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综漫]毕业生就业实习经历   作者:花木柔   文案   故事开始于一个满是大雾的广场。   被误认为是时空管理学院毕业生的女主得到了三个初始技能。   玛丽苏专用写轮眼。毁灭世界专用地龙神威灵魂碎片。   以及一个好像并没有什么用的月亮变变变。   从此开始了用中二病专用技能,来守护爱与和平的旅程。   PS:无CP无CP。   内容标签: 综漫 无限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春 ┃ 配角:狱寺隼人,一条拓麻,司狼神威,泽田纲吉,只有神知道的世界,K众,家教众,犬元气少女结缘神,夏目友人帐…… ┃ 其它:各种生物   晋江金牌编辑推荐:   被抛到陌生的街头,成为时空管理实习生,花春带着初始的保命技能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个全新的世界。除了口袋里那两张青色的毛爷爷,她所拥有的就只有腥风血雨的玛丽苏技能——宇智波家特产写轮眼,和另一大杀器——地龙神威的封真之脸。明明有着两个如此冷艳高贵的技能,这位号称有史 以来最接地气的神威姑娘,她的写轮眼只会催眠自己……本文构思巧妙,“时空管理实习生”的身份设定,令人期待平凡女主霸气侧漏的那一天。故事充满了各类新颖有趣的元素,整体基调轻松诙谐无虐,层出不穷的各种妹子和帅哥,更为本文增添了亮点和萌点。   ================== 第1章   花春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这条繁华而又陌生的街道,一阵又一阵的后怕让她双脚发软。   她强撑着一口气,直起身子环视了一圈四周陌生至极的街道,又是失落又是松了一口气的看见四周的招牌上全是熟悉而陌生的文字——日文。   失落是因为她一眼就认得出它们,但那些字她一个也不知道意思,松了口气是因为……起码她还在一个知道的地方……   “……或许我可以试着先去找找中国大使馆?”花春不抱什么希望的捂住了脸。   ——她才不相信通过刚才那样奇幻的场景穿越过来,能够这么轻易的回到家里去呢!!   花春回忆起刚才的场景,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就跟外国那个宣称被外星人抓走并轮了一遍的女人,对着记者重复的心情一样——如果她说的的确是真的话。   穿越前是个什么场景,花春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她只深深地记得那一片黑暗,和唯一一块光亮的地方——   她在一片漆黑中走的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小广场。广场的中央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兜帽的高挑男人。   他似乎把她错认成了什么时空管理学院传送出错,结果迟到的最后一个毕业生。在得知了这一点的时候,花春呆滞了三秒,然后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转的这么快过——她立马装成了这个身份。   这种超现实的场景,谁知道被发现出错之后会不会直接给处理掉啊!那个现在流行的装逼词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抹杀。   反正,花春不觉得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漠气息的男人如果知道了真相,会哭着对她说因为他的工作失误导致了她的不便请务必允许他进行补偿,可以满足她三个愿望放她去穿越。   当然了,如果出现那种情况,花春也很乐意配合他提出三个愿望啦。   于是最后,她就以什么什么毕业生的身份,被送到了这条陌生的街上。   好歹算是……闯过一劫?   但是过去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那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以后,该怎么办?   她还回不回得去?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没有认识的人,没有住的地方,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没有钱,还语言不通!   她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啊!?   冷,冷静!花春,你要冷静!   一定还有办法的,来看看身上有些什么——   有些什么——衣服口袋里——嗯……两张青色的毛爷爷,嗷!太好了,手机也在!   不过……   【你的系统将更新重启。】   解锁之后,花春下意识的在手机屏幕中央出现的对话框上点了确定。   更,更新?   看着自己迅速关机,然后无论她怎么按都毫无反应的手机,花春简直想为自己的一时手快哭出来。   穿越了还更新?安卓这么先进?她现在不需要什么更新啊!   正当花春开始纠结要不要把这部似乎开不了机的手机卖掉换些钱来,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更新完毕。】   【很抱歉。未接入数据库,连线模式不可用。】   【资料已绑定。238362478号毕业生您好。】   【系统为您服务。毕业生初始技能已为您随机配备完毕,请点击查询。】   唔哦哦!!是这种更新吗?!好,好玄幻的展开!   花春好奇的点开了手机屏幕上那个,原本是计算器的图标——此时它下面的文字已经变成了“技能信息”。   于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汉字,顿时布满了手机屏幕。   【封真之脸】:   等级:A+   属性:精神操控系技能。   每个人都认为你和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长得非常相像。   【写轮眼】:   等级:S   属性:精神操控系技能。   复制。洞察。幻术。   【月野兔百变伪装】:   等级:C-   属性:精神操控系技能。   你拥有月野兔变身的能力,美少女战士变身模式除外。   ……清一色的精神操控系是怎么回事!   居然还有写轮眼啊!   这种前几年超级泛滥,近几年几乎绝迹的腥风血雨的玛丽苏专用技能重出江湖不要紧吗!   不过,算,算了,有了这个看起来就很拽的S级技能,事实上也很拽的S级技能,花春总算有了一丝丝不至于活得太惨的底气。   再一次扫视了一遍三个技能,它们在花春脑海中的优先等级,毫无疑问变成了“写轮眼——封真之脸——月野兔百变伪装”。   话说最后那个技能真的不是在玩我吗……   看完之后,她退出技能界面,然后又发现了手机提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息。   【亲爱的毕业生,我们愉快的通知您,您的主线任务已发布,请及时查看,努力完成。】   【主线任务:观察者。   任务描述:您毕业于伟大的时空裂痕管理学院,以观察不同时空正常运行为己任。每个时空的时空节点或者是物,或者是人,请毕业生尽快找出存档。好进行下一阶段任务。】   ……什么意思?   花春有点发蒙的再看了一遍。   唔,好像明白了一点点……不过,时空节点是什么?   根据上下文猜测……似乎应该是指一个时空中能够改变世界的关键……可能是物,可能是人……意思就是,主角?或者是……能够改变世界的东西咯?   ……这要怎么找!!!   ……算了,这个任务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着急……以后再说吧……现在主要任务……果然还是要搞定衣,食,住,行啊……   好吧,生存技能,生活方向都齐全了,即使在日本,即使没有任何依靠——也,努力的活下去吧!   花春强自镇定的朝前走了几步,好像这样就可以摆脱那些侥幸和软弱的心情一样。   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有了那些能力,只要好好利用,你一定可以活下去的!加油!   让我想想……现在要紧的是没有身份证明,那种东西有点难办,既然有个变身技能……不如就变成一个看起来【即使没有身份证明也没关系】的人吧?   可,可恶,要是有个【NC光环】之类的技能就好了!   等一等!那个把她丢过来的人说过,这是个动漫的世界——   来,让我们想想那些在动漫里没有身份证的人是怎么……   啊!!伪装成非人类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找户人家住下去吗!   比如《网球王子》里住在龙马家的卡鲁宾啊,《死神》里露琪亚在一护家之类的。   不过——【月野兔百变伪装】,可以变成妖怪吗?她好像记得月野兔变身过护士,女警什么的,要是只能换装的话那未免也太挫了……而且这个技能又不能变成美少女战士模式……那个模式起码在武力值方面有些保障啊……   可,可恶!亏她一开始看见这个技能还很高兴!仔细一想根本没什么用啊!!   至于另外两个技能,一个被动技能【封真之脸】,一个攻击性的【写轮眼】……   【写轮眼】杀伤力太大了……她不想闹出人命啊……   而【封真之脸】……   花春皱着眉头,又一次点开了技能信息,她看着这个技能的能力:每个人都认为你和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长得非常像。   当你使用此技能时,此技能自动成为被动技能。   使用期间必须使用【神威】之名。   触发条件:你的五官端正,但对于常人来说,你埋没于茫茫人海中毫不起眼,只有那些值得注意的人能够注意到你的光芒。当对方注意到你,就将触发此技能——用他们在你那张脸上看见的他们所在意的人的姿态,说出能够触动他们心房的话语吧。   这个技能看起来倒是还好……但偏偏是个被动技能,完全无法主动做些什么啊。   她绞尽脑汁的纠结了许久,总觉得好像只能靠着写轮眼催眠和施展幻术去招摇撞骗了……   但是,写轮眼用多了的话,会瞎掉的啊……   因为用写轮眼招摇撞骗而瞎掉,这个理由不管怎么想,都太丢人,太逊了啦!   花春不安的叹了口气,惆怅的望了望天空。   此刻大概是下午五点多,湛蓝的天空还算明亮,但随着时间流逝,总会渐渐黑下去的。如果她找不到住的地方,或许今天就不得不露宿街头了。   ……不会那么惨吧……   想到这个可能,花春哀怨的呜咽了一声。   虽然她试图显得很镇定,但那种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惊惧戒备,不安的打量着四周的样子,几乎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她的茫然和悲伤。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总觉得有点在意……”】   就在这时,脑子里的系统提示忽然响起,花春顿时被吓了一跳。   诶!?她,她记得这个被动技能被触发的条件是:【有人注意到了你】。   花春紧张的抬起眼睛,便看见正对面,一个银发的少年提着满满一袋子的蔬菜,正满脸震惊的看着她。   ——看他的神色,这就是那个……触发了【封真之脸】的少年?   但是,那一看就十分凶狠的神色,衣服上叮叮当当的坠饰,都无不给人一种“不良”的印象。   这个很像不良的少年,虽然看起来很帅,但也是个看起来很帅的不良少年!   花春顿时有些害怕起来,她原本就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一瞬间无数跟不良扯的上关系的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勒索,绑架,拐卖……   她僵硬了一会儿之后,立刻跳下长椅,转身就跑。 第2章   花春的长相虽然不丑,但一直都是那种丢在人群里,毫不会引人注目的【毫无特色】类型。而现在,就像系统所说的,因为【封真之脸】的特效,所有能够触发【封真之脸】技能的人,都需要特别注意。   这种特别注意在花春的心里,从不良少年出现后,已经约等于“需要特别小心防备”了。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总觉得很在意!”】   眼见着她明明都已经逃开了,对方却还在不停的触发效果——那就说明她并没有甩开对方。   这个事实让花春吓得惊叫了一声,她冲过了好几道弯,眼瞅着前面似乎因为超市打折而有一堆疯狂的家庭妇女拥堵在一起,她连忙一头钻了进去——太,太好了,这么多人的话,那个不良应该就找不到她了。花春努力的靠着在天朝挤春运练出来的身法在人群中奋力前进,可惜不知从哪里忽然挥出来一肘子,狠狠击在了花春的身上,她顿时一个趔趄,撞在了装满减价鸡蛋的货架上——“啪啪啪啪啪!”   花春下意识的往边上一跳,总算躲过了被无数摔碎在地的鸡蛋溅上一身蛋清的命运。   这声响也让主妇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她们用眼神默默的锁定着花春。   花春:“……呜。”   一片寂静之后,一直在人群外的店员此刻终于能挤进来了。那位礼貌微笑的店员看了一眼现场的狼藉,然后看向了一脸慌张的花春,微微鞠了一躬,语气听起来无比真心实意的说道:“客人没有被砸到太好了呢。”   但花春还没来得及感动一下,她就继续礼貌的说,“一共是三十七颗蛋,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呢?”   花春:“……”   她不动声色的把手伸进了口袋,然后瞄了一眼——只有两张绿油油的一元天朝纸币乖乖的躺在里面。   花春又看了一眼对面依然笑得很有礼貌的店员,默默的开始准备发动写轮眼幻术催眠技能。   ……这个技能,应该可以这么用的吧!?   但就在这时,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帮她赔。”   花春又惊又喜的转过头去,想要看看活雷锋的样子,然而在看清来人之后,她的笑容却蓦地僵在了脸上——是那个……不良?   店员似乎也有些意外,她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带着询问的眼神注视着花春了片刻,又看了看那位活雷锋。   银发少年顿时很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帮她赔。”   “那么……”店员顿了顿,这才朝着他微微鞠了一躬,“请跟我来。”   在此期间,花春一直都颇为紧张的站在原地,看着服务员转身带着他去柜台付账。   她不知道这个不良在想什么,可是看起来,难道说……他虽然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但其实,是个温柔的好人吗……?   花春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就这么跑开未免也太失礼了,于是她跨过了一地的蛋清蛋黄,跟在了少年身后。   说起来……原来她听得懂他们说话诶。   而且她刚刚扫了一眼大街上的招牌,看到泥轰文,下意识的就觉得不认识,可是现在仔细一看,却发现完全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太好了。   这样的话,语言不通这个困境就不存在了。   虽然问题还是很多,但少了一个麻烦,还是让花春松了口气。   他们跟着店员走到了结账台前,那里已经排着一队不短的等待结算的队伍了。那位店员在一张纸上写着“三十七颗蛋不小心被摔破了”,然后递给了排在队末的少年,便又回到了她负责的货柜旁。   只留下花春和不良少年两个人站在队伍的末尾等待结账时,花春顿时觉得尴尬极了。   “……那个,谢谢你。”最终,花春鼓足了勇气,打破了沉默。   她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刚才把人家当做不良少年,吓得跟什么一样逃跑,结果现在人家却帮她赔偿付钱。   “啊,话说,我叫花……”花春差点就说出了真名,这让她紧张的冷汗一冒。差点忘记了,如果她的名字不是神威的话,【封真之脸】这个技能就会无法使用了,在这种贫瘠艰苦的状况下,任何一个技能她都不能白白浪费。她硬生生的改口道:“唔,我叫神威,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抿着嘴唇,眉头紧蹙,看起来像是心情很糟糕的样子。他硬邦邦的回答道:“狱寺隼人。”   不过,起码回答了就好——   花春于是礼貌的笑了起来:“诶……这个名字好帅呢。”   少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转开了视线。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像!?”】   ……如果没有系统提示,花春或许会觉得他的视线非常自然和隐蔽。   她在心里想着,这么说,这是个被【封真之脸】影响了的家伙,虽然感觉有些粗暴,又有点凶,但是会为她赔偿的话……好像人还不坏。   另外……触发了“封真之脸”这么多次……到,到底是这个人的问题,还是技能的问题啊……   忽然觉得这个技能超有用啊!?   “嗯,那个,”花春决定把握住这个脱颖而出的好人,“之前以为你是坏人来着,所以做了很失礼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嗯。”狱寺没什么意义的回应了一声。他又瞟了一眼花春,花春觉得他的眼神很复杂,但他很快又把视线挪开了。“……你跑的没错,女人本来就应该更警惕一点。”   他这么一说,花春顿了顿,忽然很好奇在他眼里她长的到底是像谁呢?   “那个,”花春把询问当做了又一个交谈的话题,“你该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吧?”   狱寺立刻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从小啊,就有很多人跟我说,我长得很像他们认识的人呢,有时候一个表情动作,就好像看见了那个人一样。”花春小小的撒了一个小谎,她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没有特色了吧?”   狱寺沉默了一会儿,“是很像。”他皱着眉头,神情透出一些迷惘和茫然,低声的说,“……像我的母亲。”   花春一愣,忽然忍不住的挫败起来。她迟疑的想问他母亲的年龄,又怕显得太过失礼,狱寺似乎看出了她想问什么,用一种凶恶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我的母亲很年轻,而且比你漂亮多了!”   花春忍不住虚弱的辩驳道:“可是你都这么大了呀……”   狱寺的眼神顿时更凶恶了。   正好排队轮到了他,他干脆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钱拍在了柜台上,径直的往外走去,花春连忙跟上。   通过刚才的交谈,他已经成为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熟的人,而且他的所作所为让她觉得他是个可以信任的好人,或许这就是雏鸟情节?   反正花春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唯一比较熟悉的人离开,再次一个人孤单的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都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对不起,对不起啦——”花春跟在他后头诚恳的道歉,试图拉近关系,并表现的柔软开朗,毫无攻击力和杀伤性,这是一个生物试图融入一个陌生群体时的本能反应。   但是狱寺没有回答,花春顿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对方帮她赔完了鸡蛋的钱之后,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和她继续呆在一起的理由了,而她也找不到其他借口。   花春沮丧的想,如果直截了当的提出请求,会不会被同意呢?   可是如果换做是她,忽然在街上遇见一个家伙跟她说没有地方住,也没有证件什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让她收留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的告诉那个人最近的警察局地址的。   非亲非故的,谁会去收留一个不清楚底细的陌生人啊?她长得再像别人也不行吧,她又不是真的是那个人!   “那,那个,”可是花春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我现在没有地方住。”她鼓起勇气直率的说。   狱寺终于又看了她一眼,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花春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的说出了自己也觉得十分厚脸皮的话:“可是我身上也没有钱,我只认识你一个人。”   只要是一个智商正常的人,恐怕都很难相信【我只认识你一个人】这种话吧,或许还会被当做骗子,碰瓷啊什么的,但是花春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盯着少年的眼睛,试图让他看见自己的真诚,“我没有说谎,我是被人忽然丢在这里的,身份证,户口本什么的都不在,我也没法回家了。”说着说着,花春忍不住感到一阵阵的委屈,眼泪顿时盈满了眼眶。   “你想要我收留你?”她的眼泪让狱寺皱起了眉毛,“还是说……”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你是,援助交际?”   “援助交际?”花春似乎没料到这个词会和自己产生什么关系,因此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顿时恼怒了起来,“那是娼妓的意思?”她愤怒的瞪着他,“算了,我不用你收留了,我自己去找地方。”   如果因为想要被收留的请求而被认为是娼妓的话,花春觉得还是自己再另外想办法吧。   “你连鸡蛋都赔不起,还有钱住宿吗?”   但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狱寺出乎意料的出声挽留了她,虽然语气冷淡的很,但那毕竟是挽留的意思。“今天晚上会有暴雨,你要露宿街头吗?”   这让花春迟疑的站住了,她转过身看着他,有些忐忑的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可以让你去我家住一晚。”狱寺双手抱胸,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态看着她,“不过,你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他用一种十分可怕的眼神盯着她说,“否则我会让你被炸成一滩碎肉,你可以试试看。” 第3章   花春只以为他的威胁是虚张声势,不过她虽然来历可疑,但的确是清清白白的,眼见有了一个地方可以居住,顿时喜不自禁的连连点头。   “谢谢你!”少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真是个好人!!”   狱寺沉默的注视着她的笑脸,注视了片刻,最终撇了撇嘴,“啧。”   但现在有了住的地方,他的态度再怎么不友好,花春也不放在心上了。为了做些什么证明自己并不是那种厚颜无耻的蹭住的人,花春立刻讨好的接过了狱寺提在手上的袋子。不过那几袋东西实在太沉了,狱寺走了几步后看着她吃力的跟在他身后,就一副感到麻烦的表情伸手抢回了其中最大的一个。   “谢谢,”花春不好意思的道谢。她似乎觉得自己有点派不上用场,又觉得这个外冷内热的少年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因而忍不住的努力搭话道:“那个,我看见里面有很多家居用品呢,你家缺这么多东西吗?”   狱寺冷淡的“嗯”了一声,花春便又没办法接下去了。   她找的大部分话题狱寺都并不准备接下去,这让花春很为难——也许对方并不想跟她有所交流?   可是……花春却很希望能跟他成为朋友——这毕竟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第一个对她释放了温暖和善意的人。   但是如果想要更熟起来的话,花春不得不寻找能让他愿意说话,让她更了解他的话题,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又试着提起了一个话头:“嗯,那个,你把我带回去,要不要跟家里说一声呢?”   不管怎么说,狱寺看起来都还没有成年的样子……   “我一个人住。”但她的搭话,让狱寺似乎觉得很烦的皱紧了眉头。他的语气有些暴躁,“你话真多。”   花春顿时沮丧的闭嘴了。   这种有求于人的时候,怎么能被讨厌呢?   ……   狱寺住的地方很快就到了,那是一所不高的公寓。花春跟在他后头上了楼,看见他一手提袋子,一手拿钥匙开门显得有些吃力,正准备殷勤的接过袋子,门咔哒一声就开了。   即将进入一个单身异性的房子,花春变得更紧张了。狱寺瞥了一眼她脚上的拖鞋,从一旁的鞋架上拿下拖鞋穿着走了进去。   花春注意到鞋架上很空荡——狱寺家似乎没有用多余的拖鞋。于是她顿时有些局促的站在了门口,看着狱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没有鞋子更换的窘境,而自顾自的直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往里走去。   “那个,我……”   不过还没等花春把话说完,狱寺就头也没回的回答了她,“就穿着那双鞋进来吧,无所谓。”   得到了允许,花春这才松了口气,她连忙轻轻的关上了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显得有些空阔,除了生活必须的家具之外,这个房子里冷冷清清的,看起来像是刚刚搬入的样子。   厨房里不时地发出塑料袋被摩擦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狱寺大概正在把从超市里买来的食物拿出来。花春站在客厅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左边的客厅。不大的客厅里摆放着一张柔软的沙发,正对着彩电,客厅的另一端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阳台,阳台上晒着崭新的白色衬衫和长裤,看样式似乎是校服,而晚霞现在已经在窗外晕满了天空,暖暖的阳光照射在洁白的衬衫上,看起来温馨极了。   一瞬间有什么柔软和温暖的情绪击中了花春的心。   她呆呆的凝注着那投注在洁白衬衫上的阳光,凝住了半晌,才把视线转了回来,走近了厨房。她扒着门框小心翼翼的朝着厨房探进头去,看见狱寺随手把自己的银发在脑后扎起了一个小辫子,正表情非常认真的……拆封超市里买来的便当……   花春瞥了一眼边上放着的袋子,发现里面的食物……大部分全是泡面。   狱寺君……原来……不会做饭啊?   嘛,算了,有的吃就可以了嘛。   “那个……狱寺君,不是泥轰人吧?”花春打起精神来,试图拉近关系。她好奇的打量着对方银色的头发和碧色的眼睛,还有那明显带着混血特征的精致面庞。而狱寺冷漠的“嗯”了一声,但是没有抬头理她。   “呃,那,狱寺君是哪里人呢?”   “……意大利。”   “诶,意大利啊?”花春惊叹了一声,“我以前都没有见过意大利人呢!听说意大利的男人都很热情和风流呢?”她想起了一个关于意大利的笑话,连忙说了出来,“据说意大利的特产是黑手党诶,那是真的吗?”   狱寺拆封的动作一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冷哼了一声。   “说,说起来,”花春有些挫败的继续努力,“狱寺君为什么来泥轰呢?留学吗?”   这次狱寺不再回答了,他似乎感到了厌烦的一语不发,自顾自的将便当从包装袋中剥离了出来,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的似的转身放进了身后的微波炉里。然而当狱寺转回身的时候,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她,看见她有些沮丧的低着头,一副想要笨拙的靠近的样子,一瞬间又好像看见了母亲。   那个柔弱的美丽女人。   狱寺见过她最多的表情,就是温柔的微笑,但偶尔,也会感觉到她用一种哀伤的复杂眼神注视着自己。   这个叫做“神威”的女人,那种不安和惊慌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仿佛看到了母亲的重影——那种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然后每次他转身,就仓皇狼狈的躲起来的样子。   所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追在那个女人身后了——就好像是要追上只能忍耐着疼爱他的母亲——   我已经长大了,妈妈。   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   所以——即使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面前,也没有关系的——   “啧,”狱寺烦躁的撇开视线,尽量的忍耐着情绪,“你说你叫神威?”   【触发者第四次触发技能【封真之脸】,获得二级状态“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就这样放着不管……”】   “呃?是,是啊。”花春被系统吓了一跳,才连忙点了点头。狱寺忽然就跟她搭话了,是因为获得的状态吗?虽然对花春来说是个好现象……不过他触发这个技能是不是太频繁了啊??还是说这种频率是正常频率?   花春默默记了下来,备以以后参考。   “真是奇怪的名字。”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就这样放着不管……】的状态下,狱寺显得比刚见面的时候变得温和了一些,虽然他的语气和表情还是离普通意义上的友好远了一点,“这好像不是女生的名字吧。”   “不用那么说嘛,”花春干笑了几声,“这个名字很酷的呀。你看,神威神威,是代行神之威严者和狩猎神之威严者的意思哦。”   狱寺嗤笑了一声,“听起来真是嚣张。”   花春的内心顿时嘤嘤嘤嘤了。   要保护世界和毁灭世界的两大组织的boss,名字当然要嚣张一点才好嘛……   不过,这是狱寺第一次主动挑起的话头,并表露出了试图和她继续交流下去的欲望,于是花春连忙回答道:“狱寺君难道不觉得很帅气吗?”   狱寺原本就总是轻蹙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一些,似乎的确思考了一瞬,然后身后的微波炉,就忽然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啊……”花春顿时僵住了。   而狱寺抱起手臂,露出了烦躁的样子,“啧,做饭什么的,真是麻烦!”   ……不不不,加个热也能爆炸的事情不是谁都做得出来的亲!!   “我好像妨碍到你了……”花春嘴角有点抽搐的说,她看着狱寺微微弯下腰,皱着眉头检查着在微波炉中已经变成了一盘焦炭的东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既然那么有自知之明的话,那就少罗嗦。”狱寺撑着膝盖直起身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好像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字,“坐在沙发上不要乱动!等吃饭了我会叫你!”   见他心情不好,花春立刻回答道:“好,好的!”   但是,吃饭……等会儿真的能有饭吃吗?   花春充满了犹疑的走了出去,虽然很不安,不过最后还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花春对泥轰的新闻没什么兴趣,正准备换台,就看见屏幕里突然出现了一串年轻的美少年。   这种一张照片下面写着姓名和年龄的介绍方式,在中国一般用来介绍去世的领导和罪犯——但电视里的那些少年,年轻的就算是动漫世界,也不可能是那种高级别的领导——所以说,动漫世界的少年犯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见播音员说道:“……一条集团继承人一条拓麻等多位国际财阀继承人都将进入这所新成立的私人学院就读。”   随着女主播的介绍,屏幕上一串应该很有名的照片被下一张画面所替代,看起来像是一所学校的大门,门口的墙壁上写着:“黑主学院。”   “啊,传说中的贵族学校啊。”花春感叹着原来是高富帅啊,然后按下了遥控器,然而调了几个台之后,她就渐渐的对电视失去了兴趣。   花春看了看厨房的方向,迟疑了一下,靠在沙发上,掏出了手机。   翻了翻,果然所谓的更新之后,不只有技能描述和任务通知,看着一个叫做《新人常见问题》的图标,花春正准备打开,忽然又瞧见了旁边那个礼物样子的图标:成就奖励。   呃?还有奖励? 第4章   当前可领取奖励:【毕业奖励。】   在书架一样的界面上,摆放着一团小小的光球,散发着看起来就非常温暖的光芒,和一本普通笔记本一样的本子,只不过封面上画着一轮明亮的月亮。   花春选择点击之后,光球和本子就浮现出了详细的资料。   【花满楼之心】:每当有人感到疲倦和孤独,你可以对自己或他人使用此道具,此道具将去除所有负面情绪,重新燃起对世界的信心和对生命的热爱。但用完之后将有一个小时处于眼盲状态,且眼盲状态必须是在清醒时维持满一小时。   【月之力变身图鉴】:当图鉴的月之力充沛时,你亲吻一位同性的额头或取得一位异性的头发,ta的能力会载入图鉴,当你使用变身技能时,你将获得与ta一样的能力,效果不超过十分钟。   看着这两个奖励,花春的内心顿时充满了各种吐槽的欲望——花满楼之心能够去除负面状态她可以理解啦!但那个致盲效果简直像是一种无言的嘲讽啊!?   还有月之力变身图鉴……她早就已经过了可以毫无羞耻心的喊出“月亮威力,变身——!”的年纪了啦!   这让她觉得有点内伤。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因为现在这两个道具一个也派不上用场,还是多掌握一些资料比较实用。   花春又翻了翻手机,找到了一个【查询】图标。   她点开这个图标,手机屏幕上便渐渐的浮现出了一段话:   【查询已知人物资料请默念1。】   【查询已知事物资料请默念2。】   【更多功能尚未解锁,请使用者努力升级权限。】   【请注意,为了防止引起法则动荡,以及保持时空裂痕记录者的客观性,所有关于你所在的需要记录的世界资料(注:即传统意义上的本位面主世界)和记忆将被从脑海内封锁转移,直到使用者权限升级解锁,如有不便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诶!?   这是什么意思?封锁转移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现在的状态,是已经缺失了一段记忆的状态吗?为什么忽然觉得我的脑子曾经遭遇过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啊!?   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一点,花春也毫无办法。如今人为砧板我为鱼肉,既然没法反抗,再说这个也没有用了……不过,默念?   花春半信半疑的在内心默念了一声“1”。   然后手机上慢慢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人名——等,等等!!难道只要遇见过的人都算已知了吗!?刚来的时候街上那些陌生人?超市里的主妇们也算在内?   而且明明那么高端的可以在心里默念操作了,结果最后还是要有手机才行啊!   花春才没有兴趣一个个了解那些路人甲乙丙呢,现在她需要了解的只有狱寺隼人而已,看着手机屏幕上华丽丽的好几页分页页码,花春试着举一反三的在心底默念一声:“狱寺隼人。”   屏幕上那些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头皮发麻的名字们终于渐渐消失了。   【第67位已知人物:狱寺隼人。】   【姓名:狱寺隼人   绰号:人体轰炸机   武器:炸弹   年龄:14岁   生日:9月9日   星座:处女座   身高:168cm   体重:54kg   血型:b 型   出生地:意大利   爱好:钢琴   职业:即将转入并盛中学的转学生。黑手党预备役。】   诶……感,感觉真不像什么好人的资料呢……   花春把手机揣回兜里,觉得额头有些隐隐作痛。   她倒在沙发上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在心底吐起槽来。   黑手党预备役是什么啊!14岁的少年绰号人肉炸弹机这么凶残真的大丈夫!?简直像个恐怖分子的称呼啊!还有,哪个正常14岁少年的资料会专门有武器一栏啊!!就算有,菜刀啊,棒球棍啊之类的更正常一点吧!!炸弹是怎么回事啊!!!原来一开始威胁把我炸成一滩碎肉是真的吗!!!   正在精神世界里疯狂吐槽的少女忽然感到一种一脚踩空,坠落无底深渊的极度恐惧感——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人肉炸弹机同学正站在她面前,盯着她惊惧不已的脸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直到把她看的出了一身冷汗,才终于转身走开,“吃饭了。”   花春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狱寺以为她睡着了,把她“推醒”了……但是刚刚那种感觉好可怕!!!把她吓得走路的时候脚都有点发软。   而她跟着狱寺走进餐厅,只见餐桌上什么菜也没有,只放着两碗泡面。   这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让花春在心底无奈的笑了起来。   果,果然不能期待有饭吧……?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狱寺旁边的凳子上,握住了筷子。   然而当花春正准备低下头,去吃自己夹起来的面条,而将垂落的碎发撩到耳后,不经意的侧了侧脸的时候,却看见了窗户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万家灯火温暖的在黑夜中就像明亮的星星一样发着光,庇护着在城市中奔忙的人们。   而面前的泡面散发着热气,一些缭绕的烟雾扑在了她的脸上。   真好啊,人们这时候都可以回家吃晚饭了,可是这座城市那么多房子,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她的家,也没有任何家人,会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忽然好想每次回家时妈妈皱着眉头的抱怨声:“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自己说多久没回来了?”   她突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她的容身之处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狱寺看着那个少女呆呆的望着窗外,忽然就怔怔的落下泪来的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沉默的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花春有些狼狈的接过了狱寺递过来的手帕,忽然脑子里闪过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一个说法,随身带着手帕的男人都是很体贴温柔的。   “我好想我妈妈……”   她说这话时,那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狱寺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别人,他只好坐在一边,笨拙道:“……别哭了。”   他看着暖黄色的灯光在花春水润的眼眸里荡漾出涟涟波光,因为哭过,她的眼角变成了一种楚楚可怜的粉红色。白皙的肌肤大概因为情绪低落,显得很是苍白。这些细节让狱寺忽然发现,这个少女仔细一看,其实五官长得非常标致,甚至可以说非常完美——但是奇怪的是,这样漂亮的脸,却好像很难被注意到。   花春并没有注意到狱寺的视线,她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就像雨后蝴蝶的羽翼颤动。她攥着手帕的一角擦拭着眼泪,但是却哭的更厉害了。   “我好想回家……”她攥紧了帕子,整个人都缩紧了,尽管她好像在努力抑制,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哭的全身发抖。   然后,花春听见狱寺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立马呜咽的道歉,“对,对不起……呜……”   到新世界的第一天晚上,就这么乱糟糟的过去了,最后狱寺做的饭菜……不,泡面,她也吃得很少。   狱寺没说什么,大概是觉得她是哭的没有胃口,其实也有饭菜不对口胃的原因,花春第一次知道,方便面也能口味这么不同!她好想去走私一大批康帅傅和统二来啊……本来还打算最后帮狱寺收拾一下……结果什么也没做。   虽然第一天就找到了收留的人没有过的太狼狈,算是一件幸运的事,不过,她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赖在人家家里。事实上第二天早晨一睁眼,花春就感到了一阵忧愁。   狱寺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但正因为如此,花春才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柔软的床,温暖的被子,整洁的房间……呜,等会儿起床了就得去跟狱寺说“对不起,麻烦你了,我也该走了,谢谢你的收留。”了。   哎……不,这样的好人,应该用尊称才对!用“您”才行啊……   想到今天等会儿就要离开这个安定的地方,继续漂泊流离在陌生的街头,花春就忍不住想最后再在被窝里赖一会儿。这或许会是今天最舒服的时刻了吧,离开这个暂时的避风港,又要重新去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了……   这么想着,花春忽然觉得,没有遇见狱寺的话,会不会好过一点。要是不曾拥有的话,失去的时候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在心里默默矫情文艺了一会儿后,花春又翻了个身想到——说起来昨天晚上因为哭累了,狱寺把床让出来的时候,自己也没怎么推辞……啊,寄宿在人家家里还占了人家的床……   她对自己的行为严苛的评了一个不及格,顿时羞愧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   终于花春下定了决心,她坐了起来准备去向狱寺辞行,顺便要真诚的感谢他的收留。在陌生的世界里,有个陌生人愿意帮助你,真的是一件非常温暖的事情,虽然对未来还是感到不安和恐惧,但,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有了一点儿信心。   但正在这时,门被敲了敲。   “喂,你起床了吗?”狱寺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听起来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可是如果他真的不耐烦的话,他的声音就不会这么轻了。所以说花春才觉得他是个性格别扭的小孩,如果不是花春笃定他是个好人,或许别人会觉得他讨厌着自己也说不定。这种态度非常容易让人误会而感到不快,而狱寺又喜欢故意露出一种很凶恶的表情。   ……因为是黑手党预备役的关系吗?花春胡乱的想,这种混黑道的一定要有威慑力才行吧,狱寺年纪又小,长相又很清秀,所以习惯装出很凶恶的样子?   “啊!我起了。”花春连忙回答,生怕狱寺觉得她睡懒觉。还好昨天睡着的时候她没有换衣服,只是下意识的解开了内衣,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在狱寺进来前扣好衣服,然而她太高估自己的动手能力了,尤其是这么手忙脚乱的时候——虽然扣上了,但花春非常丢脸的感到自己的内衣扣扣错了……   因此在狱寺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拽着被子从前面裹在自己肩膀上,不安的看着他。   “早上好啊,狱寺君。”花春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   一个长相秀丽的少女用这么柔弱的姿势裹着他的被子,这让狱寺心里感觉有点微妙,不过当他看见她的脸,狱寺顿时皱起了眉头,“你的脸……?”   “诶?”花春迷茫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的脸肿起来了。”狱寺眉头皱得更紧了,“有没有感觉痛或者是痒?”   “诶!?!”花春瞪大了眼睛,“痛,痛到是不觉得,就,就是有点痒。”   狱寺“啧”了一声,他凑近看了看,判断道:“……水土不服吧。”   他突然的凑近让花春有些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但好在他又很快的直起了身子。狱寺眉头紧蹙的看着花春,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最后他双手叉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春,用命令式的语气说,“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出去。”   他转身离开,然后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去给你买药。”   ……花春那一瞬间的感觉完全没法形容!!   虽然狱寺的语气算不上温和,但其中蕴含的意义,却让花春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温泉里那样,简直都要融化掉了!   怎么办……!花春小心翼翼的捧住自己的脸,不需要系统,她都知道自己对狱寺的好感度肯定在这一瞬间达到了999.9。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啊!长得那么好,又体贴又善良,还会做家务——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但是这不正是所谓傲娇的萌点吗?   花春连忙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整理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第5章   花春推门而出的时候,狱寺正好把早餐从厨房里端出来。修长挺拔的少年卷起了白色衬衫的袖子,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手臂和漂亮的手腕。白皙干净的手稳稳的托着盘子,那种独属于少年的清秀让人忍不住的怦然心动。等到狱寺把视线瞥过来的时候,花春心虚的吓了一跳,不过狱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刚才去下面的便利店里给你买了牙刷和毛巾。”   他坐了下去,开始自顾自的吃起自己的早餐来。   花春注意到他的眼睛是一种很温柔的碧色,或许是她自己的错觉,但她觉得只要他的表情不特意那么凶狠,就算是语气平淡,面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也显得非常温柔。   “我去隔壁给你借了一套校服和鞋袜,你吃完后,先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感觉到花春的视线仍然落在他的身上迟迟不肯离开,狱寺抽了抽眼角,然后终于有点炸毛了,“还有……你看够了没有?!”   花春顿时回过了神来,她窘迫的冲进了洗手间里,“对,对不起!!”她惶恐的隔着门说话,然后估量了一下形势,颇有些怂的说道:“……我,我洗完澡再出去吃好了……”   狱寺:“……随便你。”   他似乎没有生气……   这让花春松了口气。她转过身去,在浴室地板上放衣服的筐子里,看见了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花春拿起来看了看,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日式的校服——白色的长袖衬衫,米色毛线背心还有一件藏蓝色西装外套,然后就是一条红黑格纹百褶裙……看起来并不是新的了,但洗的很干净。大概是已经毕业了的隔壁邻居以前穿的吧。   不过有新衣服可以换,花春还是非常期待。   当少女清清爽爽的带着彻底清洁过后的愉悦感走出浴室的时候,她感觉变得轻松多了。经过浴室里的镜子时,她凑近查看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春觉得脸上那些红肿似乎也有些消退了的感觉,希望不要很严重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把白色的衬衫穿在了身上,再套上了米色的毛线背心,对着镜子照了照,又转了个圈看着裙摆飞起来,感觉非常新鲜。以前当学生的时候,一直穿着运动服式样的制服,觉得又土又丑,可是真的穿上了当时觉得又美丽又时髦的日式校服,反而觉得校服那种东西……果然还是运动服的样式比较安全……起码运动裤你想跳就跳想跑就跑……不会时时刻刻担心走光啊!   说起来,这条裙子是不是太短了一点啊……就算是泥轰,校服裙这么短真的没问题吗?   花春纠结的试图把裙子往下多扯一点长度,她转个身微微一弯腰,就看见镜子里立马要走光——总觉得好没安全感啊……   而等到花春套好那双黑色的长筒袜,她换上了全副装备,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比以前漂亮了不少。   婴儿肥的娃娃脸让花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许多,穿着校服扮嫩简直毫无压力,原本苍白有些粗糙的皮肤变得白皙细腻起来,如果消去那些红肿,整张脸几乎毫无瑕疵。   总觉得……是变漂亮了呢。   ……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刚刚洗完澡的缘故,而且许多卖给家庭的镜子似乎都能把人照瘦一点,更别提据说自己照镜子的时候,自己眼里会把自己自动美化30%的传说了。   自恋了一会儿,又把自己打击完的花春最后对着镜子把湿漉漉的刘海整理了一下,然后将长发全部捋到了一起,用手拢着从右肩垂到胸前,然后抓在手里——为了防止水滴弄湿衣服。   听到卫生间的门响,狱寺抬起头来,就看见花春低着头,一只手攥着头发,一只手不安的拉着裙摆走了出来。   娇小的少女模样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   米色毛线背心显得温柔文雅,里面的白色衬衫只扣到了遮掩住胸部的部分,露出一片胸前雪白的肌肤,还有漂亮的锁骨和白皙优雅的脖颈。   少女黑色的眼睛湿润又明亮,这样让她脸上的红肿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她乖乖的把衬衫的下摆塞进了裙子里,校裙很短,虽然女式校服的裙子本来就不会很长,但这样的短度,显然被主人自己又改短了不少,几乎就是刚刚盖过大腿根部的样式,不过花春把它努力扯到了能够勉强盖住大腿中部的长度。   黑色的长筒袜被拉到了极限,但和裙摆处还有一小短距离,露出来的肌肤,正是被男生们称之为“绝对领域”的地方。而少女的脚上穿着黑色的圆头搭扣皮鞋,这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中学生装扮,看起来非常端庄。   谁也想不到这个少女会是个狼狈的黑户,没有身份证明,没有固定的住处,没有收入,也没有监护人。   花春抬头朝狱寺嘿嘿一笑,“好看吗?”   狱寺忽然就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他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撇开脸,很快又发觉那样显得非常心虚,于是又马上把视线转了回来,“还不错。”他含糊的说。   得到了肯定,花春立刻心情愉快的跑了过去,但当她刚一坐下,狱寺就起身了。少女顿时看向他,露出了受伤的眼神,狱寺被她一副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一样的表情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去给你找吹风机。”   于是花春又立刻露出了笑脸,乖乖低头吃起东西来。   ……真的好像养了一只小狗。   看着她这样的反应,狱寺突然有种想要抚摸对方脑袋的冲动,但他立刻握紧了手,克制住了自己。   等到一切都忙活好了之后,花春神清气爽的跟在狱寺后头,看着他锁好门,便快活的在公寓的楼梯上一阶一阶的往下跳着走。   “……跟小孩子一样。”看着她活泼的甚至显得有些幼稚的行为,狱寺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二级状态“看着她的笑容……就好像能和她一起开心起来一样。”】   花春跳下最后一层台阶,回过身来表情有点复杂的看着狱寺双手插着口袋,闲庭漫步般的走下来。   ……我说,这个技能这么频繁的被触发到底正不正常呢……   花春盯着狱寺的脸,忍不住发起呆来,而等她回过神来,狱寺已经走到她前头去了,少女春连忙跟了上去。   “我们去做什么呀?”花春双手背在身后,试图不动声色的按着裙子,不会让它们忽然被吹起来,狼狈的春光乍泄。   “……去给你买药,然后还有课本,”狱寺低头似乎要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来,“我还要去学校一趟。”   “去学校?”花春疑惑的看着他,忽然想起狱寺的职业那一栏:并盛中学的转学生。   “嗯,去办理转学的一些事情。”狱寺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那是一包烟,与此同时,他的表情非常严肃,好像转学是一件极为重要,需要非常认真和慎重对待的事情一样。“……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让狱寺露出如此慎重的表情的事情当然不会是转学,他所想到的事情,是那位在黑手党界拥有着极高地位和声望的杀手先生的话,关于意大利势力最大的黑手党家族,彭格列十代目的信息。   ——那会是个怎样的人呢?能被选为十代目,一定是个强大,骄傲,充满智慧的优秀的人吧……毕竟,是那个威名赫赫的彭格列的继承人啊……   但花春并没有听明白他说这些话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和他职业中的另外一个“黑手党预备役”联系起来,她很快就把这些丢到脑后继续无知的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买课本是不是早了一点?泥轰的学校不发课本吗?”   狱寺被她从自己的想象中拉了回来,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将一根烟抽了出来,花春顿时盯住了他夹着的那根烟,似乎想说什么,无非也就是狱寺才14岁,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一类的事情,但最终没说出口,因为她并没有干涉他的资格——说实话,他们其实不熟。   花春看见狱寺用一种魔术一样的手法非常迅速的点燃了烟,在她看来,那几乎是他的手一擦过烟头,那根烟就自动点了起来。   但那是不可能的,花春惊叹的看着他,笃定这是一种奇妙的点火手法。就像魔术一样,狱寺手里肯定捏着打火机什么的,但是因为手法巧妙,很难被发现而已。   即使经过那么多奇异的事情,花春还是下意识的把一切都往合理的方向去想。   “不是,”而狱寺叼着烟却还能口齿清晰的回答她,“听说那个麻烦的学校入学要考试,所以我才要看书。”   “诶?狱寺以前都不看书吗?”花春疑惑的问。   “没空。”狱寺撇了撇嘴,“我八岁之后,就没有念过书了。” 第6章   如果这是游戏,那么现在系统肯定会提示道:   【已探索到新场景,并盛药店。】   【已探索到新场景,并盛中学。】   还有那些纵横交错的街道名字,不过花春只顾着跟着狱寺走,那些地址一个也没记住。   但花春相信那些系统肯定已经记录在了【已知事物资料】里,只不过不可能真的像游戏一样来提醒她而已。   早上九点半的时候狱寺带着她出去,给她买药,然后就去了学校办理手续,并盛并不大,出了药店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并盛中学。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凡的学校,听说它们的校训是中庸,它的气质倒是挺符合这个校训的。而几乎是第一眼,花春就喜欢上了这个学校,那些并不高大,也不崭新的教学楼显得很亲和,花春立刻就把它和新闻里看过一眼的黑主学院比了比——毕竟它们都是泥轰的学校,比较有可比性。   这样一比之后,花春就越发喜欢这里了,这种草根感,要比黑主学院那种充满了盛气凌人的贵族感的学校让花春感觉好得多,即使只在新闻里看过一眼,花春也对那个崭新的学校散发着一种凛冽非常的锋锐感印象深刻,那种哥特,或者洛可可,或者是维多利亚风——花春分不大清那种建筑的差距,反正就是那种中世纪的漂亮建筑——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傲感,让人很难受。   该死的有钱人!不过是个学校,建的跟个酒店一样有什么意义!!   花春跟在狱寺身后走进校门,近距离的并盛沐浴在阳光下,整个学校显得很有年代感。一种平和的气息弥漫着这里,显得非常温柔和安宁。花春很喜欢这。   ——在她没有正式进入教学楼的时候。   狱寺带着她来的时候,学校里还是上课时间。花春提着装着过敏药的塑料袋,跟在狱寺身后穿过没有人的走廊。当他们走上安静的楼梯的时候,那些一排排的教室,和寂静的走廊,开始让花春的心里泛起一些隐隐的悲伤和酸楚。   偶尔有从教室里飘荡在走廊中的讲课声,那些述说的内容有的很熟悉,比如说上着数学课的班级里,他们的数学老师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很大的大叔,他拉长了声音在讲解着方程组,花春几乎听到他念出的题目后,下意识的就开始在心里快速的运算起来,然后失笑的发现没有人需要她的答案,但是当她试图放弃算到了一半的算式,却感到心里非常不舒服,直到她算了出来,才感觉圆满。这大概是某种强迫症吧。   而有的则很陌生,比如应该是在上语文课——泥轰应该不叫语文课——的班级,他们的老师抽中了一个女学生站起来读书,那个女孩的声音稚嫩又绵软,念诵的课文花春都听得懂,但是是她完全陌生的文章。   她还记得自己中学时候的语文课,那个时候她们读的最多的就是鲁迅的文章。老师讲解的那些晦涩语句下的隐含意义,让她曾经背诵的死去活来。   她还记得当时班级里流传的吐槽——   “鲁迅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自己的句子能有这么深的意思。”   “这些大文豪的文章是不会有错别字的,如果有错别字,那就一定是通假字。”   这个世界里,他们也有这样让学生苦恼至极的作者吗,他们也会有通假字之类的笑语吗?   学校这种地方总能触碰到人们内心深处的柔软,因为所有的学校都是共通的——他们都储蓄了那些学生们最天真无邪的时代。   花春当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母校,然后想起来自己生活的城市——还有她原本应该所在的那个世界。   这不仅让她难过,还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跟在狱寺身后走过楼梯的转角,教室里偶尔会有上课不认真的学生转过头来,那种“在自己地盘上打量入侵者”的视线,让花春感到有些难受。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这里排斥的,她和这里格格不入。   同时也让她觉得,她和这个世界也格格不入。   于是她紧紧的跟着狱寺后面,但又隔着一段距离。   因为即便是狱寺,即便他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容身之处,唯一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他们之间的联系其实也是非常薄弱的。他们才认识了一天多,收留者和被收留者的关系其实并非是平等的,因为不得不依赖着狱寺,来获得住所,食物,和其他东西,花春一直都在讨好和迎合他。然而这反而又是他们的关系无法加深的障碍。   狱寺去校长室的时候,花春就站在门外等他,她望着门上写着校长室的牌子才发了一会儿呆,狱寺就很快的出来了。   “怎么说?”花春问他。   “后天过来参加考试就可以了。”狱寺看了她一眼,回答道,“走吧,中午我们在外面吃东西。然后去给你买衣服。”   花春惊了一下,“诶?”   ……买衣服?   买衣服,难道不是一种长期居住的讯号吗?她连固定住所都没有,买衣服不过是最后要走的时候白白添加无谓的重量,和名为行李的累赘罢了。   花春不知道狱寺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她也没有钱。   但是花春明白狱寺肯定不会让她这个连三十七颗鸡蛋都赔不起的人买衣服的,可是他不过十四岁而已,钱够吗?   而且据说八岁之后就没有读过书,是因为家里很穷吗?花春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意大利那么多黑手党,没准狱寺是为了钱,才开始混黑,变成黑手党预备役的?这种时候花春又想起狱寺那个不平凡的头衔来了,但是听说黑手党都要求本科毕业啊?不是还说要名校,常青藤联盟那样的人才吗?八岁起就没读过书的也行吗?   ……应该也行的吧?或许是干一些比较危险和粗鄙的活也说不定呢?混黑这种事情,好像的确能够赚到很多钱,可是……花春又忍不住东想西想起来,听说NBA的那些篮球明星也非常有钱,但是因为没有读过什么书,所以不懂好好规划,花钱大手大脚,不管赚了多少钱,最后退役以后,生活过的潦倒困窘的不知道有多少。   花春看着狱寺桀骜不驯的脸,忽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担忧。   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花春认为眼前这个少年应该是正处于叛逆时期,所以误入歧途了,这也很正常,当初因为一部《古x仔》,多少中二少年对那种枪林弹雨,义薄云天的生活充满了向往,而走进那个圈子。   可是不管怎么说,也不管用多少帅气的语言和场景去包装,那都是个很危险,很没有前途的地方。   花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想要进入黑社会呢?打架啊,火拼啊,那么危险的事情,被打到难道就不会感觉痛吗?把别人打残,伤害别人,难道能够感到快乐吗?   花春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种事情。暴力这种东西,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打架很帅的男孩子,最无聊了。   曾经花春也沉迷过少女小说里的不良少年男主,觉得他们打架简直帅呆了,可是高中的时候她真的遇到这种事情,却发现自己对此只有打从心里的厌恶。   为了无聊的理由就用暴力伤害他人的人。真是差劲透了。   但是,狱寺是个很好的人,他一定不会是这种差劲的人的。   花春从自己的情绪里脱离出来,试图更客观地看待狱寺的事情。   从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的花春依靠以前从网络上得来的不靠谱的资料猜想着,就像是古代认为皇帝用的是金锄头,能够管饱的吃够白面馒头的农民一样,天马行空的猜测着那个黑暗的世界。   而下楼的时候,花春又听见了那个数学老师的声音,他似乎点起了一个学生回答问题,“是多少啊?泽田同学?”   花春好奇的看了过去,只看见那个教室里,一看就是在神游的男生被点了起来。那种神游的状态让花春感到非常亲切,每个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人对这种状况都会会心一笑,花春用一种“还好我已经解脱了”的充满了优越感的笑容,看着那个男生一脸苦逼的哭丧着脸,两眼发直的盯着黑板上的方程式。   他身边的同学们看着他开始发出吃吃的笑声,这种笑声也让花春很亲切,不过那个男孩却似乎被笑的感到压力更大了,她看见他的耳朵都开始发红,眼睛慌张无措的四处张望着,似乎想要得到帮助,或者得到什么勇气的来源。   花春注意到他的目光频频扫过坐在他隔壁的隔壁的女孩身上,那个女孩背对着花春,应该也正在注视着他,虽然看不到脸,不过花春猜想应该是长得非常可爱的女生才对。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男孩却似乎并没有获取到什么勇气,反而显得更狼狈了。在心上人面前出丑,对于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几乎算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故。   花春顿时可怜起他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男孩似乎察觉到了花春的存在,他抬起眼睛透过窗户,看到隔着走廊站在楼梯拐角处的花春的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于是花春朝他做了一个口型,“6。”   男孩眨了眨眼睛,似乎非常不可置信的转回了头去,然后怯怯的重复了一遍。   看见那个男孩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花春才终于满足的快走几步赶上前头的狱寺。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非常有用。   “怎么?”狱寺问她。   他的烟在进药店买药的时候就已经抽完了,然后他也没有再抽。但是就算过了这么一些时间,花春还是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烟味。那种烟味隔远了闻淡淡的,很有男性荷尔蒙的魅惑感,但是离得近了,就会浓郁的让人几乎没法呼吸。   这跟烟的问题不大,纯粹是因为花春自己的体质原因——她对烟味非常敏感,如果烟雾大一点,她就很难呼吸。   所以花春下意识的就跟狱寺保持了一点距离,刚刚乐于助人了一把的她道了歉之后,发现狱寺并没有露出她给他添了麻烦之类的样子,便显得很高兴跟他说了之前那件事情。   “……你说是6?”狱寺的眉毛微妙的挑了挑。   花春的笑容一僵,“……不,不对吗?”   “……是7。”   花春忽然对之前那个男孩产生了巨大的愧疚感。   另外还有——数学老师,我对不起你……给你丢人了…… 第7章   狱寺领着满怀愧疚的花春去了一家不大的中国餐厅里,花春惊喜的和老板用中文交谈了几句之后,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在询问了狱寺,得到了随便的答案之后,她点了自己最喜欢的小炒黄牛肉和茄子豆角,以及一份三鲜汤。   花春兴奋的坐在充满了中国风的红木椅上,看着狱寺充满了好奇地问,“怎么来吃中国菜啦?”   “你不是中国人吗?”狱寺托着腮望着身边的落地窗外的街道,表情淡淡的做出了回答。   但是花春却觉得受宠若惊,“你怎么知道的?”   狱寺这才把视线转回来,“……对食物挑剔成这样的,也只能是中国人了。”   花春眨了眨眼睛。   ……并,并不是她挑剔食物吧!!   “我只是觉得,”狱寺垂下眼睑将筷子拿住,“身为对于食物如此看重的中国人,却没有办法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是太可怜了吗。而且我也很喜欢吃……”   但他没说完,花春一下子就捂着脸趴倒在了桌子上。   “……你做什么?!”狱寺被她吓了一跳。   “因为我现在的表情肯定很花痴,被你看到的话肯定会被讨厌的。”花春用一种带着奇异的颤音的声音说着,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才满脸红晕的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灿烂一笑。“谢谢你!狱寺,你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花春发自肺腑的说。   而狱寺盯着她看了半晌,“……等下再跟我去一个地方。”   “好~”花春感动的不得了,立刻十分顺从的答应了。   吃完了午饭之后,剩下的饭菜最后还都打包带走了。接下来狱寺带着她来到了她最初出现的地方——那条商业街。   花春觉得这种经历很新鲜,她甚至没有跟自己曾经交往过的男生一起出去逛过街,却跟一个认识了才几天的少年一起买衣服。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甚至为了换洗方便,买了好几套。   花春好几次都试图提醒他,他当初跟她说只收留一个晚上的,但是每一次她都没有说出来,要是狱寺真的只收留她一个晚上,那她根本没有地方住,如果狱寺真的愿意长时间的收留她,花春才不想拒绝呢。   于是最后他们一起去了内衣店,虽然在买内衣的时候,狱寺一直等在门外,不过试好之后,导购员用很暧昧的眼神把他叫进来付钱,花春站在一边,还是觉得非常,非常尴尬。   买完了衣服,又去书店里呆了一会儿,等狱寺挑好了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花春跟在狱寺身后去他说的想要去的地方——琴行。   琴行里看起来又高端又雅致,花春拘束的看着那些看起来就很昂贵的乐器,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哪里,但是狱寺却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标价上的一串零,花春眼睁睁的看着他很快就选好了一架白色的漂亮钢琴,然后非常从容的掏出了一张卡——   一刷,无数个零瞬间就没有了。   花春觉得一阵晕眩。   这个熊孩子!!!钱最不经花了,也不知道省一点!!   可是虽然为狱寺的钱感到肉痛,不过花春还是默默忍住了,那毕竟是别人的自己的钱。   等到天色又渐渐的变暗下去,花春抬头看着泛着晚霞的天空,感觉非常微妙——这是她离开自己世界的第二天。   然后,马上会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二周,第三周,第四周……第一年,第二年……然后永远……   这种好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离原来的世界越来越远的感觉并不大好,那种无能为力和绝望让花春有点感到窒息。   这让她一没留神一头撞上了狱寺的背——他停下来抽出了一根烟。   “怎么了?”他点燃了那根烟,皱着眉头转过来看着她。   花春连忙退后几步,摇了摇头。狱寺于是也抬头看了看晚霞遍布的天空,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是吗,你又想你妈妈了吗。”   “不是的。”花春小声的反驳,总是被误认为乳臭未干的小女生,实在让她感到很没面子,“我只是对烟味过敏而已!”   她感觉到狱寺正在盯着她看,一瞬间全身都紧张了起来。然后狱寺的手动了,花春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就看见他掐灭了烟头,然后将那根烟掷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过敏这种事情,你就要早点说啊!”狱寺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二级状态“希望……她可以一直展露笑颜。”】   两天来这么高频率的技能触发实在让花春在意得不得了,她连忙小跑着赶了上去,“我和你母亲,真的有那么像吗?”   狱寺皱着眉头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顿了一下,“一点也不像。”他的语气突然有点怪异的说。   没错,一点也不像。   他记忆中的母亲,有着和他一样的银色头发,碧色的眼睛,柔顺的卷发很长,温柔的眼眸清澈又纯净。她的笑容非常温柔和干净,非常娴静和美丽,而她的神情常常带着丝丝缕缕的忧郁,让人怜惜不已。   而眼前这个女人,一头黑色长发,一双黑色的眼眸,尽管她的长相也非常美丽,但和自己的母亲是完全不同的。即使感到忧伤,也能够很快的重新快乐起来,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高兴很久,乐观,活泼,天真的甚至有点幼稚。   但是为什么……他却总是会在她身上看见自己母亲呢?狱寺自己也没办法想明白这一点,但他没有办法就这么放着她不管,他并没有蠢到把这个女人当做自己的母亲,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正在向她倾注他的感情,他想保护她,庇佑她,想让她开心,想让她笑。   ……她开心的时候,就好像母亲也微笑着一样。   但他却明白自己的对于这个女人的感情和对母亲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奇怪。这么一想,他自己都开始觉得奇怪起来,怎么会这样?   他看着那个女人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衣物——那都是他给她买的,为了让她能够有舒适合身的衣服穿,为了能让她不至于洗完澡后狼狈的穿着别人的衣服,还要因为不习惯的裙摆战战兢兢。   可是,为什么他会对这个女人这么的毫无戒心?为什么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直收留她?   花春很快,便察觉到了狱寺的气场开始有所变化起来,他们刚才还仿佛熟识多年的密友,但转瞬间,她就已经被他排斥出了自己的世界。   他望着她,似乎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头。   【被动技能“封真之脸”已失效。所有状态已取消。】   ……失效!?失效是什么意思!?花春瞪大了眼睛。   而当【封真之脸】失效之后,她才忽然发现,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所祈求的【NC光环】技能,其实包含在了【封真之脸】这个技能里。   或许她认为狱寺是个温柔的好人,只不过是因为这个技能让他的逻辑和智商都暂时下线了,才会对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么好吧?现在很明显对方的逻辑和智商都上线了,开始正常的怀疑起她来了。   更糟的是,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她这么好的理由来。   ……而他对她这么好的理由,事实上是根本经不起推敲的——因为她长得像自己的母亲,所以没办法放着不管。   这种看起来很正常的理由如果不去细想,那么感情顺其自然的发展起来似乎并不突兀,然而如果对方忽然清醒过来仔细一想,就发现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这么好,正常情况下要么就是男的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是个活雷锋,要么就是男的对女的不怀好意。   狱寺显然来两个都不是。   花春自觉的退后了几步,离狱寺远了一点。但她突然碰上这种事情,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补救,还是应该道歉。   虽然知道狱寺清醒过来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看着狱寺那种怀疑和警惕的目光,花春发现自己还是觉得有点受伤。   ……这并不是我的错啊。   难道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我愿意的吗?触发了这个技能的,明明就是你自己啊!   【哈,哈,你果然弄得一团糟了呢。】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完全不同于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冒牌记录者果然是冒牌啊。没有接受过训练果然是没有办法好好运用自己能力的啊。】   然而就是花春这么一闪神的功夫,狱寺忽然眼神暗了暗,然后就好像回到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他站在她面前,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在发什么呆?”   花春困惑的瞪大了眼睛。   【不要这么惊讶,只是把他质疑的那一段记忆给封印了而已。好了,快点跟上去,你想要露宿街头吗蠢货!】   最后那样凶巴巴的语气顿时让花春想了起来——这是她在大雾广场上睁开眼睛看见的那个黑衣人! 第8章   花春异常沉默的跟在狱寺的后头,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刚才她突然发现自己和狱寺之间的羁绊薄弱的可怜,另一半,则是因为那个黑衣人在脑子里喋喋不休。   【我的名字是秩。】   【是毕业生的接引者。】   【啊,不过现在不是啦,现在我是专属于你的追杀者~】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对于成为了她的追杀者感到非常高兴。   【那么……】   花春忍不住的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怎么会!】但对方却很欢快的回答道,【我要是想杀你的话,当初就不会放你走啦!】   花春这才知道,原来一开始,她就没有瞒过他。   那么……他为什么要假装她欺骗了他,而放她走了呢?   还不等她询问,这个叫做秩的男人便自己解释了起来——和在那个广场见面时的冷漠不同,此刻这个人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个神经质的话唠。   【嘛,其实啊,是我把你的灵魂引导至广场上的哦。我让你成为了假冒者,然后故意犯下了过错,被赋予了“弥补过失”的任务——因为你是我放走的,所以我要负责把你抓起来。不过呢~这一切都是因为啊,我早就想离开那个鬼地方了!!哈哈哈哈哈,看吧,老子出来了吧!!!】   花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最终她迟疑的问道:【……那个广场……不好吗?】   【好!】秩的语气突然狂热了起来,【当然好!我在那里不知道呆了多久!千年,万年,千万年——除了广场中央的那片光芒,其余的全是黑暗,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感情,没有知觉——年复一年,千年复千年的,重复着引导毕业生的工作——怎么会不好呢!】   花春在心里默默的想到,听起来好像很惨……   而秩就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的,继续说了下去:【所以啊,我利用你逃了出来。】   【我跟你说,我教你怎么使用你的能力,你就负责掩护我,我们携手合作,怎么样?】   合作……?   花春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在那之前,她突然有件事情要询问一下才行:【你说,是你把我的灵魂引导过去的?难道说……是你让我死去的吗?】   【嗯?怎么可能。只是刚好碰见你猝死了,灵魂看起来还稍微有点用处,我就拿来废物利用了一下。说起来,你难道都没有感觉到吗,你的身体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诶……!?   【这么简单的事情想不明白吗?原来的那个你已经死了,身体当然是遗留在了人世变成尸体了啊。】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把你的灵魂引渡到了我所在的地区,那些雾气对于灵魂来说可是好东西,它们修补了你的身体,并且将它完善,然后我将你投入了现世,自动凝化出了新的身体,如何?感激我吧,要不是我,你早就已经死了。】   【……这样啊?】花春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发现完全没有感激的样子——又不是她求他复活自己的。不过想了想,活着总归要比死了好,更何况,世界上每一秒都有那么多人死去,可是她却在那么多死去的人中,获得了重新活下去的机会,只要想一想那种概率,就觉得自己很幸运了。那么,既然现在还活着是因为对方的话,那应该需要表示一下感激的吧?   【……很感激你。】   【诶~你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呢。】秩似乎对于花春温顺的态度很满意。【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识时务的性格了……好吧,作为你这么尊敬我的回报,我告诉你吧~其实你所处的每个空间和你原本的世界时间流动并不一样哦,我看看……现在距离你原来的世界猝死的时间只过了十五分钟而已哟,如果不愿意你的父母伤心的话,那么就在尸体被发现前联系上那个世界的记录者,请他帮忙吧~让他伪装成你也好,让他制作出一个克隆人也好,可以伪装成你一直活下去哦。】   【……真的吗!?】   【嗯嗯,如果你装作是同校生没有露出破绽的话,他会很乐意帮你这个小学妹的哟~时空裂痕管理学校的同校生情谊可是非常非常深厚的。】   【那,那我怎么才能联系上他呢!?】   【随时都可以呀。我随时都可以帮你哟~】   【……你想让我做什么?】   【哈哈哈,好聪明的孩子,不过,你并没有什么能让我索取的东西,相反,这只是对你的奖励而已——如果你的训练成果让我满意的话。我会教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正确的方式学会使用你的技能,这对你而言并没有坏处,反而能让你更好的活下去。不要以为你现在就不会死了,记录者的生命也是只有一次的,如果被杀的话,可别想要我再引渡你一次,你也应该明白吧,你所在的动漫世界,要比你以前的世界危险得多。】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噗!】似乎被她的发问给逗笑了,秩的语气里满是张狂的笑意,【呐,那当然是因为,你只有学会使用你的技能,才能更好的为我做事和打掩护啊!我亲爱的挡箭牌,障眼法,我可是准备计划在外面好好玩个五千年再回去呢。】   他就这么给花春起了两个奇怪的绰号——【亲爱的挡箭牌】和【亲爱的障眼法】。   【前三千年我就装作没有找到你而游历在各个空间,嘛,顺带一提,当然其实是去游玩,中间两千年装作找到了你的线索,开始追杀你,嘛,顺带一提,当然依然是去游玩,最后两千年,唔,如果还没有露陷的话,作为报答,我就推荐你成为正式的时空裂痕记录者,正式的时空裂痕记录者可不是你这种半吊子的样子哟,虽然生命只有一次,消散之后依然会死,但他们可是很难死去的,在大部分世界中,时空裂痕出来的那些家伙,大部分都被那些原住民称为神明一类的人物呢。】   【怎么样?这个提议不错吧~】   花春对这个协议思考了一会儿,但或许是他们之间层次的悬殊,她完全没有想出什么问题。   于是最后,她只好询问道:【 ……对你而言,时空裂痕学校的那些学生,很厉害吗?】   【唔?完全不哦,只不过是比较好用的劳动力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花春对这份建议稍微放心了一点。   如果那些能够被称为神明的时空裂痕管理者们,对于秩来说,地位也比较高的话,花春就不得不考虑这个交易可能隐藏的陷阱了,因为一个皇帝不会为了逃离皇宫就任命一个平民为大将军兼宰相。   皇帝就是秩,大将军和宰相们就是时空裂痕管理者,但如果对秩来说,时空裂痕管理者们不过算是宦官,宫女,后妃啊一类的小角色的话,那么他的任命随意也就是可以相信的了。   不过这份交易看起来很划得来,却让花春有些细思恐极——因为时间约定是,五千年。   不,事实上,根据他所说的“如果前三千年还没露馅的话”……她真的能撑三千年??   花春想象不出来自己如果能够活那么久,那将是什么样子。或许已经看厌了所有的风景,满心空茫与麻木。没有激情,没有感情了吧。没有人的身体可以存活那么久,人类的灵魂和精神都如此脆弱,只怕最后自己就先行崩溃了。   但是……就目前来看,似乎并没有能够拒绝的理由。   【好的。】花春答应了他。   【不过,作为我的掩护体,可不是那么轻松的哦,如果你还是这么弱小的话,一直没有办法猎杀你的我也会显得很无能啊……】   “怎么了?”忽然现实中传来的声音和脑海中的声音混淆了,一瞬间花春没有反应过来是狱寺在说话。   “啊!?”她就像是被突然惊醒了似的抬起头来,就看见狱寺站在他家的门口,正紧紧皱着眉头盯着她。诶!?这么快就已经到了吗?   “你怎么了?”狱寺的语气比起他惯常的冷淡多了一点点担忧。“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花春对他心中忍着一股怨气,此刻一点也不想理他,虽然明白并不是对方的错,可还是难以释怀。但还没等她皱起眉头,她就忽然感觉额心一烫。   少女惊愕的发现自己朝着狱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用一种她从未用过的柔媚的声音对他说话,“没什么啦,只是有点不舒服。”   那种像是撒娇一样的甜蜜语气,因为声音轻柔,显得有些虚弱和可怜,花春顿时惊悚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那声音的要命之处就在于虽然娇媚,却并不显得娇柔做作的装嗲,就算是她,听到了这样的声音,都忍不住有点春心荡漾的感觉——如果那声音不是她自己发出来的话。   不过狱寺却看起来非常淡定,然而他的表情很镇定,但花春注意到他的眼睛多眨了好几次,显得呆呆的,“回去吃药就好了。”他咳了一声,转过身去开门的时候,耳朵却变成了粉红色。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花春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忽然发现自己是可以操控身体的,但刚才那样的话语显然并非出自她的意识。   【哦,我在向你示范你到底该怎么练习,你原本可以做的比现在好得多。】秩在脑海里说。【这是我们上的第一堂课。】   【我要向你指出一个误区,因为你似乎认为你使用你获得的这些技能,然后得到他人的感情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技能,从你得到到了它们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已经是你的一部分了。你会排斥你的手去帮你拿取东西吗?你会排斥你的脚帮你行走吗?那你为什么排斥你的技能帮你得到朋友,甚至恋人?】   但,但是……   花春想起狱寺之前那种质疑的态度。对于别人来说,这算是被人操控了吧,他们对我的好并非发自他们本心啊……这样欺骗一样的感情,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因为你是傻逼。】   哈……啊?!花春一边有些傻眼,一边跟着狱寺走了进去——他打开了门,正在换上拖鞋。   “我回来了~”花春发现自己又突然的说出了完全不是自己想说出来的话。   狱寺惊讶的回过头来看着她,她顿时羞臊的涨红了脸。   但花春又开始说并非她本意的话了,依然是那种柔媚的声音,但语气却恰到好处的夹杂了一丝慌乱和羞涩,“因为,因为,如果家里有人的话,回家的时候不都需要说一声吗。”   然后她就发现不仅仅是说话,她连动作都不算是自己做出来的了。秩操纵着她,蹦蹦跳跳的转到了狱寺的前面,朝他嫣然一笑,“那么,狱寺呢?”   可是虽然没法控制身体,却还能感受得到身体,花春那一瞬间紧张的要命——啊啊啊啊,转起来的时候,裙子会飞起来的啊!!!   狱寺似乎有点发愣,他低着头装作把鞋子放上鞋架,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回来了。”   ……花春从没见过他这么羞涩的样子。   面对花春,他总是凶巴巴的,皱着眉头,有点冷漠,偶尔会很温柔,年纪不大,但是很懂事。   但是为什么对上秩,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了呢!?明明秩用的身体和花春的一样不是吗!   花春沮丧极了,但秩却完全没有被感染到她的沮丧,她的眼睛温柔的像是水波一样凝望着狱寺,“你回来啦。”   那语气暧昧的像是小猫在心头上挠了一下,让人心里痒痒的。   然而在这样的气氛还没有对狱寺造成太大压力而让他逃避之前,秩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转开了视线。   只留下花春尴尬的站在狱寺面前,侧开身子让狱寺走过去,然后红着脸换下鞋子。   【你为什么觉得难为情呢?花春?】秩在她的脑海中淡淡的说,【人有欲望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坦荡的面对它并非什么难堪的事情啊。】 第9章   【如果你能够接受自己长相漂亮,或者性格温柔这种关系而被人喜欢,那么为什么不能接受因为拥有技能而被人喜欢?为什么要因为受到别人的好意而质疑自己和对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得到对方的温柔吗……你啊,你现在也应该有一些自信了吧,你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了,稍微有一点作为占据上位者的自觉吧。没用的家伙。】   ……占,占据上位者?   【对啊,根据无数个空间位面通用定理——先动心者输。谁先对你产生好感,就已经算是输给你了吧。你可是很强的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那种好感,只不过被控制了啊……花春在心底忍不住小声的反驳。   【真是愚蠢的想法……】   【你以前应该也遇见过这样的人才对吧——和谁都可以关系很好的人、非常受欢迎的人、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气质的人……其实这也算是某种技能,就像是有人天生擅长绘画,擅长唱歌,擅长算术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之所以苦恼,只是因为你太过于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没有这样的技能,你技能和自己分隔的太清楚,并没有把它当做自己的一部分。】   【然而你要弄清楚,当这个天赋伴随着你凝化出躯体的时候,这个天赋就和你完全融为一体了,所以请这么理解你自己:打从你出生起,你就是那种天生招人喜欢的人。你就是和大家重要的人长的很相似的人。你就是那种很容易就能获得好感的人。从你这一次出生开始,你就是那种“和谁都可以关系很好的人”,“非常受欢迎的人”,“有着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气质”的人。你想要变成这样的人吧?】   ……嗯!   【那就快点告诉自己,技能并不只是孤立的技能,那是‘你的技能’!是你天生的天赋,独一无二的上天的赠礼。】   【懂?】   是,是的!   【所以说,如果下次你自己犯傻,让自己的技能失效,我可是会因为这种低级失误而出来揍你一顿的。】   【不过,虽然因为没有经过训练,而犯下了错误,但你之前做的还算不错——居然这么快的就把技能叠加到了二级状态——要知道,这个技能的二级状态一般是很难获得的。】秩说,【除非是刻意让对方触发技能,人为的使状态叠加。不得不说,你顺从本心里的欲望的时候,你的本能倒是很精准的知道该怎么做呢。哈哈,这也算是另一种天赋吧。】   ……咦?这么说的话,狱寺触发技能触发了那么多次,也,也有她的关系?   【啊,不用在意。下意识的引诱本人是很难注意到的。就像是心动这种事情一样,忽然一瞬间感觉到对方很好,那一瞬间或许就是对方无意识的诱惑了你,但对方是不会发觉的,你也不会发觉的,但你的确就会那样被引诱的怦然心动暗生情愫,这算是正常现象。】   ……真,真的是正常现象吗!!   【没错!】秩用一种不容反驳的声音肯定的说。   ……那,那就是正常的吧。花春弱弱的附和道。   【哼……】秩在花春脑海中不屑的哼了一声,【你应该还记得《x战记》吧?】   【先给你布置一个预习作业好了,今天晚上你就给我好好想想,这个技能真正的使用方法,明天回复我,如果作业没有完成的话,会有惩罚的哟。】   诶!作,作业!?   【好啦,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好了。哈哈哈,我一直都很想去2301233世界看看呢,那我先走咯,明天再见啦~】   诶!?   失去了秩的声音,花春只好张开了眼睛——因为在脑海里和秩交谈的缘故,花春一进入屋子里的时候,就坐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   她窝在沙发里,侧过头就看见狱寺在阳台上,把晒在上面的衣服取下来。阳光洒在他俊秀的脸上,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   “你醒了?”取下衬衣的狱寺转头看见了花春的视线,他抱着衣服走出阳台,“是今天逛街逛得累了吗。”   “唔……嗯,有一点。”花春轻轻的说,“那个,狱寺。”   “嗯?”狱寺抬眼看她。   “能够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呢。”她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   那一瞬间,花春见证了少年迅速涨红了脸的全过程。   ……哎,真好呢……   花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呐,以后,要开始一段不同的人生了吧。   为了自己,还要为了不能让父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而伤心……所以,一定要加油才行!   ……那,那么……所,所以……封真之脸的正确使用方法……究竟是什么呢?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看了一遍那个技能描述,试图找到点头绪。   【封真之脸】:每个人都认为你和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长得非常像。但当你使用此技能时,此技能自动成为被动技能,使用期间必须使用【神威】之名。【但当使用者精神力削弱或动摇,将有一定几率失效。】   触发条件:你的五官端正,但对于常人来说,你埋没于茫茫人海中毫不起眼,只有那些值得注意的人能够注意到你的光芒,当对方注意到你,就将触发此技能——用他们在你那张脸上看见的他们所在意的人的姿态,说出能够触动他们心房的话语吧。   嗯……技能描述是不是……比之前多了一句话啊……花春不确定的想,还是以前没有看仔细漏掉了?   说起来,《x战记》是很久之前看过的了,虽然很多地方花春都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她却依稀记得,桃生封真在开启地龙神威的第二人格后,虽然总是很温柔的微笑着,却比谁都要冷漠和残忍,并且他嗜虐的性格会以另一种看起来很矛盾的方式展现出来——那家伙能够看穿别人心底的愿望,而且热衷于去实现它。   ……其他的愿望花春都不大记得了,她印象最深的是他实现地龙之一,哪吒的心愿是——让他保护最重要的人,并死在最喜欢的人手上。   ……真是个……看起来很深刻但是事后想起来非常深井冰的愿望啊……   总是实现别人非死即残的愿望,那个看起来像个好人的桃生封真,事实上只是个变态而已……   模糊的记忆中,关于封真实现别人愿望的画面,花春只依稀记得他的笑容了,充满了蛊惑性。   但那并不是他故意的蛊惑,而只是单纯的展露笑容而已,蛊惑什么的,完全是自然而然的意味。那家伙或许就是有着这种天赋吧。   ……或许她应该向他学习一下如何无意识的散发荷尔蒙?   不过,她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怎样才算是正确的使用方式啊……难道需要变成一个变态吗?   “喂,神威——”狱寺从房间里略显尴尬的走了出来,“今天晚上吃中午的菜吧。”   花春睁开眼睛有点迷茫的看了她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神威叫的是自己。   “啊,好,好啊!”花春顿了顿,用一种很是明亮的眼神看着他,“狱寺还是第一次叫我名字呢……”   “……你这家伙,那是因为你只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啊!谁知道你的姓氏是什么啊!”   “嗯?狱寺想知道吗?”似乎是因为有了秩之后,花春感觉自己稍微有了点底气,她有点暴露出了厚脸皮的本性,开始开起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我姓桃生呢。”   ……谁叫她的技能叫做封真之脸呢,如果叫做神威之脸,那她就姓司狼了……不过那样就和神威的名字撞了啊。   “桃生……神威?”狱寺皱着眉头叫了一遍,“果然……真是奇怪的名字。”   “哈哈,”花春没法反驳这个,只好讪笑了一下,“所以狱寺以后还是继续叫我……呃,神威就好了。”   狱寺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   花春趴在沙发的靠背上目送他离开,轻轻的叹了口气。   晚饭虽然是剩菜,但因为是中国菜,又是花春喜欢吃的东西,所以她吃得很满足,狱寺对于她的胃口大开,也似乎很满意。   “你喜欢吃牛肉?”他看着花春的筷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在吃完那些大片的牛肉之后,从盘子里的各个隐秘的地方夹出各种零碎的肉末,也全不放过的放进碗里。   “嗯!”花春吃的一脸幸福的重重的点了点头,“最喜欢牛肉了!”   “也喜欢茄子?”   “嗯!”花春再次开心的点了点头,“手撕包菜也很美味!”   她兴致勃勃的跟狱寺说,“我最讨厌鱼了,因为小时候被刺卡过,但是铁板鲈鱼是例外,铁板鲈鱼超好吃的!!”   “而且我不排斥蔬菜啦,但是我讨厌白萝卜,只要吃到白萝卜,就会想吐,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我也讨厌空心菜,很多人都不喜欢香菜,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的。”   说着说着,花春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在灯光下,狱寺托着下巴安静的注视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表情显得非常的温柔。 第10章   对于狱寺来说合身的T恤,对于花春来说都可以当做比较短的连衣裙了。穿上宽松的卡其色休闲裤之后,花春整个人都显得矮小纤细了不少。   吃过药洗完澡之后,她出浴室的时候照了照镜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觉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不少,已经很难看得出过敏反应了。   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水土不服什么的……真是……   她擦着头发走进客厅,发现狱寺正戴着眼镜盘腿坐在客厅的桌子边上,桌子上摊了一桌子今天刚刚买回来的课本。   他显得很认真的一页一页的看完了那些课本,银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辫子,比他披着头发的时候感觉清爽了不少。   花春好奇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你看得懂吗?”   八岁以后都没有读过书,然后要参加中学的入学考试,有些困难的吧?   “嗯。”但是狱寺很肯定的回答了一声,然后快速的扫过这一页,一目十行的飞快翻完了这一本书。   “诶!?这就算看过了吗?”花春惊讶的看着他把这本书丢开,拿住了下一本书,“你真的看懂了吗?”   “嗯?”狱寺看着她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种书难道需要看很久吗?”   ……难道说,意大利的八岁孩子受到教育的程度,相当于泥轰十四岁的孩子吗……   还,还是说狱寺天赋异禀呢……   花春有点感到不可思议的拿起一本已经被狱寺翻完的书,打开一看,唔……这,这个方程怎么解来着!?   ……毕业了那么多年,果然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啊……   花春看了一会儿,就感觉脑子发晕的放了回去。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要九点钟了。   “后天什么时候去考试呀?”花春默默缩到一边的角落里插上电吹风,用手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   狱寺抬头看了她一眼,花春歪着脑袋吹着头发,刚刚洗完澡的样子清丽极了。“下午四点半的样子。”   “那,明天上午要做什么事吗?”   “嗯,明天上午琴行会把钢琴送过来。而且……”狱寺重新低下头去,只不过翻页的速度顿时比之前慢了许多,“要去找份兼职才行。”   “嗯?”花春放下了电吹风,打工是因为钱不够了?钱不够还买那么贵的钢琴!?“啊,打工吗?什么工作?”   “以前是在酒吧里弹钢琴。”狱寺微微皱起了眉头,“偶尔也会接受委托帮人解决一些事情。”   帮人解决一些事情啊……花春不免联想起了所谓的“黑手党预备役”。人肉炸弹机的称号,难道就是在“帮人解决一些事情”的时候来的吗……   她微妙的皱了皱眉头,“……狱寺,喜欢跟人打架吗?”   “哼,也没所谓喜不喜欢,只是习惯了而已。”狱寺的表情显示着“这个问题真无聊”。   但是花春并没有听明白他想表明什么,“习惯?”   “啊,要是不能习惯的话,可是活不到现在的。”狱寺的表情很冷酷的说,“很多家伙可不是用道理能够讲通的,非得统统打趴下才行。”   听起来似乎……挺严酷的样子……狱寺说的是意大利那边么?   意大利那边,要是是和黑手党打交道的话……   诶,八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怪不得总是装的凶巴巴的,把自己的温柔隐藏起来呢,狱寺大概,吃过很多苦头吧……   而且母亲似乎也过世了……他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不过,能让自己的孩子八岁就不读书了,而且家里很穷的话……花春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醉醺醺的酗酒大叔抓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身影。   啊……感觉很糟糕啊。   “那,”感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花春心情有点沉重的站了起来,“……我先去睡了,狱寺也早点休息吧。”   她站了一会儿,然后稍微鼓起勇气说,“明天早上,我跟狱寺一起去吧?去酒吧找工作什么的……”   “哈?”狱寺皱起眉头看着她,“女孩子怎么能去那种混乱的地方?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好好呆在家里面就好了。”   “唔……”话说得那么了不起,可是你还不是只有十四岁……花春咬了咬嘴唇,“可是,狱寺一个人去我也会担心啊。”   “笨!笨蛋!!”狱寺红着脸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谁,谁要你担心啊!!”   “我知道狱寺肯定很有经验,并不需要我陪着啦……”花春叹了口气,可是,14岁的少年对于这样的事情这么有经验,反而会觉得懂事的让人有点心疼啊……“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咯?”   她朝狱寺露出了一个有点无奈的笑容,“晚安,狱寺~”   “……晚,晚安。”狱寺别扭的撇过头去。   虽然说有着心事,不过倒在床上,花春很快就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花春眯着眼睛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上午快要十一点了。   ……啊,上辈子那种生物钟还没调整好呢。   花春困倦的揉了揉眼睛,不过,如果狱寺叫她起床的话,她一定能起得来的啦……狱寺没有来叫她……是自己一个人去酒吧了么……   花春揉着脑袋穿上新买的拖鞋,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有找到狱寺。   真的不在呢……   花春发了一会儿懵,终于清醒了一点了。   ……就,就这么放心的把她留在家里吗!?他们才认识多少天啊?!动漫世界里的人都这么淳朴吗?!   她在餐厅里找到了面包和牛奶——这种早餐当然是现成买回来的——然后忽然发现了一张便利贴压在盘子底下。   “中午我不回来。门口抽屉里有钱,自己去外面吃。记得吃药。”   花春看着那张纸,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刷完牙洗完脸,花春心情愉悦的从阳台上取下了晒干的衣服换好下楼去了。   虽然她总觉得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嗯,嘛,算了,这种事情使劲想是想不出来的,到时候自然就会记起来啦。   花春乐观的想。   然而当她跳下最后一节台阶,快步走出公寓门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好像水波一样荡起了一层涟漪,花春下意识的抬头一看——   等等——!那个不管怎么看都是冲着她来的龙卷风一样的巨大气流算什么!?   就在此时,系统低沉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请注意,双子星身份被触发。】   双,双子星!?   花春吓得脚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最后连滚带爬的扑到了一旁,龙卷风擦着她的脚踝在她身边砸出一个巨大的裂坑。   花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样的非自然力量,忽然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有多么不同。   系统说封锁了她的记忆,但事实上她还记得不少动漫,或许是因为系统的封锁太完美了,让她的记忆毫无违和之处,因此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的忘记了什么。   而双子星什么的……这不是《x战记》那个坑爹的1999年世界末日的故事吗!   ——同时也就是她的技能封真之脸的出处。   据说1999年是世界存亡的关键,那时候会有“神威”作为双子星应运而生,“神威”的含义有两个:代行神之威严者,狩猎神之威严者。   他们分别率领天龙七封印,地龙七御使,一个为了守护地球,一个为了毁灭地球而彼此战斗。   而他们标志性的代表物就是天龙们形状各不相同的结界——天龙地龙开打的时候,天龙会撑开结界,如果天龙赢了,结界解开后,现实中不会产生任何破坏,但如果天龙战败或者濒死,无力支撑结界导致结界破碎,那么之前战斗时的破坏会全部出现在现实之中。   不,不过,按照系统所说,这个世界的主世界她应该没有记忆,也就是说,天龙地龙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大概是《x战记》主世界影响了其他的平行空间吧……按照《翼年代记》那个尿性……大概每个世界都有《x战记》世界人物的投影之类的存在吧……不,说是投影也有些过分,因为在这个世界,他们也是真实存在的人……   呜哇!!花春忽然警觉的向边上一滚,刚才趴着地方顿时被炸的碎石飞溅,要不是躲得及时,她估计就要被炸个正着。系统倒是很体贴的没有让她一头雾水,虽然它的解释未免也太慢了一点——   【使用者随机获得的技能并非只是单纯的技能,而是一片灵魂碎片副片。使用者的灵魂成分目前为:100%“花春”+10%“封真”灵魂碎片+5%“宇智波”灵魂碎片+15%“月野兔”灵魂碎片。】   【触发相关人物剧情,融合的灵魂碎片会被逐渐激活,能够获得更多力量。解说完毕。】   ……难道是说如果我完全激活了月野兔的灵魂碎片,有一天就能变身美少女战士的意思吗……   这种事情一开始就应该说清楚啊!!《新人常见问题》里连这个都没有算什么帮助手册啊!难道以后都要先触发事件才能得知其他设定吗!!   花春那一瞬间好想跪下,没关系,没关系的,天龙的人都是好人……不会殃及无辜的……至于地龙那些人,也不能说那些都是坏人,最多只能算是奇怪的人而已——啊,除了里面那个叫做樱冢星史郎的危险人物!!但是那个变态只把天龙里的皇昴流放在心上,才没有闲工夫跑来袭击她呢……而且如果是为了封真这个身份来的,不管怎么样地龙都不会袭击她……吧?!   可是天龙那些人开打前都一定会放结界的啊!还是说其实她已经在结界里了?只是没发现?   ……如果是那样的话,得先弄明白这个结界到底是谁的……每个天龙的结界形状都不一样,所以只要通过形状就可以判断出……   等,等等,话说呆在结界里面怎么看得出那是什么形状的结界啊混蛋!!!   不,不不——   花春狼狈的往外冲去,还有一个可能——有一个人,他一开始非常中二,和别人打架从不放结界,别人质问他不怕危机普通人吗?那家伙很拽的回答别人怎么样跟我无所谓,后来这家伙成为了天龙后依然不放结界——因为那家伙没法放出结界!   那家伙就是天龙的神威——司狼神威!! 第11章   花春才刚刚冲过转角,身后的恶风就迅速的追上了她,将她猛地撞了出去——当她在半空中呈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去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应该就是被车撞的感觉了吧……   最后她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好痛!!!!   “不要再做无望的挣扎了,地龙——”   就在花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轻飘飘的的传来,那语气冰冷的让花春有点毛骨悚然。   “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封真’……我的,双子星……”   一个少年不知道从哪里跳至花春的面前,他皱着眉头盯着她,蓝色的瞳孔中隐藏着深深的痛苦和愤怒,就像风暴中的大海那样让人感到喘不过气来。   “这个世界不应该有双子星——你为什么会出现!?”他带着强烈的杀气一步步逼近,花春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她惊恐的往后不停的挪动,试图躲开他,在巨大的恐惧之下,花春居然还能发现他身后的那根高高的路灯——他刚才估计就站在那上面。   花春好想艾特一下金闪闪——要是能召唤出来这位王,她能奢求他顺便救她一下吗,不……果然还是会一起被灭掉吧……等等,她既然还记得那位金闪闪,看来这个世界的主角也不是那群被黑泥圣杯坑死爹的悲剧人们。   花春已经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眼前这个少年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气势,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是有什么在里面燃烧着一样,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没有错的,这个少年,应该,应该就是——   “……司狼神威?”   救,救命……好,好可怕!!!   ……一直以来,神威在花春脑子里,都是那种被封真各种欺负调戏逗弄的小可怜形象,可是为什么现在会觉得这么恐怖!!!果然是因为封真不是本人吧!!   怎,怎么办啊现在!!!   “你根本不是封真——”神威一把抓住了花春的手腕,力气大的几乎让花春产生了手腕已经被捏断的错觉。   花春痛的忍不住叫了起来,但司狼神威置若罔闻,只自顾自的仇视着她:“为什么啊!你根本不是封真啊!那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啊!!”   “说我为什么要出现——这种事情,我也决定不了啊!!”花春终于受不了了,她激烈的挣扎起来,可是神威迅速的将她另一只手也牢牢握在了手中。   好痛!!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x战记》的创作者们所创作的世界,是一个很容易产生副本碎片的世界。   按照她们的设定所形成的世界,比较完整的副本碎片容易形成平行空间,并且与主世界有着各种联系,甚至可以以各种方式互相联通,然而那些不够完整的,或者说力量比较薄弱,没有产生好的副本,脱离主世界之后,会附着在其他主世界之中,然后融合进去。】   所,所以呢!!   花春奋力的想要将手扭出来,然而神威察觉到她逃跑的意图,迅速的将她扑倒在地。少年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几乎让她动弹不得,然后他的双手狠狠的掐上了她的脖颈。   【这个世界所融合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力量不完整的副本。这个副本里,缺失“地龙”的“神威”。因此,即使这个世界里天龙,地龙所有成员都存在,但是他们都无法被唤醒身为天龙与地龙的身份。】   【但是现在,“地龙”的“神威”的缺失被补全了,天龙和地龙将遵循主世界的轨迹,开始自己的战斗。】   是,是吗,如果没有地龙的神威的话,大家应该会很平静的生活下去的吧……所,所以,神威才这么愤怒于我这个“封真”的出现?   但是这种生死关头花春根本分不出精力去觉得抱歉什么的,她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她或许真的就要被这么掐死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神威的力气却完全不是她所能撼动的,最后她似乎终于放弃了似的,放弃了一切挣扎。   缺氧让她的眼前开始发黑——可是活下去的念头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她定定的看着神威的眼眸,“……不是说好,要保护我的吗?”   花春艰难的提高了音量说,“不是说好,要保护我的吗……神威……?”   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神威,眼睛里终于倒映出了花春的脸。   因为被扼住咽喉而满脸痛苦的少女,那满是泪水的脸,瞬间和记忆中——那个温柔美丽的少女的脸,重合到了一起。   那个时候她也是,被捆绑着,被伤害着……被“他”杀死着……   被封真杀死……被地龙的神威杀死……被,另一个自己杀死……   为,为什么……他明明,他明明是想要,保护他们的……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总觉得有点在意……”】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总觉得很在意!”】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该死的,怎么会长的那么像……”】   【触发者第四次触发技能【封真之脸】,获得二级状态“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就这样放着不管……”】   【注意,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二级状态“怎么能……怎么能让她受到伤害!!”】   “……小,小鸟……?”   神威怔怔的看着她,终于松开了死死钳制着她的力气。花春仓皇的一把推开了他,从他身下滚了出去。   成,成功了!!   神威从她脸上看见了他最重视的女人——桃生小鸟!   花春记得神威,小鸟和封真在年少时的约定。神威和封真约定过,由他来守护小鸟,绝不让她哭泣,然后,封真会守护他。   可惜双子星的命运,让神威为了保护最爱的少女和最重要的朋友而选择守护世界,然而他选择成为天龙的时候,命运却让他同时失去了那两个人——因为他选择成为天龙,于是成为了地龙的封真,在他面前杀死了桃生小鸟。   而最令人绝望的是,如果他选择成为地龙,那么杀死她的,就是他自己。   那个少女注定要死去。   但,但是!虽然很同情这样的遭遇,花春手脚发软的抹去一脸的泪水——她是无辜的啊!!混蛋!!!   花春试图逃跑,可是刚一站起来,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对于如此无力的自己顿时感到绝望极了。   ——说起来,她不是也有技能的吗!有什么在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的吗!?!?   写轮眼!?封真之脸!?花满楼之心?!月之力变身图鉴?!   ——等等,月之力变身图鉴!   她记得这个技能是!当图鉴的月之力充沛时,亲吻一位同性的额头或取得一位异性的头发,ta的能力会载入图鉴,当你使用变身技能时,你将获得与ta一样的能力,效果不超过十分钟。   花春立刻朝着神威看去,却发现他并没有追上来,那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少年,此刻跪坐在原地,低垂着头,正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的手。   好机会……!   地龙神威的技能对天龙神威来说,果然是效果拔群!   花春抿了抿嘴唇,忍耐住了喉咙处还在火烧一样的疼痛,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朝着神威伸出了手——于是最终,花春从对方额前遮住眼睛的刘海中,拔下了几根头发。   这样的动作,不可能让人无视,尽管花春动作很快的收回了手,但神威仍然抬起了头来,用一种残念的目光抬起头来瞪着她。   “……你在做什么……”   花春抿紧了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她尽量不引人注意的点开了屏幕,有些艰难的点开了有着月之力图鉴的图标。   “你为什么要杀我!?”她嗓子有些沙哑的准备拖延一下时间。   而神威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花春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因为你会让我最重要的人受到伤害!!”他咬着嘴唇,对花春怒目而视。   “别开玩笑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地龙神威的确伤害了神威最重要的人——他杀死了小鸟,并且让神威最重要的挚友封真从此消失不见。但是花春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得到那种程度!!她又不是封真那种变态!!   她一边气愤又委屈的反驳,一边点开了月之力图鉴,然后,她感觉自己手中的那几缕头发,便消散在了空气之中——也许是被吸收进了手机?   总之,与此同时,花春感觉一股陌生的,而又强大的力量,充斥了全身。   不过看起来,现在不是什么出手的好时机,花春按捺住了那澎湃的强大灵力,听着司狼神威说了下去——她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小就会做梦,”而神威并没有察觉到异样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在梦里我能看见另外一个自己,另外一个封真,另外一个小鸟……我想,那应该是其他世界的自己……因为我们小时候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但之后的事情发生了差别——在那个世界里,封真和小鸟的母亲代替妈妈诞下神剑而死,妈妈带着我不得不离开东京,然后作为地球的“影”,最后被火烧死……我为了封真和小鸟选择保护这个世界而成为天龙……可是……正因为我的选择,身为我的双子星,封真却自动成为了地龙,杀死了小鸟!”他痛苦的颤抖了一下,“但在这个世界里,桃生阿姨并没有诞下神剑而死,虽然母亲还是带我离开了东京——我很害怕梦中的一切会发生,所以我也同意远离封真和小鸟,但是我和母亲一直都过得很好,母亲也没有被火烧死……不久前我终于发现这个世界没有我的双子星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所以我决定回东京去,我以为我可以和封真小鸟一起永远的生活下去了……可是,可是,昨天丁姬却忽然找到了我,告诉我说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那个东西什么时候停止过吗……   本来正跟着神威一起默默感叹的花春在听到最后一句的话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   “你让我现在怎么回东京!你让我怎么敢去见封真和小鸟!”神威红着眼睛冲着她大吼。   “……虽然感觉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这真的不是我的错……”花春瑟缩的辩解道。她又不是自愿过来的!抽中“封真之脸”什么的也不是她故意的!再说谁知道这个技能还自带灵魂碎片啊!!   “这,这样好不好,我发誓我绝对不去东京,不去找封真和小鸟,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眼前,而且你看我这么弱,我怎么伤害的了他们啊?再说杀人什么的,我连打人我都不敢,更别说杀人了……你说是不是?”   神威抿紧了嘴唇,“封真在成为真正的地龙之前,我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会杀死小鸟……只要你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还存在的话……我就永远不会安心……”   花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手上开始聚集起了强大的气流——那种“力”……   会死人的!一定会死人的!!   眼看着谈判破裂,花春也只能为了自保,用从神威身上复制过来的灵力,制造出了一道一模一样的气流,对冲了过去。 第12章   花春满身是血的在马路上奔逃,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许多人都投来了诧异的视线。刚才神威蓄力的时候,他四周的空气就像刀一样护卫着他,现在她还活着已经算是封真保佑了。   十分钟能力复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神威的灵力让她虽然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却也给予了她逃命的保障——   只是等花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实在跑不动了。她扶着身边的墙壁,举目四望,四处都是一片陌生的街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哪里。   而她刚刚停下,那些在生死关头被暂时遗忘的痛楚顿时渐渐浮现了出来,花春顿时痛不欲生的蹲在墙角下缩成一团,疼的瑟瑟发抖。   然而只是耳边响起了一点儿微弱的动静,都让她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逃】。   那一瞬间,体内的灵力回应了她的意愿,有风托起了她,将她送过了墙头。   花春急促的喘息着,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惊惧的跪在墙这边的草地上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忽然下意识的全身汗毛直立起来。她猛地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只见天台上站着一个人,正在看着她。   ……不是神威。   花春松了口气,现在她可没有力气去管别人的视线了,她无力的躲在墙角,也不知道到底能够隐藏多久。   每个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朝着自己所认定的安全的地方跑去,对于花春来说,她能够感觉到安心的地方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狱寺的身边。   ……可是现在的神威明显不是个能讲道理的样子,万一连累到了狱寺怎么办!!   打她打不过神威,逃就更逃不掉了,也找不到能够帮她的人……难道她真的就要这么死在这?不会吧!?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系统为您服务。】   ……帮帮我!!现在怎么办!!   【战斗辅助系统开启。】   【请选择辅助方案。进攻。防御。逃跑。】   ……力量悬殊这么大还能有进攻方案?花春一瞬间脑子抽了。   攻击方案。   【不建议选择此方案。】   ……花春顿时无语了。   ……那么,防御方案呢……   【不建议选择此方案。】   花春要吐血了。   逃跑方案也不建议选择的话,那她干脆躺下来等死算了!!   她发狠一般的选择最后一个方案。   【请于十秒内到达前方三十米的建筑物上方天台。】   ……诶!?花春没想到居然有个这样的方案存在,她猛地抬起头,前方三十米的建筑物天台?   ……是那个,刚才有人在天台上注视着她的建筑物?逃去天台上就能得救吗?那上面有什么?   ——有并盛中学的守护神。   当然,花春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她努力撑起身体,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双腿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因为脱力和疼痛不停的发着抖,但花春还是压榨出了可能是最后一次奔跑的力气。   当她跑出墙根的阴影的时候,那一瞬间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就像是逃出了灌木丛的野兔出现在了空旷的田野之上,而前方就是茂密的森林,那种希望就在不远处的焦躁和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从身后追赶而上的猎鹰扑杀的恐惧,让她最后几乎是摔进那栋楼里的。   她松了一口气之后,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回头一看,顿时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远远地她看见一个人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尽管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而那个人影不过是一个模糊的黑影——但那种从人家屋顶上飞跃而来的架势除了神威那个超能力者,谁能干出这么拉风又中二的事情!   花春顿时扭头就往楼上冲,眼睛里只剩下了脚下的楼梯——一楼,二楼,好样的!   三楼,四楼……唔!!   花春在反应出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之后,人已经撞了过去。   十秒的时间争分夺秒,“对不起!”花春满心歉疚的一把推开他,心急火燎的就要继续跨过去。   然而忽然一道白光冷冽的闪过,花春下意识就朝前一扑,顿时摔跪在台阶上,立刻疼出了眼泪。   “!?!?”   花春被这突然的攻击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她瞪大了眼睛,泪眼汪汪的回头一看,只见那个被撞到的人是个纤瘦的少年,手里拿着凶器——一对拐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明明穿着白色的衬衫,却一点也不显得温润纯良,一副冷傲高贵的模样,黑色的长裤显得双腿修长,披着一件黑色外套,袖子上别着红色的风纪袖章。   这个少年看着她,顿了顿,才语气冰冷的说道:“……走廊上禁止奔跑。”   “外校人员严禁入校。”   “你,违反风纪了。”   花春整个人都懵逼了。被神威追也就算了,她这么一身伤看起来就是逃命的架势,正常反应难道不是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或者是打电话给医院或者警察吗!?为什么会直接拿拐子抽啊!?就算是撞了他,事从紧急她不也道过歉了吗!?   花春气的简直不想跟他说话了。   她狠狠的揉了一把膝盖,咬牙就要继续跑。   【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者向前拉开至少四米距离!】   花春狼狈又干脆的扑了出去。   “唔?”那个少年发出了类似于惊讶的声音。   云雀的拐子非常快,当一般的人察觉到他的拐子动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躲得开。   而这个女人……她背对着他,根本就观察不到什么,但却像是在他意念一动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危险,然后完美无缺的推算出了他的进攻方式并躲了开去。   简直就好像……他是在故意攻击她躲开之前的地方一样!   花春气的简直都要神志不清了,“你做什么啊!!”她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就势抓住眼前的台阶,一发力就窜了上去。   还剩最后五秒了——   【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迅速向前拉开距离——】   【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迅速向前拉开距离——】   【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迅速向前拉开距离——】   【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迅速向前拉开距离——】   【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迅速向前拉开距离——】   【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迅速向前拉开距离——】   花春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疯子!   她从两条腿飞奔迅速升级到了四肢并用的躲避方式,最后几乎是以纵身一跃这样的方式跃过一层层楼——她或许要感谢身后追着她一直抽的家伙,没有他的鞭策,她估计没办法在五秒内冲上天台——   花春撞开顶楼那扇门的时候,她简直要喜极而泣了,而当她真的撞开了,她真想立马一头撞死在门上——司狼神威站立在天台的铁丝网上,冷冷的看着她。   ……会飞了不起啊!讨厌!!   花春顿时整个人都虚脱了,她瘫坐在了地上,再没有一点力气了。不用镜子,她也知道现在自己有多狼狈。而听见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花春真想仰天长叹。她是造了什么孽,一天之内要被两个神经病追杀!司狼神威就算了,她虽然不能接受,但是她理解他的动机,可是身后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因为撞了他一下?或者是因为违反风纪这种事情,所以这个风纪委员就要追杀她?不要这样同学!你追杀花春的理由拉低了追杀理由冷艳高贵霸气拽的平均数值啊!   “这是你的帮手?”神威冷傲的微微扬起了下巴,很不屑的看着站住在花春身后的少年。   花春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听天由命的坐在地上,开始考虑要不要冒着瞎掉的风险开个写轮眼最后一搏……但是写轮眼不知道要不要匹配忍术结印,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开了写轮眼也不知道怎么用。   想到这里,花春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认识他……”   他们在那里说话,云雀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花春,然后眯起眼睛看向了神威。在神威眼里云雀只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因此他完全没有把云雀放在眼里,他看着显得如此悲惨的花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依靠灵力虐待一个普通人,还是个普通女孩一样。   但是……那明明应该是拥有着地龙神威之力的……他的双子星啊?   “你,”就在这时,云雀对神威说,“违反风纪了。”   神威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的意思,云雀就朝他冲了过去,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神威的面前,一道拐子就像空中闪过的一道闪电,迅捷狠辣的朝着神威劈去。   ……神威一瞬间有点蒙。 第13章   ……我们要知道,司狼神威拥有着强大的灵力不假,但他是个法师系,纯法师。   然而云雀恭弥凭借一双拐子,是个近战系。并且身手敏捷的像是游侠,出手狠辣的像是刺客,皮糙肉厚的又像是战士,以后开了火焰,还能算魔武双修。   就算神威从小接受训练,大多也是关于灵力战斗方面,对手也通常是同为灵力者的法师系,然后——法师系之间的战斗从来不包括近身肉搏啊!!   还好神威反应极快,他往后一退,迅速的召起“风”将自己托了起来的同时手一扬,一股气势惊人的气流朝着对方以天地都为之震荡的威势冲了过去。   云雀干脆利落的追着神威跳下了天台。   这突然的展开,一下子就把花春给弄懵了。直到下方传来了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她才惊疑不定的撑起身子,朝着天台边缘挪了过去。她趴着铁丝网朝下一看,就看见神威站在下面,而那位风纪委员站在他对面,与他遥遥对峙着。   那一瞬间花春就把那个少年划作了自己人的范围,并且原谅了他不久之前还孜孜不倦的试图袭击她的作为。   ……抽了她还想抽神威,足以见得这位风纪委员绝不是欺软怕硬的,只对着女人逞威风的男人,他大公无私,一碗水端平!   这么一想,底下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年立刻显出了几分傲骨铮铮来。   但花春完全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和神威打起来,眼看着神威操纵着灵力崩裂土地,无数地刺犬牙交错试图封杀住所有对方可能攻来的方向,她顿时惊叫一声。然而那个少年却总能从一波波灵力交错之间的空隙之中,精准的冲过来,从上方观战的花春看的尤其清楚——这个风纪委员没有灵力居然能在神威手下撑得住这么久!!   她立刻做出了决定,她要下楼去帮他!   然而等花春一出来,等来的就是一阵飞沙走石,她迅速抱头蹲下,然后才小心的探出头来。   只见那位少年风纪委员的黑色外套,早就不知道在哪里牺牲成碎布了,他身上白色的衬衫也早就跟着他满身的伤痕一起碎裂的破破烂烂,沾满了鲜血。但他的表情非常淡定,甚至是充满了愉悦的,黑色的眼睛充满了兴味,反而是并没有受什么伤的神威表情看起来非常焦躁。   神威操控着灵力,满是震惊和恼怒的阻止对方拉近和自己的距离——他战斗的本能告诉他,绝对不能让对方近身!   然而他清楚的感知的到云雀没有灵力,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一个普通人却能把他逼下来!还能让他这么狼狈!别开玩笑了,当初风使一族的碎轨都被他打成重伤,最后还是被人救走的,难道这个普通人要比侍奉了丁姬八年的碎轨还要强?!   “你这家伙,是她的七御使吗?!”事实上,因为神威的身份,他的灵力超乎寻常的强大,因此他习惯了一开始就从力量上碾压对方,但战斗技巧青涩的要命,所以一碰见从力量上没有绝对优势的神威,基本上就要陷入苦战,更别提他从没有和没有灵力的强者战斗过了。   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神威咬牙瞪着那个露出充满了戾气的愉悦笑容的,明显享受着这一场战斗的少年。   “那是什么?”云雀恭弥望着神威的眼神就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猎鹰一样锐利,“我只是想要咬杀你而已。”   ……这算哪门子的而已啊!!!   “你也就只有,这点程度了吗?”   神威一个闪神,一道残影顿时突破了他左侧的气旋,即使气刃深深的砍进了来者两侧的肋骨,对方却似乎毫不在意的将神威抽飞了出去。   花春顿时惊呆了!   此刻花春瞬间忽然醒悟了——   能把神威抽出去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中学生!!   或许他就是这个主世界的主角!!   但是问题是,如果他是主角……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这是个风纪委员凭着一双拐子统治地球的故事吗!!这种故事会有人看吗?!   如果这个人是主角的话,那么不管她曾经有没有看过这个故事,此刻都已经被封印了记忆——如果她能恢复那些记忆就好了!   系统之前说过,主世界的记忆需要升级权限解锁,但是,怎么才能升级权限呢!?   系统顿时贴心的给出了回答:   【根据使用者目前的实际情况,最适合的升级路线如下。】   【拥有本世界有效身份三个,权限可从一级升级为二级。】   【拥有本世界有效身份五个,权限可从二级升级为三级。】   【目前已拥有本世界有效身份一个:地龙神威】   【目前可以拥有的本世界有效身份一个:月亮公主,请多加努力。】   不过花春记住之后却没来得及细想,她现在的目光紧紧地被眼前这场战斗吸引住了。   神威被抽了!!中二的神威被另一个更中二的家伙抽了!!   她兴奋的简直不能自己,不过看着神威捂着脸抬起头来,露出那阴森的表情的时候,花春顿时汗毛竖立起来。   ——打人打脸……好像是一件很伤尊严的事情呢……   万一神威突然暴怒起来了怎么办……?人家可是能在守护世界和毁灭世界两种力量之间游走,要么就是救世主要么就是大boss的身份啊!   花春忽然意识到神威大概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他出身起就灵力强大,身世不凡,遭遇奇特,即使有过战斗,也从来都是以强大的灵力碾压过去,成为天龙之前有丁姬百般哄着,成为天龙之后更是被当做小祖宗一样宠着,基本上都没遇见过什么地龙——在那些地龙眼里,他估计也就是个没怎么长大的孩子,就算是封真,虽然那是个变态,但对于封真来说,他也是非常在乎神威的,他们的战斗神威虽然也受过伤,但与其说是战斗,还不如说那是调情……   ……神威大爷,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毫不留情的打过脸!   “你,叫什么名字?”神威咬牙切齿,一张精致白皙的脸气的通红,他愤怒的瞪着对面那个纤瘦的少年。   “云雀恭弥。”风纪委员少年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他看着司狼神威,看起来似乎还想再来一架。   司狼神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狠狠的瞥过一边看呆了的花春。巨大的气流瞬间裹住了他修长的身影,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你……真厉害……”确认了神威已经走了之后,花春惊叹的看着那个叫做云雀恭弥的少年。   仅凭血肉之躯就能让神威退走……少年你简直可以去拯救世界了啊!!   “不过你该庆幸这里没有封真……”花春心有余悸的腿软的坐在了地上,“否则人家姘头来找你报仇就糟了,封真那家伙比神威不知道难对付多少!神威还算是个小孩子,封真已经从头到尾黑透了!”   但是想一想,黑化的封真就是地龙神威,而现在地龙神威,似乎已经变成她了?   云雀恭弥并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干脆利落的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   花春:“……”   什,什么……原来你也只是硬撑啊!   花春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她试图去把他扶起来,但是自己也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了。神威一走,危机一除,花春心里头一直强逼着聚在一起的一口气瞬间散了开去,她的意识一松,顿时也倒了下去。   最后风纪委员会的草壁副委员长找过来的时候,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人倒在一起。   走近了一看,月光下,少年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拐子,搁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无力的摊开在身侧,而一个娇小的少女侧躺枕在那只手臂上,虚弱极了的蜷缩在少年身侧。   看起来他们似乎正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对同心协力逃出生天的可怜小情侣。   ……但是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草壁完全无法把自家委员长大人带入进去!!   他僵硬而娴熟的掏出了手机,“喂,并盛医院吗?这里是并盛中学……”   打完电话之后,他在一旁呆立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而又难得的可能今生再也见不到第二次的画面,鬼使神差的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   啊……多么值得纪念啊,不管是场景,人物,都值得纪念!   委员长第一次受到了这么重的伤!他的身边,还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女人!   万一他要准备为委员长做红豆饭了呢?   ……不过这张照片绝对不能被委员长发现……绝对! 第14章   花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迷糊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感到自己身上伤口不少,还打着点滴,虽然瞬间忧心起来医药费的问题,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慢慢的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靠在了床头,才头脑晕沉的发现自己还穿着那身狼狈不堪的制服,头发也纠结凌乱的像是一蓬稻草。   用另一只没有打针的手耙顺了长发,花春看着窗外将明未明的天空忽然想到——她到底昏迷了多久!?狱寺呢!?   花春四处看了看,顿时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手机好好的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艰难的把它拿住之后,花春先看了看时间,才不安的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夜了。她连忙在心底默念了一声:   查询已知事物。   【2。】   【并盛医院。】   【狱寺公寓。】   ……   ……居,居然没有前进路线!   【未接入数据库。地图模式不能开启。】   未接入数据库……是因为是冒牌的原因……?   花春无力的叹了口气。   她从床头滑下去,枕着柔软的枕头一片茫然。   如果有日记本的话,一向都不写日记的她一定会拿笔记下:穿越第三天,差点死掉。被一个动漫主角追杀,简直令人永生难忘。   以前她捧着《x战记》的漫画的时候,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里面的主角差点杀掉。   不过,一个风纪委员战斗力居然能如此逆天,果然高手在民间……   ……他到底是不是主角?   啊啊啊啊,这种失忆的感觉真的好烦啊!!   花春咬牙切齿的呜咽一声,而且神威肯定不会放过她,这种生死危机来这么一次就够了,再来几次她觉得自己会跟《死神来了》里面的那些主角一样崩溃掉的。   ……她还记得《死神来了》,谢天谢地,那个变态的世界不是主世界。   不知道要做什么的花春再一次拿出了手机。   查询已知人物信息。   【1。】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的信息……   【花春。】   【第1位已知人物:花春。】   【姓名:花春   化名:桃生神威   年龄:不详。   生日:不详。   星座:不详。   身高:不详。   体重:不详。   血型:0型。   出生地:中国。   爱好:不详。   职业:地龙神威预备役。   而这时,花春才发现右上角还有个可以点击的东西:【武力值】。   【武力值:   体力:b   耐力:b-   智力:85   精神力:s   攻击力:c   精神攻击:s   守备:c   命中率:b   回避率:c   幸运:a+   总体等级:b-   评价:封真灵魂碎片激活1%融合提高后。普通攻击效果微弱。精神攻击效果拔群!防守力有和没有,没有区别。命中率请继续努力。】   ……那一串不详是怎么回事!   不过还好不是幸运e……   ……幸运e……自古枪兵幸运e……   啊啊啊!!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这个世界的主世界果然也不是圣杯啊……   花春长长的叹了口气。   忽然门被轻轻的敲了敲,花春“诶”了一声,就看见一个梳着飞机头的男人推门而入。   ……又,又一个不良少年!   看着花春顿时紧张的抓紧被子的无意识的动作,草壁哲夫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你醒了?”   花春小心又谨慎的点了点头,她戒备的看着他,迟疑的问道:“请问……你,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草壁哲夫。”长得很像不良少年的草壁意外的显得很沉稳可靠,“是并盛中的风纪委员,昨天傍晚我发现你和我们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一起昏倒在第三教学楼的楼后,所以就把你送进了医院。”   “啊,谢,谢谢。”花春连忙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朝他低了低身子致谢。“我是……桃生神威。”   草壁表情冷静的摆了摆手,然后顿了顿,“是这样的,委员长要追查那个违反风纪的家伙,你知道些什么线索吗?”   “诶……?”花春茫然的看着他,“违反风纪的家伙——你是说——神威?”   “你认识他?私人恩怨?”草壁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就好像瞬间从一个长得像不良少年的风纪委员突变成了秉公执法的警察。   原本就有点心虚的花春顿时吓得一激灵,“也,也不能说认识……我就知道他叫司狼神威,其他的我,我也不知道了。”   “你觉得他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整个并盛?”草壁非常专业的掏出了一根录音笔。   花春:“……应,该……是针对我……吧……”   “哦?”草壁微微拉长了语调,诡异的是他什么都没说,语气却毋庸置疑的表露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威严感。   花春泪流满面,“其实……其实我们关系很复杂!”   她吸了口气,略微思考了一下,觉得事实需要加工一下才行,总不能说她穿越来的,而且天龙地龙还要拯救毁灭地球什么的吧,说出去肯定会被人当做傻瓜!   于是在一秒之后,花春又开始扯了起来,“你也知道,我叫做桃生神威,他叫做司狼神威……其实,神威这个名字,对于我们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含义是代行神之威严者,或者是狩猎神之威严者。”   “……我和他,要分别成为两个对立组织的‘神威’,也就是领袖——那两个组织分别为天龙和地龙——天龙的神威是代行神之威严者,而地龙的神威则是狩猎神之威严者。”   “这么说,你是天龙的神威?”草壁理所当然的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花春说道。   “……不,我是地龙的神威……”花春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草壁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你……狩猎神之威严者?”   “所以我逃走了啊!我抛弃了以前的所有的身份,来到这,”花春语气很急的分辩道,“我也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和天龙打起来啊,地龙什么的,你以为我愿意当吗!”   看着她满身的伤痕,草壁沉默:“……。”   的确……这姑娘要是真的当了地龙,面对那个能从委员长手下逃走的少年,估计就是一个死字啊……   “但是……”花春瞥过脸去,阴影在她脸上恰到好处的打出忧伤的光影,“神威成为天龙之后,我,作为他的双子星,就会自动成为地龙……他发现了我躲在这里,于是就想要来杀死我……”   这一番半真半假,多真少假的话一出来,草壁就自动脑补出了一个黑道兄妹争权相杀的好故事。   “那么,那个家伙如果没有杀死你的话,就一定还会再来咯?”风纪副委员长的表情顿时紧绷了起来。   “嗯……”花春不大确定的想了想,“应该会的吧。”   “好的,我知道了。”草壁点了点头,“另外,委员长要我询问一下,那家伙曾经说过的七御史是什么?”   “是地龙的部下。”花春怯怯的说,“天龙和地龙各有七位部下,天龙叫做七封印,地龙叫做七御史。”   “这样……”草壁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花春说,“那么,你就好好在医院养伤……”   “等等,等等,”花春迫切的打断了他,她眼睛躲躲闪闪的,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我没有钱付医药费,而且,你们学校被破坏的地方,我,我也赔不起……”   “不必忧心。”草壁收起了录音笔,他令人信服的说,“赔偿事宜和医药费,我们会根据你的说辞,联系上那位司狼神威的。”   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草壁哲夫的好感度在她心中蹭蹭飞涨。“谢,谢谢……”看着对方准备转身离去,花春忍不住喊住了他,“那个,请问——你说你是并盛中的风纪委员?那,你知道有个转学生吗?”   “转学生?”草壁皱起了眉头,“是和司狼神威……?”   “啊,不是的,是……”花春咬了咬嘴唇,“是我的朋友。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他收留了我。嗯……他今天下午会参加并盛中的转学生考试,所以我想……下午的时候,去并盛中找他。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啊?”   “四点半吗?”草壁想了想转学生考试的时间,“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等打完这一瓶点滴跟我一起走,我要回学校跟委员长报告,你可以在委员会办公室里休息一下。”   花春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正准备答应,忽然又想起那个总是冷酷无情的委员长,顿时畏缩了,“……那个,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你们委员长……不会又要说我违反风纪吧?”   “……委员长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和不讲道理……”看着花春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草壁似乎习以为常的叹了口气,“没关系,委员长一般不会去委员会办公室的,他有自己的个人办公室,如果遇见委员长,你就说是我让你来的就好了。”   “他要是打我怎么办?”花春可怜兮兮的问。   “……委员长……一般不会打女生的……只要你不去招惹他的话……”   “招惹……”花春心虚的问道,“你们委员长说我外校的禁止入校,走廊上也禁止奔跑……可是我在逃命诶!我这样算招惹他了吗?”   草壁沉默了一下,耐心的询问道:“当时什么情况?”   花春就又有些气愤又有些委屈的重复了一遍当时的经过,当她说完之后,草壁露出了“啊……真是没办法”的无奈表情,“那个啊……虽然委员长在外面传的很可怕,不过其实他是很别扭的,有些事情就算做了,被人误会也不会开口辩解……根据我对他的理解,当时他应该不是因为你违反风纪才攻击你的吧。”   花春震惊的被草壁普及了一下那位委员长的神逻辑——   场景回放:   【花春在反应出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之后,人已经撞了过去。   十秒的时间争分夺秒,“对不起!”花春满心歉疚的一把推开他,心急火燎的就要继续跨过去。   然而忽然一道白光冷冽的闪过,花春下意识就朝前一扑,顿时摔跪在台阶上,立刻疼出了眼泪。】   草壁先生说,这里委员长应该是想要让她停下来。   【他看着她,顿了顿,才语气冰冷的说道:“……走廊上禁止奔跑。”   “外校人员严禁入校。”   “你,违反风纪了。”】   草壁先生认真的说,这里委员长应该只是单纯的陈述一下风纪校规。   【她狠狠的揉了一把膝盖,咬牙就要继续跑。   【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者向前拉开至少四米距离!】   花春狼狈又干脆的扑了出去。   “唔?”那个少年发出了类似于惊讶的声音。】   草壁先生想了想,花春就制止了他。   ……现在想起来,系统那个时候说的是【警告!迅速停止动作或者向前拉开至少四米距离!】   因为系统之前说过要得救就要去顶楼,所以花春一直选择的是往前冲,但是想想,如果让她停下来才是那位委员长想要的呢?   ……停止动作之后,难道那位委员长的确是想要帮她送进医院?   草壁:“……不,委员长应该会打电话给我处理这件事……”   ……这真是……何等的……中二啊!!!   花春在心里泪流满面:“他开口啊,他倒是开口啊!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死要活的一定要到屋顶上去的啊……” 第15章   披着草壁的校服外套,衣物破碎严重的花春遮掩了一路,怯怯的跟在草壁身后出了院。   大概是因为还很早,路上一个学生也没有碰到,这让花春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可不想穿成这样被人围观。   风纪委员会的办公室意外的非常整齐干净,在路上花春得知风纪委员全是和草壁一样清一色的飞机头不良少年时,花春还以为办公室里应该是乱七八糟满地烟头的地方呢。   除了干净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单独的盥洗室可以洗澡。   ……福利真好啊……   草壁看了看墙上的钟,“这个时候是上午巡逻的时候,其他人应该还要一会儿才会过来,”他侧身让花春进来,“我去帮你找一套校服换换吧……不过只有男生的,没关系吧?”   花春连忙点头,“没关系的,谢谢你。”她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裙摆上的血渍,有点不好意思的询问道,“我可以在盥洗室里洗个澡吗?”   “嗯?你身上的伤……?”草壁迟疑的看着她,“你的伤口能沾水吗?”   花春立刻朝他灿烂一笑,“没关系!可以的!”   大概是因为身体是由什么时空裂痕管理学院的雾气出品,凝化而成,意外的伤口恢复速度非常之快,甚至可以自动愈合,高端极了。   “那你用吧。”草壁摸了摸鼻子,“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不过你要注意一下不要洗太久,最近好像出了点问题,洗久了热水会变冷。我去给你拿校服。”   “好的,麻烦你了。”花春乖乖的看着他走出房间,小心的将草壁的外套脱下来折好,她不知道房间里哪张桌子才是草壁的,就放在了盥洗室外的那张桌子上,花春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顿时一脸嫌弃的跑进了盥洗室里。   当染满了血渍,破破烂烂的校服脱下的时候,花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们好好的叠好放进了脏衣篓里面。   ……虽然看样子这衣服已经报废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狱寺给她的……   不大的盥洗室里沐浴露洗发水倒是一应俱全,还有一块镜子,花春仔细瞧了瞧,发现自己的脸色很差,灰头土脸的,连忙掬了把水洗了洗脸,这才感到好了许多。   铺满了瓷砖的地面干干净净的,花春光着脚踩上去,打开水龙头,莲蓬头顿时喷出一股冷水,她忍不住惊叫一声,连忙把开关转到了热水处。   当温热的水温柔的将她包围,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去,狱寺……会怎么想呢?   花春把打结的湿发用手艰难的梳开,呜……希望不要被讨厌就好了。   终于清清爽爽的洗完头发,忽然花春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无数吵杂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她立刻僵住了。   不,不会吧……难,难道是……?   “哎,终于回来了——”男生的叹气声。   “好累好累好累!啊,给我喝口水……”男生的哀嚎声。   “哈哈哈,刚刚在路上碰见的那个女生是我们学校的?诶,真可爱呢。”   “不过,果然还是笹川京子最可爱了,哈哈。”   “我说,成夫,上次借给你的三本碟你也应该还我了吧!”   “诶~~小气~才两周而已,我还没看完呢。”   果,果然!!   ……一,一大波风纪委员正在接近!   花春下意识立刻关掉了莲蓬头,哗哗的水声停止之后,外头的声音更加清楚了起来。   “诶?这是……副委员长的衣服?怎么放在我桌子上了?”就在盥洗室的门外传来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花春顿时缩了缩,她张了张嘴巴,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告知对方自己存在的好时机。   “让开啦,我要上厕所!”又一个男声笑闹的响起。   诶!?诶!?!?   盥洗室的门锁立刻传来了被拧转的“咔咔”声。   “嗯?谁在里面吗?”门外的男生不解的问道,“不会吧?锁坏了?”   “对,对不起!”花春终于没法沉默了,她羞窘的喊道:“我,我在!”   外面瞬间沉寂了下去。   “……我听错了吧?我好像……”   “听,听见了……”   “女,女孩子的……”   “声,声音!?”   “诶——————?!?!?!?”   “骗,骗人的吧?”外面的男生以一种不可置信的飘忽语气说,“所有女生退避三尺就算是女老师都避之不及的万年和尚委员会——风纪委员会办公室居然出现了女生!!??”   那声音突然变成了不良气势的怒吼,“呜喂!!!!是不是又有哪个混蛋用录音放在里面耍人!?找死吗!!!啊!?!”   花春被吓得一哆嗦:“不 ,不是的——那个,我……”   但是听见外头传来一声比一声大的怒吼,花春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没错!!肯定又是木村那个混蛋!!!”   “喂!!不是我!!绝对是上野!是上野啦!”   “宰了你们啊混蛋!!”   花春:“……”   好凶的语气……略,略可怕啊!   “吵什么!!想被委员长咬杀吗!!!”忽然一个熟悉的怒吼顿时压制了整个房间。   “副,副委员长……”   “那个,副委员长!盥洗室里——”   “有女生诶!骗人的吧!?”   “有女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草壁副委员长充满了威严的说,“难道你们没见过女生吗!?别给风纪委员会丢脸!全部给我到这里立正列队站好!面对门口!等她什么时候洗完出来了,你们再自由活动!”   花春听了这话,连忙挤出沐浴露往身上抹了起来,整齐排列站好的风纪委员们看着草壁副委员长拿着校服目不斜视的穿过他们,极具绅士风度的敲了敲盥洗室的门,“抱歉,让你受惊了。衣服我放在塑料袋里挂在把手上,请放心,他们都在门口背对着你,我也会去好好站着的。”   花春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我,我马上洗完了!”   一群男人站在门口视她洗澡时间的长短罚站……她压力好大啊!!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请不要在意我们!”门口的风纪委员们顿时起哄起来。   “没错没错,你想洗多久就洗多久,我们完全没问题的!”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迅速的冲完身上的泡沫,花春迟疑了一下,才慢慢的转开了门锁。   听见盥洗室的开门声,门口一群风纪委员顿时打了鸡血一样的站直了身子,花春探出脑袋,果然看见门口站着两排梳着飞机头,穿着旧式校服的风纪委员,背对着她,草壁站在最后面。   花春连忙将塑料袋拽进去,里面还有一条崭新的毛巾。   好贴心的男人啊……   这个世界的男人,都这么居家吗?狱寺也是这么细心的……   手脚麻利的换好衣服,花春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我洗好了。”   她不好意思的捂着脸朝着门口鞠了一躬,“我是桃生神威。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等她直起身子来的时候,门口刚刚还整整齐齐的站成两排的男生们已经转了过来。   “呜哇,”一个男生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多,多么感动啊!我在有生之年,居然在委员会办公室里遇见了一个女生!还是这么可爱的女生!一定是在天国的奶奶保佑啊,呜呜呜呜!!”   于是一群男人围了起来抱头痛哭,“没错!没错啊!当初为了众人的仰慕才当了风纪委员,没想到从此就再也没有妹子敢接近我半米之内啊!!”   “呜呜呜呜呜!!”   “呜哇哇哇!!”   草壁副委员长淡定的朝看傻了的花春点了点头,“失礼了。”   花春拽着校服外套的领口,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啊……嗯……还,还好。”   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了,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映射在少女湿漉漉的长发上。   穿着和风纪委员们一样的衣服,然而同样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少女却有着和男人们完全不同的柔软曲线,仓促间没有扣上的前三颗扣子露出漂亮的脖子和锁骨,显得和那群爷们截然不同,最小号的男生校服对女生来说也算是宽大了,少女匆匆披着衣服跑出来的,只用手抓着领口固定外套,白皙精致的小脸秀美清丽,刚刚洗完澡的眼睛湿润盈亮,整个人像是被男朋友的衣服包裹着一样,闪闪发光。   没有错!   ……这就是男友风衣物的魅力所在啊!   “请问,神威桑和副委员长是什么关系?”   “神威桑多大了?是转学生吗?”   “神威桑有什么事吗?告诉我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还从来没有被这么热情对待过的花春手足无措的被堵进了角落,“……没什么关系,不过草壁君……帮了我很多忙。年龄……是秘密。不是转学生啦。”   她顿了顿,挠了挠头傻笑着试图化解一下尴尬,“唔,我是来找人的……不过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才对。”   在知道了她要找的人是下午四点半前来参加转学考试的转学生后,风纪委员们更加热情的搭起话来,“没有关系!就在这里等着吧,完全不用在意我们!”   花春实在不知道现在该做出什么表情,还是说……只要微笑就好了?   被按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杯风纪委员友情提供的蜂蜜水的花春完全没有经验,只好礼貌又认真的回答一个又一个问题。   “啊……我们要去校门口执勤咯。”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纪委员们才终于意犹未尽的结束了他们的狂轰滥炸。   花春惊讶的看了看墙上的表,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你们还真是辛苦呢。”   “不辛苦,不辛苦,一切都是为了学生们服务!”风纪委员们一脸正气的说道。   “神威桑坐在这里等着就好了,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psp要不要玩?很好玩的哦!”   “早上巡逻的时候买的章鱼烧,还热的,要吃吗?不用客气!”   “啊……谢,谢谢。”花春感激的朝他笑笑,她还真的有点饿……   被感谢的风纪委员顿时精神抖擞的挺直了背,“不,不算什么!”   直到风纪委员们依依不舍的离开办公室,花春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抱歉,好像吓到你了,”草壁似乎对于那群部下的行为颇为无奈,“不过,他们虽然长得比较凶恶,但其实都是很好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没什么,我没事,”花春礼貌的笑了笑,略有些迟疑的问道:“……不过,风纪委员,真的这么难见到女生吗?”   “怎么说呢……与其说难见到女生……倒不如说……女生都躲着我们走啊……”草壁那一直严肃稳重的脸第一次露出了悲伤的表情,“……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花春:“……诶……” 第16章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花春终于知道了这些长得凶神恶煞的不良少年有着一颗多么热情善良的心,在风纪委员会好好享受了一把众星拱月的花春甚至还窝在小沙发上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她揉着眼睛醒来的时候,觉得一天过得真是很快。   当她被草壁带着前往转学生考试的教室的时候,花春都有些舍不得那些热情的孩子们了。   “有空常来看我们啊。”   “神威桑,不要忘了我们啊——”   花春觉得自己都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我觉得,你们风纪委员会,真的好好客啊!”她抹着泪花,怀里还提着一袋风纪委员们赠送的章鱼烧。   “……仅限于对女生如此而已。”草壁副委员长满脸无奈。“不过,如果你以后看见他们在外面执勤,最好不要跟我们打招呼。”   “诶?为什么?”花春想了想,“是因为在工作吗?”   “也有一部分那样的原因吧,”草壁叹了口气,“……因为委员长不喜欢群聚,在外面被看见的话,说不定会被委员长知道的。”   “群聚了会怎么样……?”   “……被咬杀。”   花春没听大明白什么叫咬杀,不过她从那个杀字推测出了大概的暴力意义。   花春很是懵懂的看着草壁,困惑不解:“……你不是说他没有那么不讲理吗?”   草壁眼神飘忽的说:“……委员长只是……不喜欢而已……”   花春:“……”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一个闲置的教室,花春站在外面,透过窗户,一眼就看见了里面低着头写着卷子的狱寺,顿时惊喜的眼睛一亮。   就好像在充满迷雾的海上航行的船只终于看见了灯塔,在一片黑暗中跋涉的旅人终于看见了光芒。   尽管银发的少年习惯性的臭着一张脸,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脸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但是对于花春来说,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给予了她温暖的人。   在遇到危险和困难的时候,花春下意识的就把他当做了自己唯一的依靠,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容身之所。   “是他,没错吧?”草壁站在她的身后低声的询问道。   “嗯!”花春一脸笑容的回答道。   “那么,我先走了。”草壁看着她一脸快乐的表情,因为委员会那一帮不省心的委员和极度别扭的委员长,草壁总是习惯性皱起的眉头和严肃的表情,也下意识的柔和了一点。   花春这才反应过来,她收回黏在狱寺身上的视线,转过身来朝着草壁深深的鞠了一躬,“真是非常非常的感谢您。”   自她穿越过来,茫然无措中先是遇见了狱寺收留了她,又遇见了草壁这么温和的帮助她,还有那个委员长,虽然性格真是非常无语,但他也救过她一次,她觉得这个世界好人真是太多了!   草壁摆了摆手,就像兄长那样嘱咐道:“你以后要自己小心一点。”。   花春连忙翻出自己的手机,“那个,冒昧的请问一下,草壁君的手机号码?”   等得到了草壁的联系方式,花春很高兴的和草壁挥手道别。等她转过头,就看见狱寺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花春立马朝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狱寺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站了起来讲卷子交给了讲台上昏昏欲睡的监考老师。   “狱寺~~”花春连忙跑到门口,看到那个银发少年真真切切的站在面前的时候,花春真的好想一把抱住他,但她克制住了自己。   “你的衣服怎么回事?”狱寺语气很坏的说话,“你跑到那里去了?”   “发生了一些事情,”花春乖乖低头认错,“本来只是想出去吃午饭的……可是忽然遇见了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要不是这个学校的委员长救了我,我就惨了。”   她泪眼汪汪的扒开白色的衬衫,给他看脖子,肩膀和胸前的伤口,又卷起袖子,给他看手臂和腿上的惨状,又打开装着原本衣服的塑料袋,给他看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衣物。   狱寺下意识的看向她露出的肌肤,顿时被她伤痕累累的样子给惊住了,“你……你这家伙怎么伤成这样!?”他下意识的抓住花春的肩膀,碧绿的眼眸里充满了愤怒,“哪个混蛋把你伤成这样的!?”   花春仰着头看着他惊怒交加的表情,忽然一头扑进了狱寺的怀里,紧紧的搂住少年修长温热的身体,被她这么一抱的少年陡然一惊,可是却在感觉到胸口的衬衣被打湿后动作一顿。   两个人都沉默着,过了半晌,狱寺才用安慰的语气开口说话,或许是他很少安慰别人,拿捏不住语气变软的度量,以至于他说话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别哭了。”   如果没有人可以依靠还可以坚强的忍住,可是一旦被这么温柔的安慰之后,花春顿时控制不住的哭的更惨了。   眼见自己的安慰造成了反效果,狱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呃!等,等等,你别哭啊!!你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解决他——喂不要哭了啊,喂!!!”   “嘘!!!”   整理完狱寺上交的卷子,监考老师走出门口朝着两人竖起了食指挡在嘴上,“不要这么大声,”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满是褶子的脸上全部都写着“青春真是美好啊”,他告诫道:“小心被云雀君发现了。”   狱寺皱着眉头看着他。   “哎,你是转学生不知道,”监考老师脸上露出了一种骄傲和不安交织的复杂表情,“我们并盛中学的委员长云雀恭弥,他不喜欢有人群聚,虽然喜欢暴力不过……是个好孩子,他脾气有点怪,你们小心不要招惹他。”   花春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她觉得云雀恭弥肯定是校长的儿子。比起云雀恭弥,现在狱寺没有拉开她,她才不要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呢。   窝在狱寺的怀抱里,抱着他温热纤瘦的腰,闻着那股属于少年的美好炙热的气息,花春觉得自己的少女心正在蠢蠢欲动。   事实上,怀中柔软纤细的身体是与男生截然不同的温柔触感,狱寺虚扶着少女圆润的肩头目送老师远走,心里充满了奇妙的酸涩情愫,让他完全想不明白,却还得装着非常淡定的开口,“……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花春懵懂的抬起头来,才发现监考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低着头紧紧盯着狱寺的脚。   狱寺穿着新校服,并盛的校服是清爽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长裤,花春悄悄抬眼瞄了他一眼,顿时被帅了一脸血。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花春正准备说些什么,狱寺就先拍了拍花春的脑袋,“走了。”   花春立刻咽下要说的话,乖乖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遇见的学生比花春一整天遇见的都要多——赶上了学校下午放学真是伤不起……   花春默默忍耐着众人的围观和惊讶的眼神,连忙向前跑了几步,紧紧的站在了狱寺的身边,狱寺瞥了她一眼,微微侧了侧身子,将她护在了内侧。   女生们顿时发出了长长的感叹声,但还有许多忍不住频频回顾,偷看目不斜视的狱寺,甚至掏出了手机,悄悄的拍照。   花春倒是没有意识到狱寺的保护姿态,她看着狱寺高高的个子和出众的外表,在心里默默感叹:不得不说……混血儿就是有优势啊。   “喂喂,你听说了没,持田学长和废柴纲在体育馆里要决斗啊!”   “真的假的?持田学长来真的啊?”   两个男生从前方迎面走来,一脸兴奋的交换着八卦,他们跑过花春的身边,瞥了她一眼,怪异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个女生穿的校服好奇怪啊。风纪委员会的崇拜者?”   “哈哈哈,谁知道啊。”他们低声的笑话着走远了。   花春恼怒的瞪了他们的背影一眼。   “太过分了吧,泽田纲吉那么废材,就算对笹川京子表白了也没有必要这样欺负他啊……”   “可是他是个变态诶!他居然裸奔着表白,我看见了,他就穿内裤,恶心死了啦。”   不久又有两个女生匆匆走过他们身边。   狱寺顿时停住了脚步。“……泽田,纲吉?”   “嗯?”花春连忙站定在他身边,“狱寺认识的人吗?”   狱寺没有回答他,他看着人群涌向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泽田纲吉……那不就是里包恩先生所说的,彭格列十代目的名字? 第17章   花春跟在狱寺身后到达体育馆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只听见一个张狂的声音很是傲慢的说着什么——“奖品,当然就是笹川京子!”   这个声音倒是还挺好听的,不过就是内容有点……   花春从狱寺身后探出个脑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个举着一把木剑,表情得意的黑发少年——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他的神态让他显得很是没有内涵。   看起来似乎是前辈欺负后辈的样子……   一路上听说那个叫做泽田纲吉的男生也不过只是表了个白而已,就算那个笹川京子和这个学长在一起了,花春觉得这个学长提出决斗也太狭隘了,何况他和那个女孩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对方还是以柔弱出名的废柴……   至于吗……   花春饱含同情的从持田学长身上收回了视线,放在了那个背对着他们的棕发少年身上。   她打量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对方有点眼熟……那瑟缩的可怜样子……   诶!这不就是那个被她给了错误答案的可怜孩子吗!   花春正想跟狱寺说这事,结果转过头去还没来得及说话,体育馆里顿时一阵吵杂,她好奇的转回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个废柴少年已经被迅速的一剑打翻在地。   泽田纲吉慌不择路的把朋友丢来的木剑掉在了地上,慌乱的爬了起来四处逃窜,表情看起来悲惨极了。   整个体育馆顿时全都是嘲笑声,还在不停的回荡着:“哈哈哈,不愧是废柴纲啊!”   “……总觉得他好可怜。”花春忍不住扯了扯狱寺的衣袖。“他看起来不像是变态啊?”   对,这就是这可怜孩子唯一的黑点——他到底为什么要只穿着内裤去校门口对校花表白啊?   听起来恶作剧啊,被人威胁啊,被人耍的可能性比他变态的可能性更大吧?   狱寺表情凝重的盯着场内,“……他是不是变态不知道,但是……”   彭格列的十代目,怎么可能这么废柴!   就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怀疑,又一次被打倒在地上的少年沉寂的彷如死去般的躺了一会儿,突然衣衫爆裂的站了起来!   花春:“……这不科学!!”   狱寺冷哼一声,果然……隐藏实力吗……   他的眼眸里满是专注和认真。   让我看看你的真实实力吧,彭格列的十代目!   就让我来确认一下,你究竟有没有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资格吧!   看着少年一跃而起,几乎眨眼间就将刚才还占据绝对优势的学长压倒在地,花春还没来得及收回了对他的同情,就被刚才还柔柔弱弱的少年凶残的举动吓傻了——那个所谓的废柴纲凶狠的拔起了已经昏迷不醒的对手的头发。   花春:“……好凶残!!”   狱寺顿时沉下了脸来。   ……是吗,果然,彭格列的十代目不可能是个废柴!隐藏实力示弱于人,然后让对方放松警惕,再突然出击吗……   真是好心机!   但是花春没有想那么多,她看着那散落了一地的被恶狠狠的拔下的头发,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也在隐隐作痛,她脸色有点苍白的看向了狱寺,“我,我们走吧……”   狱寺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体育馆内,“怎么了?累了吗?”   “……校园暴力……”花春弱弱的说,“真可怕……”   狱寺看着花春柔弱的表情,不知道告诉这个可能从没见过血的少女,自己是要加入意大利最大黑手党的人,她会怎么想。   “别害怕。”狱寺最后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走吧。”   花春觉得以后离那个诡异的废柴纲远一点比较好,她跟在狱寺身后,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的翻出了手机。   查询已知人物信息。   【1。】   【泽田纲吉。】   【姓名:泽田纲吉   绰号:废柴纲   武器:暂无   年龄:14岁   生日:10月14日   星座:天秤座   身高:157cm   体重:46.5kg   血型:a型   出生地:日本   身份:彭格列x世首领预备役、并盛中学生。】   ……彭格列是个什么鬼?   x世首领……呜喂,这比狱寺的职业还要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啊!   【哟~】   花春脚步一顿。   【咦……啊!秩!】花春又惊又喜的在心底欢乐的喊了一声,【你来啦?】   【嗯哼~小花春没有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呢,这让我有点生气呢。】   【诶……?】花春茫然的想了一遍,终于想起了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的事情——关于【封真之脸】的正确用法。   ……怪不得那天出门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那,那是因为!那天一大早我就被人袭击了!】花春急忙解释道。   【是吗?】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佻,却透露出一种无情的冷淡,【那可跟我没有关系哟~我交代了任务,你完成任务,就这样就可以咯~】   花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你要受到惩罚才行~】   【等,等一下!!】花春深吸了一口气。   【嗯?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请问……彭格列,是什么?】   秩没有回答她,回应她的是一阵难以形容的晕眩——就好像忽然一脚踩空,又好像是突然坠入了无尽深渊,那种濒死的恐惧被一次次的重复,花春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栗的完全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然而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脑海里还是突然多出了关于彭格列的资料。   【意大利势力最大的黑手党。】   ……那个泽田纲吉……原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啊……   “呜哇!怎么了怎么了?”   “同学?同学?同学你还好吗?”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这个女生走着走着忽然就倒下去了!”   “喂,有谁认识她吗?”   “同学,振作一点,同学,听得见我说话吗?”   “看她的衣服好像和风纪委员会的人有关系?”   “啊,我想起来了,我看见过这个女生和草壁学长走在一起过,我去找草壁学长!”   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狱寺皱着眉头疑惑的回过头,却没有发现那个娇小的身影,一群人围在不远处,似乎有人忽然晕倒了。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狱寺忽然意识到——那是花春。   纤细的少女一动也不动的伏在地面上,没有人敢去乱动她。   狱寺惊慌的挤开人群,俯下身子,才发现花春的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就像是一张白纸那样,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冰冷极了,就好像属于人类的温度全部都消失了。   她就好像死了一样。   ——如果没有她胸前微弱的起伏的话。   “怎么回事?”不远处草壁带着一群风纪委员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人群迅速的让出了一条通道,草壁一把拽住一边拿着手机的男生,语气十分沉稳,“给医院打了电话没有?”   那个男生大概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近传说中的风纪委员,一下子被吓得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了,“已,已经打过了。”   草壁不再说话,他挥了挥手,风纪委员们立刻开始将围在花春身边的学生驱散,“散开,散开,禁止群聚,放学后禁止在学校内逗留!”   好奇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了一阵不满的骚动,许多人好奇的朝里张望着,但胆敢违抗风纪委员的学生在并盛还没有出现过。   还在从体育馆里涌出的人群纷纷避开这一群风纪委员,他们窃窃私语着,却不敢靠近。   这种全校举办的活动,委员长总是要亲自镇场监督,他走在最后面,和前方的人群隔着相当远的距离,看起来似乎的确极为厌恶群聚。   “怎么回事?”他慢慢的走近,表情冷淡又显得很是傲慢。   “委员长,神……这个女孩忽然晕倒了,”最近的风纪委员上村太郎连忙报告,差点熟稔的直接叫出了神威的名字,立刻心虚的低头补充完整。“已经联系了医院。”   云雀恭弥形状漂亮的眼睛瞥过他,“……她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一众风纪委员立刻都看向了草壁副委员长。   “……”草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他也不需要解释了,因为花春脸上,脖子上,手上的伤口似乎全部重新裂开了,鲜血渗透了包扎的纱布,狱寺一把掀开了披在外面的旧式制服,在黑色的外套下,少女身上白色的衬衫,几乎全部被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毫无意识之下,系统仍然尽忠职守的进行了提示——尽管花春完全听不见。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你听说了吗……”   “啊,是那件事吗?少爷的钢琴老师出事了的事情?”   “听说是开车出了车祸,翻下了悬崖呢……”   “意外?真的是意外吗?不会是夫人……吧?”   “夫人?跟夫人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当时很多人都知道呢,老爷当时追求过她啊——其实狱寺少爷……是她的孩子啊……”】   狱寺看着那一身鲜血的少女,忽然回想起他离开家的前一天做的梦——   银色长发的女人冰冷沉寂的倒在悬崖底下,碧绿色的温柔眼眸空洞无神的望着阴沉灰暗的天空,她温柔的神情永远的僵硬封存在了那一刹那,腥红的血液笼罩了他整个梦中的世界。   他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第18章   黑暗的世界中没有时间概念,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一次又一次的席卷而来,让人甚至来不及升起一丝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越来越冰冷的心。   花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任何东西都浅浅的倒映在她的眼眸中,她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反应过来惩罚已经结束了。   【使用物品花满楼之心!】   几乎是刚刚恢复一丝清明的时候,花春充满惊惧的立刻在心底召唤了系统。   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几乎快到要崩溃的临界点了——   一阵暖流顿时抚慰了她僵硬冰冷的身躯,花春那像是被埋葬在冰川之下的心,终于慢慢的感觉到了属于外界的温柔力量,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吁了口气,深深的被治愈了。   然后眼前一黑,瞎了。   花春:“……”   算,算了,又不会一直瞎下去……   花春精神状态还有些虚弱,连带着动作也显得很是无力,她闭着眼睛摸索着坐了起来,顿时被脑子里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冲击的脑子轰轰作响。   【人物资料需要更新,是否更新?】   【更新完毕。狱寺隼人忠犬属性已激活。】   【忠犬等级:s。主人:泽田纲吉。】   【姓名:狱寺隼人   绰号:人体轰炸机   武器:炸弹   年龄:14岁   生日:9月9日   星座:处女座   身高:168cm   体重:54kg   血型:b 型   出生地:意大利   爱好:钢琴   职业(已更新):并盛中学转学生。黑手党预备役。彭格列家族十代首领部下。】   【非常遗憾,你失去了激发对方忠犬属性的机会,系统友情提示您,有一位被你激发忠犬属性的同伴在身边是非常有益的,但请使用者不要灰心,只要努力升级,加油工作,属于你的忠犬总是会有的,干巴爹,嘿!】   ……诶……诶!?   揉着额角的花春顿时僵住了。   职业那里更新出来的【彭格列家族十代目首领部下】和所谓的【忠犬】属性是什么意思!?   系统没有回答,它尽忠尽责的继续提示道:   【指引者权限留言——“那么,第二次询问,封真之脸使用的正确方式是什么呢~?这一次,请不要让我失望啦~~”】   花春顿时被吓得一哆嗦,她迅速拽着被子一个翻身,将自己裹了起来瑟瑟发抖。   秩的权威,显然因为这一次的惩罚而深深的建立起了不可撼动的地位。   过了好一会儿,花春才终于又恢复了一点点勇气和理智,这一次她真的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封真之脸的正确使用方式?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正在花春蜷缩在被子底下,闭着眼睛紧皱眉头苦苦思索的时候,忽然一只手强硬的拉开了她的被子。“怎么了?!神威?哪里不舒服吗?!”   那是狱寺着急的声音。   “……狱寺?”花春立刻睁开了眼睛——不过睁没睁开对于花春来说其实毫无变化。   “嗯?”银发的少年看着床上脸上苍白,语气虚弱的少女,把手里的粥放在了床头柜上,“我给你带了晚饭。”   花春心里一片柔软,她傻愣愣的张了张嘴,说出口的却是:“……医药费怎么办?”   狱寺:“……”   “没关系。”过了一会儿,狱寺的声音才颇为无语的响起,“我找到工作了。”   “嗯?酒吧里弹钢琴吗?”花春好奇的问道。   “……嗯……”狱寺心虚的回答着,帮她把枕头垫在了她的背后——成为了彭格列十代目的部下,每个月都一笔不少的工资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生活在与黑暗世界完全不同世界的少女了吧。   “那……我昏了多久了?”眼前一片漆黑的花春看不见狱寺的动作,她有点困难的感知他的行为,显得有些僵硬的配合着他——反正只有一个小时的致盲状态,花春觉得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说出去,白白让别人担心。   “一天一夜。”花春感到狱寺的手捋开了她的刘海,抚上了她的额头,“你的温度总算恢复正常了……”他悠悠的叹了口气。   花春倒是不知道自己昏迷后身体遭受了多么令人惊悚的变化,她毫无所知的点了点头,一心想着泽田纲吉的忠犬到底是个怎么回事。“那我昏睡的这几天……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什么。”但是狱寺完全没有感觉到少女细腻的心思,他看起来完全不打算告诉花春在她不在的时候,他和那个废柴纲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一开始不是很冷淡的嘛!!   她比泽田纲吉早认识了狱寺那么多天,但是现在也不过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为什么那个家伙和狱寺忽然关系突飞猛进成了主人和忠犬的关系啊!   “没有交到什么新朋友吗?”花春觉得沮丧极了,“……狱寺要是交了新的朋友,不会就忘了我吧?”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狱寺毫不放在心上的回应她,而显然,他似乎也跟花春一样满怀心事,“呐,神威?”   “啊?嗯……?”花春迟疑了一下才忽然反应过来那是在叫自己。   “神威对于黑手党,是怎么看的呢?”床边一沉,似乎是狱寺坐了下去。她看不见狱寺复杂的表情,于是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怕的坏人。”   但是说完之后,花春才突然反应过来狱寺现在的职业,连忙补充,“但是……或许也有一些好人……的吧?”   狱寺沉默着伸手碰了碰缠绕在花春脖子上的白色绷带,“我听那个草壁副委员长什么的说了,这是被你哥哥伤的吧?”   “啊……?”花春愣愣的发出一个不明意义的音节。哥,哥哥?   “真有勇气呢,为了反抗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命运,孑然一身的出走啊。”   花春觉得狱寺肯定误会什么了……虽然她对草壁说的话的确有着很大的误导性,不过……救命,骗到了狱寺感觉好心虚!!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身上什么都没有,”想起在街上花春那惊慌无措的样子,狱寺想,“宁愿那么狼狈的出走也不愿意成为地龙的首领……你大概,很讨厌黑暗的世界吧?”   自顾自的把天龙和地龙脑补成日本的黑色势力,狱寺垂下眼眸,心里默默的下了决定。以后果然还是……保持距离吧。   花春心虚的不说话。“……如果是狱寺的话就没有关系,”她小心翼翼的说,“因为狱寺是好人。”   狱寺无声的笑了笑,花春完全没有看到,她还以为他的沉默是某种抗拒,连忙慌张的用玩笑的方式试探的说道,“狱寺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我?难道狱寺加入黑手党了吗?”   很久都没有听见回答,花春有点不安的伸手,她感觉自己的手一下子就拍在了狱寺的手臂上,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又好像压在了狱寺的手上。   “……神威,你的眼睛……?”终于,狱寺用一种惊疑不定的语气说话,花春感到眼前有风吹过,她手一抓,一把将狱寺的手拽在了手里——果然是狱寺在她眼前摆手。   “没什么啦。”花春很轻松的回答道,虽然一个小时是有点难熬,不过好歹一个小时之后就能重新看见了,这种代价比起让她重新感觉到温暖的抚慰治愈能力,完全不算什么。   “什么叫做没什么啊!”但是狱寺完全不能接受她的淡定,他恼火的喊道,“我去叫医生过来!”   “等一下——!狱寺!”感觉到狱寺一把挣开了自己的手,花春连忙想要叫住他。   悲,悲剧了……医生要是检查出什么……不,要是完全检查不出什么更奇怪啊!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狱寺很快领着医生回来了。   花春猝不及防的被医生按到在了床头,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被强硬的拉开了。   她手忙脚乱的拍开医生的手,“我没事的!不用检查啦!”   “病人,请不要任性了!”听声音,这个医生似乎是个中年男人,他的语气很是严肃和不满,显然是个很正统古板的人。   “不要!”花春捂着眼睛,怎么也不肯撒手。   “不要闹了,神威!”狱寺恼火的去扳她捂着眼睛的手。“快点给医生检查一下,说不定还能治得好呢?”   “可,可是……”花春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   就在狱寺和花春僵持不下的时候,花春忽然感到被子上似乎跳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嘛,既然她不愿意的话,让我来看看吧。”一个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响起。   “你是……?”医生饱含怀疑的迟疑了一下,然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莫,莫非,您就是号称医学界的神之手的——里包包老师!?”   ……哈?里包包?那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啊……   但是那位医生似乎非常尊敬他,他语气非常虔诚的说,“既然里包包老师在这里,那我就放心了。”   从关门声花春推测出那位医生走的非常干脆利落,她充满了困惑的抓住了狱寺的衣袖,不安的问道:“里包包……先生?”   “……里包恩先生,你怎么来了?”狱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没事,这是里包恩先生。”   ……里包恩先生是谁啊!!   “啊,因为有点在意一些事情……”   但是似乎没有人在意花春的疑问,里包恩大大的眼睛端详着一脸不安的花春,目光在她无神的眼中停留了片刻,他问道:“丁姬还好么?”   花春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第19章   “你,你怎么知道?”花春紧紧拽着狱寺,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x战记》里面有个声音奶声奶气的人物吗?可,可恶,她看的是漫画,漫画没有声音啊!要是能够看见他长得什么样子的话,没准能认得出来……不过,《x战记》里,有叫做里包恩的人吗??   她记得里面的人名都是东方式的啊。   “里包恩先生……认识神威?”狱寺显得有点惊讶。   “不认识。”里包恩很是干脆,他的语气很是明显的透露出这么一个意思: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和我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蝼蚁。   蝼蚁花春表示很无辜,她弱弱的表示:“我和丁姬不熟……”   她根本就没见过她本人呢。   “你就是地龙的神威?”里包恩直接无视了她的回答,他用稚嫩的声音带着花春的思维跟着他跑。   如果不知道内容究竟有着怎样的含义,或许就像是小孩子在做过家家的游戏一样天真无邪,然而花春却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思考起来,知道丁姬,就是说他不可能是从草壁那里知道地龙和神威的事情,这个里包恩显然知道的比常人多得多,然而《x战记》里面,知道天龙地龙事情的人只有当事人,没有外人啊?难道……   “……你,你是七封印吗?”花春迟疑的询问道,这个人的声音像是小孩子一样,她把这个声音一一带入脑海中七封印的形象,最没有违和感的,就是其中一个十四岁的姑娘——猫依护刃。   “不是。”里包恩哼了一声,花春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耐烦,于是不再说话。   “我只是曾经和丁姬见过而已。不过,没想到她为之心焦不已的地龙神威,居然只是个没什么用的小女孩。”那个家伙的声音极为可爱,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很火大,“结果明明代表着黑暗势力的你,却被天龙的神威伤成这样,你也好意思说要毁灭世界吗?”   明明看不见对方,但是花春却能够想象出一个满脸傲慢的家伙。“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么弱!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毁灭世界!”她怒气冲冲的说。   然后她感到狱寺紧了紧她的手,顿时又弱气了下去。   “哦?即使被天龙神威杀死也无所谓吗?”对方用着极为纯洁无邪的语气,说着非常恶劣的话。   “神威他……他不会杀我的。”花春迟疑了一下,《x战记》里,神威好像没有杀过人……没,没有吧?“我一定会跟他说清楚,讲明白的,我不会伤害他重要的人的。”   “真是天真。”里包恩嗤笑一声,“这么愚蠢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哪里天真了!虽然说神威是有点不讲道理……可是她能怎么办啊!难道跟神威对轰回去啊?   “等等,里包恩先生——”狱寺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将花春挡在身后,“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我要她成为合格的地龙神威。”他又甜又奶的声音,让他霸气侧漏的话语显得非常鬼畜。   “可是她不愿意!”狱寺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是为了十代目吗?”   “不,跟蠢纲没有关系。”里包恩大大的眼睛毫无波澜。   为了寻找解除诅咒的办法,第一杀手曾经满世界的搜索着所有异于常人的存在——比如日本最为出色的梦见,丁姬。   她的存在的确非常隐秘,但在黑暗世界并非无迹可寻,但是……   里包恩微微低下了头,帽子的阴影让他的表情神秘莫测。   【你的命运自有它的轨迹。】双目失明的少女梦见温柔却坚定的拒绝了他,【我不能干涉它。】   “你是做不到,还是不愿意?”变身为婴儿的杀手暴躁阴郁的举起了枪,“没有用处的人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   【……我真的不知道解除诅咒的办法。】昏暗的地底,银色长发的少女柔弱的看着他,【……很抱歉。】   完全不能从对方的脸上解读出任何信息的杀手先生最后还是没有杀死对方,然而在再次来到日本后,他却收到了丁姬的妹妹,庚姬的信息。   “做个交易吧。如果你帮我召集地龙,”那个黑色长发的美艳女人如此说道,“我就帮你潜入我姐姐的梦境中,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   在得知了所谓的天龙地龙的预言之后,杀手先生感到非常的荒谬,“……如果如你所说,地龙的存在将会毁灭世界,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只希望姐姐能够得到幸福,”庚姬冷艳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我在姐姐的梦中看见了未来——她将会被天龙的神威所杀,我不想她一辈子,都被永远的困在地底下,所以,我要召集地龙杀死神威,只要她的预言失败了,她就能够从梦见的命运中解脱……”   ……杀手先生表示他的高智商无法理解这样生硬的逻辑。   召集地龙杀死对方的神威之后呢?让世界毁灭?   里包恩在心底默默的鄙夷了一遍这女人的智商。   然后他又去找了一次丁姬,知道庚姬找了他之后,这个一向冷静的梦见终于露出了慌乱的表情,结果被他套出话来,丁姬召集天龙根本不是为了拯救世界,她在梦里看见庚姬被地龙的神威杀死,于是为了杀死地龙的神威,召集了天龙。   杀手先生顿时对于这对姐妹的智商完全绝望了。   姐姐看见了妹妹会被地龙杀死,自己会被天龙杀死,但是为了妹妹,召集天龙要杀死地龙的首领,而妹妹看见了姐姐将被天龙的神威杀死,于是召集地龙要杀死天龙的首领……   两个人这都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杀手先生思考了一秒钟,觉得这笔交易还挺划算的……本质上,训练毫无战斗力的地龙神威,帮她召集同伴,和他正在进行的调教彭格列十代目,为他寻找家庭成员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帮那个废柴找部下还得东挑西捡,这个地龙神威的部下却都是已经定下来的高素质人才,相比起来,不仅顺手还容易得多。   天龙地龙的势力基本持平,他只要把握好平衡,牢牢地把地龙神威攥在自己手里,按照丁姬的梦,就相当于攥住了庚姬的命,而庚姬显然是丁姬最大的弱点……   “那么,你就准备一辈子都躲在狱寺身后了吗。”沉默了一会儿回忆过去的里包恩开口了,花春愣了一下。   “你没有身份吧?那么,也就是说,你没有学历,找不到工作,没有经济来源,结不了婚,买不起住房,你要一辈子都依赖着狱寺吗?”里包恩天真无邪的说着现实的残酷。   花春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狱寺的手,“我……我……”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以你的身份,难道你还幻想可以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吗?”里包恩平静的叙述着。   “可是……”花春咬了咬牙,“我只想用我的能力活下去,不想用我的能力去和别人厮杀战斗!我也不想毁灭世界拯救世界什么的——”反正她的主线任务,只不过是“记录”主世界,她是文职啊!!   “不过,这样好吗?”杀手先生语气纯洁的问道,“天龙的神威不会放过你的哦?他为了他所想要保护的人,抱着杀死你的信念,你也有想要保护的人的吧?”   “呐,如果有一天,你重要的人因为你的天真被波及死去,我希望你不要后悔因为你的软弱而没有得到可以保护他们的力量。”   花春的脑海里几乎顿时出现了狱寺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她的脸上顿时苍白了起来。   ……其实她才不是因为软弱好不好,如果能够拥有力量,成为超级牛逼的存在,她又不傻干嘛不愿意啊,强大总比弱小要好得多,可是……可是她不会怎么使用自己的力量有什么办法啊!   现在她连封真之脸的正确用法都没有搞清楚诶!   而且这些人为什么总是要把她现在没有力量是因为没有正式成为地龙神威联系起来啊,这种她一旦变强就肯定要毁灭世界的认知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我知道了。”花春平静了一下心情,“请你训练我。”   “神威!”狱寺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少女背负着怎样沉重的命运,只是从别人的口里随便透漏出的几句话,都似乎沉担着极为令人畏惧的包袱。   花春听见狱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她那一瞬间几乎是本能的就进入了影帝模式,下意识的就误导性的低喃起来:“……没想到,还是逃不掉……”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部分——】   嗯?   奇,奇怪,她做了什么激活了……   这样的摸不着头脑让花春很是烦恼,也终于下定了决心,地龙神威的力量毋庸置疑是强大的,然而花春知道她并不会如何使用,如果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家伙能够帮助她拥有可以保护自己和他人的力量,其实她还挺乐意的,不过……毁灭世界什么的,真的算了吧……   她绝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桃生小鸟,桃生封真,还有其他死在原本的地龙神威手上的人……那都跟她没有关系!绝对没有!   她要取原本地龙神威强大魅惑的精华,去其变态变态还是变态的糟粕!   “至于你的眼睛……”听见里包恩的声音,既然里包恩已经知道了那些超于常人力量的存在,花春很是淡定的回答道:“只是个诅咒而已,从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带着了,偶尔会发作,然后失明一个小时,没关系的。”   狱寺沉默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是么。”里包恩不明意义的说了一句话,然后花春感到被子上一轻。   “他走了吗?”花春摸索着找到了狱寺的袖子,扯了扯。   “嗯……”狱寺低沉的回答了她,然后他问道:“你想要保护的,重要的人,是谁?”   “你啊。”花春很是迅速的回答道——她在这里关系最好的人,当然除了狱寺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花春等着狱寺感到十分感动的回答她:“我也会保护你的”,可是等到的却是:“……我去帮你热粥。”   她沮丧的“哦”了一声,却看不见匆匆离开的少年泛红的耳朵。 第20章   在医院里呆完一天,花春就缠着狱寺出院了,当秩出现询问她,封真之脸的正确用法是什么的时候,花春想起了在病房里封真灵魂碎片被激活了,她猜测这两者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一定是她不自觉使用了正确的方法,她纠结了片刻,才迟疑地回答道:“……是欺骗?伪装?”   秩沉默了一会儿,花春觉得他是在估量灭掉这个智商着急的货重新找一个,还是慢慢养成比较划算,于是她瑟缩了一下,终于听见秩轻笑了一声,“不,是真实。”   “真,真实?”花春惊愕的重复了一遍。   “永远不会被拆穿的谎言,是真实。倾听别人心底的声音,是真实。让对方的愿望变为现实,是真实。”秩温和的说,“封真之脸的正确使用方法,就是要确信自己是绝对的真实,然后让别人也确信你是绝对的真实。”   花春一脸懵懂,很明显的有听没有懂。   秩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时间还算充足,虽然我知道就算告诉你,你也很难理解,但是起码也有了一个摸索的方向……那么,作为训练,”他的语气又变成了那种轻浮的笑意,“去试试找到他人心底真实的愿望吧~~一个月之后,我会来检查的哦~~友情提示你,越是性格古怪,个性突出的家伙,越典型哟。”   “如果你这一次能够准确找到对方的真实愿望,并实现它的话,作为奖励,我会给你这个主世界节点人物的线索~”秩就像是一位完美的老师一样,循循善诱的布置着任务,“另外,提醒一下,你原本的世界里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加油吧~被选中的孩子~~”   确定秩已经离开之后,花春才放心的倒在床上疲倦的睡去。   性格古怪,个性突出的家伙……?   陷入黑暗香甜的睡眠世界前,花春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那傲娇的身影。   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花春是被梦中的云雀一拐子抽醒的。   她惊吓的张开眼睛,才反应过来原来做了个噩梦……   花春坐了起来发了会呆,扭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七点而已,她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打开门,准备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小心的把掉在地上的毛毯重新盖在了依然熟睡的狱寺身上——身材修长的少年侧躺在沙发上,眉头不知道是习惯性的皱着,还是因为睡得不舒服——虽然沙发很是柔软,但毕竟跟床没有办法相比。   花春蹲在地上托着腮望着狱寺,轻手轻脚的捏了捏狱寺柔软的耳垂,又戳了戳少年柔软的脸颊,撇了撇嘴,“笨蛋——明明昨天我都故意睡在沙发上了,干嘛把我抱进去啊。”   她又嘀嘀咕咕的去抚平他微蹙的眉头,“睡得不舒服不要怪我啦……”   狱寺终于憋不住了,他恼羞成怒的掀开毯子坐了起来,“大清早的不要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啰嗦个不停啊!”   “诶,你装睡!”花春瞪大了眼睛。   “被你弄醒的啦!”狱寺的耳朵红的都快要滴血了,“啰嗦!现在几点了?!”   “七点……”花春话还没说完,狱寺就跳下了沙发装作匆匆忙忙的样子往洗手间里赶,“呜哇!都这么晚了!”   花春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狱寺的背影喊道,“哎呀,看错了,现在才六点呢!”   狱寺一顿,他磕磕巴巴的冲进洗手间,“太,太好了!今天可以去十代目家等他一起上学!”   花春表情意味深长的站了起来,“狱寺——?”   她慢慢地走到洗手间外,敲了敲被锁上的门。   “什,什么事?”   听见狱寺慌张狼狈的声音,花春有点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在躲着我啊?”   “才没有那回事!”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心虚。   花春一顿,忽然想起里包恩说的话:【“你没有身份吧?那么,也就是说,你没有学历,找不到工作,没有经济来源,结不了婚,买不起住房,你要一辈子都依赖着狱寺吗?”】   说起来,狱寺收留了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呢,狱寺君是不是觉得,她给他添了太多麻烦,又不好意思出口赶人走呢……是啊,狱寺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打工赚钱,本来就不富裕,现在还要因为善良养活她,想必应该非常吃力了吧,而且,她还老是住进医院……但是狱寺却从来没有说过,还把床让出来给她睡……   似乎是听见花春不再说话,狱寺语气有些别扭的问道:“怎,怎么了?”   花春连忙从低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没什么,”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为自己加油,从现在开始,她也要努力,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包袱和累赘,“狱寺知道里包恩先生住在哪里吗?”   “嗯?”狱寺打开门,刚刚洗完脸的他,银色的刘海沾湿在他的脸上,虽然他的表情比刚才显得镇定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些不自然,“里包恩先生是十代目的家庭教师,当然是跟十代目住在一起!”   “总是十代目十代目的,”花春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十代目到底是什么啊?”   “十代目——”正准备严肃的普及一下自家首领出身多么高贵,性格多么伟大宽容的狱寺忽然顿住了,如果可以瞒住的话,用山本武那个棒球混蛋的说辞,说是黑手党游戏也不错,不过……神威和里包恩关系匪浅,肯定瞒不住,但是狱寺却始终不想告诉她太多关于黑暗世界的事情,“……就是十代目啊。”   “啊!!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啦!!”   “啰,啰嗦!”   因为早上闹了小别扭,跟着狱寺一起前往泽田纲吉家的时候,狱寺抿着嘴一副臭脸,花春鼓着嘴巴生闷气。   他们气氛诡异的走了一路,刚刚拐过一个拐角,一直沉默的狱寺忽然“啊”了一声,花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浑身都散发着软弱气场的少年站在那里,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围墙之上,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孩子,被一个黑色马尾的少女逗弄。   伪装!全是伪装!花春气呼呼的想到,能够让那么桀骜不驯的狱寺拜服的首领怎么可能这么弱!扮猪吃虎什么的最讨厌了!这个十代目肯定套用了终点男主角的模板!   然后忽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少女抬手就给了“扮猪吃虎”的十代目一个响亮的耳光。   花春:“……Σ(っ°Д °;)っ ”什么情况!?   狱寺:“……纳,纳尼!!!”   忠心耿耿的狱寺抄出一手的炸弹就冲了上去,“你这家伙!”   听见怒吼的泽田纲吉转头一看,还带着惊愕表情的脸顿时变成一脸惊慌的一把拦住了自家暴走的部下。“诶!?呜哇哇哇,狱寺君不要啊!!!”   花春连忙跑了上去,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位“意大利最强黑手党十代目”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又看了看一脸怒气的马尾少女。   ……这个马尾少女,难道是“意大利第二强黑手党首领”之类的未婚妻闹别扭什么的吗?   少女,你不害怕你家被黑手党报复吗!!   但是,等等……终点小说里也有霸气侧漏的男主看见女的就走不动路的情节……难道是这位十代目想要追这位妹子吗……   “小孩子的心是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你都教了他什么肮脏的事情啊!!”马尾少女愤怒的朝“十代目”吼道。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泽田纲吉一边死命拦着要引爆炸弹的狱寺,一边泪流满面的辩解。   ……这真的是扮猪吃虎吗……在花春心中,泽田纲吉装作废柴把别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黑暗形象开始动摇起来。   虽然很想帮狱寺的忙……不过,完全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本插不上手啊……花春无力的想。而且,而且她完全不敢看那位十代目的脸!   黑手党首领什么的……好,好可怕……   “那个,谁能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花春弱弱的举手询问道。她在心里不停的做完铺垫之后,才勇敢的看向泽田纲吉,语气有点发抖的询问道,“那个,能不能说一下呢?”   救,救命!花春心里忍不住的打颤,她跟意大利势力最大的黑手党的首领说话了!!不小心惹了他,会不会第二天就被分尸碎石推入碎肉机里或者灌进水泥里丢进大海啊!!   “他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说自己是杀手!”马尾少女愤慨的向花春说明,“真是太过分了!”   “……就这样吗?”不用和那么恐怖存在直接对话让花春松了口气,但对方说话的内容却让她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就因为……这样?”   “什么叫这样啊!”马尾少女因为生气,清秀的脸涨得通红,“教小孩子这种事情,就算是游戏也太恶劣了!这会让小孩子分不清好坏的!”   “但,但是……”花春忍不住因为对方强烈的气势退后道,“打人总是不对的呀,你在小孩子面前打他的哥哥,会吓到他的呀……”   花春在心里默默地想,妹纸,你要知道就算是以后宫为目的的终点男,都开始流行杀妹子了,何况是意大利最大黑手党的十代目啊……你打也就算了……你还打脸……   少女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花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立刻一脸温柔的向围墙上的婴儿凑了过去,“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我可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吓到的。”长相分外可爱的婴儿奶声奶气的回答道。   等,等等!这个声音!!   花春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不会吧……   “里……里包恩先生……?”   “哟,神威。”   骗,骗人!!训练她的人居然是一个婴儿吗!!   ……黑手党真可怕啊…… 第21章   花春对于里包恩其实并不了解,她最多知道这个男人……不,这个婴儿是意大利最大黑手党彭格列十代目的老师,据说还是最强的杀手。   但他认识丁姬。   花春觉得和《x战记》有联系的人物,就算有危险也应该有限,她一直认为最危险的人应该是那个地龙七御史之一的樱冢星史郎,那是个不管是喜欢他还是被他喜欢上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家伙,花春记得他也是个杀手,使用咒术杀人的杀手。   花春觉得他们应该是一挂的。   但因为不够了解,所以花春没有主动透露过她其他的能力——比如说杀伤力强悍,以至于花春都不敢使用的写轮眼,和花春觉得单纯是在耍她玩的月野兔百变伪装。   关于写轮眼,花春其实非常非常好奇,但是有一个问题让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所以她怎么也不敢动用这个技能,把自己深棕色的眼眸变成红色的看看特效。   那个问题就是:毒蛇如果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会死吗……?   也就是说,如果她对着镜子发动写轮眼,想看看现实版的写轮眼,她会被自己给弄死吗?   所以她谨慎的等待着,没有人发现,她就不说话。   花春对于黑暗世界没有什么常识,因此里包恩所谓的最强称号对她而言又大又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吓,花春害怕他只是因为单纯的害怕杀手,事实上她害怕最烂的杀手和害怕最强的杀手都是一样的害怕。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里包恩来说非常不能忍,他准备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第一杀手的可怕之处。   不过里包恩并不打算现在就开始训练,作为杀手,在行动之前,必须搜集好完备的资料,不容许丝毫差错,他为了调查泽田纲吉,就差没挖了泽田家的祖坟去提取DNA推测遗传概率,虽然对待花春不必使用那么高级的sss级待遇,但草率行动并不是第一杀手的风格。   但他也不准备就这么放过她,里包恩给她布置了一个任务——去东京上个户口。   花春:“……”   当时花春正坐在泽田家,里包恩带着她进入了泽田纲吉的卧室。   泽田纲吉的房间打扫的很是干净,但又不是那种过分的干净,在一些地方还是看得出主人是个粗枝大叶的男孩子,而且显得非常普通。   这让花春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他的房间应该跟夜神月似的呢……   ——谢天谢地这个世界的主世界也不是《死亡笔记》!!   而当她发现了散落在寝室各处的漫画书后,少女对于泽田纲吉顿时涌起一股亲切感。她对这个很感兴趣,不过这还是不能改变对方是个黑手党首领这一可怕的事实。   泽田的妈妈对于让从没见过的花春进入自己儿子的卧室一点也没有意见,似乎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跟她说自己是里包恩的朋友,纲吉的朋友,总之是她认识的人的朋友,她就能毫无戒心把人家放进来。   她是个感觉天然呆的缺了根筋的温柔女性。对于自家儿子的家庭教师是个婴儿的事情,她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花春对此觉得难以理解,在联想到这是意大利势力最大的黑手党十代目的母亲之后,各种黑道文里错落复杂的阴谋关系顿时浮上心头——比如说上一代boss的真爱啊,却因为要联姻,所以被藏在外头,金屋藏娇啊什么的,但是是人家一生挚爱啊什么……   花春觉得她可能是《贫穷贵公子》里的太郎爸爸那样的人,看起来似乎非常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不过其实很有主意,许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唔,这么说,这个世界的主世界也不会是《贫穷贵公子》。   各种动漫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说不定一不小心犯了什么禁忌,这个一脸温柔的女人下一秒可能就翻脸抽出一把手枪顶在她太阳穴上,从家庭主妇模式直接切换到黑道大姐大或者黑手党夫人模式呢?   里包恩表示,她想太多了。   “根据庚姬提供的情报,你的部下七御史之一,麒饲游人这个男人正好在东京户籍科上班。”里包恩坐在花春的对面,他面前摆放着一杯咖啡,和他婴儿的模样实在是对比强烈,与之相比,花春面前的橙汁简直显得幼稚的可爱。   里包恩平静的说完,就好像简单的要她从狱寺的公寓走到并盛中学一样。   “……可是神威在东京啊……”花春弱弱的说道,因为跪坐实在是太累了,她盘着腿坐在坐垫上,虽然很害怕里包恩,但是知道了他不会伤害自己之后,花春也不会每次都绷的紧紧的了,她下巴放在矮桌上,歪着头看着里包恩试图推脱,“我答应过他永远不去东京的……”   “那他有停止追杀你吗?”里包恩对待女性要比对待男性温和的多,这似乎是因为他的信条是:真正的黑手党就要善待女人。   但花春无意识的撒娇和耍赖显然不能阻碍他的恶劣和动摇他的决定。   “……没有。”花春实话实说。   “那这个交易就不成立。”里包恩斩钉截铁的宣布。   “可是要是被神威发现了怎么办!”花春惊慌失措问道。   这些跟地球命运有关的人彼此之间似乎都能够隐隐感觉到对方,之前花春呆在并盛,神威都能从东京飞过来,她这次跑去东京,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但是里包恩安静的拿起泽田妈妈送上来的咖啡一言不发的喝了一口,显然这件事情在他这里不具备转圜余地。   花春只好屈服了,“那,能不能让狱寺陪我一起?我不认识路……”   “这个可以。”里包恩眨了眨眼睛,眼睛里闪烁起让人毛骨悚然的光芒,“正好,让纲吉和他的部下也陪你一起去。”   “……你确定要他们对战神威吗?”花春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鬼畜婴儿显然是临时起意的决定了又一个十代目的调↑教计划,见缝插针的给泽田纲吉找麻烦。   虽然泽田纲吉是一个强大黑手党的十代目首领,但是神威可是拥有强大灵力的,甚至决定了世界命运的人啊,除了云雀那个武力值根本不像人类的家伙……这个越级越的也太厉害了吧!   不过……也说不定因为《x战记》在这里不是主世界的原因,神威的力量并不如她记忆中那般强大?   但花春还是觉得虽然黑手党首领很可怕,但普通人对上异能者,还是异能者更有优势。   “失败也是成长的一种。”里包恩淡定的说道。   花春认为他的潜台词应该是:被揍也是成长的一种,只要没揍死就行。   不过花春却总算放心了不少……怎么说呢,有人陪她一起挨揍,感觉比一个人挨揍好多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在泽田家呆到泽田纲吉回来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泽田纲吉的声音就是一阵心虚。   不过当门打开的时候,花春才惊讶的发现狱寺也在——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黑发男生,长得很是英武,脸上似乎总是带着笑意,看起来就让人很有好感。   狱寺:“你怎么还没回去?!”   花春:“你怎么来了?”   “诶?是狱寺认识的人吗?”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狱寺,又看了看神威,下意识的就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朝着花春笑道:“是个可爱的女孩呢。我是山本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桃生神威,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花春把视线从狱寺身上移开,朝着山本武礼貌的笑了笑。   然后她僵硬的看向泽田纲吉——的胸口,不过她对于这位十代目的身高估算错误,视线不小心在他嘴唇上扫了一眼,“泽,泽田君好,好啊。”   “啊……”泽田纲吉敏感的察觉到了来自神威的害怕,从来都没有这种经历的他对此感到有点慌张,“你好啊……”他从上方俯视看见少女因为紧张紧紧抿住的嘴唇,忽然觉得她有点眼熟。   “啊!你就是那个告诉我答案是六的人!”   花春立刻抱头闭着眼睛喊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杀我!!”   纲吉:“……”   狱寺:“……”   里包恩:“……”   山本武一脸茫然的笑容:“嗯?”   “谁会为这种事情杀人啊!”泽田纲吉无语的吐槽。   花春缩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抬起眼睛,她刚才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此时眼圈红红的,眼里泪光闪闪,“真,真的?”   泽田纲吉憔悴的表示他从没想过他能有把女孩子吓哭的一天:“真的……”   他心情微妙地看着少女紧张的绷着身体从地上一跃而起,逃命一样的冲出房间,“我,我去看看泽田夫人有什么要帮忙的。”   她眼神完全的避开他,泽田纲吉一瞬间不知道是该高兴他废柴纲都有人害怕了,还是该无语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嗯?纲吉欺负过神威吗?”山本武看着匆匆离开的少女,完全没有被诡异的气氛所打扰,他表情单纯的好奇问道。   “怎么可能……”纲吉泪流满面。   “嘁……”狱寺小声的啧了一声,“笨蛋女人。” 第22章   那天花春在泽田家最大的收获,应该就是见到了狱寺的姐姐,那是个漂亮的女人,叫做碧洋琪。   虽然狱寺对于自己的姐姐很是抗拒,但是花春还是高兴的觉得她又多了解了一点狱寺。   但不知道为什么,花春感到自己和狱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奇怪,明明应该彼此之间更加熟络了,可是花春却觉得还比不上刚刚认识的那几天气氛融洽。   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狱寺面对她的时候越来越沉默,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花春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感觉得到狱寺在回避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原因。   在努力讨好了几次,狱寺却总是不冷不热之后,花春也来了火气。   她准备搬出去了,或许她早就该搬出去,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到她有了户口才行。   花春从没有这么迫切的希望自己有符合法律的户籍,让她可以自己打工赚钱,自己养活自己,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因为感觉亏欠而满心愧疚和不安,不用因为没有给予一直在接受而感到低人一等。   她想要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生活下去。   里包恩并不常常在泽田家,他大部分会跟着泽田纲吉去学校里就近监督自己的学生。   所以花春特意选了一个临近放学的时候拜访,泽田纲吉回家后,里包恩总是在的,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狱寺说不定会陪着他过来。   他们单独在公寓里的时候气氛越来越尴尬,但是如果有别人在的话,就算是呆在一边看着他和别人自然的说话,花春也能又羡慕又低落的高兴着。   泽田妈妈对于客人总是非常热情和温柔的,她看起来非常喜欢热闹,泽田纲吉还没有回来,不过里包恩却在屋子里。   花春郑重的向他表示她想要去东京办户口了,时间越快越好。   里包恩似乎对于她为什么忽然下定决心没有什么兴趣,他对她并不如对待自己的学生那样,处处引导,对于这个地龙神威,他只关心最后的结果,“好啊,明天就去吧。”   他看着情绪低落的花春,又给了她一个建议,“在走之前,去试试让云雀恭弥也加入。”   云雀恭弥……   这个名字让花春又想起了秩的任务,情绪顿时更低落了。   “嗯,我会努力的。”花春没什么精神的回答道。   她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在心底默默的默念了一声:【1.】   似乎是因为拿着手机百无聊赖的样子看起来毫无异常,看不见手机屏幕的杀手先生并没有兴趣看她究竟拿着手机在干什么。   对于少女失魂落魄的样子,风流的意大利杀手似乎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因此他的毒舌和鬼畜好像收敛了不少——真正的杀手党总是善待女人嘛。   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云雀恭弥的基本资料:   【姓名:云雀恭弥   绰号:站立在并盛不良少年顶端的男人   武器:浮萍拐   年龄:15岁   生日:5月5日   星座:金牛座   身高:169cm   体重:58kg   出生地:日本东京   喜好:据说讨厌群聚,喜欢打架,喜欢说咬杀,喜欢叫别人草食动物。】   没错,如果要对抗神威的话,有这个人在安全性大大增高,但是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云雀在并盛主场作战都只能逼退神威,自己还一身伤痕,到了东京更难说了。   不过他的出生地居然是东京,这让花春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既然已经提起了云雀恭弥,花春觉得顺便可以试着完成一下秩的作业,看看他心里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然而秩既然是为了训练她使用【封真之脸】而布置的任务,那么完成这个任务显然要正确的使用【封真之脸】,可是她死活没有办法揣摩出秩所说的真实究竟要如何实践到运用之中。   记忆中真正的封真的所作所为和秩说的话语,以及她自己的直觉感觉到的东西彼此之间联系万千,然而花春却总是模模糊糊的感觉得到,但怎么也理不清。   再联想起要搬出狱寺的公寓,夏天的傍晚热气未散,花春心里越发焦躁起来。   搬出狱寺的公寓,就好像是要亲手解开他们之间某种特殊的羁绊一样。但花春明明感觉得到狱寺一直都在默默的看着她,然而当她真的动手解开的时候,花春也明白的感觉到狱寺不会干预和阻止她。   “男人心,海底针……”花春觉得有一句歌词说得真好,有时候男人更难琢磨。   玩弄人心的第一杀手对这样充满了幼稚的话语不屑一顾,都说人心莫测,可是不知道多少人愿意为他献出一切。“真是个小可怜。”   如果他能用自己原本的身体说出这句话,简直风流的让人尖叫,可惜他现在的身体是个肉呼呼的小婴孩。   花春不理他,她默默的发呆想着自己的事情。   里包恩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并不突显自己的存在感,这是杀手的本能,杀手应该拥有着最完美的隐藏能力,就比如里包恩明明就坐在她旁边,但是只要里包恩沉默一小会,花春就觉得他好像已经完全消失了一样。   她正在回想她刚刚到达这个世界的情形,她还记得他们的相遇,记得他们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后来的相识渐深,花春对于狱寺当然是有好感的,长相出众,性格外刚内柔,在她最惶然的时候收留了她,有好感几乎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但是花春却遗憾地发现一切的转变,都是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温柔暧昧之后。   暧昧这种东西,就是彼此小心试探着进一步的可能,如果不合适,一方退回原处,也不会太过尴尬。   花春沮丧的想,或许狱寺对她并没有那种感觉吧。   她知道她对狱寺非常依赖,因为对方是第一个,向她伸出手,给她温暖的人,雏鸟效应作用于人的内心,就算花春心里多么清楚这件事情,可是感情却从不能因此改变分毫,然而,因为感觉到狱寺对于她的感情或许并不如她那么深刻,或许她的感情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困扰,并不重要,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花春就感到很难过。   她试图证明自己不用依赖任何人,一个人也可以很独立,能够完成很多事情,这表现在她不再对里包恩的任务表示任何抗议,不再说“可是……”“我可能做不到……”“那个很难啊……”“可不可以不要……”,而是开始努力完成它。   这样一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抛弃了因为依赖而产生的软弱,变得坚强了起来。   她跟自己说,在你没有完全独立的时候,你和狱寺都不是平等的,你没有资格谈感情,你现在要告诉你自己,你已经没有可以撒娇的对象了。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是理所应当对你好的。   花春这么告诉自己,狱寺对她好是狱寺善良,但是狱寺对她不好,她也没什么好指责的。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说,总不能因为她对狱寺有好感,就非得要狱寺也对她有好感才行。   再说,狱寺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相反,她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加重了不少负担。   “我以后会报答狱寺的。”花春忽然对里包恩说道,似乎是想要他作为见证。   里包恩“嗯”了一声,好像突然从空气里浮现出来了。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提醒花春什么:“狱寺可是彭格列家族十代目未来的左右手。”   他的意思是,狱寺已经具备了成为黑手党的觉悟,他将永远追随在十代目的身边,将一生都奉献给黑暗的世界。然而花春不一样,这个少女在光明的世界中长大,在黑暗世界中习以为常的事情,在她看来是如此的令人害怕和恐惧。   泽田纲吉本人并不可怕,然而他身后的势力的确听起来庞大的令人颤栗。   这个少女似乎天真的以为这位十代目继承者身边肯定跟着影卫那种高级的生物,万一遇到了危险,或者是遭到了冒犯,会有一大堆隐藏在黑暗中的,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黑手党部下为他惩罚和威吓那些人。   但花春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她茫然的看着他,“你是说我配不上他吗?”   里包恩不置可否,“那么,你去东京还要狱寺陪你吗?”   花春愣了一愣,她内心深处开始激烈的斗争起来,一个声音认为这是个重新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但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要犯贱,狱寺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再巴巴的往上凑了。   “那他不去的话……”花春迟疑的说,“就只有我和泽田君吗?”   她和泽田纲吉一点也不熟,总是感觉如果一起去东京的话,一路上的情形想想都很尴尬。   “所以你去让云雀恭弥加入。”里包恩理所当然的说道。   “……云雀恭弥加入不就更尴尬了吗!!”   “所以你想让狱寺一起去?”   “这个,因为,狱寺和我,和泽田君都比较熟啊……”花春觉得这个理由非常正当,但是里包恩不同意。   “不行。”小婴儿的语气毫无回转的可能,“如果有狱寺在,你就总是只想着怎么撒娇,一点脑子都不会转。”   “……我才不撒娇呢。”花春底气有点不足的说。“可是你不觉得泽田君有点太靠不住了吗?”   花春小声的嘟嚷道,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问题:“他为什么能够让狱寺那么忠诚的跟着他?”   在花春看来,泽田纲吉一点突出的地方都没有,就算背后的势力再大,可是花春才不认为狱寺那么骄傲的人会因为他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就这么真心实意的忠心耿耿。   泽田纲吉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他彻底的拜服了。   花春一点也不希望狱寺成为黑手党什么的,那个少年很聪明,完全可以成绩优异的从学校毕业,当个医生,律师,或者钢琴家,这些在社会上受人尊敬,工资又高的体面工作难道不比黑手党更好吗?   但花春并不能指点狱寺的人生,那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那就是我的工作了。”里包恩平静的回答道。   他们又安静的一会儿,花春觉得很奇怪,和里包恩在一起,就算是不说话也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感到非常安心。   她趴在桌子上,傍晚的暖风从窗户里徐徐的吹了进来,身边呼呼作响的电风扇有某种催人入睡的节奏,她看着身边擦拭着枪支的婴儿,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把她背了起来,她听见的声音似乎是从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那好像是狱寺的声音:“……抱歉,给十代目添麻烦了……”   然后又有其他人的声音飘忽的回答:“没关系,没关系啦……”   接下来的几句话像是飘散成了雾气融在一起,花春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周边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背着她的少年的呼吸声在夜里清晰可闻。   “狱寺?”花春觉得自己很清醒的醒来了,但其实她说话的语气更像是梦中的呓语。   就因为她的语气一点也没显示出她脑子清醒,所以狱寺就像以前那样回答道:“嗯?”   那是和现在不同的毫无隔阂的语气,花春那一瞬间觉得非常委屈,“……我要搬走了。”   少年这次沉默了一会儿,“……嗯。”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花春的声音越来越低,这种似梦非梦,似醒非醒的状态快要过去了,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浮沉,她觉得自己感觉的到身边的一切,又虚幻的彷如身在梦中,而很快她又要回到黑暗的睡眠世界中去了。   在花春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时候,少年终于诚实的回答了她:“……我和你的世界,不一样。” 第23章   第二天花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狱寺卧室的床上,她模模糊糊的记得昨天晚上好像听见了什么话,但是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幻觉。   今天是里包恩说过要去东京的日子,花春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心情复杂的看着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的少年,越发轻手轻脚的进入了洗手间里,迅速的刷完牙洗完脸,她小心翼翼的不打扰沙发上的少年,悄声出门去了。   花春躲避尴尬的办法就不是不去面对他,其实说不定狱寺早就醒了,但是醒了,也要装睡下去。   就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花春才越发的感觉到马上要搬出去,说不定还能最后留住一点关系,不至于最后完全冷淡下去,形同陌路。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就算不能在一起,反正也没有说穿,也没有必要变成陌生人嘛。   穿越而来的少女,虽然个人资料里的年龄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早就过了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年纪,尽管在某些方面仍然显得不够成熟,但也足够她拿得起放得下一段夭折的好感,在花了昨天一整天胡思乱想,悲风伤秋之后,花春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今天是个阴天,天气是夏日里少见的凉爽,花春穿着印染着天空云彩的蓝色长裙跑在路上,即使只是简单的扎起一个马尾,也吸引了一路的目光。   集合的地点在并盛车站,花春知道从狱寺的公寓到泽田家怎么走,也知道从泽田家到车站怎么走,但是她还从没试过从狱寺的公寓到车站去,这是她第一次去车站,第一次离开这个她最初到达的地方,去看看这个新世界更广阔的外面。   然而花春到达车站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了一大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因为她看见了那个威名赫赫的风纪委员长。   那个黑发的少年靠在车站的铁杆上,闭着眼睛,像是闭目养神。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的制服长裤,没有穿外套,也没有挂上风纪纪章。   他双臂环抱着,姿态高傲,不过因为他长相说得上斯文俊雅,所以整体而言,气质如同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   ……那么让人胃疼。   但是看见人家掉头就跑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说起来,她还要去跟他道谢呢……   然而少年身边那尖锐冰冷的气氛实在让人难以接近,花春鼓起勇气,一边在心底默念起草壁君说过的话,一边有些紧张的走了过去。   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   “云雀……君?”少女的声音轻柔的试探道。   风纪委员长张开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默念已经催眠了自己,花春深吸一口气,紧张也减少了许多。她朝他鞠了一躬,“云雀君,谢谢你帮了我很多次。”   第一次从神威手下救了她,第二次把晕倒的她送进了医院。   感觉到云雀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花春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云雀微微低头看着少女垂下头露出的脖颈,白皙柔嫩的样子,看起来温顺柔和,但他可不会忘记当初在楼道里她凶狠的瞪着他,还三番两次的避开了他所有的攻击。   另外,她和那个有着异能的少年显然关系匪浅,不管从哪方面看,这都不是一个身份普通的人。   而且她长得的确非常好,名字也足够特别,桃生神威。   他听说过那个名字的两个含义,都非常的狂妄。   狂妄的没法和这个表情紧张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他矜持的点了点头,然后发现少女还低着头,完全看不见。   “……嗯。”   花春顿时松了口气,她抬起了身子,表情显得有点扭曲的捂着腰,朝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唔……弯的太久了,腰好酸……”   云雀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而花春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消退,就忽然眼前白光一闪!   花春瞪大了眼睛看着云雀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对拐子。   啊喂,这武器你是带在哪里啊!!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到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控制不住的冒出这么一句吐槽。   直到她的头顶传出一声金属相击的脆响,花春抬头看去,只看见一个紫色的金属圆筒被浮萍拐从她头顶抽飞,她才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啊咧?”   云雀恭弥垂下眼睛,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脸。   他的手还停在花春的脸侧,即使拿着武器,也像是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挥舞拐子的力度让他超前迈了一步,因此花春的鼻子离他的胸膛几乎就只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   诶?   花春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呆呆的望着他。   ……委员长不甘示弱的回望回去。   直到少女眨了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大步。   “蓝波——!”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先是一个穿着奶牛装的小男孩嘤嘤嘤嘤嘤哭着跑了过来,紧接着花春就听了出来,那是泽田纲吉的声音。   棕色头发的少年慌慌张张的从拐弯处追了上来,他注意力全部在地上乱窜的奶牛上,弯腰想去把他捞上来,结果一下子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小奶牛嚎啕大哭着,冲过来一把拽住了云雀恭弥的裤脚。   ……什么个情况……   花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片混乱的现场,下意识的寻找里包恩的踪迹。   “痛痛痛痛……”不远处的泽田纲吉捂着下巴龇牙咧嘴的坐了起来,“蓝波——呜哇哇!!云,云雀学长!!”   泽田纲吉瞬间露出了【死定了怎么办要被揍了】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啊……”花春张望了四周,确定泽田纲吉身后没有大批喽啰,她迟疑的靠近他,发现他摔得实在够惨,下巴那里青了一块,还擦破了皮,配上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真是楚楚动人……咦,对一个男生用楚楚动人没关系吧?   她递过去一张卫生纸,泽田纲吉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擦一下伤口吧。”花春朝他不大自然的笑了笑。   “啊,哦,哦,谢……谢谢。”泽田纲吉手忙脚乱的结果卫生纸在破皮的地方按了一下。   “用创口贴贴一下会比较好吧?”花春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想要找个创口贴什么的,才发现自己没有口袋,云雀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没有。   黑手党十代目对于这样的关心表示的很腼腆,他有点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嘛,没有关系啦,我每天几乎都要摔几次……”   花春惊讶的感叹了一声,“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吗?”   纲吉:“……与其说是训练……其实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摔跤而已……”   “真是不普通的体质呢。”花春客气的回答了一句,她不死心的又抬头找了一次,“里包恩呢?”   纲吉茫然的摇了摇头,“他说他在东京等我们……”   一阵风吹过。   “那就是说……”花春僵硬的比划了一下,“我,泽田君,和云雀君一起去咯?”   ……最,最糟糕的的噩梦阵容啊!!   花春从泽田纲吉的脸上看见了和自己同样垮下去的表情。   “蓝波!蓝波也要去!”一边已经渐渐止住哭声的小奶牛又开始不依不饶的喊了起来。   于是最后踏入东京的时候,阵容如下:   攻击力逆天的委员长一名。   战斗力看起来很弱,但是有时候会莫名变得很强的神秘莫测的黑手党十代目一名。   虽然因为被天龙追杀而要承担起地龙的责任,却完全没有地龙能力的少女一名。   哭闹不休,据说是一个五岁的杀手,但是杀伤力几乎为零的幼童一名。   而东京呢……   天龙神威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干掉地龙神威。   丁姬先知身份也很让人捉急,尤其是天龙七封印之一鬼咒岚常常伴随在丁姬身边,得到情报估计就能杀过来。   而且天龙之一皇昴流和神威的关系一向非常紧密……   “啊……”正在纠结不已的少女顿时停住了脚步,露出了哭丧的表情。“说曹操曹操到啊……”   空气中传来了奇异的波动,阻绝了少女一行人和外界的所有联系——花春一下子就感知到了,这是天龙放出了结界。   和少女满脸愁容不同,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纲吉抱着蓝波,困惑的看着委员长忽然抽出了拐子,然后才迟钝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了。   “你就是……地龙的神威?”   没等花春给其他两个人普及一下关于天龙结界的特性,这一次的进攻者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第24章   进攻者穿着水手服,黑色的长发飞扬在空中,精致的脸上表情冷酷。   尽管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花春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应该是七御史之一的鬼咒岚。   “你们是地龙神威的什么人?”看着一脸慌张的棕发少年,以及另一位气势逼人的黑发少年,这位伊势神宫的暗藏巫女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两个普通人……不,那个黑发的少年,似乎就是把神威伤成那样的人……   想起神威那一身青青紫紫的瘀伤,鬼咒岚低头看向了握着双拐的云雀恭弥。   “就是你伤了神威?”   “那是谁?”委员长露出了傲慢的笑意,“我从不记草食动物的名字。”   真是拉的一手好仇恨……   鬼咒岚不再说话,只是她的身边忽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十几个戴着墨镜的西装男,朝着地面上的三人冲了下来。   “咦诶诶诶!那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泽田纲吉抱头乱窜,花春一把拽住了他往云雀的身后跑,“那应该是她的式神!”   他们在云雀恭弥的后方紧张的看着那些西装男气势汹汹的袭来,和那些健壮的成年人比起来,只有十五岁的少年越发显得纤细起来。   然而站在鬼咒岚和花春他们中间的云雀恭弥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所有胆敢向他攻击的式神全部都被他抽了出去,他甚至越战越猛,直接冲进了式神之中,朝着高处的鬼咒岚一跃而去,只留下他身后地上一地的式神,鼻青脸肿的七七八八的躺了一地,最后嘭的化作一阵白烟,只留下片片白色的纸人。   ……简直就是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的典范。   “好,好强!”花春和纲吉忍不住异口同声的惊叹了一声。   鬼咒岚显然遇到了和神威一样的难题——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对手是和自己一样的,拥有【能力】的人,然而最后却发现对手是个他们从没对付过的近战者。   然而和神威不同的是,对于近战,鬼咒岚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她的战斗方式本来就并非依靠咒术,和隐藏在式神之后操控,她从手中慢慢拔出了刀,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   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很有宗教人士的圣洁感。   “好厉害!”纲吉目瞪口呆的看着半空中激烈的交战,土地崩裂,气流如刀,这场战斗简直无数次的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花春深深的吸了口气,越发觉得底气不足了。   ……地龙封真所拥有的,冰冷的,压倒性的力量,在《x战记》里,几乎所向无敌,就算是天龙七封印加在一起,都不够他玩的,然而目睹了鬼咒岚战斗时的力量,花春却觉得她强大遥远的仿佛完全无法企及。   差别太大了……   如果只有花春在的话,她几乎都没法提起战斗的勇气,但是云雀恭弥却似乎非常愉悦,他黑色的眼眸里闪闪发光,耀眼极了,他好像是个天生为了战斗而存在的人。   但是……很快无数的“风”密密麻麻的将云雀恭弥紧紧缠绕起来,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就像是落入蛛网的虫蛹一样——   “到此为止了。”鬼咒岚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明,但她控制不住的较粗的喘气声还是显示出了她的吃力。她转过身去准备对上花春和纲吉,可是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结界中虽然一个外人都没有,不过结界里的建筑却是和现实中一模一样,早在看见云雀被束缚住的时候,花春就拽着纲吉躲进了一栋大楼之中。   他们偷偷的从房间里的窗户窥视着外面,纲吉慌乱的看着对面大厦上被缠在“风蛹”中的云雀,语气惶然,“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花春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努力在体内搜索着属于封真的那一部分,希望能够找到哪怕一点点力量。“没事的,鬼咒岚是冲着我的来的,不会伤害你的……”   上次激活了封真的灵魂碎片,又因为秩的原因,为了寻找封真之脸的正确方式,花春已经能够隐隐的感知到属于地龙神威的力量了,虽然还不能受她控制。   如果说对于鬼咒岚和神威那些人来说,力量对他们是风一样轻柔流畅,指哪打哪,那么对花春来说,力量对她像是岩石一样沉重,地龙神威的力量沉淀在灵魂深处,凝聚成一座高山,想要全部收为己用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她如果要使用它们,只能消耗大量的体力从“山壁”上撬下一点“小石块”,还不一定将它们搬得动,如果一旦没有控制好想要操控的力量,搬动的“岩石”过大,很有可能搬运的途中就失去力气把自己给砸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天龙其实人并不坏,以至于没有抱着必死的信念,花春始终没有办法在“高山”上挖下哪怕一点点“碎石”,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纲吉苍白着脸看着他,他棕色的眼睛清澈明亮,毫无遮掩的显示出主人的害怕。   花春忍不住看向了他的影子,“你真的没有影卫什么的吗?”   “……没有!”纲吉压低了声音喊道,“影卫什么的……你小说看太多了!”   “诶,身为重要的十代目首领,连个保护者都没有吗!!”花春瞪大了眼睛,“该不会是九代目为了保护真正的继承者,把你推出来当靶子的吧……?”   “我才不想成为什么黑手党十代目啊——”   纲吉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突然朝着花春扑了过去,将她压倒在地,超直感在刚才发挥出了警报,一股旋风在下一刻将纲吉撞飞了出去——那是神威的灵之力。   甚至不用分辨和思考,花春就是那么直接的感觉到了。   ……神威来了!?   对于出现在结界中的神威,鬼咒岚并不感到惊讶,但是她并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神威——那个男孩子也在里面——”   这些和“地球的命运”有关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做和神威一样性质的梦,梦见另外一个时空所发生的事情。   因为知道地龙神威的可怕,所以必须要在对方还没有“真正觉醒”之前,消灭对方。   然而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却并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他们,性格多多少少都会和另一个时空中经历多太多的“自己”不大一样。   比如说在梦中的时空里,和鬼咒岚成为同伴的时候,神威已经经历过小鸟和封真相继消失,因此性格变得格外脆弱敏感,然而在故事的最初,他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张狂少年。   “我不管!”神威的发丝飞扬起来,整齐的地面开始破裂,他漂亮的蓝色眼眸中充满了激烈的感情,就像风暴来临时的大海。   小鸟惨死,封真因为地龙神威的出现而消失的场景一遍遍的在心头回放,无数的断壁残垣感觉到了神威四周的“气”,缓缓上升漂浮在他的身边,这让他看上去气势更加惊人,“谁要是想动封真和小鸟一根头发,我就要杀了她!”   “你说过……你绝不会踏入东京。”他冷冷的看着刚才被“风”冲击而破损严重的窗口,就在他扬起手开始蓄力准备发大招的时候,神威身后的“风蛹”瞬间破裂,云雀恭弥满身伤痕的冲了出来,鬼咒岚立刻挡在神威面前,用刀接住了少年充满戾气的一击。   “又是你。”司狼神威皱起眉头看着他。“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嗯?”云雀从鬼咒岚的身上移开视线,充满了嘲讽的笑了,“哇哦,手下败将,还真敢说啊。”   听着外面传来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大爆炸声,花春呆呆的看着蜷缩在墙下的纲吉,他捂着肩膀,因为疼痛而在瑟瑟发抖。   “为什么……?”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显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保护我?你不是明明也很害怕吗……?”   “说是那么说……”纲吉龇牙咧嘴的抬起头来,朝她露出一个苍白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不过,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自己先动了……嘛,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男孩子啊……”泽田纲吉的语气显得很是没有底气,被嘲笑自不量力很多次之后,他还不大习惯从被欺负的人转换到保护者。   但是看着他不自在的笑容,花春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为什么狱寺对他忠心耿耿的了。   “……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   纲吉听见那个少女这么说着,她抬起眼睛,里面是令人心惊的红色,三枚黑色的勾玉在里面缓缓转动着。 第25章   “你,你的眼睛……”泽田纲吉惊讶的举起了手,他颤巍巍的指向花春完全超出正常范围的眼睛——好吧,虽然从里包恩出现开始,他身边发生的事情貌似就再没有正常过了。   “眼睛?”花春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他,“我的眼睛,怎么了?”   “变,变成红,红色了……”泽田纲吉看着她眼中诡异的勾玉,呆呆的形容给她听,“还有三只像蝌蚪一样的黑色花纹……”   花春:“……”   虽然写轮眼的确一直被人各种吐槽兔子眼了,但是被人说眼睛里像是长了三只蝌蚪……   唔,混蛋……眼,眼睛有点痒起来了……   ……不过写轮眼为什么会忽然打开?她刚才的确是有那么一瞬间非常渴求力量,想要保护那位黑手党十代目,不过……   这就开眼了?   想起宇智波一家那种疯狂偏激的样子,和拥有写轮眼的人的坎坷经历,那些拥有者们无一不是一个比一个苦逼,花春就觉得写轮眼不是那么好用的……这东西感觉可邪门了!如果可以的话,花春还不想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使用它,不过现在既然都已经开眼了,少女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等一下如果我成功了,就尽量离我远一点,好吗?”她扭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少年,甚至没有完整去推敲一遍这个计划,就几乎是凭着本能的指引,两三步跑进这间房子里的洗手间,将写轮眼对准了镜子中的自己。   ……嘛,虽然写轮眼据说拿手的是幻术,不过,催个眠应该没有问题吧?   花春直直的望进了镜子中自己的眼眸。   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强调起来:   我是地龙神威封真……   我是地龙神威封真……   我是地龙神威封真……   黑色的勾玉开始慢慢的转动了起来,花春顿时感到眼前一片模糊。   泽田纲吉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少女留下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就看见花春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走了出来,然而明明外表一模一样,可是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冰冷感觉,明明眉眼柔和,神态轻松,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双奇异的眼睛,无端的透出几分嗜血和残忍。   她轻柔而冷淡的瞥了一眼蜷缩在墙角下的泽田纲吉,一脚踏上了窗口,朝着窗外的司狼神威一跃而去。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纲吉无比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和之前的少女截然不同,这样诡异的展开让他忍不住呆住了,纲吉身形一动,似乎想要追过去,然而又想起之前少女的请求,“……如果我成功了,就尽量离我远一点……”   虽然之前并不能理解少女那句话的含义,但是现在,纲吉好像明白了一点。   现在的花春,是个危险人物。   ……不过,现在这样,真的是成功了吗?要是其实是失败了的话,那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纲吉就忍不住捂着肩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玩的开心吗?神威?”花春……不,把自己催眠成了地龙封真性格的花春,现在正悠悠的漂浮在半空之中,站在高处的少女脸上挂着属于地龙封真的,温柔的毫无感情的漠然微笑,看起来危险又妖冶,虽然语气柔和的好像是在安抚不听话的孩子,然而她的眼中分明什么存在都没有,目中无人的高高在上,带着不着痕迹的傲慢,无谓的俯视着一切。   一股寒意瞬间笼罩住了神威和岚,岚的脸色变的非常凝重,“……真正的……真正的地龙神威……出现了……!”   那种冰冷的,具有绝对压倒性的强大威势……   神威原本暴怒的表情消失了,他俊秀的脸上变成了极度的冰冷,还有一丝可能甚至连他本人都没有发现的,不易察觉的慌乱,“终于出现了吗?……杀了你——”   他话还没说话,整个人就被砸在了身后的高楼之上,整齐的玻璃外墙瞬间砸出一个巨大的裂坑,尖锐的玻璃碎片瞬间将他炸成了一个血人。   神威皱紧了眉头,几乎痛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这种程度,也想要杀死我吗?”花春轻笑着歪了歪头,轻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神威,这可不行呢。”   鬼咒岚担忧看着满身伤痕的神威,充满了警惕的看着她。   “如果你能放开结界的话,我会很高兴的。”花春朝她温婉的笑道,刚才还恍如永远无法触及的存在,现在对她来说,似乎渺小如一粒尘埃,“你要知道,我要去上个户口,那应该挺花时间的。”   云雀恭弥握着拐子也紧紧的盯着她,花春毫不吝惜的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干得不错啊,云雀君,”但无形的气流顿时将他抽进一堆残垣断壁的废墟之中,“不过,神威,是我的哦。”   “……真是让人不爽的说法。”从碎石瓦砾之中伤痕累累的重新显露出身形的委员长,秀气的脸上阴沉的可怕。   但是花春毫不在乎这些她眼中的“蝼蚁”,她尽职尽责的执行着记忆中“封真”的行为,笑意盈盈的靠近被钉在大楼外墙上的神威,“果然啊,还是这样被欺负的小媳妇样子,看起来比较顺眼。”她纤细的手指轻浮的挑起他的下巴,嘴唇暧昧的贴近他的脖颈,好像不这样就没法好好说话似的。“不过,不管神威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哦。”   鬼咒岚的刀终于出手了,“离开神威!”   “真是可怜,多痛啊,只要好好听话的话,不就不会这样了吗?”无形的屏障将她的刀反弹了出去,花春几乎是将神威整个搂在了怀里,她轻松的将神威的左手扭到他的身后,另一只手逼迫他抬起下巴,少年的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啊,这就是你要杀掉的我啊,可是,只要一对上我啊,你不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了吗?”   “你真的杀得了我吗?这种程度,简直就是像在对我撒娇一样,”她轻笑着贴近他的嘴唇,“我可是……你的双子星啊……”   只要一碰上“地龙封真”,神威就似乎毫无抵抗之力,出乎意外,然而又在意料之中的,将他们分开的是一道拐子。   花春松开神威让他自由坠落,反正鬼咒岚会去接住他,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花春盯着气势汹汹的少年,显得有点无奈的笑了,“怎么办,忽然发现,你真是有点碍事呢。”   “杀了你哦。”花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嗜血的表情,她朝着云雀俯冲而去,直接攥住他的手腕,压向地面——   然而突然结界被撤销了,鬼咒岚带着陷入昏迷的神威消失无踪,结界褪去的一瞬间,花春对自己的催眠也结束了,她顺势就重重的跌坐在了委员长的身上。   “啊……耶?”花春一脸空白的看着身下的少年,刚才的记忆慢慢的浮现在脑海中,她忍不住收紧了抓着云雀手腕的力气,但是没有地龙的力量,单凭体力她根本就压不住委员长,一道拐子将她抽的从云雀身上滚了下去。   “好汉饶命!!”花春滚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惊慌的抱着头大喊。   云雀恭弥有点艰难的站起身来,他看着她眯起了眼睛。“你……?”   ……啧,变成了没有咬杀价值的草食动物。   花春悄悄的睁开一点点眼睛,看见委员长表情深沉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收起了拐子,顿时忍不住松了口气。   “神威桑!神威桑!”不远处,泽田纲吉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怀里抱着一进结界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此刻在泽田纲吉的怀抱里抽抽噎噎的小蓝波。“你没事吧?”   花春利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我没关系啦。”   泽田纲吉充满了担忧的看了看她的眼睛——它们已经恢复成了澄澈的琥珀色。   这让他终于松了口气,“云,云雀学长,也没事吧?”   云雀恭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泽田纲吉一个激灵,立刻改口,“绝,绝对没事的!云雀学长怎么会有事呢!哈,哈哈,哈哈哈!”他干巴巴的笑了起来。   委员长什么也没说的移开了视线,孤傲的朝前走去。   一瞬间有些什么划过花春心头——   云雀恭弥,内心真实想要的,难道是……   唔……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顿时让她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下去。   刚才那抽到腰上的一拐子抽的好痛!   花春泪眼汪汪的捂着腹部跟了上去。 第26章   离开结界的一行人很快就被里包恩找到了,狱寺的姐姐碧洋琪开着洋气的红色跑车,十分拉风的停靠在路边上,她怀中抱着里包恩,四周的气氛全都是粉红色的。   “啊!里包恩!!”一直缩在纲吉怀里的小奶牛忽然恢复了精神,他一跃而出,小短手在那蓬大的不像话的头发中摸索出了两个粉色的……手榴弹一样的东西!?“看招!!哇哈哈哈哈哈!!”   ……是玩具吧?   花春忍不住看向泽田纲吉,泽田纲吉虚弱的避开了她疑惑不安的视线。   里包恩看也没看蓝波一眼,一手抓住一个甩上了天空,另一个直接抽到了蓝波脸上。   纲吉惊慌的把掉落在地的手榴弹捡了起来朝着天空奋力丢去。   几秒之后,天空传来两声巨大的爆破声。   花春:“……”……这个玩具……好危险……   纲:“……”哈哈,哈哈哈……   但是更奇怪的是路人的反应,他们一点也不好奇和惊异,走路的走路,说话的说话,连个朝天上看一眼的人都非常少。   “因为这里是东京。”里包恩这么说道,“每天东京都会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哦。”   他话语中的“奇妙”,显得非常微妙……   蓝波泪眼汪汪的呜咽了一声,纲正在担心要是蓝波现在爆发怎么办,五岁的小杀手却只拽住了委员长的裤腿,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看见云雀低头看着脚边的小孩子,纲顿时不敢说话了,“那!那个……”   花春却觉得云雀现在的气场有点不一样……应该说,有小孩子的时候和没有小孩子的时候气场变化非常明显……   ……啊喂,这种冷酷淡漠的战斗狂却是个喜欢小孩喜欢可爱的东西的设定……   简,简直太犯规了……!!!   云雀弯腰将蓝波提了起来,纲吉立刻鼓起勇气将他抱了回来,“云,云雀学长……我……”   疑似喜欢小孩子的委员长面不改色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不一起吗?云雀?”里包恩在他背后开口。   “就算是小婴儿的请求……”但是难搞的云雀恭弥才不会这么好打发,他闭了闭眼睛,冷哼了一声,“我也拒绝群聚。”   “哦?是吗?”里包恩好像漫不经心的说道,“据说,我们要去见的人也是所谓的‘七御史’之一哦。”   云雀恭弥听了这话,顿时停住了脚步,他犹豫了一秒不到,就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花春想收回他不好打发的话……   “干得不错,纲吉。”里包恩坐在碧洋琪怀里,和气的看着他们,他的目光在纲吉肩膀上的伤处停留了一会儿,似乎觉得非常满意。“后面有医疗箱,可以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哦。”   ……奇怪,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难道刚才他在结界里?   正在胡思乱想的花春一回神,就对上了里包恩似笑非笑的眼睛,“神威也是一样。”   ……一,一样什么?   花春立刻心虚的低下头缩往纲吉的背后。   “走吧,现在可到了午休时间了。”里包恩恶劣的勾了勾嘴角,终于移开了视线。   花春顿时松了口气,面对老师,她总是有一种自己是犯了错的小学生的紧张感觉。   ……这或许跟她成绩从来都不怎么样,所以老师对她总是格外严厉有关。   花春沮丧的坐上了后座,她现在整个人都觉得非常疲倦,如果能有张床让她睡一觉简直太好不过了,不过,没有床,能让她坐一下也不错。   柔软的车座让少女忍不住整个人都瘫在了沙发车椅上,“我好累哦……”她小声的嘟嚷了一句。   坐在他身边的泽田纲吉没有听清楚,他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结果花春已经头一歪,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了。   “是吗,”里包恩回头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的记上了一笔,“体力和耐力居然比纲吉还要差呢。”   “那是因为神威她是个女孩子吧!”纲忍不住帮花春辩解了一句,他已经预见到里包恩说出那句话后,花春的结局了——绝对是悲惨的体能地狱式训练啊!!   “嗯?”碧洋琪转过了头来,“你对女孩子有什么成见吗?”她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   “没有!没有!”纲忍不住惊慌的大叫了起来,“看前面!前面啊啊啊!!”   这样大的动静,花春一点都没有察觉,她侧着脸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云雀恭弥似乎是觉得很吵,他冷淡的往后一撇,泽田纲吉立刻消音。   黑手党十代目心神憔悴的向后一靠,“……啊,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啦……”   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身子慢慢歪了下去,也睡着了。   里包恩在心里默默的又记了一笔。   纲吉的体能,一样需要加强才行。   然而此刻在梦中的世界,花春并不如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安然,她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美艳的陌生女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是谁?”   “我是庚姬。”美艳的女人笑带着一种‘我看见了你的命运,快问我是什么快问我是什么但是我就是不全部告诉你’的神棍意味。   “……我想睡觉。”花春哭丧着脸蹲了下去,“你干嘛打扰我睡觉。”   一直接触的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乍一对上这么接地气的地龙,庚姬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是来告诉你……你的命运的……”她的语气故弄玄虚,试图把话题转到她最擅长的地方。   “谢谢,我不想知道。”花春本来就在睡梦中被打扰而一肚子怨气,然而这个女人装腔作势的行为也让她很不耐烦,“你快点走啦,我要睡觉!我真的好累……”   尤其是眼睛,不停的隐隐作痛,花春估计可能是用了写轮眼的关系。   只是催眠一下,反应就这么大,花春不敢想象她以后要是用写轮眼干点别的什么,会不会就直接瞎掉,再也看不见了?   一想到写轮眼用到最后肯定会瞎,除非换上自己亲人的眼睛的这个设定,花春就觉得胃疼。   不过……花春的写轮眼是系统给的,这个设定应该不会存在了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眼睛真的好累啊……花春闭上了眼睛。   庚姬:“……你一点也不关心吗?这事关地球的命运,还有你的未来…………”   花春终于忍不住了,“跟地球才没有关系好不好!还我的未来我的未来,我的未来关你什么事啊!还不就因为你们姐妹之间七七八八的破事!一个非要召集天龙,一个非要召集地龙!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真的把地球放在心上了!谢谢你们啊,地球才没有那么容易毁灭呢!就地龙那七个人,大多全是蹲在一边不做事的,其中最强的几个根本就是借着地龙的身份跟天龙打情骂俏好吗,而且根据地龙死了天龙自动填补这个坑爹的设定,还有什么好打的啊!”   她气愤的说完,又补充道,“你们好烦啊,预言预言,预言有什么意思啊,看见了一个可能的未来,就把当时的现在给束缚住了,你老是命运命运的烦不烦啊,命运哪有这么简单啊!我告诉你,就算你召集了地龙,你姐姐丁姬一样要死,就算你姐姐召集了天龙,你也一样死在地龙神威手里!老是冷艳高贵的告诉别人你的命运命运,我告诉你!这就是你们的命运!快点从我梦里,滚出去!!”   花春气急败坏的吼完,睁开眼睛,却泪流满面的发现自己醒过来了。   跑车正好刚刚停下,路边是一家日本料理店,大概是要吃午饭……她憔悴的支起身体,却发现泽田纲吉歪倒在她的腿上,也睡着了。   “醒一醒,泽田君,我们到了。”花春疲倦的没有什么气力说话,她轻轻的推了推泽田纲吉,黑手党十代目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看起来还没有清醒。   他们坐到包厢里的时候,花春疲倦的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可是明明疲倦的要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好痛苦……”她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可怜兮兮的呻吟。   “没睡好吗?”泽田纲吉睡了一觉之后,气色好了很多,对于这种做梦不会有人打扰的身份,花春感觉十分嫉妒。   “呜……”她抽了抽鼻子,“在梦里被一个女人抓着不停的说‘你的命运’‘你的命运’‘你的命运’,烦死了,真是好笑,自己的命运自己都掌握不了,还想要去掌握别人的命运,结果在梦里还要跟人吵架……好讨厌……”   “嘛嘛,没关系啦,不是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嘛。”泽田纲吉听得不是很懂,不过他还是很温柔的出声安慰道。   结果花春更沮丧了。   ……不,她这个梦境,和现实,绝对不是相反的……   里包恩倒是似乎知道了什么,“梦见?”   花春头也没抬的回答他,“庚姬。”   然后她又气愤的补充道:“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神棍。” 第27章   日本料理花春还很难习惯,她吃了一点点就放下了筷子,撑着下巴无聊的观察起众人来。   里包恩和碧洋琪坐在一块,美丽的女人正一脸幸福的喂给坐在她身边的里包恩各种“充满了爱的食物”。   嘛……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个可爱的婴儿做这种事情,比起情人什么的,果然更像是母子吧……   然后是坐在自己左边,碧洋琪和里包恩右边的纲吉,唔……看着他盘子里的食物,有点挑食呢……   不过,看着自己盘子里只动了一点点的痕迹,花春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人家挑食……   然后就是一个人坐在桌子另一边的云雀恭弥,他吃东西的样子,倒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像是贵族少爷似的。   说起来,她还得弄明白他内心深处究竟想要什么……好像隐隐有了一点点头绪,但是想好好理清楚的时候,却又怎么都抓不住它。   而那个小奶牛男孩躺在角落里,垫着坐垫正在呼呼大睡。   说起来,花春并不怎么喜欢这样闹腾的小孩子,不过不得不承认,那个孩子安静下来的时候,长得的确很可爱。   睡着的天使,醒着的恶魔……   而发现花春停下了筷子,纲吉疑惑的问道:“神威桑吃的好少啊,不喜欢吗?”   “啊,不是,”花春顿时从极度发散性的思维中回过了神来,她连忙摆了摆手,祭出了女生最完美的借口——“……是因为要减肥啦。”   “诶!?减肥吗?”纲吉纯洁的相信了她,他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花春的身材,“可是神威桑并不胖啊。”   被人这么说,花春的心里当然很高兴,不过她还是得继续编下去,“女孩子嘛,总是想要自己越瘦越好啦。”说到最后,花春的确真心的抱怨了起来,“啊,要是上手臂的肉不见的话,就好多了,而且腰也是,要是能再细一点就好了。”   “会吗?”纲吉眨了眨眼睛,“我觉得很不错了呀。”   “你们男生是不会懂的啦。”花春瞥了一眼纲吉t恤下瘦弱的身材,顿时鼓起了嘴巴,“……泽田君你的腰好细啊!”   “啊?”泽田纲吉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因为我很瘦嘛。”   “嗯,瘦到泽田君这样就好了,”花春朝他笑了笑,“因为泽田君很纤细,让人很想保护你——我最喜欢这种娇小纤细的感觉了。”   “诶?”泽田纲吉愣愣的看着花春的笑脸,有点无奈的笑了。“神威桑,这对男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啊……”   “如果想要减肥的话,”里包恩突然说,“呐,回去之后,你和纲吉每天下午都去绕着并盛跑十圈吧。”   花春听到这话,忍不住惊讶的“诶?”了一声。   “为,为什么?”纲吉惊愕的问道。“我,我不需要减肥啊!”   “那当然是因为,你的体能,实在是太差了。”里包恩毫不留情的说道。   纲吉长长的“咦——”了一声,各种反驳了起来,“为什么啊——我不要!”   不过坐在一边的花春想了想,觉得跑步这个主意还挺不错的?   以后要是再和神威对上的话,起码逃命的体力一定得有啊,锻炼身体还能提高免疫力呢,医院看病什么要花的钱可多了……而且,要是能够顺便减肥的话,有益无害的样子啊……   不过……   “如果有人陪我的话,我倒是没问题啦,”花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很难坚持的……”   “但是!”纲吉一脸不愿向里包恩屈服的表情。“要绕并盛跑十圈诶!”   “两个人结伴的话,感觉要比一个人好多了啊,而且并盛又不是很大,”花春想了想印象中并盛的大小……应该,不是很大才对……“锻炼身体可是好事情哦,泽田君。”   自从结界里出来之后,花春感觉和泽田纲吉亲近多了,他们现在这样,应该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了吧?   ……不过同样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和云雀君的距离却完全没有拉近的感觉呢……   “可是……”泽田纲吉犹豫的皱起了眉头。   呜,那种事情,就算只是想想都觉得又累又麻烦啊……   “就当是陪我嘛?”花春期待的看着他。“好嘛?好嘛?”   身为“最不能拒绝别人请求榜第一名”的黑手党首领犹豫了片刻,终于屈服了,“那,那好吧……”   “真的吗?”花春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谢谢,泽田君真好啊。”   “啊,不,那个……”泽田纲吉有些窘迫的涨红了脸,“那,那是因为,我,我也是要锻炼身体的嘛……”   里包恩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似乎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无聊,云雀恭弥冷淡的轻哼了一声。   当他们吃完午饭,终于进入办理户口的地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一眼认出了麒饲游人。   ……因为他是所有工作人员里长得最好看的。   对着抱着婴儿来上户口的夫妇,用这么温柔的笑容,你看那位妈妈的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就是他?”云雀恭弥看着柜台后的麒饲游人,挑了挑眉毛。   “嗯……嗯!不过现在可不能去找他打架啊,云雀君。”花春盯着云雀恭弥,鼓起勇气说,“起码……让我上完户口啊?”   云雀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不过转身走到了一边,脱离人群倚在了墙上。   而看起来里包恩他们并不打算陪着她一起过去,这让花春有点紧张——七御史啊,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就是恐怖分子一样的存在嘛。   虽然现在她名义上是恐怖分子的头头,不过原本封真是地龙的时候,七御史和他就并非是正规的上下级关系,现在换成了弱成这样的花春,就更不用说了……   麒饲游人还算是危险度比较小的呢,想起七御史中最危险的那位同学,花春连带着看见樱花都胃疼。   樱冢护什么的……最奇葩了!   她看着那对夫妇离开,连忙跑了过去。   “啊,你好。”麒饲游人抬头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呢?可爱的小姐?”   其实这些七封印和七御史所梦见的,另外一个世界的地龙神威,毫无疑问是桃生封真。   而只有这个世界的丁姬梦见了这个世界的地龙神威是花春——她这一次做的梦信息非常少,只看见花春慌张的坐在一条街的椅子上,她身后一栋百货大楼写着“并盛百货”。当她茫然的抬起脸的时候,丁姬在她脸上看见了封真的重影。   丁姬看见了,于是妹妹庚姬也看见了,于是七封印们都知道了,而七御史们也都知道了。   但除了丁姬和庚姬直接看到了花春的样子,其他的七封印和七御史并不知道花春是谁。   神威是通过双子星的感应感觉到了,鬼咒岚则是因为神威的指引,显然,麒饲游人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则是丁姬和庚姬一起保持了沉默。   ——这一次的梦境,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丁姬所曾经梦见的“神威”的梦境完全不同。   穿着斗篷的神秘人呢?就算都知道那斗篷下面是谁了,但好歹风吹过去,斗篷猎猎飞舞,更有感觉不是嘛!说好对称的两个神威,一个天使翅膀,一个恶魔翅膀的唯美场面呢!?说好的为了突出命运的残酷和无奈,而满梦境泼洒的鲜血和纷飞的羽毛呢!   虽然说这个世界的地龙是忽然冒出来的,七御史和七封印都来不及从小培养一下那种沉重的宿命感,但也不能这么朴实吧!!   那个世界做梦都梦到高楼孤塔,多么有末日的冷艳气息!这个地龙算什么啊!并盛百货到底算什么啦!!   但是预言了无数次的丁姬才不会被这么没有预言气息的预言所打败呢,她依然神神叨叨的呢喃了起来,“……出现了……神威……的双子星,终于,出现了……地龙的神威……出现了……命运又一次,回到了原本的轨迹上……”   作为神棍的第一要义,就是重要的话要缥缈的重复三遍。   “……选择的时刻,已经逐渐逼近……神威啊……选择你,自己的命运吧……”   “神威……选择自己的命运吧……选择,这个地球的命运……”   作为神棍的第二要义,就是即使当事人根本听不见,也一定要进入自言自语模式,显出自己的高深莫测。   如此看来,丁姬不愧是国家级别的首席神棍。   “我,我叫做桃生神威……”看着眼前的七御史之一,花春实在不怎么擅长拐弯抹角的说话,她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的说话,“我知道,你是……七御史吧?”   麒饲游人顿时像个孩子一样瞪大了眼睛,“哎呀呀……?神威?”这位长相像是牛郎店里的头牌的男人托着下巴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哦,上班时间如果谈论和工作无关的话题的话可是会扣工资的哦,所以呢……”   “那正好啊,”花春惊喜的打断他,“我想上个户口。”   “……啊咧?”麒饲游人被这个完全没有想到的回答给噎住了。“……户口?”   花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嗯,那个……我,因为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所以是个黑户。”她又抬起头,充满了不安和期待的看着对方,“你能帮我上个户口的吧?呐?”   麒饲游人摸了摸下巴……   “这个,按照规定来说……不能这么干呀……”他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花春露出了哀求的表情。“呐,就算帮熟人一个忙?”   “……虽然听说了很多次,不过现实中我们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哦。”这位明明就很无所谓的七御史恶劣的摆出了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摆明了就是要为难花春的闭上了眼睛,“我可是个正直的公务员,就算是可爱的小姐请求,我也不能违反制度。”   “看在同是地龙的份上也不行吗?”花春沮丧的看着他。   “噗……”麒饲游人终于绷不住了,“抱,抱歉……噗……哈哈哈,小姐,”他带着笑意撑着脸颊看着一脸迷茫的花春,“不好意思,因为是地龙神威,所以忍不住就想要捉弄一下……不过,你可要比我梦里的那个地龙神威,可爱多了呢。”   ……花春这一瞬间好想召唤云雀,一拐子抽在他那张欠揍的笑脸上。 第28章   “那么……”麒饲游人终于笑够了,他似乎觉得这样捉弄有着“地龙神威”这个头衔的少女非常有趣,尤其是对比在梦中的那个地龙神威,调戏起来简直风味更佳。“请出示家庭户口簿?”   花春瞪圆了眼睛,“我没有这个……”   “没有吗?那么结婚证呢?”麒饲游人一脸认真的说着,这让花春有点分不清他是在调戏她,还是在尽职尽责的工作。   “也没有这个……”   “哎呀,这个也没有,那么,出生医学证明呢?”   花春弱弱的回答道:“……都说了是黑户了,哪里有那些东西啊……”   “啊,我猜你也没有呢,”麒饲游人笑着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花春以为他准备善解人意一把的时候,他却继续追问道:“那么……准生证?所住区域的市役所的介绍信?嗯?都没有?那可不能就这样给你登记户口哦。”   花春:“……”   ……混,混蛋!   花春知道自己这个地龙神威不大镇得住场子,也能够理解七御史对她这个和梦中的神威不一样的双子星很感兴趣,但是她不想以后见到一个七御史就被对方耍弄一番啊。   欺负一个弱小的地龙神威很有成就感吗!   有本事你们欺负封真去啊!   “抱歉抱歉,看见这么可爱的神威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了。”看着花春残念的脸,麒饲游人笑得非常开心,花春觉得他话语中的“可爱”,应该是“好玩”才对。   似乎察觉到了花春的怨念,他露出牛郎一般温柔蛊惑的笑容,“嘛,不要生气啦,这可是大人表达好感的方式哟。”   ……信你才怪啊!!   被麒饲游人耍弄了一番的花春又气又恼的瞪着他,却又不敢说话,谁让他欺负完花春之后,抽出了一张表格,拿出笔来准备填写了呢。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呐,姓名?”   “桃生……神威。”花春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低头填写的侧脸。   “出生年月日?”   “……呃……”花春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随便挑个喜欢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然的话,那我就写十天前哦?”   “诶!?不要乱写啦!!”花春涨红了脸,下意识拿出了身边的人平均的年龄,“我……我今年十四岁。”   麒饲游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十四岁?”他长长的感叹了一声,“啊,我果然已经老了呢。”   真实年龄不详的少女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呐,性别?”   “……女……”   “嘛,出生地?”   花春顿了一下,麒饲游人就帮她写了,“啊,这个我知道,并盛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   啊……对了,花春差点都忘记了,麒饲游人和庚姬貌似有一腿的样子,而且和另外一位被电脑“兽”所钟爱的少女暧昧不已,这两个女人都是信息情报方面的高手。   “和户主关系呢?”麒饲游人继续问道。   “……诶?户主关系?”花春愣了一下,她茫然的看着他。   “子女。”里包恩不知道从哪里跳上了柜台,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麒饲游人。   “你……”见是一位穿着西装的婴儿,麒饲游人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一点,显然从庚姬那里得到了不少信息。他接过文件打开看了一眼,忽然有点儿感慨的说:“这年头,婴儿也已经这么危险了呢。”   里包恩的目光顿时变得很危险。   “那,那是什么?”花春连忙打岔。   “纲吉家的家庭户口簿。”里包恩扯了扯帽子,冷哼一声,“用泽田家的户口簿,比较方便。”   方,方便?   你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一开始不过来啊……!!   “有这个的话,的确就好办多了呢。”麒饲游人露出了职业的笑容,“那么,等你的户口簿出来,我再通知你吧?神威桑?”   他叫神威桑的时候,语气总是带有一种微妙的笑意。   “不能定个日子我来拿吗?”花春眨了眨眼睛,有点呆呆的的问道,“……我还没有联系方式。”   “这样吗?”麒饲游人思考了一会儿,笑容满面的掏出了一张名片,“呐,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哦。”   ……送上门去给你调戏吗……   花春盯着他的笑脸默默注视了好几秒,似乎指望他能有点悔过之心,但是她输了。   低估了这位七御史的脸皮厚度的少女无力的接过了他的名片,“好……”   那么,户口这件事情,已经可以算是办好了。里包恩轻松的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左肩上陌生的重量让花春有点不大适应。   她看着麒饲游人似乎漫不经心的笑脸,觉得就这么转身走了,似乎有点不大好,毕竟对方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花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有些窘迫的说,“嗯……这次谢谢你了。”花春吸了口气,努力直视他的眼睛说道,“那个,等我找到工作了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嗯?”麒饲游人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会很期待哦。”   花春觉得只有这个笑容看起来最好看了,难道是因为……有人请吃饭?   胡思乱想的少女朝着门口等待的纲吉一行人走去,倚在墙边的云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花春环顾了一圈大厅,还是没有看见他,“咦?”她疑惑的向纲吉问道,“云雀君不见了?”   “云雀学长刚刚接到了草壁学长的电话,学校那边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云雀学长就先走了。”纲吉抱着蓝波,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显现出一种贤惠淑良的光晕,“神威桑的的户口办好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吧,到时候再来拿就好了。”解决了这件事情,着实让花春轻松了不少。“不过,并盛出了什么事吗?”   他们回到并盛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第二天,他们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并盛中学的操场,被人给砸出了一个大坑。   就好像一个巨人朝着操场的中心砸了一拳似的,而根据巡夜的风纪委员们说,这个大坑仿佛是忽然之间出现的。   所有体育类的社团活动都不得不因为这个巨坑而停止了,花春因为好奇,特地跑过去隔着校门,远远地瞻仰了一下这个迅速成“并盛十大不可思议之谜”的巨坑,顺便排除了是七御史或者是七封印闲得无聊来此一游的可能。   狱寺的情绪也难得的高涨起来,他对这种神秘事件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每天回来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满是愉悦。   看到这么开心的狱寺,花春也就高兴起来了。   她开始努力的学习烹饪,手机上以前闲得无聊下载的一个美食软件居然还可以用,这让花春有点意外的惊喜。   第二天的下午,花春正在厨房里紧张的盯着微波炉,忽然听见了开门声,她连忙从厨房里小跑了过去,“欢迎回来——我今天做了……诶?”   她话还没说完,才看清狱寺身后跟着泽田纲吉和山本武,“诶?”她忍不住疑惑的问了一声,“你们来玩吗?”   “啊,不是哦,”山本武笑着说,“我们是来接受狱寺的补习的呐。”   “啊,”花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考试又没及格吗?”   “……不要那么顺口的就说出来啊!”泽田纲吉泪流满面,“这次如果不能及格的话就惨了……”   “嘛嘛,不用这么紧张啦,”山本武拍了拍纲吉的肩膀,很是乐观地说,“肯定可以及格的哦。”   但是泽田纲吉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哭丧着脸,看起来觉得人生无望。   这幅被考试分数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感受,花春深有体会,在上学的时候,她也常常挣扎在及格与不及格的深渊之中难以自拔。   他们在客厅坐下,摊开了一桌子的书,花春给他们送上三杯开水。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狱寺已经和桃生同居了啊?”山本武有些惊讶的说道,狱寺顿时一个眼刀劈了过去,“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棒球笨蛋!!”   “只是借住一段时间而已啦。”花春很淡定的笑着解释,她现在才不会为这种事情患得患失了呢,哼,现在她可是快有户口簿的人了。“对了,我正好做了东西呢,你们要吃吗?”   “是蛋糕吗?”泽田纲吉好奇的问道。   “……不是,”花春摸了摸鼻子,“是馒头啦。”不过看见三个男生古怪的表情,她连忙解释道,“不是普通的馒头啦!很可爱的!”   正好厨房里的微波炉“叮——”的响了起来,花春连忙跑了回去将微波炉里的东西拿出来。   “看!是不是很可爱!”她一脸期盼的捧着盘子噔噔噔的跑了过来,举给他们看。   那是一盘紫色的玫瑰,每一朵都是含苞待放的样子。   “今天刚刚学会的!紫薯玫瑰花馒头!”花春期待的看着他们,“怎么样,很厉害吧?”   “桃生好厉害啊!”山本武很是体贴的满足了花春求表扬的需要,“这个,我可以吃吗?”   “可以啊,”花春看着他们每人都拿了一个放进了嘴巴里,“怎么样?怎么样?”   “味道很好哦。”山本武朝着花春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真的吗?”花春开心的看着他,“那你们多吃一点。”   她快活的跑走了。   “桃生还真是可爱呢。”山本武笑着说。   “嗯嗯。”泽田纲吉嘴巴里塞着一个馒头,符合的点了点头。   “狱寺不努力一点吗?”山本武好奇的问道。   “啰嗦!”狱寺拿着一朵紫薯馒头,皱着眉头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才好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吃了起来。 第29章   在得知纲吉他们都已经吃过晚饭才过来之后,花春就在厨房里自己鼓捣自己的晚饭了,虽然会做的菜还不多,而且方法也不复杂,不过因为这是她会的,而且自己也觉得很有用处的技能,因此花春还是感到很开心。   渐渐习惯了做饭,洗碗,打扫之类的家务,花春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贤惠了。   等她将洗干净的碗筷放进碗橱里,客厅里补习的三个人仍然在努力的学习。   山本武一边看着书,一边微微蹙起眉头在试卷上写来划去,很快就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啊——做完了!嗯~比上次的要难好多呢!”   “可是山本还是只要看一遍书就会了……”泽田纲吉哭丧着脸,表情灰暗极了。   “没问题的十代目!这种简单的问题,只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狱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认真的开始对着这位黑手党的BOSS开始照着课本上的字句念了出来。   花春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时间,从他们坐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小时都没有休息过了,看着泽田纲吉那一脸疲倦忍耐的表情,和他面前那张仍然空白的试卷,花春微微的叹了口气,“嘛,嘛,暂停一下暂停一下!”   她拍着手走进了客厅,所有人都看向了她,花春朝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脑子转了这么久,也该让它们轻松一点才行嘛,休息一下吧?呐?”   “这么说的话,”山本武看了看墙上的钟,“啊,真的呢,都快要八点钟了。”   “看起来你们好像要继续努力很久呢,不如去买些吃的回来吧?”花春建议道,“就当是散散步也可以哦,呐,泽田君觉得呢?”   “嗯……”泽田纲吉咬着嘴唇,表情显得有些灰暗,“是,是啊,不,不过我就不去了吧……如果不快点写出来的话,会来不及写完的。”   “十代目的话,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啦!”狱寺露出信任的笑容,不过,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真心实意,所以让泽田纲吉的压力更大了。   “好啦好啦!”从纲吉的表情上,山本武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搂住狱寺的肩膀,拽向了门口,“我们下去买些吃的东西上来吧~呜哇,说起来,现在就已经感觉到肚子超~饿呢!”   “放!放手!!啊——十代目我会尽快回来的——!”   随着关门声响起,狱寺和山本的声音渐渐变小,听不见了。   泽田纲吉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他一下子趴倒在了桌子上。   感觉到身边坐下了一个人,他睁开眼睛,看见花春伸手将他的课本拿了起来。“是数学啊?”她声音轻轻的问道。   “……嗯。”泽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的回答道。   花春垂下眼睛,看着课本上用红笔划记出的重点,她的侧脸看起来非常温柔。   “神威桑……也觉得这些题目很简单的吧?”泽田纲吉低落的出声了。   “没有那回事啦。”花春把书放下,认真的看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和不擅长的东西,数学这种东西啊,其实不用太过于放在心上啦。”   但是泽田纲吉似乎已经不能被这种程度的安慰所感到好受一些了,“山本虽然好像和我一样,成绩不好似的,但是,其实他只是因为社团活动而没有时间好好看书而已,”他的目光充满了迷茫,“只有我不会而已……果然是因为,我太废柴了吧?”   花春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并不擅长安慰别人,虽然她很想告诉他其实分数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对于正深陷其中而感到非常痛苦的人来说,这样轻飘飘的话语,显然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好不容易,想说好不容易,才有了朋友的……”泽田纲吉默默的盯着桌子上试卷,“因为被狱寺君那么真挚的期待着,所以也想要试着努力一些,但是,果然不行就是不行啊……”   在这一刻,花春终于完全忘记他黑手党首领的身份了,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呐,如果只要及格了的话,其实很简单哦?”   “诶?”泽田纲吉忍不住撑起身子看向了她。   花春拿起泽田纲吉的那份试卷,看了一眼,抓起一支铅笔开始在题目上打钩,“呐,填空题的话,前面几道题都是送分的,还有选择题,只要把简单的学会就可以了,剩下的就蒙吧,嗯,这个不要管,这个也不用理,现在你就已经有,三十五分了对不对?然后第一道大题目,第一问做出来,第二问可以争取一下,然后这个题目的第一问很简单的,只要套公式就可以啦,作出第一问,第二问也没有问题,第三问……唔,第三问不用管,然后这个也是,还有这个……最后一道题一般是最难的,忽略吧!这是留给狱寺那种天才家伙的,你看!现在你已经能够得到七十分了!”   她把卷子重新递了回去,“不要去想自己最高能考多少分,给自己设定一个最低的目标努力会比较好哦?”   “啊……”纲吉呆呆的盯着试卷,“可,可是,这样的话,那么多道题不去做真的可以吗?”   “只要及格就好了嘛,”花春托着下巴冲他狡黠的笑笑,“不要在自己不喜欢又不擅长的东西上耗费太多时间啊,这个世界可有很多更美好和重要的东西在等着你呢?”她指了指试卷,又娇又傲的朝纲吉眨了眨眼睛,“这些可都是我宝贵的经验哟,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他的。”   “这个世界上,是绝对不会存在,因为不会数学就活不下去的人的。”花春拉着纲吉站了起来,“呐,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啦,不要一直坐在这里嘛,去阳台上吹吹风放松一下,等会儿脑子会更清醒的哦?等狱寺君和山本君回来之后,再一起努力吧?”   “晚上的风可是很舒服的~”花春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转过身来朝着呆呆站在原地的纲吉招了招手,“快来快来,哎呀呀,不快点的话会有很多虫子进去的哦?”   “诶,哎!好,好的!”泽田纲吉终于回过神来跑了过来。   花春在他身后关上落地窗,转身看向笼罩在夜色之中的并盛,灯光闪耀,美丽的让人心醉。   “很美对不对?”她轻轻的说。   “嗯!”泽田纲吉充满了惊叹的回答道,“我还没有从这么高的地方看过晚上的并盛呢——好漂亮,还有风——感觉人都舒服的快要飘起来了。”   “哈哈哈,说着这么高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四楼而已啦。”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俯下身去撑在栏杆上,“比题目可爱多了吧?”   “哈哈,那是当然的啦,”泽田纲吉终于露出了笑容,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似乎笼罩上了淡淡的光芒,少年的声音轻柔了起来,“好像,还稍微能够理解,为什么云雀学长那么执着的想要守护并盛……的秩序了呢。”   他抬起头仰望星空,“夜空也好美啊。”   “嗯?”花春跟着抬起头来,露出了笑容,“是啊,比我以前呆的地方,灿烂多了呢。”   “以前?”纲吉好奇的问道,“说起来,神威桑以前,是在哪里呢?”   “呃,这个嘛……”花春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她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啊,看!是狱寺和山本君哦。”   泽田纲吉似乎从她的表情知道自己问了不能回答的问题,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啊,真的呢……狱寺君——山本——”他双手拢在嘴巴边上,朝着下方大声喊了起来。   银色头发的少年和黑色头发的少年顿时一起抬起头来,朝着上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啊——十代目!!您在一直看着我们吗!!”   “哟——纲吉!我们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哦——”   ……啧,出现了……花春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道,狱寺的忠犬属性……   然而忽然从黑暗的拐角处冲出来一个狼狈逃窜的少年,划破了这边温暖祥和的气氛,当他抬起头来注意到狱寺和山本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少年惊慌的朝着狱寺和山本撞了过去,三个人顿时摔成一团。   “呜哇!!搞,搞什么啊!!”狱寺恼火的捂着脑袋瞪着正匆匆爬起来的少年。   花春却惊讶的看见那个少年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   少年惊慌的继续往前方奔逃,躲避着身后紧追不放的黑色影子,他的声音虽然掩不住惊慌和歉意,却能听得出声线温柔,“非,非常抱歉!”   那黑色的东西朝着少年撞去,每次落空,都能在街道上砸出一个,和并盛操场上的坑洞一模一样的大坑。   “那,那是什么啊?!”泽田纲吉惊讶的叫了出来。   但是山本武和狱寺却似乎并没有看见那团明显不是寻常事物的黑色影子,他们只单纯的惊讶于忽然出现的大坑。   花春还拿不准注意要做出什么反应,就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这是属于“和地球相关”的人之间特有的联系,而且这种感觉……   ——似乎是天龙的人。   一道火光在夜色中绚烂闪过,那团黑色的影子顿时发出一声惨厉的尖叫,扭曲消散成一缕灰烟,飘散殆尽了。   下意识的,花春就去看街边上的路灯——果然有一个高挑的人影,站在那里。   ……路灯什么的……   花春还没来得及想吐槽什么,就看见那个人跳下了路灯,朝着被追赶的少年伸出了手。   “没事吧?”他冷静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少年呆呆的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啊……我,我没事。谢谢……”   似乎察觉到了花春的视线,这位疑似天龙的男子仰起头来,看向了四楼的阳台。   他的面容终于完全呈露在了灯光之下,俊秀非常的面容,眉目间总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   花春微微瞪大了眼睛。   ——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最强大的阴阳师世家皇家的少主,皇昴流!?   ……他和那位地龙樱冢护的孽缘,至今仍让无数人充满了残念。   一瞬间无数句话出现在花春的脑子里。   “樱花为什么开得这么红呢?”   “因为树底下埋着尸体。”   还有那句——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以及让无数人一口血哽在喉头的——   “我……你……” 第30章   当被一个人忽然盯着的时候,人们一般的反应就是下意识的盯回去,尤其是,在真正青春年少的时候,花春其实有一段时间非常非常喜欢皇昴流。   那个时候她盯着书页,二三次元墙将他们隔离在两个世界,不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触摸和接触到对方,那种感觉曾经让花春非常难过。   ……不过现在她已经长大了,那段幼稚的痛苦早就已经消散无踪了,即使现在对方就站在那么近的地方,即使他的面容依旧是她曾经喜欢过的模样,丝毫没有改变,但是花春就是感到非常平静,他是天龙七封印,他是皇家少主,他是个和地龙樱冢护那个家伙纠缠不清的人,即使对方杀了他最爱的姐姐,他也只会把自己折腾的忧郁脆弱,然后和神威一起默默的分享他们独有的经历——最爱的人当着自己的面杀死另外一个自己最爱的人的痛苦之类的。   和神威一样,他也是个小媳妇属性的家伙——一遇见樱冢护那家伙,就像是火影忍者中的佐助见到他哥哥鼬一样,不同的是,佐助是冲上去要揍人,昴流冲上去是要被人揍。   最后一顿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无数神逻辑之后,樱冢护死在了他怀里,留下一句让人吐血不止,堪比达芬奇密码一般引发众多猜测和各种破译的“我……你……”撒手西去,只剩下一脸表情像是被玩坏的皇昴流,继承了樱冢护的坑爹身份,干净利落的直接从天龙转化成了地龙。   尽管樱冢护虐他千百遍,但是皇昴流仍旧待他如初恋,甚至对神威说出“只有他能让我幸福”这种话。那时候,花春完全不能理解,当年她真想冲进书里抓着他肩膀使劲摇晃“少年你醒一醒啊!樱冢护不就是给了你一只眼睛吗,我帮你还给他行不行?!你就让他放过你,你也放过你自己吧!”   但……有句话说得好啊,即使其他的人都很好很好,但是就是不喜欢,又有什么办法。   他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呢。   反正现在……花春可没有把自己的写轮眼交出去的打算。   在四楼阳台和楼底下的皇昴流默默相互注视了好几分钟之后,花春终于从无意识的脑袋空白状态中回过神来了,她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片有些微妙的沉默,一时间脑子里念头纷杂。   “少年,你也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还是应该说:“少侠hi少侠bye?”   但是“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樱花树下的尸体吗?”好像也不错,还是该装作因为风太大所以没看见对方,而直接回屋子里去呢……?   然而最后花春喊出口的却是,“那个……要上来喝杯水吗……?”   花春明显的感觉到皇昴流似乎愣了一下,他略显冷清的眉眼在路灯下看的显示的很清楚,她看见他闻言之后,表情放柔了一点,皇昴流点了点头,“……那就打扰了。”   花春那一瞬间感觉非常微妙,大概介乎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和自作孽不可活之间,“……那么,那位少年要一起来吗?”   清秀的少年颇为在意的瞥了一眼皇昴流,“非常抱歉,太晚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是不行的……我先走了,非常感谢!”他朝着皇昴流鞠了一躬之后,匆匆的跑开了。   于是两个人出门,却有三个人回来。   狱寺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一直防备的瞪着这位来路不明的皇家少主。   两拨人于是分了开来,狱寺,山本武和纲吉在客厅里继续补习,花春和皇昴流坐在餐厅里。   “你好,我是桃生神威。我想这是初次见面吧?总之……还请多多指教。”花春将一杯水放在了客人的面前,有些紧张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是皇昴流……”他顿了一下,才微微笑了笑,“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一阵沉默之后,花春硬着头皮询问道,“那么……请问你到这里来,有事吗?”   “嗯……”皇昴流沉吟了一下,“就是想来看一看……地龙神威,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花春瞬间垂下了脑袋,啊,我就知道……   “……是,是吗,抱歉,是不是普通的让人有点儿失望呢……?”她有点尴尬的摸了摸头发。   “不,”皇昴流摇了摇头,他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用那双温润的黑色眼睛认真的直视对方,让人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所重视着一样,“怎么说呢……感觉松了口气。”他垂下眼睑,即使不用刻意的做出表情,也显得神态很是柔和,“地龙神威是你的话……真是太好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面俊秀的青年露出让人心动的微笑,花春却弱弱的捂住了脸,“我一点也不高兴啊……”   怎么说呢……不管怎么说,好歹她也是地龙的首领的身份诶,一个天龙如临大敌的过来看见她,然后完全放松下来的笑着说,啊,地龙神威是你啊,真是太好了什么的……   ……这种被蔑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反正我就是很弱……”花春默默的别过脸去。“你们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的……”   “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皇昴流连忙解释道,他看着花春露出了笑容,可能是因为性格或者是长相原因,他的笑容即使只是礼貌的客套,也显得非常……温柔,然而或许是因为过去的经历,即使是温柔的笑容中,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   花春怎么也没办法对着这样的一张脸生出什么不好的情绪,而且她也知道皇昴流并无恶意,然而听到他的后半句话之后,花春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但是,把神威伤成那样的人,也是……桃生桑吧?”在谈到称呼的时候,皇昴流迟疑了一下。   ……那些模糊的画面顿时又出现在了花春的脑海中。   “嗯……当时我的状态,怎么说呢,和我现在是不大一样……”花春下意识的躲闪起了对方的目光,那个青年的眼睛虽然总是笼着淡淡的忧愁,但依然清澈干净的非常美好,让花春有点不敢直视。   “那么,我能不能问一下,对于七御史,七封印,天龙地龙,神威和神威的双子星,这些事情……桃生桑究竟知道到了什么地步呢?”   花春紧张的看了一眼客厅,昴流的声音并不大,客厅和餐厅也隔着一段距离,狱寺看上去似乎也并没有在意这边,但花春还是有点害怕被听出些什么端倪。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花春含糊的回答道,对于皇昴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难对他撒谎,很难辜负他的信任,不想让他失望……所以说,那个樱冢护是个变态!   “是吗,”皇昴流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看向了花春的脸,“……很抱歉,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擅自调查了桃生桑的资料……但是,即使皇家发动了一切力量去寻找,但是,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可不可以询问一下,桃生桑,究竟是来自哪里呢?”   “……来自我来的地方。”花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用来掩盖自己心虚的表情。   “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皇昴流又露出了小媳妇般的表情,这种弱势的表情和神威极为相似,怪不得在《翼》里面他和神威被设定成是一对吸血鬼双胞胎。“……只是,成为地龙的人,成为地龙神威的人,在神威选择成为天龙之后,原本的人格似乎都会被地龙神威的人格所侵占替代,因此,虽然我觉得桃生桑是个很好的女孩,但还是不得不谨慎对待。”   “唔……话是这么说啦……”花春苦恼的转开视线,“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变化啊……我还是我啊。就算是欺……咳,打败神威的时候,我也是很清醒的啊!”她转回视线努力说服他,“别看我平常很弱小的样子,但是我生起气来可是会变得很厉害的!”   ……这一点云雀委员长可以帮她作证。   但是皇昴流似乎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他似乎和神威一样,认为她只要变得强大一点,性格也会随之变得冷酷,然而让花春感到无语的是,如果她一直这么无害下去,又有人想要乘机干掉她“以绝后患”。   ……你们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啦!!   “神威桑——!”忽然客厅里传来泽田纲吉的声音,花春疑惑的转头望去,看见泽田君的脸上隐隐有着担忧,泽田纲吉看起来有点不安的瞥了一眼昴流,又很快的收回了视线,望着花春露出了请求的微笑,“那个,这道题目,可不可以帮我讲解一下呢?”   狱寺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子,警惕的注视着气息沉静的坐在那里,跟着花春一起看着这边的皇昴流。   ……泽田君,似乎是在担心我的样子?   花春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笑着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我看看——不过我也不一定会的哦。”   泽田纲吉“嗯嗯”的回答道,不过他的表情很明显的表露出“只要你过来就好了”的意思。   ……难道皇昴流长了一张很像坏人的脸吗……不会吧,他长得非常好啊……在她懵懂无知的时候,她曾经多么的喜欢他的——脸啊……   花春不怎么有信心的拿起泽田纲吉的试卷,“啊……这个!”她兴致勃勃的发现题目很是简单,只要完整的套入公式的话就可以顺利解决了,然而当她仔细一看的时候,顿时垮下了脸,“……公式……是……什么来着?”   ……我恨数学。   “不介意的话,让我看看吧?”   昴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花春的身后,他安静的温和的说道。   “你这家伙……”狱寺就好像是自己的领域被侵犯的猫咪一样,炸毛一般的跳了起来。   花春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排斥昴流。狱寺被她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顿了一下,强制压抑的狠狠“啧”了一声,又坐了下去。   ……谁惹他了吗?   她迷惑的看着泽田纲吉和山本武,不过谁也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皇……昴流君会吗?”花春第一次觉得“皇”这个狂霸拽的姓氏实在有点难以称呼,皇桑?皇君?   ……这又不是宅斗剧! 第31章 有点在意   结果最后,泽田纲吉的卷子完全是靠着皇昴流的指点做完了。   ……现在的阴阳师已经厉害到可以直接转行去当老师了吗……   “皇先生好厉害啊!”泽田纲吉惊叹的说,“讲解的一清二楚呢!”   听到自己承认的首领的夸张,狱寺立刻高傲又不屑的转过了头去,“哼,什么嘛,这点程度我也……”   “不行不行,狱寺可做不到哦,因为狱寺就只是照着书念嘛。”花春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只要按照书上说的,就可以完全理解啊!”狱寺炸毛一般的喊了起来。   “嗯嗯,”山本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符合哪一边,“不过啊,”他睁开眼睛看着皇昴流,开玩笑般的说道,“就算昴流君很厉害,想要独占神威桑也是不行的哦?”   “诶!?”花春被这句话给吓了一跳。   “因为我们在这边,会感到有点寂寞啊~”山本武朝着狱寺笑着眨了眨眼睛。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但是狱寺一点也不领情,他红着脸叫了起来。   ……花春不想自作多情的认为那是因为害羞……大概是因为恼怒……吧?   泽田纲吉在一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吵了啦……”   不过看他那副样子,似乎已经进入了“啊试卷终于写完了现在就算是世界毁灭也不关我事”的状态,整个人都虚脱的倒在了桌子上。   和三个年少的少年相比,沉静的坐在边上,身形挺拔的皇昴流显现出了所谓的“大人”的成熟气质,他带着微微笑意看着他们三个人,表情中稍微流露出一丝丝的怀念。   “你该不会是在回忆你的青春吧?”花春笑着看着他,“不要这样,你现在可才二十多岁,怎么也够不上老啊?”   皇昴流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当他看清花春的笑脸之后,忽然呆住了。   久违的技能提示声再一次的响起,花春一时都没想起来这代表的含义。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皇昴流愣愣的看着花春,低喃出声:“……姐……姐姐……?”   花春:“……”   ……啊咧……   “你,你的脸……”昴流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猛地站了起来。   “怎,怎么了?”泽田纲吉被身边的动静惊到了,他抬起埋在手臂之中的脸,又是疑惑又是惊异的看着表情有些错愕的昴流。   “喂!你这家伙——你想做什么!?”狱寺立刻警戒的盯着他。   皇昴流的表情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他没有去管他们说的话,似乎不敢再去看花春的脸,“……抱歉,我先告辞了。”   他转身匆匆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花春这才反应过来,封真之脸能让人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然而能够看见的“重要的人”,必须是要和使用“封真之脸”的人同一个性别才行。   神威能够从花春脸上看见小鸟,但是他不可能看见封真,以前的桃生封真是男性,他的脸在皇昴流眼中,只能投射出樱冢护星史郎的样子,但是如果是花春的“封真之脸”,他看见的无疑会是他另一个最重要的人——皇北都,他的双胞胎姐姐。   “什么嘛……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狱寺不爽的说道,花春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里是狱寺的家,她却擅自接待了昴流。   “抱歉抱歉,好啦好啦,不用管他了,”花春双手交握在胸前,朝着他们一笑,“现在该到了吃夜宵的时候了~”   “哦哦!!赞成赞成!”山本武愉快的举起了手。   结果因为闹得太晚,第二天没有起的了床去晨跑,结果和泽田纲吉一起被里包恩下达了惩罚通知。   ——在放学时间之后,绕着并盛跑二十圈。   真是超级严格的家庭教师呢……   这么想着,为了不被惩罚的更厉害,花春估算着泽田纲吉的放学时间,非常自觉地抢先一步在校门口外等候了。   不过,混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之间,穿着便装的花春还是觉得非常尴尬。   她都有点不敢抬起目光,在人群中寻找泽田纲吉的踪迹了。   ……如果是以大人的模样出现在这里的话,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可是现在的样子却是年龄非常模糊的样子,啊,那些学生心里估计会在奇怪吧——那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家伙不用上学吗?在学校外面干什么呢之类的。   ……说起来,户口的问题解决之后,想要好好生活下去,找份工作啊,买房子定居啊什么的话,果然第二个该解决的问题是学历问题吧……   虽然因为有和常人不同的力量,所以说不定可以做一些和普通人不同的工作,比如说阴阳师啊什么的,不过……现在这个也不能成为逃避学习的借口了……   想起泽田纲吉昨天晚上的试卷,花春就忍不住感到悲伤,这年头,高端的阴阳师……好像也很严格的样子啊……   难道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即使在特殊的世界里,也是同样的吗……?   这真是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而且没有学历的感觉好像完全和普通世界脱离了一样啊……果然,青春年少的时候最需要校园生活了呢……!   就在花春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群从校内走了出来的风纪委员一眼就发现了她。   “啊!神威桑!”   他们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瞬间将花春围了起来,“神威桑怎么来了?”   “难道是来见我们的吗?哇哈哈哈!”   “从医院里出来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嗯,上次忽然晕倒了,真是吓坏我们了!没出什么事真是太好了!”   “啊……”花春眨了眨眼睛,有点受宠若惊的笑了起来,“你们还记得我呀?”   “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一个风纪委员装作不满的说道,“啊,难道神威桑已经忘记我们了吗?”   “哈哈哈,没有的事啦。”花春回忆了一会儿,“嗯……你是……山村是吧?”   “呜哇,超幸福!神威桑居然记得我!”   “走开走开啦!我呢?我呢?神威桑还记得我吗?”   “我!还有我……!”   “……你们这群人啊……”忽然一个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作为风纪委员,居然堵在学校门口……是想要被委员长咬杀掉吗!?”   “——呜哇哇哇啊,副委员长!!”   人群顿时惊恐的散开,草壁站在外围,还是和之前一样少年老成的脸,似乎因为风纪委员们操碎了心一般,眉头总是习惯性的皱着,他瞪着这这群风纪委员,“还不快去巡逻!?”   “嗨!!!”   “那,神威桑,下次再见——”   “啊,再见。”花春连忙朝着被赶走的风纪委员们挥了挥手,他们依依不舍的幽怨目光让她有点冒冷汗。   “……风纪委员会……还是没有女生接近是吗……?”花春干笑着看向草壁。   “不久前委员们咬杀了一次绿化环境委员会之后……就愈演愈烈了……”草壁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难得悲切起来,“之前还有女生在很远的地方谈论的,结果现在女生都不敢看我们的脸了!”   “噗……”花春实在有点憋不住笑了,“怪不得对我这么热情呢。”   “啊,对神威桑热情并不只是因为没有女生靠近风纪委员啦,也是因为他们的确很喜欢神威桑。”   “谢谢你这么说啦。”花春只把这个当做客套话一般的笑了笑。   “不过,上一次真是让人担心啊,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神威桑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草壁看着花春谨慎的站在校门口那道门外,半步也不曾踏入,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神威桑,还真是遵守风纪呢……”   “嗯?”花春疑惑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哈哈哈,其实还好啦。”她朝他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啦!我是来等人的——草壁君知道泽田纲吉他们班下课了吗?”   “泽田……纲吉?”草壁回忆了一会儿,“他好像是……1年A班的吧?今天他们班上转来了一个转学生,所以放学时间,应该会比平常要晚一些。”   “诶?又有转学生吗?”花春好奇的问道。   “嗯……好像,是叫做夏目贵志的吧,似乎转过很多学校,不知道这一次能够在并盛呆多久。”   忽然,花春发现身边好像有点渐渐不对劲起来,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围观了。   许多学生在四周窃窃私语,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花春和草壁,这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那个女人好像和风纪委员们很熟诶?”   “不会吧……那群风纪委员?”   “难,难道是什么黑道大姐大的人物吗?”   “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诶,不过穿着便服……没有上学了吗?”   “呜哇,好可怕的样子!”   “嘘!嘘!她在看我们,快走快走了!”   花春:“……”   “抱歉抱歉,”草壁也迅速的发现了这一点,他的眉头又下意识的皱紧了,“……我们好像给神威桑带来了困扰了,那,我也该去巡逻去了。”   “没有什么好说抱歉的地方啊,”花春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的朝他摆了摆手,朝他笑了笑,“巡逻的时候,路上小心哦!”   她带着笑容目送草壁的背影远去,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微妙的寒意,花春转过头有点惊慌的看见——那个教学楼楼顶,望着这边一动不动的人影……不会是,委员长吧?   ……被逮到了耽误风纪委员巡逻什么的,算不算是违反风纪啊……?   花春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离并盛的大门又远了一些以证明她绝对没有违法更多的风纪。   云雀站在那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   因为离得太远了,花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无从揣测他的心情。   ……不过虽然说是要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愿望是什么,但是……却似乎完全没有接近的机会呢……   花春有点苦恼的想到。   不过……作为风纪委员长……他也常常被普通的学生用这样令人不舒服的眼光注视着吧……   ……他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呢……? 第32章 好羡慕   “啊!神威桑!”这时,校门口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泽田纲吉带着他的忠犬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不得不说花春被系统的话——【非常遗憾,你失去了激发对方忠犬属性的机会,系统友情提示您,有一位被你激发忠犬属性的同伴在身边是非常有益的,但请使用者不要灰心,只要努力升级,加油工作,属于你的忠犬总是会有的,干巴爹,嘿!】——刺激的非常在意这个属性!   “啊,泽田君,山本君——还有……狱寺……”因为被勾起了回忆,以至于喊道狱寺的时候,声音变得有点微妙。   “你那是什么语气啊!”狱寺扬起了眉毛,“对我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啦没有啦!”花春连忙朝他笑了起来,“抱歉抱歉,因为想到其他事情,所以情绪有点不对劲了。”   狱寺怔了一下,撇开了脸,小声的嘀咕道:“……反正肯定又是在胡思乱想。”   “……谁胡思乱想了!!”花春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喜欢胡思乱想的,明明就是狱寺吧?呐?泽田君?”   “诶?”被无辜卷入战局的泽田纲吉愣了一下,“这个……”   “有的时候,狱寺总是想得太多,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花春抱怨了一句,忍不住哼了一声,狱寺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但是看着花春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泽田纲吉,微微垂下了眼睑,不再说话,“好啦,泽田君,我们还要绕着并盛跑二十圈哦?”   “我不想听见这个话题啊……”一听说二十圈,泽田纲吉的脸顿时完全垮了下去。   “哈哈,如果不跑的话,里包恩可不会放过你的哦?”花春笑嘻嘻的对他说话,却忽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她。她疑惑的抬起视线,就看见昨天那个清秀的少年站在泽田纲吉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看见她望了过来,有点慌张的撇开了视线离开了。   “啊,是那个家伙啊。”注意到她的视线,狱寺转头望去,撇了撇嘴,“奇怪的家伙呢。”   “奇怪?”花春好奇的问道。   “好像班上有同学的朋友是夏目君以前学校的学生,”泽田纲吉说道,“好像是说夏目君……是个喜欢撒谎的人,似乎是因为家庭原因,情绪很不稳定,又喜欢做些奇怪的事情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吧?常常莫名其妙的尖叫起来什么的,和空气自言自语什么的。”   “不一定哦,说不定夏目君真的可以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呢?”山本武乐观的说道,“啊,我就先回去了,要绕着并盛跑二十圈啊,纲吉和桃生桑还真是辛苦呢,如果路过我家寿司店,我会为你们加油的哦。”   “嗯……十代目,抱歉,我今天就也……先回去了。”狱寺看了一眼花春,朝着泽田纲吉有些愧疚的说道。   “嗯?啊!好的,山本,狱寺君,明天见。”   “我好像不用说明天见,”花春想了想,笑了,“那,山本君,下次见了,狱寺嘛……在家乖乖等我吧,不要擅自买泡面回去吃!我做了一点紫薯玫瑰花馒头,如果饿了的话,就先吃掉垫一垫肚子吧,我会尽快赶回去做饭的,好吗?”   “哦~”山本武意义不明的起哄了一声,“哈哈,好像妈妈一样的话哦。”   “啰,啰嗦!”狱寺瞪了一眼山本,才似乎很是勉强的瞥了一眼花春,“我,我知道了!”   “哎,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花春忧心忡忡的这么说着,看着泽田纲吉一脸感谢的把书包交给狱寺,“那,我们出发咯?”   傍晚的并盛沉醉在一种温馨的氛围之中,不过,虽然说并盛是个不大的城市,可是跑到第三圈的时候,花春幽怨的看着气喘吁吁,却仍然努力坚持着的泽田纲吉,终于忍不住了,“泽田君……我们休息一下吧!”   比花春跑的稍微前一点的泽田纲吉满头大汗的转过脸来,看见花春恳求的眼神,顿时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立刻停了下来。“……太,太好了……”   看着他撑着膝盖喘着粗气的柔弱样子,花春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语气虚软的问道,“太……好了?”   “……因为,真的……超累……”泽田纲吉露出了一个有点苍白的笑容,“完全……没有力气了!但是……神威桑是女孩子都还在坚持,所以……我也……”   “噗……”花春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我该说……嗯……泽田君真可爱吗?哈哈哈哈,如果我不说话的话,你就一直死撑着了吗?”   “……不,已经差不多快到极限了……”泽田纲吉看着花春的笑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发,“……如果神威桑不说话的话,下一秒我也撑不下去了!”   “嘛,嘛,”花春笑着有点无力的快走几步,来到泽田纲吉的身边,“真是抱歉,理所当然的觉得并盛不大,结果连累你要陪我一起跑二十圈了。”   他们正好跑到了河堤上,夏天的傍晚有些闷热,对于花春这样极度怕热的人来说,河边的风吹过的凉爽简直不能再舒服了。   “嗯?啊,不会啊!”泽田纲吉连忙摆了摆手,他浅棕色的刘海因为汗水沾湿在额头上,看起来就像是落水的兔子一样,狼狈的,挺可爱?“……反正里包恩绝对不会放过我……是神威桑在陪我才对……”   “是吗?”花春想了想,笑了,“里包恩还真是个严格的家庭教师呢。”   泽田纲吉露出了悲惨的笑容。“……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家庭教师……”   “我现在好后悔干脆利落的答应跑二十圈了……要是讨价还价一下就好了……还有十七圈呢。”   “……跟里包恩讨价还价是行不通的啦。”泽田纲吉很有经验的说道,“……反而会被坑的更惨……绝对会被坑的更惨啊!”   花春和泽田纲吉肩并着肩,这么沿着河堤慢慢的向前走了起来,“说起来,为什么泽田君……绰号是废柴纲啊?你不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吗?”   “诶?!神,神威桑也知道彭格列吗?”   “……略,略懂。”   “啊……这样啊,”泽田纲吉大概没有很好的领悟“略懂”到底有多懂,他懵懂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有些软弱的笑容,“废柴纲和彭格列十代目这两个称号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啦,只是因为我很废柴而已。”   “诶……可是,彭格列不是意大利势力最大的黑手党吗?”花春不能理解,她迷惑不解的问道,“这种势力的十代目,我还以为继承人应该从小栽培,精心训练才对的吧?为什么,会是泽田君呢?”   “好像是说我们家是彭格列初代目隐居日本之后流传下来的血脉吧……所以可以继承彭格列什么的……我不大清楚……”泽田纲吉哭丧着脸说道,“黑手党首领什么的……我也很苦恼啊……”   “但是狱寺和山本君对你很忠心的样子啊。”   “山本……”泽田纲吉默默的移开了视线,似乎对于这样的天然呆毫无办法,“直到现在还是以为我们在玩黑手党游戏……至于狱寺……”他顿了顿,露出了畏惧的表情,“狱寺君啊……那个时候,感觉如果拒绝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诶?”花春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   她显得有些惊讶的说道,“……难道说,泽田君,害怕狱寺?”   ……不会吧,他可是被你激活了【忠犬】属性,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啊……   “那,那是因为,狱寺君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就是一副很可怕的样子啊!”泽田纲吉慌乱的解释道,“第一眼看见狱寺君,难道第一反应不是可怕的不良少年吗?”   “……这……”第一次看见狱寺就被吓的掉头就跑的花春无法反驳这句话……   “而且总是会做些危险的事情啊,全身都带着炸弹,一言不合就要引爆什么的……虽然他总是很热情的叫我十代目十代目什么的……可是,我并不觉得我做了什么能够让他这么对我,总感觉……他把梦想和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压力有点大。”泽田纲吉微微抿紧了嘴唇,“……我,并不想当什么十代目,所以他越是热情的对我,我就越怕会让他失望。”   河边的风忽然猛地变大了,它吹过河岸,鼓噪出无形的声响,风吹起花春扎起来的长发,河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样啊……”花春呐呐的说道,“……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稍微告诉我一点来龙去脉呢?”   【狱寺十指轻微一松,手中的炸药顿时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四周的炸药引线燃烧着,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哼。”站在一旁穿着黑色西装的婴儿奶声奶气的哼了一声,伸手接下了帽檐上的绿色蜥蜴——然后他简单粗暴的一枪崩掉了泽田纲吉——   当废柴少年茫然倒地之后,忽然全身都衣服都瞬间爆裂了,他额头上燃烧着熊熊火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拼死也要把炸药全部熄灭掉!!!”】   【狱寺怔怔的看着他,好像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居然,居然拯救了身为敌人的我……不愧是十代目!!”银发的少年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满脸感动的看着对方,用一种充满了崇拜的语气,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泽田纲吉。   “请让我跟随您到天涯海角!从此之后,我就将我的性命托付给您了!”   他极为认真看着对方,就像是堵上了一切那样义无反顾,那眼神在泽田纲吉看来显得非常可怕,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说出拒绝的话了。   他的沉默像是默认一样,狱寺好像一瞬间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漂亮的绿色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泽田纲吉总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狱寺的什么开关一样,之前的狱寺虽然看得出也是外冷内热,但是表面一直都很沉默阴郁,现在连表面都爆发出一股强烈的热情来了。】   “……明明我就只想普通的生活下去,可是,狱寺君却那么热烈的期待着我,如果不回应他的期待的话,就好像是我的错了一样。擅自说什么把生命托付给我……却不管我接不接收的起。”泽田纲吉似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更努力一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从小到大,很少有什么人,对我抱有过期待啊。”   “这样啊……”花春有些出神的想了想,“被人期待,应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嗯……”泽田纲吉有些羞涩的回答,“……虽然有时候会很累,但是,被人所期待,然后能够回应别人的期待……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这也算是一种羁绊吧?”   “羁绊啊……真好呢,”花春忍不住抬头望向了天空,傍晚的天空云霞满天,艳丽壮美,“……总觉得,有点羡慕啊……感觉……好像不是我所能拥有的东西呢……” 第33章 万能的宇智波   等到花春和泽田纲吉一起半死不活的终于跑完了二十圈,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回到狱寺的公寓的时候,花春才刚刚敲了一下,门就很快的被打开了。   “你这家伙!现在可是已经快要八点钟了啊?!这么晚才回来——”狱寺怒气冲冲的语气在看见花春疲倦而错愕的脸之后,顿时顿住了,他生硬的转换了话题,“……我都要饿死了。”   “抱歉抱歉,”花春朝他微微一笑,有点无力的换成了拖鞋,“我这就去做饭。”   “……其实也没有那么饿啦。”狱寺看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叹了口气,“先休息一下也没有关系——不管怎么说,快点去洗个澡再说吧。”   “诶?”花春顿时转过身看向狱寺,困惑的蹙起了眉头,“到底饿不饿嘛?”   “……吃了一点东西,等你洗完澡出来,正好消化完毕可以吃晚饭。”狱寺肯定的回答道。   “那么,我就去洗澡咯?”花春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出了一身汗,果然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先洗得清清爽爽的最棒了!   神清气爽的擦着头发,衣服换成了白色的连衣裙,花春把毛巾放在脖子上,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朝着厨房走去。   狱寺正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档探索神秘事件的节目。   ……每次这种时候,花春都很想向他推荐天朝出品必属精品的《走进科学》。   据说,这个节目组的真实身份,其实都是些异能人士,专门为不小心捅出漏子的妖怪们处理后果。   花春弯腰打开冰箱寻找食材,却顿时被冰箱里孤零零的鸡蛋给镇住了,“狱寺!!!”她不可置信的喊了起来,“你没有去买菜嘛?!”   “哈啊?”全情投入进UFO探秘之中的狱寺茫然的转过了头来,看见花春怒气冲冲的脸,他顿了一下,“……因为不快点回来的话,就赶不上UFO探秘节目了啊!”   “那算是什么理由!”花春忍不住捂住了额头,“只有鸡蛋的话,我要怎么给你做又好吃又有营养的晚饭啊?”   狱寺眨了眨眼睛,他盯着花春苦恼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开视线,不知怎么的,语气显得有些恼火,“……我说你啊,不管对谁,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嗯?我说话怎么了吗?”花春不能理解的看了他一眼,“算了,下次记得买菜回来啦,你现在可是需要很多营养才行的发育期哦?好歹我也给你做过几次饭了啊,虽然第一次是有点难吃,不过不是正在进步嘛!等我以后熟练之后,你就不用再吃泡面啦,小心百年之后变成木乃伊哟。所以不可以小气,一定要好好买菜啦。想吃什么,都可以买回来啊。啊,除了泡面以外!”   “……你不是要搬出去了吗?”狱寺冷淡的瞥过脸去,继续盯着电视。   “嗯?难道说,因为狱寺害怕以后吃不到我做的好吃的饭菜,所以现在就不想习惯这种味道吗?”这种冷淡花春早就不在乎了,她笑了起来,“好幼稚的想法啊,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对我有好感哦?呐,给你做水煮蛋怎么样?这个很不错的。”   “嘁……随便你。”狱寺有点恼怒的说道。但他又有点不甘心似的转过头来,可是看着一脸认真的敲着鸡蛋的少女,看着她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着,湿润的琥珀色眼眸满是专注,原本要说的冷淡的话语,却完全说不出口了。   “呐……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住的话,会很危险的。”过了好半晌,狱寺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说出来的话。   “嗯?”过了好一会儿,花春也才反应过来,“喂……不要吓我啊!”她不满的嘟嚷起来,“本来一个人就很孤独了,你还要恐吓我吗?如果有一天我搬出去,结果被入室抢劫了,入室盗窃了,或者是发生火灾,煤气泄漏,在浴室里不小心摔断了腿的话……”   说着说着,花春自己也被自己给吓到了。   “……不,不会那么夸张的吧,哈哈,哈哈。”她干笑着想要赶紧忘记脑海中浮现的可怕画面,开始搅拌起碗中的鸡蛋。   “有可能。”但是狱寺却意味不明的接过了她的话头,“……所以说,一个女生单独住在外面真是太乱来了。”   花春忽然有种冲动——好想把碗里的鸡蛋泼他一脸……   “不要说这种话!”她有点发怒的说,“怎么了?你不想我搬走吗?”   狱寺却理所当然的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花春感到有点难过的眼眶一酸,不过,现在哭出来算是怎么回事啊,她努力的憋着眼泪,将鸡蛋好不容易的搅匀了。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抱歉抱歉,刚才的语气太坏了,”花春努力笑了出来,“不过啊,那都是这么恐吓我的狱寺的错哟。”   没有回应。   ……花春忽然想念起麒饲游人了……   她的户口簿……还没好吗……呜……   结果第二天,就因为跑的太狠,而全身酸痛的根本没法起床,狱寺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着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花春抱歉的脸,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过据说……泽田纲吉比她更惨……因为他不得不在里包恩的逼迫下,全身酸痛的去上课……   真是……勇士啊……   不过,更让她在意的是靠在床头接完狱寺告诉她,他帮她叫了外卖的电话后,从客厅传来的敲窗声。   ……稍微,有点灵异诶……   这么吓一个人在家的病患真的好吗……入室抢劫?还是偷盗?   强忍着全身的酸痛,花春努力的下床站了起来,虽然走路有点吃力,不过不妨碍她从床头柜里抓起一把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剪刀。   当她警惕的探出头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窗外站着的人正是昨天晚上心心念念的——麒饲游人。   “麒饲君??”花春惊愕的看着落地窗外,穿着白色衬衫笑得一脸无奈的麒饲游人,略有些狼狈的放下剪刀,将他放了进来。   “怎么了?”还没等花春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却抢先一步皱着眉头看着她僵硬的动作发问。   “啊……被惩罚绕着并盛跑二十圈……结果……”花春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不过,你呢?”   “……怎么说呢……哎……真是无妄之灾啊。”麒饲游人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七御史之一的哪吒似乎出现在了桃生封真的周围,不过,大概因为对方没有地龙神威的能力,所以他并没有停留就走了,但是却被神威给发现了啊,他没找到哪吒,就跑来找我的麻烦啊,为了顺利的把神威桑……啊,你们的名字……一样的真麻烦呀——的户口簿顺利送到,可费了很大功夫才稍微把他甩远了一点啊。”   “咦?我的户口簿已经出来了吗?”花春惊喜的看向他手中的文件袋。   “因为有我嘛~”麒饲游人笑得非常灿烂的说道,他抬起眼睛看向花春身后的屋内,“神威桑现在住在这里吗?看起来不错哦?”   “……只是暂时被好心人收留了啦,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啊。”花春有些忧郁的叹了口气,“不过,即使有了户口,也得先打工赚钱才能租房子搬出去……还得打扰人家很长时间,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很是不安。”   “哈哈,说不定对方其实很乐意和神威桑一起住呢?”麒饲游人露出了大人特有的那种暧昧笑容,“因为神威桑很可爱哦。”   “……你,说,谁,可,爱……?”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阳台外响了起来,花春和麒饲游人一起身体下意识一僵,一起的看向了阳台,漂浮在半空中的神威用一种阴森的目光瞪着麒饲游人。   “哎呀,被找到了呢。”麒饲游人单纯的瞪大了眼睛,他一把挡在了花春的跟前,朝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虽然说,想要我们的神威保护我这个可怜的七御史之一,不过,看在神威桑是女孩子,而且身体不舒服的份上,今天我会努力保护你的哟。”   “……你,说,谁,是,女,孩,子……啊!”神威还没来得及发怒,花春就扑了出去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拽进了屋里,她惊慌失措的瞪着他,“笨蛋!!!大白天的浮在外面,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哈哈哈,是哦,毕竟这里是现实世界啊,”麒饲游人感叹的长叹了口气。“哎,天龙的神威还真是个小孩子呢,果然还是我们地龙的神威好多了呢。”   “……你是找死吗……”可是司狼神威的手微微一动,花春就立马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她慌乱的看着他,“别在别人的家里乱来啊!!”   “真是看不出,你居然会在乎这个?”司狼神威冷哼一声,他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手,却发现被死死的抓住不放,顿时有些窘迫的挣扎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松,松手啦!”   花春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她不安的看着他,“……你可不要乱来……有什么事情的话,好好说说看吧?”   “好好说说看?”神威的表情顿时冷了下去,他抢过麒饲游人手中的文件袋,掏出了里面的文件,恼怒的抖了抖,“……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姓名这一栏写的是什么……呢?!”   抖动的纸张平静了下来,姓名栏白纸黑字写着的名字顿时映入了眼帘——桃生神威。   花春顿时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桃,桃生,神,神威。”   “噗。”麒饲游人捂着嘴巴忍不住笑了出来。   神威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随即仍然死死盯住冷汗直冒的花春,“你姓桃生?”   花春:“……”   救,救命……她只是随便拼凑的一个名字而已啊!   可是,现在不管是否认还是肯定,好,好像都有点不对啊!?   “其……其实我……”花春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办法,“不姓桃生……我,咳,那个,姓宇智波……”   ……就决定是你了!万能的宇智波! 第34章 自带技能发动   在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刻,花春忽然感觉到全身的酸痛好像缓解了许多。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被这么些事情一激,因为跑步而全身酸痛的身体,完全没有早上那种动弹不得的痛苦感受了。   ……人真是不能惯着啊……一惯着,一点点小伤都觉得像世界毁灭了。   大概里包恩肯定深知这一点,才会那么严厉的鞭策着泽田纲吉努力习惯这种痛苦吧?   习惯之后,大概体能也就能再进一步了,这么说起来,被他放纵的花春,很明显不如被他压迫着的泽田纲吉重要嘛。   ……不过,早上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瘫在床上的狱寺,难道也是在娇惯她吗?   “……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劲?”神威将信将疑的紧紧盯着她的脸,“……宇智波?好奇怪的姓氏……”   ……因为火影忍者和你们的画风不一样!   你们的名字也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好!   司狼也就算了,麒饲是什么啊!麒麟的饲料吗!   “这么说起来,名字也很可疑呢?”麒饲游人在一边就像是单纯的好奇着那么说道。   花春忍不住朝他瞪大了眼睛,“……咦!?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哎呀呀,我只是个平凡的公务员而已,请不用在意我。”公务员先生纯良的微笑着。   “说的也是——神威什么的……”神威皱起了眉头,他盯着花春的蓝色眼睛里满是怀疑,“这是我的名字吧?”   “……才不是呢!”花春连忙叫了起来,对于她来说,姓氏可以随便改,但是名字可不能动——这可是关乎她的重要技能能不能成功发动的重要保障!   花春咬了咬牙,开始发动自带技能——云山雾罩半真半假大忽悠术。   “……看,看你这话说!”花春心虚的移开视线,又觉得直视对方的眼睛更有说服力,然而神威的眼睛,那种明丽的蓝色有一种灼人的艳丽,让人难以直视。   “……之前,之前我打你的时候,你没有发现我的眼睛有点特殊吗?那,那可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眼睛!叫做写轮眼,很,很厉害的哦!”   听见她这么说,神威和麒饲游人一起陷入了沉思,“……宇智波?”   “……可是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姓氏,和地球的未来相关……”神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我也没有听说过呢。”麒饲游人有些苦恼的微微蹙起了眉头。   ……宇智波当然和地球的命运没有关系……要是真的有关系,地球就真的要毁灭了好吗……   花春默默的垂下视线,“……不,不过,之前已经决定使用桃生神威这个名字了……因为,我……我……”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有着桃生封真的灵魂!”碎片……   神威和麒饲游人一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所,所以,我虽然,有着宇智波一族的血脉,虽然……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宇智波了……”花春适当的流露出悲伤的表情,“但是……我之所以能够成为地龙神威……是因为,我有着桃生封真……不,应该说,是真正的地龙神威的灵魂啊。”   从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的神威和麒饲游人一起被影后花春给震慑住了。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神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因为天龙地龙是双子星啊!有天龙,就一定会有地龙的。”花春越说越顺,“……大概,是天龙拒绝封真成为自己的双子星,愿望太过于强烈,于是这个世界,就不再是封真了吧……但是,并不是桃生封真选择成为地龙,而是和天龙双生的地龙选择了桃生封真,所以他才成为地龙的。”   她终于能够直视神威的眼睛了,“……因为封真不是地龙了,所以我才成为了地龙。”   神威的脸上满是震惊,甚至还出现了一丝愧疚。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到——   和地球相关的,世界上唯一一个宇智波,肯定是和他母亲真神家那样,只有一定资格的人才能得知其存在,这种神秘家族的后裔,凋零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可想而知遭遇了什么巨变——说不定,就和真神家的覆灭一样。   ——他的母亲为了地球而死,母亲的妹妹为了地球,诞下神剑而死,那么,宇智波一族呢?一定,也是经历了十分悲惨的命运吧。   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因为天龙。   没错,在得知这个世界里,封真不是他的双子星的时候,他是非常非常高兴的,他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天龙地龙了,可是怎么会呢?   既然他存在着,那么天龙和地龙,他就必然要选择一个。   既然他存在着,还必然要选择天龙和地龙,那么他的双子星,当然也是存在的。   难道说,因为每一个世界的天龙都拒绝封真成为地龙,而影响了世界的法则吗,这一次的地龙,真的不是封真了……可是,却是一个无辜的少女。   神威终于想起了他曾经刻意遗忘的过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少女是如此的柔弱,被他追杀的时候,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当时他憎恨着她,认为命运的轨迹归位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地龙的错,然而现在,难道……错的是他才对吗?   为了救下封真,地龙不再选择封真,却选中了这位在其他世界,和天龙地龙毫无瓜葛的少女。   ……她才是,被无辜卷入的那个吗?   原来,其实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存在吗?   “你……”思维完全拐走了的神威此刻看着眼前一脸悲伤又坚强(……)的少女,心情十分复杂。“……抱歉。”   花春完全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继续用桃生神威这个名字了吗?”   “……你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吧?”麒饲游人显然和神威脑补的差不多,他此刻用一种怜惜的语气询问着这位在他心中无比可怜的少女。   “……嗯。”花春谨慎的点了点头,但她的谨慎很明显被误认为了怯弱。   “就算是用原来的名字,也可以啊?”麒饲游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怎么可以!”还以为户口簿公务员要改名字,花春顿时叫了出来,“……名字不可以改!这,这关乎我所所承受的命运!”   “地龙的命运吗?”神威朝她悲伤的皱起了眉头。   是吗……这个无辜的少女,一直想要努力的背负起原本和她毫无关联的命运啊。   花春盯着眼前两个人,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变得怪怪的……   你们两个为什么忽然就这么一副怜爱不已的神态?之前不还一个敌视,一个觉得很好玩的态度吗?   ……宇,宇智波家族的威力有这么大吗!?   不过,封真之脸的确是地龙神威的技能,和地龙扯得上关系,花春就没有反驳。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呢?”神威认真的凝视着她。   “……早说什么?”花春一脸茫然。   “说的也是……就算你早说了,我也根本不可能会听……”神威自顾自的低落了起来。   哈?   花春懵懂的看着他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在讨论名字的事情嘛?啊喂,你们的思维到底跳到了哪里去了!?我跟不上啊!?   “我明白了。”神威说道,他抬起头来,用可以说得上温柔的神态摸了摸花春的头发,“抱歉,之前那样对你。”   花春惊喜的看着他:“……你终于知道了?”   对啊,我对毁灭地球什么的真的没有兴趣啊!不要再追杀我了!   “我会负责的。”神威一脸慎重的握住了花春的肩膀,“我,会对你负责的。”   花春的笑容微微僵住了。   “……啊?”   “因为我的自私……所以,你才会成为我的双子星……”神威慢慢的说道,“你这么弱……我会保护你的,如果有一天,你和封真一样,被地龙所吞噬了的话,我也会,努力的把你找回来的。”   花春又莫名其妙,又感动不已的看着他。   ……那个,我们到底是在谈论什么话题来着?   神威温和的摸了摸她的头顶,“那么,就叫桃生神威吧,没关系的。”   “真,真的?”花春忍不住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虽然过程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又不用改户口又不用改名字真是太好了!   花春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神威手中的户口,“那,这个?”   司狼神威低头看了一眼,就将这张户口簿递了过去,花春开心的将自己重要的户口抱在胸前。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花春有点撑不住了,她小心的抬起头看着没什么动静的神威和麒饲游人,试探着问道:“……你们要不要坐下来喝杯水什么的?快中午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   “当然啦,”她交叠在胸前的手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要是你们还有事的话,我也不强留……”   “我——”神威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麒饲游人从地上轻巧的跳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神威的肩膀上,将他接下来的话给拍了回去,“那么,就麻烦神威桑啦。”   ……你们还真的留下来啊!?   “……不客气。”花春顿了一会儿,才不安的说道,“……不过,因为家里没什么菜,可能不会很丰盛哦?”   “说起来,”她朝门口望了一眼,“我之前叫了一份外卖,不过外卖是中国菜,你们应该吃不惯吧?……我可以给你们**蛋卷什么的……”   “我们会很期待的哦。”麒饲游人温柔的微微一笑。   正在这时,门铃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花春连忙跑了过去。   不仅不用改名字,神威和麒饲游人的态度也微妙的好了起来。   ……这个世界在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感觉自己和他们经历的事情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花春充满了困惑的这么想着,打开了门。   当她看清门外的人的时候,脑子里顿时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一定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她千盼万盼的外卖小哥,而是一位容貌俊美的,有着银色短发,茶色的眼眸清澈而明亮的少年,不,准确来说,应该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   花春忍不住看向他的额头,三瓣紫色的菱形……   而同一时刻,系统发出了声响。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哪……吒?”她惊讶而又迟疑的吐出这个名字。   哪吒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看清楚花春之后,微微一怔,渐渐变得充满了温柔,“……妈妈。”   【恭喜你!对方忠犬属性已激发。请好好珍惜!】   ……花春这一刻在各种意义上都想要艾特一下狱寺。 第35章 我跟你去东京   眼前的这个七御史非常特殊,即使在聚集了一大帮子怪人的地龙之中,也显得独一无二——他是个没有性别的人造人,据说也没有感情。   但是事实上,他只是个感情懵懂的孩子而已。   对于哪吒来说,最重要的人是“母亲”,最喜欢的人则是“父亲”。   他曾经在地龙封真的脸上所看见的,是最喜欢的人“父亲”,因此跟随在封真身边。   而在花春的脸上,毫无疑问所看见的就是最重要的人——“母亲”。   而他曾经希望封真为他实现的的愿望是:“保护最重要的人,并死在最喜欢的人手上。”   于是在《X战记》的主世界,他被天龙的七封印之一夏澄火炼触发了感情,将她视为了“母亲”,并为了保护她死在了“父亲”封真手上。   不过对于花春来说……   那个句子虽然看起来很带感,但是细细思考起来……   最喜欢的人不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不是最喜欢的人。   ……是不是哪里怪怪的呢?   而尤其让花春无法理解的就是,保护最重要的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死在最喜欢的人手上啊!?这到底是什么思考回路啊!!   有这个奇葩思路的还不止一个两个,这里不得不再一次把地龙中那位奇葩中的战斗机给拎出来——樱冢护!没错说的就是你!   这位先生诡异的代表性思考逻辑如下:爱你就要往死里伤害你,为你我瞎了眼但我不要你补偿我我就要你想着我痛苦不堪,我就是不碰你但是别人碰了你我就要死在你手上等等。   ……这种极端而又偏激的感觉,花春已经过了感觉好帅!好带感!的年少时代了,现在回头看去……她觉得他们脑子里大概都有个坑……   既然相互喜欢为什么又要执着的伤害对方?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喜欢自己的人,这种奇迹一般的概率,快点给我感激得哭出来啊!   爱的战士相原琴子会代表流星惩罚你们这种不懂珍惜的人的!   “哎呀,这不是哪吒吗?”大概是开门开的太久,麒饲游人和神威忍不住一起走了过来。   看见站在门口相互凝视着的哪吒和花春,麒饲游人的语气就好像是饭后散步的时候遇见了邻居那般平常。   大概是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性格,神威并没有出声,他淡漠的倚在墙上,望着眼前的地龙神威,和她的两个御史唠家常一样的对话。   ……是因为有个太接地气的地龙神威吗……神威默默的想,梦中地龙那种冷艳高贵毁灭世界的超能力组织的邪恶感觉……完全不见了啊!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作为相互依存的两个组织……   总感觉身为天龙的形象也瞬间被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就在他默默的发呆的时候,花春终于回过神来了。   “呐,既然哪吒君也来了,”面容稚嫩的少女犹豫了一下,朝着哪吒有些勉强的微微一笑,“要不要一起来吃饭呢?”   哪吒安静的看着她的笑脸,乖乖的点了点头。“嗯。”   “……还有,我的名字是桃生神威。”花春默默的移开了视线,然后婉转的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年龄。“……我今年十四岁。”   麒饲游人和神威不约而同的憋住笑撇过了脸去,“噗。”   “笑,笑什么笑!!”花春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转过头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再笑你们就给我来厨房里帮忙啦!”   “嗨,嗨,我可以帮可爱的神威桑洗菜哟。”麒饲游人向她歪了歪头微微一笑,浑身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气场。   神威顿时黑下了脸,他阴森的看向了他,“……你如果敢对我的双子星出手,我就干掉你哦……”   ……我什么时候和神威的感情这么好了……?   花春茫然的看着神威不像作伪的神态,决定把这个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去。   她侧了侧身子,对着哪吒微笑着说道,“……那么……请进来吧。”   于是狱寺家的餐桌上出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用餐人数。   神威和麒饲游人坐在对面,哪吒和花春坐在一起。   花春一边扒拉着自己最喜欢的孜然牛肉盖码饭,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她为了招待这三位不速之客,苦恼的用光了所有的食材,如果晚上要做饭的话,不得不打电话给狱寺让他买菜了,不过……这都是因为她擅自接待了客人所以食材不足,这个理由让花春有点说不出口。   而且饭桌上的气氛……安静的略,略诡异。   “……那个,”花春终于忍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气氛了,“哪吒……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是祖父告诉我的。”哪吒轻轻的说道。   “诶?”花春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无数电视剧里的情景——无数地下组织的头头只需要对着下属说一句:“给我查查这个人。”然后所有资料都能到手。   “我想,大概是里包恩先生透露给塔城先生的吧。”麒饲游人肯定的说道,“毕竟里包恩先生和威尔第先生渊源很深呢。”   “……啊?”花春茫然的看着他,“威尔第是?”   “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神威惊讶的看着她,“……妈妈曾经告诉过我,这个世界上有七个人被称为阿雷克巴雷诺,是站在整个时代最顶峰的七个人,塔城先生的实验室就隶属于阿雷克巴雷诺之一的威尔第先生。”   完……完全没听说过。   看着花春一脸空白的表情,神威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桃生封真的周围?”麒饲游人疑惑的问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他已经不再是地龙神威了吧?”   “……嗯。”哪吒低下头闷闷的回答道,“……但是,我想见见父亲……”   “那你见到了吗?”花春下意识的接着问道,不过话刚刚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傻。   哪吒摇了摇头,“……他和父亲,长得并不一样。”   “那是当然的。”神威冷哼了一声,然后他心虚的瞥了一眼花春,“……封真他这一次已经不是地龙了。”   “嗯,所以我离开了他,找到了……”哪吒乖乖的应了一声,然后看向了花春,露出了依赖的笑容。   花春下意识的回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咳!”麒饲游人忍不住咳嗽一声拉回了花春的注意力。   “你祖父为什么让你去找地龙神威?”神威疑惑皱起了眉头,问道,“……他应该很抗拒让你卷入地龙之中吧?”   “……嗯……”哪吒回答了一声,“好像是因为……庚姬从丁姬的梦中看见了……神剑即将诞生了。”   神威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说——神剑!?”   花春连忙在记忆里扒出关于神剑诞生的记忆——   ……鲜血飞溅,四肢破碎。   第一把神剑诞生于桃生小鸟,桃生封真的母亲体内,最后她死状惨烈,第二把神剑诞生于神威的母亲的妹妹体内,最后也是一副被五马分尸的惨状。   ……花春当年看的时候,就觉得桃生兄妹的母亲非常微妙……   她爱着司狼神威的母亲,为了她诞下神剑,而且好像因为必须要在刀隐神社里诞生,才嫁进了刀隐神社。   ……喂,这真的不是同性恋骗婚吗……   桃生兄妹的父亲非常爱她,但是她似乎只不过是为了司狼神威的妈妈才为他生下了孩子。   ……虽然桃生兄妹的父亲在一众美型人物之中长相极为平凡,性格也并不突出,但是当时花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他非常可怜,以至于很多年后,花春都不记得司狼神威的母亲和桃生兄妹的母亲长什么样,但是却仍然记得那个男人死之前的样子——“不能……让神剑被抢走……”   他这么说着。即使他深爱着的女人从来没有爱过他,甚至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毫不留恋的死去,但他却似乎毫无怨言。   对了,说起来,杀死他的人……好,好像就是哪吒呢。   总而言之,《X战记》中的神剑诞生,可不像其他动漫中那样,抽出来人还能完好无损,基本上剑出人死,无一例外。   “说起来,的确……毕竟天龙地龙都已经出现了……神剑自然也……”麒饲游人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花春抱着自己的外卖低头默默扒饭,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缩的越来越小。   神威猛地站了起来,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又进入了狂暴模式,他一把拽住了花春,刚才亲近的表现顿时就像是一场梦境,“走,跟我一起去东京!”   “等一下!神威,冷静点!”麒饲游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哪吒也默默的站了起来,他紧紧的盯住了神威,手放在了身上的绸缎之上。“就算是你带着神威——桃生桑去东京,也不能改变什么啊!就算是地龙神威,也不可能可以阻止神剑的出世啊!”   “——别妨碍我!”神威一把甩开了麒饲游人的手,对他怒目而视。   眼见房间中的空气顿时以神威为中心激荡了起来,花春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语气慌张,“——别在别人家里乱来啊!”   但是神威的理智显然忽然断线了,一接触到桃生家的事情,他就会变得非常慌乱,花春两只手都紧紧的握住了神威的手腕,语气开始变得强硬起来,“我跟你去东京就是了,但是我说过,不要在别人家里乱来的吧!?” 第36章 这是人干的事吗   人们都说一向和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更加可怕,司狼神威终于想起来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少女,逼急了也是能黑化成可怕的地龙的,回忆起曾经被狠虐过的场景,他不禁放缓了力度。   感受到了空气的松缓,花春终于松了口气,她慢慢的放开神威的手,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阴沉的面容,注意着他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就怕他突然暴起,花春试探着询问道:“……我写张便条留下再走行吗?”   神威绷着脸点了点头。   花春连忙跑到客厅里翻出一张旧纸,脑子里颠三倒四的匆匆写道:抱歉狱寺,神威要带我去东京一趟,不要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环顾一周,折回到餐厅里,把纸条压在了自己的盘子下,又看了看刚才被神威一拽而带倒的椅子,顺便将它扶了起来,神威皱起了眉头,他语气强忍着不耐烦:“还有吗?”   花春迟疑的看了一眼完全没有收拾的餐桌,很想把它们全部清洗收拾完,不过神威已经非常焦躁了,花春知道桃生家对他而言多么重要,于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她自觉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可以了,我们走——诶?!?!”   但是神威猝不及防的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看着他朝阳台走去,花春立刻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不祥的预感让她忍不住的叫了起来:“等——等等!在现实世界里不加收敛的做这事真的没问题吗??”   但随着神威又一次从窗台上一跃而起,花春的声音瞬间淹没在了风里。   ……她早就该想明白,这群人根本不走门啊……!   虽然说飞天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不过对于花春来说,第一次被带着以这种方式飞行的感觉可一点也不美妙。   四周包围着神威的风息狂躁汹涌,一开始花春还能眯着眼睛看着并盛的街道在身下化作幻影闪过,泪眼朦胧的勉强看见神威背后紧跟着哪吒和麒饲游人模糊的身影,而不久后就不得不紧紧闭上了眼睛,扭头将脸埋在神威的胸口来躲避越来越凛冽的风息。   到了最后,花春不得不死死攀附着神威,她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尽可能的将一切裸露出来的皮肤保护起来,在半空中如此高速的行动,对于花春这种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她都没有能力进行思考。最后花春意识模糊的感觉到有人温柔的将她圈进了怀中,“好孩子,好孩子,没事的,没事了,我们到了,已经可以了……”   她茫然的抬起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麒饲游人。   花春脸色苍白的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想说着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一把推开了他吐了出来。   救命……她晕神威了……   麒饲游人默默的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顺便笑容略冷的看了一眼盯着大吐特吐的花春,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神威,继续低声的安抚她,“抱歉……”他顿了顿,“早知道……应该让我带着你,或者哪吒带着你就好了。”   花春觉得……就算换个人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哪吒有些慌张的靠近她,却站在她身边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花春看了这个敏感又懵懂的孩子一眼,虚弱的握住了他的手,他微微一怔,迅速的反握的回去。   “……还好吗?”他不安的轻轻问道,看着花春的眼神越发像看着一件宝贵的易碎物品——哪吒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是如此的脆弱,不像梦中的那个冷酷的地龙那般强大,他感受着手里握着的冰冷的手,心中顿时感到一阵陌生的温暖——“母亲”需要他。   这个认知让他看着花春的眼神越发温柔。   “母亲”需要他保护她。   他必须保护她——   吐了好半天,花春才终于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虽然脑子还晕晕沉沉的像是脑浆都混在了一起,但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还是看清楚了眼前是什么地方——刀隐神社。   她稍微转了转了视线,就看见了神威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她,顿时花春又感到一阵晕眩,还好哪吒和麒饲游人一边一个及时扶住了腿脚发软的她,她才没软瘫在地上。   ——花春在这一刻终于了解了狱寺为什么看见碧洋琪就要跪下了,在经历了这样惨绝人寰的赶路方式之后,花春看见神威那张脸就忍不住的头脑晕眩。   麒饲游人温柔的拿出手帕,轻轻的帮她擦去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和眼角生理性的眼泪,轻声的安慰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花春才好不容易缓过了一点劲来。   她松开了哪吒和麒饲游人的手,有点像是梦游一样飘忽的走到了神威的面前,声音有点无力和飘虚,“走吧。”   神威顿时像是惊醒了一般的回过了神来,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嘴唇发青的花春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吗?”   花春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腹部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她脸色一白的捂住了肚子又低下了头去:“老,老实说……不,不怎么好……”   神威看了一眼低垂着眼睑的花春,不再说什么,他转身走上了神社前的台阶,可是刚刚一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当花春失去意识的时候,并盛暂且还没有人发现她的失踪,直到泽田纲吉半死不活的终于熬完了一天。   等到放学,苦逼兮兮的彭格列十代目被里包恩勒令不准偷懒,要去接花春一起跑步。   当他们一起到达狱寺家中的时候,就算是一直有气无力的泽田纲吉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一种微妙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来自餐厅中吃到一半的杂乱碗筷,来自散乱的桌椅,来自没有收拾的厨房,来自大开的阳台落地窗,和阳台掉落了一地的衣服。   而狱寺家中空无一人,这是非常少见的,因为花春除了这里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一直以来,不管是狱寺还是泽田纲吉,都习惯了每次打开门,就能见到少女欢乐的笑容和问候,然而这一次,整个屋子却空荡荡的,像是忽然失去了灵魂。   狱寺立刻甩开书包冲了进去,泽田纲吉也连忙振作了精神跟了上去。   “神威?!”   “神威桑?”   然而寂静的房子里毫无回应。   里包恩凭借着杀手的直觉,敏锐的发觉了什么,他矫健的跳上了餐桌,一眼就看见了被压在盘子下面的留言。   “……纲。”他拿起那张纸条,看了一眼,黑色的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微光,里包恩用稚气的声音说道,“我们去东京吧。”   “东,东京?”泽田纲吉停下了呼喊,他茫然的回答道,“啊!神威桑在哪里吗?”   “恐怕是被天龙的神威绑架了。”杀手先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锻炼未来十代目的机会,他抖了抖手中的便条,毫不犹豫的将事情往最严峻的方向引导着。   ……另外,庚姬据说潜入了丁姬的梦里,看见了神剑即将诞生。   他黑色的大眼睛看向一脸怯懦,别说杀人,连死人都没见过的弟子,略微压低了帽子。   ……让他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神剑诞生的场面锻炼一下,似乎也不错。   ……嘛,希望不要被太过于吓到就好了。   可怜的十代目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家家庭教师的“良苦”用心,也不知道他即将可能围观一场史无前例惨绝人寰的现场**分尸,此刻他充满了天真的惶恐问道,“里包恩,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种全身心的信赖让杀手先生顿了一下。   ……啧,还是让他隔着拉门围观一下忽然白色纸门上被泼上无数鲜血的场面就好了。   就在泽田纲吉他们匆匆准备赶往东京的时候,在街口处却迎面撞上了刚刚才分开的山本武。   “山,山本?”泽田纲吉惊讶的叫了起来。   “啊!阿纲!狱寺!”山本武显得也有些惊异,“……我正要去找你们——刚才我在回家的路上,碰见风纪委员们说在巡街的时候,看见神威桑被一个少年劫持走了,还有两个男人跟在那个少年身后,可能是同伙。”   其实不用山本武言简意赅的总结,那群风纪委员们正在隔壁那条街上,声泪俱下的控诉着,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泽田纲吉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我看见神威桑哭了!她肯定非常害怕!可怜的神威桑啊!她一定是在向我求救!”   “说起来,上次草壁副委员长调出了街道监控录像,里面拍下的那个破坏我校设施至今仍未赔偿的家伙,和今天看见的劫持神威桑的家伙长得很像……不,就是一个人!”   “什么!?”风纪委员们义愤填膺的叫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事!?”   “简直忍无可忍!”   “罪无可恕!”   “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并盛犯事,这是当我们风纪委员是死的吗?”   “这是人干的事吗!”   泽田纲吉他们转过拐角,果然看见一群风纪委员正站在云雀恭弥的面前。   云雀恭弥一直沉默着,沉默着,他安静的听完部下情绪激动的报告,一派沉稳的大将风范,但泽田纲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委员长现在对于面前的一群部下,感到十分的无语。   “我知道了。”云雀恭弥冷静的说完,转身朝着泽田纲吉他们走来。   泽田纲吉顿时忍不住朝后一缩,但云雀恭弥只盯着他肩膀上的里包恩,淡定的问道,“……嗯?小婴儿也要去?”   “嗯哼,”里包恩卷了卷自己又长又卷的鬓角,“……不管怎么说,对方是我亲自认下的盟友啊。” 第37章 仇恨就应该这么拉   花春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浮浮沉沉,慢慢的,有什么声音远远地传来。   【——醒一醒,醒一醒……喂……喂……】   【花春——你还想不想和你的世界联络上了——喂——!】   【快醒来!醒来——我不能停留很久啊——】   黑暗的世界中,渐渐开始出现光芒——   花春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间和风的房间,身下铺着榻榻米,身上盖着一层薄被,花春慢慢转过头,发现哪吒闭着眼睛坐在门边,以守护的姿势护卫着她。   【哎呀,终于醒了?真是的!好不容易来看看你呢,居然给我呼呼大睡!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嘛?嗯~?】   察觉她醒了过来,那个声音顿时欢乐了起来。   【……秩?】   花春有点茫然的坐了起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是秩的声音——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存在,理论上是她的指引者,实际上他们的关系微妙,是同流合污的追杀与被追杀者。   【嗯哼~】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一个月的期限吗?还有两周左右呢!】花春一想起基本上毫无进展的“作业”,就忍不住的慌乱起来。   【唔……嗯,我也不是只有在收作业的时候才来的嘛……哈哈哈,在那个世界里玩够了就回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哎哟,不错嘛,封真灵魂碎片激活到3%了啊……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你真是弱爆了混蛋!这么久了居然才激活到3%!?】   【唔——!】花春顿时痛苦的捂住了脑袋低下了头,【好,好晕……有话,有话好好说,不要吼……!头,头好晕……】   【啧,就你这样,我还要花三千年才能抓住你的话,早就被人笑死了——快点给我变强啊!!!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啊!!】   【我……我也想啊!!但是你总不能要求我一下子就天下无敌了吧!】花春忍不住的分辨道。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了一声尖叫,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迸裂了,原本安静的屋外开始传来许多杂乱的声音。   “结界破了!!”   “可恶!不行!神剑的气势越来越强,结界已经压不住了——!”   “一定要压住才行——!”   “神威!快带小鸟离开!”   “——地龙的人出去!”   “封真,带着小鸟出去!!”   “等一等再一起制造结界,小心反噬——!”   “妈——妈妈!”   焦虑的喊声,哭声,叫声一波接着一波,花春疑惑的拉开门探出头去,发现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间里面人影交错,门被拉了开来,一个高大的少年紧紧护着怀中不断哭喊着的少女,将她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那是桃生封真和桃生小鸟。   【咦?这是神剑诞生?】秩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呀,没看出来,其实你也是有在努力的嘛~】   【诶……啊?】花春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身体忽然被人抱了起来,又被放在了屋内的垫被上。   ……这种抱宠物一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花春扭头望去,才发现是哪吒。   “外面的力量很乱,可能会伤到你。”哪吒认真的看着她,试图让她重新躺下继续休息。   但是花春才没办法在外面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事不关己的休息呢。   “外面的人……怎么回事?”她有些不安的问道。   “……天龙的人在试图阻止神剑的诞生。”哪吒乖乖的回答道,“侍奉着丁姬的碎轨从丁姬那里得到了神剑即将诞生的消息,去找神威的时候,神威跟随着麒饲游人君去了,碎轨的消息没能传达到,神威赶到的时候,天龙的人已经到齐撑开结界,试图压制神剑了。”   一想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是慢条斯理的吃了半天午饭的时候不经意间提到的,花春就忍不住感到一阵荒谬……   她看着哪吒无力的捂住了脸问道,“……这个消息,你怎么不早说?”   哪吒不安的看着她。   花春顿时就明白了。   身为地龙七御史,又在破碎的梦里片面的了解一些关于原本的地龙——桃生封真是怎样的性格,大概一般人都认为这个世界的地龙,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冷酷吧。   这样的地龙是没有理由阻止神剑的诞生的——加上地龙神威对于哪吒来说,本来就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哪吒就更没有告知神威的理由了,不过显然他也没有对神威特意隐瞒——仅仅只是,只要没人问,他就不会主动说。   ……这是何等坑爹的性格!   花春忍不住望着他懵懂的眼神郑重的告诉他,“……这种对人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以后要主动告诉对方,不然太坑人了!”   “……告诉天龙……也不要紧吗?”哪吒困惑的看着她。   花春顿了一下,她想了想,迟疑的说道,“……那起码,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哪吒望着她,浅浅的笑了,“嗯。”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慌乱的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显然迸裂的结界被勉力修复了起来,只有门口桃生小鸟柔弱的哭声从她哥哥的怀中断断续续的飘散在空气之中。   有着桃生兄妹在走廊尽头,花春有些不敢再向外张望了,听着那细弱的哭声,身为地龙的花春有些不自在起来,这时,忽然一双手拍了拍花春的肩膀,花春回头望去,只见麒饲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个房间里退了出来。   “神威桑,”他脸上一贯的悠闲表情此刻也显得很是慎重,他意有所指的看着花春略带不安的眼睛,“……神剑要诞生了。”   哪吒也看向了花春。   地龙少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然后她猛地想了起来,神剑和天地两龙的关系。   从桃生母亲体内诞生的这一把神剑,在原著中,是属于地龙神威的“神剑”。   神威将花春强制的带来,大概是想要把她控制在眼皮底下,但是显然他没有料到此刻他们自己手忙脚乱,如果花春想要趁乱动手,有麒饲游人和哪吒,抢夺完神剑,也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花春对神剑完全没兴趣——要是这个时候把桃生母亲以生命为代价诞生的神剑抢走了,跟神威,不,跟天龙就真的变成死敌了好吗!她才不要为了这么一把没什么用的东西莫名其妙的树敌呢!   “我不需要那个……”花春摇了摇头,话还没说完,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站了起来,不,秩用她的身体站了起来。   【刚刚才夸完你原来有在努力,结果又白白让我高兴了一次……哎,最后还是要我出马才行啊~】   麒饲游人和哪吒惊异的看着花春忽然站了起来,原本一脸对神剑避之不及的脸上漾起了奇异的笑容,这样诡异的变脸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花春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用一种和沉重的气氛毫不相符的轻快步伐走了出去,径直的迈向了走廊尽头。   麒饲游人和哪吒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站了起来跟了过去。   【秩?你要做什么?】花春惊慌失措的在心里大声的发问,好像这样就能阻止秩令人不安的行为一样。   【当然是去把神剑拿到手啊~】秩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如果你能得到神剑,封真的灵魂碎片能够一下子激活到50%呢~~】   【我,我不要啊!】花春顿时都要急哭了。【桃生兄妹的妈妈为了这把神剑死的那么惨,我拿在手里绝对要做噩梦啊!】   【嗯~?】秩疑惑的反问道,【谁说她会死?】   【……啊?】花春茫然了,【可,可是,神剑诞生出来,她不就要被分尸了吗……】   【我对死亡这种没有美感的场面可没有兴趣~】秩不满的说道,【她会被分尸,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承受住神剑诞生时候的气势而被神剑杀死的,只要在她体内,趁着神剑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吃掉神剑,她才不会死呢~】   【……真,真的?】花春泪眼汪汪的问道,然而秩完全没有必要骗她。【可,可是,吃,吃掉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门口的桃生封真诧异而警惕的看着走来的秩,紧紧的护住了怀中的妹妹。   “你们要做什么?”还不等桃生封真将自己惊慌的妹妹挡在身后,秩已经轻松的拉开了房门,屋内顿时无数人闷哼一声,喉头滚上一口鲜血,遭到了结界被强制攻破的反噬。   秩并没有动作,她一进门,就以一种挑剔和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被布置的奇奇怪怪的房间,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啊……”   一屋子的神职人员:“……”   这是一间贴满了符纸,写满了各种咒文的房间,桃生兄妹的母亲桃生纱夜满身大汗的躺在正中央,发出痛苦的呻吟,神威的母亲真神斗织一脸焦急的握着她的手,此刻看见花春的闯入,她的表情凝重。   天龙七封印呈圆形包围着中间的两个女人,花春无力的在体内看见一屋子的熟人——   脸色苍白,唇角淌血的皇昴流,鬼咒岚,一脸惊慌惶恐的司狼神威,而其他的天龙们,无不神色疲惫紧张——猫依护刃几乎是依靠着身后支撑着她的犬鬼才能勉强施力,有洙川空汰满头大汗的咬着牙,夏澄火炼喘着粗气,苍轨征一狼紧紧的皱着眉头。   “你——”鬼咒岚惊怒的瞪向了花春,她身形一动,似乎就想要冲上去,却力气不足的软瘫在地,“……可恶!”   “不对……”皇昴流冷静的说道,“……这不是她的本人格……”   “……又是地龙形态出现了吗!?”神威咬了咬牙,他站了出来挡在了秩的面前,一直无法放出结界的他并没有被反噬,而因为赶到得较晚,也并没有消耗大量的气力。   事实上,也正应该以神威面对神威。   “身体不好的话,光凭画符念咒,求神拜佛可是没有用的,”秩的视线终于巡梭完了整个屋子,她朝着一脸冷峻的神威轻佻一笑,“这种时候,应该要去找能够解决问题的医生才对嘛。”   “比如说,我呀。”神威正要动作,就忽然眼前一花,原本站立在面前的少女突然失去了踪影,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痛呼,他转过头去,惊悚的瞪大了眼睛。   真神斗织完全无法动弹的被定在了原处,只能一脸苍白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桃生纱夜身边的地龙少女。   一屋子的人在那一瞬间,几乎都是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看着她俯下身子,温柔的抚摸着桃生纱夜大汗淋漓的脸颊,像是在看着某种不可多得的珍宝,“乖,很痛苦的吧?很快就不会痛了哦……”想到自己那个不长进但是好在够听话的家伙顿时能够激活灵魂碎片到50%,地龙少女的脸上笑容越发的明丽起来,她的手从少妇的脸颊慢慢流连过纤细的脖颈,漂亮的锁骨,慢慢的覆上了对方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放上了对方的腹部。   “神剑……就交给我吧。”   她这么说着,放在腹部之上的手猛地一用力,居然就这么直直的插入了对方的腹部之中,白色的长裙瞬间被染上了令人心惊的血色。   桃生纱夜面白如纸的闷哼一声,顿时失去了意识。   门口传来桃生小鸟无法承认的尖叫声,她很快就晕了过去。   这样诡异血腥的场景中,所有人都几乎深刻的体会到了地龙神威到底有多么无情,多么冷酷,多么残忍,多么无理取闹。   满屋子里的气息瞬间一凛,神威显然已经快要进入暴走模式了,“……放开她!!”   “如果你想让她变得和你记忆中一样支离破碎,你可以试试啊~”秩满不在乎的看着他,笑容充满了挑衅。“而且这原本……就是应该属于地龙的东西吧?” 第38章 神剑诞生   一屋子的天龙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少女的手插在桃生纱夜的腹部里,然后缓缓的搅动了起来,只觉得头皮发炸,神威张了张嘴巴,还是没忍住不可置信的喊了起来,“……你以为你是在干什么啊!?”   “别吵,”秩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她的语气充满了‘乖,一边玩去’的敷衍感,她的手摸索了一阵,面无表情的顿了顿,“啊……武器去的地方没找好啊……”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弯下腰去,整只手从原本只有手掌插入,顿时变成了半只手臂都埋了进去。   在场的女性都忍不住的脸色发青了起来,所有人都几乎下意识的捂住了腹部。   “……你……!?”神威觉得今天他睁开眼睛的方式一定不科学。   “嘘……别闹……”秩低着头忙活了一阵,终于松了口气,“啊,找到了……”   随着她的身子开始离开桃生纱夜,花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中抓住了什么坚硬和气息冷酷的东西。   原本气势狂暴的神剑在面对秩的时候,简直温顺的像是绵羊一样,暴烈的能量化作明亮的光芒包裹着长剑,随着秩的动作,慢慢被抽离了出来。   如果不是之前那样惨烈的画面,此时的场景简直如同神迹一般充满了神祭的圣洁感。   “……应该说是……真不愧是,地龙吗……”   在场的所有人在心中都忍不住这么想到。   然而比起地龙,天龙还要多想一句:“……可恶,还是没能阻止!”   不过,比起桃生纱夜那样惨烈的死法,仅仅只是肚子上破了个洞,似乎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真神斗织望着秩的目光已经不如最初那么冰冷了。   好几个天龙都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带着松了一口气的明丽笑容的少女倒转了剑尖,对准自己的心脏,几乎以一种迫不及待的姿态插了进去!   “!!!”   一瞬间所有人的脑子都当机了那么几秒钟。   【……好……好痛……!】花春那一瞬间都要疼哭了,虽然秩控制着她的身体,然而她的身体接触到的东西她都能感受得到,一开始桃生纱夜体内那种黏糊温热的触感她就忍了,这次身体被刺穿的感觉实在不能忍啊!!   【……真愉悦啊……】秩完全没有理会花春的痛呼,他用一种飘忽的语气说道,【能感觉到痛楚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什……什么?】花春痛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本体是感觉不到任何感觉的……】秩叹息般的说道,【痛苦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真是最好不过的礼物呢~~】   【呜……!】花春觉得这句话槽点太多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才好了!【……也请稍微为我想一想啊……呜……而,而且,为什么是贯穿心脏啊……】   【……咦?那样不是会比较帅气吗?】秩天真无邪的回答道。   【……我可以骂人吗……】   混,混蛋!   地龙少女躬下了腰,因为剧烈的疼痛,她整个人都蜷伏在了桃生纱夜身边的地上,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着,鲜血蜿蜒的从她身下蔓延开来,很快她整个人都身处于了血泊之中。   即使是同为地龙的麒饲游人和哪吒,他们的心脏也瞬间停止了似的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然而即使忍不住的面露担心,但他们却什么也没说,大概是……很是相信地龙神威吧。   毕竟在某些方面……反派总是要比正派靠谱得多。   ……要是地龙神威就这么把自己插死了那就是神作!!   人们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于是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少女在血泊之中因为疼痛剧烈的抽搐。   ……这是多么冷酷,多么残忍,多么无理取闹的一幕啊!   当另一边的纸墙被一拐子抽破之后,从并盛匆匆赶来的一行人就这么看见了如此冷酷残忍无理取闹的一幕。   画满了诡异咒文,贴满了符纸的怪异房间,像是在进行什么邪教仪式一般围坐成圈的一群人,中间躺着一位脸色苍白,腹部浸满了血色的美丽女子,闭着眼睛,气息微弱,而被掳走的少女痛苦的蜷缩着身体,染满了鲜血的锋锐长剑直接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下流淌着鲜血,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   目睹了这样鲜血淋漓的场景,泽田纲吉顿时惊恐的叫了起来,“咿——!?!?”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秩的声音混合着愉悦的呻吟声,他快活的对花春说道,【呐~我不能很长时间呆在这里~因为整个空间的能量会因此满溢而引起注意的呐,其实这次来是来通知你一下——因为不小心没控制好,我之前去玩的那个世界有点快要崩溃的迹象,你应该还记得火影吧?嘛,我可能会把几个人弄过来平衡一下那个世界有点暴走的能量……反正~你帮我处理一下啦~~】   【你是惹出麻烦要我背黑锅才来找我的吗……】花春努力的分散注意力,好让自己感到不那么疼痛。   【为我背黑锅不就是你的工作吗~~】秩这么嬉笑着说完,忽然就消失了,【那么,好好消化一下吧,我已经感觉痛楚感知够了,先走啦~】   突然重新成为身体的掌控者,疼痛更加鲜明和难以忍受的让花春忍不住闷哼一声,救命,她痛得好想满地打滚,可是那么长一把剑刺穿了她的胸口,完全没办法滚起来啊!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15%……】   花春脸色苍白,满脸汗水的抬起头来,看着背着光表情惊愕和充满了愤怒的泽田纲吉一行人,忍不住虚弱的朝他们伸出了手,“……救,救救我……好,好痛!”   泽田纲吉,狱寺和山本武立刻冲了上去,他们围在她的身边,看着那柄锋锐的长剑沾满鲜血,毫不留情的贯穿着她的身体,明明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不会让她的伤势加剧。   “怎么会这样呢?”泽田纲吉慌乱的看着她,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在微微颤抖,“怎么可以这样……!”   花春痛的泪流满面,然而她一说话,或者剧烈的喘气,就会更加痛苦,只能不停的重复着一个词来宣泄自己的感受:“好痛……好痛!”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30%……】   狱寺默默的握住了紧紧握拳的花春的手,花春反手狠狠的抓住了他的食指,死死的握住了。   山本武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冷峻起来,他一向温和的目光显得锐利的有些可怕,少年环顾一圈房内的人们,语气冰冷,“不管怎么说,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种事情,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天龙:“……”   喂喂,我们也觉得很过分啊!!   但是他们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分辨,怎么说?其实那位少女是自己把自己戳成那样的?   其实她有人格分裂?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49%……】   “你们做的?”云雀恭弥并没有靠近花春,他的视线扫过那把贯穿少女胸口的长剑,微微皱起了眉头,然而一屋子的天龙们表情非常精彩,似乎对此也感到非常荒谬,比起加害者,更像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于是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距离花春最近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神威身上,云雀恭弥眯了眯眼睛,开始散发出无形的煞气,“你做的?”   看见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握住了双拐,鬼咒岚怎么也无法保持沉默了,“等一等……!”   她喘着气勉强站了起来,“这件事……这件事情……”然而她怎么也没法组织好语言,“……是地龙自己抽出了神剑,然后,然后……”   “呜……”花春呜咽了一声,她虚弱的想要开口分辨一下,“没事的……我没事……只要,只要痛完之后……就好了……”   花春仰起头想要解释清楚,结果稍微抬起了一点身子,泽田纲吉他们才发现长剑贯穿的是她的胸口,顿时更加慌乱了起来。   “这可不是痛完之后就好的事情,”里包恩微微露出了不悦的表情,“这是痛完之后就死了的事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你好歹也算是地龙啊。”   “……就,就是因为是地龙……”花春断断续续的说,原本胸口就插着一把剑,还要勉强自己不停的说话,她要痛苦死了!“……这把剑是,是地龙的剑……”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51%……】   秩说能够激活50%,不过似乎情况比秩想象的还要好。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57%。】   【获得符合“地龙神威身份”的本命武器“神剑”。】   【拥有本世界有效身份二个,地龙神威(法则认可),桃生神威(本世界法律认可)。】   【参与副本世界的重大事件,权限由一级升至二级。】   贯穿少女胸口的长剑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过去,只见剑柄处忽然幻化出巨大的天使羽翼缓缓张开,将蜷缩在地的少女慢慢包住,满屋子的人都被越来越闪耀的耀眼的白光刺激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只剩下空气中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漫天飘落的羽毛,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关键词:心脏,鲜血,翅膀~~~哈哈哈~~ 第39章 天龙地龙的第一次聚会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之后,花春体内能够自由使用的属于“神威”的能力,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惨不忍睹了。   而如何使用那些力量的方式,也随之自动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比如怎么疗伤。   孕育着神剑的桃生纱夜生命力耗损的相当严重,花春为她注入了等量的力量填补她微弱的生命力,修复了她的身体,好让她不用肚子上破着难以解释的大洞去医院急救。   虽然地龙神威的力量给人的印象总是【破坏】和【摧毁】一类的,但是花春发现力量本身是没有属性和特定性质的,相比【毁灭】,她更喜欢使用力量进行【修护】【防御】啊什么的。   桃生小鸟是个好姑娘,在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的母亲完好无损之后,她非常热情的带领花春去了浴室,让她清洗一身的血迹,还善解人意的借出了自己的衣服。   ……不过在试穿之后,发现内衣完全没有办法将就。   不管穿什么日常服装,没有内衣都太过于丢人之后,两个人困扰了一会儿,桃生小鸟噔噔噔的去帮她找神社里的非常规服装——巫女服去了。   呆在浴室房间里,花春也能听得见外头传来神威的声音,和对着花春狂暴酷拽的语气完全不一样,面对着桃生小鸟,大概是因为把桃生家都拖下了水,神威的声音总是带着几分愧疚,和青春期少年特有的那种羞涩的别扭,“你去哪里?”   “去,去帮地龙小姐找合适的衣服……”小鸟本来就很温柔的声音在面对神威的时候,也同样掺入了少女甜蜜的情愫,以至于声线有些微微颤抖。   花春觉得神威此刻肯定在心里默默的诅咒自己事太多……   小鸟很快就赶回来了,她抱着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巫女服,脸上还带着没有来得及消散的羞涩。   “真好啊……”花春羡慕的说道。   正在将巫女服展开的小鸟疑惑的望向了她,花春忍不住说道,“真好呢,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   纯洁的少女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顿时涨红了脸,“不!不是的!”小鸟慌乱的摆着手,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我,我和神威,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   “唔……虽然说女孩子是该要矜持啦……”花春接过小鸟递来的衣服,将裹着身体的浴巾放到一边,套上了白色的上衣,“可是,太过于矜持的话……会错过很多哦?”   “啊……听起来,地龙小姐很有经验的样子呢……”小鸟有些崇拜的说道。   “……不,虽然说是说的很像样子……”花春忍不住沮丧了起来,“……不过经验大多都是失败的例子……”   “哈哈,”桃生小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关系的,”她帮花春穿好衣服后,对着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地龙小姐是位很温柔的女孩子,以后,一定能够遇见一位对你很好很好的好男人的。”   “谢谢你,”花春叹了口气,深感前途无亮,“希望如此吧……”   桃生小鸟抬头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又低下头去,仔细的帮花春系好了腰带。   “好啦好啦,这样就看不出来了!”她退后几步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之后,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很可爱哦~”   “……唔……”花春不自在的夹紧了手臂,她对着一边的镜子侧了侧身体,看了看侧面,还是觉得有些不安,虽然外表看上去的确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她就是忍不住的将手挡在胸前,“……还是感觉好不安心……”   “真是抱歉呢……”桃生小鸟歉意的说道,“因为我和妈妈的衣服都不合适……嗯,实在不行的话,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帮你买一件回来吧?”   “诶!?不用不用!就这样就好了!”花春连忙放下挡在胸前的手,“真的啦!不用麻烦了!你看,这不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嘛!”   “真的吗?”桃生小鸟清澈的眼睛认真的看着花春,那样纯洁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能直视,“商场离我们家很近的!所以完全不会麻烦的!”   “真的不用!”花春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务必提出来。”浅色卷发的少女松了口气般的笑了起来,然后非常郑重的朝花春鞠了一躬,“因为您是我们家的恩人,虽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是您救了我妈妈。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不,不用这样啦,其实本来,这就是天龙和地龙的责任啊。”花春手忙脚乱的摆了摆手,又觉得对方鞠了一躬自己只摆手有点过于轻浮,连忙也鞠了一躬,“谢谢你借我衣服,还让我使用你们家的浴室!”   结果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桃生小鸟愣愣的看着自己,花春顿时下意识的护住了胸部,“怎,怎么了?哪,哪里奇怪吗?”   “啊?不是的!”桃生小鸟惊了一下,然后略微有些羞涩的说道,“是因为我一直觉得,地龙神威什么的,应该……会是个更可怕一点的人呢。”   ……妹纸,你哥哥作为地龙神威的时候,的确是个很可怕的人……   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压力,花春跟着桃生小鸟走出了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着古典的服装,花春觉得自己走路的姿势都要比平常稳重不少。   小鸟轻快的拉开了客厅的纸门,朝着站在门后进退尴尬的花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进来吧?地龙小姐?”   ……怎么说呢,穿着巫女服走进去,还需要挺多勇气的……   花春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迈了进去。   屋子里原本的交谈声顿时一静。   只见和式的客厅中凌乱的坐满了人,不过天龙七封印缺了好几个——猫依护刃和鬼咒岚两位女性都因为透支过大而和桃生纱夜一起躺在了桃生封真的房间里,而苍轨征一狼这位温柔的好男人,则因为家里的妻子和女儿已经匆匆的赶了回去,真神斗织和桃生封真正陪在桃生纱夜的身边,要不是这样,客厅里几乎坐不下来。   虽然三拨人并没有明显的分出界限,不过天龙和地龙之间还是自觉地隔出了距离,让泽田纲吉一行人居中坐着。   此时天空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来不及做饭,于是叫来了一大堆的外卖,堆在大家的桌子上。   “呜哇!好可爱!”天龙之一的有洙川空汰和山本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可以勾肩搭背的关系了,他们坐在一起,脸上露出的爽朗笑容简直就像是双胞胎兄弟一样。   “很可爱哦!桃生桑!”山本武笑着称赞完,天龙那边立刻传来了神威恼怒的声音。“不准叫她桃生桑!”   “诶,为什么?”山本武疑惑不解的反问道。   “我说,”狱寺皱着眉头看着脸色发红的花春,“怎么穿着这种衣服过来?”   “有什么关系,很可爱啊。”里包恩戏谑的笑了笑,“是吧?阿纲?”   “诶……啊!啊!嗯!”才回过神来的纲吉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   “意外的适合你呢。神威。”麒饲游人坐在泽田纲吉的身边,朝着花春露出了俊朗的笑容。   “……也不准叫她神威!”司狼神威恼怒的喊道。   “诶,真是霸道的天龙呢。”麒饲游人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叹了口气,“是吧?哪吒?”   规规矩矩的跪坐在一旁的哪吒非常认真的回答道:“嗯。”   “明明是她的名字的错吧!”神威恼火的叫道。   “神威,冷静一点,”夏澄火炼感到非常有趣的笑了起来,这位身为天龙七封印之一的成熟女性,一举一动都妩媚动人,“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变成吐槽役了哟?”   “啊,那可不行,这可是阿纲的角色定位啊。”里包恩顺利的接上了话。   他们两个人视线相对之后,明明其中一个不过是个婴儿,却彼此交换了一个属于大人的微妙笑容,完全无视了一旁泽田纲吉“谁是吐槽役啦!!”的大喊。   “那,我去妈妈那里了?”桃生小鸟笑着轻轻的对花春说道。   “啊,嗯,再见。”花春连忙朝她挥了挥手,看着她关上了门,这才转过身子,看着一屋子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麒饲游人的视线从混乱的房间中央收了回来,他朝花春招了招手,“来,神威桑,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在我边上哦。”   “啊,好。”花春坐在了麒饲游人和哪吒的中间,她环顾一周之后,好奇的问道。“说起来,皇昴流君,还有云雀君去哪里了?”   “嗯,那位云雀少年似乎不大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呢,”麒饲游人想了想,“好像去庭院里了吧?”   “至于那位皇家少主嘛,”他顿了顿,“好像去给家里打电话去了。”   “打电话?报告神剑的事情吗?”   “谁知道呢……”麒饲游人无所谓的笑了起来。“比起那个,果然还是这里比较有意思才对吧?”他撑着下巴看着这热闹的一屋子,“……真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天龙的人这么和平相处呢。”   “嗯?”花春倒是没有这么深的感触,“因为大家都是好人嘛。”   “没那么简单哦,”麒饲游人看了花春一眼,笑着说道,“果然还是因为,我们的地龙十分特别吧?”   坐在一边的哪吒这时默默的递过一个装满了食物的盘子,花春的肚子立刻响应了起来。   “呜哇……谢谢!”花春立刻将麒饲游人的话抛到了脑后,她感动的接了过来,“我正感觉饿了呢!”   银发少年看着她,不禁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喂!”看着这一幕,不远处的狱寺一脸不爽,他狠狠的瞥了一眼哪吒,看向了花春,“我说啊,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啊?”   “……呃?”正满脸幸福的咬着香肠的花春身体一僵,“怎,怎么说呢……他叫哪吒,是地龙七御史之一,嘛,”想了想好像没有其他好介绍的了,花春咽下嘴巴里的东西,开始向哪吒介绍起狱寺,“呐,这位是狱寺隼人。就是目前收留我的人,不要看他长的很凶恶啦,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好人哦。”   狱寺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最后半句是多余的!”   “哦……”哪吒皱起了眉头,他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的看向了花春,“……这是您……喜欢的人吗?”   “诶——”附近的人都忍不住拖起了长音。   “诶……?”还以为狱寺会暴躁的起身反驳的泽田纲吉本来已经做好了阻拦的准备,却发现狱寺意外的沉默着。   “……你想太多了啦。”花春顿了顿,才笑着回答道,“狱寺君帮了我很多忙,事实上,我也给他添了很多麻烦。等到找到合适的工作和房子之后,我就会搬出来了。”   “这样吗?”哪吒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抱歉,我并不是想对您的生活妨碍什么……但是……”他小声的嘟嚷道,“……我果然还是,不想母亲这么快就找到父亲……”   ……不幸的是大家的听力显然都很好。   “母,母亲?!”泽田纲吉错愕的看着外表明显比花春还要大好几岁的哪吒,“母,母亲是指?”   “是像母亲一样,对我而言非常特殊的重要存在。”哪吒专注的望着假装低头喝水,几乎把脸埋进面前的茶杯中的的花春,表情温柔的简直不像话,“是我要保护的最重要的人。”   “……把十四岁的少女当做自己的母亲,你还真是长不大啊。”狱寺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   花春终于抬起脸来了,她表情复杂的看着他。   ……你哪有立场说这种话……!   作者有话要说:夏澄火炼:自小便拥有“役火”的能力。因为不是普通人,经常被妈妈殴打。母亲因有着会役火的女儿而被 车撞死了。不知道父亲是谁的火炼唯有在社会孤独地辗转流浪。火炼选择干脱衣舞娘这行职业,因为这职业不须要任何身份资料。在FLOVER土耳其浴室工作。因为童年时母亲对火炼说过没有人会为她哭泣,故火炼对此事耿耿于怀。 第40章 皇昴流的邀请   吵吵闹闹的吃着外卖,中途桃生封真过来了一趟,这个少年本性似乎非常严肃,不过却非常稳重和认真,安排完大家的住宿问题,他就又出去了。   因为神剑有两把的缘故,花春半自觉半被拜托的留了下来,第二天真神时鼓会过来取出神剑,虽然神威说话的时候,语气并不算好,不过那别扭的道谢声其实也挺好玩的。   至于泽田纲吉那里,里包恩干脆的给他们请了假,嘛,按他的说法,学校里的知识可以轻松的补上,不过有些事情如果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广阔的见识也是伟大的BOSS必须的素质之一。   ……总的来说,就是想要继续求围观。   于是有洙川空汰,司狼神威,皇昴流和桃生封真一起住在封真的房间里,哪吒,麒饲游人住在桃生父亲的屋子里,山本武,狱寺,和泽田纲吉以及里包恩则住在客房里。   好在和式的房间往地上一铺被子,一间屋子就算睡好几个人也不会太过于拥挤。   不过从房间的安排上就可以看出,天龙和地龙的虽然可以一起吃饭,但显然还没有好到能够一起睡觉……   在外卖晚餐聚会上,天龙地龙就双方正常交往和两方关系发展的重大问题隐晦的交换了意见。   地龙发言人麒饲游人表示,这是新形势下天龙地龙两组织高层——等等总共就七个人哪里来的高层——交往的一次重要活动。   天龙发言人司狼神威表示,这是地龙归位后,天龙地龙首度最高层会晤。对这个新的开端,两方中央都高度重视——所以都说了撑死了一共就十四个人哪里来的两方中央——同时天龙方面还表示,这次会见将是“具有建设性的对话”,代表两方继续维护、推动世界和平与安全发展大局的用心。   花春坐在麒饲游人的背后,看着公务员先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实在忍不住叼着筷子为他鼓了鼓掌。   而当花春被哪吒第三次装满盘子的时候,皇昴流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目光就放在了花春的身上,那身巫女服显然也让他有点意外。   “……昴流君。”花春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日本,据说关系很亲近才能叫对方的名字,可是……她真的不大想叫他的姓氏……   “啊……嗯……”皇昴流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了一声,他顿了顿,走到了花春的身边,坐了下去,“恕我冒昧,我听说,神威桑……”   司狼神威乱入:“……”   “……神威桑需要一份工作对吗?”皇昴流略有些迟疑地问道。   “诶,啊,是的,怎么了吗?”花春疑惑的放下了盘子,哪吒顿时将她刚刚吃下去的五根香肠的空缺再次填满。   “……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来我家呢?”   屋内迎来了一片比刚才更沉默的寂静。   然后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喧哗:“咦!?!??!?!”   “我家是阴阳师世家,虽然这么说有点自夸的嫌疑,不过,目前皇一门管理着日本现有的所有正统阴阳师,以阴阳术维护日本社会的稳定和谐,和政府部门也有不小的关联……”皇昴流顿了顿,他认真的说道,“……我是第十三代继承人,如果神威桑愿意加入的话……”   “等!等一等!”司狼神威从房间的另一边跑了过来,他抓住昴流的手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眼睛,“昴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应该很清楚她的身份才对吧?”   “对,对啊!”有洙川空汰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虽然这位少女是个好孩子,可是……她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我们也都看到了——”   比如自己拿剑戳自己。   人格分裂一样极端不同的性格变化等等。   这说明她完全具备突然从正常人变成神经病的资质啊!   “……我知道,”皇昴流拍了拍不能接受的神威的手,朝他露出了安抚的笑容,“可是……我觉得,如果是神威桑的话……”他看向已经听呆了的花春,绽放出一个散发着圣洁光辉的温柔微笑,“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这种无敌必杀的笑容顿时让神威失去了反驳的立场,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的盯着花春。   ……花春才不会理会他呢,随便看又不会少块肉,可是如果不把握好机会,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可就不保了!   “绝,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请务必收下我!少主!!”花春向着皇昴流探出了身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充满了感激。   “等一等!”麒饲游人忽然将花春拦了回去,他挡在一脸困惑的花春面前,俨然一副大家长的姿态,“呐,雇佣我们地龙的神威可不是这么简简单单说一声就可以的事情哦?”   在那一瞬间这位七御史露出了社会人的职业笑容,充满了礼貌,完全没有感情,“工资,福利,保险,说说看你们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吧?如果只是打发普通人的水平,作为地龙下属的七御史之一,我可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哟?”   “啊,那是当然的!”皇昴流慎重的说道,“单纯不论地龙神威这个称号所代表的含义,仅仅是那样强大的力量,就算是普通的阴阳师,不管是待遇还是福利方面我们都会尽可能的……”   “尽可能可不行哦,皇家少主。”麒饲游人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吃肉也要把骨髓一点不剩的吸走的可怕人士。   单纯心软的皇家少主对上皮厚心黑的公务员之后节节败退。   最后皇昴流脸色有点苍白的被神威扶着走了,那虚弱的样子让花春都有点不大忍心了,有洙川空汰投向麒饲游人的目光带上了难以言说的畏惧,他的目光完完全全的写着:“真是个可怕的人啊……”   “要是你的属下也这么能干就好了呢。”里包恩欣赏的看着凯旋而归,笑着拍了拍完全看呆了的花春头顶的麒饲游人,“阿纲。”   “……虽然麒饲先生是很了不起啦,”一样看呆了的纲吉终于回过神来,他低头吃掉筷子上的章鱼香肠,不满的嘟嚷起来,“……但是我才不需要部下这种东西呢……都说了,我是不会当什么黑手党老大的……”   他忽然顿住了,他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狱寺隼人皱着眉头,正托着腮望着一脸崇拜的看着麒饲游人的花春,沉默不语。   “怎么了?狱寺君?”阿纲放下了筷子,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呃?啊!没什么!”突然被惊醒回过神来的狱寺连忙放下了托着腮的手,“没什么好在意的!”   “啊,”纲吉忽然想了起来花春和狱寺的同居关系,“说起来……神威桑找到工作了之后,就要搬出去了呢。”   “嗯……”狱寺有点低落的回应了一声,“……不过,那也好,”他的语气顿时转变的有些冷淡,“女孩子暂住在异性家里,本来就不是什么能说的出口的好事。”   “可是……”泽田纲吉感觉有点不妥的说了半截,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是,是吗……”   一边的山本武喝着果汁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的又看了看对面一脸兴奋的花春,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大家一起收拾完了一片狼藉的房间,结果因为猫依护刃,鬼咒岚,桃生纱夜,桃生小鸟,真神斗织这些女性都已经休息了,而且天龙地龙在居住方面显然是分开的,这也就是说人数少的地龙能够占据更大的空间,花春更是如此,她一个人睡一间房。   ……不过,虽然空间大了是好事,但是一个人躺在黑压压的房间里,果,果然还是觉得有点害怕……   花春裹着被子在地上默默的躺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一份超棒的工作而过于兴奋,还是怎么的,怎么也没有睡意。   她拿出黑屏的手机开了机,一开机就看见未读信息的数量不停的增多增多增多。   【系统已更新完毕,手机在身边十米范围之内,情报可不用依赖手机直接出现在脑海之中……】   【人物资料已更新完毕……】   【人物位置追踪功能已开放……】   【人物资料详细程度升级……】   【技能可升级……】   【武器资料已开放……】   【指引者权限人物留言——最迟三天之后,我传送过去的家伙即将到达,注意接收~】   【指引者权限人物留言——啊~忘记说了,我在其他世界的伪装身份一直是冒充你,也就是说,在他们眼中,你就是我,嘛,不过性格虽然不同,可是,如果你暴露了我的伪装的话,后果自负哟~~】   确定了自己的工作果然就是给秩背黑锅之后,花春表示自己非常淡定。   每条信息都看完之后,她疲倦的放开手机揉了揉眼角,啊……信息量好大……   她先看了看武器资料,只有名字和简单的属性而已,然而……   【名字:神剑。   属性:属于地龙神威的神剑。   威慑力:999   攻击力:10   精神攻击力:0】   ……这个奇葩的数据算什么!?这三个属性差的太多了吧!!威慑力999攻击力只有10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把剑只是单纯拿出来吓唬人用的吗!   【神剑自带技能1:悬浮。   技能描述:你可以让你的神剑悬浮在空中。】   花春:“……”   【神剑自带技能2:发光。   技能描述:你可以让你的神剑发出耀眼的光芒。】   花春:“…………”   【神剑自带技能3:伪装。   技能描述:多功能神剑可以视情况而定作为匕首或者水果刀为您服务。请注意,神剑可以改变大小的能力只限于缩小,而不能放大。】   【神剑自带技能4:展翅。   技能描述:可以长出白色的翅膀。大小可以根据使用者的需要自行调节。】   花春:“……挫爆了啊!!这算是什么神剑啊!!”   然而虽然神剑看起来只有长相还过得去了,不过最后一个技能倒是十分厉害的样子。   【神剑绑定技能1:狩猎神之威严者的力场。   技能描述:当地龙神威手持神剑的时候,对所有地龙的统率力增加20%,对所有天龙的杀伤力增加50%。】   【神剑绑定技能2(未激活):代行神之威严者的力场。   技能描述:当天龙神威手持神剑的时候,所吸引的地龙仇恨增加20%,对地龙的杀伤力下降50%。】   ……等等,那个未激活的天龙技能略有点奇怪啊!是我看错了!?   花春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遍,终于确定了果然地龙才是造物主的亲儿子……   吸引仇恨增加20%就算了……对地龙的杀伤力下降50%算什么啊!!就是说天龙活该被地龙欺负的嘛!?   花春无力的切换出武器界面,看向了技能升级。   嘛……封真之脸效果时间延长了,从一瞬间的重影延长到了可以达到一分钟,在此期间说出的话还会附带言灵效果,能够轻而易举的说服意志不坚定的家伙。   ……果然是精神操控系啊,而且等级也从一开始的A+升级成了S。   除此之外要注意的东西好像就没有什么了,花春便好奇的点开了人物位置追踪功能。   ……什么反应也没有。   花春满头问号的拿起手机,手机也没有什么反应。手机没有反应,脑子也没什么反应,花春不能理解了……系统出错了!?   她摸索了一下子,终于发现要在心里默念想要追踪的人物的名字,才会有反应。   那么……云雀君,现在在哪里呢?   一种微妙的感觉立刻出现了,花春爬了起来默默感受了一下,朝着自己感知到的方向出发了。 第41章 喜欢……我?   开着手电筒软件,举着手机一路走过到了晚上就显得格外漫长的走廊,花春轻轻的推开走廊尽头的纸门,来到了庭院里。   然后,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指引着花春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屋顶。   深蓝色的天空中繁星闪烁着,月亮投下淡淡的光晕,隐约可见屋顶躺着的少年模糊的修长轮廓,夜色中,只有他穿着的白色的衬衫十分显眼。   ……这是在看星星?   话说回来,难道他一直躺在上面吗,晚饭都没有出现,不知道有没有吃东西啊。   而且这么晚了,还不下来休息吗……   啊,对了,云雀君那种不肯群聚的性格,好难想象要跟别人挤一间房啊……   说起来,云雀君这种很不好相处的人,应该都有一套自己的世界观和坚定的逻辑的吧……感觉是那种不会依靠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呢……   就是那种,嗯……感觉心志坚强,毫无破绽的人啊……   ……秩布置这么难的作业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每个人如果都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的话,人性这种东西,也就不会那么复杂了。   即使外表看起来自信满满,也不代表是真的充满信心,即使外表看起来勇敢无畏,也不代表就真的毫不动摇,人类总是因为软弱而擅于伪装,为了保护自己,其实每个人都有着一层有意识或无意识的保护色。   花春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本关于心理方面的书籍,具体的文字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可是大概的意思是,有些人的外表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其实和内心深处想要的东西是相反的。   比如说一个人流连花丛,放荡不羁,花心浪荡,看起来永远不会爱上别人,那本书上说,这样的人内心深处,一定是渴望着能够被人所爱的。   而看起来满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说不定其实非常想要得到认可。   之类之类的,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讨厌群聚,厌恶所谓弱小的草食动物的云雀君……难道内心深处,其实很想要朋友吗……?   啊……花春把云雀的脸带入脑海之后,顿时叹了口气捂住了脸,唔,完全感觉不出来云雀君是这样的人呢……果,果然她玩不转心理学这种高深的东西的吧……   左右看了看,花春发现了一架梯子能够直通屋顶,她迟疑了一下,又抬头望了望屋顶上毫无动静的云雀君,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当她的头探出屋檐的时候,正好能够清楚的看见云雀君躺在正前方一点点远的地方,双手垫在头下,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了!!??   在这种地方!?不会吧!!   花春不可置信的盯着少年在月光下安静的侧脸盯了好半晌,默默的又爬了下去。   ……啊,这样下去,作业完成简直遥遥无期啊!!!   花春胡思乱想的匆匆跑回了房间,然后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抱着一床被子再一次站在了梯子下面。   唔……还没反应过来就把被子拿出来了……   花春迟疑了一会儿,将手放在被子上挠了一下,据说万物皆有灵,据说用了一百次的东西会产生灵魂,据说……   “那个,可不可以请你飘上去,盖住上面的那位少年呢?”花春默默的调动起体内的力量,“呐,虽然他很厉害,不过大晚上的睡在外面也太乱来了啦,所以他现在肯定很需要你的哦。”   被子在月光下泛起了淡淡的光晕,它慢慢的从花春的手臂中浮了起来,缓缓的舒展了开来,少女目送它飘了上去,感觉到它盖在了云雀君的身上,终于微微松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难得才找到时间能和云雀君单独相处啊……本来还想说要抓紧时间慢慢了解的,结果……   唉……她真的能完成作业吗……   抱着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花春沮丧的朝着房间走去。   屋顶上,闭着眼睛的黑发少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坐了起来,柔软的还带着少女体温的被子慢慢的滑落了下去,云雀恭弥微微侧过脸,正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看见少女纤弱的背影渐渐远去。   ——在花春没有查看的已经更新了的【人物资料】之中,她不知道云雀恭弥的资料已经添加了许多新鲜内容——   比如说:讨厌睡觉被吵醒。   而据说连一片花瓣掉地的声音都会惊醒他。   ——坑爹的这个设定还要不要人活了!   面对只剩下一床垫被的房间,花春干脆的将垫背一卷,将自己裹了起来,大概是折腾了这么些时候,她终于带着些遗憾和不甘慢慢睡去了。   睡梦中……她梦见了一个男人。   那是一位穿着白色和服的美少年,他显得虚弱柔美的坐在地上,和服的衣摆层层叠叠的散落在他的四周,像是盛开的凄艳花瓣。   察觉到花春的存在,他抬起了眼眸,那是非常漂亮的金色,在看见花春的那一瞬间,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嗯?好像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呢?”就在同时,花春的背后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白衣和服的少年惊慌的喊了出来,“骸!!住手!!”   花春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抵在她的腰上,顿时身体僵着一动也不敢动了。   “嗯?是你认识的人吗?牙晓?”   随着那尖锐的东西退走,花春慌乱的朝一边跑去,直到感觉自己拉开了比较安全的距离,这才停住脚步回过神来。   那个白发金眼的少年,就是地龙七御史之一,同时,据说是比丁姬更出色的梦见,玖月牙晓。   ……他暗恋着皇昴流的姐姐皇北都,却与杀死了皇北都的樱冢护同为七御史。   而这位柔弱的病美人希望地龙封真为他实现的愿望,就是——让他真正的死去。   ……对不起那年头的愿望如果不跟死字沾边根本就说不出口是吗!能不能许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愿望啊!比如说,希望中国国足获得世界杯什么的,这个愿望绝对比世界毁灭还要来的更有意义啊!   然后,另一边站着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少年。   无法确定是蓝色还是紫色的头发,梳成了一个特别的发型,白皙的有些不正常的脸上,是非常精致的五官,而最让人在意的是那双眼睛——一红一蓝,红色的眼眸中,还写着数字六。   ……为什么是六,不是九,不是十三,有本事你写个六六六啊……   在梦境中感觉到危险的花春猛地睁开了眼睛,才一头冷汗的喘着粗气发现已经天亮了。   ……啊,可恶……看来是地龙的能力活跃起来之后,不小心连接上了地龙梦见的梦境了呢……   ……唔……梦见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花春翻了个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趴在地上蜷缩了起来。   梦见的梦境可不是一般的梦啊,一晚上就好像完全没有睡一样!   花春沮丧的甩了甩沉重的脑袋,爬了起来。   当她一脸困倦的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里包恩喝着咖啡,“嗯?”了一声。   花春朝他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真是辛苦呐……”一下子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事情的杀手先生有些幸灾乐祸的感叹了起来。   “怎么了?昨天没有睡好吗?”麒饲游人温柔的摸了摸花春的头发,笑眯眯的问道,“那么,今天晚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睡呢,一定会让你美美的睡着哦?”   “喂!”对面的狱寺顿时朝他露出了凶恶的眼神。   “啊,不行呢,”麒饲游人遗憾的叹了口气,“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哎,又要开始孤枕难眠的生活了啊……”   “……你不是有庚姬,还有飒姬吗?”花春虚弱无力的坐了下去,一点精神也没有的趴在了桌子上。   “哎……真高兴呢,”麒饲游人微微一愣,托着下巴看着花春温柔的笑了起来,“原来神威桑这么关注我呀。”   “……我说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狱寺语气变得有些危险的说道。   泽田纲吉苦笑着长长的叹了口气,“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啦,狱寺君。”   “大清早的就这么有精神呢!狱寺!”山本武“哈哈哈”的笑着说道。   忽然额头上一凉,花春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哪吒担忧的面容,“啊,早上好,哪吒。”   “早上好……”哪吒这么说着,一边将手翻了过来又放上了花春的额头。   “没事的啦,只是没睡好而已,不会发烧的。”花春朝他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喂,真的没事吧?”司狼神威也忍不住询问了起来,“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今天不用勉强也可以……”   花春深深的吸了口一口气,直起了身子,她双眼迷茫的在桌子上扫视了一圈,抓起了一片面包。“……唔,那我再去眯一会儿……不好意思……需要我的时候,你们过来叫我吧。”   “唔,哦,好……”司狼神威愣愣的看着她梦游一般的站了起来,游魂一样脚步虚浮的飘了出去。   在走廊上一边走一边啃完了面包,在门外花春惊讶的发现一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门外,她弯腰抱了起来,甚至还感觉到上面余温未消。   ……唔?云雀君,还来的?   咦……好奇怪,他怎么知道是我的被子……   算了,那不重要……   花春满脸幸福的将脸埋在了被子中,呜——太好了,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不,送被子了,多省事啊!花春已经困得多走几步去把角落里叠好的被子拖出来都不愿意了,她抱着被子直接扑倒在了房间的地板上,将被子一掀把自己裹了起来,立刻闭上了眼睛。   ……老天保佑,梦见退散!   然而打开透气的窗户外,坐在屋顶上的委员长默默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看着少女一脸幸福的抱着他刚刚还回去的被子,有些疑惑的打开了手机拍下了一张照片,然后点击了发送。   “草壁?”   “是的!委员长!今天有什么吩咐吗?”   “……”云雀沉默了一下,“……女生在什么情况下,会对着一件东西,露出……这样的表情?”   “女?女生!?”草壁哲夫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接收到的图片,呜喂!?这不是神威桑!?“……这个嘛……应,应该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的东西的时候吧……?”   然后云雀那边久久没有再回应,草壁哲夫打开手机相册,开始疯狂的切换那张月夜下的偷拍照,和这张委员长传来神威桑抱着被子笑得一脸幸福的照片,久久不能平静。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说起来,委员长这几天难得没有出现过!什么!!难道!难道委员长和神威桑在一起!?!?   为什么委员长会拍得到神威桑这样的表情!?不!表情不算什么!为什么神威桑抱着被子!抱着被子!被子!!   你们做了什么吗!?你们做了什么!?!? 第42章 噩耗   真神时鼓是司狼神威的母亲的妹妹,她的体内孕育着第二把神剑,在原本的世界中,当神威回到东京,她就诞下神剑,同时也和桃生纱夜一样,惨遭分尸的命运。   然而……在经历过第一把神剑诞生的血腥场面之后,对于第二把神剑诞生可能出现的单手捅腹,手撕心脏等重口味场面,所有人都表示非常淡定。   但是由于花春始终没有办法把手捅进对方的腹部,在经过商议之后,哪吒帮她代劳了破腹这一步骤。   ……又是一身血的取完了神剑,花春表示这种事情实在太让人心力交瘁了。   当花春表情复杂的将激活了天龙技能的神剑交给神威的时候,司狼神威有些警惕的看着她,“怎么?”   “不,”花春顿了顿,看着天龙神剑地龙仇恨增加20%,对地龙的杀伤力下降50%的绑定技能,她诚恳的看向了神威,“……真是一把好剑!”   神威:“……哈?”   略略小睡了一会儿,吃过了晚饭之后,花春就踏上了回家的旅途,洗完澡之后,桃生小鸟很体贴的买回了合身的内衣,还特地买了一条和她穿来的连衣裙一模一样的白色裙子。   “因为地龙小姐看起来很喜欢那条裙子。”在神社门口等待租来的巴士的时候,桃生小鸟这么说着,朝花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对于花春来说,其实也并不算是喜欢,不过,因为是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中,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买给她的东西,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一直一直保留着。   这么想着,花春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了楼梯下方,站在空地上的狱寺。   银发的少年此时正跟在一脸无奈的泽田纲吉的身后,一脸殷切的看着对方,十代目十代目的叫个不停。   ……真不爽。   麒饲游人回去工作的地方和花春不一样,哪吒也是,虽然他依依不舍的看着花春,但是还是需要回自己祖父的研究室里一趟。   他们在身边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当他们离开之后,花春忽然觉得非常孤独。   她下意识的想要回到狱寺的身边,可是他和泽田纲吉之间的强烈羁绊让她觉得有点难以靠近。   花春能够理解他对于泽田纲吉的感情,从八岁开始就一直在黑手党这种残酷的成人世界中流离不定的狱寺,在被泽田纲吉救下的那一瞬间,心里所充满的那种感激,她也曾经体会过,只不过那种将一切都寄托给了泽田纲吉的强烈感情,让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不再被需要了。   尽管这么说有点可笑,可是最初穿越过来的那一段时间,她和狱寺在一起,花春一直都觉得,是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样子。   狱寺的世界里只有她,她也只有狱寺,彼此关心,彼此陪伴。   ……但是狱寺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走了出去,有了更重要的人,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原地,甚至在她努力想要靠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越来越冷淡。   ……难道是害怕我抢走你的泽田纲吉嘛!!!混蛋!!!   这么想着,就忍不住感觉有点眼眶发酸。   “神威桑——”不远处的泽田纲吉朝她举起了手用力的挥了挥手,“那个,你要不要和狱寺君坐在一起呢?”   “啊!十代目!!”狱寺顿时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不要!”花春斩钉截铁的说完,走向了站在人群之外的云雀恭弥,“我跟云雀君坐就好!”她有点怒气冲冲的说道。   “诶?”泽田纲吉茫然的看着她,“诶……那,那好吧……”   “我就说不用这样的,十代目……”狱寺对着泽田纲吉说着什么,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云雀恭弥转过头望着有点低落的花春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的移开了视线,低头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草壁昨天晚上发来的信息。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在ta身边,会忍不住的微笑,又常常会莫名的感到失落……】   这段据说截取自著名恋爱网站上的话语让云雀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又微笑又失落?完全不明白。   委员长感到十分费解的关上了手机。   抬眼正好对上了花春有些拘谨的笑脸,“那个,云雀君,车来了哦?”   “……”   “呃,说,说起来,云雀君愿意和我坐,坐一起吗?”花春觉得有些尴尬的涨红了脸。   “……”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在ta身边,总会忍不住羞涩的涨红了脸……】   “……”   云雀不说话,他就这么默默的盯着花春表情越来越尴尬的脸看着。   ……事实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讨厌群聚。   ……不过,群聚的定义是:草食动物们因为弱小而令人心烦的聚集在一起。   那么,现在有已知条件1:云雀恭弥不是草食动物。   已知条件2:草食动物才群聚。   所以推导出结论1:和云雀恭弥聚集在一起不叫群聚。   同时可推导出结论2:既然不是群聚,云雀恭弥就不讨厌。   于是得出最后结果:   “……随便。”   “呃!?”原本已经做好被拒绝准备的花春惊讶的抬起了头来,露出了大大的笑脸,“真的?太好了!”   她跟在云雀的身后,欢快的说道,“小鸟酱刚才给了我一盒她亲手做的饭团,云雀君要吃吗?”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因为对方的一点点回应,而感到莫大的快乐……】   “——呃?云雀君?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花春茫然的看着又停了下来的云雀,“……我脸上有什么吗?”   “……被子。”云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要对被子说话?”   “咦?你听见了?”花春瞬间涨红了脸,感到非常尴尬的捂住了脸,“那,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办法很好的运用能力,想要做什么,非要很仔细的说出来借用言灵的力量才办得到,真,真是丢脸啊……”   “我讨厌睡觉的时候被吵醒,”云雀的语气略有些冷淡的说道,“就算是花瓣掉在地上的声音也能吵醒我。”   “……啊,”花春呆呆的抬起头看着他,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可是就算是这样,在屋顶睡觉也是会着凉的啊?”   云雀:“……”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笑。   他们坐在了最后一排,离其他人隔得远远的。   “啊,云雀君,我可以坐靠窗的那个位置吗?——我打开窗户咯?”   “……嗯。”   “云雀君,你看!那朵云好漂亮啊!拍下来拍下来……呜哇,真可爱!”   “…………嗯。”   “云雀君?嗯……”花春努力的找着话题,不至于太过于尴尬的冷场,“你喜欢海吗?”   “…………”   ……呜哇,好累……花春在心里默默的流泪,云雀君……应该说真,真不愧是云雀恭弥吗,感觉好难接近啊!   “……好厉害啊……神威桑……”然而正在前方偷偷的观察着的泽田纲吉却完全不能理解花春内心的忧伤,他惊讶的看着车后那一幕幕,明明只是普通的甚至还有点稍显冷淡拘束的对话,但是其中一方是云雀学长的时候,泽田纲吉就有一种膜拜花春的冲动。   “啊,对了,云雀君,你要吃饭团吗?”实在找不出话题的花春叹了口气,拿出了饭团来。   “……嗯。”   “那,让我出去一下,”看着云雀修长的手指拿走一个饭团,花春朝他微微一笑,“我去分给大家。”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云雀微微蹙起了眉头,侧了侧身子,似乎并不常常做这样让路的事情。   ……对,因为一般没有人有胆子让他让路。   ……也因为一般没有人会和他坐在一起。   巴士急速拐过一个转弯,花春一声惊叫拽紧了便当盒,向前连忙抓住了座位椅子的靠背稳住了平衡,她低头朝着被她围在双手之间的云雀歉意的笑笑,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云雀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上方的少女。   “不是,因为从我这个角度看……”花春笑着说,“云雀君拿着饭团放在嘴边上,好像正咬着饭团看着我一样……噗,好可爱。”   云雀:“……”   “……杀伤力拔群啊。”里包恩默默低声嘟嚷了一句。“……可怕的女人。”   “大家,小鸟酱做的饭团,要吗?”他刚刚说完谁也没听清的话,花春就端着便当盒走了过来,朝他们笑容满面的说道。   “心情很好嘛?”狱寺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花春茫然的看着他,笑着凑近了他开玩笑,“怎么?你的十代目不理你了吗?左右手?”   “才没有那种事!”狱寺似乎是恼怒的涨红了脸,拿走了第二个饭团转过头闷闷的啃了起来。   “诶?我说对了?”花春好奇的看向泽田纲吉。   “……嘛……这个嘛……”泽田纲吉尴尬的笑了起来,拿走了第三个饭团,“哈哈,饭团好好吃呢!哈哈哈!”   “是吗是吗?也给我一个吧~”山本武伸手拿走了第四个饭团,咬了一口,“啊,是很好吃呢,不过,什么时候,桃生桑会再做一次玫瑰花馒头呢?”   “嗯?山本君想吃那个么?”花春惊喜的笑了起来,“回去的话,就做怎么样?”   “真的吗?那我就从现在开始期待咯?”   “嗯!我会好好做的。”   “对了,神威,”里包恩忽然看向了花春,“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   “什么?”厨艺被肯定的花春毫无防备的快乐的问道。   “这两天你和阿纲都没有跑步,回去之后,绕着并盛跑四十圈吧。”   “……”花春的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泽田纲吉:“……骗人!!!!”   后排的云雀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团,不满的皱着眉头看着前排大喊的泽田纲吉,“……好吵。”   ……啧,最讨厌群聚了。 第43章 白银之王   花春本来愉悦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沉重起来,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到了座位上,默默的盖上便当盒的盖子,用餐布包好,放在了膝盖上,然后靠在椅背上垂眸不语的发起呆来。   云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已经空掉的便当盒,什么也没说的闭上了眼睛。   花春静静的看着窗外忽闪而过的风景,恍惚的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她清楚的感知的到,甚至可以“看到”四周的一切,但是思维却又漂浮了起来,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之中。   ……地龙的力量又自动搜索到可连接网络,主动的帮她连接WIFE了是吧……   度过了一段不长的黑暗时期,花春出现在了不知道是谁的梦境之中,看在这里绿草如茵,鲜花遍地,还有一片不小的碧蓝湖泊的优美环境上,她默默的躺了下去。   啊……环境真好呢……甚至还有微风轻轻吹过……   花春闭上了眼睛,决定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起来。   “啊……”但是,作为大大咧咧的入侵别人梦中的家伙,被主人发现是迟早的事情,花春睁开眼睛循着惊呼声望去,吓得一个鲤鱼打挺滚了起来。   ……狱寺!?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看着瞪圆了眼睛的陌生少女,来者明显迟疑了一下,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姐,姐姐……?”   不,不是狱寺……   虽然是一样的银色头发,不过……五官明显比狱寺更加的深邃和成熟精致。   ……说起来,这次的银发男子终于不是看见母亲了啊……   “……你好,我是……呃,桃生神威。”她朝着来人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终于将对方才某种恍惚状态中拉了出来。   “神威……吗?”梦境的主人微微一愣,然后温和的笑了起来,“好有个性的名字呢……你好,我是阿道夫·K·威兹曼。”   “啊,这个名字……”花春捂住嘴巴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名字明显属于外国人,“……先生,你应该不会是意大利人吧?”   “诶?不是,”威兹曼眨了眨眼睛,他忍不住的仔细盯着花春的脸,“……我是德国人。”他盯着少女神情坦荡的脸看了半晌,笑了笑,“……原来你不认识我啊?”   花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咦?莫,莫非,你是什么明星之类的吗?对,对不起,我对于明星什么的,认识的不多……”   “啊,不是的。”威兹曼似乎松了口气,“我不是明星,只是……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刚才那个……关于脸的,还有这个……进入别的梦境……”他轻轻的坐到了花春的身边,语气温和的询问道,“这是你的能力吗?”   明明只是青年的长相,可是对方的语气却成熟的像是老爷爷那般的长辈,花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略显苦恼的说道,“……嗯……怎么说呢,我的力量不是用来进入别人梦境的啦,虽然我也没办法控制它不连接别人的梦境就是了……”   “是吗?没法控制的话,相当苦恼吧?”威兹曼安抚的轻轻一笑,“……我以前只听说过,还从没有见过真正的权外者呢。”   “权外者?”花春疑惑的看向他,“我吗?”   ……这是什么称号?难道和地龙神威一样是个触发式头衔?   ……可是,系统没有给出提示啊?   “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威兹曼略带惊奇的瞪大了眼睛,“所谓的权外者,就是指那些天生的超能力者,因为是天生带有的超能力,所以没有办法像王一样的赋予别人,同化族人,因此无法组成王族,也不可能成为王……所以被称为权外者,意思就是王权之外啊。”   “对不起……”花春默默的举起了手,忽然意识到她可能来到了一个世界观略有差异的地方,“那个,请问……王,是什么……?”   威兹曼和花春大眼瞪小眼的默默对视了好几秒,银发青年顿时忍不住的噗嗤笑了出来。   ——原来在威兹曼的世界中,有一块神奇的石板,叫做德累斯顿石板,这块拥有着神秘力量的石板会选出七个人为【王】,七个【王】拥有各自的称号,比如白银之王,黄金之王,青王,赤王,无色之王等等,似乎都是由颜色来命名的。   ……花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帅气的称号,可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一根藤上七个瓜,赤橙黄绿青蓝紫,葫芦小金刚……   嘛,总之,被选中的王能够将自己的力量赋予给其他普通人,获得力量的人则被称为王的【族人】。   ……说起来,其实和泽田纲吉那边的黑手党所谓的“家族”差不多嘛。   而那些天生自带超能力,并非由石板赋予的人,就因为不能产生【族人】,所以没有办法成为【王】,而被称之为权外者。   也有另一种说法说,权外者们是没有被选中的王。   “不过,神威桑居然对这些事情完全不知道呢,好奇怪。”威兹曼先生似乎漫不经心的表示着疑惑。   “诶……这个,”花春拖长了回答,“因为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嘛。”她着威兹曼抿嘴一笑,“我跟着我的力量到处漂流,今天第一次到达这个世界呢,”她望向远处,露出了感叹的表情,“上一次连接到的梦境,差点死在里面,要是以后遇见的人,都能像威兹曼先生这么友好就好了~”   “咦?另外一个世界?”威兹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平行时空吗?还是穿越空间呢?”   花春被他的热情给略微吓住了,“威,威兹曼先生?”   “啊……抱歉,”威兹曼忽然反应了过来,他满含歉意的笑了,“……呃,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偶尔还是会犯一下职业病呢……”   “职,职业病?”花春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咦?威兹曼先生的职业是什么?”   “嗯……研究超自然力量的科学家。”威兹曼模糊的说道。   “诶——科学家吗?”花春顿了顿,微微思考了一下,笑着说道:“感觉……是个和威兹曼先生很搭调的职业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呐,而且说什么很久以前,威兹曼先生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   “嗯?是吗?”威兹曼露出了和煦亲切的微笑,“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已经年纪很大了哟?”   他抬起手想要碰一碰自己的刘海,却忽然顿住了,他向着湖面探出头去,惊讶的看着湖面上的倒影。   “怎么了吗?”花春疑惑的看着他的反应。   “没什么……只是……”威兹曼收回了身子,顿了顿,语气有点微妙,“只是,很久都没有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呢。”   “咦?年轻时候的样子?”花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开始在脑海中脑补他垂垂老矣的模样,可是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那,威兹曼先生现在有多大了?”   “说出来大概会吓到你吧?”威兹曼孩子气的笑着说道,“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已经九十岁了,就算当神威桑的爷爷,也是可以的呐。”   “……骗,骗人。”花春完全没有办法将眼前的这张脸想象成九十岁的模样,“我不信……!”   威兹曼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在自己的梦境中,他似乎渐渐摸索到了掌控的方式,他银色的头发开始慢慢变长,从和狱寺极为相像的发型变成了披散在背后的银色长发,五官也变得更加柔和,气质更加温润,很明显年龄变大许多了,然而他的脸依然是年轻的,就好像时间只改变了他的内在,却从不曾侵蚀过他的外表。   “……”花春屏住呼吸继续等待着他慢慢变老,满怀期待的想要看见美少年一秒变老头,但是威兹曼已经睁开了眼睛。   “咦,我还以为可以看见威兹曼先生老爷爷的样子?”花春略有些遗憾的说道。   “……唔,嘛,”威兹曼忍俊不禁的说道,“虽然很遗憾,这已经是我最老的样子啦。”   “咦?”花春瞪大了眼睛,“可是……威兹曼先生不是说……已经九十岁了吗?”   ……哪个九十岁的人会长的这么年轻啊!!   “这,个,嘛~”威兹曼像对待小孩子笑着一样拍了拍花春的头。“神威桑就当做是我的异能吧?”   “咦?什么异能?”花春困惑不解的问道,“长生不老吗?”   “……有点接近了哦。”威兹曼笑着说道。   “……真是犯规的能力呢……”花春忍不住惊叹着说道,然后她忽然感觉到精神一凛,甚至还来不及和威兹曼先生道别,就瞬间张开了眼睛。   “啊?你醒了?”引入眼帘的,是狱寺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花春没有分清他和梦中的威兹曼先生。   “狱寺……?”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才发现巴士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咦?大家?”   “他们都已经回去了。真是的,你这家伙,可真能睡啊。”狱寺说着,有些迟疑的按上了花春的额头,“难道是生病了?”   “……我很好啦,只是……有点累。”花春不好意思的往后一仰躲开他的手,匆匆的站了起来,“我们也赶紧下车吧?”   “……哦。”狱寺点了点头,沉默的收回了手,然后他忽然问道,“对了,你在梦里一直叫的那个名字……威兹曼是谁?”   花春:“……诶?”   而在花春突然消失后,大半依靠着花春的力量建立起来的梦境也瞬间破碎了,在异世界的天空之上,属于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的飞艇之中,张开了眼睛的威兹曼慢慢的坐了起来,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白银之王:   阿道夫·K·威斯曼   90岁,身高180cm。生日6月1日[23](双子座)。血型B型。   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所有王的起源,与黄金之王齐名,天空的监察者。   曾经是德国科学家。   其能力具备有不被干涉的王之力,因此可以保持永远的容貌及永恒的生命。   在姊姊克罗蒂雅·威斯曼过世之后便一直都待在天空的飞艇,已在天空的飞艇上生活超过半世纪之久。 第44章 逐渐崩坏的身体   在花春下意识慌乱的用“没什么”搪塞过去之后,两个人就一直沉默的下了车,朝着公寓走去。   “说起来,那个皇一门什么的人,有跟你说过什么时候会帮你找好房子什么的吗?”   “啊……嗯……大概,三四天之内的样子吧?”   “是吗。”狱寺顿了顿,“那么,回去之后,把你的东西好好的收拾一下吧。”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花春蓦地停住了脚步。   “说,说的也是……”少女的声音有点发涩的说道,“……这么久以来,真的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我,我会尽可能快一点的搬走的。”   大概终于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狱寺也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停在原地低着头的少女,过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我还是觉得,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狱寺的语气显得非常慎重,一时间让花春有点感到不真实,遇见泽田纲吉之后,花春已经习惯他过分狂热或者过分冷淡的语气了,这种初见时的那种沉静语气,不知道为什么让花春觉得有点悲伤。“……还是离我,不,离我们,远一点比较好。”   “……我知道。”花春咬了咬牙,“可是,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可以的做到的话……那就好了。”   “努力加油吧。”他语气罕见的耐心,“走吧,回去了。”   花春低低的应了。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匆匆的洗完澡,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完,花春倒在床上看着墙角放着的那两大袋的衣物,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她走了之后,可能很快一点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不会有了。   今天一整天她睡觉的时间非常多,然而真正休息到的时间却很少,她闭上了眼睛,虽然黑暗中总是感觉睡得很不安稳,但总算没有又莫名其妙的连接上别人的梦境。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捧着一杯开水坐在餐厅里呆呆的望着客厅,就这么望了一个上午。   等到下午的时候,她才想起还要准备去绕着并盛跑四十圈,连忙换了衣服出了门跑去泽田家等泽田纲吉放学回来。   从回家到再次出门,泽田纲吉的脸色就一直哭丧着。   “乐观一点嘛!”花春硬着头皮这么鼓励他,“四十圈什么的!不就是两个二十圈嘛!上一次我们都跑过二十圈了!这一次多跑一次,一定没问题……的!”   可是,话是那么说,然而这一次跑到第四圈的时候,花春就有点坚持不住了。   ……难道是忘记吃午饭和晚饭的结果……?!   等到忍耐着跑到第十圈的时候,花春实在不行了。   “呜……”   “嘤……”   “嗯呜……”   “啊哼……”   听着身后传来的各种发音奇怪的喘气声,泽田纲吉终于忍不住停下了疲倦的脚步,无力的回头看向了跟在身后垂头丧气的少女。   “……已经不行了吗?”少年喘着粗气充满了疲倦的问道。   “嗯……再不休息,我真的不行了……”花春摇摇晃晃的说是在跑步,不如说是一步拖着一步的走着路,“我想吃冰淇淋。”她向前一个趔趄,拽住了泽田纲吉白色T恤的衣角,然后充满了向往的看向了不远处小公园里的冰淇淋贩卖摊。“……呜呜呜呜,我想吃冰淇淋啊泽田君。”   满头大汗的少女泪眼汪汪的看着同样一身狼狈的少年,她扎起高高的马尾,然而现在有些松散了,披在颈部的长发被汗水沾湿黏在皮肤上,前额垂下的碎发也湿漉漉的沾在脸颊上,因为运动满脸通红的脸颊,大大的眼睛泪眼朦胧,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不要哭啊!”泽田纲吉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呜……这不是哭,是因为汗多的没法再出了,所以只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啦!”花春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兮兮的抓住了泽田纲吉的衣摆,“我想吃木瓜味的绵绵冰……”   “好,好……”无可奈何的黑手党十代目带着低头擦着眼泪呜呜咽咽的少女,从街道上调转了方向,脚步无力的朝着公园走去。“除了这个呢?还要别的什么吗?”   “唔……肚子好饿,我还想吃章鱼烧……”   “真是的……神威桑理智一变弱就会像个小孩子呢……”泽田纲吉默默的掏出了钱包,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来到冰淇淋摊前,虚弱无力的说道,“……那我也买一份好了……”   “嗯?如果是两份的话,钱给多了哦?”冰淇淋摊的大叔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情侣特价,第二份半价哦。”   “诶?”泽田纲吉闻言一愣,“我们不……”   唔……嘛……算了,能便宜一点也是好事……   少年干笑着拿起冰淇淋,转头看向了低着头对外界毫无反应的少女,此刻她只盯着地面不停的碎碎念,完全没有理会四周发生的事情,“绵绵冰绵绵冰绵绵冰绵绵冰……”   ……真是强大的怨念啊……   带着无意识的跟着自己拽着的人走的花春,泽田纲吉坐到了小公园边上的石凳上,花春这才略显茫然的回过神来,“啊!绵绵冰!!”   “给你。”泽田纲吉长吁了一口气,将浅绿色的那一份木瓜递了出去,“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嗯!”花春猛烈地点了点头,立刻坐了下去,“……谢谢……”   她咬了一大勺,顿时露出了感动到极点的表情,“呜……好像又活过来了……”   “好夸张……”泽田纲吉有点儿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怎么办……”他长长的呻吟了一声,“一坐下来就不想再跑了……”   “是……吗……”花春苦恼的歪了歪头,“这样下去,唔,总感觉这样下去,我会变成肌肉女呢……”   “走开!”突然身后的草丛中传来一声大喊,一个人影略有些仓皇的撞了出来,一下子撞上了猝不及防的泽田纲吉,两个人顿时一起滚倒在地,刚刚买来的绵绵冰被打翻在地,泼出了一大片水渍,泽田纲吉错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撞过来的少年慌乱的跑开。   “那,那是……夏目?”   然后一阵狂风紧跟着夏目的身后呼啸而过。   ……不,不是单纯的大风——那阵风,感觉,有什么东西……   花春立马丢开手里的绵绵冰,将纲吉拽了起来,追了上去。   “神威桑?!”   “呐,呐!跑步什么时候都能跑,但是有些东西错过了一次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第二次了,作为一个BOSS,宽广的见识也是必不可少的重要素质,是吧?”花春越说越兴奋,“所以我们没有跑完步,是有理由的嘛!”   “诶!?可,可是……”   “……而且,夏目君看起来很需要帮助的吧?好啦,我们就当做完全是为了这个原因好啦!”   “呃……好,好吧……!”泽田纲吉听起来像被说服了,“……可,可是我们要怎么做?”   花春皱起眉头,看见夏目在前头跑的飞快,就好像背后有一条凶恶的狼狗在追着他似的,不过——没准的确是有个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他背后。   眼看着夏目又要冲进一丛灌木里,却忽然顿住了,看起来,似乎从灌木里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阻挡了他前进的道路,他慌张的站在原地前后不停的张望着,如果真的有什么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存在的话——他显然被包围了。   花春下意识的想要使用地龙的力量,虽然地龙神威的力量和皇昴流那种属于阴阳师的灵力不大一样,但超凡力量之间的界限其实并不明显,但她徒劳的举起手,将视线放在夏目身上,却完全没办法看见包围着他的存在,以至于根本不知道力量该发到哪里。   就在他们犹豫的那么一瞬间,夏目单薄的身体忽然被什么东西撞飞了出去,花春和泽田纲吉惊愕的看着他的身影从半空飞过,狠狠的摔进了不远处的池塘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花春连忙慌乱的跑到了池塘水边,将手放在了水面上,“快,快把他托到水面上,送他到岸上去。”   水面在她的手下漾起了层层波纹,湖中心一阵水花溅散的声音,浅茶色头发的少年惊魂不定的冒出了脑袋。   “……恶作剧就到此为止吧。”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温柔声音,花春猛地回头看去,惊讶的发现皇昴流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了那里,气质温和沉静的强大阴阳师对准了刚才夏目被抛出去的地方,默默的举起了手掌。   “……退散。”   带着束缚的咒语从他的嘴中有条不紊的念诵而出,从掌心里迸发出的光芒如白练一般疾射了出去,瞬间凭空捆绑出两个长相怪异的东西,然后丢了出去。   花春和泽田纲吉在池塘边将浑身湿透了的少年拉了上来。   “昴流君?”花春惊喜仰着头,看着一身白衣的青年慢慢地走近,“你怎么来了?”   “嗯……本来打算来找你,正好碰见了。”他朝着花春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温和的俯下身去靠近有些惊魂不定的夏目,“我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夏目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他喘着气往后躲了躲,湿润的眼神充满了不安。   “刚才的妖怪对人类来说,可能会有毒素,所以还是看一看比较好,”皇昴流对于安抚别人的情绪似乎非常专业,他微微一笑,夏目喘着粗气,但是终于不再那么慌张了,昴流微微撩开夏目的上衣,看了看刚才被撞到的地方,“嗯,还好没事,只是被撞伤了,过几天就会好了。”   “……谢,谢谢。”夏目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回答道,他看着皇昴流和花春,清澈的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某种寻找到了同类的希冀,“……你们也,看得到吗?”   花春带着笑意在一边看着夏目和昴流说着什么,那声音却越来越小起来,她眼前猛地恍惚了一下,然后彻底黑了下去。 第45章 关键时刻   花春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上方昴流充满了担忧的脸。   “啊,你醒了?”昴流一顿,温柔的朝她笑了,然后将已经被捂热的毛巾从她的额头上取下来,浸在了一边的水盆里,重新沾湿了冷水之后,再次放上了她的额头。   “嗯……”花春有些虚弱的抬起了手,捂住了额头,那凉爽的温度让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我之前梦见过玖月牙晓。”   坐在一边的皇昴流微微一愣。   “就是我们地龙七御史的梦见。”花春补充说明了一下,“那个时候他和一个,叫做六道骸的人在一起,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危险,而且,眼睛一蓝一红,红色的那个里面还有数字……反正,很奇怪的一个人。”   皇昴流默默的听着,一边将她放在了外面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去。   “……我刚才,又在梦里看见那个叫做六道骸的男人了。”   【花春又看见了那个叫做六道骸的男人。   远方是一轮夕阳,壮美的云彩在红色的天空之中,美的像是梦境。   而眼前是悬崖之上,俊美的少年坐在崖边上,他回头看着一脸惊戒的花春,露出的笑容让人有点心里发毛。   “哦呀呀,明明是那么可爱的一张脸,为什么要露出那么难看的表情呢?”   花春才不想回答呢,她掉头就跑,跑着跑着,才忽然反应过来——她应该的确在某个梦境里。   刚刚想清楚了这一点,四周就好像是在嘲笑着她一样,瞬间又变成了悬崖之上,六道骸已经站了起来,他扬起嘴角,就像是大象围观着自己脚下的蚂蚁四处奔逃的样子。   “反应过来了吗?”他手微微一扬,利落的握住了凭空出现的三叉戟,“放轻松,我们可能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   一直安静倾听的皇昴流终于有反应了,他微微的蹙起了眉头,担忧的问道,“他?”   “放心放心,”花春朝昴流露出了安抚的微笑,“他没有伤害我。他说是牙晓梦见了我的身体崩碎,请他过来帮我……”   “……他说我力量太大了,身体负荷过重,所以才会这样的……据说他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以后会教我怎么控制入侵梦境的能力,这种力量似乎消耗很大,如果我不学会控制的话,身体的崩碎会加剧……昴流君觉得……他可以相信吗?”   昴流沉默了一下,他摸了摸花春的头发,笑了笑,“我想,那位梦见应该是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我问他和玖月君是朋友吗,他却笑得很诡异的否认了,说什么只是个交易而已……”花春嘟嘟嚷嚷的说道,“……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好人。”   一直认真聆听的皇家少主被她孩子气的话语逗笑了,“没关系,如果感到害怕的话,我,麒饲君,还有哪吒君他们,我们随时都在。”   “嗯。”花春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然后看向了天花板,忽然愣住了,“……咦?这里,不是狱寺家?”   “啊……嗯,”昴流解释说道,“我来找你本来就是要跟你说,房子已经置办好了,所以你晕倒之后,我就直接把你带过来了……狱寺君那边,泽田君应该已经转达到了,让他不用担心……”看着花春愣愣的脸,他顿了顿,有些不安的问道,“抱歉,我是不是自作主张了?”   花春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她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一直都很想快点搬出来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之后,我再正式的去跟狱寺君告别……就好了。”   皇昴流轻轻一笑,“而且我和麒饲君商量了一下,准备帮你去办入学手续——花春有什么想去的学校吗?”   “诶?入学手续?”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神威桑才十四岁不是吗?”昴流笑着说道,再次将她额头的毛巾取了下来放进了水盆里,“这个年纪,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去上学才行啊。”   “那个……我对学校也不是很了解……”花春迟疑的思考了一下,“……并盛中学可以吗?”   “并盛中学吗?”昴流轻轻拧干毛巾上过多的水分,盖上了花春的额头,“不过,在并盛,碧中女校似乎更好呢?”   “……可是我认识的人都在并盛中学啊……”   “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昴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他朝着花春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笑容,“……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然后就直接去绕着并盛跑了好几圈?”   “呃,呜哇……对,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   ……明明没有吃饭的是自己,可是却让人觉得,居然让他露出那样的笑容,简直是太过分了。   这种温柔的责备,简直让人毫无反抗之力。   “那么,以后请不要再做出让人这么担心的事情了,”皇昴流轻柔的拍了拍花春的头,“神威桑也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好。”花春小声的乖乖的回答道。   昴流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离开了。   花春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陌生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而且很明显有着刚刚才入住的痕迹,不多的家具都是崭新的,而且……似乎是复式楼?   花春透过窗户,看见的自己邻居家的房子——一栋带着前后院的两层楼住房,和狱寺住的那种公寓完全不同。   参考邻居家的屋子模样,花春大概的知道自己的房子是什么样子了——她会说她可喜欢复式楼了吗!!自己家里面有个楼梯可以跑上跑下什么的可好玩了!!   她雀跃的跑下了床,来到了窗边,现在她在二楼,离她的邻居家非常的接近,隔着一段可以跳过去的距离,就是对方二楼房间的窗口。   此刻那扇窗户拉上了窗帘,里面一片漆黑,似乎没有人在家。   ……要是是个能够好好相处的好人就好了……   她充满了憧憬的希望道。   然后,她忽然惊讶的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了楼下庭院里。   ……是狱寺。   花春拿不准自己要不要朝他打个招呼,就看见他将两个袋子递了出去,然后,应该是昴流站在一楼厨房的窗口前,接了过去。   “……不进来看看她吗?”昴流轻轻的问道。   狱寺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朝着上方望了一眼,花春不知道为什么慌乱的吓得立马蹲了下去。   等她再试探着趴上窗户看下去的时候,只看见了他离开的背影。   听见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花春匆匆的扑上了床。   昴流走了进来,他将端着的粥放在了床头柜上,看着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对他的回来展露笑容的花春,顿了顿说道,“……刚才狱寺君来过了。”   “……啊?”花春拿起了勺子,语气不怎么在意的回答道,“……哦。”   “嗯……他把你的行李拿过来了……大概是不想打扰你休息,就没有进来。”   “……是嘛。”他那个表情哪里像是“不想打扰我休息”那么甜啦!“……我知道啦,下次见到他,我会跟他道谢的。”   “乖孩子。”“皇昴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出去帮你买点日用品回来,一个人没问题吗?”   “嗯!没关系的啦。”花春仰着头看着他,然后迟疑了片刻,“……不过,你要早点回来啊,一个人在这,有点害怕……”   “好。”昴流笑着答应了。   听见楼下传来关门声,花春叹了口气把吃了一半的粥放回到床头柜上,她跑下床,趴在窗口看着皇昴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正准备就黑暗的巷口,远去的友人,渐渐淹没于黑暗的背影文艺的悲伤一下,忽然脑子里就响起了秩巨大的喊声:【我弄了一个传送过来了!!!一分钟之后即将抵达————快去接住啊!!!!花春!!!!】   ……文艺瞬间变**了。   花春被吓的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懵了半晌,才忽然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她连忙匆匆的跑了出去,【秩!?】   【来了来了来了——他现在是狂暴状态,你小心点可别被弄死了,那我可会很伤脑筋的。】   ……狂,狂暴状态!?   花春惊疑不定的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可是夜晚的街道一片寂静,看起来正常的不得了。   【没有啊……?】   【上面!!!】   花春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顿时看见铺天的黄沙朝她冲来。   【小心别被淹没了!】   花春立刻奋力的朝着旁边跑去,试图逃出上方巨大的伤害范围,一边惊恐的问道,【你弄来的是谁啊!?】   然而虚弱的身体无法让她坚持很久,一个趔趄,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还超负荷运动导致晕倒了的身体,完全没办法支撑着她完成她想要做到的动作。   随着秩的回答声,花春脚下一软摔了下去。   【哦……沙暴我爱罗而已啦。】   等等……什么叫做而已啊!!!   【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记住一定要让他看见你的脸。】秩语气很急的回答道。   【……这样就能解除他的狂暴状态?】   【……不,这大概能让你死的……慢一点。】   ……这句话几个意思!!!   花春翻了个身,就这么躺在了地上对准了铺洒而下的黄沙举起了手,“挡住那些沙子——不要落在我的身上——”   一层无形的屏障瞬间笼罩住了她纤弱的身体,然后下一刻,瞬间被无数黄沙淹没了。   【嗯?不久没见,长进了不少嘛?】秩惊奇的赞叹了一声,【……不过我怎么感觉你的生命力有点不对劲?都快变成灰色的了。】   缩在屏障里的花春看着四周一片黑暗,就知道自己大概被活埋了,好在有着屏障为她挡出了一小部分空间。   【……据说是力量过大,身体负荷不起了……】花春翻了个身,为刚才的惊险一幕惊魂不定的喘着气。   【哈?开什么玩笑,你的身体可是……啊……】秩似乎想起了什么,【……我都忘记了还有这么回事了。你的灵魂因为融合了三灵魂碎片,身体的确是有些勉强,不过如果100%激活了一份灵魂碎片的话,身体会自动强化的啊?等等……你这么久都没有激活完整的一片吗!?!?!?你是白痴啊!?!?】   【呜哇!!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设定!!这种事情你不早说!?!】   【……这只能怪你自己太没用了!!】秩弱气了一下,然后立刻强词夺理的说道,【封真之脸是最难的一个技能,所以我才提点你,其他两个明明都是只要不停的使用,增加熟悉程度就能激活的技能,你现在却连3%的激活度都没达到,你说,到底是谁的错!?】   【……我,我吗……?】花春沮丧的低下了头,却忽然感觉到四周从屏障上传来了巨大的压力。   【啊,那孩子用沙暴送葬了?】秩语气恼火的说道。【快,快使用双截棍……啊不对,快用技能啊!】   不用他说,花春也正在很努力的想啊,可是越是慌张,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   封真之脸?人家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啊,写轮眼也是!月野兔百变伪装?别傻了……又不能变身美少女战士模式,就算变身了美少女战士模式……感觉那种攻击力也不一定出的去啊!   如果这个时候是另外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人的话,他们对自己的力量了如指掌,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吧……比如昴流,比如麒饲游人——比如,啊!神威!?   花春突然想起自己的【月之力变身图鉴】里收录了神威的力量——那种狂轰乱炸式的爆发性攻击力。   ……一定能破开现在的困境的吧!   她高兴的准备发动技能。   可是…………   【很抱歉,您的月之力不足。】   “诶!?”花春顿时傻眼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 第46章 从不脱落的白色手套   就在花春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四周传来的压迫力忽然一顿,然后疯狂的退去了。   花春惊讶的跪坐在地看着四周的黄沙朝着一个地方奔涌而去——半空之中漂浮着一个沙子聚集而成的巨大圆球。   花春连忙惊慌的抬起了手,“让别人看不见那个沙子做的圆球!”   空气一阵波动扩散了开来,顿时将这里完全隐藏了起来。   然而花春才刚刚松了口气,半空中的沙球忽然崩散了。   一个年幼的背影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半——还有那个举着拐子的身影。   “云,云雀……君?”花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完全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然后他握了握拐子,花春才发现他的武器上弹出了不少倒刺,还带着血丝的收了回去。   ……云雀君你的战斗力高的略不科学啊!!!!   “……血……”就在花春怔忪的看着这一幕的时候,稚嫩的声音带着颤音在寂静的夜晚之中响了起来,被击破的沙球之中,暴走的我爱罗露出了崩溃的神色,“血!!!”   秩语气匆忙的说道:【快用言灵叫他的名字!】   言灵?   花春下意识的听从了秩的话,“——我爱罗?!”   言灵的力量在话语刚一成形的时候就生效了,双目狂暴的男孩子面目狰狞的转过了脸来,然后明显的愣了一下。“……阿春?”   【……等等,阿春是怎么回事……?!】   【说了我借了你的身份啊,根据火影那边的起名风俗,化名阿春嘛。】   【……】   【怎么?难道你觉得阿花更好?】   【……不。】   【好了,他就交给你了,我回头把另一个给你送过来。】秩哼哼了一声,【……记得快点完全激活一片灵魂碎片啊!!】   然后这位肆无忌惮总是乱来的家伙,就再没有了声息。   花春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刚才的起伏过大的心情,然而她刚刚朝着我爱罗靠近了一点点,散落在地的沙子立刻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花春连忙举起手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沙子似乎迟疑了一下,这才慢慢的平息了骚动。   这让她总算松了口气,花春匆匆的跑到了我爱罗的身前,这才仔细的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穿着和现实世界的风格略不相符的衣服,额头上的爱字还在淌着血,明显是刚刚才刻上去的。   “阿春……”年幼的我爱罗声音委屈低哑的厉害,“夜叉丸……夜叉丸他……”   ……看来秩的好感度刷的很高啊……   花春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个念头,然而很久都没有人用本名称呼她了,这让她一时间都有些不习惯,迟疑了一瞬间之后,花春轻轻的抱住了他。   “我在这里。”她压低了声音,使用了言灵之力,“已经没事啦,睡吧,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然而我爱罗的眼神微微一恍惚,却撑住了花春的力量,“不……不行……不能……不能睡……”   ……啊,忘了他体内有只尾兽。   花春试着用额头贴上了他的额头,闭上了眼睛,追寻着我爱罗的气息,感知到了他的内心深处,强硬的加大了言灵的力量。   守鹤也……   “睡吧……”   还没有适应新世界法则的守鹤此刻被压制了大部分的力量,完全没有办法反抗的在我爱罗的灵魂深处,只能发出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弱的怒吼,然后没有了动静。   花春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云雀在此过程之中,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从头围观到尾,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收起了拐子,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径直走过了她身边,进了隔壁家的院子。   花春抬起头,才猛地发现她的邻居院门前挂着的姓氏:云雀。   ……啊,咧?   “神威!”花春还没来得及把视线从门牌上收回了,昴流的声音就从街道的尽头焦急的传了过来,他匆匆的跑了过来,看见街道上一片狼藉,慌张的将花春扶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花春抱着软倒在自己身上的我爱罗有点吃力的站了起来,“这个孩子……突然出现了,好像可以操纵沙子。”   “这孩子是……?”   花春当然不能如实相告,她摇了摇头含糊的说道,“不知道……但是,这孩子好像认识我。”   虽然昴流还是显得有些疑虑,不过对于阴阳师这种职业来说,不管对于普通人多么不合理的事情,对于他们都是可以接受的,而阴阳师都不能接受的事情,他们会用“我可是阴阳师”来告诉自己接受着接受着也就合理了。   ……更何况除了阴阳师这种不平凡的职业之外,皇昴流还身负着更不平凡的天龙七封印一职。   于是皇昴流默许了花春将来路不明的我爱罗抱了回去。   他温柔而强硬的将花春赶上了床,严禁她再下床四处乱跑,看着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这才抱着沉睡着的我爱罗走出了房间。   ——可是他刚一出门,花春就忍不住又睁开了眼睛。   ……放着刚刚暴走过的我爱罗一个人,她怎么放心的下啊……   如果是她在那种状态下,第二天睁开眼睛醒来忽然发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能力暴走啊!   花春担心极了,她偷偷摸摸的跑到门边上,仔细聆听着昴流的脚步声,直到屋外再无声息了,她才悄悄的拧开了门把手。   站在完全不熟的走廊上,花春默默的发动了人物搜查技能。   ……果然还是在一边盯着比较好,不过那种事情想也知道提出来的话,没有个可以说得通的理由,昴流肯定不会同意的。   这么想着,花春轻手轻脚的跟着心中那种微妙的指引,悄无声息的走下了楼梯。   她在一楼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屏住呼吸拧开了我爱罗所在的房间,她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慢慢的走了进去。   小小的房间显然还没来得及收拾完毕,东西有些杂乱的摆放着,不过床上的被褥都是干净的,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中央,闭着眼睛睡得正沉。   花春轻轻的走近床边,仔细打量着月光下男孩略显狼狈的脸——红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头上,没有眉毛的小脸看起来有点怪异,不过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更让人在意。   花春忍不住伸手揩去了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坐在了床边的地上看着他,确认他已经睡得很熟了。   她试着趴在床上睡过去,却发现这样枕着手臂,不管是手,脖子和脑袋都太不舒服了,花春努力的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郁闷的直起了身子纠结了半晌,果断的掀开了被子钻了进去,窝在了床角,闭上了眼睛。   于是第二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猛地吓了一跳。   我爱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他此刻躺在她的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花春吓的坐了起来,她看着一脸无辜的我爱罗,惊魂不定的拍了拍胸口,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醒了啊?”   听到花春对他说话,我爱罗就像是被轻轻一碰的含羞草一样,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你是,阿春吗?”   ……呃,花春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这个……我想,我大概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阿春……”   “可是,你们长得一样……”我爱罗忽然顿住了,“……咦,你比阿春大好多?”   ……秩你居然还分身化了!?   “……那个阿春……和你很要好吗?”花春试探着问道。   “嗯……”我爱罗认真的点了点头,有些低落的垂下了眼睛,“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是后来,被送走了。”   ……秩你安排的这是什么剧情……   “……她被送到哪了?”   我爱罗缩在被窝里,不情不愿的哼哼了几声,“……木叶。”   ……于是,秩化身的所谓的阿春,是个长相漂亮,性格有些冷淡孤僻的小女孩,因为战乱父母双亡,被人贩子带着辗转于世界各地,因为是个好货色,本来打算带去繁荣的比较富有的木叶卖掉,结果在沙忍村认识了我爱罗,然后被夜叉丸高价买了下来。   可是过了不久,沙忍村的人发现她有写轮眼,这件事情被泄露了出去,木叶方面派人前来协商,最后沙忍村决定将她送回木叶。   听完之后,花春的脑子里是“性格冷淡孤僻”“父母双亡”“是个好货色”了。   她能说什么呢……   ……人贩子真是有眼光!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敲,昴流有些惊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神威?你在这里吗?”   “啊!我在!”花春慌张的回答了一句。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昴流显然松了口气,“那,出来吃早餐吧?”   “嗯!”花春有些歉意的大大的答应了一声,然后看向了一脸不安的我爱罗,“……这个地方跟你说的那个地方有点不一样……我在这里的名字……叫做桃生神威,”她朝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不过,不管怎么说,暂时就由我来照顾你好吗?”   我爱罗盯着她的笑容紧紧的看了好半晌,才终于低低的应了一声。   “神威……姐姐?”   花春下床一个趔趄。   ……救命,这个称呼被神威听见了绝对又是一场追杀!   她干笑着摸了摸我爱罗的头发,“乖……不过,直接叫姐姐就好了。”   花春牵着我爱罗的手走了出去,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客厅之中,从厨房传出的锅碗相撞的清脆声音,充满了家的温馨感。   昴流的灰色风衣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身材修长挺拔的青年穿着黑色的T恤,正挽着袖子从厨房端出粥来。   ……!!   花春忽然发现,昴流没有戴手套。   皇昴流在九岁的时候,和樱冢护在樱花树下相遇,并被对方刻下了作为“猎物”象征的“樱冢护的印记”,一个倒五芒星。   为了掩盖这个印记,昴流应该是从不会在人前脱下手套的。   “那个?”花春有点不安的说道,“昴流君?你的手套……?”   “嗯?”俊秀的青年疑惑的看向了花春,“啊,抱歉,”他朝花春歉意的笑了笑,拿起了桌子上的白色手套,“吓到你了吧。”   “……不是吓到我的问题吧……”花春瞪大了眼睛,“……因为,你不是和樱冢护……”   渣攻贱……不,虐恋情深吗?   “我和樱冢护?”昴流微微的垂下了眼睛,将手套重新戴了上去,“……他是欺骗了我,和杀死了姐姐的仇人,仅此而已。”   “……通过做梦,我也知道一点在那个世界发生的一些事情,”他抬起头朝着花春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个印记并没有那么特殊的意义——如果没有吓到神威桑的话,就太好了呢。”   看着他的侧脸,花春在这一刻忽然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个分支世界和主世界的的确确存在着的不同之处。 第47章 少年你又傲娇了   昴流似乎并不想多说,关系对方逝去的亲人,花春也就跟着转移了话题。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花春无意识的坐在了主位之上,我爱罗和昴流坐在了她的两边。   昴流看着对面有些不安和拘束的我爱罗,温和的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爱罗抬起头戒备的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才低着头小声的回答道,“……沙暴我爱罗。”   皇昴流的脸上露出了“咦奇怪这个名字和我们的起名风格不一样”的表情。   花春默默低头喝粥……   其实你们的画风也不一样!   对于昴流,我爱罗的反应有些复杂,一方面刚刚经历过夜叉丸的背叛,他对于这种温柔的男性非常戒备,但对于那种温暖的温柔却又无法抗拒。   在遭遇最大的背叛之后,突然到达了另一个陌生而又崭新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人把他当做怪物,也不会用惊惧的防备眼神刺伤他,这个世界让他感觉和原本那个冷硬残酷的世界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温暖和善意。   他还见到了这个世界的“阿春”,和记忆中的那个唯一的朋友一样,一样的对他非常好,就像是唯一的救赎一般的存在。   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抛弃掉那些令人无法沉受,也不想回忆的痛苦记忆,却又害怕自欺欺人的彻底遗忘之后,会第二次被伤害的更惨。   于是他沉默的听着对面的青年友善的自我介绍道,“我是皇昴流。”只默默的点了点头。   然后往花春身边不动声色的凑近了一点。   昴流有些无奈的笑了,他看向花春询问道,“……神威,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并盛办理入学手续,还是你再休息几天去比较好?”   “嗯?”一直低头喝粥的花春茫然的抬起了头来,“……今天下午就去吧?顺便我要去找泽田君……呃……得跟里包恩先生见个面才行,而且,狱寺大概也会在一起,正好一起向他道谢好了。”   “是吗,那也很好,”昴流点了点头,“我也得去找一次夏目君。上次你忽然晕倒倒在他身上,把他吓了一跳呢。”   “诶?夏目君吗?”花春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把他吓到了真是对不起啊……可是那可不是我的错!说起来,昴流君去找夏目君有什么事吗?”   “那个孩子……能够很清楚的看见妖怪,”昴流略一沉吟,“他身上蕴含着非常强大的灵力……不过,他似乎对此非常苦恼和困扰。”   “唔……原来他真的看的到什么东西啊……”花春惊奇的感叹了一声,“感觉好厉害啊。”   “嗯……因为是很难得的能力,所以我希望他能运用的让自己开心一点。”昴流温柔的笑了。   吃过早饭,简单的洗了个澡,花春带着不愿意放开她衣角的我爱罗到附近的店子里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子,当她拿着两件衣服考虑哪一件比较合适,看着几双鞋子考虑哪一双比较舒服的时候,她忽然想到当初狱寺帮她买衣服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怎么了?”看着忽然发起呆来的花春,我爱罗小声的问道。   “唔……想起了之前收留过我的人。”花春低头朝他微微一笑,“总觉得……那个时候能遇见他,真是太好了呢。”   我爱罗似懂非懂的看着她,有些呆呆的点了点头,“哦……”   牵着我爱罗的手回到家里的时候,昴流正好提着水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然而奇怪的是,他大半的衣服全都湿了,袖口,裤腿,拖鞋更是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花春惊讶的看着略显狼狈的黑发青年,不确定的问道,“……水管爆了吗?”   “不,不是……”皇家少主有些困窘的涨红了脸,抬手拂开站在额头上湿漉漉的刘海,不好意思的撇过了脸。“……只是我不怎么做过家务,所以总是不小心打翻水桶……”   花春:“……噗。”   少女实在忍不住捂住了嘴巴闷声笑了起来,她低头带着笑意看着身边的男孩,温和的说道:“好啦,我爱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等会儿要带你出去哦?”   我爱罗抱着一袋衣服,看了看花春,又看了看昴流,犹豫的站在原地,花春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一直都会在外面的,等你出来,一眼就可以看见我们了,好吗?”   红头发的小男孩不安的咬了咬牙,“……真的?”   花春连忙肯定的点了点头,他才半步一回头的去洗澡了。   站在窗户前拿着抹布看着这一幕的昴流有些无奈的看着花春走近,“我爱罗君……还真是很依赖神威你呢。”   “是嘛?”花春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回答道,已经意识到为秩收拾残局是自己重生的代价,或者说,是工作后,她已经把照顾我爱罗当做是需要好好对待的工作了,因此,将对方理所当然的视为自己的责任之后,对于男孩格外的依赖,花春觉得并不需要特别注意,“他要是不那么依赖我的话,我才会觉得很困扰呢。”   这么说着的少女笑着卷起袖子拿过了昴流手中的抹布,“好啦,窗户就交给我抹好了,至于昴流君……就先去把地拖一下吧?”   花了大半个上午,新房子里大半部分的房间都被清扫一新,而我爱罗的沙遁和风遁忍术在某些方面极有奇效,让他们省了不少力气。   洗完澡后,穿着新买的印花白T恤和卡其色的短裤之后,额头上贴着纱布,遮住了在现实世界中二爆表的“爱”字的我爱罗,看上去就是个正常的乖巧孩子。   吃过午饭,因为不能留下我爱罗一个人,花春只好牵着我爱罗,将他带着,跟着昴流一起向学校走去。   虽然去过好几次并盛中学,但是第一次从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走去,陌生新鲜的道路让花春感到格外不同。   “这里的学校会教……忍术吗?”路上我爱罗有些紧张的看着街道两旁和沙忍村完全不同风格的建筑,天真的小声询问着花春。   “嗯?”听到这个问题,花春想了想,“……一般的学校,应该都不会教啦。忍者话,或许有些学校会有些社团,有些地方会有道场教授吧?”   “诶?”我爱罗闻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学校,不教忍术的话,那要教些什么?”   “这个嘛,很多呀,”花春兴致勃勃的数了起来,“比如语文啊,数学啊,英语啊之类的,还有化学,物理,生物……”   我爱罗茫然的看着她,“这些可以杀人吗?”   “诶?”花春愣了一下。   “……学校不教怎么杀人的话,毕业之后要怎么执行任务?”我爱罗完全属于忍者世界的逻辑思维,让花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个……唔,毕业之后,大家会做不同的工作啊,比如……嗯,比如科学家啊,工程师啊,律师,医生啊,什么的……不会杀人的啊。”花春努力的朝小孩子解释。   “可是……医生不就是医忍吗?”我爱罗越来越困惑了,“学校不教忍术的话,医忍要怎么治病呢?”   “……这个……”花春开始努力的组织语言,试图解释医忍和医生的区别。   但是我爱罗继续问道,“而且……没有忍者的话……谁来保护村子呢?想要委托任务的人要到哪里去委托呢?”   花春:“……唔……这个……”   被逼问到绝境的花春咬了咬牙,祭出了大人们专用的搪塞名句,“……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皇昴流:“……噗。”   我爱罗懵懵懂懂的看着她,“哦”了一声。   当他们到达并盛中学的时候,正好是下午第二节 课的上课时间,除了操场上上着体育课的学生,学校里的其他地方几乎空无一人,花春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教学楼顶的天台处,没有发现云雀的身影,才有些松了口气的走进了校园。   我爱罗好奇的看着围着铁丝网的运动场,拉了拉花春的手,“那些人……是囚犯吗?”   花春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呃……他们不是的啦。他们是在打棒球。”   “棒球?”我爱罗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是某种训练方式吗?”   直到跟着花春往校长室走去,他还转着头盯着操场上挥舞着球棒,将球远远击飞的人,眼睛一眨也不眨。   ……那是忍术训练吗?击飞暗器的训练?   可是阿春说学校不教忍术,真奇怪,不学习忍术的人,要怎么成为忍者?自己村子里没有忍者,被其他村子的忍者入侵杀死了的话,那要怎么办?   我爱罗转过头来看着花春的侧脸,在心里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嗯,如果有那样的人的话,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好阿春的。   对于我爱罗天真的可爱决心,花春毫无所觉,越接近校长室,她就感到越紧张……面对长辈或者领导的时候,她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相处。   并盛中学的校长,是个中年发福的和蔼男人,看起来老实敦厚,他看了看花春的资料,又看了看站在办公桌前,一脸沉静的皇昴流,有些紧张的花春和牵着花春手的,眼神有些凶恶的望过来的我爱罗,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个,按理说是没有问题的啦,可是……虽然我国规定十五岁就能结婚了,但是,桃生桑资料上写着只有十四岁啊,才十四岁,就有了这么大的孩子了吗……这样的学生,就算是皇家的少奶奶,我们学校也……”   昴流一向温和淡然的表情少见的露出了慌乱之色,“嗯?什……啊,不,并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校长先生你误会了……”花春连忙解释道,她觉得这个误会很好笑,又觉得很无语,“这个孩子是我的弟弟,昴流君他……是我的哥哥啦!”   “哥哥?”校长怀疑的看着她,“可是你们的姓氏?”   “因为是表哥。”花春一口肯定。   “真的?”校长皱着眉头,似乎想要从花春的脸上找出一丝丝谎言的痕迹,但花春的笑容无懈可击,他失败了,“是这样啊,”校长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那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还在想,明明父母都是黑色的头发,为什么小孩子却是红色的头发呢,抱歉抱歉啊……那么,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明天下午四点半的时候,记得来参加入校考试哦?那时候,会有另外一名转学生和你一起参加考试的,绝对不可以迟到哦?”   “嗯,好,好的。”花春连忙鞠了一躬。   等到出了校长室,昴流还有些尴尬的红着脸,当花春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总会仓促的避开视线。   花春被他这种态度带着,也变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那个,那个误会,让你这么在意吗……”   “嗯?啊!不是的……”虽然说着这种话,但是昴流的视线仍然是游移着的,“我……我等会就好了。神威桑不是要去找泽田君吗?走吧?”   “唔,哦,好……”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花春也没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不管多少次,不穿校服站在一群学生中间,都还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啊……   已经下课了的时候,硬着头皮在并盛学生众多的打量视线下走到泽田纲吉的教室外,花春都觉得自己的脸皮肯定磨练的更厚了,不过还好,清秀而略带忧郁的昴流以他出色的外表和略带清冷的气质吸引了大半目光,花春只要缩在他的背后,也能够撑过去。   她牵着我爱罗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会儿,收到了昴流鼓励的微笑,这才鼓起勇气的探进头去,几乎一眼就看见了狱寺——他张扬的把腿放在了课桌之上,气焰嚣张还坐在第一排。   ……想到那个除了十代目谁也不认的性格,想必老师们也很辛苦啊……   似乎察觉到了花春的视线,狱寺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转过了头来,看见是花春,他明显愣了一下,银发少年下意识的放下了腿,身体一动似乎就要过来,可是看见了花春身后站着的昴流的时候,他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的移开了视线。   花春:“……”   ……少年,你这是傲娇了吗…… 第48章 让他消失掉   花春叹了口气,不过现在她才没有哄他的兴致呢,正所谓男人心,海底针……   她转头朝着门口边上的一位男学生招了招手,友好的问道,“请问,可以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泽田纲吉君吗?”   男学生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找上自己,他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去朝着教室后方喊了起来,“呜喂!废……不,泽田!有人找你!”   趴在课桌上睡得头晕脑胀的泽田纲吉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他的视线游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些清醒的落在了花春的身上。   花春朝他笑着招了招手,泽田纲吉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连忙慌乱的起身,他刚刚跑到门口,狱寺就有点焦躁的跳了起来,挡在了泽田纲吉的面前,他皱着眉头凶恶的瞪着花春,“你找十代目有什么事?”   “……呃,”花春忍不住被他的眼神逼的退后了一步,她不得不把视线放在他身后的泽田纲吉脸上,来躲避狱寺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就是想来问一下,那个,没跑完四十圈,里包恩说什么了吗?”   泽田纲吉听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五官微妙的扭曲了一下,显然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情,“……没什么,”他虚弱的摇了摇头,“里包恩没有说你什么,只是说以后不可以再忘记了,每天都要继续跑。”   ……没有说“我”什么……花春默默的听出了泽田纲吉话中的特别之处……看来,泽田君,被折腾的很惨啊……   “那么,等会我去你家找你?”花春询问道。   “啊,好的。”泽田纲吉苦着脸点了点头。   这让花春忍不住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一脸不爽的狱寺,“还有,那个,狱寺……君?”   感觉和狱寺的关系生疏到不得不加上礼貌语的花春迟疑的说道,“……谢谢你一开始收留了我,所以,明天想邀请你到我家吃晚饭,可以吗?”   狱寺的眉头在听到那个“君”字的时候皱的更紧,然后听到吃饭的时候,又慢慢的缓和了下来,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好。”   “那么,明天晚上我就在家里恭候你啦。”花春朝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看向了泽田纲吉,“泽田君也可以一起来吗?”   “诶?我,我吗?”泽田纲吉有些不确定的反问道。   “嗯,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邀请也转告给山本君吧,我会很用心的准备的。”   “哦,好,好的,”浅棕色头发的少年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忽然发现花春的脚边呆着一个小男孩,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似乎是因为黑眼圈的缘故,眼神显得有些阴鹜。“咦,这孩子是谁?”   “嗯?”狱寺这才发现花春身边还跟着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孩,他扬起眉毛俯下身去对他露出了一个凶恶的表情。“这家伙谁啊?”   我爱罗皱起了眉头,四周渐渐有沙尘蠢蠢欲动起来,花春连忙把他拨到身后去,“……这是我爱罗,沙暴我爱罗,嗯……目前,住在我家。”   “是神威桑的亲戚什么的吗?”泽田纲吉疑惑的问道。   “……奇怪的名字。”狱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花春对于狱寺的吐槽无力反驳,我爱罗名字的含义——只爱着自己的修罗,解释起来的确是有些中二度爆表……   只是她低头看了我爱罗一眼,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她,便忍不住的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是因为另外一个世界的我是我爱罗的朋友,所以我要好好照顾他。”   我爱罗漂亮的绿色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依恋的拉紧了花春的手。   “哈?”狱寺皱紧了眉头,表示对这个乱七八糟的解释接受不能。   “啊,对了,夏目君在吗?”花春连忙转移了关于我爱罗的话题。“昴流君好像有些事情要找他呢。”   “唔?夏目?”正充满了怀疑的打量着我爱罗的狱寺听见这句话,顿时回过了神来,“夏目贵志吗?那家伙刚刚看着窗户外面,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莫名其妙惊慌的摔倒在了地上,现在应该去了保健室吧?”   “那,等他回来的时候,帮我问一问,明天晚上可不可以一起来好吗?”   “好的。”泽田纲吉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走了,”总算是办完了事情,花春松了口气,她朝着泽田和狱寺笑了笑,“下午见,明晚见。”   我爱罗冷冷的瞥了一眼狱寺,敏感的他非常容易的就发现了那个银发男人不大喜欢他。   哼,谁在乎,为了阿春,他也决定讨厌他!   昴流靠在窗户边上等着她牵着我爱罗走了过来,无数的女生频频经过他的身边,然后回头盯着他看,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但是昴流似乎对此毫无所觉,他远远地朝教室门口的泽田和狱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就把视线放在了花春的身上。   “说完了吗?”他轻声的问道。   “嗯。”花春笑着点了点头,“今天回去就要开始准备菜单然后开始练习才行……”这么说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前为止,我唯一拿得出手的菜也只有一个玫瑰花馒头啊……”   昴流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露出了鼓励的微笑,说出了那句励志名言,“如果是神威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然而以前花春每次重大考试前这么对自己说,考完之后依然问题很大……   回到家之后,因为材料不齐叫来了外卖以作晚饭,花春看了看墙上的钟,又看了看正一脸新奇的盯着桌上的披萨的我爱罗,迟疑的询问道,“我爱罗,等会儿你也要跟我一起出去吗?我可能要绕着并盛跑十圈,会很无聊,又要花很长时间的哦?你要不要呆在家里看看电视什么的呢?比如动画片什么的……”   “阿春是要去修行吗?”我爱罗问道。“修行体术?”   “嗯……”花春苦恼的挠了挠脸颊,“修行也算不上啦,只是锻炼身体而已,跑起来的时候,可能会顾不上你,所以……”   “没关系,我可以跟着阿春一起跑的。”我爱罗露出了可爱的笑脸——显然对于这位传统忍者教育出身的人柱力来说,十圈完全不在话下。   “这样啊……”看着我爱罗害怕被丢下的眼神,花春忍不住笑了笑,“跟着也可以,不过,不要嘲笑我和泽田君的体力哦?”   吃过晚饭之后,昴流站在门口把他们送了出去,花春领着我爱罗慢慢的一边散步,一边辨认街道的方向,向泽田家走去,不过……   屋外的街道上,几乎站满了的西装男是怎么回事啊!?   花春惊慌的看着那么多不像好人的高壮男子眼神凶狠的看了过来,其中一个脸上刀疤狰狞的壮汉凶恶的朝她走了过来,“喂,小女孩!快走开!”   ……好,好可怕!   我爱罗敏锐的感受到了花春的惧意,对于让她感到害怕的事物,他的心底渐渐升起了怒气。   曾经以为彻彻底底的失去所有可以信任的人,曾经以为整个世界都再也没有会爱他,并回应他的爱的人了,但是那个时候,在他彻底绝望之前,阿春拯救了他,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她没有放弃他,而是一直陪着他,不害怕他可能会暴走的力量,不厌恶作为人柱力的自己,不回避作为怪物的他,她把他当做一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的爱护他,珍惜他,成为了他的支柱。   ……所以,任何想要伤害她,可能让他失去她的存在……都不可原谅……   小男孩偏激的想着,开始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地上的沙土开始不明原因的增多起来,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布满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煞气,甚至让那些腥风血雨之中打滚的黑手党们都有些心生惧意。   “怎,怎么可能!这种杀气……不过是个孩子?!”   “……难,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彩虹之子!”   “不可能!彩虹之子应该是婴儿!”   花春听着对方忽然说起了什么杀气,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爱罗站在她的身前,杀气对准了前方的黑手党们,因此他身后的花春半点也没有感觉到。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正准备结印的时候,二楼的窗户上忽然丢下来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一个人影高声叫喊着“小心!!”,挥舞着鞭子从窗口上跳了下来。   长鞭卷起了什么东西抛向了天空,下一刻顿时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被这突发状况一捣乱,我爱罗眉头微微一皱,杀气一松,他戒备的看着这个金发的男人,沙子盘旋在他脚下伺机而动。   “BO……BOSS!”   穿着绿色的带着毛领外套的金发青年站直了身子,朝着自己的手下露出了笑容,“嗯?你们怎么回事?在楼上就听见你们在下面吵吵闹闹的呐。”   ……这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像成功男人的男人。   白皙的皮肤,俊美的面容,沉稳的气质,大气的笑容,还有那矫健的动作,都在显示着这个男人的不平凡。   听见人家喊他BOSS,花春忍不住往我爱罗身后缩了缩。   散布在家门外的,看起来就像是黑社会的壮汉们,联想起泽田君那个有些匪夷所思的职业——彭格列十代目。   莫非……这,这是泽田君的同行……?又一个黑手党首领!?   ……啊,跟柔弱的泽田君完全不同的感觉呢……的,的确有某种统率者的风度啊!   ……虽然是犯罪者的统率者……   真正的犯罪者的统率?!   只要这么一想,那张看起来非常帅气的脸,顿时也显得非常可怕起来。   看着对方似乎想要朝这边走来,花春吓了一跳,我爱罗立刻举起了手,他冷冷的看着对方,“……不准再靠过来一步。”   “嗯?”对方微微一愣,露出了友好的笑容,然而只要想到那可能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杀人不眨眼的黑手党首领,花春就觉得不寒而栗,仿佛看见了食肉动物的微笑——据说微笑在动物界并不都代表善意,当肉食动物露出微笑的时候,就代表他准备要张口咬你了。   然而那个金发的青年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两股黄沙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住了他的双脚,甚至还在往上像蛇一样的攀爬,我爱罗对于沙子的控制天赋异禀,他的手慢慢的开始握紧,“……死在这里吧。”   所有胆敢伤害我重要的人的人……所有企图,让我再一次失去“爱”的人……都去死吧……   绝不放过……绝不……   “等,等一等!我爱罗!”花春惊慌的发现对方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的这个小孩子看起来柔弱无力,但事实上,杀伤力高的不像话。“快放开他!”   “为什么?阿春害怕他不是吗?”我爱罗声音低沉的回答道,“既然如此,让他消失掉就好了。” 第49章 职业杀手什么的   “呜哇,什么‘既然如此就让他消失掉’啦!!”花春急的都要哭了,“他是黑手党BOSS诶!黑手党BOSS诶!!而且害怕一个人就让他消失掉是什么逻辑啦!!”   “但是……”我爱罗朝着花春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威胁到了阿春吧,因为,阿春看起来很害怕啊……”   “并,并没有啦!你看,其实他没有伤害过我啊?”花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为一个黑手党BOSS辩解,她越说越急的紧握住了我爱罗的手,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崩塌,“——我害怕只是因为我胆小而已啦——可是,我爱罗你应该了解啊——被村人所恐惧着,只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很可怕而畏惧着你,但是,我爱罗是个很好的孩子,对不对?事实上,你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不是吗!如果因为害怕一个人就让他消失掉的话,那你父亲对你六次的暗杀,就不会是错误的了啊!!说不定这个黑手党首领,也,也是个好人呢?是不是?”   ……话说黑手党老大真的能是个好人吗……   花春在心里忍不住的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声。   “……被人畏惧并不是村里人的错啊。”但是我爱罗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因为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甚至控制不住会伤害到他们的力量,所以他们害怕我,并没有错。弱小的人为了活下去,努力的消灭让自己不安的存在,又有什么错。”他仰起头用明亮的眼神看向花春,“阿春很弱,但是没关系,因为我很强,我会帮阿春消灭掉一切让阿春感觉到了威胁的东西,阿春以前说过,不管怎么样,拥有力量都要比没有力量好得多,总有一天,我会庆幸我是个强大的……怪物,而不是弱小的凡人。我觉得,我明白那个时候,阿春说的话了,”我爱罗充满了愉悦的说道,“我现在,就很高兴,我可以用我的力量,保护我重要的人。”   【“他们说我是怪物。”年幼的我爱罗低着头坐在秋千上,闷闷不乐的低着头。黄昏时候的小公园,所有的小朋友都被父母带回了家里,夜风微凉的吹过,卷起地上细碎的尘土,形成一波又一波的烟尘。   黑色长发的女孩,五官精致却神情淡漠的停住,安静的坐上了另外一架秋千,慢慢的荡了起来。   “所以呢?”她声音清冷的问道。   “……我不是怪物。”我爱罗咬了咬牙,悲伤地带上了哭腔。   “你哪里不是了?”女孩疑惑的瞥了他一眼,“你看看你暴走的沙子,看看你那黑眼圈,你还没有眉毛,普通人才不这样。”   我爱罗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又是伤心又是难过的看向自己认定的朋友,却见女孩认真的说道,“怪物有什么不好?弱小的凡人和强大的怪物,不管怎么样,都是强大的怪物更好吧。”   “……可是,大家都厌恶怪物……”我爱罗懵懂的看着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话语,第一次听见有人居然说,怪物比较好。   “老鹰从不在乎麻雀的蹦跶,人类也从不理会蚂蚁的呻#吟。”女孩看向了天空,她越荡越高,语气冷静,声音冷清的说道,“总会有人能够接受全部的你,不管你是不是怪物,你所需要注意的只有这样的存在,其他那些因为你的强大而颤栗恐惧心生憎恨,却又不得不依靠这样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卑微存在……他们的意志,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花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什……?可,可是……”   花春终于发现了,这个我爱罗和以前了解到的我爱罗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秩说他不小心在火影的世界里玩脱了……的,的确,被秩带跑了轨迹的我爱罗,思维逻辑变得这么“善解人意”……   这么长下去,完全不可能成为原著里那个疯狂偏激的修罗啊!总觉得能够提前三年成为受人爱戴的风影啊喂!   而没有听出我爱罗有放开的意思,黑手党们顿时纷纷拔出了手枪,一片上膛声让花春有些惊慌失措。   “快放开我们BOSS!怪物!”   我爱罗的神色一顿,似乎对于这个字眼,显然还有些敏感,花春朝他们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不准说话!不准动!”   一群人顿时僵在了原地。   ……花春也似乎没有想到会这样,她眨了眨眼睛。   “阿春出手了呢,”我爱罗手指微微一动,忽然无数飞沙将那些僵住的黑手党们全部裹了起来,“那,我帮阿春把这些人,全部都杀掉吧。”   “……等!等一等等一等啦!!”花春慌乱的抓住了我爱罗的两只手,她想要劝说我爱罗,却又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阿春还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最后她这么问道。   “……阿春不知道吗?”我爱罗疑惑的看着她,温顺的放松了手指被握在花春温暖的掌心里。“阿春以前说过……人之所以感觉到害怕,就是感受到了威胁,威胁这种东西,就应该找到时机除掉它,因为感到害怕的人都是弱小的,弱小的人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就不得不不择手段,弱小没有错,所以因为弱小而感到害怕,也没有错,但如果因此死去了,错就错在没有努力的除掉威胁着自己存在的存在。”   ……花春主观性的觉得秩说的话都是歪理,肯定都是错的,但是顺着他的逻辑一听,又觉得有点道理,仔细一想,她瞬间晕掉了,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对的呢……总是感觉如果是秩的话,总是喜欢在话语中布满了陷阱,引导着人们朝着一个看不清前路的方向走去啊。   “那,难道他,不,她认为,你们村里的人因为害怕而抗拒你,也是对的了?”   “阿春这么说过,”我爱罗微微垂下了眼睛,“不能控制力量,总是可能时刻暴走的,属于不合格的人柱力的,实验失败的我……被我能够轻易杀死的普通人所畏惧和疏远,是当然的事情,因为,他们都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想受到伤害,也不想突然死去啊。她也说过,风影大人作为风影,暗杀我这个危害着村落安全的人柱力,是没有错误的。”   “不过……以前的阿春也说过,”我爱罗笑了起来,“虽然作为风影大人没有错,但是作为父亲来说,暗杀自己的儿子,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而作为一个人来说,因为自己的原因将尾兽封印进婴儿的体内,却又没有使封印完美无缺,最后因为自己的责任而试图以杀死别人的方式解决自己造成的问题,是个……让人恶心的人。”   “……是,这样吗……”花春看着我爱罗的脸,迟疑的问道,“你觉得,她说的对吗?”   我爱罗疑惑的看向了花春,“……阿春觉得,这些话不对吗?”   “不……只是……”花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弱小的人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就不得不不择手段,弱小没有错,所以因为弱小而感到害怕,也没有错,但如果因此死去了,错就错在没有努力的除掉威胁着自己存在的存在……】   “……我觉得,即使是为了活下去,也不能不择手段,不择手段这种词……如果为了活下去,就抛弃自己的底线,道德,良知,去伤害别人,那活着也没有意思啊。”她沉默了一会儿,这么说道,“……如果说弱小没有错的话,那强大又有什么错,只是因为强大就被害怕的话,不是太奇怪了吗?弱小的人死去,不管怎么想,也应是错在没有努力的变强吧,为什么会错在没有努力的除掉威胁着自己存在的存在呢?”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幻觉般的轻笑。   “……而且我才不弱呢。”花春顿了顿,终于组织好了说服我爱罗的语言,“……我,是强者才对哦?”   我爱罗眼神清亮的看着她。   “……所以,他们不是威胁着我的存在的存在,就,就像我爱罗不会主动伤害你的村人一样,我也不想伤害他们啊。”   “……那,他们是阿春的村人吗?”我爱罗天真的问道。   “是同盟哦。”里包恩那稚嫩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了起来,“我和花春有合作,而这个人,是我所属家族彭格列的同盟家族,所以,说什么就这么让他消失掉,如果你杀了他,我可是会很伤脑筋的。”   二楼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花春目瞪口呆的看着只穿内裤的泽田纲吉嗷嗷大叫的跳了下来——   “呜哦——拼死也要救下迪诺桑!!!!!”   我爱罗顿时愣住了,虽然忍术的效果千奇百怪都有,但是他还没见过需要裸奔的忍术,凭借忍者的思维方式,他的目光放在了纲吉额前的火焰之上,“……火遁,吗?”   他眉头一皱,就要动手,花春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够了!泽田君给我停下!我爱罗也是!”   无形的束缚从空气中浮现,宛如锁链一般施加于泽田纲吉的身上,沉重的阻止着他的前进,我爱罗则顺从的放下了手。   “……真的是……”花春无力的捂住了脸,“秩那家伙把我爱罗送过来,真的不是逼着我……要拥有一点……不平凡的自觉的吗……”   如果你把自己定位成弱者,而感到害怕的话,就会有人为你杀死那些让你害怕的存在哦。   秩那轻佻的语气,顿时回响在了花春的脑海之中,她无端的觉得,这种话,秩他说得出来……   “不害怕了吗?阿春?”我爱罗担忧的拉了拉花春的手。   “……嗯,所以,我爱罗放开他们吧。”   花春看向正努力从泥沼般沉重的空气中挣扎着向这边步步挪进的泽田纲吉,走了过去,他挥舞的四肢力气非常大,花春感觉得到现在他体内的力量非常汹涌,只好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用言灵说道,“清醒过来,泽田君。”   身后传来沙子落地的沙沙声,黑手党们坐倒在地的闷响和枪械坠地的脆响纷纷传来,眼前的泽田纲吉犀利的眼神渐渐温软了下去,花春松了口气,放开了手。   “啊!迪诺桑!没事吧!”泽田纲吉呆呆的看着花春呆了几秒,匆忙的越过她跑了过去。   金发的青年坐在地上苦笑着挠了挠头发,“哎呀呀,还真是弄得很狼狈呢。”   泽田纲吉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没事吗?”   “嗯,还好。”迪诺笑着看向了花春,“多谢那位小姐的劝阻呢。”   “BO……BOSS,这个女人和那个小孩……他们……”迪诺的手下有些不甘心的申诉道。   “这件事情是你们做得不对哦。”但里包恩从二楼的窗口轻松的跃到了围墙之上,“真正的黑手党,应该要善待女性才对。”   “唔……呃!”那些部下似乎对于里包恩非常忌惮,他们对视一眼,恭敬的垂下了头。   “另外,神威,因为迪诺难得来日本一趟,所以阿纲今天不用训练,如何,要一起来放松一下吗?”里包恩代替泽田纲吉回答道。   “啊?”看着走到部下中很快就让一脸不甘的部下开心的笑了出来的迪诺,花春连忙挥了挥手,“那个,不,不用了……”   “嗯?是吗?”里包恩天真无邪的看着她,“不用跟我好好解释一下没跑完的四十圈吗?”   “唔……呃!”想到里包恩恶魔一般的性格,花春咬了咬牙,“……那,那就打,打扰了……”   “说起来,这家伙的身手可不像一般人啊,”里包恩打量着我爱罗,“像职业杀手呢。”   ……说实话,五岁的蓝波和一平那样的小孩子也能被称为职业杀手什么的,这个职业真的好不值钱啊……   “不是杀手。”我爱罗认真的回答道,“是忍者。” 第50章 灵魂碎片的激活方式   晚饭的时候,花春见识到刚才在门外,还一脸大哥大领袖气质的俊美青年从楼梯上咕噜咕噜滚下去,在饭桌前左脚踩到右脚摔倒时候的心情,非常,非常,微妙。   “……真不愧是,泽田君的朋友呢?”花春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失去部下就会变废柴,居然还会有这样奇怪的体质!!   “……那是什么意思啦!”泽田纲吉涨红了脸抗议的喊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啊,迪诺桑肯定是个好人呢。”花春灿烂又感到松了口气的笑了起来,“因为废柴,都是好人嘛。”   “……咦,好奇怪……”迪诺泪眼汪汪的捧着刚刚吃饭咬到肉的脸颊,“……明明咬到的是嘴巴,为什么膝盖却忽然好痛……?”   “因为膝盖上中了一箭吧。”里包恩淡定的回答道。   在泽田家吃过晚饭之后,我爱罗非常不情愿的被花春留在了楼下,泽田纲吉和迪诺一起带着他和蓝波一平玩耍。   一平据说是个从中国过来的杀手,但是花春忧郁的发现一平说的中文她听不懂啊!!她居然听不懂!!!   ……这肯定不是她的问题。   花春肯定的想。   里包恩倒是对此毫不意外,因为据说一平才五岁,就常常跟着师父来日本出任务,中文和日文习惯性杂在一起说话,两种语言学得都不算好,非要说起来,日文还要好一点。   ……而说是带着玩,其实就是两个年长组的废柴……被两个小孩闹腾的团团转。   我爱罗虽然只有六七岁,也不过就是比五岁的两个孩子大了两三岁,然而出身作风冷硬的忍者村,又因为被排斥而并不习惯这样肆无忌惮的胡闹,因此便默默的坐在一旁,吃着点心,如果那只小奶牛想抢他的点心或者对他捣乱,他就用沙子把他塞回泽田纲吉的怀里。   ……但是,那个小奶牛却一点也不感觉害怕,甚至把这个当做了某种有趣的游戏。   “呐,呐!红头发的家伙,再举一次,再举一次!蓝波大人要举高高!举高高!!”   “蓝波!不要闹!”   我爱罗:“……”   捧着一块笹饼的我爱罗抬头盯着小奶牛的笑脸看了几秒,然后默默的用沙子把他给举了起来。   “呜哈哈哈哈!!!蓝波大人举得好高!”   一平声音甜甜的“诶……”了一声,“一,一平也想要!”   我爱罗:“……”   两股沙子分别将它们塞进了泽田纲吉的怀里。   “……终,终于消停了……”看见两个小孩终于找到了好玩的游戏之后,迪诺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瘫在了地上,居然直接心力交瘁的睡着了,“小孩子……好可怕……”   这位据说是黑手党第二家族加百罗涅的首领,在睡梦中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但,但是,为……为什么都要塞给我啊!!”泽田纲吉抱着两个小孩欲哭无泪的说道。   然后到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泽田纲吉也不害怕我爱罗了,“我爱罗我爱罗,蓝波又跳到树上去了!”   我爱罗:“……”   一股沙子慢慢的从一楼穿过楼梯,从二楼泽田纲吉的房间窗户撞了出去,像绳子一般把挂在树上的奶牛卷了回来。   “太好了……”泽田纲吉坐在地上,辛苦的擦了一把汗水,“……多亏了有我爱罗在呢,要不然就惨了。”   我爱罗安静的拿起又一块笹饼,低头默默的啃了起来,但是泽田纲吉看过去的时候,却能明显的看见红色头发的小孩,耳朵微微的泛红了。   ……原本以为是个可怕的家伙……泽田纲吉轻轻的拍了拍趴在他腿上睡着了的蓝波,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原来也只是个可爱的小孩子而已嘛。   说起来,他看向二楼,神威和里包恩,不知道谈好了没有呢?   坐在泽田纲吉卧室中的花春和里包恩默默的看着刚才拖走蓝波的沙子退走,还体贴的帮他们重新关上了门。   里包恩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很有意思的能力。”   花春心虚的低着头,好在里包恩并不打算盘根问底,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花春的身体因为承受不起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变得有些虚弱的消息,不过想必身为世界第一杀手,他情报网的强大毋庸置疑,“为了以防万一,暂时取消体能训练,这个问题,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嗯,找到了。”花春点了点头。“……不过,似乎也只能延缓一下。”   秩的消息说明,只要激活一个灵魂碎片的话身体就会自动强化一次,比较了封真之脸的难度,和写轮眼的强度之后,花春决定努力激活月野兔的那一部分灵魂碎片。   ……根据月之力图鉴上一次坑爹的【月之力】不足的提示,花春决定每天晚上使用【月野兔百变伪装】技能变身,然后去屋顶晒月亮补充【月之力】!   “是吗?”里包恩微微点了点头,“我也会帮你找找办法的。”   “……那,庚姬告诉了里包恩先生什么了吗?”花春有些好奇的问道。   “嘛,那个女人似乎并不知道天龙地龙已经聚过一次餐了,”里包恩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显然对那对姐妹不是很喜欢,“一直在催促我帮你召集所有的地龙呢。”   催,催促……   这个词语放在里包恩身上,毫无疑问是一种冒犯。花春默默的在心里为庚姬祈祷了一会儿。   “我说过我可以帮她直接杀死天龙的首领。”里包恩冷哼一声,“结果她却说什么命运的轨迹不可变动,天龙的神威必须死在地龙神威的手上。”   “……但,但是,我是不可能杀了神威的。”花春立刻说道。   “我知道,”里包恩冷漠的说,“那个女人以为握着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   一股寒意从花春的心底升起,婴儿外表的里包恩虽然性格恶劣,但是因为他总是卖萌,所以给人的感觉大多是:魔鬼般的婴儿。   然而这一刻,花春忽然正面感受到了属于“世界第一杀手”的气势。   刚刚还在门外对我爱罗说她并不是弱者,然而面对着这样的里包恩,花春却发现自己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想用文明一点的手段,不过,如果我不耐烦起来的话,让她把所有事情吐得干干净净的办法,可是多得很呢。”用那种可爱的外表,稚嫩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让花春有点慎得慌。   ……好像鬼娃花子什么的恐怖片啊……   “……今天里包恩先生感觉和平常不大一样……”平常只是感到可怕而已,现在却让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畏惧。   “嗯?是吗?”里包恩立刻露出了一个平常卖萌的微笑,“看来你还没有深刻认识到我的本质,很好。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就集中火力对付你吧。”   “咦?!?!?!?”花春惊恐的抬起头来。   “开玩笑的。”里包恩一瞬间变成了天真无邪的神态,“目前为止,神威仍然还是我重要的盟友哦?”   “……目,目前为止?”花春有些不安起来。   “你跟叫做六道骸的男人接触过吧。”听他说到这句话,花春才反应过来这次谈话是因为她这边突然出现了许多变化,让里包恩需要当面确认一下。   “嗯……他,怎么了?”   “不用在意,”里包恩若无其事的说道,“不过只是一个穷凶极恶越狱在外的通缉犯而已。”   “……诶!?!?!?”花春猛地站了起来,然后顿了顿,又猛地坐了下去,“可可可可,可是,牙晓让他来帮我如何控制梦境,牙牙牙牙,牙晓难道会害我吗??”   “不不不不不知道呢。”里包恩恶劣的开着她语无伦次的玩笑,“不过,那家伙应该的确有点本事。关押他的监狱可是很严密的,想来他能够顺利的逃出来,那位梦见应该帮了不少忙吧。”   “牙晓吗……?”花春忍不住回忆起那个银发金眸的少年起来,说起来,他的身体应该在某家医院里面。   原来的封真将他的身体带回了身边,她要不要也去带回来呢……但,但是她忘记是哪家医院,甚至也忘记大概在什么地方的医院了啊……   交流了一会儿,确切来说,里包恩单方面的从花春那里确认完事情之后,很快谈话就结束了。   花春下楼的时候,泽田纲吉,迪诺和蓝波,一平,四个人躺在地上,睡得滚成了一团,只有我爱罗还是醒着的,看见花春下楼的时候,他沉静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从泽田家到新房子的距离有些远,不过有着我爱罗在身边,尽管有些街道在晚上空无一人,有些街道甚至坏了路灯漆黑一片,花春也并不感到害怕。   快到家的时候,花春忽然想起了今天在泽田家门外,那些关于秩在火影的事情。   ……那是她不曾了解的秩的一面。这让她忍不住的有些好奇。   “我爱罗?”花春拉了拉我爱罗的手,“阿春……以前的那个阿春,对你好吗?”   “很好啊。”我爱罗回答道,“阿春会和我一起玩秋千,晚上不能睡觉的时候,常常陪着我,别人孤立我的时候,只有她靠近我……”   ……听起来都是些很温柔的事情,然而只要一代入秩,却总感觉是我爱罗想得太多了……   花春在心底默默的想道。   “那,我爱罗今晚也不睡觉吗?”听我爱罗讲完少得可怜的阿春对他好的事情之后,花春好奇的问道。   “……不是不可以睡,只是不能睡熟,即使睡着了,因为要和体内的尾兽争斗着不让它出来,所以睡得很浅,而且,因为小孩子意志力太薄弱了,一旦睡着就很难醒来,所以我才不能睡觉。以前晚上的时候,夜叉丸……总是陪着我,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让我醒过来……”   “……如果有人总是在我要睡着的时候把我弄醒,我就跟他拼了……”花春想了想那个场景,都觉得痛苦不堪,她摸了摸我爱罗的头,“那今天晚上,我爱罗要不要来陪我晒月亮呢?”   说起来,今晚第一次变身的话……变成什么比较好呢……   太夸张的话,会被我爱罗当成变态的吧……   那,就巫女好了?   ……然后,她似乎,被晚归的邻居当成了变态呢……   晚归的云雀君刚才在他家门口看着她的眼神,非常奇怪啊!!   那是好像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啊!!   没错,晚上穿着巫女服坐在屋顶上,不管怎么看,的确是,都很奇怪啦……   可是,花春感觉自己没脸见人的把脸埋在了膝盖里,可是这种方式,月野兔的灵魂碎片激活度的确是在不停的增长呀!   “阿春,你怎么了?”我爱罗心情很好的黏着花春,看到她将头埋了下去,不解的问道。   “……呜,刚才被云雀君看到了很羞耻的一面啊……”花春嘤嘤嘤嘤嘤的回答道。   我爱罗不明白,“羞耻?为什么?阿春打扮的很好看啊?”   “……呜,不是那个的问题啦……”   云,云雀君的眼神肯定没有那么好!   花春自欺欺人的想到,隔着这么远呢,晚上又这么昏暗,他肯定没看清……没看清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从此花春就开始了每天晚上在云雀家隔壁变装的生活……   云雀:……   花春:……这,这又不违反风纪! 第51章 你好转学生   又是焦躁又是尴尬的花春坐在屋顶上,总是忍不住频频向那个窗口望去。   屋顶上正好可以看见云雀家的屋子,奇怪的是,他走进去之后,却没有灯亮起,过了一会儿之后,二楼那个拉着窗帘的房间,才亮起了一点属于台灯的昏暗灯光。   明明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花春却还是忍不住的感到有些在意和慌乱。   云雀靠在床上拿起上次还没有读完的书,然而才刚刚翻开,抬眼却从窗帘与窗户的缝隙之间,看见了那个频频望来的身影。   ……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委员长微微为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感到不悦,他从床头拿起手机,翻出了草壁的电话号码。   在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之后,草壁那边迅速的回复了短信。   【她一定是想要追求您!根据网上最为权威的《恋爱攻略!如何得到你心中的那个ta》攻略书所说,这是神威小姐在试图引起您的注意!恕我失礼,请问,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对方现在的神态呢?】   【神态?】云雀望了出去,【见到我的时候,突然非常惊慌的涨红了脸,直到现在,还一脸通红的朝我的窗口张望。】   ……有什么好惊慌的,她又没有违反风纪。   这个念头让云雀按下发送之后动作一顿。   ……为什么,没有违反风纪,看到他却这么惊慌?   【是了!没有错了!神威小姐一定是在害羞!!】   【……害羞?】   【嗯!啊,说起来,这个年纪也正是情窦初开,小孩子们终于意识到了性别的区别,开始拥有男性和女性的概念的时候呢!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认为选择了您的神威小姐眼光非常不错!】   意识到性别的区别?云雀皱起了眉头……拥有男性和女性的概念?   ……嘁。真无聊。   不过是草食动物和更弱的草食动物的分别而已。   云雀啪的一声合上手机翻盖,关上了台灯。然而当他再一次的望出去的时候,月光下的少女身影却不知道为什么,越发清晰的映射在他的眼眸里。   黑色的长发在背后柔顺的披下,她的侧脸看起来显得有些低落,微微的垂着眼,即使和她身边的小孩相比,她也显得非常娇小。   这就是,女性?   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方面的委员长忽然发现了这件事情——那是和委员会的那些委员们,完全不同的存在。   柔软,娇小,弱小,可爱……   就像是,小动物一样?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低落?他困惑的想。   难道是觉得,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力吗……   哼,真是无聊。   云雀这么想着,关掉了台灯。   花春撑着脸颊装作不在意的偷偷用余光观察那窗口昏暗的灯光,持续了一会儿,就熄灭了之后,心里总算平静了许多。   ……云雀君大概已经睡着了吧……   ……嘛,说起来,云雀君不是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的人呢。   想到这一点,刚才因为窘迫而烧起来的脸总算冷静了一些,花春捧着脸长长的松了口气——唔,唔……明,明天见到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这么下定了决心之后,她和我爱罗一起抬起头看向了月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魂碎片的缘故,花春忽然觉得,月亮在自己眼中显得非常亲切和温暖,以及格外明亮。   “这里的月亮……和沙忍村的不一样……”沉默的依偎了好一会儿之后,我爱罗忽然轻声的开口说道。   “沙忍村……是在沙漠里吧?”已经完全平复了心情的花春好奇的问道,“那里的月亮,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嗯……”我爱罗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这里的月亮更大一点,而且,比沙忍村的近……”他说着,朝着月亮伸出了手,轻轻一握,“沙忍村的月亮……很高,很远……”   看着他伸出去的手,花春忽然心有所感的问道,“我爱罗在这里,会想家吗?”   “……家?”我爱罗侧头看向花春,语气平淡的像是陈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我在那里,没有那种东西。”   花春默默的揽住了我爱罗的肩膀。   我爱罗高兴的靠了过去,“阿春好温暖。”   花春笑了起来,“那么,如果我不小心睡着了,我爱罗不要怪我哦。”   “怎么会,”我爱罗乖乖的回答道,“我会帮阿春好好盖上毯子的。”   花春忍不住低头一笑,“真是好孩子。”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月光当做了补充的能量来源,在月光的照耀下,花春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困意,而当月亮开始渐渐的消失,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花春看着我爱罗顺着阁楼的楼梯爬下去,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忽然在屋顶看见隔壁的房门打开了。   云雀显得有些困倦的披着黑色的外套走了出来,他捂着嘴闭了闭眼睛,站定在了院子里,然后抬头看了过来。   花春心里一惊。   完蛋!   ……这次没有夜色做掩护了!   她勉强镇定的朝他微微一笑,“……云雀君,这么早?”   云雀微微眯了眯眼睛,轻巧的一跃就跳了上来,花春忍不住退后了一大步,“……怎,怎么了?”   “你,在屋顶做什么?”他盯着她的脸,就像是在审问犯罪嫌疑人一样。   “……晒,晒月亮……”花春鼓起勇气说道。   但委员长显然不好糊弄。   “……我要听实话。”   ……实,实话?花春欲哭无泪的想,你需要这种程度的实话就可以了啊,你要知道我想激活灵魂碎片这种事情又没有用处!   “……我这么做没有关系的吧!我又没有违反风纪啊?”她有些底气不足的回答道。事实上,在委员长面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违反风纪……   云雀听了这话,默默的思考了一会儿。   “……的确。”   喜欢他,并不违反风纪。   花春惊讶的看着云雀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让了一步。   “我去巡逻。”他最后用奇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看着什么奇怪的生物,然后跳了下去。   ……话说他最后一句话,是在回答她一开始问的那句“这么早?”吗……?   ……不过那个眼神,她果然是被当做变态了吧……   花春仰天长叹一声,慢慢爬下了楼梯。   有月光在的时候,一个晚上不睡觉花春也精力充沛,然而月亮的光辉被太阳所掩盖之后,花春顿时困得厉害。   简单的吃完早饭之后,她就回到了房间里倒头大睡,直到下午昴流将她叫了起来。   “再不起来,下午的转学考试就要迟到咯?”昴流温柔的将她摇醒,看着还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的花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校服我放在你床边了,快点起来换上吧。”   “唔……”花春头脑晕沉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总算清醒一点。   并盛中的春季校服是白色的衬衫,灰色的裙子,红色的领结,米黄色的外套……还有黑色的长筒袜。   换好衣服之后,花春觉得自己瞬间找回了当初那种学生时代纯真的感觉,她照着镜子,一边抬手将自己的长发扎成了马尾,对着镜子咧嘴一笑之后,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那么,我出门啦。”她站在玄关穿上新买的黑色皮鞋,在原地跳了跳,感觉自己简直无懈可击。   “路上小心。考试加油。”昴流朝她微微一笑,我爱罗垂着头站在他的身边,声音闷闷不乐,“……路上小心。”   “我会早点回来的。”花春朝他们微微一笑。   穿着校服跑在街上的感觉有点让花春感到羞涩,可是制服这种东西,也最让人感觉到归属感,这也让她感到非常高兴,不过……   那个站在校门口看起来就是在等人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神,神威!?”花春惊愕的停下了脚步,显然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还,还有,你那一身并盛的校服是怎么回事!!”   司狼神威穿着白色的衬衫,披着米黄色的外套,深灰色的长裤显得他的腿更加修长,他精致的面容让许多路人频频回望,此刻他一脸傲慢的直起了身子,“终于来了吗,我的双子星?”   “……难道,你就是那个……今天要和我一起考试的转学生?”花春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   “诶!?可,可是,你不是应该在东京,和小鸟封真他们一个学校吗??”   “别小鸟封真的叫得这么亲密!”神威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他冷哼一声,“不把你这个定时炸弹好好的处理掉,我怎么能够安心而毫无负担的呆在小鸟和封真的身边啊!”   花春:“……是,是吗……劳,劳您费心了……”   “知道的话,就给我安分一点,”神威霸道的说道,“从今天开始,我要在你身边好好地监视你,直到确定你能够控制住地龙的意志,或者当你被地龙吞噬的时候,立刻杀死你……”   “……喂,之前不是说好了如果我被吞噬掉的话,你会试着唤醒我嘛!”   “……啰,啰嗦!怎么处置你还不是随我喜欢!”装帅失败的神威恼怒的涨红了脸。   “喂!那边的那两个!校门口禁止喧哗!”就在两个人吐槽和反吐槽的时候,草壁副委员长皱着眉头走了过来,花春忽然反应过来成为并盛的学生之后,她就得归风纪委员会管了。   因此她有些迟疑的叫道,“草壁,副委员长,学长?”   “啊?随便神威桑叫什么都可以啦。”草壁朝着花春微微一笑,“说起来,知道那位转学女生居然是神威桑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呢!”   神威:“……”   然后他凑近了花春,小声的告诫道。“委员长他,一直都在注意着你。”   所以和男生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哦……   他严肃的看着花春。   而花春茫然的看着他,“啊……?哦……哦。”   ……注意着她是什么意思……因为她是个半夜不睡觉爬在房顶COSPLAY的变态吗……   然后副委员长转过了头去,朝着神威露出了冷酷的表情,“喂,你,和神威桑是什么关系?嗯?”   神威扬了扬眉毛,表情很拽的冷哼了一声,撇过了头去闭上了眼睛。   花春默默的捂住了脸,“……他叫做司狼神威……”她小声的说道,“就是我之前跟草壁君……不,学长说过的,那个……”   “天龙和地龙吗?”花春以为草壁听到之后,表情会很严肃,然而他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什么呀,原来是神威桑的哥哥呀,怪不得也叫做神威呢。”   神威恼怒的瞪着他:“……什么叫做怪不得也叫做……”   花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干笑起来将不停挣扎的神威强硬的拖走,“哈哈哈,是,是呢!那,我们就去参加考试先行告辞啦!草壁学长再见!”   草壁慈祥的看着他们走远,立刻掏出了手机,飞快的按动着键盘。   【报告委员长!根据调查,刚才和神威桑极为接近的男生为神威桑的哥哥大人,毫无威胁!】   过了一会儿,传来回复的短信:   【……谁让你巡逻校园报告这种事情?咬杀!】 第52章 樱花树妖怪   虽然只是初中的入学考试,不过高考完之后就差不多完全失忆了的花春,在接到卷子之前还是有些忐忑,仔细看了一遍试卷之后,花春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有一些果然已经忘记了,但是好在大部分题目对她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   考完之后,一直哈欠连天的监考老师收走试卷离开了教室,花春将椅子摆好,看向也站了起来的神威,试探着说道,“嗯……那,神威……君,再见?”   神威表情冷酷的望着她,“谁说你可以走了?”   花春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垂下了头:“……那,请问大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呢?”   “……”神威干咳了一声,“你准备回家?”   “唔?嗯,因为晚上请了人吃饭,所以要赶紧回家准备准备。”花春疑惑的看着他,然后迟疑的问道,“……神威君,来吗?”   “说什么傻话!”神威涨红了脸,“我才不会轻易的接受地龙的邀请呢!!”   “哦,”花春微微一笑,松了口气的转身就要走,“那我先走……”   “喂,等一等!”但是神威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别扭的撇过了脸去,“我说,这,这种程度的邀请未免也太不诚心了吧!”   花春默默的抽出了手臂,在神威疑惑的目光下,她举起了右手伸出了两个指头,然后左手握拳举了起来,两个指头像腿一样的走在拳头上,然后蓦地一曲,双膝跪地:“……求你。”花春像是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大爷,这样可以了吗?”   神威露出了矜傲的微笑,“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去就是了。”   “喂!那边的那个小子!”忽然教室门口又传来了草壁学长的声音,花春和神威一起望去,顿时被压在窗户上的一群残念的脸给吓了一跳。   “……风纪委员会的……大家……?”花春惊愕的看着他们充满了怨念的将自己的脸从玻璃窗上拔下来,“怎么了?”   “神威桑,你如实的告诉我,”草壁学长表情严肃的望了过来,这让花春忍不住的紧张了起来,“——你和这个家伙,不是亲生兄妹吧?”   “唔嗯……不,不是。”花春愣愣的摇了摇头。   “唔哦哦哦哦哦!!!”草壁学长身后的风纪委员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果然!果然!我就说!”   “这年头就算是亲兄妹也很危险啊!!!”   “可恶!障碍!这是巨大的障碍啊!!”   “我已经知道了,神威桑,”草壁学长沉重的叹了口气,“从校长那里,我都听说了,从小被司狼家抱回去,当做双子星长大的你,在成年后,试图逃避自己的命运,孤身外逃,好不容易被泽田家收养,却被发现了,可怜,真是可怜啊!”   一大群风纪委员统一的捂住了鼻子发出了伤心的悲鸣:“可怜!可怜啊!”   花春:“……啊?”   神威:“……啊?”   “但是,即使是这样,不,或者说,正因为如此,”草壁副委员长强硬的插到花春和神威之间,隔开了两人,“希望你们能够保持距离。并盛校规第三章 第五条规定,男女学生在校内不得有过于亲密的行为。不得牵手,不得接吻,不得拥抱,不得距离在一米之内。违者……下场自负。”   草壁副委员长露出了非常不良少年的表情,充满了威胁的逼近了神威的脸,“神威同学,明,白,了,吗?”   神威皱着眉头正想说些什么,草壁副委员长顿时一挥手打断了他,他身后的一名风纪委员迅速的递上了一沓白纸,草壁侧身接过白纸的时候,朝着花春友善一笑,“我们风纪委员会找神威同学有一点事情,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如果神威桑有什么事的话,就先行离开吧。顺便说一句,这个时候委员长出门巡逻并盛去了,如果神威桑有事找他的话,现在出发,在并盛百货前一定可以遇见的。”   风纪委员们一起露出了暧昧的傻笑。   “哦……?哦。”花春看着他充满了期待的表情茫然的一笑,然后看了看脸色不善的神威,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咯?”   当花春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从背后传来了草壁学长非常公式化的声音,“司狼神威,关于你上次破坏并盛公物一事,请于明天之前做出相应的赔偿……”   对哦……她都快要忘记了第三教学楼天台那破损的铁丝网出自神威之手了呢。   不过,虽然不是很明白草壁学长为什么告诉她云雀君去巡逻了,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可是,她的确得去并盛百货里挑选晚上做饭的食材才行。   在并盛百货的时候,她并没有碰见云雀君,大概云雀君已经走了吧。   第一次自己做饭邀请了那么多人,在分量的选择上花春有点犹豫,这么多吃得完吗?可是售货员听说了人数之后,笃定的告诉她这么点绝对少了。   ……真,真的少吗?可,可是看起来很多啊!!   花春有些费力的提着几大袋东西走出商场门口,深切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街道,粗粗的回忆了一下路程,顿时深深的感到如果要单凭自己把这些东西全部提回去,任务艰难啊……   可是当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神威?”   花春惊诧的回过头去,看见狱寺正朝她走来,他好像已经回家换了一套衣服了,穿的不再是制服,而是T恤外面披着一件衬衫,一路上许多女孩看着他激动的和身边的朋友们小声的讨论起来。   ……的确,狱寺不仅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而且也挺会穿衣服的,坚定不移的走着不良少年式的酷酷路线。   不像花春,在衣服方面,只有永远的连衣裙连衣裙和连衣裙……大概挺平凡寡淡的?嘛,就算被人说土气,也没有办法嘛。   她看了看站在狱寺身后那两个浓妆艳抹的高中女生投来的挑剔眼神,然后她们对花春报以鄙夷一笑。   花春:“……”   ……别以为化了妆就一定成了美女啊两位姑娘!紫色的唇彩看起来很像中毒了啊!你的假睫毛起码修剪一下吧,又粗又长的快要突破天际了啊姑娘!   她默默的收回视线,朝着狱寺微微一笑,“狱寺君怎么在这里?”   “正准备去十代目家里……”狱寺一边伸出手拿过了花春左手提着的全部袋子,一边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多东西你提得动吗?”   还没等花春回答,他就看着她的制服皱起了眉头,“……这衣服?”   “我刚刚考完并盛的入学考试,”花春连忙解释道,她朝他笑了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再告诉你们的。”   狱寺隼人微微的叹了口气,表情也变得有些无奈起来,“你是笨蛋吗?从学校出来难道不应该先回家一趟么,哪有穿着制服买菜的?为什么不让你家那个皇家少主和你一起过来帮忙?”   “……因为这样就省得再跑一趟了啊……”花春有点懵懂的回答道,然后才反应过来,“啊,日本的习惯吗?”   比如放学后出门应该先回家换身衣服,比如上班族们下班了不能先回家一定要去喝酒什么的?   狱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了看她手上剩下的袋子,问了一句,“提得动吗?”   花春连忙回过神来,使劲点了点头,“嗯,没问题了!”   “那就走吧。”狱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花春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身影,忽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不过,那大概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这么想着,花春匆匆的赶了上去。   昴流似乎有些惊讶狱寺和花春一起回来,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直到花春告诉他神威也要来到时候,他才露出真正讶异的表情。   “他就是那个第二个转学生。”花春跟昴流一起将材料提到了厨房之后说道。“据说要来……唔,监督我。”   昴流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神威啊……”   但看起来,他并不认为神威会对花春造成什么危险,他拍了拍花春的头,带着狱寺到还有些简单空荡的屋子里转了转。   而我爱罗黏着花春,等到昴流立刻,他就立刻跑了过来,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厨房门口,看着花春将长发盘了起来,穿着围裙,将袖子卷了上去,露出纤细的手臂,正专心的切着菜。   我爱罗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的背影。   花春只会做中国菜,为了防止口味不合,她努力的挑选了好几道就算是外国人也能接受的菜——比如麻婆豆腐什么的。   当然,点心就由紫薯泥玫瑰馒头包了,反正这个她做的最好,接受度又最高。   山本武,泽田纲吉来了之后,他们在屋子里和狱寺会合,房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而随着夏目和神威在路上遇见一起来了之后,整个屋子里就更加闹腾了。   “什么!?你也要来并盛??”看着神威身上的并盛制服,狱寺难以置信的叫了起来。   “怎么?不行吗?”神威冷冷的回答道。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对神威那家伙做什么吧!”   “神威神威的谁知道你在叫谁啊!?你才是吧!难道想对我的双子星做些什么吗!”   “……那么吵着没问题吗?”我爱罗好奇的看着热闹非凡的客厅,皇昴流一脸无奈的笑着坐在那里,不过,虽然很无奈的样子,但是看着神威终于像一个正常的少年一样吵闹,他显然心里也是非常开心的。   夏目安静的坐在一边,他虽然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游离的像是个局外人,但是他柔和的表情中,眼睛里却泄露了些许羡慕。   “桃生桑的家里,好干净。”夏目打量了一下四周,小声的说道。   坐在他身边的昴流朝他微微一笑,“大概妖怪们也知道,骚扰神威不大好吧。”   “唔……?”夏目有些疑惑的看着昴流,显然并不理解神威所代表的含义。   “地龙神威对于妖怪们来说地位尊崇,天龙神威则是……鬼神辟易的体质啊。”昴流感叹的这么说了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串手链递了过去,“这条手链能让一般的妖怪躲着你,我一直都想给你这个,总算找到机会了。”他看着夏目有些瘦弱的身体,温和的说道,“能够看见那些东西……很辛苦吧?”   夏目的性格礼貌而又谦恭,然而因为能够看见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就算一开始和收养的家庭相处得很好,最后也因为不能被理解,而被排斥和恐惧。   现在收养夏目的那家人,似乎女方总是喝酒而过的很是辛苦。夏目的头发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修剪,已经快要遮住眼睛了,除了制服之外,衣服总是有些发旧,虽然洗的很干净,但还是常常有些不合身,据说因为被当做负累总是被亲戚之间推来推去,也曾有人装作忘记他的存在,而不给他饭吃。   拥有和常人不一样的力量,往往代表着也要承受和常人不一样压力。   “……皇先生,谢谢。”   昴流看着眼前清秀的少年,因为身为阴阳师也曾经迷茫和痛苦过,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能够明白这种痛苦,和常人不一样,游离在正常与非正常的世界之中,在光明和黑暗之间徘徊,见识人间的丑恶,无数的人就此失去自我,深陷于黑暗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引导这个少年避开他曾经走过的弯路,能够不会那么辛苦。   “我后天就要回东京去了,在那之前,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来找我。”昴流诚恳的看着他,“因为夏目看起来是很招妖怪喜欢的体质,所以忍不住有些担心。”他笑着说道,“妖怪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可能夏目会有些不习惯呢。”   “……他们只是喜欢欺负我而已。”夏目双手握住昴流送来的手链,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垂下了眼睛。   然后他又有些犹豫的抬起了脸,“……那个,昴流君是阴阳师对吗?”   “嗯?是啊。”昴流有些不解的回答道。   “那,昴流君知道,怎么解除诅咒吗?”少年紧张又期待的问道。   “诅咒?”昴流一愣,“有妖怪给你下了诅咒吗?”   “唔……嗯,上次被妖怪追着的时候,跑到了一颗樱花树下,然后树上的妖怪就给我下了诅咒……但是内容到底是什么,忽然起了一阵风,我什么都没听清……”夏目困扰的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在少年白皙的右手手背上,烙刻着一个鲜明的倒五芒星。   ——那是樱冢护猎物的标记。 第53章 樱花盛开之时   昴流定定的看着那熟悉的印刻,当年樱花树下的相逢还历历在目,而后来的纠葛简直可以用孽缘形容,那样强烈的视线让夏目忍不住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吗?”   “……怎么说呢,”昴流顿了顿,收敛了太过于外放的感情,他戴着手套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了一下,昴流叹了口气,露出了无奈的笑容,“……的确是个,很棘手的人呐。”   “咦?”夏目瞪大了眼睛,“……是,人类吗?”   “唔……嗯,不过,从某方面来说,是个比妖怪还要棘手的人啊。”昴流垂下眼睛看着夏目手背上的印记,“能不能具体说一下,当时的场景呢?”   【追在身后的妖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充满恐惧的退散了,气喘吁吁的少年疑惑的停了下来,疲倦的靠在一棵盛开的樱花树下,努力平缓着呼吸,一片樱花花瓣从他眼前飘落,夏目这才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奇怪,现在应该,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才对啊……?”   然而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从樱花丛中探出的脸,那是一张很英俊的脸。   那张脸上的左眼有些暗淡无光,似乎不能视物,而这个男人的脸上带着的笑容,隐隐有些邪气,让人心头发冷,樱花将他的身体挡住了大半部分,只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点轮廓,他的出场如此诡异,夏目下意识就将他划进了妖怪的那一边。   “——你喜欢樱花吗?”男人笑着问道。   “什……?”夏目不安的朝后退去。   “……你知道,樱花为什么,会开得这么美吗?”   ……樱花树妖怪!?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不过,他比你要可爱一些呢。”   夏目转身就想跑,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无法动弹。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下一次再见面的话……”   一阵大风吹过,夏目徒然的看着男人的嘴巴开开合合,却什么也没听见。   “……你说了什么……?”   他惊慌的问道,但是男人顿了顿,只朝他露出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   “……这一次,就放过你。”】   送走了大家,今天晚上的花春,变身的职业是比巫女正常了一点儿的医生。   ……虽然说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   穿着白大褂,盘着头发的少女医生和我爱罗今天也一起坐在屋顶上晒着月亮,随着月野兔灵魂碎片激活度的越发涨高,花春对于月亮也越来越感到亲切,月光下她觉得自己比平常精力充沛的多。   她托着下巴望着月亮,默默的回忆起神威临走之前对她说的话,“昴流好像有点不对劲,你注意一下。”   其实花春也感到晚饭时候的昴流和平常不大一样,虽然他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沉静的坐在那里,但是却总是感觉他好像有心事。   ……出了什么事吗?可是洗碗的时候问了出来,昴流却笑着摇着头说什么也没有。   ……是因为自己太不可靠的缘故么……花春叹了口气。   “阿春,”忽然一旁的我爱罗扯了扯她的袖子,“那个拿着拐子的家伙回来了。”   说到云雀的时候,我爱罗的语气很不好,显然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谁打伤了他。   花春安抚的摸了摸我爱罗的头,她回过神来低头望去,果然在路灯下发现了云雀君的身影,花春连忙站了起来,“那,我爱罗在上面等我一下哦?”   听到我爱罗乖乖的嗯了一声,花春才匆忙的爬了下去,她从冰箱里把包装好的紫薯馒头拿出来之后,匆匆的跑了出去,好在她赶到门口的时候,云雀还没有进屋。   “云雀君!”从屋顶上跑下来的花春有些气喘吁吁的喊道。   正准备推开院门的少年顿时停住了动作,他微微侧身看着少女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朝他跑来,然后递过来一份礼盒。   “今天我做了很多紫薯泥馒头,如果云雀君不嫌弃的话,希望你能收下,”花春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说起来,据说搬家的时候,应该给邻居送礼物的,结果我没有准备,所以,这个,可以当做赔礼吗?”   我爱罗坐在屋顶上,撑着下巴远远地看着少年伸手接过了礼盒,少女因此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个家伙,真是过分,阿春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点心,居然摆出那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他忍不住在心里不满的嘀咕道,将自己抱了起来。   ……阿春好慢啊,都把东西送出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好奇怪,明明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为什么现在阿春不在,就觉得屋顶的夜晚很冷呢……   花春并没有察觉到我爱罗的想法,她兴奋的朝着云雀君的背影挥了挥手,看着他走进了屋子里,这才高兴的转身离去。   嘛,跟云雀君搞好关系,一步一步的接近他成为好朋友,更了解他之后,应该就可以知道他心底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吧?   这个月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她得更努力一点才行。   而云雀提着礼盒走进家门,一片黑暗的客厅里,显示着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他似乎并不准备开灯,在黑暗中,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样,云雀看起来并不为夜色所困扰。他将手里的礼盒放在了桌子上,一边回忆着刚才在门外的最后一段对话,一边拆开了盒子。   【“说起来,今天草壁学长跟我说,如果考完入学考试,去并盛百货的话,会遇见云雀君呢。”   云雀正伸手接过礼盒,听见花春这句话,他顿了一下,才问道:“你去了?”   “哈哈,去了啊,”花春毫无负担的回答道,“不过没有看见云雀君呢,真遗憾,那个时候,云雀君应该已经走了吧。”】   云雀伸手拿起一朵玫瑰馒头,慢慢的低语了一声:“玫瑰……花啊……”   ……说起来,今天换了一套衣服呢。   他拎着礼盒在一片黑暗中走上二楼,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见花春费力的爬了上去,朝着一脸不高兴的我爱罗安抚的笑笑,有些笨拙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再次依靠在一起,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视线,花春朝着这边笑着挥了挥手,我爱罗一脸不快的也看了过来。   ……哼,无聊。   “要是云雀君喜欢吃就好了,”花春有些担忧的对我爱罗说,“放在冰箱里冰了一会儿,要是微波炉没有热好的话,要么会变得很硬,要么外面变得温软,里面还是冷硬,不管怎么说,都不会好吃呢。”   “……说起来,云雀君应该和狱寺君的体质不一样吧……”想起狱寺那个出手必焦炭,就算用微波炉加热也会引起爆炸的做菜体质,花春总是忍不住的感叹,真不愧和有毒料理碧洋琪是姐弟呢……   “一定很好吃的。”我爱罗肯定的说,“因为是阿春做的嘛。”   “哈哈,是吗?今天晚饭的时候,我爱罗吃了很多呢。”花春高兴的说道,然后拿出了一个医疗箱,“你看,我爱罗,今天的打扮就是医生的职业哦,说起来,医生自带配备了一个医疗箱呢,要一起看看里面有什么吗?”   “医生……”我爱罗歪着头想了想,“就是这个世界的医忍咯?”   “嘛……这么理解也没有错啦。”花春哭笑不得的这么解释道,然后打开了医疗箱,“我们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吧……嗯,纱布……针筒……棉签……绷带……”   “……没有解毒剂。”我爱罗探过头好奇的看了看,“和沙忍村的医忍标准配备有些不一样……”   解毒剂?花春抬头想了想。   ……沙忍村出名的的确是风遁和傀儡术,而傀儡术的两大秘技就是机关和毒药,这么说起来,沙忍的医忍必须配备解毒剂倒也没错……   “虽然没有解毒剂……不过遇到一般的伤者倒是够了呢……”花春一样一样的物品摸过去,明明有一些东西根本就从没有学习过如何使用,但是脑子里却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使用方法。   ……原本以为月野兔百变伪装只是个简单的变装技能,没想到是很实用的变身一个职业,就能掌握那个职业技能的厉害技能啊。   ……不过,变身口号也稍微太囧了一点啦!   “说起来,阿春明天也要玩变身吗?”我爱罗忽然想到了什么,期待的抬起了头来,“明天的话,阿春可以变忍者吗?”   “诶?忍者吗?”花春一愣,忍者也是一种职业,要变的话应该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变身的忍者,可能和我爱罗的不大一样哦?”   因为一般世界的忍者都是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罩的样子,和火影忍者世界里的样子都不大一样……   听见这话,我爱罗明显的低落了下去,他不解的问道,“……咦?为什么?忍者不就是忍者的样子吗?”   “这个嘛,”花春想了想,“……我努力试试吧。”   和我爱罗一起把医疗箱里的器械当做玩具玩了一个晚上,顺便还来了一场医生和病人的过家家,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我爱罗激动的满脸通红,他纠结了好半晌,才从自己知道的病症中挑了一个出来,“我,我被敌人的傀儡击中了,好像中了毒……”   于是花春就把他的袖子卷上去,用注射器装作在他胳膊上注射了解药,然后用纱布仔细的包扎好,那利落的动作看起来非常专业,但是我爱罗看着这一幕却有些不安的眨了眨眼睛,“……可是,医生大人,我伤的地方不是这里啊?”   花春:“……诶!?”   因为怕吵到别人睡觉,花春一开始就设立了一个静音结界,外面的人都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那些肆无忌惮的笑声,只在静音结界里久久不散。   这么闹腾了一个晚上,夜晚有月光加持,到了早上花春就悲剧了。   昴流很无奈的将月亮隐没之后,顿时累的像晕鸡一样的花春从屋顶上接了下来,“真是的,难道转学第一天,神威就要迟到了吗?”   “……大概昨天白天做的事情比较多……太累了……但是在月亮下还没感觉到,月亮不在,顿时好累啊……”花春虚弱无力的被昴流扶着下了楼。   “还好吗?要不然今天就请假吧?”昴流担心的看着眼睛都几乎睁不开的花春。   “哪有转学第一天就请假的啊……”花春有气无力的说道,挣脱开了昴流的手,双腿乏力的蹲了下去,穿好了鞋子站了起来,准备出门,“……呜,看来以后不能晒一个晚上的月亮了,不如放学回家睡到七点,晒月亮晒到凌晨四点,再睡到七点半点吧……”   “……神威小心!那里是墙壁!”   “呜哇!!!好,好痛!!”   昴流和我爱罗站在门口,看着花春跳舞一样摇摇晃晃的揉着额头,眼泛泪光的走了出去,不无担忧的一起叹了口气,昴流很是不安的说道,“……这种状态,真的没事吗?”   “我今天可以跟着阿春吗?”我爱罗仰起脸充满了期待的看着他。   昴流皱着眉头微微思索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笑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今天拜托你了,我爱罗君。”   “因为是阿春的事情,”我爱罗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大大的笑脸,“我会当做S级任务的!”   “……嗯,虽然不大明白我爱罗君的S级任务是什么意思,”昴流笑着顿了顿,“不过大概是很重视的意思吧?”   看着我爱罗跑出门外,三下两下就不见了踪影,昴流忍不住想起我爱罗自称忍者的事情来了,“……如果是真的话,那真是可靠的专业人员呢。”   他闭了闭眼睛,抬手解开了身上的围裙放在了椅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那么……我也该去,看看樱花了……” 第54章 以眼还眼   结果最后,转学的第一天,花春就呆在了保健室里呼呼大睡。   她和神威一起被分到了一年B班,在泽田纲吉他们班隔壁,被班主任领着在教室里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花春就觉得眼前的东西有些带着重影,最后她声音小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听不听的清,最后要去分配好的位置上的时候,在走道里她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了。   然后神威不得不抱着她去了保健室,保健室里没有人,他就把她放在了床上,顺手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喂,你还好吧?”神威坐在床边上,一脸紧张的问道。   “……你在担心我?”花春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快要被地龙吞噬了。”神威哼了一声说道。   “嗯……那应该不是,就是,最近晚上没怎么睡觉……”花春的手抓着被子的边缘,努力想要清醒的跟神威说话,可是眼皮却止不住的往下坠。   “你晚上到底在干什么啊。”神威皱着眉头看着她,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语气是花春目前为止听到过的最温和的一次,“累成这样……休息一下吧。”   没办法啊……在月亮下必须要清醒着才行啊……现在已经激活到30%左右了……   最后带着这样的想法,花春坠入了久违的黑暗而香甜的睡眠之中。   ……所以当短暂的黑暗过去,又看见一片光明的时候,花春好想咬死眼前这个男人——六道骸。   “……哦呀呀,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六道骸抱着三叉戟蹲了下来,看着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不愿意起来的花春,轻浮的语气难得有些恼怒,“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啊。”   “我想睡觉……”   “怎么?最近你没有睡觉吗?”六道骸略带嘲讽的说道,“难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我?”   “咦?才不是……因为发现月亮可以减缓我身体崩毁的速度啊……”花春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是随着晒月亮的时间变长,有月亮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疲倦,但月亮一旦消失,因为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就会变得非常累……”   只不过两天而已她就晕成这个样子,我爱罗该有多辛苦啊……   “抱歉……六道君,特地来找我,可是我却浪费你的时间了。”   “唔……哦,那倒也没有……”似乎有些不习惯被这么礼貌的对待,六道骸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回应了几句,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今天就算了吧,不过,看在你快要睡着的份上,我还是得告诉你今天本来应该教给你的事情——比起被动的被大量外流的力量带着走,不如主动的引导它们。”   “……诶……什么意思?”花春眼神都快没有焦距了。   “意思就是,与其被动的胡乱连接梦境,不如自己选择一个梦境连接比较节省力气。”六道骸在她身边坐了下去,他侧了侧脸,看着花春脸上一副努力把自己游离的意识绑住的空茫表情,笑了笑,“今天周围是不是有些太单调了……看看海边怎么样呢?”   花春无意识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如果是要睡觉的话……好想要一片矢车菊花海啊……”   “这样吗……”六道骸露出了笑容,一瞬间就恍如神迹一般,原本贫瘠的土地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茂密绚烂的矢车菊花海,微风吹过,摇曳生姿。看着花春呆呆的张大了嘴巴,显摆了一下自己能力,又很满意震慑效果的六道骸心情很好的拍了拍花春的头,“睡吧,这一次……我帮你守护你的梦境,不过,仅此一次哦。”   在梦境中沉睡,就相当于深度睡眠了,如果没有人可以叫醒在梦境中沉睡的人的话,有可能一辈子都沉陷于梦中难以醒来,好在六道骸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当听见外界传来呼喊声的时候,他推醒了花春,“有人在叫你哦,要醒来吗?”   花春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爬了起来,有些迟钝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神威的声音,“喂!桃生神威!宇智波!快醒来!”   那语气急切的让花春一慌,还没来得及向六道骸说一声,就自动从梦境里离开了。   躺在保健室病床上的花春补眠完毕,精力充沛的睁开了眼睛,“怎么了?”她疑惑的问道。   “……昴流的结界打开了。”神威神色凝重的看着她的眼睛,“地龙七御史,现在这个情况下找上昴流的,也就只有那个樱冢护了……”   我爱罗蹲守在保健室窗外的树枝之上,看着花春慌乱的跳下床,和神威匆匆的离开保健室,正准备默默的跟上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破风声,沙子瞬间为他挡下了……一块小石头。   我爱罗:“?”   红色头发的男孩皱着眉头转身望去,惊讶的发现了一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正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虽然我爱罗的衣服不再带有忍者世界的标志,然而他的行为举止却明显让金发的男孩感觉到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是同一类人。   “喂!你们这群混蛋!别想再欺负我!”金发男孩的蓝色眼睛有点泛红,似乎刚刚哭过,他的金发有些凌乱,身上也有不少伤口,脏兮兮的穿着过大的不合身的T恤,从那双鞋子我爱罗就认出这也是个忍者村里的孩子。   ……而且,那个T恤上的图案,是木叶村的标志。   “……木叶的?”我爱罗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狼狈的孩子。   怎么回事……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忍者村,也没有忍者了……这个木叶的家伙,难道和自己一样,是忽然到达这个世界的……?   “这里是哪里!?你们把我带到哪里来了!?喂!回答我!”见我爱罗沉默不语,金色头发的小孩咬了咬牙,又从地上捡起了好几块石头砸了过来。   看来在村子里……是被欺负的角色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情况一定和你想的不大一样……”我爱罗用沙子轻而易举的挡开石头,回头一看,已经不知道花春和神威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总之……先带上你一起好了。”   卷起哇哇乱叫的陌生小鬼,我爱罗迟疑了一下,朝着左边赶去。   尽管我爱罗丝毫没有头绪,但是在所谓的,和地球的命运相关的人眼中,昴流那五芒星柱形的结界显眼的简直像是夜空中的月亮。   神威的速度比花春不知道快了多少,他操纵着风从屋顶上一跃而过,然而花春还不曾学会这种技巧,在街道上跑了一会儿之后,她站定在路口那种将人脸扩大扭曲的标志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露出了血红的写轮眼,她咬了咬牙,默默的在心里用发大招的气势喊道,“秘技!催眠术!”   ……然后她终于可以邪魅狷狂的从屋顶上走了。   而在并盛的另一边,结界之中。   “看这样式……”穿着黑色西装的樱冢护星史郎正抬头打量着四周的结界,他看向了对面面无表情的青年,笑了起来,“似乎不是叙旧的样子呢。”   “我不觉得……”昴流皱起眉头从胸前抽出一叠符纸,猛地甩了出去,每一张符纸顿时竖立如剑一般,见风涨火,冲出无数条火剑,“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诶——?”樱冢护轻巧的在房屋之间交错跳跃,避开条条火链,他经过之处,无数的房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怎么会?”   在火舌交错之间他游刃有余的微笑着说道,“我倒是有很多事情,想要和昴流君谈一谈啊?”   樱冢护猛地挥手,无数樱花在结界中铺天盖地的向昴流飞去,聚集成绳索,想要将他紧紧的束缚住。   “……我可不会,再被樱花束缚住了。”皇家少主咬了咬牙,空气中顿时气刃流动,风刃飞舞,“飞空!”   随着话音刚落,昴流的身后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五芒星法阵,无形的罩壁将他笼罩,无数白色符纸顿时飞散而出,将所有樱花燃烧殆尽,雷击,风袭,气刃,阴阳术碰撞出巨大的爆炸,结界中的城市瞬间被夷为平地,残垣断壁之中,穿着白色风衣的昴流和黑色西装的樱冢护,遥遥对峙,对比鲜明。   “你的愿望果然是……杀了我吗?”站立在碎石之上的樱冢护,看着眼前面容和几年前的稚嫩完全不同的青年,忍不住轻轻的感叹道,“……你真是,改变了很多呢。”   “我只是不想再被你耍的团团转了……”昴流双手结出术印,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樱冢护的身上,“原本……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但是做了那些梦之后,我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了……”   他脚下的土地开始迸裂,手中开始酝酿出巨大的能量,“但是……为什么要在夏目君的身上刻下印记……?”昴流的表情充满了冰冷的愤怒。   “你是为了他而来的吗……”樱冢护举起双手,同样结出术印,即使空气中的力量已经凝聚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强大地步,然而他的笑容却依旧漫不经心,“你不觉得,他和你很像吗?昴流……?那么的,天真和单纯……”   “所以我就更加不会,让你……毁掉他的命运……就像你,曾经毁掉我的命运那样……”昴流眼中冰冷的愤怒和炙热的悲哀在那一瞬间到达了顶点,两方巨大的能量终于相撞了,巨大的光芒在那一瞬间吞噬掉了两个身影。   结界外,匆匆赶到的神威和花春不得不止步于此。   “不行……”神威咬着嘴唇说道,“……昴流拒绝让我们进去……他的结界,在排斥我们……”   花春冷淡的抬起眼睛,定定的看着高高的结界外壁好一会儿,然后轻轻的笑了起来,“……唧唧歪歪的,真不像个男人啊。”   “喂!”一直警惕戒备着地龙模式花春的神威顿时忍不住恼怒的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昴流的结界,突然解除了。   看着突然展示在眼前的这一幕,神威忍不住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花春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走了过去,她站定在樱冢护和昴流的身边,抬手牢牢的握住了樱冢护那只,插入了昴流左眼的手,“……再不拔出来的话,我就捏碎你的骨头哦?”   “嗯?真奇怪呢,”樱冢护毫不在意的收回了沾满了鲜血的手,他歪了歪头,“……地龙神威,要和天龙在一起吗?”   “有什么关系?”接住昴流软瘫下来的身体,花春看着他血流不止的眼睛,回以樱冢护一个温柔的微笑,“反正等你死在这里之后,昴流不就可以替补成地龙了吗?”   “是吗?那还真可惜啊,”左眼不能视物的樱冢护露出了一个略显冰冷的笑容,“……可是,能够杀死我的,只有昴流一个人而已,除此之外,就算是地龙神威……也不行哦。”   “你在生气吗?”花春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她搂着昴流的腰,此刻皇家少主虚弱的闭着双眼,因为眼睛被刺瞎的疼痛而微微抽搐着,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地龙神威轻浮的抓起他无力垂下的一只手,贴上了自己的脸颊,她微微低头吻上那只瞎掉的眼眸,暧昧的顺着血液蜿蜒的痕迹,慢慢的舔到他的下巴。   昴流惊慌失措的涨红了脸,挣扎了起来,但是花春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腰,她挑衅的露出了笑容,抬眼看向对面的樱冢护,“你是在生气吧?因为昴流君身上,留下了其他人的痕迹了哦?”   樱冢护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见了,“……你可真是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女孩呢。”   “那是因为你的眼睛瞎了一只之后,眼光变的太差的缘故。”花春毫不客气的回击道,“你曾经给了昴流一只眼睛吧,既然现在你戳瞎了他一只眼睛,那么就算他还给你了——要我说,你们可真麻烦啊,眼睛换来换去的——你们又不姓宇智波。”   “虽然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樱冢护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边恶狠狠的瞪着他的神威,“不过,我这个地龙和天龙神威的战斗,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那个小媳妇只有被你玩弄的份,”花春毫不客气的回答道,神威对她怒目而视她完全视而不见,她露出了一个完全属于地龙的噬虐的微笑,“比较地龙和天龙那种常规性的战斗,不管怎么看,都是地龙和地龙神威的战斗,更显得有意思吧?而且,顺带一提,我现在,也非常,非常的生气哦?”   昴流担忧的艰难的睁开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眼睛,朝着花春的方向仰起了脸,“神威……他……”   但是他的后半截话被花春那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花春微笑着握紧了他的手腕,低下头朝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乖乖听话啊,昴,流,君,你以为,我到底是因为谁,才会如此的生气呢?” 第55章 写轮眼状态持续中   “那边的小媳妇,能不能帮我贤惠的照顾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呢?”花春微笑着朝站在一边的神威歪了歪头。   尽管对于她的措辞神威十分想要全部吐槽回去,但是以目前的形式而言,他皱着眉头,沉默的将昴流从花春身上扶了过来,他紧紧的抿着嘴唇看了一眼对面的樱冢护,不无担忧的对花春说道,“……小心。”   花春微微一愣,朝他嫣然一笑,“怎么,我受伤的话,你会心疼吗?”   神威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反应出听到这句话的恼怒变化,花春已经从原地冲了出去。   “等……!”软瘫在神威怀中的昴流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樱冢护的黑色符纸瞬间将他层层护卫起来,凌空而起的花春身周风流汹涌,只待碰撞出一场巨大的爆炸,昴流立刻收起无用的言语,直接抬起手来,再一次的放出了结界。   “挺厉害的嘛,樱冢护。”花春真心实意的赞叹着说道,然后顺手绞碎了他身前数百张蕴含着咒杀之力的符纸。   樱冢护身侧的符纸立即填补空隙朝她冲来,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然而花春已经深陷咒杀之符的包围之中,他朝她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地龙神威战斗呢。”   “真抱歉,”花春抬手朝他的脸上甩去,“……和你志同道合一样变态的那个家伙,现在还乖乖的呆在神威身边做他的好哥哥,好兄弟呢。”   樱冢护向后方疾跃而去,然而在巨大的爆炸冲击发生之时,花春指尖的风刃已如锐爪一般的狠狠的抓向了樱冢护,他的脖颈,胸腹,膝盖瞬间迸裂出三道巨大而又深深的爪痕,泼洒出漫天的鲜血,顿时将他的黑色西装浸湿了一大片。   他脸色苍白朝后狠狠的摔了出去,看着无数符纸爆炸产生出的巨大烟雾慢慢消散,毫发无伤的少女在袅绕的白烟之中,对他展露出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柔又如此的冷漠:“……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应该说,你死定了吗?”   余风未停,少女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微微扬起,她白皙的面容略显苍白,笑容是如此的美丽,眼神却是如此的冰冷,原本干净的制服和白皙的肌肤沾染着从昴流身上滴落的鲜血,在她的脸颊,唇边,脖颈,胸口绽放出漂亮的红色……就像是,怒放着的鲜红山茶花。   “星史郎……”   她的目光专注的凝视着他。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妈妈……”   花春:“……”   到底应该从发色开始吐槽还是应该从樱冢护也能触发封真之脸这个技能开始吐槽好呢……   而对面的重伤倒地的樱冢护,看着花春没有温度的笑容,慢慢的回忆起了记忆中的那个美丽的女人。   对于樱冢护来说,他们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似的,难以感受到温暖,他们的感情是如此的扭曲,充满了杀戮和鲜血,并美曰其名为:被所爱之人杀死即为宿命。   他们分辨不出“人”与“东西”的差别,杀死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和“打破一个玻璃杯”,是同样的事情。   人的脑袋扑的一声掉在地上时,他们的感觉,就像是看着下雪的时候,红色的山茶花凋落一般淡然。   ……人如果没有人的感情,即使有着和人类相似的皮囊,那也不能称之为人,即使对于同类也毫无认同感,即使对于自己的亲人,也冷淡的可怕,甚至于对于自己,也无所谓好与不好。   无法明白幸福的定义,无法体会到温柔的珍贵,无法感知到来自他人的温暖,就像冷血动物一样,永远也不可能被捂热。他们的一生都沉溺于冰冷之中,谁也不能把他们救出来,事实上,他们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什么不妥,因此,他们也并不需要什么人来进行所谓的拯救。   就这么冰冷的活着,然后某一天忽然心血来潮,又将那么冰冷的死去。   ……这种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顺着他的逻辑走,会被他带入那个扭曲的世界,会认为他的逻辑无懈可击,而对自己充满了怀疑而感到无尽的痛苦,但事实上,如果脱离他的逻辑,作为一个正常人来看待樱冢护……   这就是个疯子,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另外一个世界中的皇昴流被带进去之后,一辈子几乎都没有转出来过。   但显然这个世界的皇昴流已经看穿了对方深井冰的本质,并且不打算和他一起深井冰下去了。   “……啊,这样可不行啊……”樱冢护有些苦恼的低下了头,“身为地龙神威,你应该知道樱冢护的宿命的吧?”   “哦?”花春拉长了声调说道,“……注定被所爱之人杀死的命运?”   她眨了眨眼睛,抬起手遥遥对准了樱冢护的心脏,“……那么,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就表示我就是你所爱之人了?”花春歪了歪头,朝他灿烂一笑,“那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这个地龙的宿命,就是不准樱冢护死在他所爱之人的手下?”   无数条风索交错缠绕在樱冢护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密集交错的牢笼。   “命运那种东西,谁要是相信它已经注定不可改变,谁就是傻逼。”   “说起来,樱冢护,明明是你自己要死,却让昴流的手沾上鲜血,难道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吗?”   “……让自己所爱的人感到痛苦,却因此感到愉悦……你以为你是言峰绮礼啊?言峰绮礼也没有亲手干掉他老婆那么极品啊?”   看着对面那张丝毫没有动摇的笑容,花春长长的叹了口气,捂住了额头,有些困扰的鼓了鼓嘴巴,“……我居然试图对你开嘴炮,真是的……我又不是鸣人……”   “果然还是……”她慢慢的握紧了拳头,风索开始急剧的收缩,朝着中间已经无处可逃的樱冢护涌去,只待将他切割成无数碎片。   “等一等!”   然而身后传来了昴流焦虑的声音,而催眠中属于封真性格的“视人命如草芥”和花春原本性格中的“绝不杀人”的观点也同时剧烈的冲突了起来,花春的动作猛地一僵,锋利的风索陡然一钝,顿时从切割改为了束缚,将樱冢护紧紧绑住,吊在了半空之中。   “神威,”这时,勉强睁着一只眼睛的昴流被神威扶着走到了她的身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可以,把他交给我吗……?”   终于稳定下了情绪的花春顿了顿,找到了解决两大核心观念的冲突的方法,她眼中渐渐褪去红色的写轮眼再一次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只要你别又被他拐跑的话。”她侧了侧脸,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膀,决定借坡下驴的退出“杀人”这一件事情所引发的动摇。   ……起码不能被樱冢护这种危险人物看破。   “嘛,既然他就交给你了的话,我去会会结界外面的那个小可爱好了。不过,如果他还想抵抗的话,就叫我的名字吧,”花春微笑着拂起昴流脸颊边的发丝,若无其事的行使着除了杀人之外的地龙行为,“……我会,为你完成你所有的愿望,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除了杀人以外的所有愿望。   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之后,花春将手指凑到唇边轻轻一吻,无视昴流尴尬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的羞涩表情,她看向了一边正一脸不认同的表情,瞪视着她的神威,妩媚一笑,“……忘了说,神威的话,等会儿记得站远一点……因为你的战斗力不知道为什么,在碰上不该战斗的人的时候,总是高的爆表,碰上应该战斗的人的时候,总是被揍趴,别到时候还要昴流去废墟里把你挖出来哟?小媳妇?”   神威:“……你!”   “不过……”花春扶住他的肩膀,凑近了他的脸颊,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保护好昴流。”   神威略有些错愕的微微侧过脸,惊讶的发现地龙模式下,似乎永远云淡风轻,无所不能的少女,居然露出了有些动摇的表情。   他感到肩膀一重,少女手下一用力,借着神威的肩膀,一跃而起。   ……一定是他看错了吧?   “好吧——”花春高高的飞跃出结界,猛地跳落在结界外的街道上。   尽管不能杀人在这个世界会有些麻烦……但是,也只是麻烦而已了,又不是除了亲手杀人之外就无法解决的问题,花春还不打算抛弃自己一直坚守的信念。   她这么想着,慢慢的直起身子,抬起头来,朝着来人灿烂一笑,“又见面了,委~员~长~”   云雀恭弥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性格不对,他干净利落的挥出一拐子,花春舞蹈一般轻盈跳起,手在他持着拐子的手上轻轻一拍借力,落在了他的身后,她贴近他的后背,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少女靠在他耳边轻笑,“咦?不喜欢我叫你委~员~长~吗?那么,小~恭~弥~呢?”   她抬眼望了望结界,一边朝后跃开躲避越来越犀利的攻击,一边默默的想到,“要是昴流能快点解决就好了……”   一缕长发被拐子上的倒刺划断,花春的视线被迫落回到了云雀的身上。   ……写轮眼的负荷开始变大了……对于这个攻击力逆天的委员长,她没有信心能将他拖住很长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花春觉得委员长……一拐子抽碎结界这种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   别开玩笑了,结界破碎要么是天龙战败濒死,要么是自动解除,里面那个情况,自动解除是不可能了,从外面强行破的话,昴流一定会受到重伤……   ——她可不想出现这种事情!   “虽然很抱歉不过,我还得继续违反一段时间的风纪呢?”她朝着少年露出了微微抱歉的笑容。 第56章 樱花凋零之时   神威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及时的对樱冢护可能的攻击做出反应,又不会靠的太近让他们的谈话受到干扰。   昴流慢慢的走近被绑缚起来的男人,他抬起头看着被牢牢捆绑在半空中的樱冢护,表情显得有些复杂,“我刚才还以为……你会发动北都的‘术’……让我杀了你。”   昴流的姐姐皇北都,为了不让他被樱冢护杀死,而穿上他的衣服,伪装成自己的弟弟,被樱冢护贯穿心脏而死,她死前用生命在樱冢护身上下了咒术——如果樱冢护准备以一样的方式准备杀死昴流的话,这个术会让他的攻击反弹到樱冢护自己身上。   在另一个世界之中,樱冢护在最后发动了这个术,让昴流贯穿了自己的心脏,于是继自己最爱的人被自己另一个最爱的人干掉之后,剩下的那个最爱的人又被自己给杀死了,从此昴流就彻底坏掉了。   被吊在空中的樱冢护正低着头看着昴流隐忍着的脸,似乎在期待着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听完昴流的话之后,他的神态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但语气却是樱冢护一贯的冷淡,“那么,你也如同那个世界的昴流一样,依然在意着我吗?”   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反问,昴流微微一愣,他垂下了眼睛,低声的笑了起来,“看来,我们都想要改变些什么。”   他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了樱冢护的眼睛,似乎决定在此直面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去,然后完全解决掉他们。   昴流开始慢慢的说了起来:“我,很怀念,那个叫做樱冢护星史郎的宠物医生,和我,和北都一起生活过的那些日子。即使那仅仅只是你心血来潮的伪装,即使那些温柔的时光可能对你而言,什么也不是。”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不成熟的阴阳师,北都很担心我接触到太多人性的阴暗面,她总是努力的想让我更多的接触到正常的世界,而且,作为阴阳师长大的我们,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当你加入到我们之间的时候,我很高兴。”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每当我遇到挫折,迷茫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温柔的星史郎总是会安慰我,陪伴着我,给我勇气,给我力量,还因为救我,而失去了一只眼睛。这些对我来说,都是非常美好和宝贵的回忆。”   回应他的,是樱冢护的一声轻笑,昴流微微的叹了口气。   而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从骨髓里渗透出一阵一阵的痛苦,“……但是,北都是无辜的。”   他声音低哑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小小的翠绿色的勾玉,他将它轻轻的贴在了樱冢护的胸口,“同为阴阳师……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啊。”樱冢护无意义的回应了一声,“是妖玉啊……以吞噬人类为生的,妖怪。”   他颇为遗憾的在勾玉慢慢绽放开的盈盈绿光之中,轻声说道,“……真可惜啊,看不到连伤害别人都不愿意的你,被鲜血玷污的样子了,即使如此的恨我,你却依然不愿意亲手杀死我吗……这真是令人遗憾呐。”   昴流没有问答他,他放下了手,勾玉依然稳稳的贴在樱冢护的胸口,绿光越来越盛,已经将樱冢护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如果你看见了北都,”想起自己最爱的姐姐,昴流的眉眼忍不住的柔和了下来,那是他认为的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她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也是他一直认为的,世界上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请告诉她,我会,很快乐,很快乐的,生活下去。我会认真的搭配衣服,交很多很棒的朋友,吃很多很好吃的美食,去全世界看很多很美的风景,我会去见识更广阔的天空……我会,成为合格的皇一门的家主。”   他低着头努力让渐渐颤抖的声音恢复平静,却难以做到,“……所以,不要再为我担心了,在最后,我看到的是她流着眼泪的脸,所以在天上,请她快乐的,露出笑容吧。”   “……可能不行哦,”樱冢护的声音渐渐的变得缥缈起来,“因为北都她,一定是在天堂里吧,而我大概……会到地狱里去呢……”   他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然后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所以……不如昴流亲自,去告诉她吧?”   一道黑光突兀的昴流的脚下刺来,那是一张本应该失去效力的樱冢护的黑色符纸,昴流毫不动摇的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朝着他的心脏笔直贯穿的黑光顿时刺穿了他的肩膀。   那一瞬间的事情简直让神威差点停止呼吸,他慌乱的跑了过去,“昴流!?”   昴流朝匆匆赶来的神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他安静的捂住自己的伤口,抬起头来看向了在绿光中,只隐隐显出人形的身影,认真的说道,“……我是,皇一门第十三代家主,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的责任未尽。”   “……是吗?比起梦中的那个昴流,我果然还是,更喜欢这个世界的你呢。”   这是樱冢护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渐渐从绿色变成了粉色的光芒被收拢回勾玉之中,此刻勾玉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樱花一般的粉红,半空中的樱冢护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这枚粉色的勾玉悬浮在半空之中,然后慢慢的落回昴流的手上。   神威正要松一口气,却看见昴流的身形猛地一晃,他连忙扶住了他,“真的没事吗?昴流?”   “嗯……”昴流深吸了口气,他朝着一脸担忧的神威露出了有些疲惫,但是非常温柔的微笑,“我还好。”   在结界外的花春忽然感觉到了结界正在解开,感受到前方扑面而来的拐子,她有些疲惫的躲了开去,却习惯性的朝攻击者露出了轻佻而挑衅的笑容,“云雀君,对着女生也这么毫不留情,很难会被人喜欢哦~”   “不过……”花春朝后Z字型的小跳三步,引得云雀追击时右方空出,俯身向下蹿进了他的怀里,她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身体慢慢向上移动。   花春侧了侧头,甚至可以亲昵的蹭了蹭云雀的脸颊,“嘛,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呢。”   云雀左手上握着的拐子一击挥空,脚步顿住,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在那一瞬间的攻击空白区,花春身上那种战斗中的气场忽然完全消失了,她毫无防备的顺着惯性借着云雀的肩膀从他的头顶跃出——然后惊慌的叫了起来,下一刻狼狈不堪的摔在了地上。   地龙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制造破绽,抓住战机的能力几乎顺手的像是本能。   然而花春感叹不出来地龙的战斗意识有多么优秀,那些催眠后的记忆要过一些时间才能浮现在她的脑海,而且和清醒状态下的记忆不同,催眠时的记忆总是有些散乱和模糊,甚至是缺失的,只有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才会被牢牢记下。   此刻花春捂着擦破了皮的膝盖,疼的泪眼汪汪的爬起来的时候,表情是一片茫然。   云雀慢慢的,慢慢的收回了手,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不过,虽然不大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花春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自己一定做了很多……很冒犯云雀君的事情吧……   “云……云雀君……”   “你,”云雀突兀的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的让她吓了一跳,“未经风纪委员会允许,擅自在校外斗殴,记过一次。明天上学午休的时候,到风纪委员会报备。”   ……记,记过!?   “等——!!”花春惊恐的向他伸出了尔康手,然而云雀君毫不停留的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花春顿时委顿在地……   记,记过!?   虽然她上学的时候,不是什么成绩优秀的优等生,也不是什么会讨老师欢心的活跃学生,但也是个安分守己,低调学习的从来不敢违背校规乖乖学生啊……   对于这样的她来说,记过什么的,太可怕了!!!   花春觉得自己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然而在感觉到结界完全消失的时候,她还是强行打起了精神,朝着来人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于刚刚经过生死之战的昴流和神威来说,记过大概什么也算不了吧,但即使是这样,花春也难以释怀的感到心情沉重。“已经,结束了吗?”   “嗯。”昴流回以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花春盯着他的笑容观察了好半天,才确定那里面并没有伤心欲绝的悲痛,她微微的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担心,要是昴流和他一起同归于尽怎么办……”   “……我给你们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吗?”昴流有些无奈的笑道,“那真是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作为北都的弟弟,我也很想去见她……”他充满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作为皇昴流,除了是北都的弟弟,我还是皇一门的家主,奶奶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我明白,失去重要的人是多么的痛苦,又怎么可以让奶奶再失去北都之后,再一次失去我……那样的话,奶奶该有多么难过。虽然她总是显得很严厉,但是我知道啊,她需要我啊。”   “而且……我也不想让奶奶那么大年纪,还要出去听别人说,皇家的少主,为了一个男人轻生了这样难听的话,如果那样的话,如此不孝的我……就算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北都呢……只要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任性的离开。”   “我啊,要连带着北都那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才行,轻易放弃北都舍弃自己而给我的生命……那种事情,我做不到啊。”昴流这么说着,然后慢慢的倒在了神威的身上,终于疲倦的失去了意识。   “……我带昴流去医院一趟,”神威朝着失去意识的昴流展露出了非常温柔的表情,他微微抬手,就有风听从召唤,将昴流的身体托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连带着的,他对花春的语气,也变得非常温和起来,“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唔……嗯。”花春连忙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膝盖上的伤口开始有鲜血顺着她的小腿往下滑落,花春又有些惊讶又有些慌张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春!!”天边忽然响起一声忧虑的呼喊,我爱罗气喘吁吁的从天而降,带着大片大片的沙砾,跳落在花春跟前,他惊慌的看着花春膝盖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感觉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有些看不清楚了,只有那片血色,在眼中越放越大,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鼓噪起来。“……是……谁干的……?”   虽然不大记得发生了多少的事情,但最后自己跃过云雀的头顶摔出去的场景因为离得最近,花春倒还记得,“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摔的啦,我爱罗,没事的。”她朝他露出让他安心的笑容,然后捏了捏他的脸颊,歉意的笑了,“……让你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看着我爱罗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扑到她怀里,花春只好弯腰将他抱了起来,她无奈的拍着他哭的一颤一颤的后背,“好啦,好啦,别哭啦,对不起啦……”   她想要拭去我爱罗脸上的泪水,但是我爱罗呜呜咽咽的在她怀里扭动着脸,就是不愿意被她看见哭泣的侧脸。   花春觉得又好笑又无奈,我爱罗紧紧的抱住了花春的脖子,哭的更厉害了,她顺势将我爱罗往怀里带了带,让他不会吊的很辛苦,却忽然看见了我爱罗身后仍未消散的沙子,顿时有些好奇的往沙子的尽头望去,一个陌生的男孩子被裹在里面,此刻正睁着他蓝色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们。   “咦?”花春看着金发男孩脸上的六撇胡子,愣了愣。   金发,蓝眼睛,六撇胡子,露在沙子外面的脚上穿着的忍者风格的鞋子……   “咦?那个,你是……?” 第57章 开始遇袭的风纪委员   不能暴露自己非常熟悉他们,花春努力咽下了那声“漩涡鸣人”,将表情从惊疑不定尽量自然的转变成了一个友好的微笑,“你是我爱罗的……朋友吗?”   “什么啊,你不是宇智波春嘛?”漩涡鸣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半晌,似乎终于得出了结论,不以为然的挣扎了起来,“混蛋混蛋快放开我!你这家伙!是宇智波佐助那家伙指使你来的吗!”   我爱罗皱着眉头放开了他,漩涡鸣人一落地,就一脸“你们的阴谋我都已经知道了”的表情四处张望起来,“这里是哪里?你们这群混蛋,把我带到哪里来了!”   唔……宇智波春……   宇智波阿春……宇智波阿花……   嗯,还是宇智波春吧。   花春默默的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让自己稍微适应了一点这个名字,这才再次开口,瞬间进入了影后模式,她决定给自己设定的角色为:另一个世界,也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中的阿春,收留我爱罗后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关于两个世界的事情。从我爱罗那里听说过有好几个忍着国家,知道木叶村的名字,但不了解。不认识漩涡鸣人,也不知道他身上有着九尾而被排斥。   然后……对待漩涡鸣人的态度,应该是——自家孩子的朋友?和自家孩子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朋友?自家孩子的老乡?穿越过来的老乡?   “嗯……那个……”花春迟疑的组织着自己的台词,“……你可能,和我爱罗一样,不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呢?”   “哈??”漩涡鸣人皱着一张小脸,满脸纠结。“……那是什么意思?”   花春苦恼的笑了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是怎么回事呢,”她睁着眼睛说完瞎话,开始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起来,为了能顺利的把工作人物带回家里,花春回忆了一下桃生小鸟,皇昴流他们最圣母的微笑,然后试着露出了最温柔,最亲切的笑容,一瞬间亲和力飙升100%。“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家,暂时住下来呢?路上和我爱罗一起说说什么情况,交流一下,说不定能够找出原因呢?”   我爱罗一瞬间露出了非常抗拒的表情,但鸣人顿时被那充满了圣洁光辉的笑容所蛊惑了,他仿佛看见了花春身后长出了洁白的天使羽翼,还自带圣母光环,整个人都笼罩在温柔的光芒之中。   桃生小鸟和皇昴流的笑容面对普通人从未失手过!花春顺利的入手了一只漩涡鸣人。   虽然一路上我爱罗怏怏的呆在花春的怀里,对鸣人似乎并不大热情,不过在花春的跟前,他还是和鸣人谈论了一些情况,花春也顺便从鸣人嘴巴里套出了又一些关于秩的事情。   ……被送到木叶宇智波家的女孩,因为长得漂亮,沉默寡言也成了美丽孤傲,住到了灭族之后的宇智波大宅之中,和宇智波佐助一起生活。   不过,即使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的感情似乎一直都没有亲密起来,大概是因为……少女甚至比宇智波佐助还要孤僻?   “那个宇智波春啊,虽然长得很漂亮啦,不过她的眼神超~级~让人不爽!”   那种看着人和看着物品没有区别的眼神,好像所有的一切在她眼里都只是同样的尘埃一样无所谓。   鸣人可能还想不明白那种无意识的眼光是怎样的俯视着所有人,不过敏感的他下意识里就很不喜欢那种被蔑视的眼神。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了走在他身边的花春,得知这个少女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宇智波春,他总是觉得非常神奇。   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他真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来的了另一个世界里?   没有忍者村,也没有忍者……   ……没有莫名其妙的排斥和嫌恶……   看着少女仍然是认真倾听的表情,仍然是关注着他的样子,并没有显出丝毫的不耐烦,鸣人顿时更加开心了起来,花春感觉到他投来的眼神,回以他一个温和的微笑,鸣人的兴致立刻更加高涨了。   “也就是说你只记得你在家里睡着了,结果醒过来就到了这里对吧?”我爱罗在花春的怀里气压越来越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鸣人关于一乐拉面每个月月头和月末的味道区别的叙述。“关于为什么会到这边的原因,你的情报一点用处也没有嘛?”   “什么!”敏锐的感觉到我爱罗的敌意,鸣人毫不客气的调整了语气,“你还不是忽然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边!?”   因为各种原因,我爱罗没有说出自己一尾暴走然后来到这个世界的,他说的是自己受到了袭击,然后失去了意识,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就到了这边了。   “我爱罗?”感觉到他语气不对的花春有些疑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鸣人和你是老乡哦,你们不应该好好相处吗?”   她将我爱罗放下来,然后拉起鸣人的手,在鸣人突然变得不自在的表情下,将他们的小手叠在了一起,鸣人身体微微有些僵硬的红着脸没有反抗,我爱罗沉默不语的顺从着花春的意思,虽然他的手微微缩着,不肯完全碰上鸣人的手。   “要做朋友哦?”   花春满心欣慰的看着他们。   在原著中,鸣人和我爱罗可是号称最能够明白对方痛苦的,同为人柱力,同样从小就经历坎坷,因此都非常珍惜彼此的好朋友啊。   “能在这里遇见,我爱罗和鸣人很有缘分呐!”她忍不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爱罗和鸣人对视一眼,眼神陡然蹦出了无形的激烈火花。   看着他们长久的紧紧的凝视着彼此,花春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嘛,应该是她想太多了吧?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笑了起来,太好了,看起来我爱罗和鸣人对对方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啊。   ……应该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吧?这样的话,两个人都不会寂寞啦。   花春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但她很难面对自己惨淡的未来,一想起明天等着她的记过处分,花春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去……   将鸣人带回家的时候,花春膝盖上的伤口就已经因为强大的自愈能力,长出粉嫩的新肉了,她因此行动毫无障碍的做完了晚饭,然后给洗完澡的鸣人换上了我爱罗的衣服,接完神威从医院打来的,通知她昴流得在医院住一晚上的电话后,花春才忽然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这一天过得真是惊心动魄啊。   转学的第一天一节课都没有上,在保健室里睡了一上午,然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和昴流神威一起干掉樱冢护——最后还真的干掉了!   最后我爱罗带着一只漩涡鸣人找到了她……   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催眠状态的记忆有些模糊,和最后干掉樱冢护的也并不是自己的缘故,比起樱冢护什么的,清醒状态时得到的记过处分反而更让花春难以忘怀。   她有些疲倦不堪的来到客厅,才发现鸣人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吗?花春揉了揉鸣人营养不良而有些毛糙的金发,有些吃力的将鸣人抱上了二楼,放在了床上,顺便给他盖好了被子,洗完澡之后,花春决定今天要继续努力,锲而不舍的去屋顶晒月亮。   ……不过,时间还是缩短一些比较好吧?虽然在月光下精力充沛,可是白天上课总不能晕的太过分……   躲在房间里变身的时候,花春在脑子里思考着。   尽管激活灵魂碎片很重要,但是也不能太严重的影响日常生活……现在这种方法激活灵魂碎片的速度很快,想必身体撑到完全激活……是没有问题的吧?   一阵光芒闪烁之后,按照上次和我爱罗的约定,花春这一次变身的职业是忍者。   ……不过,大概是现实世界中没有查克拉那种高端的东西,女忍本来就是以色诱之类的方式完成任务的缘故,这次的服装要比前几次暴露的多,虽然还没有到少儿不宜的程度……不过也是花春……穿过的布料最少的衣服……   女忍者的衣服看起来就是性感版的和服变体,红色的白色滚边无袖和服,裙摆似乎为了行动方便而裁剪的很短,不过还好虽然外面是裙子的样子,里面是防止走光的裤子,衣服也是,虽然袖口开得很大,不过里面却也有黑色的裹胸,腰上系着类似绳子一般的腰带,还垂下了长长的穗花。头发高高的扎成了马尾,显得英姿飒爽,又英气又美艳。   然而虽然重要的部分都好好的遮挡着,裸露出来的肌肤却更多。   ……不过难道这个职业设定的就真的只有色诱了吗,找遍了全身,花春都没有发现类似武器之类的东西。   传说中的苦无呢?手里剑呢?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的花春疑惑又无奈的登上了屋顶,因为要穿着无袖单薄的和服大半夜的坐在屋顶上,花春感觉可能会有些冷的披了一床毯子上来,顺道也解决了衣服对她来说有点过于暴露的问题,将自己完全裹起来之后,花春感到了非常令人安心的安全感。   “和我爱罗那边的忍者,是不大一样吧?”我爱罗已经坐在屋顶上等着她了,花春将我爱罗抱在怀里,一起裹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不过我只能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让你有些失望?”   “……嗯,是不大一样……”我爱罗看起来显得有些困惑,他窝在花春的怀里,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从没见过有忍者这样打扮……”   没有机关,没有防御性,也没有隐蔽性……储存不了多少武器,看起来也没有口袋能够携带一定的干粮……   “但是,很好看!”我爱罗肯定的回答道,“阿春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忍者哦。”   ……反正阿春也不需要去完成任务嘛,好看就好啦。   我爱罗这么想着。   “真的吗?”花春笑着回答道,她在脑子里默默的探索了一番,终于找到了变身之后出现的忍者技能,了解了之后,花春顿时有些惊讶的从毯子里伸出了手,向我爱罗说道,“看!”   她的手摊开在月光之中,越显白皙,而一片月光在她手中迅速实化,凝结成了一柄银白色的苦无。   我爱罗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柄苦无,感觉和平常的武器并无区别。“好……好厉害!”   ……我也觉得好厉害。   花春握了握手中的武器,惊讶不已。   ……怪不得身上没有装备武器呢,原来需要自取吗!!   花春心念一动,苦无在手上渐渐透明,最后再次融入了月光之中,她微微想了想,最终从月光中拔出一把长剑出来。   我爱罗兴致盎然的看着花春在月光中凝化出各种东西,长剑,短剑,匕首,双刀,斧头……两个人似乎都觉得非常有趣而露出了笑容。   云雀恭弥站在街道的阴影处,他仰着头看着屋顶上披着毯子的花春,在月光中显眼无比的少女脸上露出的温婉笑容,能够明显的将她和另外一个形象区分开来。   【“嘛,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呢。”】   那个时候听到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的那一刻起,就不停的在耳畔回响着。   他沉默的站立了良久,才转身离去——根据草壁刚刚传来的讯息,一名巡夜的风纪委员遭到了莫名的袭击。 第58章 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了   花春在第二天午休的时候才听说了风纪委员被袭击的事情。   当时她睡了整整一个上午,还好她早上来上学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陌生的同学之中,除了在医院照顾昴流的神威之外,居然还有一个认识的人——夏目贵志正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他正好是花春的前座。   发现她坐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夏目也显得有些惊讶,当花春双手合十的拜托他午休的时候把她叫起来的时候,他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见花春神色一松,往桌子上一趴就那么瞬间睡着了。   “……老师们都看不到我在睡觉……”临睡前似乎随口这么嘟嚷的一句话,夏目却发现整整一个上午,所有的老师都仿佛遵守着一样,对她视若无睹。   他记得和少女关系匪浅的皇昴流先生似乎是很厉害的阴阳师……这也是某种特殊的力量吗?   这种疑惑困扰着他,上课的时候,夏目忍不住频频扭头看着后方光明正大的趴着的少女。   前几天因为看见妖怪而不小心摔倒受伤,不得不在寄宿家庭里努力养了几天,昨天下午才回到学校上课的夏目,和昨天中午就跑出去的花春错过了,不过尽管如此,他却从其他人的谈论里了解到了两位转学生的不少事情。   据说是一对兄妹,不过是亲生兄妹还是异父异母,就各说纷纭了,这对兄妹叫着一样的名字,姓氏却并不相同,更加引发了各种猜测。哥哥长相非常俊秀,但是看起来极为冷傲,妹妹倒是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气场,在人群中粗粗扫过并不起眼的感觉,但是就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人的目光,当你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你才会忽然发现她的长相原来也是非常漂亮的,而且气质温和,看起来很好相处。   不仅如此,那位妹妹似乎还是位病弱美人,上学第一天就身体虚弱的差点晕倒,她哥哥为了照顾她,最后一起早退了,班里的许多女生都在羡慕她有这么一位长相帅气,又这么关心她的哥哥,也有许多男生很嫉妒她哥哥有这么一位看起来乖巧又听话的病弱妹妹,总之,似乎因为长相出众而成了新出炉的话题人物。   ……不过,夏目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自己认识的人。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后,前方的少女似乎完全没有苏醒的意思,夏目迟疑了一下,轻轻的推了推她。   梦境之中,花春闭着的睫毛微微一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在梦中休息的睡眠质量超级超级棒,不过对于被她入侵梦境了的人来说,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是威兹曼先生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   ……根据六道骸教给她的理论,根据自动记住的坐标自发的前往已经探索过的梦境,似乎的确要比力量不受控制的外泄然后随波逐流要好,起码花春觉得疲倦感少了很多。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的矢车菊花海印象太过深刻,花春在进入梦境之后,无意识的将梦境中的环境自动的改变成了记忆中的样子,因此威兹曼先生被惊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他显得很惊讶的站立在花海之中,然后看见了在花海中央的花春,微微一愣之后,他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是……神威桑啊?好久不见。”   “唔……嗯……我又来打扰了……”花春本来打算默默的缩在角落里睡一觉就走的,结果没想到一进来就被正主给撞了个正着,她有些尴尬的朝他鞠了一躬,“抱歉……”   “如果每次都可以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的话,我倒是不在意啦。”威兹曼先生澄清的灰色眼眸倒映着繁花美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念。   花春当时还不能理解一个坐在飞艇上不停的绕着城市盘旋不肯下地的宅男的痛苦所在,她只懵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迟疑的问道,“……那,我可以在这睡一会儿吗?”   ……所以说六道骸很厉害,因为他可以在别人的梦境里,反而让人觉得他才是主人,但花春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梦境的主人面前,像六道骸在她面前一样那么气定神闲。   “唔?睡觉?”威兹曼先生好奇的看着她。   “……是的,因为还不能好好掌握自己力量的缘故……所以睡着之后总是会不小心连接上别人的梦境。”花春尽量解释的更明白一些,“……教导我的人说,去自动连接之前连接过的梦境,要比漫无目的的自动连接所消耗的力量少,因为……因为我的身体有些渐渐滥用力量而崩毁的前兆,所以我就擅自连接到威兹曼先生的梦境来了……啊,不过,虽然说是崩毁啦,其实也还没有到特别严重的地步,所以那个,威兹曼先生如果觉得不方便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会离开的!”   “嗯……”听了这么些话之后,长相秀气的青年拉长了语调,表情显得有些苦恼,看着花春随着他声音拉长而越来越紧张的脸,他恶作剧一般的笑了起来,“如果神威桑每次都能让我看不同的风景的话,我就没有意见哦。”   于是当她被外界的声音惊醒而从梦境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威兹曼先生正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出神的望着眼前大片的矢车菊花海,察觉到她的动静,他朝她投来的视线,似乎没有来得及收拾起许多愁绪而显得有些悲伤,“……要走了吗?”   “唔……嗯,有人在叫我……”花春在梦境中直起身子,却忽然从脑袋上掉下了一个花环,“诶?”   “送给你的。”威兹曼先生歪了歪头,看着花春懵懂的表情,他身周那种有些忧伤的气场顿时一扫而空,青年朝着身体渐渐消散在梦境中的花春微微一笑,“下次……再来找我吧。”   花春在现实世界中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探向了自己的脑袋,然后才分清楚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夏目君?”她晕晕乎乎的问道。   “桃生桑,午休时间到了。”坐在窗边的少年沐浴在阳光之中朝她声音轻柔的说道。   似乎因为风纪委员会在并盛的崇高地位,被人半夜袭击这种极具挑衅意味的事件让大家都十分关注,花春向夏目君道完谢,从靠窗的位置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这么一段距离,她就在路上完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向云雀学长宣战嘛!”   “真是不可思议诶!究竟是谁啊?并盛的不良少年早就应该知道并盛的风纪委员不好惹的吧?”   “云雀学长可是神一样强大的人!这次惹事的人肯定最后要被修理的很惨了。”   ……唔,昨天晚上有风纪委员被不明人士袭击了?   怪不得都没有看见云雀君回来过……   上次送给他的馒头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唔,晚上要去医院看昴流呢,家里我爱罗和鸣人放在家里很不放心,还要一起带出去,顺便晚上去超市给鸣人买一些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什么的……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琐事,花春动作慢慢吞吞的晃到了风纪委员活动室,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开了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在买饭回来等着和就这么走掉然后拿没有人在当借口混过去之间,花春迟疑了一会儿,转头去小卖部买了一份午间套餐,然后匆匆又赶了回来。   云雀委员长的性格……可不是能够轻易蒙混过去的样子啊……既然要她午休的时候过来,那她还是乖乖地等着吧……反正午饭在哪吃不是吃呢……   花春这么想着,托着裙子坐在了楼梯之上,将便当放在膝盖上打开,看起来很普通的菜色,而且完全避开了她所有喜欢的食物——从某方面来说,花春挑食挑的很厉害。   她怏怏的挑了几筷子之后就吃不下去了,在心中默默的后悔。   ……早知道不买饭,买面包就好了,还便宜好多呢——不过午饭吃面包吃不饱吧?   花春没什么胃口的刚刚合上饭盒,抬眼正好看见草壁副委员长从楼上走了下来,她连忙站了起来,看着草壁带着一群风纪委员走下了楼梯。   “所以说刚才开会说的……袭击……以后……”   “是针对风纪委员的吗……”   “委员长需要更多的情报……大家都注意一下……”   ——似乎因为风纪委员被袭击的事情而被叫去开会了。   “唔?”察觉到花春视线,草壁低头望去,看见花春的时候他明显一愣,“神威桑?有什么事吗?”   “那个……”如果不说是不是记过就不会生效的天真念头在花春脑子里一闪而过,“……委员长要我来报备一下……那个,他把我记过了……”   “诶?”草壁那一瞬间似乎呆了一下。“为,为什么?”   “……未经风纪委员会允许擅自在校外斗殴……”花春低下头以示自己认错态度良好。   一群风纪委员看着眼前低着头乖巧温顺的少女,完全没有办法把她和如此凶残的罪名联系在一起。   ……但既然是委员长的命令……   等等!   草壁副委员长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作为全权负责委员长一切生活起居,准确揣摩并精准贯彻委员长所有意思的副委员长,草壁认为自己对待这个委员长亲自下达的命令,必须深入挖掘委员长的动机和心理,才不负自己副委员长的名号。   他那思维谨慎的大脑开始迅速转动了起来。   现有已知条件一:神威对委员长十分倾慕。   已知条件二:委员长处于迷茫之中,但似乎并不讨厌。   已知条件三:神威怎么可能会斗殴呢!   已知条件四:委员长一直以来都让草壁负责分析解释神威的心理和行为,一直默认这种事情全权由草壁从旁协助。   请用以上条件求解:委员长为什么要以斗殴为名由记神威的过?   解答:由已知条件四可推导出,委员长让草壁负责神威的记过处理,显然并非决定公事公办。   由已知条件三可推导出,神威的罪名可能也是委员长的牵强附会。   而通过已知条件一和已知条件二可得出:这两个人以后两情相悦的可能性非常大。   最后得出结论:一定是委员长想要近距离接触神威了!!他现在需要自己最信任的草壁副委员长完美的理解他真正的意思,并发挥出最大的用处——进行一个神助攻!   没错!就是这样!   草壁眼前一亮,似乎在一片迷雾中寻找到了人生正确的方向,他朝着花春微微一笑,“是这样的吗?”   他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花春连忙跟上他,一起走进了风纪委员会的活动室,“是这样的,记过处分的流程需要风纪委员会的人写一份材料然后交给委员长,委员长签字之后交给老师处理,不过……如果犯错者认错态度良好并积极配合的话,那份材料委员长签字之后,会酌情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上交。”   “诶?就是说,可能不会在老师那里记入档案吗?”花春惊喜的问道。   “没错!”草壁副委员长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应该怎么做?写检讨?反省书?还是罚打扫全校卫生什么的呢?”花春兴致勃勃的问道。   “那种事情只适合比较轻的过错,校外斗殴可是很严重的违反了风纪——嗯,如果你无偿加入风纪委员会的话,当一年风纪委员助理这个职位应该差不多能够抵消这个记过处分了。”   “诶?”花春露出了迷茫的神色,“风纪委员助理……是干什么的?”   “简单来说,就是委员长的生活助理。”   ……一个风纪委员长需要什么生活助理啊!就算他在学校里只手遮天也只是个学生而已吧!   ……但是既然风纪委员长都能掌握记过大权,而且一双拐子鬼神辟易万夫莫敌了,显然已经无法以正常的逻辑去要求对方了……   一大群风纪委员们缩在角落里饶有兴致的围观着这一幕,兴奋的窃窃私语,“委员长这是要带头要打破风纪委员皆和尚的诅咒了吗?”   “嘤嘤嘤嘤嘤,最可怕的委员长都可以成功的话,那些女孩子应该也会明白我们也是可以用来谈恋爱的吧!”   在一起陡然兴奋起来的风纪委员中,一个阴沉着的存在顿时让其他人都疑惑了起来,“喂,阿和,你不开心吗?”   “……如果可以有妹子的话……我当然开心了……”名为阿和的风纪委员,他的脸掩盖在令人忧伤的阴影中,“……可是,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拥有妹子的重点是什么呢?”   “是脸啊……”他阴沉的转过脸来,顿时所有人都如遭雷击一般僵在原地。   “即使是委员会中美貌值最高的委员长……”阿和重新低下头去,他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即使是委员会中最容易吸引女生注意的委员长大人,这么多年,也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神威桑出现……我们这种外貌只有五的渣渣,大概只能永远在情人节那天愤怒的巡逻校园没收巧克力了吧……”   风纪委员们顿时陷入了情绪的低潮,他们一起默默的在角落里缩成了蘑菇。   高高兴兴送走了花春的草壁回头一看,一下子就被角落里强大的阴暗气场给镇住了:“……你们干什么?”他皱起了眉头不解的问道,“委员会里马上就会有女生了啊?你们不高兴?神威桑难道不够可爱吗?”   “高兴……又有什么用……”一位风纪委员露出一张死人脸,“……反正也不会属于我们……”   “就是说……只有一个女生,根本不够嘛……”   “不要管我们……就让我们这么腐烂在这里吧……”   “绝望的不是现在没有妹子,而是将来也不可能有……”   “好恨,好恨啊……我也想长一张和委员长一样漂亮的脸啊!”   “……你们这群家伙……”草壁副委员长无语的沉默了一下,然后严厉的喊了起来,“全部给我打起精神来!神威桑的加入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啊!有一个女生,紧接着就会有第二个女生,第三个女生,第四个女生……女朋友什么的总会有的,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难道你们不懂吗!?你们要是再这么消沉下去,可能会让委员长都失去机会啊!给我振作一点!你们知道那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吧?啊!?”   缩在角落里的风纪委员们微微一愣。   “……委员长都失去妹子的话……”   “那风纪委员会就彻底绝望了啊!!”   “永远和尚的诅咒完全没有被打破的希望了!!”   “没错!”草壁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激励道,“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一定要把委员长嫁出去!!!哦!!!!”   看着终于恢复精神热血沸腾的大家,草壁满意的“嗯”了一声,“很好!”他微笑着点着头转过身去,然后冒出一头冷汗。   ……刚才声音稍微有点大,委员长在楼上的接待室里应该……没听到吧?! 第59章 保护世界人人有责   解决掉记过问题的花春心情好的不得了,只不过她刚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响起了午休结束的铃声,花春摸了摸肚子,欲哭无泪的带着便当连忙跑回教室。   啊……难道以后要自己早上做好午饭吗?可是每天早上晒完月亮之后她哪里还有力气啊……   这么想着回到教室之后,花春有气无力的又趴在了桌子上,前桌的夏目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担心的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的转了回去。   花春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神威原本是她的同桌,不过今天没有来,所以就空在了那里,她好奇的开始环顾整个教室,看还有没有什么空位,免得最后突然又冒出认识的人来。不过除了神威的位置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空位了。   窝在角落里给了花春莫大的安全感,她趴在桌子上偷偷的打量着教室,感觉又温馨又美好,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房间而已,却因为教室这个称呼而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   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课桌上堆放着不同学生的物件,乱七八糟的书本,随便乱丢的文具,挂在桌子侧面的书包……   有女生聚在一起对着镜子在补妆,讨论时尚杂志,化妆品,新开的蛋糕店,有男生聚在一起大声的吹牛,讨论社团活动,也会一起露出猥琐的笑容,也有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短信发个不停,脸上笑容温柔,显然在和恋人聊天的人,他们青涩的脸上还带着稚气,神态各不相同,花春一张张脸扫过去,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就是她以后的同学啦。   穿着并盛的制服,看着这些和自己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花春油然而生一种归属感。   ……这里是她的容身之所,四周的一切都仿佛散发着这样的氛围,让她非常满足。   打了上课铃后,学生们把各种东西都收了起来,但是讲台上老师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来,等了好一会儿,花春忍不住有些无聊的低头摸出手机看了看,因为手机卡和号码都来自异世界,目前她还不敢透露出去,现在她的手机大概就是个移动存储器之类的东西吧。   在手机里查了查日历,月底已经近在咫尺了,但是云雀那里却迟迟没有什么进展,这让花春忍不住有些心急起来,翻了翻之前秩的留言,又看了看那些技能和资料,花春忽然感觉到有谁在盯着她,作为学生的直觉让她迅速的收起了手机,下意识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望向了讲台,然后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位就是新来的生物课老师了,塔城老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胖乎乎看起来很和蔼的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教室,之前他都说了些什么花春完全没有听见,只看到他这么结尾之后,让到了一边。   新来的塔城老师站上了讲台,白发青年的容貌清俊,笑容之中甚至还有些羞涩,“……我是塔城霞月,以后……请多多指教。”   女生们顿时发出一阵不小的尖叫。   花春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张花春极为熟悉的脸。   哪……哪吒!?   看见了花春那惊愕的表情,哪吒用明亮的目光看着她,对她温柔一笑。   ……老,老师!?   花春觉得这个世界瞬间玄幻了起来。   ……虽然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科学过……   班主任离开后,讲台上开始准备讲课的哪吒用有些迟疑,但又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看向了花春,“那个,在开始讲课之前……请问,神威……同学,可以请你当我的课代表吗?”   ……花春能说什么呢……   她乖乖的站了起来,在所有学生疑惑的视线里,像个好学生那样恭敬的点了点头。   “好的……”   于是哪吒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似乎是因为在实验室里长大的缘故?   哪吒似乎对于教授生物游刃有余,他认真的拿着课本,一板一眼在黑板上写着板书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呆的可爱。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下午第一节 课就这么结束了,哪吒站在讲台上看着花春发愣的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个,神威……同学,觉得我讲的怎么样?”   四周投来各种诡异的视线,花春立刻露出僵硬的笑容,“……老师讲得很好啊!”   “是吗?”得到花春的肯定之后,哪吒顿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不由得绽放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全班同学怀疑的视线顿时炙热的能在花春身上戳个洞出来。   花春深深的低下头,往角落里缩去,但是哪吒毫无所觉,他朝着花春有些羞涩的说道,“神威……同学,等下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   他似乎并不习惯这么称呼花春,因此总是会在她名字之后顿一下。   “老师!”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简直就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一个女生忽然举起手来,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看起来是个很正统的姑娘。她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努力整个都缩在角落里的花春,又看了一眼正疑惑的看着她的哪吒,“请问……老师和神威同学,是有什么关系吗?”   “神威是……”哪吒正要说话,花春就连忙站了起来,打断了他,“是哥哥!”   所有人都看着涨红了脸的少女,女生怀疑的问道,“哥哥?那神威君呢?”   “嗯……”花春咬了咬牙,“……我和神威,是双子星。”   双子星什么的……请自由的脑补双胞胎吧……   神威的父亲下落不明,据说神威是真神斗织和地球生的孩子……嘛……地龙和天龙……从都是地球孕育的角度来说,的确是亲兄妹嘛!   然后她适时的流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后来……父亲生病了……没有办法养育我……”全球变暖什么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最后都把作为地球的“影”的真神斗织给烧死了……再说地龙应该算是野生的吧?   “我一个人一开始很害怕……”一个人穿越过来了,“但是,后来遇见了很多好人收留和帮助了我……”   比如帮她上黑户口的麒饲游人,给她工作的皇昴流……   “哪吒……哥哥,是帮助我的一个家庭里的孩子……”   塔城教授知道了以后肯定很吐血吧……他那么不愿意自己的孙子成为地龙,结果就变成帮助地龙神威的家庭了……   “一直都很照顾我……所以……”   花春快要扯不下去了……   要知道她的身份在狱寺那里有一个版本,在草壁副委员长那里还有一个版本,更要命的是,在神威那里还有一个版本啊!现在她当着全班的面又扯了一个版本,她必须用词尽量模糊模糊再模糊,才能不管被哪个版本的人知道,都能够理解。   “诶……”全班的人都发出了长长的感叹声。   “真的吗?老师?”一开始发问的女生动摇的扭头望向哪吒,听得有些懵的哪吒秉承神威说的都是对的的理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   “是这样啊……”女生有些尴尬的坐了下去,“对不起……我误会了……我还以为……哈哈哈,对不起啊老师,我最近电视连续剧看太多了……”   全班的人顿时都哄笑起来,花春连忙趁机溜了出去,哪吒有些不安的跟着走了出去。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他有点困惑的看着花春,他们站定在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楼道口,花春看着他有些惶然的脸,顿了顿,叹了口气,“……没有啦,就是……如果你是老师的话,对特定的学生太好……不大好啦……”   因为在教室里她只要一看他,他就会立刻专注的回望回来,花春都没有好好的看看哪吒,现在她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他,原本就画风华丽的哪吒罕见的换下了原来那套充满了日式中国风的衣服,难得的换上了正式的西装,额头上那引人注目的三瓣菱形印记似乎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了起来,他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就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俗话说得好,西装和什么来着,是男人天生的情趣服装?   “……很奇怪吗?”哪吒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松了松领带。   “……不,怎么说呢……”花春笑了起来,“……嗯,感觉哪吒,像个成熟的男人了呢。”   哪吒就温润的笑了起来,“……神威喜欢就好。”   “那,我要回去上课了,”他的笑容依然纯洁的像个孩子,花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转移了话题问道,“……放学之后,哪吒要跟我一起去看昴流君吗?”   “嗯……”哪吒顿了一下,然后又一脸认真的重复了一遍,“神威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花春忍不住踮起脚来揉乱了他的白发,“……你是老师诶,我是学生啊,哪有老师对学生这么恭敬的啊!”   “但是……”哪吒温顺的让她随便乱揉自己的头发,有些困惑,“神威是……妈妈啊……?”   花春:“……”   “……总之,作为老师不可以和学生走的太近了啦。”花春强硬的扭开了话题。   哪吒微微有些失望的垂下了头,“……为什么?祖父说当老师进入学校会更好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祖父说的也没错啦……不过……”花春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好啦,那我回去上课咯?放学了我去老师办公室找你吧?”   “嗯。”听见花春这么说,哪吒的心情立刻变好了起来,他轻笑着点了点头。“……快点下课……就好了。”   “哈哈,那可不是我能控制的啦。”   虽然花春已经做到了最大的努力了,不过当她进入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气氛依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夏目向她投来有些担忧的视线,然后在一片有些诡异的安静之中朝她微微一笑,“神威桑,再不坐好的话,老师就要来了。”   于是放学之后,因为夏目也想要去探望昴流,但是他寄宿的那家人家禁又很早,所以为了能让夏目能够快点回家,花春早早的就把东西都收拾完毕了,他们一起朝办公室走去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狱寺。   银发的少年今天似乎正好值日,他举着文件夹在自己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脖子,显得百无聊赖,迎面撞见花春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惊讶和掩饰不住的慌张,“……神威?”   他有些不大自然的放下了手,但是当他看见夏目,并察觉到他和花春是一起的时候,他准备放下的手微微一顿,又举了起来,狱寺恢复成了之前那般感到很无聊的模样,好像一点儿感情波动都没有。   “十代目还想等会儿去找你一起回家,”他绿色的眼眸冷淡的在夏目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好嘛,这么快就找到一起回家的朋友了。”   “唔……嗯,”花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以直视他的脸,她游移着视线回答道,“……因为昴流住院了,夏目君想要去探望他,所以我们就顺便一起了……”   “……我可没有问你这个。”狱寺径直的从花春和夏目之间穿过,嘀咕着走开了。   花春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   ……救命,她觉得一个学校里有天龙神威,有黑手党首领,有人体炸弹机,有武力值逆天的委员长,还有一个不定时出现的世界第一的杀手,就够让她的生活丰富多彩的了,现在,还多了一个七御史当老师……   ……这是世界毁灭从身边做起的节奏吗? 第60章 昴流的邀请   在去医院的路上,花春顺路回家要带上自己家里的两个小孩,当花春用钥匙打开门一出现在门口,我爱罗就跳下沙发扑进了花春怀里,差点把花春吓一大跳。   鸣人也迅速的跟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站在玄关尽头,远远看着花春惊讶之后,低下头朝着我爱罗露出了微笑。鸣人看向她的身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花春身后站着两个陌生的男性,一个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浅茶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同样稚嫩的脸上,虽然表情淡淡的,但是眼神却非常柔软。   另外一个男性穿着黑色的西装,身材高大,年纪看起来应该十分成熟了,但是他的表情却总是无意识的透露出一种天真和懵懂,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眼神中充满了对花春的依赖。   我爱罗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疑惑的看向了花春。   “啊,这是夏目贵志君,是我的同学。要叫夏目哥哥哦?”花春介绍道,“这孩子叫沙暴我爱罗,那边那个叫做漩涡鸣人,都是我暂时照顾着的孩子……”   然后她看向哪吒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这是我的老师,塔城霞月,唔……虽然名字是女孩子使用的名字啦……不过,你们直接叫他哥哥就好。”   “哥哥?”我爱罗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因此语气显得非常不确定,“……哥哥?”   “嗯……呃……”哪吒看起来对于自己成为了兄长的身份有些害羞和不知所措,“……我,会努力当个好哥哥的。”   鸣人看着门口的四个人,傍晚的阳光本来就显得非常温暖的洒在门口,云霞满天的天空下,低头微笑的少女,神情温和的少年,还有一脸羞涩的男人……看起来,都非常温柔。   不过……木叶村里也有很多温柔善良的人,但是他们却依然对他避之不及,躲避着他就好像是躲避着某种灾难和厄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鸣人能够清清楚楚把少女的脸和自己记忆中那个总是一副冷淡的女孩的脸重合在一起,可是,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他却不能从这个叫做桃生神威的少女脸上看见一丝一毫同样的冷漠。   她非常温柔,不管是对那个性格古怪的红头发的家伙,还是对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早上的时候,她据说要去上学——不过看她的打扮……鸣人很是迷惑,穿着那身衣服去上学……苦无课和忍术实践课的时候,会很不方便的吧……?不过她好像不是忍者——不是忍者的普通人,却对明明应该不用担心的忍者放心不下……真是,奇怪的人。   ——她临出门时的眼神充满了担忧,直到出门的最后一刻,依然非常不放心的嘱咐着那个将她送到门口的红色头发的家伙,“……所以说,如果有陌生人来敲门的话,不可以随便开门哦?另外,厨房里也不可以随便进去,菜刀是很危险的,也不可以玩火,不可以乱跑出门……啊,怎么办我好担心,要不然今天还是请假吧……没有人在家照顾你们啊……”   在她的印象里,那个红色头发的家伙似乎是个柔弱无力的年幼小孩一样,随便什么人都能伤害他似的,可是在鸣人眼中看来,那个家伙已经能够算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忍者了——起码鸣人觉得,那些不是忍者的普通人如果想要对他做些什么,最后受伤的大概绝对不会是他。   在忍者学校的时候,老师们就常常说在过去战乱的年代,忍者中没有小孩的概念,六七岁就能当上上忍的天才从来都不缺少,好几次忍者大战的时候,即使是再小的忍者也会被派上战场……   ……忍者自己,也要在成为忍者的那一刻起,抛弃软弱的心,抛弃多余的感情……可是……   “真的没问题吗?”少女依然一脸放心不下的看着面前的红发男孩,“……既然我爱罗你都这么说没关系了……那我就走了?记住,千万记住!不管是查水表,送快递的还是修天然气管道的,都不可以开门!绝对不可以哦?”   “好~”那个面对着他就一脸冰霜的家伙,却能对着那个少女露出那么柔软的表情。   鸣人还以为她就要这么走了,可是她却抬起头来,也用那种同样珍惜的目光看向了他,“鸣人君也要记得哦!”   盯着她胡思乱想的鸣人一时之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过了好半天,才有些呆呆的应了一声,“哦……?啊,哦!”   她被他的反应逗笑了。   等到她离开之后,鸣人对着表情重新冷漠下去的我爱罗,忍不住的问道,“……喂,你这样还能算是忍者吗?”   我爱罗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好像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要不要看电视?”   鸣人:“……要!”   于是他们一起跳上了沙发。   中午的时候,鸣人看着那个家伙非常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名片,然后在走廊里打了个电话,无比冷静的定下了两份外卖,然后外卖送来的时候,他非常镇定的从鞋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零钱递了过去。   ……这家伙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嘛!!!   接过自己的那份饭,鸣人看了一眼冷淡的坐到了另一端的我爱罗,在心里默默的想,虽然感觉好像很冷漠,不过……这家伙……好像意外地不错?   就这么过了一整天,那个少女终于回来了,他看见一整天都面无表情的我爱罗瞬间露出的笑容,就好像他在这一刻真的变成了一个柔弱年幼的孩子一样。   ……反正,完全不像个忍者。   鸣人远远地看着门口的四个人,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那个少女却抬起头来,朝他笑着招了招手,“鸣人君也一起来呀?”   “咦!?”金发的小男孩似乎没有想到花春会对他说话,这让他顿时有些紧张的回答道,“我,我也去吗?”   “嗯,因为家里没有人做饭,所以一起出去吃吧?看完昴流之后,还要去给你买衣服什么的才行啊。”花春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然而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份理所当然的鸣人却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急匆匆的跑到了门口:“……我,我要去!”   于是不知不觉中,人数就变得颇为可观起来,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在医院门口买了一束花之后,一起涌进了昴流的病房,把躺在床上的昴流给吓了一跳。   “诶?神威……哪吒君?还有……夏目君也来了吗?”穿着白色的T恤躺在床上的昴流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被刺瞎的一只眼睛被好好的给处理过了,缠上了绷带。   看见他这幅样子的时候,哪吒微微蹙了蹙眉头,花春这才反应过来,哪吒他……知不知道樱冢护已经死了?   但是哪吒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花春的身上,除了花春的事情之外,别的什么他都并不关心。此刻哪吒安静的站在花春的背后,只默默的跟随着她。   这种状况……虽然让花春很感动,但有时候也觉得……哪吒需要交到更多的朋友才好啊。   不过那些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改变的事情,花春把注意力放回到了昴流的身上,然后发现他手中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刚才似乎正在阅读着……不过,以他现在的状况,这样用眼睛没问题吗?   “啊……因为实在有些无聊所以就……”注意到花春的视线,昴流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杂志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那个……不要告诉神威哦……”   “……不要告诉我什么?”他才刚刚说完,神威就提着一袋粥走进了房间,看着那么多人,他也愣了一下,“啊,你们来了啊……?”   他走近床边,路过鸣人身边的时候,神威忍不住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花春,“……你的孩子又多了?”   “不是我的孩子啦!”花春气恼的反驳道,“是姐姐!照顾他们的姐姐!是这样的!”   昴流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见了夏目欲言又止的神情,又看了看时间,好像快要错过饭点了,昴流看向正准备把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有些枯萎的百合花拿出来丢掉,想要换上新花的神威,轻轻的说道,“神威?两个孩子还没有吃晚饭……可以带着他们去吃些东西吗?”   神威微微一愣,他看向了看起来十分乖巧安静的站在花春身边的两个孩子,有些迟疑的回答道,“……我不会带小孩。”   “不过……算了……既然是昴流说的……”他露出了为难但确定会尽力而为的表情,将手中的花扔掉之后,朝着我爱罗和鸣人走去了,“唔……呐,走吧,我带你们去吃些东西。”   我爱罗和鸣人忍不住看向了花春,花春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头发,已经习惯了花春的存在的我爱罗闭了闭眼睛,露出了温驯的表情,而鸣人还有些不习惯的涨红了脸,“好孩子,要乖乖听话哦?”   神威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虽然他不是那种很会照顾人的性格,不过,好在两个小孩子也并非是不懂事的类型。   房间里只剩下花春,哪吒和夏目之后,顿时显得空旷了许多。   昴流看向了自从看见他一只眼睛蒙上了绷带之后,表情就变得非常不安的夏目,露出了令人心安的笑容,“夏目君?你手背上的那个诅咒,已经不要紧了。”   “……昴流君的眼睛……是因为我而……?”夏目自责的握紧了自己的手腕,如果是那样的话……早知道,他就不会告诉昴流关于那个诅咒的事情了……   “啊,不是的,”昴流连忙解释道,“……这个,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夏目君并没有关系。”   “……真的吗?”但是心思细腻的少年好像很难相信他的说辞,他的目光中充满着担忧。   昴流朝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看见那笑容似乎真的毫无阴霾,夏目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少年因为时间关系不得不很快的就回去了,不过,他却留下了一只漂亮的纸鹤,似乎是因为下午才知道昴流住院的消息,而在学校里匆促间做出来的礼物。   昴流看起来很喜欢那只纸鹤,花春有些担忧的坐在床边,看着他被绷带包扎着的侧脸,昴流低着头眼神温柔的凝视着手掌中的小小纸鹤,然后将它小心的放在了床边,看向了花春,“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就是在想,昴流现在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花春觉得非常难以想象一只眼睛从此就看不见的场景,虽然她的写轮眼也是瞎眼利器和眼睛杀手,但是即使如此,她现在还是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的。“……要是我早点赶到,能够阻止的话……就好了……”   只要这么一想,只要一想她再快几分钟,甚至几秒钟也好,昴流的眼睛就不会瞎掉,她的情绪就忍不住的低落了下去。   “唔……虽然知道作为地龙神威的你很厉害……可是,听见你这么看不起我的结界,我也会觉得很伤心啊。”昴流笑着抚摸着花春的头,花春眼睛泛红的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他。   “就算神威桑来早了……我也不打算解除结界的,所以不管神威桑来的多早,都不可能进来的……因此,我的眼睛啊,是我对自己的惩罚,神威桑并不需要感到负担啊,怎么说呢……”昴流转过头来,白色的绷带包裹住了他大半张脸,但仍然掩盖不住他充满了温柔的笑脸,“如果真的感觉很愧疚的话……神威桑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嗯?”花春微微一怔,被他从忧郁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用力的点头答应。“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会努力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的,最近会有一个阴阳师的聚会。以前,我一直都是和北都一起参加的,后来……我就很久都没有出席过了,”昴流这么说着,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神情,但很快又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现在……我作为皇一门的少主,不能再这么缺席下去了,所以说,神威桑愿意在那个聚会上,当我的女伴吗?” 第61章 今天是阴阳师   在达成了约定从医院出来后,花春牵着我爱罗和鸣人的手,朝商业街走去,她随口问了一句哪吒住在哪里,然后就看见哪吒的表情微微一愣。   花春忽然反应过来对于他们这些命运相连的人……这种问题根本不用问啊!哪吒当然是要住在她家里的啊!   于是她迅速的补救,“……我是说,哪吒想住一楼还是二楼呢?”   很显然她猜对了,因为哪吒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只要是和神威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我爱罗和鸣人一瞬间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他们看着一脸笑容的花春在心里默默的想道:……原来,她有喜欢往家里捡人的习惯和爱好……   那天晚上,得知花春每天晚上都不睡觉的哪吒也想要陪着她一起去晒月亮,但是被花春言辞拒绝了,“哪吒是老师吧?晚上不睡觉的话,白天哪里有精力去上课啊?”看见哪吒露出了低落的表情,花春想了想,对他说,“要是真的想为我做些什么的话……那……可以麻烦哪吒帮我做中午的便当吗?”   听见自己终于能做些什么,哪吒立刻露出了快乐的笑脸。“嗯!”   “……呃,不过……哪吒你……会做饭吗?”花春忽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会!”哪吒略微有些羞涩的笑了,“我回来之前,外祖父让人教过我很多事情,我……都学会了!”   看着他那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花春毫不吝啬的夸奖他,“是吗?哪吒好厉害!”   好,一只哪吒去睡了,还剩下一只鸣人。   抱着购物袋的鸣人站在客厅,充满了期待的看着花春和已经有些暴躁的我爱罗,他似乎认为一起晒月亮是被正式认可的象征,只有非常亲密的人才可以一起上去,尽管只是在这里呆了一天,可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的鸣人,非常迫切的想要融入到这个家庭里。   花春示意我爱罗先上去,红头发的小孩不高兴的瞪了一眼鸣人离开了,花春来的鸣人身前,蹲了下去,她表情温和的看着他,“鸣人君不想睡觉吗?”   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   花春回忆了一下她的幼儿园老师朋友是怎么做的,然后轻轻的拉起了鸣人的手,鸣人下意识的往后一缩,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努力装作镇静的模样,可是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耳朵肯定非常红。   “我爱罗身上……被人下了诅咒,如果他晚上睡着了,就会被那个诅咒给吞噬掉,所以他不能睡觉。”花春很认真的告诉他,“我……我得了一种病,叫做月光缺乏钙力不足病,所以每天都要晒月亮治病才行,但是鸣人很健康的啊,所以鸣人不需要晚上不睡觉哦?”   鸣人瞪大了眼睛,“那家伙……我爱罗他……还有姐姐你……”他很忧虑的问道,“很严重的病吗?”   “只要晚上晒月亮就不会有事。”花春肯定的笑容终于让鸣人松了口气,她温柔的看着他蓝色的眼睛,“但是鸣人的话,每天不保持充足的睡眠的话,鸣人会长不高哦?鸣人的头发是金色的,就像阳光一样,眼睛是很漂亮的蓝色,就像天空,以后鸣人长大了,肯定会非常非常帅气,被很多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呐,你看,同样都是帅哥,当然是高点的帅哥更好嘛,是吧?如果原来可以长到一米八的鸣人最后只能有一米六的话,那样好吗?……所以鸣人君,要好好睡觉哦?”   鸣人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他高兴的被花春牵着走向了卧室,“真的吗?以后我会变得很帅吗?”   “嗯!你会帅成一道金色闪光。”花春很肯定的回答道。   她看着鸣人爬上床,乖乖的盖上被子,他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明亮的看着她,“那,那如果我长到一米八,就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我吗?”   “嗯!”花春看着那样的目光,忍不住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额头,“虽然鸣人不管什么样,都有很多人喜欢你……”   鸣人涨红了脸看着她,花春帮他掖了掖被子,朝他微微一笑,“晚安。”   “……晚安。”鸣人不好意思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等到花春今天下意识的变装成阴阳师的模样登上屋顶的时候,她看着一脸不高兴的我爱罗的侧脸,在心里默默的长叹一口气……好嘞,今天看来所有人都要哄一遍了。   “怎么了?”她坐在我爱罗的身边,想要像平常一样将他抱起来的时候,我爱罗非常傲娇的扭开了身体,将脸撇到了一边去。   “唔……”花春默默地将手缩了回来。   背对着花春,迟迟感受不到身后有什么反应的我爱罗慢慢的不安代替了气愤。   ……被讨厌了吗?   这么想着,我爱罗忍不住害怕起来,然而这时,天空中却突然落下了点点荧光,就像无数萤火虫在空中飞舞似的,然而仔细看去,却发现那是点点月光飘散。   ……月光?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花春。   一身阴阳师服装的少女坐在他身后,收回在月光中戳出一个个光点的手指,朝他微微一笑:“我爱罗喜欢吗?”   “……喜欢……”我爱罗看着月光下娴静微笑的少女,忽然顿了顿,有些紧张的低下了头,“……我很喜欢阿春。”   【条件达成。1/2。】   好久没有出现过提示的系统忽然出声了,这让花春微微一愣。   条件达成?   ……是指我爱罗说过的那个,我喜欢你?   1/2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如果鸣人也说了这句话,就是2/2条件达成?   然后呢?会出现什么事情?   尽管脑子里瞬间转过了这么多念头,花春表面上却毫不迟疑的将我爱罗抱进了自己怀里,朝他微笑,“我也很喜欢我爱罗啊。”   终于哄完了自己家里的孩子们,花春深刻的体会到了母亲们的艰辛,她在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我爱罗生完气之后,变得意外地柔顺起来,他仰起头轻声的对花春说道,“阿春今天的职业是阴阳师吗?”   “嗯?对呀?”   “是为了昴流哥哥变的吗?”   “诶……这个嘛,虽然不是说为了他啦……不过倒是有点影响吧……”   “那如果不给他看的话,不是很可惜吗?”   “……诶?”花春微微一愣。   好像是有一点……可是,总不能让她穿着这么一身半夜去昴流病房里吧……   这么想着,花春忽然看见了自己家那位邻居的身影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似乎被漫天飘落的光点吸引了视线,他为这不正常的一幕直接看向了屋顶,似乎笃定就是她做的。   ……当真是慧眼如炬!   花春站起来往下看了一眼,距离不高,她试着操纵着风流,跳了下去……唔……脚,还是好痛……   云雀似乎知道她要下来,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向自己跑来。   ……今天是阴阳师啊。   少年在心里这么淡定的想着。   “你回来啦,”果然停在了他面前的少女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那个,话说,云雀君有手机吗?”   “……有。”   “那……可以拍照吗?”   云雀想了想,他的手机型号比较旧……不过,虽然并不经常使用拍照功能,他记得还是有那个功能的。   “嗯。”   “真的吗?”花春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个,有点冒昧,不过,可不可以拜托云雀君帮我拍一张照片?”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云雀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但是看着面前有些害羞的将手握在一起的少女,只要一想到她这样是因为喜欢他……   ……喜欢他。   看在这个理由的份上……   云雀拿出了手机。   然而即使是随便拍出来的样子,在月光下,少女似乎要比白天更加漂亮,照片中有些羞涩的阴阳师少女,显得非常可爱。   “哇!照的好好!谢谢你!云雀君!”花春看了一眼,高兴的说道,然后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云雀,“……那个,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云雀君的手机,我想把这个照片发给一个朋友……”   朋友?   ……男的女的?   他下意识的将手机递了过去,还没来得及从自己从未出现过的思维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少女从手机上抬起头来,朝他笑笑,“说起来,我还没有云雀君的联系方式呢,云雀君可以把手机号码和邮箱地址告诉我吗?”   “……”   所以说……是想要我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云雀眼里,想要他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却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的少女,好像比之前显得更可爱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想要露出微笑,但是云雀最终还是忍住了,“……去问草壁。”   好,好冷淡的回答……花春被冻了一下。   “唔……唔,好,好的。”她有点受伤的回答道,看着屏幕上显示出已发送的字样,她把手机还给了云雀,“……不知道草壁学长告诉了云雀君没有,以后,我就是云雀君的助理了,那个……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云雀好像不大想谈起关于助理的事情,他看着她有些失落的脸,知道了自己应该哪里做的有些不妥,但他却又并不明白……算了,等下去问草壁好了。   他抬头望了望依然不停的往下落的光芒,轻声问道,“这是你做的?”   “咦?诶!是的!”花春连忙回答道,“……那个,如果违法风纪了的话,我马上就停下!”   “不用,”云雀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花春的错觉,他的表情似乎柔和了很多,“……以后我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这样吧。”   ……咦?每次回来的时候?   ……咦?!云雀君难道以为她是为了他做成这样的!?   咦咦咦?!?!?!   花春愣愣的看着云雀的脸,呆呆的点了点头,“……好。”   花春那一瞬间好像看见了云雀的微笑!然而很快那笑容就消失不见了,几乎让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最近云雀君,回来的都很晚呢……”花春试着挑起话题交谈起来。   “嗯……有些事情。”云雀很有委员长风范的回答道,他侧了侧头看着陪着他走到自己家门口的少女。“……最近放学之后,就直接回家。”   花春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啊咧?”她露出了非常美丽的笑容,“……云雀君好温柔啊!居然会这么说。”   ……温柔?   从来没有被这么形容过的云雀微微一愣。   回到家的时候,他站在窗口看着那个少女安全的回到了她自己的家里,正要回到房间去,手机忽然微微一震。   【神威……?好可爱!】   ……是回复啊。   云雀站定在原地,跳过了这条信息。   ……明天拿去给她看好了。   他直接翻出了草壁的号码,编辑了短信。   【……明明已经答应告诉她电话号码和邮箱地址了,为什么她反而不高兴?】   过了好一会儿,草壁才回复了一条反复删改的短信。为了掩饰住他心里万千头神兽奔腾而过的心情,他的语气颇为奇怪:【……委员长怎么可以……让她来找我……呢!!!就算是因为委员长您……记不住自己的联系方式……也请……好好地向她解释一下啊!!!她当然是觉得……委员长太冷淡了而感到受伤了……吧!!】   但是,尽管他已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但那种“啊啊啊啊啊,委员长你气死我了”的心情,却依然完美的传达到了云雀的心里。   ……咬杀掉。 第62章 赤王的梦境   重新爬上屋顶上的少女并不知道自己家的邻居在屋子里都干了些什么,为了第二天能够顺利的去草壁学长那里报道,而不是一大清早就十分晕眩的想要睡觉,花春后半夜精神一放松,忍不住靠在我爱罗身上睡着了。   ……似乎是因为白天睡着,威兹曼先生那边才是晚上,因此梦境才能够连接得上。花春这次晚上一睡着,瞬间找不到威兹曼先生的坐标了,这让她慌慌张张的在记忆中威兹曼先生坐标的附近随便找了个梦境冲了进去。   等她进入到那个梦境之后,发现这里是个已经成型了的,很真实的梦境。梦里一片被烧焦的痕迹,到处都是焚烧过后的残垣断壁,那种破坏性的毁灭程度,即使没有直面过程,只看着结果,都让人心里发凉。   花春从来都没有在梦境中见过这么萧索的世界,就算是里包恩说的,穷凶极恶的越狱犯六道骸,他的梦境也是非常美好的。这种世界毁灭似的,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活着的场景,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似乎察觉到她的无法忍受,被烧焦成一片荒芜的原野瞬间铺满了绿草,开满了鲜花,昏暗的天空褪去了血色,重新变得澄澈碧蓝起来。花春有些惊讶的想起六道骸曾经教过她的话——当她对梦境投入的掌控力和精神力超过了梦境的主人,梦境就会自动变化成她心里所期望的的样子。   ……她所期望的梦境,就应该是美得如同梦境一般的样子。   似乎是为了验证那句话一样,花春的身边最后破土而出一株树苗,它迅速的长出粗壮的树干,舒展开繁盛的枝桠,开放出花团锦簇的粉色樱花,就像是一团美丽的烟雾或者是云朵,绽放在天地之间。   花春愣愣的看着身边的樱树,那些美丽的花瓣就如同真的一般零落缤纷的飘落,甚至还有轻风吹过,无数樱花的花瓣飘扬在了天地之间,这是现实中绝不可能出现的美丽。   ……这才应该是梦境该有的样子嘛……   ……不过,六道骸说过,制造清晰的梦境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和天赋,大多数人的梦境都是混乱而脆弱的,能够形成如同真实世界般梦境的人……当时那个越狱犯非常严肃的看着她的眼睛,他说,能够制造出如同真实世界一般梦境的人,一定要特别注意。   ……虽然六道骸感觉很不靠谱,总是喜欢耍她,但是这句话,花春觉得并不是开玩笑……   她有点紧张起来——梦境如此破败险恶的人……究竟会是个怎样的人?   “……你是谁?”花春才刚刚升起一点好奇,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从花春背后传来。   她慢慢的转过身子,看见了一个……非常具有威势的男人。   他站在她的背后,脸看起来应该很是年轻,可是眉头似乎是习惯性的皱起,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他显得比真实年龄大了许多。他虽然脸上显出疲倦和不耐烦的神色,但那懒洋洋的神态并不让他显得虚弱,反而像是慵懒的狮子一样,平添几分威慑力。   ……而且……花春打量着他的衣着,看着他裤子上充满了金属风格的链子……   啊……又是一个不良打扮的人啊……   ——可是,就算是狱寺,就算是狱寺那种梦想着加入黑手党的不良少年,他的梦境也不会是这么一副萧索的模样啊。   而且看起来……这个男人在不良中,地位应该很高才对……那种气场,应该是个首领?   花春迅速的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黑手党BOSS们,她忽然发现比起泽田纲吉或者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迪诺,眼前这个人更像是一个黑手党头头。   ……这次好像……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的梦境里来了啊……   她僵硬的站在樱花树下,看着对面那个显得非常孤高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樱花在眼前漫天飞舞,等花春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下意识的说出了关于樱花印象最深刻的话语了:“……你,喜欢樱花吗?”   听到这么不着调的回答,男人微微一愣。   结果花春脑子一抽,顺便把接下来的话也说出来了:“……你知道,樱花为什么,会开的这么美吗……?”   但是拥有着黑手党首领气质的男人显然不是年幼的昴流,会被这么诡异的对话带着走,他好像对她莫名其妙的话语失去了耐心,男人迈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看着他又皱紧了一点的眉头,而显得更加凶恶的眼神,   花春顿时受到了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等——!”   嘤嘤嘤嘤嘤,这个男人是个正常人啊——也对啦,正常人忽然听到这么莫名其妙的话,第一反应当然是这样的啦!   花春慌张的看着他站定在了自己的身前,这让她手忙脚乱的摆动着手解释,“……对,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要找威兹曼先生的,可是时间好像不对……!”   “……权外者?”但是男人并没有听她的解释,他的眉头似乎是习惯性的紧蹙着,仿佛草原上的雄狮俯视着误入自己领域中的野兔一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花春,那种眼神非常具有压迫性,花春只在里包恩身上偶尔感受过几次。   ……不过,他说了和威兹曼先生一样的话……也就是说,他和威兹曼先生是一个世界的人,果然是因为坐标相近的缘故吗……?   “能力是操控梦境吗……”   对方好像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这让花春小小的松了口气,“……差,差不多……”   男人就不再说话,他站在花春身前,然后转头去看漫山遍野的花海,还有澄澈如洗的天空,这样的景色让他紧皱着的眉头微微的松开了些,原本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许。   “……是你做的啊。”   当他低沉的声音,用稍微温和一些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就会显得非常非常的魅惑。   ……这,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人的魅力?   “……唔,嗯……”花春鼓起勇气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喜欢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不过,从他的表情上,花春觉得,比起之前那样残破的场景,他应该是更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红色头发的男人坐在了樱花树下,他的头微微扬起靠在身后的树干上,闭了闭眼睛,然后侧头看了看紧张不安的站在一边的花春,再一次的说话了,“你不认识我。”   “唔……”这句话,威兹曼先生也说过呢……花春有些困扰的询问道,“……那个,抱歉,我,我是桃生神威,请问,你是?”   “……周防尊。”   “诶!?”花春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非常惊喜的问道,“周先生是中国人吗!?”   周防尊:“……不是。”   “诶……”花春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好像一时有些不能反应过来,“……不是吗?”   这时又是一阵风吹过,无数樱花花瓣纷飞过他的眼前,这样的风景似乎让他的心情感到很不错,所以他好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姓周防。”   听他的语气,似乎感到有些郁闷,这让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抱,抱歉,周防先生。”   周防尊侧头注视着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的而笑开的少女,“……怎么?”   “唔……因为刚才见面的时候,感觉周防先生挺可怕的,”花春抬手把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别到耳后,朝他展露微笑,“……但是,会因为这种事情闹别扭的周防先生……不是挺可爱吗?”   周防尊皱着眉头注视着笑个不停的少女,她的笑容非常天真,年纪看起来非常小,大概只有十四岁左右的模样,还是个孩子。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抽出一根香烟来。   “啊……”花春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但是周防尊疑惑的看来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略微的朝后退了一点。   然后周防尊就发现,他打不起火来。   ……对哦,现在梦境是由自己的主掌的,如果花春不希望对方吸烟的话,对方是不可能点起火来的。   这么想着,花春朝周防尊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不过,这里的环境这么好,这一次就不要吸烟了怎么样呢?”   “……你还真是……完全掌控了我的梦境啊……”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听到对方这么自嘲一般的说着收起了香烟,花春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嚣张了,“……我,我只是想睡一觉。”   把告诉过威兹曼先生的那段话稍微改动一下,花春拿来解释给眼前的人听,“所以……连接上谁的梦境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只要一睡着的话,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不过,要是妨碍到周防先生了的话,我走也可以……但是,如果周防先生愿意让我留下来的话!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得到的事情,我都会努力做到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绝对绝对不会做任何不好的事情的!”   周防尊听完之后,似乎毫无反应,他淡定的闭上了眼睛,“……那么,”他顿了顿,“每次来的时候,都把这里变成这个样子吧。”   他这么说道,“之前那种破败的样子,我已经看够了。”   说完之后,花春发现他居然比她更先一步的睡着了!   这让花春忍不住惊奇的凑近了他,这,这种毫不防备的心态……是笃定自己的强大吗?   虽然对于威兹曼先生所在的世界,目前为止,花春只见过威兹曼先生和眼前的周防尊两个人,但是她却感觉这两个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尽管威兹曼先生性格要比这个人温和许多——但那种自信,却是一样的。   ……权外者,眼前的这个男人既然也知道这个称呼,那也就是说,他也和威兹曼先生一样,知道那些关于什么石板啊,王啊之类的事情吧?   ……还是说在这个世界,那种听起来就很高端的东西,人人都知道呢?   而且,他们两个都对于自己的梦境被闯入,对于花春这个拥有着超凡力量的人,都表现的一下子就接受了。   ……他们的世界之中,超能力者已经如此普遍了吗?   不过,纵然在心里翻腾着许多猜测,可是看着那个人闭着眼睛的侧脸,花春默默的将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去——反正,她又不生活在这个空间,只有睡着的时候,会来到他们的梦境中。   ……她只是个过客而已。   这么想着,花春也坐在了樱花树下,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当她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我爱罗的笑脸,和房间里传来的哪吒和鸣人的声音之后,那个念头就越发肯定了起来。   ……她要好好生活下去的地方,只有这里而已。   少女肯定的想到。 第63章 少年的纠结   而当另一个世界的周防尊从他的沙发上苏醒,他用那毫无光辉的眼眸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难得的走下了酒吧二楼。   柜台后身形修长的俊美男子显得有些惊讶,“真难得,尊你居然下来了呢?”   周防尊没有理会草薙出云揶揄的笑容,他懒洋洋的坐上了柜台前的椅子。   “王?”正在柜台前摆弄着自己的新吉他的青年抬起头来,叫做十束多多良的青年看向了他们的赤之王,露出了讨人喜欢的笑容,“王又做了什么梦吗?”   回忆起梦境中漫天飞舞的樱花,和站在樱花树下朝他微笑的少女,周防尊咂了一下嘴,“……是个难得的好梦。”   “真的吗?”听到这话,十束忍不住凑近了周防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似乎确定了他的心情的确难得的不错,他退了开去笑眯眯的说道,“那真不错呐。”   用手撑着脸的周防尊不耐烦的忍耐了一会儿十束的视线,然后忽然向他问道,“……你,喜欢樱花吗?”   忽然被没头没脑的这么问一句,十束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嗯?喜欢啊?”   “那么,你知道樱花,为什么会开的那么美吗?”   十束的表情彻底变得空白了起来,“诶……?”   看着自己最初的族人露出了苦恼的表情,周防尊好像稍微感到了乐趣似的,微微笑了起来。   所以……为什么呢?   那个少女穿着阴阳师的衣服,宽袍广袖站在樱花树下,长发飘逸,表情那么认真的看着他,询问他这样的问题。   所以,为什么呢?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答案是因为樱花树下埋着尸体这种不着调的话语,简直是一句话毁掉小清新。   第二天醒来的花春睡得非常好,一大早去草壁那里报道的时候,她的精力充沛极了。花春还很认真的带了一个笔记本,做好了准备记满三大页的觉悟,但是草壁学长却说当委员长的助理其实并不复杂,只要每天早上在委员长巡视回来的时候,为他准备好早餐,每天中午的时候,为他准备好午餐就够了,除了这些必须做到的事情外,如果还有什么工作,那就看委员长自己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花春了。   让她今天好好准备,明天正式开始工作之后,草壁学长一脸抱歉的将写着云雀联络方式的纸条塞给了花春,并且再三解释委员长不是故意那么说话的,完全是因为他记不住自己的联络方式,让她不要在意。   花春表示没有关系她并不在意,草壁学长的脸顿时露出了不知道想让花春在意还是不在意的纠结表情。   他看着少女轻松离去的背影,默默的回忆起当时报告时的场景——当他向委员长报告少女成为助理这件事的时候,委员长盯着他递上来的材料一直没有说话,沉默的让他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就在他快要满头冷汗的时候,委员长才默默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将那叠材料放进了抽屉里,默认了他的决定。   ……啊,草壁憧憬的想到,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们两情相悦呢……想必一定,非常,非常美好吧……   看着他站在门口,朝着花春离去的方向一脸向往的表情,他身后风纪委员活动室里为数不多的委员们凑近了嘀咕起来,“……啊,副委员长的表情好恶心……”   “一定又在想些奇怪的事情了吧!”   在接到草壁回头投来的杀人视线之后,他们迅速的改变了话题。   “话说啊……昨天阿和被袭击了呐……”   “是啊,更过分的居然拔了他的牙,简直太侮辱人了!”   “……我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   “你怎么这么胆小啊?”   “喂,拔牙超级痛的诶!!”   “中午还要巡逻呢,大家都小心点啊。”   “要不巡逻的时候就不要轮班制分为两人一组了?干脆一起吧?”   “笨蛋!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们风纪委员怕了那群混蛋了!?”   “应该没问题的吧?委员长好像已经有点眉目了……”   听见这个话题,草壁长长的叹了口气。   ……但是这也没有办法,最近最让人在意的事情,就是并盛中学的学生不停的受到袭击这件事了,而作为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虽然名为风纪委员,但其实就是一群不良少年,在云雀的带领下打遍整个并盛,要说没有仇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甚至可以说敌人多的被袭击之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排除哪一个。   ……不过,有委员长在的话,只要有委员长在的话,不管是谁,都绝对不用担心的。   所有人都这么信心十足的想道。   而那些袭击事件对于花春来说,显得非常遥远,在她心里,那大概是校外的不良少年和并盛中学的不良少年的冲突,像她这种好好生活,从不招惹是非的学生,应该是不会被盯上的才对,因此,她拿着本子十分开心的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然而路过一年A班的时候,被一个忽然出现在跟前的人吓了一跳。   狱寺十分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他有些焦躁的看向教室里,泽田纲吉和山本武一起朝他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这让他露出了“啊那个棒球笨蛋真是麻烦”和“既然是十代目的要求那也没有办法了”两种情绪交织的郁闷表情,“呐,最近路上有点不大安全,放学之后,十代目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家?”   花春举着笔记本遮着自己的下半张脸,她盯着他的脸眨巴眨巴眼睛就是不说话。   “喂?”狱寺皱着眉头瞪着她。   “对我说话的语气就不能好一点吗?”花春眼神里露出了有点受伤的神情。   狱寺顿了顿,然后垂下了眼睛压低了声音,“……一起吧。”   花春于是放下了笔记本,露出脸来朝他微微一笑,“好呀。”   大概是因为这个约定,花春一整个上午的心情都很好的样子。上课的时候她非常认真的记着笔记,这种重回学生时代的感觉,总让她觉得做笔记也是一种幸福。到了午休的时候,夏目似乎准备一个人在教室里吃东西,花春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背,“夏目君介意和塔城老师一起吃饭吗?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呢?那个,等一会儿去体育馆后面的草地上怎么样?”   夏目有些惊讶的转过头来,他看着充满了期待的邀请着他的花春,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好啊。”   听见少年的回答,花春顿时很高兴的站了起来,“嗯,那我们走吧?要我陪你去学校的食堂买面包吗?”   “……好。”夏目轻轻的笑了笑。   他们一起走出教室向着食堂走去,在转学过来的这么些日子里,花春最大的感受就是,以前看过的那些《百变小樱》啊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嘛,根本就不会有可爱的女孩子跑来对她羞涩一笑,说什么我们做朋友吧?   事实上,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因为哪吒老师的关系?很少有人主动来向她搭话……   而夏目现在也很少有人理会他,不过他刚刚转过来的时候,因为长相清秀,大家对他也热情过……只是因为他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很快就被人疏远了。   ……嘛,不过,花春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呢,朋友这种东西,不需要很多,只要有几个亲密的就够了,哪吒对她的好,比起大多数人之间的友谊,要牢靠的多。只要有他们在的话,花春也不会感到寂寞。   不过……一个班里面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的话,也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啦,还好有夏目……因为对于夏目来说,他们是可以相互理解的同类……另外……   花春忍不住去想自己身边的那个空位,神威,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哪吒似乎对于夏目的加入有些惊异,不过,因为是花春将他带来的,他毫无异议的迅速接受了,只是在夏目礼貌的对他使用敬语的时候,哪吒常常露出茫然的表情。   “哈哈,哪……塔城老师好像还不怎么习惯老师的身份嘛。”花春看着哪吒因为敬语十分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吒微微露出了无措的神情,夏目似乎也感到十分有趣的露出了笑容,看着这一幕,二楼的狱寺收回了视线,泽田纲吉看着坐在树荫下的那三人,轻轻的说道,“看起来,神威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呢。”   “嗯,可是……”山本武有点担忧的皱了皱眉头,“跟老师的关系好像太好了一点……”   “因为,那是她哥哥吧。”狱寺有点武断的说道,似乎这么坚持就能确定他们只是兄妹而已。   “说起来,狱寺……真的打算就这么放手了吗?”山本武似乎毫无心机的问道。   “哼,我可比你要清楚的多以后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狱寺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一般的撇过了头去。   ……那可是一条,可能让她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坐在阳光之下微笑的道路。 第64章 你和我的世界   说是那么说,可是……   回到家的狱寺将书包甩在地上,倒进了沙发里,他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遍又一遍的用漂亮的话告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回忆着母亲的事迹来警示自己,不要像父亲一样,绝对不要变成像父亲那样的人——他讨厌父亲因为喜欢就肆无忌惮的追求母亲,不顾后果的结果就是毁掉了母亲作为钢琴家的一生。   ……她原本,是可以过得很幸福的。一定可以过的很幸福的。   可是,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打开了客厅阳台的落地窗,风顿时从窗外刮了进来,好不容易让他的心情总算变好了一点。他站在窗口回头望着整个客厅,总是觉得安静的公寓房间中,在她离开后,常常显得非常空旷……明明本来就是个不怎么大的地方,真是奇怪。   在学校里听到她的声音,总是会忍不住的找过去,可是却又害怕被人看出那种寻找的姿态,于是总是装作没有听见一样,但是偶尔有女生经过,哪怕只有一点相似,比如身形,长发,或者走路的姿态,都会让他又惊又喜的吓一跳。   明明其实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只隔了一堵墙壁而已,上课的时候他常常盯着黑板所在的那面墙发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满脑子都是“她现在在干什么?”“啊……他们这节课好像是英语啊……”“数学那家伙听得懂吗?”这些想法。   而每次看见她,和她说话的时候,心里总会变得非常焦躁,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心里大吼——不对,我想说的才不是这些废话——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总会让他,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抑自己。   那个家伙……最近好像变可爱了……   喂喂,路过B班好几次,每次都看见那家伙倒在桌子上睡觉,她晚上都干什么去了啊?   啊……那个老师是之前在那个神社里见过的……什么啊,是冲着她来的吗?   明明决定的是再也不靠近她,结果脑子里完全没有办法全部都是她的事情。   啧,算了……家里的泡面吃完了,出去买一点回来,顺便当做散散心吧……   回到家的花春并不知道在这一天袭击加剧了,笹川了平住院之后,袭击者的目标放在了狱寺的身上。   第三名,第二名,第一名……   ……啊,第一名已经找上门去了。   这一晚上,女警装扮的花春都没有看见云雀君回来。   为了第二天能顺利的和昴流一起出席阴阳师的聚会,临近后半夜的时候,花春又睡着了。在她走后,周防先生的梦境似乎正渐渐的恢复成了原状,虽然只剩下枯萎的花草,和只留下光秃秃枝桠的樱花树,但还是依稀可以看见当初繁花遍地的美丽。   周防尊坐在树干下,原本正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感觉到她的出现,他看向了她,虽然他的脸上似乎什么特别的神色都没有,但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愉悦的气息,似乎正在等着她。   对于周防尊而言,别人要看他的眼色,别人要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看见了他眼色的花春顺利的接管了梦境的掌控权,然后整个梦境忽然一下子整个都变成了蓝色。   即使是赤之王,也从没有经历过这样不可思议的场景,他微微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情。   ……是水。   四周全都变成了水,将他们包裹了起来,他们原本站在地上,现在却像是漂浮在水中,然而这个空间入目之处全是碧蓝的水波,完全不会有令人不安的黑色阴影——而且不管是呼吸,走路,还是说话,都毫无障碍。   “很漂亮吧?嘿嘿嘿,忽然觉得在梦境里,不如玩点特别的呢。”少女站在水中,她希望能够更像是在水里面,于是她的长发便随着水波荡漾了开去,她的笑容在水中显得如此纯洁而美丽,“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被水包围着的感觉,不过……我一直不会游泳,所以只好在梦境里试试了。”   周防尊慢慢的站了起来,除了一开始感觉到了一些惊异,他对于在水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因此不管是他的头发还是什么,都保持着仿佛站在陆地上的姿态。   “对了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花春很兴奋的看向了周防尊,“其实还可以这样做哦。”   她说着,然后像是真的在水中一样朝他游了过来,花春绕着他转了好几圈,然后停了下来,似乎是觉得周防尊不会伤害她,她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看着站在那里的周防先生,她试着改变一些东西,然后她发现自己成功了。“哈哈哈,我觉得周防先生很适合红色诶~”   周防尊默默的看了看自己变成了火红色鱼尾的下半身,看着游到了前方朝他招手的少女,感到有点兴趣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水里当然要睡——蚌了!”少女拍了拍身边两只大蚌,如果在现实世界中,那么大的蚌大概会让人惊讶不已,可是,在梦境中,不管怎样怪异的场景都不能被称之怪异。“周防先生比较喜欢哪一个呢?”   少女很豪气的让出了选择权,不过却站在圆形的那只蚌床边上流连不去,周防尊抬手摸了摸变成了三根细长的骨刺支撑着,只有一层薄膜包裹着的耳朵,饶有兴致的抬头望了望这不可思议的四周,却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回答了一句和问题毫不相关的话语,“……好想毁掉……”   “诶?”花春正抱着圆床大蚌打开的蚌壳,想要从上方跳进去,撞在那柔软的床上,听到这句话,她忍不住看向了周防尊,那原本总是紧蹙着的眉头,难得的舒展了开来,他看起来露出了很快乐的表情,然而又像是被这样快乐的情绪所带动了什么不好的想要破坏一切的东西,水波倒映在他恢复了神采的,略偏金色的琥珀色眼眸中,却闪现出了漂亮而令人心惊的红色光芒。   “唔……可以啊。”花春无所谓的笑着回答道,有时候有些东西太过于美好,的确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试着破坏掉——比如花春以前上学的时候,收到发下来的崭新的课本,总是忍不住想在那光滑崭新的封面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她把周防尊的话当做了某种无伤大雅的破坏欲的玩笑,“只要你的精神力不超过我的话,我制造出的梦境是绝对不会被破坏的哦。”   ……要超过她的精神力还挺困难的,毕竟她的灵魂要比一般人超出许多。   她扑进了蚌壳里,拽过白色的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周防先生,那我选好这张床哦?”   回答她的是突然从周防身上喷涌而出的火红色的火焰,那种爆发式的力量在瞬间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世界,花春第一次直面这样恐怖的力量,一下子被吓到了。但是回过神来后,她连忙感受了一下,还好,虽然这样的精神力对于常人来说已经非常庞大了,不过,对于花春来说,如果只是这种水平的话,她的掌控权还不会动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收起了因为好玩而改变的鱼尾,默默的在床上缩了起来,惊艳的欣赏起这场难得的美景。   就像是在水下燃烧着的火焰,火光和水波一起跳跃舞蹈着,水色和赤色交相辉映,彷如一场盛大的永恒不灭的烟花。   而被火焰和水光包裹在中心的男人,他的脸上那种肆无忌惮释放着的愉悦表情,却要比他手中最璀璨的火焰还要动人心魄。   那个男人此刻看起来非常美丽。   明明应该是和这个男人很难搭上边界的词语,可是花春却觉得形容此时的周防尊如此贴切。   在这样美丽的景色之下……花春非常安稳的睡着了。   酒吧二楼,十束多多良惊讶的看着睡在沙发上的王,他的表情是罕见的放松,一直紧蹙着的眉头难得的舒展了开来,他微微扬起唇角,似乎是在微笑。   十束多多良将午饭小心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悄声的退出了房间,忍不住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看来的确是,做了很棒的梦呢。   看着花春在睡梦中露出的笑容,我爱罗也在心里这么想着。   不过,对于他来说,梦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奢侈了。   ……虽然花春跟他说,今天他和鸣人也要和她一起去阴阳师的聚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加固封印的办法,让他以后能够好好的睡觉。   嗯……睡觉啊……我爱罗看着天空中渐渐出现的太阳默默的想到,那他一定会在梦里,每夜每夜,都看见阿春的吧。   “呜喂!!我爱罗!!”屋子里传来了鸣人咚咚咚起床的声音,他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明明只是过来传个话,却非要挤在花春身边,这让我爱罗非常不爽,“昴流哥哥来了哦。”   我爱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嘿嘿嘿嘿,今天要和阿春一起出去呢,好期待哦。”但是金发的小男孩完全无视了他的瞪眼攻击,他的脸上满是憧憬。   终于醒来的花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一片碧蓝的天空,那还残留在脑海中的令人惊艳的火焰,让她瞬间眼花了一下,把天空看出了红色。   ……哎?   花春懵懵懂懂的揉着眼睛想到,难道……以后要色盲了? 第65章 皇家大宅   花春匆匆忙忙的跑下楼,昴流已经坐在餐厅里了,他穿着黑色的T恤,白色的风衣外套,俊秀的脸上虽然绑着绷带,但整个人仍然散发出温润的光华。   “昴流——”花春慌慌张张的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往楼上的洗手间跑,“——我很快就好!”   “啊,神威,不用着急!”听见她的声音,昴流连忙朝着她的背影喊道,但花春噔噔噔的上了楼,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我爱罗和鸣人爬上了椅子坐好,我爱罗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声昴流哥哥,然后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起牛奶来,鸣人跟着叫了一声,他们分别得到了一枚皇昴流的微笑,不过与和昴流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我爱罗不同,鸣人显得对他非常好奇,他坐在对面,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用他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昴流看,简直就好像就着昴流下牛奶一样。   “漩涡……鸣人对吗?”昴流看着这个看起来精力旺盛的小孩,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花春的介绍。   鸣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顿时露出了很兴奋的表情,“诶?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因为神威说起过你啊。”看着鸣人脸上极具特点的六撇胡子,昴流很快就想了起来,他朝着他温柔的微微一笑。   又遇到了一个会对他展示温柔的人,鸣人显得高兴极了,他忍不住嘿嘿嘿的傻笑起来,我爱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等到花春换好衣服,梳洗完毕,吃过早餐之后,哪吒将他们送到了门口,穿着围裙的哪吒看起来非常温良贤惠,就像是母亲……不,或者是温柔的父亲一样,站在门口挥手微笑着把他们送上了昴流的车。   因为决定要作为塔城霞月这个人类的身份好好活下去,所以身为新人老师,他没法把即使是休息日也有很多的工作置之不理,不过,虽然哪吒因为不能和花春一起而有些苦恼,但是花春觉得,让哪吒因为这些小事烦恼一些,会让他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吧。一个独立的人的世界里,总不能满满的全部都是为了另一个人而活,一直依赖着“母亲”所存在的哪吒,或许稍微分开一下,会让他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思想,自己充实的生活……那样的话,好像也不错。   这么跟哪吒说的时候,虽然他显得不大明白,但是却表示愿意努力,去尝试着摸索怎么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被人灌输应该如何存在,就按照对方所说那么去做的人造人。   比起那个,花春其实更在意的是昴流居然会开车……   ——而且开车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帅气,他认真的盯着前方的时候,嘴唇会微微的抿紧。   花春忍不住观察了起来,嗯,怎么说呢,感觉非常有男子汉气概。   “……不,那个……我本来就是男人啊……”听见花春盯着他看了这么久之后,很兴奋的用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件的语气告诉他这种事,昴流显得有些纠结,“虽然神威夸我帅气我是很高兴啦……”   “因为之前一直感觉昴流很软啊……”花春下意识的说完,才忽然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她咳了一声迅速的转移了话题,“那个,还有多久呢?”   虽然日本并不大,路程也不算很远,不过后座上的两个小孩第一次坐汽车,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看着窗外的风景,现在都已经倒在一起睡着了。   “啊,已经到了。”昴流这么说着,慢慢的将车停到了一片空地上。“这是我家的停车场……嗯,奶奶不大喜欢这种现代交通工具,不过……我觉得还是有车会比较方便一点……最近越来越多的阴阳师家族也开始尝试着使用比较现代的工具了,所以不久前奶奶也终于决定建造一个停车场。”   昴流一边解释,一边拔出了车钥匙,“不过这个停车场建的离我家还有点距离,所以还要走一段路……”   花春轻声叫醒了我爱罗和鸣人,看着他们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醒过来,回头才发现昴流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正站在车外朝她温柔的微笑着。   说是说停车场建的比较远,其实沿着没有人的街道往前走,然后拐个弯,就到了皇家的大门口。   ……花春再一次的感受到了这个姓氏的各种威武霸气。   作为日本古老的阴阳师世家,皇一门目前统领着全国正统的阴阳师,他们的本家看起来……非常配得上这个名号。   古典式的大屋建筑,占地面积……大概能塞下好几座花春现在住着的房子……   总觉得,如果门牌上写的不是皇一门,而是皇家,估计会有不少人能把这里错认为宫殿吧……   不过,或许是因为皇一门职业的特殊性,屋子虽然古香古色,不过却并没有什么人,昴流解释过他们家没有请过什么佣人,在这里帮忙的大多都是皇一门门下的学习阴阳术的学徒。   跟着昴流一路走过庭院,长廊,路上有许多穿着白色和服的男女朝着昴流低头行礼,很是恭敬的叫他少主,花春看着昴流朝他们一个个温和的点头回礼,默默的改正了一下自己脑子里皇一门只有皇昴流和他奶奶,门庭凋敝的印象。   ……也是啦,不管怎么说,皇一门好歹也统率全国的阴阳师嘛,虽然……在另一个世界里是真的绝后了啦……   正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花春忽然发现昴流停了下来,她连忙跟着停住,花春身后的我爱罗和鸣人一路上似乎被安静的氛围所压迫着,没敢发出声音,不过却一直好奇的四处张望,这下一没注意全都撞上了花春,她忍不住笑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我爱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目光,虽然他涨红了的耳朵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鸣人不好意思的用手背蹭了蹭鼻子,朝花春嘿嘿的笑了一声。   拦住他们的人,花春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妇人,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又很慢条斯理,昴流站在花春跟前挡住了对方的脸,不过虽然看不到长相和神态如何,但听声音,应该是个非常平和温婉的人,花春能看见她的手交握着放在腹前,好像很有礼仪的样子,忍不住用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拉了拉自己的连衣裙裙摆,试图不动声色让自己的衣服看起来更得体一点,虽然她还想抬手拢一拢头发,不过那样动作好像太大了……   似乎察觉到她变得有些紧张,我爱罗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鸣人犹豫了一下,也试探着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的手指。花春觉得自己顿时被治愈了,察觉到花春回握的力气,鸣人立刻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毫不掩饰的把自己的手整个放在了花春的手心里。   ……另一边的我爱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前方好像交谈完毕了,昴流回过头来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花春,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和妇人说话说习惯了,他现在和花春说话的声音也非常轻和慢,花春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思维没及时调整过来,脑子冲的比昴流说话的节奏快了好多,完全没听懂。   昴流只好哭笑不得的重复了一遍,“奶奶说她想见见你。”   花春听懂了,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啊?为,为什么?”   救命,她最不擅长应付长辈了……而且昴流的奶奶可是阴阳师界的头头,怎么说也应该是个白道大姐大嘛,她的孙子苦逼兮兮的从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天龙之一变成了反社会反人类的恐怖分子地龙的一员,面对地龙神威,万一她想来一个替天行道,牺牲她一个,幸福千万家怎么办?   花春用充满了希望的眼神看向昴流,试图让他告诉自己他会陪着一起,“……我有点害怕……”   但是昴流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的……可能是我跟奶奶说过你……她对你有点好奇……不用担心,虽然她看起来很严厉,但是对女孩子很和蔼的。”   ……对女孩子和蔼,不一定对地龙神威和蔼啊!!   昴流摸完了她头发,花春不安的拽住了他那只垂下的手的袖子,“……那昴流你呢?”   “我带着我爱罗和鸣人先去房间里换衣服。”昴流对她微微一笑,完全没有领会到花春身为一个地龙神威,作为一个反派BOSS孤身深入正派腹地的惶恐,“参加聚会要换上阴阳师的衣服,我想一定会很适合他们的。”   最后花春只好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他的袖子,虽然有些不安,不过既然昴流都已经这么说了,再说下去,未免太不礼貌,她硬着头皮从昴流身后走了出来,朝着那位安静等候的妇人乖乖的问好,“您好。”   妇人的长相果然很符合她的气质,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那种淡然如水的气质非常温柔,她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看着花春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慈爱,“不用客气,桃生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绫乃阿姨就好。”她用袖子捂住嘴巴笑了起来,“少主常常提起您呢。”   昴流在身后顿时尴尬的咳了一声,“阿姨……那种事情不用说出来啦……”   “真是的,少主好歹已经是个成年男性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绫乃阿姨微笑着这么说完,朝着有些不安的花春微微鞠躬引路,“抱歉抱歉,桃生小姐,请随我来。”   渐渐的远离了昴流,我爱罗和鸣人,花春安静的低着头跟着前方的绫乃阿姨,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绫乃温和的和她搭话,“桃生小姐能不能说一说是怎么和少主相遇的呢?”   “唔?”花春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唔……那个时候我和朋友在阳台上看风景,然后一个男孩子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追赶,再然后,昴流……昴流君就出现了,把那个不干净的东西赶走了。我……”不知道绫乃阿姨知不知道地龙天龙的事情,花春忽然有点没法解释为什么接下来邀请昴流上来喝水。   “啊,接下来,桃生小姐感觉到少主也是和地球命运相关的人,所以就有些在意了?”似乎知道她在犹豫什么,绫乃阿姨笑着接上了话。   “绫乃阿姨知道天龙和……地龙的事情?”花春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绫乃阿姨低声叹了口气,“知道……我还知道那个樱冢护在地龙……真是……真是……”   地龙神威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不敢接话。   “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绫乃阿姨顿了顿,有些感慨的说道,“少主他啊,自从大小姐出事之后,就一直很消沉,家主和我都非常担心,很害怕他再也振作不起来,原本很乐观的少主,性格在那之后变得很消极,虽然家主希望他不要过度沉湎于大小姐死亡这件事情,但是少主他啊,却完全没有办法解脱出来。他说要为了大小姐报仇,可是那种要同归于尽的样子,让我们怎么也放心不下,我觉得大小姐在天之灵,也一定不想看见她最重要的弟弟变成那副样子的吧。”   “可是,少主现在已经开始振作起来了呢。”   “前不久他回家的时候,和家主谈了很多事情,那应该是和桃生小姐相遇的事情吧?家主后来跟我说了一些,她说少主啊,说他又看见大小姐的笑容了。”   “少主最喜欢的就是大小姐的笑容了,从小时候起,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从来没有分离过。不管遇到什么挫折,大小姐总是陪在他的身边,不管少主有多难过,只要看见大小姐的笑容,总是能够得到鼓励和继续的勇气,那次他回来问家主他现在的样子,如果被大小姐看见了她会有什么反应呢?家主就带着他去了大小姐的灵位前,让他自己想。大小姐的灵位啊,少主一直都很害怕接近,那让他觉得非常痛苦,因为这个缘故,少主一直在全国各地除灵,很少回家。大小姐灵位上的照片也是在笑着的,少主看完之后,对家主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不配得到姐姐那样的笑容了。”   “家主就跟他说,你姐姐的笑容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以后也一直不会再改变了,能够改变的只有你而已。”   花春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来那次被昴流触发了封真之脸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这么多的东西吗? 第66章 一起走吧   昴流的奶奶是个看上去很有威严的老人,她着白色的和服,脊背挺直的跪坐在坐垫之上,虽然刚才被绫乃阿姨消除了不少紧张感,但此刻和昴流的奶奶独自坐在房间里,还是让花春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尤其是……她完全不习惯长时间的跪坐啊!!   “不用拘束,”昴流的奶奶似乎打量够了微微低着头,显得非常拘谨的花春,终于说话了,和她紧绷着的一张脸相比,她的语气倒是显得非常和蔼,“我知道年轻人很少有习惯跪坐的,按照你舒服的姿势坐着就好。”   ……其实她最舒服的姿势是坐着凳子……   没有凳子的情况下,花春迟疑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还撑得住,不管怎么说在第一次见面的长辈面前盘腿坐着,感觉都有点不大礼貌。于是她客气的摇了摇头,“谢谢奶奶,没关系的,这样就可以了。”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响起略有些感慨的声音,“奶奶啊……已经很久都没有女孩子叫过我奶奶了……”   花春的日语是自动学会的,因此她说话的思维方式常常还是天朝的逻辑,在天朝去朋友家的时候,就叫朋友的奶奶为奶奶,花春完全不知道日本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听到对方这么说,她顿时有些不安起来,“……那个,是不是需要加上姓氏呢?”   ……等等,皇奶奶好像也不太对啊!   “不用不用,”昴流的奶奶连忙回答道,“就这么叫就可以了,”看着花春懵懵懂懂的脸,她露出了很温柔的笑容,当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花春才从她苍老的脸上看见了她年轻时候曾有过的美丽——不愧是昴流的奶奶。“你啊,真是个和我的想象很不相同的神威呐。”   花春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猫炸毛了一样,“……我……我……那个……您知道我是……?”   “啊,我知道。你是地龙神威。”昴流的奶奶微笑着点了点头,花春顿时下意识就紧张的等候对方发落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她似乎并没有打算找花春算账的想法,反而语气温和的问道,“昴流那孩子的事情,你都清楚吗?”   花春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乖乖的回答道:“……大部分都……了解一些……”   “是吗……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昴流有一个双胞胎姐姐的事情了?”   “唔……大概都知道……”花春不知道昴流的奶奶想说什么,她谨慎的回答道。   “……那孩子叫北都,是个很好的孩子……只可惜……已经不在了。”昴流的奶奶语气说到这里,忍不住的低落了下去,花春张了张嘴巴想要安慰她,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到底该说些什么好,不过很快,老人就收敛了情绪,“昴流为此很受打击……他把自己封闭在了那个时候,放任自己沉溺在那时的悲痛里,严厉的惩罚自己,因为那孩子觉得北都的死都是他的错,活下来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感受到快乐和幸福了。”   “他的双眼被悲伤所蒙蔽,整个世界都被局限在了悔恨之中,我很担心他会看不见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很多东西存在,当我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的时候,”昴流的奶奶的声音顿时压抑了下去,花春想起了另一个世界中,樱冢护死去之后,昴流整个都崩溃了的场景,默然不语。“我很难过,也感到非常失望。但是,曾经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他的性格,他接触到的人,他看见的事情,都会让他最终做出那个决定,走向那个结局……按照丁姬公主的话,那就是他的命运。我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所以我能做的,也就只有为他默默的祈祷,如果他决定顺从命运这么走下去,认命的走向那个结局,那么我也就只有让他自由的选择……或许我的思想很消极,但是像我们这样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力量的人……因为接触到了非常多神秘的事情,常常比普通人更加迷信命运,也要比普通人更加坚信命运是无法违逆和无法改变的。”   “但是你出现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平和,“你打破了‘命运’。”   “你的出现打破了昴流墨守成规的世界。在你出现之前,他已经准备顺从梦中世界发展的轨迹了,他认为那就是他的命运,但是当他身为天龙之一的命运开始启动的最初,身为地龙神威的你,就让他封闭的世界裂开了一道缝隙。”   “昴流的改变不单单只是因为重新发现了北都的笑容,你肯定让很多人,都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花春惊愕的看见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弯下了她的腰,语气也变得非常慎重起来,她连忙惊慌的跟着行了个大礼,“……老身是个很没有用的奶奶,作为长辈,我从来都没能好好的保护好我的孩子们,不管是北都,还是昴流,面对所谓的命运,老身总是束手无策,虽然老身每日每夜的都告诉自己,麻木自己,那是他们的命运,旁人是无法插手的,可是,不管活着有多辛苦,作为一个奶奶,能够看见自己的孙子能够继续好好的活下来,还是非常,非常的高兴……老身才发现,坚信着命运从不试着改变,不管未来多么痛苦,却只会忍耐接受……是多么愚蠢与可笑……”   “昴流他发现了很多其他重要的东西,也发现了他自己其实任性的停留在了北都死去的时候,从来没有真的长大成熟过,他现在愿意回来承担起皇家少主的责任,愿意开始向前走去,愿意长大……老身真的……非常欣慰……”   “因为这样,对他而言,你的存在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   “请你以后,也一直陪伴在那孩子的身边,支持着他吧。”   脑子里回荡着那位老人饱含着如此深厚寄托的话语,花春感觉到了有点压力,从昴流奶奶的房间里出来,一路上有许多人很亲切的为她指引道路,花春很快就找到了昴流他们。   我爱罗和鸣人似乎已经洗完了澡,他们穿上了小号的阴阳师的服装,怎么说呢,一个没有眉毛,黑眼圈浓重的像是烟熏妆,一个脸上六撇胡子无比显眼,穿上如此正统的阴阳师服装,更加对比出了他们体内的尾兽对于他们的影响,比起阴阳师,更像是阴阳师豢养的式神化作了人形,一个狸猫,一个狐狸。不过大概是反差萌这种东西的存在,他们显得有一种怪异的可爱。   因此花春真心实意的赞叹了起来,“好可爱!!”   ……对于有着这样感觉的自己,花春觉得自己的审美观是不是稍微有点没救了……   昴流也已经换好了白色的阴阳师的服装,他坐在地上,原本正温柔的凝视着两个孩子对自己的衣服充满了好奇的到处翻查,听见花春的声音,他微笑着回过了头来,“谈完了吗?”   “嗯……”花春有点苦恼的坐在了他的身边,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扯了扯昴流的袖子,昴流疑惑的看向她,就看见花春朝他扬起了脸,目光灼灼的盯住了他漂亮的黑色眼眸,“昴流,你看着我。”   昴流被她稍嫌大胆的话给愣了一下,花春明明让他看着她,可是他的目光却开始不住的游移起来,白皙的脸庞忍不住的开始泛红,“这,这是干什么?”   “我想看看你还能不能在我脸上看见你姐姐的样子……”花春认真的解释道,“对于昴流来说,北都姐姐是很重要的人吧?如果什么时候想她了,或者是有什么心事的话,如果昴流不介意的话,都可以跟我说的。”   昴流愣愣的看着她。   花春简略的传达了一下她和昴流的奶奶谈话的内容,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奶奶就这么把你托付给我了,虽然我觉得压力有点大……不过,我会努力的!而且,虽然我不是很明白我能做到些什么,可是既然你奶奶说你需要我在你身边支持你,那么不论什么事情,我都会全心全意的支持你的!所以说……”   她的后半截话被突兀的打断了,昴流抓住她的手腕朝自己轻轻一拉,让她的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肩膀,用一种说是拥抱又难以确定的形式靠近了她,“谢谢你……神威,”他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声的说话,“可是对我来说……你已经不是可以被我认成姐姐的人了……”   “唔……”花春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暧昧的气氛,她有点低落的回答道,“……我知道……我不可能变成真的北都……对不起……”   昴流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放开了她,他微笑的看着花春一脸认真的在懊恼着的脸,揉乱了她的长发,“唉……神威要快点长大啊。”   花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跳到了快长大这里。   我爱罗和鸣人坐在一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从头围观到了尾,看着他们终于分开了,他们才眨了眨眼睛。   昴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朝他们微微一笑,我爱罗和鸣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   等到花春也洗完澡,换上阴阳师的服装出来的时候,晚上即将参加聚会的阴阳师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开始到达了。   随着聚会开始时间的临近,昴流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紧张。   花春忍不住担心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的问道,“你还好吗?”   昴流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但他仍然朝她点了点头,“不用担心。”   话虽然是那么说,可是昴流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毕竟已经缺席了那么久,再一次出现,甚至和其他人连个脸熟都没有混到,就想要得到大家的承认,想必会经受许多的质疑和非议。尽管就算不得到其他人的认可,皇家的家主也依然是他,然而一个得不到其他阴阳师家族认可的家主,却是无法让皇一门继续统率全国的阴阳师的。   这当然会让昴流感到压力非常大,而以前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力量的姐姐也已经不在了,他现在……是孤身一个人。   ……如果能让他感觉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个人就好了。   这么想着,虽然花春自己也非常紧张,可是她还是紧紧的握住了昴流的手,“……不能看我的脸吗?”   即使是替代品……即使是虚幻的安慰……只要能起作用的话,花春觉得纠结那种事情很没有必要,但是昴流没有抬头看向她的脸,他低头反握住了她的手,然后脸上慢慢的露出了坚定的神色,“……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吗?”花春惊讶的眨了眨眼睛,连忙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昴流的手,想要给他更多的支持,昴流忍不住朝她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要再用力了,”他用没有被绷带缠起来的那只眼睛温柔的凝视着她,“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并不是孤单一人。谢谢你。”   花春终于松了口气,“真的吗?”感觉自己好像派上了大用场的花春高兴极了,“不紧张了吗?”   “虽然还是很紧张……不过,如果神威在我身边的话,我觉得自己都可以面对了。”   听到昴流把她形容的这么重要,花春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如果能帮上忙的话就好啦。”   “帮了大忙,”他对花春微笑着低声说道,“明明神威是第一次参加聚会,也应该很紧张的才对,却还来安慰我……抱歉,我会变得更可靠起来的。”   花春正准备给昴流如此帅气的发言加以赞赏和鼓励,屋外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绫乃阿姨的声音在门后平和的传来,“少主,时间已经到了。”   房间内顿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昴流安静的站了起来,他拉开了房门,绫乃阿姨朝他微微一鞠躬,退到了一边。屋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去,从屋内望出去,只看见昴流身处的走廊两旁已经点起了盏盏灯火,延伸向了尽头举办聚会的房间,就像是某种指引一般,他站在门口朝着前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过了头来,朝着花春笑着伸出了手,“——我们走吧。” 第67章 傻了吧爷杀了樱冢护   当做聚会的和室要比花春之前所看见的一般的房间大出了许多,两边分别摆放着一排小矮桌,矮桌后的坐垫上都已经坐满了人,大概是因为这一次的聚会比较正式,阴阳师们都穿着很端庄的和服,大多是颜色朴素庄重的黑白两色,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他们身上都有种和普通人差异明显的气场,显示着他们的职业有些特殊。   我爱罗和鸣人被绫乃阿姨带到了隔壁的小房间里,在聚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有些不大适合出现,因此最终出现在那些阴阳师眼中的,就只有昴流和花春两个人。   有些阴阳师顿时不确定的压低了声音交谈了起来,“那个女孩是皇家大小姐?”   “不对……皇家大小姐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那是谁啊?”   听着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花春低着头被昴流牵着手,僵硬的跟在昴流身后往前走,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全是大白菜,全是大白菜,他们不是人,全是大白菜,大白菜……   似乎感觉到她的紧张,昴流握着她的手力气微微的加大了,从温热宽大的掌心传过来的温暖,仿佛想要告诉她,就像刚才她告诉昴流的一样,他们都并非孤身一人。   花春抬头看了看前方昴流的背影,心情总算平缓了一点,就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的沿着中间的通道向前走着,唯一还空着的地方,就是尽头留给皇一门家的首座。   不长的通道终于走完了,等到好歹没出什么差错的坐了下去,花春跪坐在昴流身边,看着他表情庄重的朝前微微一躬身行礼,所有人顿时都停住了交谈,肃静的回行一礼,随着门从外面被轻轻的关上,这一次阴阳师们的聚会就正式的开始了。   花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多传说中的特殊职业者们,这让她忍不住不动声色的快速扫视了一眼现场,在一片黑白的色彩之中,她发现了几个非常显眼的人——要说匆匆一瞥后留下的印象中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他们看起来都非常年轻。   其中一个是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女孩,她穿着白色的阴阳师服装,非常规矩的坐在右边第一位的座位上,留着黑色的短发,皮肤白皙,五官秀气,样子很是乖巧。她看起来大概和花春差不多大,但是据说这一次的聚会来的人大多都是阴阳师家族的家主,要么也是确定将要继承家主之位的最优秀的候选人——不管是哪一种,这个女孩都应该非常厉害。   而第一个开口的是坐在左边第一位的男人,他也是那匆匆一瞥中,为数不多的就在花春脑子里留下了印象的人之一。   他的右眼和昴流一样,蒙着白色的绷带,不过花春想那大概不是因为那只眼睛受了伤,因为他的绷带之上描绘着许多神秘的纹样,似乎是某种封印。男人黑色的长发松松散散的半披半束着,穿着黑色的和服,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素雅端庄的黑色和服严谨的包裹着,他整个人却依然流露出一种很轻佻风流,看起来有些危险的神秘气质。   花春好奇的在昴流身边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发现那是因为他的长相。他不仅轮廓清秀,皮肤白皙,眼睛还是微微上挑的凤眼,而且瞳孔的颜色是很特别的暗红,虽然一眼看过去像是正常的黑色,但是偶尔一闪之间会流露出丝丝缕缕张扬的赤色。   ……有点男公关的感觉,而且肯定是头牌的样子……   花春这么在心中下了最后评语。   “昴流君还记得我吗?”头牌……不,气质略不端庄的阴阳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用他颜色深沉的赤色眼眸观察着昴流的表情变化。   昴流神情温和的看向了他,朝他礼貌的点了点头,“的场君。”   “我还以为昴流君已经认不出我了呢,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了啊……”他的视线在昴流被绷带缠绕着的脸上微微打转,“我差点就认不出昴流君了,那个眼睛。”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笑着说道,“昴流君去封印了什么棘手的妖怪了吗?”   ……好,好像有点来者不善啊!花春不安的瞥了他一眼。   “棘手的妖怪?”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就有一位看起来非常严肃的中年大叔冷哼一声,“身为皇家少主,却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露过一面,每次全国乱跑,最后却只不过是超度几只怨灵而已。”   “那只眼睛难道又是因为昴流君不肯使用过于粗暴的手段,而被怨灵反噬造成的吗?”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对待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心存幻想,该说是善良吗?”   一时间满屋子里全部都是这样的声音,花春想起来了昴流的奶奶跟她大致说过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对待妖怪和怨灵的份上,阴阳师们分为激进派和温和派,激进派认为妖怪都是“恶”的化身,只要是妖怪,都应该要消灭掉,而死去的亡魂一旦化为怨灵,就应该立即超度,然而温和派的阴阳师们则认为即使是妖怪也需要分清好坏,如果能够使怨灵消除怨气,那么就不应该用阴阳术强行超度。   这种聚会本来是交流驱妖或者除灵的心得,以及为了研习法术出了问题的时候,能够共同沟通解决,但最近几年却很少有人还这么做,因为最后常常变成激进派和温和派的理念之争。   ……皇一门显然是温和派的,然而年轻一代的阴阳师在对待妖怪的问题上却越来越偏激,激进派在昴流不在的这些年,没少向她发难,试图将皇一门拉下统率者的位置,他们所能够攻击的也无非就是皇昴流难以承担起领袖的职责。   不过昴流那段日子虽然很消沉,但他的天赋毋庸置疑是阴阳师年轻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又有许多长辈从小看着昴流和北都长大,短时间内还没能动摇昴流的地位,但是随着年岁增加,那种“皇昴流一继承皇一门,皇一门就不再是阴阳师的统率者”的思想,就像是某种默认了一般的规则,渐渐的蔓延了开来。   昴流的奶奶已经很老了,和她交好的许多家主都陆续去世了,渐渐的,她也感到了有些力不从心,如果昴流这一次仍然没有回来,昴流的奶奶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僵持下去了,她对花春说,这么多年,她已经很累了。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花春就忍不住由衷的想到,昴流这一次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而现在最先发难的的场家,就是激进派的领袖,他们的家主的场静司非常年轻,据说也非常厌恶妖怪,也就是说,如果激进派压倒了温和派,那么代替皇一门领袖者地位的无疑就是的场家族。   而除了这两派之外,还有中立派,这一派的代表家族是花开院家。   花开院家身为中立派的家族,非常有意思的就是他们认可激进派妖怪即为恶的思想,但却和激进派的代表的场家很不对付,反而与温和派的皇一门交好,因此常常在两者之间平衡悬殊。   花开院家的出席者就是刚才那位女孩,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的女孩忽然被问到花开院家对此如何看待的时候,女孩微微的朝所有人弯了弯腰,“柚罗愚钝,家里的长辈让我来见见世面,这种事情我还不大能够想得明白。”   ……就算是花春都听得出来这种话纯属敷衍,但是那女孩谨慎的话语配上她年少的外表,也没有人能说她什么。   花开院柚罗,昴流的奶奶也提过她,天赋极为出色的花开院家的公主。   顺便一提,当初昴流十多岁在阴阳师界活跃的时候,人们为他起的绰号是皇一门家的贵公子。   ……总觉得日本起绰号这方面……都很带感啊。   似乎是因为身为局外人,或者是得到了昴流奶奶的提点,花春看着闹哄哄的大厅,很容易的分出了两拨人,沉默着围观的无疑就是中立派,而彼此反驳争吵的就是激进派和温和派了,然而温和派的人数明显比激进派要少,而且似乎因为没有新鲜的拿得出手的例子反驳,快要渐渐的被压制下去了。   在这样一片纷杂之中,昴流的声音平静又清晰的响了起来。“我杀死了樱冢护。”   原本还喧闹不休的聚会厅顿时一静,然后瞬间又爆发出了新一轮的纷杂。   “樱冢护!?”   “那个阴阳术暗杀集团?”   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在阴阳师的世界,樱冢护这个名字一直代表着冷酷和狡诈,他们出手从不犹豫,也从未失过手。   即使内部对于妖怪和怨灵这等“异类”的不同处理方式而争吵不休,但皇一门所统率的是阴阳师界的“白”之势力,他们将阴阳术运用于除灵,驱妖,最核心的信念就是助人,他们的阴阳术很少会伤害人类,在这方面,樱冢护所代表的阴阳师的“黑”之势力,则是“白”之势力的阴阳师共同的宿敌。   “黑”之势力的阴阳师对于驱除妖怪和了结怨灵不感兴趣,甚至许多怨灵是因为他们而产生的,为了试验禁术或者是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将自己转化成妖怪。黑之势力的阴阳师们精擅于诅咒,暗杀,而他们阴阳术的目标往往不是异类,而是同胞。   据说皇家大小姐就是死于樱冢护之手,然而却有传言说皇家少主和樱冢护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也是因此大受打击,而从此鲜少在人前露面,这件事情是最为打击温和派的,每当激进派以此咄咄相逼的时候,温和派总是无法肯定的反驳。   原本脸上的表情还漫不经心的的场顿时严肃了起来,“你亲手做到的吗?”   他刚刚开口的时候,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去,可想而知在昴流不在的时候,他显然已经积攒够了足够的威望。   人们默默的看着坐在最前端的两人交锋,就连一直从不表态的花开院柚罗,都忍不住盯着他们。   “的场君,他会死在除我以外的人手上吗?”昴流似乎并不为人们的眼光所动摇,他的脊背挺的非常直,神色之中毫无动摇,他的神态依然温和亲切,然而花春还从来没有听见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名叫的场的男人定定的看着昴流微笑的脸看了好半晌,然后似乎感觉颇为无趣的移开了视线,“是嘛……”   看见对方终于不再咄咄逼人,昴流将视线从他身上移了回来,花春在他身边感觉到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弯下了腰,整个大厅里的视线顿时都被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许多人都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但是花春好像隐隐的知道了昴流想要做些什么,她看着昴流慢慢的直起身来,用非常诚恳和认真的语气说道,“很抱歉这么多年以来,都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和期待。”   “其实在不久以前,我仍然没有打算参加这个聚会。从我姐姐死去之后,我好像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只想要跟着命运,让它带着我往前走,最终到达什么地方,那就是什么地方。”   “……其实命运什么的,后来我才发现,那只是我软弱的逃避而已。”   “小时候,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兽医,但是后来因为兽医需要解剖动物,所以我放弃了。这件事情很多长辈都知道,他们都说我很善良。其实不是那样的……我只想着自己,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姐姐死后,我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奶奶身上,全心全意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悲痛之中,却从没有考虑过奶奶她也失去了她最爱的孙女。我想为我的姐姐报仇,却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够杀死樱冢护,那么长的时间,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我的姐姐为了我的幸福而代替我死去,”在昴流谈及北都的时候,的场静司的表情微微一动,但是昴流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我却渐渐忘记了她的笑容究竟是为什么而绽放。”   “很抱歉我以前这么狭隘,软弱,愚蠢,自私,不过,我已经得到了改变的勇气。”昴流轻声而又坚定的这么说着,他温柔的看了一眼正一脸担心的注视着他的花春,“所以无论如何,我也想请大家再给我一次机! 第68章 高高竖起的FLAG   不管怎么说,好歹昴流以他自己的方式稳住了在不断动摇的皇一门的地位,在一开始那么争锋相对的争吵渐渐平息之后,绫乃阿姨轻轻的敲了敲门,带着我爱罗和鸣人一起走了进来。   花春顿时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一旁的昴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朝她安抚的笑了笑,让她不要着急。   明明很容易变成皇一门解决不了要出面求助这样丢面子的事情,但是绫乃阿姨却说得不卑不亢,完全没有那样的感觉。   在听说两个小孩从小身体就被封印了强大的妖怪,其中一个封印还并不完全之后,擅长于驱妖的阴阳师们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而只对除灵有兴趣的阴阳师们则坐在原地饶有兴致的围观起来。   一位年岁较大的阴阳师用特殊的方法测出来他们体内的妖怪是守鹤和九尾狐之后,所有的阴阳师都沸腾了起来,花春记得九只尾兽和日本传统妖怪中的野兽们并不完全一样,然而九尾和守鹤却是有着对应的妖怪。   九尾狐就不用说了,一直以来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强大的高级妖怪的代名词,而守鹤在这个世界也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非常少见的大妖怪,这让阴阳师们兴趣倍增。   不过,当有阴阳师提出可不可以将妖怪取出来的时候,花春连忙阻止了他们。   “是吗……取出来就会死啊……”   阴阳师们不无惋惜的放弃了这个选择,他们试图在鸣人身上找出封印的痕迹,想要弄明白是何种封印,却没有头绪,我爱罗身上也没有能够透露出封印方法的痕迹,他们身上两种封印方法都是阴阳师们从未见过的,这让他们大为惊异。   折腾了好半天,大家还是毫无办法,直到聚会之后惯例的彻夜宴会开始了,他们才依依不舍的放弃了。   花春显得有些失望的摸了摸回到她身边来的我爱罗的头发,不过我爱罗倒是显得非常平静的依偎着她。   鸣人很不喜欢被人摸来摸去,此刻终于被放开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他连忙赶回到花春的身边,不过,鸣人似乎也明白那大概对他没有坏处,因此刚才一直都很听话的配合着。   他和我爱罗不一样,在木叶,九尾是绝对禁止被提起的话题,所以鸣人并不清楚他的体内被封印了一只九尾狐,此刻他仍然显得有些茫然的拉着花春的袖子,“他们为什么说我体内有妖怪?九尾狐?狐狸吗?为什么我体内有一只狐狸啊?阿春?”   ……花春能说什么呢……   她只好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安慰他,“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没事的,鸣人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你会好好的长大,成为英雄,最后还要当火影呢……   但现在的鸣人还并不了解那些事情,他有些闷闷的“哦”了一声,一头扑进了花春的怀里。   自从宴会开始之后,座位就已经打乱排散了,昴流要去跟交好的家主们交流,离开之前他有些担心,不过花春朝他露出了大大的笑脸,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她就坐在一个很少有人注意的角落里,因为没有人认识她,她也乐得没有人打扰,清闲又自在的陪着我爱罗和鸣人。   “那个……”忽然一个软软的声音打断了鸣人的撒娇,花春好奇的抬头望去,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花开院柚罗。   花春有些惊讶的朝她微微一笑,“……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嗯……”花开院柚罗的目光在我爱罗和鸣人的身上流连不断,“其实,这里的阴阳师们都不大会封印之术,如果你想要封印妖怪的话,可以去找找寺庙里僧侣或者是神社问一问。”   似乎没想到对方是来找她说这件事情的,花春有些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花开院柚罗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有个朋友就住在附近,她家就是神社,她最近总是常常生病请病假,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会去看望她,你可以跟我一起。她叫日暮戈薇,是个灵力非常强大的女孩子,日暮神社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年代其实很久远,有许多文献资料,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忙。”   “可以吗?”听到她这么说,花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当然可以。”花开院柚罗朝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个,还没有自我介绍过……我是花开院柚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啊,你好,我是桃生神威,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诶,这个名字……”听到花春的名字,柚罗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和昴流君的名字,感觉风格很搭呢。”   花春只能朝她笑而不语了。   ……这是个感觉多么敏锐的姑娘啊,以后必成大器。   “神威桑也是阴阳师吗?”柚罗好奇的问道。   “唔……这个……”花春迟疑的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应该不算是阴阳师才对……”   “咦?”花开院柚罗显得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神威桑不是阴阳师吗?可是……我觉得神威桑并不是普通人啊。”   ……和普通人不同的不一定都是阴阳师……也有可能是恐怖分子……   “我有一点梦见的能力。”犹豫了一会之后,花春这么说道。   我爱罗和鸣人虽然小,不过有时候也会疑惑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阿春和那个世界的阿春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两个世界也完全不一样,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阿春却知道那么多呢?现在他们都忍不住从花春的怀里抬起了头来,好奇的问道,“阿春能够梦见其他世界的事情吗?”   花春低头朝他们微微一笑,“嗯……能够看到一些。”   我爱罗和鸣人顿时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啊!怪不得阿春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呢!阿春好厉害啊!”   “梦见可是非常稀少的能力啊!”花开院柚罗的表情也显得很是惊讶,她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怪不得神威桑会坐在昴流君的身边呢。”   ……后半句话花春觉得有好几个意思,但她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和柚罗交谈了一会儿,约定好了明天一起出发的时间之后,女孩就离开了,鸣人早就已经趴在花春怀里呼呼大睡了过去,在拜托绫乃阿姨将鸣人带去睡觉之后,花春看着被一大群人包围着的昴流,不大好意思插进去,不过又担心不说一声就走会害昴流担心,于是和我爱罗一起就坐在了宴会的屋顶之上,开始了例行晒月亮。   经过花春的不懈努力,她的“月野兔灵魂碎片”已经激活的差不多了,这表示她的身体暂时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另一个问题却很是紧迫,再有两天,就到月底了,那时候秩就会出现,询问她的作业有没有好好完成。   ……云雀君内心深处想要的东西。   按照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心理学分析,花春自己摸索出来的答案不管怎么想都是朋友。   ……可是每次看见那么狂拽霸酷炫的云雀君,花春总是觉得她的下场果然要被惩罚了吧……   而且这么久以来,各种努力的示好,好像都没有什么效果,云雀君看起来还是非常冷漠和高傲。   我爱罗默默的在她眼前竖起九根手指,拉回了她的意识,他轻声的说道,“这是阿春第九次叹气了哦。”   他绿色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花春,“……是因为我的事情吗?”   花春长长的吁了口气,摸了摸我爱罗的头发,“不是的啦,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   “哦……”我爱罗顿时有些不开心的回答了一声,“虽然不想让阿春因为我的事情担心……但是看着阿春为了其他的事情叹气,我觉得不高兴。”   花春顿时笑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马上全部都想我爱罗的事情好吗?”   我爱罗抬头朝她抿嘴微笑的时候,忽然看向了她身后的某一处黑暗,被我爱罗注视着的屋顶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好像很开心嘛。”   花春回头看去,有点惊讶的发现的场静司握着一小碟酒杯,正坐在那里。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不过,因为屋顶有些大,而且那边很黑,花春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有人的存在。   “诶……抱歉,我们打扰到你了吗?”花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那边嗤笑了一声,站了起来,他握着空酒杯走了过来,站定在花春跟前时,显得十分高大,当他的眼神落在花春的脸上的时候,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脸庞照射的无比的清晰。   的场静司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的眼神就微微的一恍惚。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花春:“……”   ……什么情况?   当的场静司很快恢复清明的时候,他看着花春的眼神却已经非常微妙了,“……原来是这样啊。”他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你长得……和北都姐,非常像啊。”   诶?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的场静司看见的人,是皇北都吗?   “……不过,不管再怎么相像,替代品就是替代品,永远也不可能代替真的那个人的。”他说着,对花春露出了极为冰冷的眼神。   ……虽然不大理解他到底在生气什么……可是,花春却感觉得到他在维护昴流和北都,因此她很认真的回答道,“……代替品……有什么不好?”   她转过头看着楼下的灯火,露出了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到的很温柔的表情,“昴流他很高兴啊。”   能够让他想起快要遗忘掉的姐姐的笑容,并且找到重新振作起来的勇气,花春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但是的场静司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   对于的场静司来说,他从小就非常羡慕皇昴流有一个像皇北都那样的姐姐。不管他如何软弱,她都会在他的身边笑着鼓励他,和的场家那种……强者为尊的严酷气氛大不相同,他一直都很憧憬皇北都对昴流露出的那种温暖的笑容。   因此对于北都为之而死的皇昴流,他感到非常愤怒,然而皇昴流接下来的消沉,更让他十分失望。   ……这就是北都姐当做最珍贵的宝物所珍惜着的弟弟吗?   如果,如果北都姐是他的姐姐的话……他无论如何,都一定会为她报仇,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的。   因此,这个代替品……   大概是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小阴阳师,仗着有一张和北都相似的脸,就攀上了昴流吧……那个家伙,从小到大,就总是这么天真的可怕。   “别想靠着你那张脸来得到你本来就不该拥有的一切。”   ……花春看着他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消失在了屋顶之上。   ……虽然不是很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个人好像,是个好人的样子?   过了不久,花春就看见昴流匆忙离开大厅的身影,她连忙在屋顶上叫住了他,昴流转身看见她的时候,顿时松了口气,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我爱罗跳下了屋顶,然后用沙子将花春接了下来。   “不晒了吗?”昴流有些惊讶的问道。花春朝他笑着摇了摇头,“明天和柚罗约定好了要去日暮神社呢,所以今天要稍微睡一会儿。”   “日暮神社?”这个名字在皇家少主的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印象,这让昴流忍不住微微的蹙起了眉头,“……我好像没有听说过呢。”   “嗯……大概不是很有名气吧?”花春回忆起柚罗当时说的话,“她说她的朋友是那座神社的女儿,她朋友灵力很厉害的样子,我想过去看看。”   “是吗?”昴流似乎不认为那会有什么帮助,不过他还是笑着附和道,“那,神威明天大概几点钟会回来呢?”   花春当时想了想,笑着回答他说午饭之前,结果,她整整失踪了两天。 第69章 五百年前的五百年前   看着花春消失在了那口枯井之中,我爱罗和鸣人想都没有想,就一起跳了下去,可是,此刻他们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正驾轻就熟的跳跃在树林间之间,却到处都找不到花春的身影。   他们明明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然而在这样原始和野性的环境之中,也许身为忍者的他们比常人还要能够活的更好,正因为这个环境如此的适合忍者,我爱罗和鸣人才非常担心在他们眼中柔弱的花春。   从那口枯井爬上来,发现四周都没有花春的身影之后,我爱罗和鸣人就以那口枯井为中心,朝着周围仔细寻找了好几遍,然而除了发现了一座看起来极为古老的村庄之外,他们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更别提花春的下落了。   重新返回了枯井边,两个无功而返的忍者相互对望了一眼,都露出了失望和担忧的表情。   明明看着花春消失在枯井之中的……而且也证实了枯井的确连接着另外不同的世界,然而花春却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也就是说,那个枯井连接着的不止一个世界了!?   推断出了这个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结论,然而对于这个事实,我爱罗和鸣人都有些束手无策。   他们站在井边沉默了好一会儿,鸣人才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我爱罗……怎么办?”   我爱罗的目光移到了那口枯井之上,“我们跳下去看看,能不能顺利的回去,说不定……阿春已经跳回去了呢?”但他紧接着又犹疑的皱起了眉头,“……可是……”   我爱罗显得有些放心不下的环顾了一圈井边的空地,朝鸣人问道:“……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你是什么时候来到阿春的世界中的吗?”   鸣人懵懵懂懂的朝他点了点头,“记得……你问过日期……”   “对,按照日期来说,你应该在我离开那个世界的第二天,就来到了阿春的世界,但是我已经在阿春身边呆了很久了……也就是说,两个世界的时间并不一定是对等的……如果阿春比我们先到这个世界……对我们而言说不定只是相差了几秒,但可能……阿春已经走开好几天了呢?”   这个结论也似乎很有道理,两个小孩子顿时又相对无言了起来。   “那,怎么办?”鸣人有些茫然的重复了一遍,然后他看向了刚才他们发现的那个村落,眼睛一亮,“我们留一个人守在这里,另一个人去那个村子问一问最近阿春有没有经过怎么样?如果阿春和我们到的是一个地方,她要走的话,只有这一个方向的!”   鸣人说着就兴冲冲的要往那边跑去,我爱罗一把拽住了他。   “做什么?”看着鸣人不解的眼神,我爱罗淡定的问道,“……你要怎么跟他们形容阿春的长相?”   鸣人顿时愣了一下,然后开始结结巴巴的试图描述出来,“……黑色的长头发……黑色的眼睛……笑得很温柔……长得很漂亮……?”   “……所以说,还是我去吧?”我爱罗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还可以用沙子变成阿春的样子。”   鸣人只好有些不甘心的留在了枯井边上,不过,我爱罗的确要比现在的他厉害的多。   他看着我爱罗朝着那个村落走去,这时,一位穿着陈旧简单的和服,包着头巾的少女正好从树林里背着柴火走了出来,他们在村口前不期而遇,两人都稍微愣了一下,我爱罗快一步反应过来,他刚刚聚起沙子想要向她询问一下,少女就发出了惨烈的尖叫声,连滚带爬的朝着村子跑去,连背上的柴火都不要了,那些明显是被细心挑选过的木柴顿时撒了一地,“妖怪!!妖怪啊——!!”   我爱罗:“……”   鸣人恼火的跑了过来,他站在我爱罗身边朝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大声喊道:“什么啊!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没有礼貌!!”   我爱罗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平静的闭上了眼睛,“……我没事。”   “真的吗?”鸣人转过身来看着他,他盯着我爱罗的脸,顿了顿:“……可是我爱罗你的表情明明就被打击的连脸上的沙子都剥落了诶……”   我爱罗:“……”   就在他们准备修改计划,让鸣人去打听花春的下落的时候,一群村民气势汹汹的拿着锄头和农具,从村子里跑了出来,瞬间就将他们围了起来。   “是妖怪!!!”   “有一个是会操控沙子的妖怪!”   “我爱罗才不是妖怪!!”鸣人气愤的朝人群大喊,但是谁也不听他的话,人们朝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农器,似乎想要驱赶他们,然而因为又畏惧所谓的妖力,却始终不敢靠的太近。   他们都是普通人……就算是为了能够打听到花春的消息,我爱罗也并不打算伤害他们,两拨人顿时僵持在了原地。   好在过了不久,好像有什么很有威望的人来了,人群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恭敬的分开了一条道路,崇拜又顺从的称呼她:“枫大人。”   独眼的老妪用她有些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遍穿着现代衣物的两个小孩,微微皱了皱眉头,“……你们从哪里来的?”   我爱罗沉默的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口枯井。   鸣人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们只是想要找到一个人。”   名叫枫的老人显得有些惊讶,她朝着四周的村民摆了摆手,告诉他们这两个孩子不是妖怪,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爱罗和鸣人,“你们跟我来。”   她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的屋子里,这个村落简陋的让鸣人和我爱罗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尽管枫的屋子几乎是村子里最大最整洁的了。   “你们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她出去了,大概要好几天才能回来。”枫有些笨拙的将自己年迈的身体移到了床上,“在她回来之前,你们可以住在我这。”   我爱罗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你知道我们要找谁吗?”   “除了戈薇,还会有谁吗?”枫用她剩下的那只眼睛淡淡的瞥过他们。   “不是的,我们要找的人是阿春。”鸣人连忙喊道。   枫微微一愣,“阿春?”   我爱罗连忙用沙子变化出阿春的样子,不过他年纪还小,尽管努力的做出了一个十分相像的笑容满面的花春,却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破散了。   枫皱起了眉头,“你们要找她?”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怪异起来,我爱罗和鸣人充满了期待的看着这位老人从床上站了起来,在墙壁上挂着的许多布袋中翻找了一会,掏出了一卷看起来很是古老的纸来。   她将画纸打开,递给了两个满脸困惑的小孩。   我爱罗和鸣人伸手接过画纸,十分惊讶的发现上面画着一位少女,她笑容温柔的低着头,似乎正在等待什么美好的事情发生。   ——那就是花春。   “婆婆,你知道她在哪里吗?”鸣人心急的问道。   “在哪?”枫平静的回答道,“大概在五百年前吧。”   “诶?”鸣人茫然的看着她,我爱罗从画卷上抬起头来,他们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五百年前,有一个叫做巴卫的狐妖,和一个叫做恶罗王的恶鬼,他们称霸一方,是有着自己行宫和将领的大妖怪,甚至惊动了出云的神祗。”枫说了两个我爱罗和鸣人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名字,“这幅画就是当时恶罗王的一个部下,画妖所画下来的,恶罗王为他的妻子折下樱花,为她别在耳畔。他的妻子据说就叫做阿春。年代久远,这幅画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分成了两片,一片画着阿春,一片画着恶罗王。不过,除了这个名字,和这幅流传下来的画卷之外,谁也没有更多关于那个叫做阿春的女人的任何信息了,有人说她是妖怪,也有人说她是人类,有人说她是巫女,也有人说她其实是某个国家的公主。她名气很大,因为她长得很美……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个五百年前的女人了。”   我爱罗和鸣人一起睁大了眼睛。   此刻这个“五百年前的女人”,正在梦境中眼泪汪汪的拽着赤色之王的衣摆。   正躺在水面上闭着眼睛的周防尊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她的出现,但是他并不在意。水波温柔而冰凉的淌过他的肌肤,他修长的身体被层层叠叠的荷叶所遮蔽着,英气的脸颊边正好盛放着一朵睡莲,他的梦境操控者坐在他另一边的一片荷叶上。事实上,他不久前才刚刚见过她,当时她很开心的告诉他她刚刚参加完一场阴阳师聚会,第二天,有一位很可爱的阴阳师女孩和她约好了一起去拜访一座神社。   ……此时离她刚刚离开他梦境才过了多久?   四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   “不去神社了吗?”赤色之王声音低沉的问道。   “去了……”花春低声的回答他,“可是我不小心摔到一口井里去了。”   周防尊:“……”   “……然后我发现我醒不过来了。”花春欲哭无泪的补充完最让她惶恐的一件事,“……我是不是摔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脖子,现在已经变成植物人了?虽然脑子还可以活动,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周防尊顿时蹙起了眉头,他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显得和平常并无二样的少女,但他还什么都没有说,花春的身体就突然消散掉了。   ……那代表着她“醒”了。   才刚刚和尊先生担忧的表示是不是成为了植物人,下一秒就突然苏醒了过来,花春坐了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后怕的捂住了脖子。   “噗嗤,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她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眼前就忽然凑近了一张非常具有冲击力的脸——一头张扬的褐红色长发,满是漠视和冰冷的金色眼眸,还有从头发里长出的两只角……   他蹲在她的身前,露出了饶有兴味的表情,“你……”   他还没说完,花春就脑子一片混乱的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角。   ……质感好逼真!!   她下意识的一用力,就想要将他的角拽下来,那张脸上顿时露出了对于花春不可理喻的行为充满了愤怒的表情,“喂?!我说,你这个女人……!!”   花春不可置信的顺着他的角摸到了他的头部,却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告诉自己这只角不是自然生长的证明。   ……长角的男人?长角的男人!?   张角?   “你在这里干嘛?恶罗王?”就在花春愣愣的看着红头发的男人准备拔刀砍了自己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出现阻止了这一幕惨剧的发生。   ……但当花春看见来人银色头发中的两只兽耳的时候,她准备收回那个“人”字。   来人披着华贵的和服,眼角微微上挑,柔顺的银色长发,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妖媚。   “嗯?”极具有狐狸精气质的男人用一种充满了鄙夷的眼光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眼花春,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把你的那群部下抛到一边,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吗?恶罗王,你的品位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真难得,”叫做恶罗王的男人好奇的扬了扬眉毛,似乎有些惊奇的看向了来人,然后露出了邪气的笑容,“兄弟,你不是一向都很讨厌这样的场景的吗?”   “我喜欢让对我露出爪牙的人跪地求饶,却并不喜欢单纯的屠杀。”被他称之为兄弟的男人淡淡的说道,“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要去看看嘛?”   “什么!?在哪?”恶罗王顿时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就像个孩子一样瞬间将她丢到了脑后,朝着他所指出的方向奔了过去。   花春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个人说出“屠杀”这样的词语,她僵在原地,直到那个银发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她,冷淡而轻声的催促道:“快走。”   花春那一瞬间知道了这个人是想要救她,然而她却没有办法毫无负担的就这么转身离去,她张了张嘴巴,有些害怕的问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花春鼓起勇气看向对方的眼睛,“在杀人!?”   银发男子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感到有些有趣的神情,“如果是,又怎么样呢?”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女的瞳孔开始泛起红色来,“对不起,可是……那我不能就这么走掉。” 第70章 自带技能已升至满级   “不是人。”银发的男人忽然改了口,让正变身变到一半的花春微微一愣,“诶?”   “我们在肃清反对我们的妖怪。”他垂下眼睛看着花春眼中的红色被打断之后迅速的退去,扬了扬眉毛,“……你是妖怪?”   “……人类……”花春忽然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他。“吧?”   “喂!巴卫!那边什么都没有啊!”恶罗王疑惑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银发男人冷淡的瞥了一眼花春,“……既然你不准备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但他说的话和花春说的话撞在了一起,花春当时正好朝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原来你叫巴卫啊?”   两个人顿时都微微愣了一下,巴卫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你不害怕?”   “害怕?”花春不解的看着他,“你指什么?”   “……妖怪。”   已经从梦境中清醒了过来的花春从地上站了起来,无形的风刚才就回应了她心底的呼唤,将她隐蔽的守护了起来,形成了透明的壁垒,但是因为风的特质,眼前这个强大的妖怪并没有发现她的保护措施,确保自己受到了绝对安全的保护,花春这才认真的回答道:“……如果只是妖怪……没什么好害怕的……因为我应付的来。”   她抬头张望了一下,终于看清了现在身处何方——现在是傍晚时分,天空中夕阳如血,满天红霞,她原本躺在这个平原上的矮丘处,当她站了起来,越过矮丘,就能够一览无余的看见前方是一片战场。   断旗残兵,之前被山丘所阻挡着的隐隐约约传来的纷杂声音,原来是哀嚎哭喊,现在它们顿时清晰的传达到了花春的耳朵里。   不过杀戮着的是妖怪,被杀戮着的,也是妖怪。   ……那些妖怪形态各异的死状和狰狞扭曲的面孔让花春感到有些不真实。   她有些难受的又将视线放到了巴卫的耳朵上。   其实一开始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隐隐的感觉到了,然而直到现在,她终于确定她的确……又穿越了……   可是身边,没有任何井。   ……而且,她记得四周扭曲之前,我爱罗和鸣人跟着她一起跳了下来,然而,身边却没有他们的身影——从一睁眼的时候,花春就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如果我爱罗在的话,他和他的沙子都绝对不会允许恶罗王这样看起来就不像普通人的恶鬼靠近花春那么近的……   他们应该没有通过那口井吧?毕竟之前柚罗跳下去调查她感受到的妖气的时候,她并没有消失不见啊……   虽然有些高兴那两个孩子不用卷入这样奇怪的事件之中,然而他们独自留在原来的世界,也让花春非常担心,而且她孤身一人……总觉得有些感到不安。   然而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的花春告诉自己,穿越……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嘛……起,起码这个世界,看来不需要为了户口什么的发愁了……   恶罗王从战场之中破开了一条道路回到了这里,他的所作所为看起来非常符合反派BOSS都应该具备的卖队友属性——不管是自己的部下还是敌人,所有挡在他身前的人全部都被干掉了。   “啊?没有吗?”恶罗王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巴卫无所谓的转过了脸去,“那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什么嘛。你这家伙。”看着恶罗王露出了不满的表情,花春忍不住微微朝后退了退,但是在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情况下,每个人都不得不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请问……”为了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花春努力鼓起勇气看向了恶罗王,认真的询问道,“是……你找到我的吗?”   看见花春居然还在,恶罗王明显露出了有些讶异的表情,“嗯?”   恶罗王和巴卫……是非常好的朋友。   他们的力量都非常强大,然而巴卫能够好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他讨厌无谓的杀戮,常常也会放弱小的生物一条生路,但是恶罗王却没有办法做到。   他过于滥用自己的力量,即使巴卫希望他能够收敛一点,但他仍然所到之处一片尸山血海。   巴卫很少参与这样的场景,出于对恶罗王的友谊,他也并不阻止他,因此,恶罗王对于巴卫喜欢放人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他却没有想过花春居然没有逃走。   少女勇敢的看着他,她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的在他的脸上游移,但她很努力的想要直视他金色的眼睛。“那个,请问你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一口井呢?”   “这个嘛,”红色头发的恶鬼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表情撇过了头去,“谁知道呢?”   花春原本已经做好了对方并不会如实告知的准备,然而真的对上了这样的场景,她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让花春顿时沮丧的垂下了肩膀,“……怎么这样……”   然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花春惊惧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发难的恶罗王的攻击被巴卫所挡下。   ……尽管已经有了防止被攻击的意识而早早的张开了防护罩,不过当攻击真的出现的时候——虽然她的风壁能够为她挡下这一击,花春还是因为那份突然而感到心脏狂跳。   花春下意识的看向了身前的男人,虽然有些困惑,但仍然真诚的向他道谢,“谢,谢谢……?”   然而巴卫和恶罗王显得比花春还要惊愕。   “喂?巴卫?你这是什么意思?”恶罗王皱起了眉头。   然而似乎是因为感觉到他的杀气未消,尽管一脸惊疑不定,但巴卫仍然手持长刀,护卫在花春的身前,“……我不知道,但是,身体自己就动了……”   三个人顿时都呆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巴卫慢慢的转过头来,和恶罗王一起用非常愤怒的眼光看着她。   “你对我做了什么?”巴卫皱起了眉头,朝着花春挥出了刀。   风壁开始在花春身周呼啸起来,然而巴卫的刀还没有靠近风壁,就悬停在了她的头顶,再也无法前进分毫。那并非是风壁的防护,而是某种更加不可抗拒的意志阻止了他。   ……地龙神威对于妖怪们来说非常尊贵……   花春脑子里忽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难道地龙神威的尊贵,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正如地龙神威的翅膀是象征着天使的白色就可以看出来,消灭破坏环境的人类,毁灭被污染的世界,地龙神威才是顺应地球意志的“代行神之威严者”,而保护着人类的天龙神威的翅膀是象征着恶魔的黑色,是因为对于地球来说,他们才应该是“狩猎神之威严者”。   ……也就是说,地球会保护地龙神威不受伤害?   呃……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既然神威的妈妈都能给地球生个孩子了那……那……   ——花春默默的把注意力从神威扑朔迷离的身世上移开,继续思索下去。   但是身为恶鬼的恶罗王却并不受影响啊……   是因为妖怪是地球所孕育的……不,应该说,因为巴卫是狐妖,狐狸是地球所孕育的生物,所以不得不服从地球的意志,而鬼……却不是吗?   这种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全是鬼扯的理由让花春脑子有点发晕,自从穿越之后,她常常觉得自己智商不大够用。   好多常识性的东西全部被打破了,很多新的东西常常让她很不习惯,因此总是会有很多盲点。   然而每次花春心力交瘁的想要找出最科学的结论,最后正确的却往往都是最不可能的那个,这总让花春有一种被世界的恶意耍弄的挫败感……   ……好啦,随便啦!就这样好了!!   三个人再次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意思?”巴卫冰冷的问道。   花春犹豫了一会儿,指了指他的长刀,“这个可以借我一下吗?”   似乎觉得就算是花春拿了武器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巴卫表情很不爽的将自己的长刀递给了她。   花春原本想要试着把手指在巴卫的刀上划一道口子,但是伸到刀刃下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怕疼,于是她沉默了一下,撩起一缕长发切了下去。   那一缕头发顿时整齐立断。   ……真是一把削泥如铁,吹毛短发的好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把涂满了剧毒的毒刃。   花春有些困惑的看着掉落在地的头发,因为她原本以为巴卫的长刀是不会对她造成伤害的,但这时,她忽然看见了地面上随着她的黑发一起,掉落了一缕银色的长发。   “……喂,巴卫……!”听见恶罗王难以置信的声音,花春抬眼就望见巴卫和她同一位置的头发一起被斩断了。   ……咦?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本来是以为巴卫的刀会对她无效的,比如说无法接近,或者说无法割断什么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后果,难道是说……巴卫对她造成的伤害,不管是不是他主动造成的,都会返回到他的身上!?   花春连忙把刀递了回去以示清白,“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远处的战场似乎已经完成了一面倒的屠杀,那些浑身鲜血的妖怪们远远的聚拢在一起,好奇的围观起这边不知道在干嘛的两个首领,却又不敢靠近。   巴卫接过自己的长刀,他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花春,“你做了什么?”   花春慌张的摆了摆手,但是不管是巴卫还是恶罗王,显然都不认为她清白无辜。   “你想要做什么?”恶罗王的眼神让花春有点脊背发冷。   发现了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洗脱嫌疑了,花春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利用一下,“……那你告诉我发现我的时候,附近有没有井?”   “我怎么知道!”恶罗王语气不善的回答道,“你是被那群妖怪带来的,可是现在它们都死了。”   花春震惊的从他们两个人站立的缝隙间探头看向不远处的战场,恶罗王一方的妖怪密密麻麻的站在那里,从它们浑身是血的凶残模样看来,的确是没有活口的样子。   “你找井做什么?”巴卫皱起眉头问道。   花春顿了顿,“其实……”她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是一个被诅咒了的人类。”   她开始发动她的必杀技能——云山雾罩半真半假忽悠**。   “我的眼睛……就是被诅咒的后果。那种瞳术……被称为写轮眼。”   “真的非常对不起,刚才对你使用了写轮眼!”花春朝着巴卫显得非常慌乱的道歉,“我……我没想到它已经失控了!”   “失控?”巴卫怀疑的扬了扬眉毛。   “嗯……其实这个能力,是我和魔女做了交易得来的……”花春语气低落的说道,“……我家原本是阴阳师世家,但是……我却灵力低微,常常被妖怪欺负……”   “有一天,我在山里碰见了一口井……井里面有一个不死的魔女,她说她可以给我一个能力,只要我完成她的愿望。”   “我答应了,我许下的愿望是我希望没有人……咳,”花春迅速的改口,“没有妖怪可以伤害我。”   “魔女答应了我的要求,我的眼睛就有了神奇的力量,只要被我的眼睛看见的妖怪……就会和我建立起联系……以前只是妖怪没有办法伤害我,并且不能坐视我受到伤害,可是最近我的力量开始渐渐失控……我刚才借你的刀,本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是不能伤害我的,可是没想到,已经失控到了会反弹伤害的地步了……”   “那都是因为我没有实现魔女的愿望,而被她诅咒了——她有着不死之身,因为没有办法自己死去,所以希望我能杀死她。但是我却没能杀死她……于是魔女很生气的对我说,那我给你的能力就会变成诅咒,你的能力会渐渐的失控,你的眼睛会不受控制,到最后会永远保持着写轮眼开启的样子,到时候,你看到的所有人,不仅是妖怪,就算是人类,只要被你看见,就会和你建立起联系,然后你一旦受伤,他们就会受到十倍于你的伤害。比如说,我摔了一跤,只是摔破了皮,他们就可能会摔断腿……而最终,因为写轮眼对身体的负担非常大,我会渐渐看不见东西,然后内脏衰竭,因为身体崩毁而死去。所以我四处寻找可以解除诅咒或者可以完成魔女的愿望的办法……”   “一个阴阳师告诉我说,月光可以缓解我身体崩毁的速度,但是……除了那位魔女,谁也不能解除诅咒,而想要杀死她,我必须找到妖怪中最尊贵的存在,得到那位大人的信物之剑——那把剑叫做地龙之剑,它能够毁灭世界上的一切,一定可以杀死魔女。我已经的得到了那位存在的信物,可是我已经走得太远迷了路,如果我找不到那口井的话……我身上的诅咒就会……”花春咬了咬嘴唇,“就会很快失控的!到时候所有碰触过我的,和我建立了联系的人和妖怪,都会死掉!”   巴卫:“……”   恶罗王:“……”   一样拥有着不死之身的恶罗王露出了很不爽的表情,“拥有不死之身的魔女为什么会想要死掉?”   花春垂下眼睛默默地移开视线,“……大概是活得太久了吧……所有认识的人,自己所爱的人,爱着自己的人都渐渐消失,只有自己被永远的留下来什么的……”   “真是脆弱的妖怪。”巴卫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   花春注视着他们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有些忐忑的想到:这,这次发挥好像有些不大好,果,果然不行吗?   两只大妖怪非常冷傲的看了她一眼,干脆的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部下。   “——接下来的目标——”   “全部都给我滚去找一口井!!”   ……计划通! 第71章 交错的五百年   于是,刚刚扫荡完敌方势力的小妖怪们看着自己的首领在那边的山丘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动了起来朝这边走来的时候,他们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首领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妖气……也就是说,那是个……人类!?   ……是被之前那群妖怪掳来的人类女子吗?好像还没来得及被吃掉和被蹂躏,就被恶罗王大人救出来了的样子……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类女人温顺的跟在巴卫大人的身后,然而一向都讨厌人类这种弱小低微的生物的巴卫大人和恶罗王大人,都对她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容忍态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比较熟悉人类的妖怪说,那个女人的相貌在人类之中算是长相漂亮的一类,而且看起来好像很是温柔的样子,不过……   咦……他们的两位首领,这是要上演一出妖怪与人类相恋的故事的节奏?!   就像是那种人妖之恋的故事标准的开头——比如说:【那一天,他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宫殿。】   或者是——【残暴冷酷的恶罗王,在那一天带回了一个人类女子。】之类……   然而下一秒严厉的命令打破了它们难得温柔旖旎一次的幻想——恶罗王大人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开始恋情而变得温柔如水,他依然冷酷的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朝部下们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找井。   ……咦……为什么要找井呢……   虽然满心困惑,可是小妖怪们还是迅速的分散了开去。   恶罗王将花春带回了他的行宫,原本恶罗王大咧咧的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之上,然而他最后嫌弃那样翻找情报不够方便,最后他们一起坐在了大殿的地板之上,将遵从恶罗王命令而到处寻找井的部下们反馈回来的情报一个一个的查看排除。   花春作为人类的阅览速度要比两位非人类慢了不少,最后她不用动手,只要回答巴卫或恶罗王的问题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井边有一棵大树,一年四季都长青不败?”   “附近有神社镇守吗?”   “是水神的栖息地……不,应该说是封印着水神?”   “是这个吗?——被千足蛇给占领了,散发着毒气的枯井?”   “……喂,你倒是给点反应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井啊!?”   ……然而,尽管恶罗王的手下很快的回报了无数口井的消息,花春对此给出的反应却只能是一片茫然。   “……什么样的井……就是一口很普通的井啊……”   “那位置呢?东?南?西?北?”   “我也不知道它的方位啊……我迷路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呢……”   “那么……有什么能够快速鉴定的方法吗?”   “……鉴别方法……我只知道我跳下去就……能够见到魔女……但是好像不是所有人跳下去都可以的……”   恶罗王顿时忍不住拔出了他的武器,一脸阴森的瞪着花春:“……女人,你去死吧……”   巴卫不得不迅速的把她挡在了身后,“……冷静一点!恶罗王!”   他们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恶罗王终于收回了他的武器,花春看着眼前两个一脸挫败的捂住了额头的妖怪,不安的拉过了恶罗王手下刚刚递上来的一张情报。   唔……西国……妖怪之国……这种比较……灵异的地方好像比较有可能?就这么坐在这里听说哪里哪里有一口井,不亲自去跳跳看花春怎么知道是不是能让她回去的井啊!   于是她迟疑的指着那张纸上的地址,“要不……我们去这里看看吧?”   恶罗王一把抓过那张纸,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啊,西国边境啊~?”   巴卫原本正一脸郁闷的撑着脸颊,听到恶罗王那愉快的语气,他顿时抬起头警惕的看向了他,“喂……你还没有放弃进攻西国的打算吗?”   “那里有个很有趣的家伙啊。”恶罗王兴致勃勃的抖了抖那张纸,“就去这里看看吧!”   于是被带回恶罗王行宫中的花春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欣然同意了即刻出发。   ……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直接睡死了过去。   “这家伙到底是搞什么啊!”巴卫的身体自动赶过去接住了闭眼倒下的花春,狐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哪有摇摇晃晃走了一段路就忽然倒下的啊!她以为说一声‘对不起……我实在撑不住了……’就可以了吗!!!”   恶罗王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边愤怒的抱怨,一边下意识的将已经昏沉睡去的少女搂在怀里的巴卫,他扬了扬眉毛,“喂,兄弟,如果杀了她的话,你真的也会死吗?”   巴卫顺从那一瞬间身体的本能抽出了长剑,稳稳的挡住了恶罗王的攻击,他语气又无奈又恼火的瞪着自己的好友,“……恶罗王……不要随便试验这种事情啊!”   “是呢,比起杀了她你就会死这种事情……要先解决巴卫你总是身不由己的保护她的问题啊。”放弃了攻击的恶罗王看着巴卫收回长剑,将护在怀中的少女轻松的抱了起来。   “真是的。”巴卫愤怒的将怀中沉沉睡去的纤细少女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更好的行动,“话说为什么非得我亲自抱着不可啊!”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嘛,因为临近西国边境,如果带的人太多的话,会被误认为是侵略行为呐。”恶罗王看着巴卫恼怒不已的脸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虽然说——我的确是打算要做那样的事情啦。可是如果开战的话,兄弟你不就很危险了吗?等解决掉这个女人,我们再去把西国灭掉吧?”   “……我可不想参与这种事情。”巴卫一脸困扰的撇开了脸,“真是的,难得说太久没有找你玩了跑来找你,就莫名其妙的被这个女人下了诅咒,果然当时就应该留在狸子那里的……”   “唔?狸子?什么啊,你又换了新的女人了啊?”   “无所谓吧,反正花街里的女人来来去去也就是那样了。”巴卫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   而在梦境中,花春和威兹曼先生一起悠闲的躺在海洋上,随着洋流飘荡,花春略微显得有些苦恼的叙述了一遍自己的困境,最后很是忧愁的问道,“威兹曼先生觉得,如果我找到了那口井的话,真的能够回去吗?”   “唔……”威兹曼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碧蓝的天空,长长的沉吟了一会儿,“……这个嘛,我觉得神威的话,一定可以的吧?”   但是花春却似乎一点也没有被鼓励到,“唔……威兹曼先生完全是在敷衍嘛!”   她气恼的转了个身背对着威兹曼先生,虽然花春也明白这种事情别人是很难能够给出什么有用的意见,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却总是觉得如果多一个人的认可的话,能够回去的把握也会多一分一样。   然而那样笼统的说法——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可以的那样的说法,却让花春觉得,这完全是委婉的表明不管怎样都好随便你啦我完全没兴趣的意思……   因为如果那句话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花春也不可能回不到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世界里去了。   啊啊啊啊,威兹曼先生是笨蛋!!明明是德国人,就不要学日本漫画的标准加油语了嘛!!!   “抱歉抱歉,”威兹曼连忙撑起身子,凑近了花春道歉,他伸手去戳了戳花春因为生气而鼓起嘴巴的脸颊,笑了起来,“可是,因为我觉得神威碰见这样的事情,却显得并不是很慌乱的样子,所以我才觉得,神威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啊。”   这句解释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花春顿时觉得自己有被好好的治愈了。   “真的吗?”花春迟疑的把身体翻了回来,她转过头看着威兹曼先生温柔的脸,忽然很是感慨的说道。“……威兹曼先生,还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呐……”   “啊?饶了我吧,”听她这么说,原本还一脸笑容的威兹曼先生顿时垮下了脸来,他无力的在海面上打了个滚,“虽然我已经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但是果然还是不想被正值花龄的少女发好人卡啊。”   “诶诶,抱歉抱歉!”花春连忙笑着道歉。   盯着她睡梦中露出的笑脸,巴卫在心里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神经到底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在两个妖怪身边睡着这么毫无防备啊!?啧,那个不死的魔女的诅咒……就真的这么厉害以至于让她对于妖怪都这么毫无防备吗!   “她好像做了什么很好的梦呢。”恶罗王好奇的看着花春闭着眼睛在巴卫怀里蹭了蹭,一脸笑容的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得更熟了,她纤细的身体在巴卫的怀中显得非常脆弱,就像是有些人在手中握着仓鼠,总有种死死捏紧的冲动一样,恶罗王也觉得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人类啊……看起来真是脆弱不堪,好像一下子就会被弄坏呢。”   巴卫默默的将她抱紧了一点,他将花春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挡住了作为人类看起来最为脆弱,最诱惑强者想要伸手捏断的脖颈。“……恶罗王……暂且忍耐一会儿吧。”   而此时的五百年后,那口学名食骨之井旁的村落中,正值夜晚。   我爱罗和鸣人为了等待那位据说能够熟练通过食骨之井的少女——日暮戈薇回来,而住了下来,他们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每天睡觉之前缠着枫婆婆,让她给他们讲关于阿春的睡前故事。   “就讲完了吗!?枫婆婆,枫婆婆,再讲一遍吧!”鸣人躺在床上,他蓝色的眼睛充满了祈求的看着床边一脸无奈的老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木叶没有人说他可爱,但是在其他地方,他只要湿漉漉的眨眨他的蓝眼睛,他的要求总是很容易被的达到。我爱罗躺在他的身边不说话,但他淡绿色的眼睛一样充满了期待的默默的盯着对方,心软的枫被他们打败的一塌糊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再讲一遍就是了……”枫无奈的叹了口气。   “传说啊……恶罗王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大妖怪……他屠杀了很多村落,有时候只是一时兴起,就会让整个地区陷入火光之中,他和阿春的相遇,也是在一次屠杀之中。”枫重新坐到了他们床边,她一边说着故事,一边顺手帮他们掖了掖被子,“阿春当时被那群妖怪所掳来,正好碰上恶罗王肃清了它们,将她救了出来。据说她的笑容温柔的能够融化冰雪,‘谢谢您救了我,我叫阿春。’”枫十分用心的憋着声音模仿故事中人物的对话,但是鸣人呜哇哇的叫了起来,“不对啦,不对啦,阿春的声音才不是这样的啦!”   枫作势就要离开床头:“那我不讲咯?”   “唔……!呜……”鸣人顿时泄了气。“……不要……”   于是故事继续了下去。   枫用她苍老低沉的声音继续的述说着:“据说那个笑容,也融化了恶罗王冰雪一般冷酷的心,于是,残暴冷酷的恶罗王,在那一天带回了一个人类女子,他将她带回了他的宫殿……然而第二天,西国的少主犬大将带着他的部下来袭,将阿春掳走了,恶罗王十分愤怒,他甚至没有召集属下,就准备单枪匹马的前去西国,救出阿春,他的兄弟,狐妖巴卫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非常担心,于是追了上去,和他一起前往了西国……”   我爱罗将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有些羞涩的露出了憧憬的表情,“阿春果然很棒呢。”   鸣人肯定的附和了一声,“嗯!”   而五百年前穿行在树林中的恶罗王,忽然浑身一颤。   巴卫疑惑的看向了他,“怎么了?”   恶罗王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忽然觉得好冷……” 第72章 驯养   呐,如果妖怪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话,究竟哪一方,会比较辛苦呢?   不管怎么样想,都是人类吧?   因为不管怎么说,人类都要比妖怪,脆弱的多啊。   可是,如果因为种种原因,妖怪不得不迁就人类呢?   那么,妖怪就会因为人类的脆弱,而变得非常辛苦呢。   巴卫百无聊赖的坐在河边的树枝上,一手撑着脸颊,一手从身边不停的扯下树叶,朝着河里游动着的肥鱼甩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鱼身中树叶而一命呜呼,渐渐的在河流里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狐妖这才冷哼了一声,跳下了树去,“……嘛,这下,那个人类女人应该就能够吃得下去了吧?”   他这个万千妖怪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妖力高强,即使是神祗也不放在眼中的冷酷无情的大妖怪,到底是为什么会沦落到要在河边打鱼这样悲惨的境地?   ……还不是因为他连续拒绝了多次恶罗王的邀请,而在那一天忽然感到有些良心不安的跑去找他!   说是那一天,其实,也就是两天前的那个傍晚。   他好不容易赶到恶罗王的所在,却有些惊讶的发现恶罗王那个一向最为显眼的身影居然不在战场之上,不过,反正战场上已经尘埃落定了,巴卫朝着他所站立的地方走去,却在处于平原战场边的一处隐蔽的坳丘后,发现了一个似乎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少女。   ——大概是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那个人类女人居然一脸空白的试图把恶罗王的角揪下来。   她穿着样式奇怪的白色长裙,说的话也非常奇怪,对于妖怪,她完全不像以前遇见的人类那样恐慌,但也并不是仇恨,她显得非常平淡,就好像……妖怪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不用特别在意,也不用特意忽视。   ……如果知道她那种态度是因为那个奇怪的诅咒的话,巴卫发誓他绝对不会因为一时好奇就跟她搭话……看见她眼睛变红的一瞬间他就应该拔剑砍了她才对啊!!!!!!!   还有恶罗王那个家伙……那么兴冲冲的前往西国……与其说是解除诅咒什么的,倒不如说是想要去一雪前耻吧……真!是!的!那家伙!!虽然西国的确有一口诅咒之井没有错……但是……不死的魔女什么的完全没有听说过西国有那种事情!   围绕着被诅咒的少女,妖怪统领恶罗王和妖狐巴卫竭尽全力的寻找关系到自己命运的神秘之井!!为了追踪神秘之井的下落,妖怪大将恶罗王和妖狐巴卫朝着西国的边境全力进发中,但是,他们身边的那个不可思议的少女。那个看起来温柔单纯的美丽少女,实际上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啊……这种人类世界里那群说书人每次放出的噱头一样的情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可恶!!!!   巴卫愤怒的把树叶巨大化,捧起河中乖乖昏迷着的一大群河鱼,回到了河边的营地,这片距离河边不远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堆柴火,但是空无一人,这让他皱了皱眉头。   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气息,顺着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巴卫抬头看向了树顶。   恶罗王的身影在树端之上显眼非常,还有靠在他怀里的那个纤细的身影。   察觉到巴卫回来了,恶罗王抱着花春轻巧的跳了下来,巴卫瞪视着裹着他的外套,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女,然后看向了恶罗王,“喂!人类可是连稍微被风吹一下都不行,你居然带着她在树顶上做那么久!?如果她死了怎么办!?你这家伙也给我稍微重视一点这方面的事情啊!!”   因为人类的身体非常脆弱,和强横的妖怪不同。他们很容易就会生病,完全不能经历长时间风餐露宿的赶路。   被雨淋湿会生病,被冷风吹到会生病,过于疲倦也会生病,不能按时吃东西也会生病……   为此,和对方形成了诅咒联系的巴卫,在不久前花春因为受凉而感冒之后,不得不非常仔细的照顾起对方来。   尽管和恶罗王一起疯狂吐槽过虽然知道人类很弱,但是他们完全没想到人类居然已经弱到了被风吹一下都不行的地步。不过说起脆弱,巴卫也曾经从花街的女人那里听说过一句话: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脆弱,也越是需要珍惜。   珍贵的东西?巴卫冷哼一声,不管那是什么,反正绝对不是可以和这个女人挂的上钩的东西。   “不用担心,我有好好的裹着她不让她被风吹到!”恶罗王自负的笑着,将她轻柔的放在了树下,然后露出了闪亮的表情,“看!是这样吧?我做的不错吧?”   花春拉紧了一些被风吹开了的属于巴卫的外套,脸色有些苍白的笑着朝他鼓了鼓掌,“嗯嗯!恶罗王很厉害!比上次放下来的时候更温柔了呢!”   巴卫快要进入暴走模式了。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坐在地上有点无聊,树顶上的风景很好哦,恶罗王能够看得很远呢!我们看见巴卫在河边的身影了哦,超级帅气的!”感觉到他的怒气,花春有些不好意思朝他微微一笑,“总之,巴卫,欢迎你回来啦。”   ——欢迎回来什么的,这好像是这个女人的某种语言习惯。只要身边的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她都会这样说一句。   ……是人类的习惯吗   不过,他从来没有见过……会对妖怪微笑,会对妖怪说“谢谢”和“对不起”的人类……   她和他以前遇见过的那些人类不一样……那些村落里四散奔逃的女人……   她看起来教养良好,就像是……嗯,传说中,养在深闺里的那些大小姐和公主之类的……?   哼,随便好了,不管怎么样,人类就是人类而已……等找到那口井,等解除了诅咒……   “是恶罗王不肯安分的呆在地面上,才把你带上去的吧。”巴卫把鱼重重的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冷哼以作回应。“就你那样的胆子,你才不敢做这种事情。”   ……到时候,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解恨!   “因为一个人呆着很无聊啊。”眼见露陷了,恶罗王不满的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心虚的撇开了视线,“要我保护她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有保护过什么东西啊。总之,只要一直放在身边就可以了吧?”   因为已经非常靠近西国了,这里是妖怪的乐土,为了防止万一,巴卫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恶罗王就呆在她的身边——对于这样的差事,恶罗王表示非常不满——他从来就没有保护过任何东西,那让他感觉束手束脚,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但是他也完全无法胜任去寻找人类的食物这一任务——他根本就不知道人类到底吃什么。   就算巴卫也只是远远看见过人类打猎捕鱼过几次,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吃低级妖怪生活好吗!!!!   “少废话!”巴卫不爽的朝着空地中的柴火扔出一团狐火,“那么闲的话,就给我过来一起研究一下怎么处理这些鱼好了!”   恶罗王露出了一脸空白的表情,他从巴卫的怀中拎起一条还在挣扎的小鱼整个吞了下去,“这样吞下去不好吗?”   “……你倒是起码给我去掉头啊……”巴卫痛苦的捂住了额头。他恼怒的抓住还露在恶罗王嘴巴外的鱼尾巴,将那一整条鱼都拽了出来,“你这个家伙,昨天不是问过那个女人了吗!”   狐妖的表情迅速变得严肃了起来,同时竖起了一根手指,“一。那个女人不能吃活的东西。”   “二。那个女人不能吃死的东西。”   “三。那个女人不能吃生的东西。”   “四,那个女人不能吃硬的东西。”   “五,那个女人不能吃苦的东西。”   “六,那个女人不能吃酸的东西。”   “七,那个女人不能吃咸的东西。”   “八,那个女人不能吃没有味道的东西。”   “九,那个女人不能吃有鳞片的东西。”   “十,那个女人不能吃有毒的东西。”   “不是让你好好记下来了吗!”   恶罗王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唔,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吃什么,所以全部都没记住。”   “混蛋……”巴卫顿时对他露出了阴森表情,“拔了你了角哦!!”   “噗……”总觉得眼前两个人好像在说相声一样,花春忍不住笑了出来,然而她只要一笑,胃部抽搐产生的疼痛就会让她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   能够隐隐约约感知到她负面状态的巴卫顿时停住了没有意义的争吵,“还好吗?”他皱起眉头来到花春的身边,撩起了她的刘海,并没有感觉到花春所说的发烧会产生的发烫感,他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发烧对于人类来说,似乎是即将病死的征兆。   这么一想,巴卫立刻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询问花春,“要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终于好不容易让巴卫知道了要刮去鳞片,刨去内脏,然后放在火上烧烤,虽然什么调料都没有,但是花春咬了咬牙,发挥出了只要去掉头和尾,没有什么不能吃的贝爷精神,吞掉了好几条鱼。   然而即使在花春看来已经简陋的令人发指的程序,对于一向习惯生吃的妖怪们来说,已经是非常繁杂的了。   “啊,人类还真是难养啊。”看着一脸勉强的吃着烤鱼的花春,两只大妖怪发出了如此的感叹声。   花春在心里默默的泪流满面。   被妖怪养的人类……也很难啊……!   一开始两个妖怪找来奇奇怪怪的各种野果野菜,花春已经小心翼翼的丢掉颜色过于鲜艳的,谨慎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一有不对就赶紧吐掉了,但就算是这样,还是常常只咬了一口,就被各种奇葩的味道刺激的呕吐不止泪流满面,身体状况出现各种异常,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从昨天咬了一口的那根药草的脱力效果中缓过神来……   她想要吃点比较正常的,不会吃坏身体的东西,就这么难吗!!   就在空空如也的肚子里,总算有了些温热的东西后,花春放松的坐在地上,捂着肚子长长的吁了口气,然而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就被一旁的恶罗王粗暴的扯进了怀里。   大惊之下花春差点咬到了舌头,“恶……?”   她惊疑不定的抬起头来,却发现巴卫已经拔出了长刀,恶罗王也已经拿出了武器,两个人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什么啊,”从刚才花春背对着的树林深处,此时传出了一个非常傲慢的声音,“我还以为是犬族的那些蠢狗,没想到是一只鬼和野狐狸啊。”   “唔?”似乎能够分辨出什么,巴卫眯了眯眼睛,“这个气味……你们是豹猫族的那些家伙?”   “和犬大将抢夺地盘失败了吗?病猫们?”恶罗王兴奋不已的将花春放了下来,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即使即将开始的战斗让他热血沸腾,但他的动作依然十分轻柔。   恶罗王的话精准的戳中了来者的痛处,从树林深处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六道黑影犹如闪电一般冲了出来。   六个!?   巴卫的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   如果不好好计划一下的话……混战中那个人类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但恶罗王却并没有战斗人数多少的意识,他露出了愉悦的表情冲了上去。   花春迅速后退了好几步,现在作为一个一转的法师系攻击职业,花春毫无疑问是远攻人员!尽管她的战斗意识几乎为零,但也明白对于皮薄肉脆的法师系来说,距离就是生命!但她不能退的太远,因为法师如果远离队友,就可能会惨遭点杀。   自从代入比较熟悉的游戏思维模拟战斗后,花春忽然高兴的发现自己的战斗思维还是有模有样的嘛。   虽然身体和眼睛都很难跟得上对方的速度做出反应,但只要风壁环绕着,敌人如果不能一击击破她的防御,就会被缠绕在她身边的风所抓住,尽管这样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的防守反击显得有些懦弱和笨拙,但这是花春目前摸索出来的最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虽然目前为止她都只是防守,还从来没有反击的机会……   风力在她身周渐渐成形的时候,巴卫突然挡在了她的身前,把没来得及辨清到底是队友还是敌人的花春吓了一跳,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身前狐妖的背影。“……巴,巴卫?”   “没事的,”似乎把她因为受惊而有些轻声颤抖的语气理解成了害怕,狐妖微微侧头,对她露出了在花街哄女人无往不利的温柔微笑,“我会保护你的。”   “我没关系的!”在巴卫安慰她的时候,风壁迅速的成形了,花春明白现在自己已经安全了,她看着恶罗王一个人已经迎上了那六道身影,有些担心的说道,“恶罗王他……”   “你那个能力要和对方的眼睛对上才能发动的吧?而且发动一次会给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不是吗?”巴卫冷静的打断了她,他似乎认定花春的镇定完全是依赖她身上那个诅咒所赐予的能力。“……要是你的身体因此崩毁了,我可不想就这么死去啊。”   花春微微一愣,“……对,对不起……但,但是,我也可以帮忙的!”   可惜她细胳膊细腿的身体,和那大病未愈苍白的脸毫无说服力。   “你好好藏起来就可以了。”巴卫这么说着,朝着从恶罗王那边剩下来的两道黑影迎了上去。 第73章 恋爱练习   花春看着巴卫和恶罗王的身影和敌人在半空中交织成一片,已经变成快要完全看不清的模糊黑影了,她退后到了空地边界上的一棵大树旁,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战局之后,发现完全不用自己出手,不过偶尔妖力震荡所形成的泥土飞溅,土地崩裂什么的,还是让花春决定好好躲起来。   既然巴卫和恶罗王完全能够解决掉对方,花春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随便插手好了。这么想着,花春蹲在了树后藏了起来,只偶尔探出头去,看看战场上的变化。   两只豹猫被迅速的打翻在地,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死去了,剩下的豹猫见状愤怒的加大了攻击。花春正看得分外紧张,忍不住捏紧了身边的树干,忽然肩膀从后面被轻轻的拍了拍,把她吓得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不过,风壁并没有做出反应,显然来人大概并没有杀气或者是恶意?   这个发现给了花春回头的勇气,她惊魂未定的转头看去,发现一个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朝她露出了非常温柔的笑容。   那是个长得一看,就是妖怪的男人。   一头银色的长发微卷,在脑后绑成了长长的马尾,金色的眼眸,尖尖的耳朵,除了对于人类来说稍嫌华丽的铠甲,还有他左肩上缠绕着的雪白的皮草……咦,他的皮草是从哪里缠上来的?   “嘘——”但是对方似乎并不大想理会花春的好奇心,他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那尖锐的指甲也在昭示着他并非凡人,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安抚的微笑,朝着花春招了招手,“你不要害怕,我不是人。”   花春:“……”   “没事的,我会救你走的。”陌生的妖怪看了一眼混战不止的前方,朝着花春俯下了身子。   花春还没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忽然被整个横抱了起来,陌生的妖怪抱着她头也不回的朝前奔去,花春忍不住惊叫一声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等,等!?”   听见从树林里传出的惊叫声,正在激战中的巴卫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这么一分神,差点被敌人砍掉一只手臂,他咬了咬牙愤怒的回头劈开了对方,“那个身影——”   他受伤的肩膀渗出了血色,染红了他整洁的和服,巴卫朝着那边追出了几步,却被豹猫不肯放过的缠了上去,“——犬大将你个混蛋!!!”   抱着花春飞奔的妖怪顿时脚下一个趔趄,在花春惊愕的目光下,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啊,还是被发现啦。”   “那,那个——”这个名字……花春曾经在恶罗王嘴里听见过好几次,她忍不住在风声中大声的问道,“请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嗯?”犬大将低头朝她充满了温柔的微微一笑,“我想带你回我的宫殿去。”   “诶?为什么?我认识你吗?”花春错愕不已。   “不认识,可是,现在认识不就可以了吗?”犬大将笑着说道,“我是犬大将,你呢?”   花春:“……这个,你可以叫我阿春……不,不过问题不是这个!!”   就在花春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离巴卫和恶罗王越来越远的时候,犬大将忽然停了下来,花春扭头望去,发现前方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   那个少女和犬大将长得颇为相似,一样的银色长发,金色眼眸,穿着华丽的和服——而且围着一样雪白的皮草,显然关系匪浅。   不过和神情温和的犬大将不同,这个少女表情冷淡,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充满了贵气的风华。   “犬大将……”美艳的少女疑惑的挑了挑眉毛,“你不是在前方追击逃窜的豹猫族吗?怎么回头了?”   “本来是那样没错……但是那些豹猫族碰见了很厉害的人物,就算不用我出手,大概也会死的很干净。”犬大将和这个少女显得非常熟稔,他兴致勃勃的将花春递给她看,“所以说……看!我还在路上救出了一个人类!”   犬大将充满了期待的看向花春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她长得很漂亮,我们一定可以生出很棒的孩子来吧?”   花春:“……诶!?!?”   “追击的时候分心摸鱼也就算了……”妖怪少女头疼的捂住了额角,“这个人类怎么看都不是自愿跟你回来的吧!?”   “骗人。”犬大将肯定的反驳道,“我可是把她从大妖怪混战的现场救了出来的男人。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愿意以身相许的才对吧。”   “……都跟你说你看的人类故事看太多了啦!!”少女一副完全没办法的焦头烂额的模样,她叹了口气,露出了高傲的表情看向了花春,“喂,人类,你家住在哪里?看在这个傻瓜的分上,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我跟……”花春看了一眼因为少女的否定而生起闷气来的犬大将,有些好笑的指了指他的身后,“我跟巴卫和恶罗王——就是那边和那几只豹猫打起来了的妖怪,是一起的……”   她露出了期盼的眼神望向了少女,“可以送我回去吗?”   “恶,罗,王?”少女微微一愣,她高高的扬起了眉毛,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然后表情严肃的看向了犬大将,“恶罗王和巴卫来了?”   犬大将哼了一声,把脸撇到了一边不去理她。“不知道。”   少女:“……”   她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们把这个女人带回宫殿去。”   “真的!?”犬大将立刻露出了笑容。   “诶!?”花春惊叫了起来,“什么!?为什么!?”   “因为恶罗王和巴卫对于西国来说,是危险分子,一旦发现入境必须要全境警戒——你作为他们的同伙,既然抓到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少女义正言辞的宣告完毕,转身朝前轻盈的跃起跳走了。   “等一下!!”花春焦急的喊了起来,但是没有人听她的话,两只妖怪的前进速度非常之快,他们在树枝之间矫健的跳跃着避开一根根交错的枝叶,四周的一切都被飞快的甩向身后,花春惊惧的揪紧了犬大将的衣襟,唯恐他脚下一滑从这么高的距离摔下去,或者是一分神撞上树枝。   “说起来,”犬大将愉悦的抱着花春跟在妖怪少女的身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前面的少女说道,“这个女人和恶罗王他们一起的,这是他们的恋人吗?”   “……犬大将,恋人前面怎么可以用‘们’这个词……”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带着自己的人类恋人来西国?”犬大将似乎完全没有把少女的话听进去,他好像非常喜欢人类,一旦遇见和人类沾边的事情,就会忍不住的幻想起来,“啊,我知道了,因为西国之森传说有一口井,喝了里面的水能够长生不老,他们想要自己的恋人能够永远陪着自己,所以才特意来找那口井的吗?可是那口井……并不像传说里说的那样啊。”   少女在前方长长的叹了口气。“……所以说,你看的无关书籍太多了……!”   花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大敢发出声音,然而看见少女和犬大将似乎都并不是非常的凶恶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开口说话道,“那个?请问,那个女孩子,是犬大将你的妹妹吗?”   ……但是作为妹妹来说,似乎有点太生疏了……   “嗯?”被人类搭话的犬大将非常体贴的迅速给出了回答,“妹妹?不是的哦,她是我的妻子。”   花春:“诶!?”   她顿时猛烈的挣扎了起来,差点从犬大将的怀里一头栽下去,犬大将连忙停在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之上,惊慌的把她放了下来,“怎么了?”   少女跳跃至花春的身边,封住了她的去路,她皱起了眉头,举起了自己长着尖锐指甲的爪子,语气冰冷的质问道:“想要逃跑吗?”   “不是的!”花春慌慌张张的和犬大将拉开距离,她完全不能理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你会在自己妻子面前抱着别的女人,还说出要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事情啊?”   “唔……因为她会自己跳呀?”犬大将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而且,我喜欢人类啊。”   “这有什么问题?”少女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花春居然不是想要逃跑,她收起了爪子,点了点头以示犬大将的说法正确,“我自己会赶路。而且,他喜欢人类。”   说着,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人类到底哪里比较好了。”   但是那种无奈的语气,却完全不是妻子对于丈夫那种不忠的伤心。   花春觉得自己完全读不懂妖怪夫妇的想法。   “还有别的事情吗?”少女冷淡的看着她,“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出……”   “等一等!”看着犬大将伸过来的手,花春连忙拽住了少女的衣摆,就算身为妖怪的他们不在意这种事情,但是作为人类的花春却觉得非常尴尬,她露出了恳求的表情,“如果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我走的话,起码……可不可以,你来带我?”   “我吗?”少女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她略有些困惑的看了一眼一旁顿时感到了大受打击的犬大将,确认似的再问了一遍,“……但是,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女人,都比较喜欢犬大将……”   花春顿时露出了极为失望的表情,“不行吗?”   “……不,那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可不会犬大将那种所谓的公主抱。”少女犹豫了一会儿,朝着花春蹲了下去,“上来吧。”   花春立刻乖乖的趴上了她的背。   犬大将一脸幽怨的跟在她们身边,花春尴尬的将脸趴在少女的肩头,“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女侧头看了她一眼,“……名字?我没有名字。”   “诶?那别人都怎么称呼你呢?”   “称呼我?那些人都称呼我为夫人,没有人叫我的名字。”   “那,我也叫你夫人吗?”花春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你看起来这么年轻,而且长得这么漂亮,叫夫人这么成熟的词语,感觉有点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花春的错觉,总觉得少女尖尖的耳朵有些泛红起来,“……那,你可以叫我犬姬。”   “犬姬吗?”   “……就这么叫吧,反正我也没有名字。”   犬大将听到她们的谈话,顿时不高兴的叫了起来,“真是狡猾啊!犬姬!一直以来都装作对人类不感兴趣的模样,结果只是伪装吗!我也想让人类女子叫我斗牙王啊!”   少女无视他撇过了头去,“真是啰嗦……!”   “那个,犬姬和犬大将,真的是夫妻吗?”听到他们这样的对话,即使刚才得到了回答,花春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嗯。”犬姬点了点头。   “……可是,那为什么犬大将,一直说要找个人类女人呢?”   “那家伙喜欢上了一个人类。”犬姬淡淡的说道,“是一个叫做十六夜的人类公主,他想和她认识,和她相爱,和她生孩子,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想要找一个人类先练习一下。”   “嗯嗯!”犬大将听到她这么说,顿时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的看向了花春,“所以说,阿春和我生一个孩子吧?”   花春沉默了一会儿,维持着僵硬的笑脸看向了他:“……请允许我郑重的拒绝你。” 第74章 高楼之上   虽然并不是很明白妖怪的想法,但是……犬大将似乎的确对于人类非常的友好。   他所居住的宫殿精致典雅,和恶罗王那种粗犷的风格截然不同,他把花春安置在了一座独立的高楼之上,似乎是为了防止逃跑?这座楼没有下楼的楼梯,而且,似乎还设置了不能触碰的禁制结界。   但除了自由被限制之外,花春却得到了非常体贴的接待——比如说吃饭。   作为妖怪,犬大将对于人类能够吃什么而非常了解,不过知道是知道,他却只会做最简单的饭团,但即使只是饭团而已,好几天都没有吃到正常食物的花春依然快要感动的落泪了。   “你喜欢吃吗?”犬大将看起来非常开心,他撑着下巴坐在花春的对面,看着花春露出了满足的表情,眉眼柔和,“太好了……虽然我是觉得我做出来的和人类吃的一模一样,但是一直都没有人帮我实验……”   花春捧着饭团小口小口咀嚼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她顿时有些惊慌的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犬大将,“……我,我是试验品吗?”   “才不是!”犬大将连忙露出了甜蜜温柔的微笑,“阿春是第一个来到我宫殿里的人类,是第一个吃到我亲手做的饭团的女人哦!”   “……所以我还是实验品吗……”花春有些犹豫的低头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个饭团,但是肚子里好像并没有传来什么不适应的反应,她顿了顿,继续吃了起来。“算……算了……”   “对了,阿春,除了饭团,人类吃的其他东西该怎么做呢?”犬大将好奇的问道,“虽然我的部下都努力的帮我问过了……”他望着天花板开始回忆,一边扳动着手指数了起来,“我记得……可以吃鱼肉,牛肉,猪肉,要煮熟,烤熟,不能吃米,但是可以吃米煮熟的饭……但是,我试着做了一下,还是只对饭团比较有信心一点。因为人类对妖怪很害怕,我也问不到什么,所以说,阿春好特别!果然不愧是妖怪的恋人啊!”   “……不……那个……”花春想要试着解释一下,但是犬大将露出了非常羡慕的表情打断了她,“啊,恶罗王和巴卫很厉害嘛,居然有人类女子当恋人啊,真好呐,人类抱起来又小又软,一定很舒服!”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白皙的脸庞微微的泛起了红晕,“而且非常柔弱和需要保护呢,啊,真希望也有个人类女子躲在我身后,充满了依赖的叫我斗牙王斗牙王啊,可恶,我也好想保护自己的人类恋人啊!”   他非常不甘心的坐直了身体握紧了拳头,肩膀上的皮草似乎也感知到了他剧烈起伏的情绪而竖了起来,在他身后不停的摇来摇去。   ……等等,那不是皮草,是尾巴吗!?   可是,看着对方脸上那种,完美验证了所谓的恋爱就是心甘情愿变傻的表情,花春忍不住的问道:“犬大将你这样努力了解人类……都是因为十六夜小姐吗?”   “嗯?”犬大将看向了花春,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我只是觉得,人类真的很努力,明明那么弱小,可是却非常坚强,不管遭遇了怎样的事情,都会抓住一切机会,顽强的活下去,那种精神,我很敬佩。十六夜也是……她看起来非常柔弱需要保护,但是,她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所以我,很喜欢她。”   他微微垂下了眼睑,好像是想起了十六夜的事情,表情非常温柔,“想要知道她吃的食物的味道,想要感知到她所感知到的自然,想要明白她所想到的一切……所以,不管是什么关于人类的事情,我都想要知道。”   “啊,当然啦。”就在花春听得呆住了的时候,犬大将忽然表情一正,花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更感动人的话语,结果对方却说:“最重要的还是怎么生孩子。”   花春:“……”   把我刚才的感动全部还给我啦!!!   “你又忘记了对人类女人不能直白的说生孩子的事情了吗。”抱着和服的犬姬从门外走了进来,似乎在外面听见了犬大将的话,她的表情十分无奈,“教导杀生丸的时间快到了,不要忘记。”   谈到杀生丸,犬大将整个人的气势顿时都变了。他收敛起那种温和的笑容,面无表情站了起来,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啊。”   他瞬间就从陷入单恋的愣头青,转变成了一个又沉稳,又可靠的统领。“那么,阿春就拜托你了。”   犬大将以充满了大妖怪气势的姿态走了出去。   花春有点发愣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呆呆的问道,“那个,杀,杀生丸是?”   “我的儿子。”犬姬淡淡的说道,她走到房间深处的屏风前,将手中的和服挂在了上去。   “……诶!?犬姬和犬大将的儿子吗?!”花春惊讶的差点把手中的饭团掉下来,“可,可是,犬姬你看起来只有十九,十八……二十的样子……”   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对着妖怪纠结年龄,花春顿时安静了。   “那么,吃完了之后,里面是浴池,你进去洗完澡之后,出来换上那身衣服。”没有在意她的话语,犬姬回头站在了她的面前,好像是因为整个宫殿里只有犬大将和犬姬会做人类的食物,她看着她平静的说道,“如果没有吃饱的话……我再去给你做。”   花春连忙啃完剩下的半个饭团,摇了摇头,“不,不用麻烦了,我吃饱了!”   她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因为自己这几天风餐露宿而沾满了泥土的白色连衣裙,又看了看那件华丽非常的和服,“但是,可,可以吗?那个和服,看起来……好贵的样子……”   “贵?”犬姬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对于妖怪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金钱的概念,只有力量。只要你足够强大,那么什么东西都能够——抢过来。“反正你没有别的选择,这是犬大将的意思。”   ……犬大将啊……这种好像被他圈养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花春连忙很有俘虏自觉的点了点头,“好,好的。”   大概因为自身能力的强大,大妖怪们如果愿意,它们能够轻易的享受到最精细的食物,最华丽的衣服,过着最精致的生活。   花春怀着小心翼翼的心情走到屋子的屏风后面,瞬间被屏风后的房间里,那个巨大的烟雾缭绕的浴池给镇住了。   ……说起来,如果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普通女人,能够遇见一个这么强大又俊美的妖怪,愿意保护她不受欺负,而且又有衣服穿,又有东西吃,想必应该也会非常幸福的吧……   但是,再怎么豪华的浴池,花春还是更愿意回到现代的家里洗淋浴……   ……说起来,在这里已经过了两天多了,现代到底怎么样了呢……但是,两天后秩应该会来找她检查作业才对,现在两天已经过去了他都没有出现……   是说,这个时代的时间流逝和现代不一样吗?   那么……她赶得及在现代被划为失踪人口前回去吗……花春有些心情低落的滑进水里,嘴巴里吐出一个个咕噜咕噜的气泡。   还有巴卫和恶罗王……他们会来找她吗?   应该会吧……因为,巴卫以为她和他确定了诅咒联系嘛……   花春躺在在水里装作浮尸,一动不动的漂着,在心里默默的想到,不过,虽然犬大将不会伤害她,但是显然也不会放她走呢。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身份是……被定义为囚犯了吗?   花春想到这里,唰的冲出了水面,她迅速的爬出浴池,摸索着系好最里面的衣服,却对剩下的衣物毫无办法,她披着剩下的好几层衣服,用手拉拢着衣襟,迟疑的探出了屏风。   “那个……犬姬?”   但是……刚刚花春还跪坐着吃掉了好几个饭团的房间,已经空无一人了,而且安静,阴森,冷清,就仿佛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花春屏住呼吸,发现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种渗人的寂静,空荡的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试探着走了一步,差点被自己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犬姬?”花春朝着门口有些踉踉跄跄的跑去,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中,她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追着她一样,“犬姬?!”   明明身处的就是妖怪的宅邸,但是……比起那种人形美丽的大妖怪,那种丑陋幽暗的幽魂一样的东西反而更让人害怕。   花春冲出房门,却发现屋外也寂静的仿若时空凝固了一般,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高楼之上,她慌乱的奔过死寂的走廊,却完全找不到任何跳下去以外的离开方式。   “犬姬!?”她充满了惊慌的喊道。   “怎么了?”身披华贵皮草的妖怪少女凌空而下,顿时被花春死死的抱住了。“呜哇!犬姬你到哪里去了!!”   犬姬下意识弹出的爪子顿时顿住了,她低头看着人类少女露出来的一截纤细的脖颈,平静的回答道:“……去给你做饭团。”   “……做,做饭团?”花春眼泪汪汪的从她怀里探出头来,才发现犬姬一只手上的确举着一个托盘,“我,我还以为你不见了……这个地方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犬姬微微一愣,“……因为怕不小心伤害到你,犬大将下令所有的妖怪都禁止靠近这栋楼。”她皱起眉头看着花春衣衫不整的样子,“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因,因为不会怎么穿……”花春不好意思的放开了犬姬,“……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真的很恐怖。”   犬姬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为什么?”   “因,因为只有一个人在的话!总感觉……”试图和妖怪这种灵异的存在讨论灵异的话题,花春顿时又闭嘴了。“……不,没什么。”   “犬大将说的没错,人类真是又脆弱又敏感。”犬姬不屑的闭了闭眼睛。她将手里的盘子递给了花春,看着她乖乖接好,低头帮她系起了衣服,花春吓了一跳,她看着犬姬美丽的侧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了声谢谢,但她听到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把盘子打掉。   “放心吧,到了晚上,犬大将会来陪你的,这样你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犬姬娴熟的帮她穿好松散的和服,抬起头来,却看见了一张无比僵硬的脸。   “……不,那个,陪我是,是什么意思?”花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啊,当然是为了让你能够顺利的生下孩子。”犬姬语气淡定的说道。   花春:“……不要!不要!不要!!”   “为什么?”犬姬疑惑的看着花春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如果犬大将想要和十六夜小姐谈恋爱的话……我,我可以告诉他关于人类的事情,但,但是,生孩子这个,绝,绝对不行!而且,就是因为犬大将喜欢十六夜小姐,所以才不可以和别的人类女人生孩子的!”   “嗯?”犬姬朝她扬了扬眉毛,“为什么?”   “为什么……”和妖怪讨论人类的恋爱观似乎完全说不通,花春决定用其他的方式说服对方,“……那是因为,生殖隔离啊!”   在这一瞬间,生物课代表的身份发挥了她的作用,“……妖怪只能和第一次发生关系的人类产生后代,如果他和我生下了孩子的话,就不能再和十六夜小姐生孩子了!”   ……等等,生殖隔离是这个意思吗?   啊,算了随便啦!   犬姬微微一愣,“……是这样的吗?”   “嗯!别看我灵力低微,其实我家是阴阳师世家,虽然差不多被妖怪杀的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我小时候在家族文献里看见过的。”花春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的跟真的一样。   犬姬似乎还有什么疑问,但是花春把话题迅速的移开了,“说起来,犬姬等会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犬姬微微一愣。“……不,并没有了……今天的事务都处理完毕了……”   “……真的吗!?”花春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从走廊的围栏间看向了地面,身处顶层的她和地面的距离非常遥远,这毕竟是一座独立起来的高楼,只有一个人居住在这里的话,未免也空旷的太恐怖了,“因为一个人有点害怕……犬姬可以,陪着我吗?”   看着她充满了期待和恳求的眼睛,犬姬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当夜晚来临,犬大将充满了期待的来到高楼之上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犬姬端坐在首座,花春枕在她的膝盖上,抓着她的袖口,睡得非常安稳的样子。   这样异常的画面让犬大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犬姬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来先开口了,“训练完了吗?”   “……啊。”犬大将终于回过了神来,“你怎么在这里?”他走了过去,坐到了犬姬的身边,好奇的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弱小的东西吗。”   “我不喜欢啊。如果不是你的命令,我是不会留下来照顾她的。”犬姬这么面无表情的说着,但是花春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的时候,她的声音顿时低了下去。   “是吗,谢谢你这么重视我的命令啊。”犬大将低声笑了起来。   “不客气。”犬姬淡定的说道,“虽然自从喜欢上那个人类女人之后,你就变得越发软弱起来的,不过目前为止,你仍然要比我更厉害,所以我依然遵守西国统领的命令。”   “是嘛是嘛,”犬大将笑着这么说道,他伸手拉起一缕散落在地上的花春的长发,然后松手看它落下去,“杀生丸让我代他向你问好。我说你啊,偶尔也去看看他吧。”   “他已经长大了,”犬姬平静的回答道,“只有幼年期的犬族需要母亲的哺育。”   “并不是哺育吧,”对于她这样的反应,犬大将似乎有些无奈,“我是他的父亲,因为要让他明白身为男人的道路,是不能让他感觉到温柔的……那孩子非常努力,也很优秀,他一直都很期待得到你的认可啊。”   “那是当然的吧。”犬姬理所当然的说道,她低头拂去散落在花春脖子上的发丝,“他可是你和我,犬族最强的妖怪的孩子啊。为了生下最强的后代,所以我们才因此结合的不是吗。身为西国统领的继承人,不努力的话怎么行。对于父母的依赖,那种东西会妨碍他变得更强。那孩子是我们的儿子,他以后,要成为比起你和我更强的妖怪,所以那些软弱的心情,必须要尽快的抛弃掉才行。”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永远都不可能赢过我啊。因为比起只看到感情软弱之处的你,我却懂得它能让我变得更强大。”听她这么说,犬大将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明白那种想要守护什么,被人所需要的心情吗?并不是作为只要最强的首领什么的,而是作为某个人特定的存在……不是我的话,就是不行。那种心情是比起首领的责任,更温柔,更柔软,更令人向往的东西。”   “为了那个全身心依赖着你的人,你会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起来。”他低头看向了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将脸埋进犬姬腹前的花春,露出了很温柔的表情,“犬姬你,如果能试着去明白的话,就好了呢。” 第75章 你给我好好吃饭   花春躺在榻榻米上睁开了眼睛,从打开的窗户外照射进来的日光告诉她,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大概是犬姬把她搬进来的吧……她安静的躺着,默默的想起昨天晚上最后在她身边的人……不,妖怪,然后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那种无边的死寂。   ……犬姬已经不在了啊……也是,他们会有自己的事情的吧……毕竟西国的首领可没有被软禁的囚犯这么悠闲呢。   花春闭上了眼睛,趁着还未消散的睡意,再一次的睡去了。   黑暗的世界再一次慢慢的重新显露出了色彩,威兹曼在梦境中,坐在开满了鲜花的原野上,冲她微微一笑,“啊,你来啦?”   穿着华丽和服的花春坐在了他的身边,情绪有些低落的“嗯”了一声。   “衣服很漂亮哦,神威。”威兹曼笑着夸奖了一句,不过看着花春没什么精神的脸,他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吗?神威这么没有精神……难道是因为不想看到我这张老脸吗?”   “威兹曼先生那张脸哪里能用老字形容啊……”花春被他给逗笑了,“不是啦……我只是还没从尊先生那里回过神来呢。”   “啊,就是那个,神威说过的和我一个世界的梦境连接者?”威兹曼稍微想了想,终于回忆了起来,“他怎么了吗?”   “唔……我现在在一座四五层楼高的塔楼上,这里没有任何下楼的楼梯。我问尊先生有什么能从这样的地方逃出去的办法,”花春有些沮丧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压低了声音模仿周防尊那懒洋洋的语气,“尊先生‘啊’了一声,然后说‘烧掉’,可是,我又不能操控火……”   地龙神威的力量只能让她操控自然界已经有的东西,比如说风,水,像火和雷电什么的,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凭空创造使用。   “然后他想了想,让我直接跳下去……”花春幽怨的趴倒在地,“可是我想要的就是除了跳下去以外的方法啊……”   “噗,”威兹曼看着花春那纠结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神威好像……总是能够遇到一些很有趣的人呢。”   花春想了想,发现好像的确是这样没错,她看着威兹曼的笑容,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威兹曼先生也是我遇到的有趣的人之一啊。”   “是吗?”威兹曼好像并不在意,“那我感到很荣幸哦。”   花春气恼的从地上抱起一大捧花洒在了威兹曼的脑袋上,看着银色长发的青年讶异的甩动脑袋让花朵纷纷落下,她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了,”在威兹曼还没来得及发脾气之前,花春连忙转移话题,“威兹曼先生的世界里,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超能力啊?”   “诶?为什么这么问?”威兹曼伸手在脑袋上摸索着没有甩掉的小花,那模样略微狼狈的颇为可爱,听见花春的问题,他显得有些讶异。   “唔……因为,感觉威兹曼先生和尊先生……对于超能力什么的,都接受的好快啊……不,也不是说接受的好快,倒不如说是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了不起的感觉……以前威兹曼先生不是跟我说过王什么的吗,是七个王创建了七个国家,然后每个人都有着不同超能力这样的世界吗?”花春一边说着,一边笑容满面的伸手帮威兹曼把头发上还剩余的花摘下去。   “这个嘛……”威兹曼的放下了手,温顺的朝着花春微微低了低头配合起来,“……并不是这样的,在我们的世界里,也是普通人更多一些,而且……对于普通人来说,超能力者一般也是处于隐秘状态的……”   “是嘛,”花春一副被科普了的模样点了点头,她把从威兹曼头发上摘下来的鲜花接在手里,准备需要的时候再用一次,“哈哈,不知道是不是威兹曼先生的世界里,超能力者的精神坐标都很接近呢?尊先生的精神坐标和威兹曼先生的很相近呐。”   “和我吗?”威兹曼愣了一下,“这个现象——”他的表情一瞬间显出科学人员发现了新情况的兴奋,但那兴奋的情绪很快又消失了,这样的变化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唔……是嘛,还有这个现象啊。”   他语气努力平静的说道。   花春看着他有些勉强的笑容,忍不住好奇的轻声的问道,“……威兹曼先生现在,为什么不做科学家了呢?”   “抱歉……”威兹曼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垂下了眼睛,“……可不可以换个话题吗?”   “啊,好,好的,”似乎察觉到了自己不小心碰触到了对方不想谈及的地方,花春连忙开始想新的话题,可是一时之间什么也想不到,她迟疑了一下,问出了那个之前询问过尊先生的问题,“那……如果是威兹曼先生的话,会怎么逃出去呢?”   “我吗……”威兹曼微微一愣,他想了想,轻松的笑了起来,“如果是我的话,大概可以直接飞出去吧。”   “诶?威兹曼先生的超能力是飞行吗?”   “也可以那么说啦……”威兹曼笑了笑,“不过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无重力吧。”   “无重力?”花春好奇的看着他。“……听起来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威兹曼先生以前说过的七王,他们的能力都比无重力还要厉害吗?”   “嗯,关于之前跟你说过的七王……”威兹曼笑眯眯的伸手把花春的头发揉成了一团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呢。”   “……哈哈,威兹曼先生又开玩笑。”花春完全不相信他嬉皮笑脸所说的话。   “不仅如此,神威所说的那位和我精神坐标很相近的尊先生,说不定也是一位王哦。下次去见他的时候,神威不妨问问看吧?”但是威兹曼一副我是正品拒绝质疑的态度。   “……真,真的?”花春开始动摇起来。“骗人……”   可是花春不管怎么看,都完全不觉得眼前这个有着银色长发,笑容柔软,显得有些柔弱的青年能够和【王】这个霸气狂拽的词语扯上关系。“第一王权者……感觉应该是……很,很霸气,很邪魅,很……很高傲的样子啊……”   “而且……!”花春震惊的撑住地板,尊先生……也是?那个像是黑手党老大,似乎一整天都在睡觉,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找到他梦境坐标的话都懒得说的男人?“……那个什么什么石板……到底是以怎样的标准选择的啊……威兹曼先生和尊先生……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嘛!”   她的反应似乎大大的娱乐了威兹曼,他的心情似乎慢慢的变好了。   看着他那带着些恶作剧成功的意味的笑容,花春有些恼怒的把手里的花再一次撒了出去。   “对不起啦,对不起啦,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哦,”威兹曼笑着朝她道歉,“嘛,嘛,今天帮你做三个花环赔罪吧?上次你不是很想要一枚戒指的吗,这次也可以帮你做哦。”   似乎在威兹曼先生的梦境里流连太久了,当花春再一次从梦境中睁开眼睛,似乎是这一次睡得时间太长了,她的脑袋有些晕沉。   ……晕沉也是应该的吧,因为窗户外面,太阳都已经落下去了啊……   她居然整整睡了一整天的时间。   花春睡得全身无力的躺在榻榻米上,眼神迷离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纷杂,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挤成了一团,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想。   在这样寂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非常细微的响动,但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依然引起了花春的好奇,她转头望去,打开的窗户外面,可以看见走廊。   那个刚刚落下的身影,那银色的长发,雪白的皮草,无疑是花春非常熟悉的。   她爬了起来,朝着走廊上的妖怪开心的笑了起来,“犬姬,你来啦。”   直起身来的妖怪看着窗户中微笑的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话了,“巴卫和恶罗王的踪迹我们已经找到了。”   花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诶?”   犬姬顿了顿,“犬大将正在率领部众赶赴战场,我来这里监视你。”   花春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张了张嘴巴,“那,那犬大将和巴卫,恶罗王,哪个更厉害?”   “恶罗王曾经败在犬大将手下,”犬姬平静的回答道,“……但是,我听说恶罗王和巴卫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战胜世间的一切神祗或妖怪,不过,犬大将所率领的犬族部众也不是弱小的杂碎。”   “我听说那个巴卫很重视你呢,”犬姬看着花春有些惊慌的脸,语气轻松的继续说道,“在一路杀进西国的时候,一直都在逼问你的下落。那只狐狸可是出了名的美貌和冷情,据说曾经有妖怪对他表露心迹,说爱他爱到即使为他去死也愿意,你知道他的回答是什么吗?”   花春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说,那你就去死吧。”犬姬从窗口跳了进去,坐在了下意识蹙起眉头的花春对面,“不过,你可以放心。”   她像是在安慰花春一样语气淡然的说道,“如果妖怪喜欢上了一个人类,那么……是非常专一的。因为对于妖怪而言,向人类求爱是一件风险非常大的事情。人类即使和自己的同类相爱,也常常改变心意,又何况是和妖怪。而且人类又脆弱,生命又短暂,当人类死去后,妖怪就将被单独留在痛苦之中,难以解脱。但即使是这样,也依然想要和你在一起妖怪……那只狐狸,看来是真的非常喜欢你呢。”   她将手里的盛着饭团的盘子放在了花春的面前。“你饿了吗?你睡了整整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   但是花春打断了她的话,“……不是的。巴卫他……之所以那么紧张我,只是因为我们身上的诅咒而已。”   犬姬微微蹙起了眉头,看向了花春,“诅咒?”   “嗯……所以他们来到西国,并不是为了攻打西国或者是怎么样,只是想要找到那口井解除诅咒而已……”简单的重复了一遍花春对巴卫所说过的那番话后,花春焦急的拽住了犬姬的袖子,“所以说,犬姬你放我走吧!”   “你是笨蛋吗?”犬姬望着她皱起了眉头,“你难道以为他们是真的对你好吗?”   她看着拽着他的袖子,目光坚定的少女,有些不能理解,“你应该知道,如果解除了诅咒,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吧?”   花春沉默了一会,说出了最坏的答案,“……他们,大概会杀掉我?”   “……即使这样,你也想要去吗?”   “……可是迄今为止……他们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花春垂下眼睛,“不仅如此,一路来,他们都照顾和保护着我。虽然说的确是为了解除巴卫身上的诅咒才这样的,但是不可否认一路上他们都对我很好。而且……诅咒的事情……本来也……也是我先对不起巴卫的。不管怎么想,我都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啊。”   “你居然跟妖怪讲道义吗……”犬姬忍不住皱起眉头撩开了她的刘海,好像是想要测试一下她究竟有没有发烧似的。“你脑子还清醒吗?阿春?”   “犬姬,求求你了!”花春哀叫一声扑到了犬姬身上。   “不行。”但犬姬稳稳不动的坐在原地,她低头看向了花春,拿起一个饭团塞进了花春的嘴巴里。“你给我好好吃饭。” 第76章 交出你的名字来   “呜呜呃嗯唔!”花春泪眼汪汪的啃下饭团,好不容易才出了口气,“犬姬你……咳!”   她捂着喉咙看着那一盘饭团,握紧了拳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一手抓住一个开始努力消灭所有饭团的花春,犬姬沉默了一会儿,“……不客气。”   “我不是说饭团啦!”花春抬起头来气恼的看了她一眼,“哼……现在先等我补充一下能量!”   看着犬姬略有些迷茫的眼睛,花春愤慨的低下头加快了速度。   “其实……巴卫无所谓,”看着人类少女闷闷不乐的侧脸,犬姬顿了顿,“但恶罗王必须死。”   花春低着头继续啃饭团,毫无反应。   “……恶罗王是非常危险和残酷的妖怪。”看见花春没有回应,犬姬继续说道,“不管是对人类,对神祗,还是对妖怪来说……都非常危险。”   这已经是她的性格所能够解释的极限了,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类少女,即使生气,也只能吃饭团泄愤……   这样的弱小,实在是让她觉得很可怜。   她弱的像是蝼蚁一样。犬姬忽然难以想象,如果她离开了这栋高楼,要怎样才能活下去,不,在外面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就像是刚刚出生的杀生丸……不,甚至要比刚刚出生的杀生丸还要弱。   ……完全还是个,需要被哺育和保护的小东西……   ——杀生丸躺着也中了一枪。   一时间房间里又沉默了下去,直到花春终于吃完了全部的饭团,人类少女捂着肚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呐,犬姬,有镜子吗?”   镜子?犬姬微微一愣,但她什么也没说,从袖子中拿出了一面小镜子递了过去。   花春接过镜子的时候顿了一下,她试图再一次的确定,“……真的不能放我走吗?”   犬姬注视着她嘴边的饭粒,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行。”   “好吧。”花春举起了镜子,挡在了自己和犬姬之间,完全遮蔽住了自己的脸。她闭了闭眼睛,对着镜子睁开了写轮眼。   犬姬在那一瞬间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对面的少女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刚才还弱小的可怜的人类,现在散发出来的气场忽然让她忍不住的绷紧了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戒备感。   花春放下了镜子,再一次出现在犬姬眼中的少女,容貌完全没有改变过,然而她的神情却散发出一种强烈的自信和从容,“谢谢你的镜子。”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打扮,可是对面的少女此刻歪头微笑的模样不仅透露出一股高傲的亲切,还有一种轻视的疏远。   犬姬没有伸手去接,她迟疑的看着花春姿态优雅的站了起来,“阿春?”   花春居高临下的朝她温柔一笑,“不要镜子了吗?”她语气轻柔的无视了犬姬的问话,“那,这个镜子,就算是送给我啰?”   犬姬愣愣的看着她举起握着镜子的手,神情笃定的微微一松,镜子就滑进了她的衣袖中,被稳当的收好了。   “我会好好珍惜的哦。”她这么笑着说道,然后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啊……很牢固的封印嘛……稍微,有点麻烦呢。”   可是嘴巴里说着麻烦什么的,她脸上那种游刃有余,带着微笑的表情却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感觉到麻烦的样子,而且,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面具一样,不代表任何心情含义,虽然语气轻柔温和,然而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对待所有人都是如此,毫无特别反而显得非常傲慢,然而这个人却毫不在乎。   ——她的神情是一种俯视的神情,好像世界的一切都不曾被她放在眼里。   犬姬才刚刚想明白她的神情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就看见花春朝着天花板举起了手,轻轻一握,整个空间顿时就像是一张柔软的纸片从中心被抓皱一样,被她的掌心所牵引着,一瞬间产生了剧烈的扭曲,当她放开了手,犬姬听见无数禁制瞬间破裂的巨大轰鸣。   ……好强。   这是那瞬间犬姬脑海中最为清晰的一个念头。比她还要强,甚至要比犬大将……还要更强。   “那……”花春扶住窗户的边缘,外界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她转头看着犬姬微微一笑,“犬姬要一起来吗?”   当巨大的白犬气势汹汹的飞越过天空的时候,留守在宫殿中的杀生丸感受到了空气中那熟悉的气味,有些惊讶的抬头望向了天空,“……母亲?”   他的表情和他父亲看见犬姬的表情极为相似。   “……犬姬?”   当犬姬背上带着花春从半空奔腾着闯入战场的时候,犬大将的表情非常惊愕。   ……除去犬姬很少化作兽形不说,她居然让一个人类坐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犬大将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犬姬望了望他顿了顿,却什么解释都没有说出口。   ……难道她要说那个人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一种根本难以拒绝的奇妙气场?   她的目光扫过战场,整个战场上现在还活着的人,就只剩下犬大将,巴卫和恶罗王三个大妖怪了。   因为拥有不死之身,又喜欢正面迎敌讨厌躲避,恶罗王一身鲜血,但明显心情非常好,巴卫看起来状态有些不佳,似乎受了许多伤,不过比起他的伤口,他的敌人们全部都死掉了,而他衣服上很多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至于犬大将,他的受伤情况介于恶罗王的重伤不濒死和巴卫的轻伤略严重之间,不过,看起来似乎也并无大碍。   犬姬迅速的化作了人形,花春从半空中轻巧的落下。   那些血腥味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泼洒的鲜血和各种形状的死尸让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变淡了一些。   花春站在战场的中央微微弹了弹袖子,风流顺从她的意愿将血腥味吹向了避开了她的方向,她这才收起那种淡淡的厌恶表情,看向了一旁的恶罗王和巴卫。   “巴卫……”花春朝他们微微一笑,“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所有的大妖怪都对于气息非常敏感,然而花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虽然并无异样,但他们显然都更加顺从自己所感受到的气场的差异。   巴卫警惕的看着她。   “我很高兴哦,”花春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对此真的非常感动一样,“虽然恶罗王,真是坏事呢。”   她微笑着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着极为冷酷和刻薄的话语,“因为他太不受拘束了,所以犬姬和犬大将感到很困扰呢。”   恶罗王朝她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花春朝着他慢慢走近,她不大的声音在战场上却分外清晰,“我和……那个阿春的性格可不大一样,我只想要找到那口井而已……如果你妨碍了我的计划的话……不用担心,我会尽量采取比较温和的方法清除这些障碍的——”   “也就是除了杀死你之外的任何方法。”她朝着恶罗王微微一笑,“所以说,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一时间所有的妖怪都微微一愣。   犬大将和犬姬对视了一眼。   巴卫捂着胸前的伤口,阴冷的看向了她,“什么意思?”   “就是打个赌而已——赌上我们各自的名字。”花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白纸来,重新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呐,输了的人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这上面,交给赢了的人,从此输者奉赢者为主,不得违背赢者的任何命令。如何呢?”   “有趣!”恶罗王咧嘴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表情,“但是,你凭什么认为你这样默默无闻的名字有资格和我打赌?”   “那么,麻仓叶王这个名字如何呢?”花春纯良的笑了笑。   所有的妖怪都静默了一阵。   “麻仓……叶王?”犬大将轻声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终于在脑海中找到那个辉煌的名字,“那个号称踏入了神之领域的……阴阳师!?”   犬姬默默的皱起了眉头,“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原来这个空间真的有麻仓叶王和麻仓家啊……   本来已经都做好了忽悠准备的花春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毛——   “只是**消散了而已。”花春冷哼一声,迅速的进入了影后模式——本命技能之所以为本命技能,就是不管在什么状态下都能用的舒心,用的放心。“我愚蠢的家人们难以理解我在神之领域中所看到的东西,我梦想着消灭掉那些罪孽深重的人类建立起一个只有灵者的世界,却被自己的家人们所背叛和封印,但是我的灵魂仍然有着强大的力量,进入到了这个少女的身体里存活了下去。如果我能够得到她得到的那把地龙之剑,我就够完成我的梦想,为此我和她订下了契约,我住在她的体内,在她需要的时候借助她我的力量,等她死后,她体内的那把地龙之剑就归我所有。”   巴卫精准的记忆力迅速回忆起了当时花春说过的所有话,发现几乎全部都对的上,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就是那个告诉她月光可以减缓身体崩毁速度的阴阳师?”   “……没错,是我。”差点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的花春顿了一下,但她很快淡定的接了上去。   “既然你想要她体内的那把神剑,那又为什么告诉她延长生命的方法?”巴卫敏锐的找出了一个盲点。   ……啧,狐狸真烦,快点给我把智商降下去……   “因为那是一把寄居在她灵魂中的神剑,她的身体崩毁,灵魂却没有消失的话,我也得不到那把剑。”花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如何?恶罗王,这个名字,足够与你打赌了吗?”   恶罗王露出了非常兴奋的表情,“——我倒是很想看看,踏入了神之领域的阴阳师和以前死在我手上的那些阴阳师,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那么,”在巴卫还没来得及说出阻止的话语之前,花春迅速的缔结了契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赌约成立。”   ……什么你说要是输了写了麻仓叶王的名字会货不对板?   ……开什么玩笑,地龙神威是不可能会输的! 第77章 五十年前   “你们要找阿春?”   五百年后,戈薇和犬夜叉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两个陌生的小孩,他们拿着那半张年代久远的残画,一脸认真。   从遥远的寻找四魂之玉的旅途中归来,枫婆婆就告诉他们通过食骨之井,来了两位小客人。   这让犬夜叉和戈薇都非常惊讶,然而当戈薇准备带着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却遭到了他们的拒绝。   “嗯!”那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小男孩很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在确定了戈薇和犬夜叉看清楚了画上的人之后,一旁比较沉默的红色头发的男孩便仔细的卷起了那半张画。   “可是……”戈薇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阿春不是五百年前的人吗?”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的犬夜叉,却看见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犬夜叉?”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们是阿春的弟弟?”犬夜叉的表情显得非常古怪,“那就是说她和戈薇一样……是五百年后的人类?”   鸣人正想点头,但是我爱罗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他不动声色的将鸣人挡在了身后,模糊的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之所以说她是五百年前的人物,是因为五百年前是她名气最盛的时候,她在那时候打败过许多强大的妖怪。”犬夜叉似乎知道些什么,他顿了顿,“但之后她并不是就此消失了。”   否则记忆中那个不时会出现在母亲身边的女人,难道是他做的梦吗?   那个女人总会对他露出很温柔的笑脸,虽然她最多只能呆一天就要走,但会给他带来很多礼物,偶尔也会抱着他去看看宫殿之外的世界。母亲总是面带忧郁,但是她来的时候,却会绽放出少有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但是,起码最近五十年之内,她都没有出现过了。”   他还记得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他跟她说,他想要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变成人类。   当时阿春的表情非常的惊讶。   【“你想好了吗?”穿着巫女服的女人明明是人类,可是几百年过去后,却仍然是少女般的外貌,她露出了有些不安的神色,“……当你是妖怪的时候,因为你有着远超于人类的力量,所以你不会明白人类要活下去是怎样的艰难,变成人类和她在一起……意味着你要放弃保证你们迄今为止都能在一起的力量……”   “……除了妖怪和人类相互思慕而无法在一起之外,人类和人类,也并不是就能那么轻易的相守一生的。”】   她那时候的表情,似乎并不赞同他的决定,可是他十分坚持。   阿春也只好朝他露出了充满了祝福的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发,“那么……犬夜叉,你要幸福哦。”   可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犬夜叉常常不停的回忆起她最后那个稍带勉强的笑容,不断的问自己,是不是让她生气了。   直到被桔梗一箭封印在树上的时候,他回忆起她最后的笑容,他确定自己一定是,让她非常失望了吧。   “不过,阿春是很强大的阴阳师,她是被逐出麻仓家的麻仓叶王的转世,因为这个问题,她和麻仓家的阴阳师战斗过很多次,”犬夜叉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和戈薇一样,是五百年后的人类?”   我爱罗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不擅长编故事的他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麻仓?”   ……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名字……那是什么……   鸣人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这些天来枫婆婆说过的一些事情,“可能是转世也说不定啊?”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就像戈薇姐姐和那位桔梗姐姐一样?”   戈薇和犬夜叉微微一愣,露出了沉吟的表情。   犬夜叉望天想了好一会儿,“……唔,有道理。”   戈薇:“……我总觉得我的智商好像哪里不大对……”   “可是啊……”戈薇蹲了下去,她担忧的看着两个小孩,“如果你们不回去的话,现代世界里会有人很担心的吧?你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了啊。”   鸣人在那一瞬间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但是按照和他关系相近的顺序排列之后,他发现第一名果然还是花春没有错。“不要!我要找阿春!”   我爱罗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非常坚定。   “可是,如果她已经回去了呢?”戈薇耐心的劝导他们,不管怎么说,两个这么小的小孩子完全不适合留在战国时期嘛!“如果她已经回去了,却看不见你们,她会很担心的吧?呐?”   鸣人和我爱罗似乎并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他们迟疑了一下,“可是……”   “如果你们回去之后,发现她没有回去的话,我陪你们再通过食骨之井过来,和犬夜叉一起去找她,好吗?”戈薇温和的承诺道。   看着她温柔的脸,鸣人和我爱罗对视了一眼,显得非常艰难的做出了决定,“……那,好吧。”   五百年前的花春,如果知道了鸣人和我爱罗回去的这个消息,应该会很开心的吧,然而现在,她却躺在高楼之上,非常难过。   之前囚禁着她的高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结界和禁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空气好像都变得更加清新了起来。她躺在榻榻米上,从窗外偶尔吹进阵阵微风,让人惬意无比,然而花春已经疲倦的感受不到那种舒适了。   这一次写轮眼使用的时间要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长,而且力量的使用力度也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现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事物已经带着模糊的重影了,视力不知道降了多少。   ……不过,只要不用写轮眼的话,应该,能够慢慢恢复的吧……   花春侥幸的想到。   她因为无力而躺在一边,侧着头看着犬大将宫殿中的侍女为巴卫一身的伤口仔细包扎。巴卫就坐在她的身边,他的衣服散了开来,露出了纤瘦但是极具力量感的身体。   犬大将非常贴心的找来了一个狐狸侍女,她为巴卫包扎的时候,脸上一直持续着片片红晕。   而恶罗王坐在花春的另一边,他阴鹜的表情显示着他的心情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爽。   他恶罗王成为了一个人类女人的仆人这一事实,让他完全难以接受,那种名字被对方掌握着的束缚感,让他整个人现在十分的暴躁。   “那个是……因为我的惊叫,结果分神之后被砍伤的吗?”花春看着巴卫和服领口处的血色,小声的询问道。   之前地龙状态下缔结契约的时候,花春很不客气的把恶罗王的记忆整个都扫视了一遍,当她的催眠结束后,她还模模糊糊的记得恶罗王记忆中的这件事情。   “嗯?”巴卫原本正无聊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听见花春的声音,他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胸前的伤口,语气满不在乎的回答了一句,“哦,这个啊。没错。”   “是嘛……”花春盯着那一块血色看了好半晌,垂下了眼睑,“……对不起。”   “啊,跟你没关系。”巴卫冷哼了一声,瞪向了对面的视线不停游移着的犬大将,“都是那只狗的错。”   犬大将干咳了一声。“……我只是看见一个柔弱无依的少女在慌乱的躲避妖怪而把她救了回来而已。”   “而且恶罗王作为对西国虎视眈眈的势力首领,突兀的闯入西国境内,本来就应该做好战斗不休的觉悟。”犬姬冷静的说道,然后她顿了顿,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那种淡漠的笑容之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地龙模式下的花春那种傲慢的笑容颇有几分相似,“……嗯,也得做好交出名字的觉悟啊。”   恶罗王:“……你这个嚣张的……”   “恶,罗,王!”花春连忙一字一句的强调他的名字,她看着他愤怒的眼睛,就像是以前按住自家非要往沙发上挠的猫咪一样,认真的教育它,“……不可以哦。”   不可以挠沙发……不对,不可以动粗。   恶罗王:“……啧!”   犬大将露出了一种同情和幸灾乐祸交织在一起的诡异笑容。“嘛……其实这样,也不错嘛,恶罗王。”   恶罗王似乎努力的忍耐了一会儿,但终于还是目露杀气的瞪向了花春,“喂……我可以和他打一架吗?”   花春:“……不可以。”   “……你这个混蛋女人!”恶罗王愤慨的在花春边上缩成了阴郁的一团。   “帮她找到那口井吧,”巴卫看着恶罗王闹别扭的背影,平静的说道,“只要帮她找到那口井,她就会把名字还给你了,除此之外,还有我的诅咒。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事实上,巴卫觉得,有谁能够约束一下恶罗王的话,似乎也不错的样子……而且如果是这个人类的话……比起其他的谁谁谁,让他放心多了。   ……不过只限于这个叫做阿春的人类女人,至于那个叫做麻仓叶王的家伙……非常危险。   不过好在那家伙附身一次,对于这个女人的身体来说似乎是很大的负担,因此不会频繁的出现。   “哼,”恶罗王烦躁的翻了一个身,“现在知道那口井不可能是西国的那口诅咒之井了,我们还要继续找下去了?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   “嘛……好像,是……挺麻烦的……花春心虚的低头看向了被子,“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们了……”   恶罗王冷哼一声,他侧过头看着她那柔弱的表情,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之前和他战斗时少女那惊人的气势现在还无比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那种仿佛永远带着从容笑意的姿态和绚烂的攻击方式,让他满脑子都是她和他对战时的一举一动,那个叫做麻仓叶王的人……战斗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散发着光芒一样充满了令人着迷的气场。   ……所以对比起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居然是同一个人。   真弱啊……明明拥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可是,真弱啊。   ……以后,都要靠他来保护这样弱小的家伙了吗。   花春察觉到了恶罗王的视线,她下意识的朝他微微一笑。   ……啧,暂且忍耐一下吧……等到找到了那口井……等到她把名字还给他之后……   被他盯的时间有些久,花春的笑容中微微的带上了点疑惑。   哼。恶罗王移开了视线。   而跟着戈薇一起顺利通过了食骨之井,鸣人和我爱罗出现在井底的第一时间,就被皇家的门徒所发现了。 第78章 月光下的悄悄话   自从柚罗有些惊慌的下山告知昴流花春消失在枯井中之后,昴流就匆匆的赶到了日暮神社。   皇家门下的阴阳师们聚集在一起,紧急调查了那口枯井,然而翻阅了无数文献,他们所得到的的资料依然非常有限。   花春所处的时代,鸣人和我爱罗所处的时代,以及现代的时间流逝似乎都有一定的差异。当昴流从戈薇那里了解了大部分的信息之后,在一千年前,花春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十几天了。   今天是第十二天。   虽然她记不清楚日子,不过通过梦境和尊先生,威兹曼先生相见的次数,她倒是能够推算出来。   犬姬和犬大将提供信息加入分析之后,他们决定向着西国的西方出发,那里有一片森林,森林里据说有一口封印之井,而顺着那条路一路走下去,是所有路线中能够找到最多井的路线。   花春觉得非常忧郁,因为这个时候日本好像很多这种封印着各种奇怪物体的灵异之井,每一个都值得怀疑,她觉得每次都跳下去跳上来的话……可能在回去之前,她就能够练成武当轻功纵云梯了。   犬大将据说要顺路去看看十六夜而加入了队伍,犬姬迟疑了一下,她看着犬大将说,想要明白为什么能够变得更强,于是也加入了,花春完全不明白这句话为什么能够成为理由,但是犬大将好像懂了,他点了点头,非常干脆地说,“嗯,杀生丸也长大了,是该尝试着学习一个人领导西国了。”   等等这个决定不管怎么看都很随便啊喂!!!   在临出发前,花春第一次见到了犬大将和犬姬的儿子,他长得……很像犬姬,脸上的妖纹,银色的长发,还有那种冷淡的表情。   杀生丸面无表情的和自己的父亲面对面的站着,犬姬面无表情的站在犬大将身边看着他,这一家三口都散发着一种波长极为相符的气场。   “那么,就交给你了。”   犬大将用一种非常低沉的声音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语气严肃的时候完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不,妖怪。   杀生丸还是少年的模样,虽然知道不能用外貌来揣测一个妖怪的年龄,可是他看起来还是略带青涩和稚气。   “……我知道了。”   他淡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犬姬,途中他的目光在花春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母亲,也要去?”   犬姬冷淡的点了点头,“嗯。”   杀生丸于是垂下了眼睑不再说话,犬大将顿了顿,微微放轻了语气,“那么,我们走了。”   花春跟在犬姬身后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个少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父母远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总是让人忍不住的联想起什么留守儿童,可怜缺爱的少年啊之类的事情,不过当他的眼睛和花春对上的时候,花春就知道她用人类的想法去揣测一个妖怪有多傻。   杀生丸金色的眼眸里平静的对她表露出一种好奇与轻蔑,花春几乎能从他的表情上读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尽管他看起来面无表情——这就是那个被父亲带回来的人类?   哼,人类。   他孤傲的撇开了视线,转身离去了。   嘛……真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少年妖怪呢。   从十几天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偶尔谈及到杀生丸的反应来看,犬姬和犬大将似乎都为他而感到很是骄傲。   “杀生丸是很高傲的。”犬大将笑着这么说道,“他以后会成长为比我更强的妖怪哦。”   “因为他是我的儿子。”犬姬这么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过……话是这么说……”看着犬姬自信的样子,犬大将却反而叹了口气,“那个孩子的不足之处也很明显,让我稍微有些担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腰间悬挂着的刀。   是因为妖怪和人类使用刀的方法或者说使用的刀不同吗?花春看见犬大将的腰间悬挂着三把刀——三刀流?   “不行哟,刀剑之物是很危险的东西,阿春太弱小了,不可以随便接触哦。”大概是花春盯着那三把刀的时间盯得有些久,犬大将朝她露出了坚定但柔和的笑容,“嘛,嘛,反正有我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让阿春陷入危险的,所以阿春可以完全放心!”   “喂!”一直很不耐烦的蹲在花春身后的恶罗王顿时站了起来,他恼火的把花春略显粗鲁的拨到了自己身后去,和犬大将瞪视起来,“这家伙可不需要你来保护!”   “以为保护就是一直呆在一起的家伙……”犬大将一巴掌按在他的脸上,把恶罗王的脸奋力压到一边,“……不要擅自把你那张鬼脸放到我眼前来啦!”   ……总之,犬大将和恶罗王好像不怎么对付,不过还好巴卫一般都不会参与,犬姬也非常淡定,不然关系就要更加混乱了。   十二天来,他们已经排除了五六口井了,其中有的封印着恶鬼,有的沉眠着神明,还有的盘踞着水怪,几只大妖怪顺手干掉主动找麻烦的家伙们之后,在当地的村落中好像还被人类们当做神明而祭祀了。   在这样的过程当中,花春不得不找了个能圆的过去的机会变身成了巫女,她毕竟和身为妖怪的犬姬不同,完全没有办法穿着那么繁复华丽的衣服风餐露宿,换上轻便的巫女服之后,花春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不过只有一个问题……   “……你不是阴阳师吗?”巴卫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穿着巫女的衣服?”   啊……狐狸的智商看来还是没有降下去呢……   花春只好露出了低落的表情,“……阴阳师的衣服啊……我不敢穿,否则的话,会被麻仓家的人找到的。叶王他也说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好,此事结果。   今天晚上他们穿过了一大片森林,根据犬大将越来越不安的反应表明,他们距离十六夜公主的宫殿大概已经非常近了。   入夜的时候,他们在山里找到了一处空地,为了照顾花春的身体而停下扎营休息。   不过说是扎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巴卫,恶罗王和犬大将全部都可以睡在树上,而作为唯二的两位女性,花春躺在犬姬的尾巴里,为了迁就人类,犬姬和她一起睡在地上。   每天晚上花春都安宁的晒着月光来延缓自己身体的崩毁速度,不知道是不是千年前的月光效果比较好,她的灵魂激活度已经飞涨到了50%。   而作为妖怪,犬姬也并不需要每晚睡觉休息,当她们躺在一起的时候,花春就会拉着她小声的说话。   ……据说在夜晚躺在一个被窝里聊天,是被称为“朋友”关系的人类女性间的一种常见活动。   反正妖怪们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的人类既然这么说,那就是这样吧。   “今天的星星好像比昨天要亮好多呢……”花春平躺在地上,轻声的说话,她身下垫着柔软温暖的尾巴,就像是躺在毛毯之上,然而犬姬却还有足够富余的尾巴盖在她的身上。   妖怪的尾巴真是神奇而不可用常理度量的事物啊……反正花春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他们人形的时候,尾巴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挂在身上的。   “嗯。”犬姬淡淡的回应她。   “呐,呐,今天我们来聊些什么好呢……啊,有了~”花春努力的思考着,她盯着满天繁星,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了想法,“呐,犬姬,你相信……有人会从那些星星上下来吗?”   犬姬躺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看向了夜空,顺着身边少女轻柔的问话,她的语气顿了顿,“……辉夜姬?”   这个故事在人类中的广泛流传,就连妖怪都略有耳闻。   “不是辉夜姬哦,是我最喜欢的人。”花春笑了起来,“他叫小王子。”   三只躺在树上装睡的妖怪,耳朵同时好奇的微微一动。   ……是的,妖怪的听力比人类要敏锐地多,尽管花春已经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依然清晰无比。   “小王子?”犬姬忍不住微微偏了偏头,看向了身边一脸笑容的少女。   “嗯,他是从别的星星上来的人,后来,又回到了自己的星星上。不过,我很喜欢他和他的狐狸发生的事情。”   巴卫微微睁开了眼睛,他侧过身子,隐秘的投下自己的目光。   花春靠向了犬姬,终于找到了今天聊天的话题,“呐,对于犬姬来说,犬姬觉得驯养是什么意思呢?”   犬姬蹙了蹙眉头,驯养……?“……人类把动物当成工具利用的方法?”   “诶……”花春拖长了语调,“可是狐狸说驯养的意思,是建立关系哦。”   “建立关系的意思呢,就是说在没有建立关系之前,”她撒娇似的抱住了犬姬的手臂,“对犬姬而言,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和其他所有的人类并没有任何区别。”   “对我来说,犬姬也不过是只普通的妖怪,和其他的妖怪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她靠在犬姬的怀里,语气充满了温度,“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好朋友了吗~建立起这个联系之后,对我而言,你将是世界唯一的犬姬,我对犬姬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阿春了,对不对?”   她充满了期待的抬起头看向了犬姬,但妖怪少女显然有些迟疑,“……好朋友?”不知怎么的,她的语气忽然转冷了一点点,“……只不过这么几天而已……”   “因为人类的生命很短暂啊,”花春笑着打断了她,“人类啊,活到六十岁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呢。可是六十年对于妖怪来说,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光而已,那样的话,换个角度想,我不会是犬姬的一辈子,但是犬姬却会一直存在于我的一生之中呢……这样的话,不是也很好吗?”   还有什么话合适来着……唔,花春努力思考着适合对妖怪说的话,对于妖怪和人类的年龄差方面,这种话最合适不过了。   “如果那样的话……你死的时候,我该怎么办?”犬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可是在那之前,我们会度过一段很快乐很快乐的时光啊,”花春轻轻的说道,“虽然最后的结果并不一定令人满意,但是努力的过程却会让自己感到幸福的。小王子要离开狐狸的时候,狐狸也很伤心。这让小王子非常疑惑,他问道,既然会伤心的话,那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建立关系呢?这对狐狸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狐狸告诉他说,不是那样的。原来,它从来不在乎麦子的金黄色,但是自从他看到了小王子那麦田一般的金色头发,它就永远的记住了麦子的色彩。小王子虽然离开了它,但是狐狸从被驯养的那一刻起,也终于得到了麦子的色彩。犬大将他喜欢着十六夜,想必一定是非常明白这种心情的吧。”   巴卫抬眼看向对面的树上,犬大将从树下转回视线,朝他微微一笑。   犬姬忍不住抱紧了她,少女柔软脆弱的身体和妖怪大不相同,“这是一个人类和妖怪相爱的故事吗?那个叫做小王子的人,和狐妖相爱的故事?”   “唔……”花春想了想,迟疑的回答道,“……也可以这么说?”   “那么,那只狐妖爱着那个人类,它最后,变强了吗?”   诶?变强?   “我说的不是变强的事情啦!”花春忍不住小声的叫了起来,她抱怨的看着自己好友月光下美丽的脸,“犬姬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什么啊!”   犬姬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笑了笑,“我听到了。”她卷了卷尾巴,把花春刚才挣扎出来的肩膀重新盖好,“就算以后阿春离开了我,但是我看到了阿春黑夜一般的头发,就永远记住了黑夜的色彩,虽然你离开了我,但我得到了黑夜的色彩,是不是?”   “……总感觉改成这样之后好奇怪哦,黑夜的色彩一点也不浪漫啦,”花春皱着眉头想了想,笑了起来,“应该用犬姬的头发改才对——就算以后我离开了犬姬,但是我看到了犬姬月光一样的银色长发,我就永远的记住了月光的色彩,从我和犬姬建立关系的那一刻起,我就得到了月光的颜色,这样的话,就好多了嘛。”   犬姬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比花春高挑不少,此刻微微动了动,将下巴抵在了花春的头上,“……我不明白……”她充满了困惑的垂下了眼睑,“我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好像连拿出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样为什么,会变强呢?” 第79章 与你相见   “嘿嘿嘿。”虽然不是很明白犬姬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花春却能够感受到她那种柔软的心情,她在妖怪少女的肩膀处蹭了蹭,轻声的跟她说了晚安。   渐渐习惯了人类用语的犬姬低低的“嗯”了一声,回应了她,“晚安。”   感觉自己和犬姬的感情每天都明显的增长起来,花春高兴的去梦境中打了个转,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着眼前巨大的白犬,茫然的瞪大了眼睛,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过当她迅速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分辨出那是犬大将。   “你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裹着她的变成了犬大将的尾巴,看见她站了起来,他收回了垫着她和盖着她的白尾,明明是巨大的有些可怕狰狞的兽形,不过当它咧开嘴的时候,花春居然能够看出它是在温和的微笑。“犬姬和巴卫去给你找食物去了,等会就会回来。说起来,”他迟疑了一下,略微显得有些害羞的说道,“阿春作为人类会知道,什么样子的狗比较讨人喜欢吗?”   花春踩着有点不大稳当的脚步围着犬大将绕了半圈,从他的身后转到了身侧,才发现犬大将的面前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恶罗王正一脸不爽的坐在镜子后面,帮他撑着镜子。   “这是在干什么?”花春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因为,因为,”犬大将充满了期待的对着镜子调整着各种姿势,一边回答她的话,“今天下午,就要去见十六夜了啊。”   他把自己的尾巴调整到各种位置然后对着镜子左右权衡,然后凑近了镜面,努力练习着咧开嘴巴究竟露几颗牙才最好。   “这样会比较威风的吧?”犬大将收起了照顾着花春的尾巴之后,终于能够转个身全方面的从镜子里欣赏自己的英姿了,他似乎对于自己现在的大小非常满意。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   “如果这么大的话……”花春走到他的身边仰起脸看着像是一座小山似的犬大将,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说道,“虽然超级超级帅的!不过,我觉得在你见到十六夜之前,就会引发大恐慌的吧?而且,可能会吓到十六夜的诶……”   和妖怪相处了这么久之后,花春对于他们的思维也有了一定的理解,在恶罗王和犬大将都没有来得及说话之前,她就抢先说明道,“不准说那些人的恐慌不重要,杂碎全部死干净就好了这种话哦。”   “什,什么……”被堵了回去的威武白犬顿时充满了沮丧的趴在了地上,“……我最有自信的样子,十六夜居然不会喜欢吗……”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吧……”花春忍不住蹲了下去,她看着眼前白色巨犬那茂密柔顺的长毛,感觉手在发痒,“我很喜欢你这么威风的样子啊!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具有太强的杀伤力,又没有主人管束的话,对别人会很不方便的吧?”说这话的时候,她盯着眼前毛发如雪的白色躯体,终于忍不住用向他请求许可:“犬大将……我可以摸摸你吗……”   “诶?”犬大将的尾巴顿时羞涩的卷了起来,“……不行哦,阿春说过生殖隔离的吧……虽然我不大懂那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把和人类所有的第一次接触都留给十六夜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吧!”   一直以来都对于大型犬抱有极大兴趣,却由于各种原因从来没有养过的花春顿时露出了受到了巨大打击的表情,“……为,为什么!只是摸一下而已啊!”   “嗯……”犬大将不安的扭了扭身体,“我不大清楚妖怪和人类如果想要生孩子的话,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可以做,要是被第一个人类摸了毛发,就只能和那个人类生出孩子的话那该怎么办!所以还是不要的好。”   花春:“……嘤嘤嘤嘤嘤,怎么这样……”   看着花春沮丧的样子,恶罗王恼怒的拍了拍地面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什么啊!那个家伙的毛有什么好摸的!我给你摸我的角!”   妖怪们似乎都有一种奇怪的特性,就是不管多么桀骜不驯的妖怪,如果一旦签订了契约,在契约期间内,他们都会非常的……感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知道有没有形容出这种感觉,总之就像是恶罗王这样的——什么!你居然敢不给和老子签订了契约的人摸毛!混账东西!不就是不给你摸毛吗,你可是和我签订了契约的人类啊,真是没出息!我勉为其难给你摸摸我的角好了!愚蠢的人类!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角比它的毛不知道高贵了多少!   ……果然是很像猫啊……自己怎么欺负都没事,但是不准外面的人给一点气受的感觉……花春抽了抽鼻子,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恶罗王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迅速的靠了一下,“说的也是,我还有小恶的嘛!”她笑着在恶罗王被她那一抱抱懵了还没回过身的时候,抬手摸了摸他的角。   ……硬硬的,凉凉的,完全没有兽类的毛发那种柔顺毛茸茸的触感,不过,因为恶罗王这么出言安慰她,不摸一下的话,他大概会很生气和受伤的吧?   花春这么想着,笑眯眯的放开了他,“小恶好好啊。”   恶罗王终于回过神来了,“……小恶是谁啊喂!!!”   犬大将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恶罗王,你以后都不能跟别的人类女人生孩子啦,哈哈哈哈。”   恶罗王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根据是什么,犬大将他自己都并不是很清楚花春说过的生殖隔离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算了,花春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诶!?”但是恶罗王被犬大将那种掌握着秘密资料的样子给唬住了,“为什么!?”他甩开手里的镜子,那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镜子顿时变小掉在了地上。   咦……?   花春连忙跑上去捡了起来——怪不得看起来好眼熟……这不是犬姬送给她的那面镜子吗!   大概是熟睡中不小心掉出来了?不过,居然还有放大的功能啊?花春对此倒是一点也不了解,而且对于自己地龙状态时居然能把它放在自己袖子里,然后又飞又跳又打架却从没掉出来过感到非常惊异,花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   ……究竟是什么把它固定住了呢……?   大概是,气势?   花春不确定的将镜子放进了腰间的口袋里,看着追着犬大将不停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恶罗王,顿时有一种面对两个生理知识完全不及格的中二少年即视感。   天真纯洁的害怕着牵个手就会怀孕,亲个嘴就会怀孕,沾到异性的口水也会怀孕,甚至离得近一些也会怀孕,总之对于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可能会怀孕的畏惧——不过对妖怪来说,他们大概是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的畏惧吧……   在犬大将那里怎么也得不到答案,恶罗王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到了花春的身边,“……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不会的啦,只是摸一下角而已的啦!”花春不得不以一副专家的姿态十分肯定的告诉他。   “……那摸了到底还能不能生孩子?”   “能……”看见恶罗王的表情,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够坚定的花春顿时重复了一遍,“能的!”   但是恶罗王的表情仍然显得将信将疑,他警惕的看向了花春,“……你以后离我的角远一点。”   花春:“……好……”   可恶!居然嫌弃我!如果是真的,现在也来不及了好吗!恶罗王笨蛋!   “什么离你的角远一点?”这时,从花春身后传来了巴卫的声音,她转身望去,果然看见了狐狸和犬姬的身影。   然而随着一堆鱼被扔在地上,她悲伤的知道今天的午餐大概又是烤鱼,生鱼片或者野菜煮鱼汤了。   “啊,巴卫!”恶罗王跑到了自己的好友身边,用一种严肃的语气朝他科普道,“……你知道吗,你只能和第一次摸了你耳朵的人类生出孩子。”   巴卫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哈?”   ……所以说我刚才的科普你完全没有听吗!!!   花春顿时痛苦的捂住了额头,犬姬捧着一大树叶的水果靠近了她。   “刚起来吗?”她温和的问道,递过来那盛满了一大片叶子的水果,“要不要先吃一点?”   “呜,犬姬最好了!”花春紧紧的抱了抱她,感到自己的心终于被好好的治愈了,“不过,不用啦。”   “是吗。”犬姬也不多做纠缠,放下手中的水果,她朝着一旁苦恼的转着圈的犬大将扬了扬眉毛,“……你这是在干什么?”   犬大将长长的叹了口气,“因为阿春说人类不喜欢这种样子,我想找找到底哪些地方还能改进。”   “诶?”犬姬微微一愣,“可是,这不是你最完美的样子了吗?”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么充满了力量的强大姿态,没有妖怪会不想和你生孩子的。十六夜不喜欢吗?人类还真是奇怪的存在呢,明明那么弱小,难道不更加追求强者吗?”   “……话是那么说啦。”花春在一边不得不干笑着插话进去,“可是呐……如果是那种一看就强弱非常悬殊的对比,在追求之前,会更害怕自己的生命能不能得到保障的吧……”她仰起脸看向犬大将,“说起来,犬大将你和那位十六夜,到底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呢?”   “什么地步?”犬大将甩了甩尾巴,高兴的说道,“她摸了我的尾巴。”   “那个时候,犬族还没有在西国站稳跟脚,每天都要和许多妖怪不停的战斗,”他回忆起那样应当是惨烈和痛苦的过去,却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有一次我受了伤,在兽形的时候摔落到了一片森林中……那座城正在举办祭典,十六夜溜了出来,发现了我散落在灌木丛外的白色尾巴。她拽着我的尾巴,一路走进了灌木里,发现了藏在阴影处的我。我很凶的对她说滚开,但是她却站在那里好奇的看着我,‘你受伤了吗?’‘看起来好痛啊……’她的声音,非常的温柔。”   “……我们妖怪的愈合能力是很强的,虽然因为和许多妖怪战斗完后有些脱力,但是那种伤口一下就能够愈合了,我正准备伤好之后就走,但是她看着我说,‘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十六夜对我露出了纯洁的笑容,‘是巫女大人教我的,向神明祈祷的歌哦,只要唱了的话,神明大人就会保佑你了呢。’”   “……然后你就爱上她了?”花春轻声的接上了结局,“……感觉……好浪漫啊……身受重伤的人,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果然会对那个时候遇见的善意的人很有好感的吧?犬大将你,还真是在正确的时候遇见了正确的人啊……好羡慕……”   “真的吗?”犬大将趴在地上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我跟她约定好了,等她十二岁的时候,就去娶她。啊,算起来,也只剩下二年时间了,说起来,我听说人类很健忘的,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四年前和我的约定呢?”   “……等等!”正沉浸于感动中的花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那个十六夜……你说她十二岁的时候,你就去娶她,还剩下二年……也就是说,她今年……十岁!?”   但是在场的人都并没有露出特别诧异的表情,犬大将不解的看向了她,“怎么了吗?”   花春忽然想起来,被犬大将搭讪的自己,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外表而已,“……犬大将你……原来是萝莉控吗……”   萝莉控这种属性……你小心遗传啊!! 第80章 对你们抱有期待   最后,在花春“你不想被她抱在怀里,尽情的蹭她的脖子,舔她的脸,看见她对你露出天真无邪,充满了喜爱的笑容吗?”这样强大的理由的诱哄下,犬大将终于万般不舍的放弃了它威武的巨大形态,而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狗。   看着那雪白的毛发,水汪汪的金色眼眸,无辜的眼神,软趴趴的耳朵,当犬姬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花春忍不住握住了它小小的爪子,捏住它软软的肉垫,“乖狗狗,来握爪爪。”   犬大将:“……”   犬姬:“……”   巴卫:“……”   恶罗王:“……”   在四周妖怪的一片突兀的静默下,花春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挑衅一位大妖怪的尊严,她连忙回过了神来,然后颇为不舍的松开了手。   “嗯……”她努力的想要掩盖住刚才的行为,“这样的话,十六夜肯定会非常喜欢你的!”   吃过晚饭,到了下午的时候,他们从后山接近了十六夜所在的城池,犬大将明显变得兴奋了起来。   然而说是城池……但是看起来更像是几个村落比较有规模的聚集在一起,站在山上几乎就能够俯瞰全局,城墙低矮,而且范围并不大。   因此那最为宽广精致的建筑——城主所在的城主府,就极为显眼。   最近大概有什么盛大的活动,城镇中的人们正在忙碌着什么,气氛一片热烈。   “啊,”在场的生物除了犬大将以外,就是对人类的活动都不了解的妖怪和一名穿越而来的少女,当他们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人类在后城门口建造起来的巨大的柱子时,犬大将在犬姬怀里微微仰了仰身子,笑了起来,“……我们好像刚好赶上了十年一次的分月祭呢。”   ……分月祭?   看着花春一瞬间露出了茫然神色的脸,犬大将温和的向她耐心的解释道,“是人类为了祈祷丰收而举办的祭典哦,在这一天,丰月神和不月神会带着各自的随从降临,然后进行比赛,如果丰月神赢了,那么就是丰收,如果不月神赢了,就是欠收。”   花春忍不住好奇的小声向犬姬问道,“……丰月神和不月神……是真的存在的神明?”   犬姬似乎很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问,“当然。”   就像妖怪是确实存在的一样,在这个世界中,神明当然也是真实存在而毋庸置疑的,但是,花春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神明呢。   恶罗王在她身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管是身为阴阳师还是巫女,都不应该会问出神明是不是真的存在的这种蠢问题吧?”   花春回头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迅速的补全了一个因为幼年全家被灭,而不信神明的傲娇阴阳师少女的人设,“……我不信神。”   她极为傲娇的说道,语气中深深的透漏出一种“我是有故事的”“这句话透露着我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过去”的气息。   如果可以的话,应该着重显露出那忍辱负重的眼神。   恶罗王顿时被少女那低落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给镇住了,在影帝的光辉下,他讪讪的移开了视线,“……什么呀。”   “嘛嘛,大概是因为我遇见过很多妖怪,但是都没有遇见过什么神明的缘故吧。”花春看着恶罗王的神色,瞬间意识到了该是转化情绪的时候了,她下一刻笑着这么说道,一个乐观向上,故作坚强的少女形象顿时饱满了起来。   “说起来……”犬大将顿了顿,“阿春你好像说过,你小时候,家人就被妖怪给杀死了呢……”   “那也没有办法……”花春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因为,我家虽然是阴阳师世家什么的,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啦。”   “那么,恶罗王以后,可要好好注意了呢。”犬大将咧开了嘴巴。   恶罗王:“……啰嗦!”   在和人类签订了契约之后,似乎妖怪们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主人一旦确立之后,那么妖怪就视为在契约成立的一瞬间,完全属于主人,如果主人不允许的话,以前所拥有的一切都要自动的切断,比如说,如果花春不允许的话,恶罗王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统率那么多的妖怪,它必须放弃以前所拥有的的一切,比如说领土,行宫,部下以及别的很多东西,不过花春并没有这么做,她又不是为了感化和超度恶罗王,希望他遁入空门的和尚什么的,除了拥有他的名字之外,花春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理由去剥夺他曾经拥有的其他东西。   而且还可以让他去约束自己的部下——以后再也不准随便杀人。另外,花春觉得恶罗王那么桀骜的性格,如果被部下知道了首领的名字在她手中,又或者是被恶罗王的仇敌知道了,会引来麻烦——她听巴卫说出云的神祗对于恶罗王怨气非常大——因此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并没有透露出去,这样让许多妖怪用非常诡异的目光看着花春。   这个女人和首领是什么关系?   他们的眼神里赤裸裸的表述着这样巨大的疑问。   ……就让他们自由的脑补去吧,就见过那么几次面,能脑补出什么呢。   花春如此天真的想着。   到了夜晚的时候,城里的大部分人类都涌了出去,分月祭的祭祀场所似乎是在山上。   花春他们躲在树木的阴影之中,看着山中的空地被清理出来,一部分人装扮成庇佑丰收的丰月神和丰月神白色的侍从,另一部分人则装扮成掌管欠收的不月神和不月神黑色的侍从,在夜色的灯火之下,他们在祭台上跳着充满了希望和热忱的祭祀之舞,俗称跳大神。   趁着夜色,犬大将欢快的脱离了队伍,溜进了城里不见了踪影,花春对于祭典十分好奇,于是剩下的三只妖怪在巴卫的叶子的帮助下,通过狐狸的伪装之术,都变成了人类的样子,走进了城里。   这是花春第一次进入这个时代的城市,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古老的城市,然而那些古典的建筑看多了之后,也就不那么稀奇了。大概是花春的巫女服显示出她的职业不凡,又或者是犬姬,巴卫和恶罗王的气势高傲,一路上许多人都恭敬而又热情的朝他们微笑,似乎认定他们并非自己这样的平民所能随意接近的阶层。   不过,除了热情的人们之外,城市中的祭典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有意思的东西了。   “那……”看着花春有些不死心的四处张望的样子,犬姬朝着后山望了望,“……阿春要不要试着去参加妖怪的分月祭呢?”   “诶?妖怪也有分月祭?”花春惊讶的问道。   她还以为比赛什么的,只是人类的祭祀仪式之一,真正的丰月神和不月神只是来收走祭品什么的呢。   “一直都有。”巴卫在无数人类少女含羞带怯的目光下,神情已经十分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不过……都是一些小妖怪参加罢了。”   妖怪也分人类能够看得见的妖怪和人类看不见的妖怪,和犬姬,巴卫这样兽形的拥有人身的大妖怪不同,许多小妖怪如果不是有着特殊感应能力的人类,一般人难以看见他们的身影。   那种能力即使是拥有灵力的阴阳师或者是巫女都很难天生拥有。   夏目就似乎天生带有那种能力,然而昴流就没有,即使他灵力强大,却只能勉强感知,或者依靠符阵来使妖怪现形。花春虽然技能很多,然而却也没有夏目那样的能力,严格说来,她其实也没有昴流的那种灵力,因此当跟着犬姬和巴卫来到山后面的时候,除了觉得这里好像比之前经过的地方黑暗更加浓稠之外,她什么也看不见。   犬姬伸出指甲拉过一缕头发,轻轻一划,将断裂的银发递给了花春。   “持有妖怪的一部分的话,就可以看见所有的妖怪了。”她这么说着,看着花春有些惊异的接过了自己的长发,强大的犬族妖怪的银色长发顿时好像有着生命一样,分成三股拧紧编织,变成了一条银白色的手链,环在了花春的手腕上。   “诶!?”花春惊讶的摸上了自己的手腕,发丝编成的手链摸起来凉凉的,触感十分柔顺,她抖了抖手腕,精致的手链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很是漂亮。“这个是……?”   “这上面有我的气息,”犬姬微微一笑,“除了能够让你看见妖怪之外,妖怪们看见这个,就会知道你是我的人了,如果想要对你出手的话,大概也要慎重的考虑一下得罪犬族的后果。”   花春听得愣了一下,然后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谢谢~”她捂着手腕放在了胸口,语气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会把这个当做是我们友情的信物,好好珍惜的!”   恶罗王不爽的哼了一声,“有我在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这个。”   “你那种看见有人将自己宝贝的东西藏起来,就忍不住挖出来的性格,这种寸步不离的保护能够维持多久。”犬姬冷淡的回答。   巴卫看着一脸开心的转动手腕,观察着银色手链的花春,扬了扬眉毛。“犬族还真是喜欢在自己到过的各个地方留下痕迹呢。”   “总比狐狸喜欢把东西埋掉,结果被人找出来拿走后哭都来不及要好啊。”犬姬平静的回答。   花春连忙干笑着插了进去,“好啦,好啦,我们去祭典里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啦!”   戴上犬姬的头发之后,原本一片漆黑的树林深处,花春已经可以看见那边透漏出明亮的灯火,妖怪们的喧哗声远远的传了过来,那种感觉非常的神奇。   “等一下。”但是巴卫出声阻止了她,迎着花春疑惑的眼神,他从一边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轻轻的放在了花春的额头上,“你也需要伪装一下,不管怎么样,被妖怪看穿是人类的话也是很麻烦的。”   花春抬眼感受到了巴卫的手指碰到了她的皮肤,顿时有些好奇的问道,“咦,巴卫不害怕碰到我,以后和其他人类都生不出孩子来吗?”   巴卫冷艳的哼了一声,“我和他们可不一样,生殖隔离可不是随便碰一下就会起作用的。”   花春顿时欣慰的露出了笑容,看来她的科普还是有作用的嘛。   “你明白就好了……”   “只要注意到我的耳朵不要被人碰到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了。”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随着砰地一声,花春的脑袋上长出了和巴卫一样毛茸茸的白色狐狸耳朵。   施术完毕后,巴卫的树叶飘然落下,露出了花春面无表情的将视线撇开的脸。   “怎么?你不喜欢变成狐狸?”巴卫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不……”花春保持着面部表情不变的说,“……我只是觉得,对你们抱有期待,我真是太天真了……” 第81章 不月神和丰月神   完全不能明白花春为什么闹脾气的两只妖怪满心疑惑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挽着犬姬的手走在前头,一个为了诅咒,一个为了名字,尽职尽责的守护在她身边。   丰月神和不月神似乎已经开始比赛而离开了祭祀开始的场地,这里聚集着大量的妖怪,而且看他们那种形态各异的诡异造型,也能大概能够看得出妖力并不强大。   他们两两三三的聚集在一处,喝酒的喝酒,吹牛的吹牛,甚至还有赌博的,不知道是什么火焰跳跃在树枝上,为妖怪们照明,看起来比人类的祭典要热闹多了。   比起羞怯的人类少女,妖怪们就大胆多了,时不时从一旁冲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怪跑来邀请花春和犬姬去喝酒,他们大多拽着酒壶,看起来有些醉醺醺的,大概是因为喝醉了才敢接近犬姬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大妖怪。   花春怕犬姬感到受到了冒犯而生气,连忙挡在了她的身前,朝那些妖怪笑着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还有好几个女装打扮的妖怪嘻嘻哈哈的凑了过来,朝着恶罗王和巴卫语气柔媚的说话,“这是哪里的狐狸呀?长得真好看!”   “那只鬼,要不要一起去赏月呀?”   恶罗王很不耐烦的把她们全部都瞪走了,他紧紧的跟在花春身后,似乎想要向犬姬证明他的保护是很可靠的,巴卫就跟着他,一样无视了围在身边的女人们。女妖们只好在其他妖怪的笑闹声中愤愤的坐了回去,而在犬姬,恶罗王和巴卫冷冽的视线下,也很少会有妖怪坚持继续向花春发出邀请,不过他们离开之前都很开心的夸奖花春是他们见过的最懂礼貌的小狐狸。   花春只好干笑几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虽然一样毛茸茸的,又温暖又柔软,但摸着自己的耳朵就是没有摸别人的耳朵那么舒服,真是奇怪。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瞟了一眼巴卫,原本还面无表情的狐狸在感受到她的目光之后,耳朵一抖,白皙俊秀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紧张之色。   花春只好默默的撤回了视线。   她对于妖怪们谈论的话题,喝的酒,玩的赌博游戏都很感兴趣,但是又不敢加入,只能好奇的四处探头,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偶尔会遇见长相极为特别的妖怪,她就忍不住一直盯着人家看——虽然知道这样有些不礼貌,可是……他们长得真的太特别了!   而有些被盯着很不爽的妖怪会回头一瞪,看见花春立刻露出抱歉的笑容移开目光,又看见她身边明显很不好惹的大妖怪冷冷的目光,大多只好讪讪的收回了视线,只是在心中忍不住微微好奇起来——咦,那几只妖怪明显是极为强大的大妖怪,怎么会来参加这样的祭典?   于是反过来去盯着看起来就是最弱的花春看,结果到最后所有的妖怪都注意到了这一行人。   “咦……”   “诶……”   “那个……”   “不会吧……”   渐渐的,妖怪们发出了惊疑不定的轻呼。   “那是恶罗王和巴卫吗!?”   “喂喂,那个女人……那不是西国首领犬大将的夫人吗?”   “恶罗王?你在说什么傻话,那个恶魔才不会参加……咿!!!巴卫!!!真的是巴卫!!”   “是真的啊,是真的啊,那妖气我不会认错的!”   “……奇怪,巴卫和恶罗王怎么会和西国的夫人在一起?恶罗王和犬大将不是一向不对付吗?”   “那个狐女是谁啊……没见过啊!”   已经有胆怯弱小的妖怪开始缩在原地瑟瑟发抖起来了,一些胆大的偷偷摸摸的试图逃跑,但是恶罗王眼神冰冷的环视一圈,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完全浸透在黑暗中的笑容毫无疑问的透露出这么一个意思:敢给我动动试试看?   所有的妖怪顿时泪流满面的僵在了原地。   花春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原本欢乐热闹的气氛忽然僵住了,她看着四周表情惶恐的看着他们的妖怪,忽然油然而生一种闯入地下赌场,大喊一声全部抱头蹲下不准动的打黄扫非的感觉。   “我,我,我们会死吗……”花春听见身边蹲着的一个小妖怪哭哭啼啼的小声问着自己的同伴。   “不,不,不会吧……不,不,不月神大人和丰月神大人马上就会回来了……就算是大妖怪,和神明作对的话……也是会受到惩罚的!”   “可是恶罗王……恶罗王他,他已经杀死过好几位出云的神祗了……”   “嗯?”恶罗王一个眼神淡淡的扫过去,一众妖怪顿时不敢吭声了。   花春第一次从侧面感受到了恶罗王的可怕之处,她抬头假装看了看天色,朝着恶罗王和巴卫笑了起来,“嗯……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走吧!”   “真的吗?”巴卫细心的问道,从一直笼着的袖子里举起了爪子,“要是还没有玩够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恢复原状。”   小妖怪们猛地哆嗦了一下。   “玩够了啦,很有趣的!”花春笑着想要去推恶罗王和巴卫,但是想到他们现在不喜欢被人类触碰,伸出去的手又顿了顿,“我有点累了,我们去休息吧~”   恶罗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犬姬瞥了他一眼,淡定的收回了视线,“笨蛋。”   恶罗王当然听见了,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看了犬姬一眼,“嗯?”   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半空中就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惊疑不定的喊出了恶罗王的名字,“……恶罗王!?”   花春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一道白光划过,他们面前顿时出现了一个带着鹿角面具和牡丹花冠的人,对于恶罗王和巴卫,他显得十分戒备,随后又响起了另一道冷冽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语气充满了警惕,“恶罗王?”   一道黑光瞬间挡在了刚才的白光面前,显出身形之后,花春才看清这是一个戴着羊角面具和荷花花冠的人。   身后的一众妖怪顿时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呼喊了起来,“是不月神大人和丰月神大人!”   ……诶!?这就是,神祗!?花春惊讶又好奇的打量着他们——除了名字之外,打扮的也好对称啊……   ……虽然在传说中好像是死对头一样的感觉……不过,从刚才不月神挡在丰月神前的动作来看,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吧?   “哟,”完全无视对方所表露出来的警戒,恶罗王就像是看见了老朋友似的抬手向他们打了个招呼,笑容满面的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不月神,丰月神,好久不见了,唔,上次斩断了你的角……看来现在已经又长出来了嘛,丰月神?”   听到这样完全可以算是挑衅的话语,花春在他身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叫他的名字,“恶……罗……王……”   恶罗王脸上那种肆无忌惮的张狂表情顿时一僵,然后有些生硬的收敛了起来,变成了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所以说,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是人家的分月祭你说呢!   花春忍不住在他背后戳了他一下。   恶罗王不爽的回头瞪了她一眼。   不月神的语气有些不悦,“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巴卫就势接过了话头,比起恶罗王,巴卫的语气就要好上不少,“只是偶尔路过,就过来看看。”   “……你们居然会对分月祭感兴趣吗?”丰月神的语气微微有些惊异。   恶罗王冷哼一声,他抱起双臂,闭上眼睛撇开头去,露出了他身后的花春。“要不是因为这个家伙想要过来看看,我可没兴趣过来。”   两位神祗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有些不安的少女是人类之身,她头上的狐耳非常明显的透露出幻术的气息。   不月神的语气顿时微妙了起来,“……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   看着恶罗王茫然的表情,丰月神的语气有些诡异,“……据说,恶罗王和一位人类少女相爱,并且为了她下了死命令,严禁自己的部下随意杀人。”   花春被这样天马行空的绯闻惊呆了,她忍不住开口了,“为,为什么就不能是恶罗王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呢?”   两位神祗默默的看着她,即使隔着面具,花春也切实的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你在开玩笑吗?   他们的眼神这么说着,花春转头看了一眼恶罗王。   ……   ……   嗯……   恶罗王:“……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花春默默的撇开了视线。   ……的确,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名字被他过于轻敌大意而输给了她,没有人可以约束的恶罗王,的确是非常危险和残酷的大妖怪,不懂得别人的伤痛,也不明白什么叫做感情,像个熊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残酷着,就连犬姬和犬大将都感到头疼万分……   这么想着,花春忽然觉得自己和恶罗王的关系,和握着紧箍咒的唐僧与大师兄有点像,她忍不住告诉自己,一定要把他的名字藏好,也一定……要牢牢的抓住那个诅咒的事情,死死的稳住巴卫。   ……这两个人,是与她有着真切感情的犬姬和对人类友善的犬大将不同……他们是非常非常危险的恐怖分子啊。   在万般不可置信下,两位神祗终于确信了恶罗王变得无害起来,之前在地上趴了一片的小妖怪们也终于有了直起身的勇气,他们远远的看着不月神,丰月神和花春他们坐在一起,疯狂的窃窃私语起来。   “你听见了没听见了没!?丰月神大人说的话!?”   “听见了听见了!据说那个狐女是人类啊!”   “重点不是那个狐女是人类,是她想看看妖怪的祭典,恶罗王就带她来啊!!”   “是诶……虽然恶罗王的表情一直很不耐烦的样子,但是如果是以前的话,他早就大开杀戒了……可是他真的好像很听那个女人的话啊……”   “不会吧……真的假的……恶罗王,那个恶罗王,真的爱上人类了!?”   而正在举行小会谈的一群大妖怪和神祗耳力超群,但他们就算听到了,也装作没有听见,恶罗王懒得去理他们,花春是唯一一个什么都没听到的,她一脸兴奋的看着对面的不月神和丰月神,感觉非常开心——这是她第一次遇见神祗,而且对方看起来很是雅致的模样,似乎和神祗这个称呼也极为相配。   出乎意料的是,不月神和丰月神似乎和犬姬很熟,不,应该说,他们和犬大将很熟。作为西国的首领,犬大将妖力强大,但性格并不暴戾,甚至可以说是妖怪中难得的温和了,除了和西国领域内的神祗,比如说土地神,水神之类的打好关系,在与豹猫一族争夺地盘时获取到了一大助力外,他和附近的神祗关系都不错,不月神和丰月神就曾经和犬大将一起喝过几次酒,而且和西国有着同盟关系,但似乎是没想到犬姬会和恶名昭彰的恶罗王和巴卫在一起,而且平时也只是和犬大将相见,在犬姬报上姓名之前,他们都没有认出来这是西国犬族的二把手。   “原来是犬大将的夫人。”丰月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的语气非常温和,是少年清亮的音色。   “我现在有了名字。”犬姬微微的点头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叫做犬姬。”   而比起掌管着丰收,对于人类来说是福神的丰月神,掌管着欠收,对人类来说是恶神的不月神对于花春这个人类显得更感兴趣,他盯着花春看了好一会儿,才用那种清冷的声音说道,“……你身上有毁灭的力量。”   ……那当然有了。   先不论她是身负毁灭地球这一伟大职责的地龙神威,她心脏里还放着一把地龙神威专用的毁灭神剑,另外她眼睛的特殊形态写轮眼,有着家族遗传报社史,总的来说,她现在还没有毁灭世界简直太不科学了!   看着花春毫无动摇之色的笑容,不月神冷淡的总结道,“……你身上有着不祥的力量,可是……你却不是不祥之人。”   “……真奇怪。”   ……花春觉得,她能忽悠的东西又多了一个素材了。   真不愧是神祗啊,这样暧昧不清的话语,瞬间就甩开那些神棍好几个档次了呢! 第82章 云雀君的梦境坐标   听到不月神说出这样的话,犬姬,巴卫和恶罗王都忍不住看向了一直安静微笑的少女。   被花春严重误导过的他们听见这话,所想的当然和花春不一样。   毁灭的力量?那个寄居在她体内的麻仓叶王不知道在神之领域中看见了什么,而想要杀死所有的普通人,何况她身上还带着一把听起来就很邪乎的神剑,当然是毁灭的力量了!   另外她还背负着古怪的诅咒,要说不祥,的确非常不祥,但是的确,她明明拥有着不祥的力量,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个不祥之人。   这样矛盾的形容让犬姬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客气的说了些话之后,犬姬为代表,向丰月神和不月神告别,当他们重新走入昏暗的树林中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欢庆丰月神胜出的欢呼。   ……花春忍不住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总觉得如果比实力的话,不月神应该更厉害一些才对。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丰收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古代的茂密树林到了晚上,连月光都难以洒落进来,这导致了没有夜视能力的花春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瞎子状态,犬姬牵着她的左手,巴卫因为顾忌她如果受了伤,自己也会受伤的诅咒,而拉着她的右手,小心的扶着她往山上走,恶罗王则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爬上了山顶,走出了树林,发现面前是在一座悬崖之上的空地,月光在夜空中又大又圆,非常明亮,只要有月光在,花春顿时从瞎子状态恢复成了鹰眼状态。   他们坐在悬崖上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去处,花春八卦了一下恶罗王和丰月神的角是怎么回事,然后又讨论了一下那口井在哪个方位的可能性比较大,顺便交流了一下一路上从小妖怪们那里得知的情报,但偶尔也会跑题跑到别的地方去。   跑题大多是因为花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让人忍俊不禁,也或者是她常识性的知识匮乏引起了——大部分的情况下特指恶罗王——的嘲笑,前者所有人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笑成一团,后者就会变成犬姬和恶罗王的争锋相对,巴卫在一边看热闹,但当花春义无反顾的加入到犬姬那一边的时候,他就会被恶罗王强硬的拖下水。   在得出接下来的路线准备向北之后,笑也笑完了,闹也闹够了,到了为花春定下的休息时间时,犬大将却还没有回来,不过看犬姬好像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牵挂他。   想来也是,犬大将妖力强大,少有人可以匹敌,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巴卫和恶罗王照例睡在了树上,花春和犬姬则一起躺在地上。   抱着犬姬一起躺下去的时候,花春还是感到兴奋不已。   “阿春今天很高兴?”犬姬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花春重重的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今天超级开心!参加了祭典,还见到了神祗呢!”   听到这话,树上冷不丁传来了恶罗王的声音,“你想要见神祗的话,我们就去出云吧?那里满地可都是神明。”   听他热切的语气,总感觉那些神明对他来说,都是“嘎嘣脆,鸡肉味”的样子……   “恶罗王,不是说好了不准偷听我们说话吗?——听到了也要装作没听到——你学学巴卫啦!人家超级有风度的诶!”   “嗯……”犬姬点了点头,“不愧是花街的狸猫们疯狂爱慕的狐狸啊。”   恶罗王在树顶上不爽的“嘁”了一声,巴卫的声音从另一棵树上悠悠的传来,“……虽然的确是狸子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你那么强调狸猫让我这么不爽呢……”   “因为你也觉得狸猫和狐狸抱在一团很滑稽?”犬姬用一种好像正经思考过的认真语气回答道。   “噗……”花春闷笑起来,“我最喜欢睡前说话的这个环节了,好像以前……和朋友们睡在一起的时候,长辈们过来熄了灯要我们不准说话了,但是等他走掉,我们就小声的各种聊天。”   但是妖怪们很难对这样的经历有所共鸣,不过只是听说而已,却奇异的也感受到了那种温暖。   然而他们都记得花春说过,她小时候全家都被妖怪所杀,她因为许下了不会被妖怪伤害的愿望而活了下来,却也身受诅咒,四处流离。   说起来,花春并没有说过她许下愿望的时候,是灭门之前还是灭门之后,如果是灭门之后的话,她许下这个心愿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呢……?   而她所说的朋友们……这种即使遭受过了那么多苦难之后,仍然充满着温情的回忆,是多久多久以前她曾经拥有着而现在又永远失去的呢。   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好像永远都是笑着的。   犬姬默默的摸了摸她的长发,帮她将散落在腮旁的碎发别到了耳后去,轻声的对她说道:“休息吧。”   花春其实还想再说一会儿的,她不大明白他们为什么忽然沉默了下去,大概是想要休息了?这么一想,她也不好再继续说话了,于是她照例抱住了犬姬的手臂,缩在了她的尾巴里。   晒月亮晒到后半夜的时候,花春幸福的看着增长到了80%的灵魂激活度,闭上了眼睛,准备进入尊先生的梦境之中。   ……但是这一次出现了一点意外。   当她的意念进入到了连接梦境的世界时,她被捕获了。   将她拽入了自己梦境之中的人——是她的七御史之一,唯一而且是最为优秀的梦见,玖月牙晓。   看见她的时候,他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放松之色,“……总算,找到你了。”   “玖月……君?!”忽然看见原来所处世界中认识的人,花春觉得自己有种不小心在陌生的城市里迷路了,明明可以通过电话联系上对方,却因为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而无语凝噎的时候,忽然有人打过来了的那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太好了,你看起来好像没有受伤……”玖月牙晓对她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微笑。   “玖月君是怎么找到我的?”花春又是好奇又是激动,“昴流还好吗?我爱罗和鸣人那两个孩子呢?柚罗怎么样了?她没有被骂吧?”   “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一向斯文文雅的玖月牙晓被她急促的语气弄得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答道,“……我只知道昴流君得知你失踪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到了麒饲游人君……考虑到哪吒的情绪……并不成熟,所以他没有通知过去……麒饲游人君,就找到了我。”   他仰起脸朝花春笑了起来,“寻找梦境这种事情,骸君更加擅长,所以我去拜托了他,不过他却毫无头绪,这个世界上骸君不能连接到的梦境,只剩下一个解释——那一定是被空间和时间所阻绝了,而穿越时间和空间,正好是梦见所擅长的。果然,我终于找到你了。”   花春听得不是很懂,不过听见麒饲也知道了这件事,而且玖月身体那么虚弱,却还这么劳累的搜索她的下落,让她觉得很是不安,“……让昴流君和麒饲君担心了感觉好抱歉……还有,玖月君也真是辛苦你了。”   “没关系,”玖月牙晓朝她安抚的笑了笑,“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昴流君正在努力的寻找让你回来的办法。”   花春连忙交上她唯一知道的一些资料,“我这边也正在找那口井呢。”   “不是的……”但是玖月牙晓摇了摇头,“那口井所能穿越的时代,只有五百年前而已。”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要怎么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玖月牙晓才慢慢的说道:“……每个地方都有着不同的磁场,普通地方的磁场是非常平和的,但是有些地方的磁场会非常混乱,食骨之井就是这么一个磁场混乱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龙神威和天龙神威,以及七御史和七封印的身体特殊,我们四周的磁场非常容易被混乱的磁场引起共鸣,然后穿越。所以说,并不是食骨之井让你穿越到了一千年前,它只是一口能让人回到五百年前的井,让你穿越的是食骨之井的混乱磁场和你身体四周的磁场引起的共鸣所造成的空间扭曲……因此,寻找可能在一千年前还没出现的食骨之井是没有意义的。”   花春听的一愣一愣的,她迟疑了一下,“那,是不是说如果我找到了一个磁场混乱的地方,就可以回去了?”   玖月牙晓继续摇了摇头,“……穿越是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的,说不定到时候,你会穿越到另一个更远的地方去了。”   这让花春有些沮丧的垮下了肩膀,“那……我还能回去吗?”   “可以的。”玖月牙晓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的说道,“昴流君正在召集七封印,还有神威,尽管我们是地龙,他们是天龙,但是作为和地球的命运相关联的人,我们之间有着非常非常深的牵绊,而神威作为你的双子星,对你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现代社会的一天似乎差不多相当于你所处时代的十几天,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准备了,应该要不了多久,我马上就会回去,告诉他们你在异世界的坐标,你不要离开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坐标乱了的话,我们的准备就白费了,而且因为穿越了很漫长的时空,那个阵法的反噬很惊人……所以神威桑最好呆在现在的地方不要动,等感觉到了有人在呼唤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只要回应他就可以了。可以吗?”   听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花春忽然脑筋一拐,想起了另外几句话:   “你就是那猴子请来的救兵?”   “我叫你名字,你敢答应吗?你敢答应吗?”   连忙把金角银角两位大王赶出脑海,花春慎重的点了点头,“……好!”   “……还有一件事……”玖月牙晓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是关于你的朋友的……那个叫做云雀恭弥的孩子……他好像被骸君给关起来了,伤得很重,情况好像不大好。”   花春迟疑了一下,“……云雀君?”   云雀君被六道骸给关了起来,伤得很重,情况好像不大好?   花春下意识的回答道,“……不会吧,玖月君是不是弄错人了?云雀君……可是很强的。”   事实上,一个强字完全不足以形容云雀君的战斗力,他那爆表的战斗力即使用逆天,不科学,开挂来形容都没有一点问题。   自从目睹了云雀和神威的对战,以及云雀对我爱罗的那一拐子之后,花春一直都觉得世界上大概没有谁能够打赢他。   ……云雀,重伤?   她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花春努力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想象不出云雀伤痕累累,虚弱不已的样子!   在她心目中,那个少年的形象一直以来,都是威风凛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清冷孤傲的站立在并盛最顶层的帝王。   云雀和六道骸?云雀和六道骸?   花春皱着眉头纠结了好半天,还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去。   “……之前并盛的袭击案件,就是骸君做的。”看着对面少女皱成一团的脸,玖月牙晓最终还是告诉了她他所知道的一切,“骸君他……小时候被黑手党伤害过……所以他准备消灭世界上所有的黑手党。”   花春没想到六道骸那个看起来很是轻浮的人居然有着这么崇高的理想,一时间忍不住对他肃然起敬起来。“……六道君吗?好,好棒的感觉!”   ……但是,这和云雀君有什么关系?他们不应该很聊得来吗?一个维护并盛的秩序,一个消灭黑手党,维护世界的和平什么的……   你们的阵营不都应该是正义守序,或者是中立守序吗?   “骸君他听说意大利最强黑手党的十代目在并盛……于是得到了一份并盛中学战斗力排名……准备一个一个的找出来……”说到这里,玖月牙晓细心的发现花春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花春:“……不,没什么……”   一开始还以为是针对风纪委员的袭击……从风纪委员受袭人员的地位一次比一次高就可以看出来,那份名单显然是正序排列的。   原来六道骸的目标是……泽田君啊?   ……   他要找泽田纲吉这么找找得到才怪啦!!   “所以他袭击了名单上的人……云雀君,就去找他去了?”原来他们是这样联系上的……花春想了想,还挺合理的。但是更合理的不应该是云雀君把他揍趴下吗?   “嗯……但是,云雀恭弥好像得了见到了樱花就不能动的病,虽然这个季节没有樱花,但是骸君他……幻术是非常厉害的。”   ……那是什么奇怪的病啦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而且……   怎么又是樱花!   “总之……这是那孩子梦境的坐标,神威桑决定要不要去看看吧?”看着玖月牙晓那想起六道骸下的狠手而微微蹙起的眉头,花春终于忍不住的担忧了起来,“……云雀君真的,伤的很重吗?” 第83章 云雀君的梦境   玖月牙晓离开后,花春犹豫了一下,她思索了好半晌,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很难放下心来,最终还是决定去得到的云雀君的梦境坐标那里看一看,然而花春找了很久,却都没有任何线索,这让她非常疑惑。   后来她停留的久了一会儿,才终于发现那是因为云雀的梦境坐标一点也不稳定,时隐时现。   这种情况,要么是他处于一种浅眠状态,梦境时断时续,要么就是他身受重伤,正强忍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按照玖月牙晓给出的情报,云雀此时毫无疑问应该是第二种状况。   ……那好像,情况的确很糟糕的样子啊。   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当云雀的梦境再一次短暂的出现的时候,花春连忙抓住机会撞了进去。   就像玖月牙晓刚刚做的那样,在感知到了云雀的意识的那一瞬间,她迅速的将云雀的意识捕获在了这个世界中,稳定住了要不了一会儿又将消失的梦境。   大概是没有什么心思构筑梦境,又或者是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印象深刻和状态特殊,云雀君的梦境非常清晰和真实的展现出了一个,应该和他在现实中所处的地方一模一样的世界。   ……非常昏暗的,几乎毫无光线照入的,被密封着的狭小空间,花春不得不操纵梦境,让这个空间的亮度调高了一些,才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满身鲜血的少年。   云雀的样子极为狼狈,他低垂着头,闭着眼睛,少年身上的伤比她所能想象到的最严重的情况还要严重,但尽管如此,他坐在角落里靠着墙壁,却仍然显得十分的孤傲,有些人就算坐牢都坐的一副帝王之相,云雀离帝王还差了一点,不过……那一身的王霸之气依旧侧漏不已。   ……那种高傲的强韧和这样脆弱的满身伤痕形成了某种极为奇妙的对比……   花春看着在她眼中曾经那样骄傲强大的身影,此时显得如此无力,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一时怔在了原地。   云雀闭着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似乎感觉到了有其他存在的气息,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低哑,“云豆?”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而柔软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轻轻的响起,“……云雀君。”   云雀睁开了眼睛。   原本应该昏暗无物的房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变明亮了许多,不然的话,为什么他能够这么清楚的看见那个穿着巫女服,站在自己眼前的少女?   看着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感受着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场景,云雀本来就被强烈的愤怒和冰冷的耻辱,以及剧烈疼痛的伤口所折磨的意志,下意识就将一切非常顺理成章的归于了梦境。   他看着少女蹲在了自己的跟前,目光在他伤痕累累,满是鲜血的身体上匆匆扫过,然后露出了非常难受的表情。   “很难看?”云雀语气十分冷淡的低声问道。   “不是的……”花春没有意识到他的冷淡,她微微蹙着眉头,轻声的回答道,“……只是觉得,好过分……”   ……打成这样还关在这种地方不送去医院,要是闹出人命来怎么办啊……   说好的一心消灭黑手党,维护世界和平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六道骸呢?!   明明理想那么高尚,为什么会做这种暴戾的事情?云雀君咬杀完还管杀管埋,知道叫救护车呢!!   “……哼,”云雀沉默了一会儿,一直放在曲起的膝盖上,安静不动的手忽然握紧使劲用力了一瞬,“这种小伤算不了什么。”   然而因为他一用力,少年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顿时渗出了鲜血。   花春吓了一跳,连忙去扳他的手,“云雀君你在做什么啊!!”   “……不痛。”云雀的手顺从的被她扳开,花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云雀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果然是梦啊。”   “……不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证明这种事情啦!!”花春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就像有些人做梦梦见自己是头牛在吃草,醒来后可能会发现自己的席子只剩下一半那样,云雀的梦境因为和现实紧密相连,在梦境中的动作很大程度上能反映到现实之中,花春可不想云雀醒过去之后,发现自己伤口全部迸裂了,在现实世界中,在这么一个明显被囚禁的环境恶劣地方,伤口开裂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是她能够赶到他身边去就好了。   ……要是,她可以连接上其他人告诉他们就好了……   如果可以回去的话,花春一定要把所有认识的人的梦境坐标都记录下来!   而听到她的话,云雀不置可否的垂下了眼睛,他看着握着自己的手,却正要放开的花春的手,微微皱了皱眉头。   ……反正是梦啊。   这么想着,他反手抓住了她。   尽管算是同龄人,但是男性的手无论如何,都还是要比女性的手宽大许多,而且因为战斗力爆表的缘故,云雀的手骨节分明十分有力,十指修长,看上去白皙纤细,但是摸着却能感受到一层粗糙的茧——嗯……不大舒服。   “……怎么了?”花春温顺的被他抓着手,有些疑惑的问道。“……是哪里痛吗?”   自从看见了他如此虚弱的模样之后,比起以前像神一样万能的样子,花春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这个少年也是会受伤,会疲倦的普通人。   人受伤生病的时候,总是最脆弱的时候,花春迟疑了一下,轻轻的回握住了他的手,声音轻柔而语气有些迟疑的问道,“……要我陪你吗?”   “当然。”云雀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肯定语气回答道。   花春没想到对方如此的理直气壮,一时间有点傻眼,“诶?诶诶?”   “这是我的梦,当然就要按照我的意志来。”看着瞬间从病弱少年恢复到了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状态的委员长,花春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好,好。”   她右手和云雀相握着,只好伸出了左手,靠近了他手臂上迸裂的伤口。   因为在古代变身成了巫女行动,现在在梦境中,她也是以巫女的职业穿越来的,巫女在古代很大程度上承担着医师的责任,不过更多的是依靠药草,此时花春身上什么疗伤的东西都没有,她想了想,试探的使用了巫女最为擅长的神术技能——净化。   净化的意思就是除去污秽之物,一般是用来驱妖去鬼的,对于治疗伤口的作用很有限,但也能够起到一些减轻痛苦,加快伤口愈合,安抚情绪的作用。   “这是什么?”云雀看着花春掌心散发出来的白色光芒,那柔和的光线在黑暗的房间中显得格外耀眼。   花春抬头朝他露出了一个“这里是梦境,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东西”的纯敷衍式的笑容,笑而不语,然后继续低下了头去,云雀大概也觉得梦境中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弄得一清二楚,也就不再追问。   他身上的伤口非常多,钝器的痕迹,锐器的痕迹,刺伤,淤青,还有拳头的印记,花春将手放到他的脸旁,手上的光芒散发出的温暖抚慰着他脸颊上一道长长的划痕,那么多的伤口让她忍不住的蹙起了眉头,抿紧了嘴唇。   她的眼神原本专注的凝视着他脸上的伤疤,但却感觉到云雀一直盯着她的侧脸,这让她很是不自在的看了过去,却对上了少年毫不躲避的视线,花春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连忙移开了视线。   ……诶等等,应该是看着别人的移开视线才对吧!   于是她又鼓起勇气看了过去。   ……然后再一次狼狈的输掉了。   “……我脸上有什么吗?”花春终于有些别扭的开口问道。   云雀终于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这个回答更让人在意了……   大概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回答了,花春微微叹了口气,等她最后处理完他腰腹间的伤口,终于可以直起腰板,松口气了。   她收回手后,颇有成就感的打量着云雀的身体,然后和他一起靠在了墙上,坐到了他的身边。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可是……”想起马上就能够回到这个世界了,花春微微扬起了嘴角,“能见到云雀君真好。”   对于花春来说,一个人在异界辗转流离了十多天,能够看见以前的朋友,那种感觉真的超级棒,不过,云雀却并没有回应。   这个反应让花春犹疑了起来,虽然说她觉得是朋友啦,但是这件事情,果然还是得再确认一下才行吗……?   “呐,那个……我应该不是自作多情吧……?”迟疑了一会儿,花春有些紧张的开口了,“虽然亲口说出来有点奇怪……不过,我和云雀君,应该算是朋友吧?云雀君见到我的话……应该也是很开心的吧?”   密闭的空间里顿时沉默了下去。   花春沮丧的垂下了头,“……云雀君你这个反应我好伤心……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明明都已经非常努力了……   就在花春十分沮丧的时候,忽然感到左边的肩膀一重,她疑惑的看去,却发现云雀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她的肩上,似乎睡了过去。   “原来是……睡着了吗?”花春微微一愣。   也是……一直以来都在硬撑,也很辛苦啊。   花春盯着他沉睡着的侧脸看了好半晌,终于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就让完不成作业的惩罚,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么想着,她将少年的右手牵引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用自己的右手握住,然后抽出了原本和云雀君相握的左手,调皮的掠过云雀柔顺的黑发和柔软的耳垂,恶作剧一般绕过了云雀的肩膀,将他环了起来。   唔……明明看起来很是清瘦,但是……少年的肩头意外地让花春再一次明晰的体会到了性别的差异。   “……好好休息吧……”她柔软的低声说道。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很快她也靠着云雀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花春闭上眼后,云雀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松松的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又瞧了一眼少女膝盖上两人交握着的手,表情显得有些空白。   ……他为什么没有感到愤怒呢?被弱小的草食动物看见这样的自己,被弱小的草食动物怜悯和担心,都应该让他感到愤怒,但是,除了心里那一点恼怒之外,为什么看见她露出担忧的表情,却会觉得……高兴呢。   甚至就连那一点恼怒,也全然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云雀沉默了一下,再次闭上了眼睛。 第84章 精神病人思路广   因为刻意的控制住了自己的精神力,仅仅只是稳定住了云雀的梦境的花春,在云雀苏醒的那一瞬间被驱逐了出去。   被囚禁的少年慢慢的抬起低垂的头来,从极为狭小的通气口外那明亮的光芒看来,已经是早上了。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身边,明明前一刻还双手相握,相互依偎着少女并无踪影,身边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   ……果然只是……梦吗。   “云雀,云雀。”从他的肩膀上传来将他吵醒的声音,云雀看向那团嫩黄色的小鸟,伸手弹了弹它的毛发边缘。“……笨蛋。”   “云豆,笨蛋?”小鸟歪了歪脑袋,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在上一个主人那里经历让它很快乖巧的讨好起来,名为云豆的小鸟扑棱扑棱翅膀绕着云雀飞了起来,它张开嘴巴,用尖细的声音把云雀教给它的校歌清脆的唱了出来:   “绿意盎然的并盛啊~   不大不小刚刚好,   被绿意环绕的并盛啊~   不大不小刚刚好,   在朝霞闪耀的并盛啊~   平平凡凡刚刚好,   你跟我在并盛,   就像理所当然那样刚刚好~”   ……但是以小鸟的脑容量,它显然还需要多加努力,才能把所有的歌词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不知道是那一句歌词让他勾起了嘴角,云雀伸出了手,让云豆停在了上面。   在另一个世界中,比他慢一步,又可以说是早了一千年睁开了眼睛的花春也醒了过来。   她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晕乎,犬姬的和服外套正盖在她的身上,似乎已经是中午了,花春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前方的悬崖之上,巴卫和犬姬正蹲在那里,已经十分熟练的烤起了鱼来,从一旁全身**的不停的甩着头,想要把水珠全部甩掉的恶罗王身上看来,今天大概是他下水抓的鱼。   花春下意识的就想要站起来走过去,但猛的顿住了。   ……啊咧,昨天好像……在梦里,遇见了玖月牙晓君呢……?   他说什么来着……不要随便乱动?   少女刚刚坐起来的身体顿时一僵。   ……从躺着变成坐着这样没问题的吧?   但是严格来说维持原状躺在地上一直等着更安全……   啊啊啊啊啊!!!可是她已经坐起来了啊!!!   不过,不过,应该没问题的……好歹她在梦境中也标记了好几个坐标,大概的了解一些呢……如果是直接标记了她的梦境的话,那么不管她在哪里都能够被找到的,但是如果要通过梦境确定一个人现实中大概在哪里的话,位置是很难非常精确的,尤其是——花春还在一千年前。   就相当于拿着筷子去戳充满了水的杯子底部的黑点,因为水的扭曲折射,无论如何都是会出现偏差的,所以昴流他们的术肯定是会连接过来笼罩住一部分区域,只要花春在这个区域中作出回应确定了位置,就能够把她带回去的。   ……也就是说,在小范围内移动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那个术所设定的笼罩范围……到底是多少啊!!   玖月君说过不要乱动……难道是指笼罩的范围非常小吗……但是不管怎么说……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呆短暂五六天,多则十多天才行的话,那也太小了……   ……虽然知道只是坐起来而已应该没有大碍,然而那只无法确定的焦躁感顿时让她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好像有点体会到妖怪们对于被人类碰触就会怀孕这件事的不安了。   “阿春,你醒了吗?”犬姬看见花春愣愣的看着这边,朝她微微一笑。   但是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花春并没有听见,她犹豫了好半晌,重新仰躺了下去,顿时一动也不动了。   一众妖怪都微微一愣,连忙赶到了她的身边。   “怎么了?”犬姬担忧的皱起了眉头,她蹲在了花春的身边低头俯视她神情紧张的脸,皱起了眉头,“……哪里不舒服吗阿春?”   “……我现在不方便动……”花春用一种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她试着想出一个能够顺理成章的说服大家能够毫无疑义的跟着她一起留下大概十多天的方法,然而排除了大姨妈,麻仓叶王要渡天劫和神剑其实会经常暴走把她插在地上插个十几天不能动之类比较靠谱的理由外,剩下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脚,花春快要纠结死了。“那个……犬姬……能不能帮我把你送给我的那个镜子拿出来……就在我腰上的那个口袋里……”   “怎么了?”听见她这样的声音,犬姬禁不住紧张的又问了一次,她蹲下来从花春的腰间取出了镜子,按照她的要求打了开来举在了她的面前,“这样吗?”   花春迅速的睁开了写轮眼。   于是这天中午,从沉睡之中醒来的花春,在妖怪们眼中,她似乎努力的和自己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作着斗争,却失败了,因为很快,花春的气息改变成了“麻仓叶王”。   然而对花春来说,她只是想图一个精神病人思路广……   果然,催眠之后花春觉得这个问题完全不算是个问题了,但问题是地龙神威的思维模式就像脱了缰的野狗似的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作为曾经成功炸毁了半个日本的地龙神威——和樱冢护并列为一对神逻辑兄弟的——封真的性格模式,花春拼着最后的理智阻止了进入神经病思维的自己,坚决拒绝了所有人全灭结局的方案,终于选择了一个又无聊又无耻而且简直无理取闹的计划。   但比起其他更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计划来说,这简直就是花春最后残余的良心。   “谢谢……犬姬,你可真是帮了大忙呢。”拿定了主意,花春低笑了起来,听见这样完全不符合日常生活的轻柔声音,所有人瞬间反应了过来,在心底深印着的“麻仓叶王是个危险人物”的意识让他们立刻做出了反应,试图远离她的身边。   她四周的空气突然的扭曲了一下。   “……!?”巴卫皱起了眉头,“……麻仓,叶王?”   “啊……犬姬,”然而对方云淡风轻的忽略了他的问话,她微笑着看着天空请求道。“可以请你帮我把外衣重新盖好吗?毕竟我啊,可能要躺在这十多天呢。”   然而花春虽然请求犬姬帮她盖好散落的和服,但是并不认同“麻仓叶王”等于“花春”的犬姬却并无动作,她站在一旁的冷冷的看着她,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时机:“你出来做什么?阿春呢?”   “嘛,嘛,我可是为了她的好才让她藏起来的呢,你说这话让我很伤心啊,犬姬。”花春悠悠的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如果离开这里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啊——所以我……才不能让她随便乱动哦。”   不好的事情?   “……能让踏入神之领域的你……也这么慎重对待的事情……真的可以仅仅只用不好来形容吗?”犬姬皱起了眉头。   “嘛……话是那么说,不过这具身体限制很多,我的力量也没有完全恢复……”花春似乎对于犬姬这样的说法有些苦恼,她无奈的笑了笑,“不过,我并不限制你的自由哦,如果想要离开的话,我是不会阻止你的……因为那件不好的事情,只和我一个人有关……犬姬想要走吗?”   “……如果我走了的话,阿春该怎么办?”犬姬愤怒的瞪了她一眼。   花春朝她微微一笑,“那么,我就代她替你说声谢谢了。”   “……喂,”不满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对话,恶罗王双手按在了花春脸侧,将自己的整张脸塞入了花春的视线之中,他凑近了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仔细的观察她有没有说谎,“那应该只是对你不好的事情吧?既然这样,谁要管你啊!”   恶罗王有些按捺不住的伸手握住了武器,一般来说一个妖怪的名字签订了契约之后,只能被拥有契约的人所命令,但是没有妖怪尝试过和一体双魂的人订立契约,在花春能够掌握他名字之后,恶罗王理所当然的将花春当做了契约者,从来没有把“麻仓叶王”当做自己的主人过。   然而巴卫却仍然有些迟疑,因为他不确定当麻仓叶王出现的时候,那个诅咒会不会依然奏效。   “等一等,恶罗王。”狐妖拉住了自己的好友,他看着花春,谨慎的问道,“……你说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花春目光悠远的注视着天空,过了好一会儿,耳力出众的妖怪们听见了树林中传出了奇异的响动。   她笑着闭上了眼睛,“来了。”   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用扭曲的影像遮蔽了他们的视线,放出了之前无聊时身为巫女从月光中凝化而出的式神。   在唯恐天下不乱,一件简单的事情也要搞得复杂无数倍的地龙神威的性格下,花春准备让它们来一出百鬼围城来的……唔,理由的话,曾经被麻仓叶王打败后而心怀怨恨,乘着她现在能力不足前来报复?   感觉一定会变得很有趣呢~   那群式神除了一开始的几个纯粹是可爱卖萌以外,其他的都是花春按照自己遇见的人为原型造出来的呢。   比如说,七御史啊,七封印啊,六道骸啊,里包恩啊,迪诺啊,云雀啊,尊先生啊,狱寺啊,神威啊,还有那个樱冢护……   ……不管怎么说,都能够拖上一段时间的吧……?   啊,他们打起来的话,就算只是稍微想一想,都觉得好期待啊。   正在花春这么愉悦的想着的时候,却在树林分开的声音之后,听见了陌生的男人中气十足的喊声,“……麻仓家阴阳师前来讨伐麻仓叶王,无关人等迅速退开!”   ……啊咧!?   在心里紧急叫停自己的式神停止动作原地待命,原本想要装下世外高人的花春顿时睁开了眼睛——她好好奇前来讨伐“麻仓叶王”的是哪些人啊喂!   “这就是你说的……不好的事?”一旁的犬姬瞥了她一眼。   花春迅速更改了计划,含糊的发出了一声,“……啊……” 第85章 “叶王”的式神   躺在地上不能转头围观战斗的花春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样除了可以减少写轮眼的损耗之外,也方便空气中风的流动,将场景直接反映在她的脑海之中。   “你们这些家伙……是叶王收服的妖怪吗!”这是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声。   而根据在花春脑海中反映出的场景显示,麻仓家的阴阳师一共来了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哈?别把我和这家伙相提并论!”长刀挑刺的巴卫冷笑着冲过他的身侧,试图在他的腰部划开一个巨大的伤口,然而对方的持有灵显然不是吃素的,手握长刀的巨大武士将他挡了回去。“嗯?这家伙……”巴卫被那巨大的武士挑起了点兴趣,“倒是有点意思嘛。”   他身旁的恶罗王恼羞成怒的砍向另一个阴阳师的腿部,“你说的这家伙是指我吗!”   恶罗王所对战的这个最先发话的阴阳师,年纪是五个阴阳师中最大的一位,他驱役着两头巨大凶狠的犬鬼,还有四头通体雪白的巨狼。   放出了各自的持有灵和使用了各种召唤了鬼神的技能之后,原本矿场的悬崖顿时拥挤了起来。   那个唯一的女阴阳师的技能似乎是召唤鬼神,然而对于巴卫和恶罗王来说,一般的鬼神全是渣渣,比较强的则可以升级为嘎嘣脆,不过如果那个妹子一发狠把出云的众神之王出云国主召唤出来,或者上古大神伊邪纳岐什么的喊出来就好玩了,不过显然她的能力还没有达到那种水准,因此她是最先溃败的。   似乎是因为花春一直都坚持不能杀人的缘故,一向出手必中要害的恶罗王和巴卫不得不尽量收敛自己的杀机,犬姬护卫在花春的身边,防止她遭到袭击,偶尔加入战局,也一直都以控制住对方为主,然而来者都是麻仓家的精英,妖怪们束手束脚之下,也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妖怪比起人类有着更长的耐性,终于战斗完全停止了,恶罗王踩着最开始发声说话的那个男性阴阳师的脸,一脸不尽兴的将自己的武器扛在了肩上,看向了一直躺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花春,“喂,这些家伙怎么处置?”   犬姬收起了鞭子看向花春,原本被长鞭紧紧勒绑着的三个阴阳师顿时瘫倒在地,然而即使没有了束缚,伤痕累累的几个人也毫无力气的躺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   巴卫拎起那个唯一的女阴阳师,将她丢在了花春的身边。   这个姑娘已经因为力竭而昏死了过去,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闷响,花春轻柔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很努力啊……巴卫,对待女人要温柔一些啊。”   狐妖冷冷的注视着她,花春就好像能够看见似的笑了起来。   “干的不错,”她轻轻的说道,不知道是在说麻仓家,还是在说巴卫,“所以说,树林里的那些家伙,还要呆到什么时候?”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麻仓家的阴阳师撑住了五十分钟左右。   ……身处幻术中的,五十分钟左右。   明明在幻术中已经尽可能的帮助他们了,可是,五十分钟左右已经是极限了吗。   花春在心里默默的推算着,在“麻仓叶王”出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对周围释放了幻术——就是那一扭曲的时候——这种最简单混淆知觉的幻术对上几个毫无防备,对忍术一窍不通的家伙,完全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混淆知觉的幻术一般是在幻术中度过漫长的时间,在现实中却只过了一瞬,倒过来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这次的成果却让她受到了不少的启发——如果写轮眼和地龙神威的力量试着结合起来的话,究竟还能开发出什么更有意思的能力呢。   让幻术中的家伙们以为只是度过了一瞬间,其实在现实中,已经经过了很长的世界。   这种幻术完全欺骗了人的身体和意识,所以不会感到更多饥饿,也不会感到更多的疲倦……不过当解除幻术的时候,恢复了清醒的身体就会迅速的发现好几天都没有进食过而产生饥饿感吧……   ……希望能够快点得到昴流那边的讯号呢,不然的话,要是解除了术之后直接饿死可就惨了。   花春原本的计划本来是打算围住悬崖,以战斗的方式尽可能的把时间越拖越久的……不过没想到在释放幻术的时候,却误打误撞的闯入了好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嘛,不过,有免费的战斗力的话,不用白不用嘛。   ……这个时候,再用上式神,说不定效果要比原来的更好呢。   嘛,放哪个式神进场好呢。   感受到身旁一众人听到她的话语后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花春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决定是你了,麒饲游人君和……樱冢护!   一个拿捏的好分寸不会太过火导致失控,而另一个……则是非常适合这种场景的……演技出众的,变态呢。   下好了决定之后,树林中传来了仿佛在回应她的沙沙声,两个穿着极为简单的和服的男人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浅色头发的青年面容白皙,五官俊朗,他穿着纯白的和服,无端的就显出几分轻佻风流。   “真不愧是……麻仓叶王啊。”对于悬崖上的样子,他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樱冢护君,我们被发现了呢?”   他身边穿着黑色和服的黑发男子微笑着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也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   “是啊,”黑色无比适合他的气质,衬托着他脸上那毫无感情的笑容,那种凉薄虚伪的气息充满了冷漠,“这么久不见……明明已经比以前弱了那么多,还是这么敏锐啊。叶王。”   花春默默的想:嘛……自吹自擂什么的……反正不要钱……   “你们是……什么人?”犬姬站在花春的身边,第一时间露出了防卫的姿态。   “啊,你好。”他们两个的身体状况一看就能看出并非人类,不过好在日本对于妖怪,精灵,游魂和神明之间的区别界限非常模糊,只要不直接说是式神,也不会有人看穿。“我是麒饲游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唔……官员……死去的……唔,怨念而已。”   “不过我身边这位可是很厉害的家伙呐,”麒饲游人微微一笑,“……虽然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他可是专于刺杀和诅咒的黑暗阴阳师……死后化为的怨灵哦,名叫樱冢护星史郎……在我们那名气很大呢。”   被踩在恶罗王脚下的麻仓家的阴阳师艰难的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黑暗……阴阳师……?”   除了花春之外的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了他,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显然这种滥用阴阳术的黑暗职业历史源远流长,在一千年前也不乏这样的人存在,只见这位嫉恶如仇的阴阳师皱起了眉头,语气嫌恶,“……阴阳师的……败类……”   “是吗?”樱冢护朝着地上的那位已经伤痕累累的男子微微一笑,好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不过,我们这一次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呢。”   “听说麻仓叶王重新出现了,但是附身在一个非常弱小的女人身上,力量大受限制……”麒饲游人的视线越过眼神冰冷的巴卫,表情越来越兴奋的恶罗王,还有手握长鞭守护在花春身边的犬姬,他看向躺在那里表情平静的闭着眼睛的少女,微微一笑,“就是……她了吧?名叫阿春的少女,对吧?”   看着她目中无人的闭着眼睛,麒饲游人配合的轻笑了一声,“叶王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这么傲慢呢。”   “……你们这些渺小的家伙,还不值得我浪费体力。”花春微笑着回答,“如果你把我的守护者们全都打趴下了的话,我还可能有点兴致和你们玩玩,在此之前,就不要打扰我休息了吧。”   ……什么叫做大牌云集,配合无间!   花春的心里此时充满了欣慰。   “……你们找麻仓叶王做什么?”犬姬紧紧的皱着眉头问道。   “做什么……当然是,履行约定啊……”樱冢护朝着花春非常温柔的笑了起来,当他那种面具般的笑容被打破后,所流露出来的情绪温暖的如同三月的樱花那般炫目,话语却像是樱花凋零那般冷酷。“……叶王,这个约定,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啊。”   “当初在樱花树下缔结的约定……如果以后还能再遇见的话,我就会来到你的身边,一年的时间里,如果我不能爱上你的话,我就会将你作为樱冢护的猎物而杀掉。”他顿了顿,“……这次,不能再用风再大听不到作为借口了呢。阿春?”   花春纠结的皱起了眉头。   ……果然还是应该直接放我爱罗和鸣人吗……虽然稍显粗暴,不过更为简单,还有暴走模式可供选择……   但她的皱眉显然被误会了含义。   “你没有爱上阿春?”犬姬不满的啪的在地上甩出一道响鞭,“为什么?”   樱冢护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啊。”   犬姬:“……”   恶罗王:“……”   巴卫:“……”   麻仓家众人:“……”   樱冢护笑着从黑色的和服中掏出了一叠黑色的符纸,“虽然……叶王是个长相优秀的男人,不过……你附身的这个身体……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提起任何兴趣呢。”   麒饲游人扬了扬眉毛,轻声的不知道说给谁听,“咦,提不起任何兴趣不是因为樱冢护君是ed吗?”   樱冢护微微一顿,他转过头来朝着麒饲游人比刚才更加温柔的笑了起来,“麒饲君……你想让我在杀掉叶王之前先干掉你吗?”   麒饲游人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语气无辜纯良,“咦,什么,我说了什么吗?”   “啧,好了,你们啰嗦了半天也该啰嗦够了,”恶罗王有些不耐烦的将自己的武器从肩上取了下来,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放开了一直踩在对方脸上的脚,“总之,你们各有各的理由要来找附在那个女人身上的家伙对吧?不过很可惜,那个女人是我要保护的人。这几个家伙是人类所以不能杀掉,真让我烦躁,不过你们两个……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啊,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啊……”看着气势汹汹冲了过来的恶罗王,麒饲游人困扰的叹了口气,手上开始聚集起无数的风流。“真希望他能手下留情呢。”   樱冢护笑而不语的举起了手中的符咒,巴卫跟在恶罗王的身后一起冲了上去。   果然,果然。   花春高兴的想道。   这样的场面,果然很有趣呢。   那么,躺着这么久的话,也不会无聊了!   虽然是自己导演的戏剧,不过根据演员自行发挥什么的,果然更让人充满了期待啊。   ……不过真可惜呢,全灭的悲剧式结局该有多么震人心魄啊,可是却不能通过呢。   ……不能通过呢。   属于地龙神威的理智在狂呼着毁灭,然而属于自己的心灵却因为那可能的后果而隐隐作痛着。   花春嘴边的笑容微微的淡了下去。   ……那个软弱的自己……如果发现了“我”出现的副作用以后……   她会完全的否定我,然后舍弃我吗……   明明,我要比她力量更强……却必须要服从她的命令出现或消失呢……   啊,要是能够出现的再久一点的话……再久一点的话……这样充满了力量的我……   ……   花春沉默一瞬。   果然力量,会让人变得傲慢起来啊。 第86章 飞升的时刻已至   因为清醒的明白自己身处幻术之中,花春默默的感知着从身体中传来的饥饿感,虽然一直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大大节省了力量,不过专心的维持幻术也是很累人的。   有时候看戏看得入迷,花春总是会忽然想起幻术这回事然后紧张的看看有没有好好维持着,然后继续看戏。   嗯,恶罗王仗着是不死之身,完全不躲避伤害的特性看来让游人很困扰啊,不过巴卫和樱冢护倒是完全相反着来,就是不给巴卫伤害他的机会……耍狐狸是不对的啊,啊,没躲过去,被刺中了吧?唔?   ……咦,樱冢护的观察力很敏锐嘛,居然对准了巴卫之前受过一次伤的肩膀砍了过去。   ……啧,这血泼的……真是影响和谐……   然而就在这时,又一只大妖怪冲入了幻术范围之内,那熟悉的的妖气让花春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犬大将啊。   那么,接下来应该再放谁进来呢……   赶回来的犬妖对这样这混乱的场面有些难以理解,他下意识的朝着犬姬跑去,而在花春的控制下,又一只式神迅速的加入场内,从树林里突然而来的杀气让半空中的犬妖迅速的翻身后避,不得不迅速迫降,然后他皱起了眉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手持双拐的陌生少年。   “……你是谁?”犬大将表情冷峻的拔出了自己的长刀。   穿着黑色和服的少年并不回答,他只是冷淡的看着他,“想要过去的家伙,全部咬杀掉。”   有意思,真有意思。   花春感受到一直护卫在身边的犬姬投来的冰冷的眼神,但是完全没有丝毫想要收敛脸上开心的表情的意思。   随着局势发展,第一波敌人都暂时退走了,然而妖怪们明显的感觉到悬崖附近传出的陌生气息越来越多,而且毫无善意。   “……都是冲着你来的?”恶罗王一身鲜血的蹲在花春身边,朝她咧嘴一笑,那杀意未退一脸鲜血的笑容十分可怕,好在花春闭着眼睛看不清。“你还真是……不受欢迎啊。”   “你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巴卫有些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樱冢护的攻击阴狠又刁钻,每一次都只攻击要害,而且借着阴阳术四处闪避,身手敏捷矫健,几乎不输给妖怪。他前不久才刚刚愈合的肩膀上的旧伤此刻再次被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听到经常被出云的神祗以这种姿态围攻的恶罗王说这种话,巴卫忍不住很是无语。   恶罗王并不在意好友的吐槽,“哈哈哈,好久都没有打的这么尽兴过了!”   听到他这句话,花春微微一笑。   ……小心这次你会打架打的想吐啊……   很快,第二波妖怪,第三波妖怪不停的袭来,除了花春的式神之外,原本还有许多不明真相的小妖怪前来围观,后来巴卫和恶罗王的仇家慢慢的找上门来试图浑水摸鱼,当犬姬和犬大将在此被人围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敌人越见增多,最后,出云的神祗也按耐不住的派出了神明,前来试图一鼓作气杀掉巴卫和恶罗王。   感知到全方位的被包围了,花春在心里忍不住的狂笑。   这可不是她想要全灭的呀,这是事情发展使劲的往全灭的方向走啊。   果然是因为和地球相关的人身上都自带全灭光环,所被影响了吗?   不过随便吧,已经快了,马上就可以拖过去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随着进击者的无区别攻击,恢复了点力气的麻仓家的阴阳师们不得不充满了愤怒和荒唐感的帮助起了犬姬,犬大将,巴卫和恶罗王这一方。   原本就身受重伤的阴阳师们几度濒死,但是花春一次又一次的帮他们设立结界挡住了许多次“最后一击”。   对方和自己这方的战斗到了如此混乱的地步,很少有人再有闲工夫去看到底是谁出手相助了,只要知道是自己人就行了,然而只有那唯一的女阴阳师,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花春的方向。   她一直都躺在那里,偶尔会睁开眼睛,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表情云淡风轻的闭着的。   即使对面百鬼围城,众神降临,她的反应也好像是之前面对他们一样充满了蔑视,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要让我出手浪费体力的气质,简直就像是一条无形的鞭子一样抽着他们用尽全力,因为如果他们失败了,就好像是承认自己如她所说,不过是一个渺小的人类而已。   不管怎么说,作为深受天皇信赖的麻仓家的精英,随着他们撑住得时间越来越长,他们所拥有的骄傲和自尊就越来越不允许他们在这个时候倒下。   终于,花春坐了起来。   身体的僵直让她的动作很不自然,然而她的表情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难受——地龙神威就算是在要死的时候也总是笑着的。   作为一个专业的地龙神威,别人是绝对不可能从他们的脸上看见除了云淡风轻的微笑,深不可测的微笑,神秘莫测的微笑,冷静平淡的微笑,漫不经心的微笑,灿烂兴奋的微笑以外的任何表情。   她睁开了眼睛。   悬崖之上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还有各种残肢断臂,然而虽然一地尸体,但在犬姬的护卫下,花春附近是唯一一片干净的地方。   此时所有人都分布在悬崖上的尸山中的各个地方,唯一留在花春身边的就只有犬姬一个人。   花春温柔的揩去她脸上的血迹,朝她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犬姬金色的眼眸中满是冰冷的愤怒,“阿春现在怎么样了?”   “唔——”花春站直了身体,愉悦的拉长了语调,她微笑着环视一遍满是鲜血和尸体的四周,“现在还很好,不过要是看到这种场景,估计就不会很好了。”   “之前的那几个……是你的人吧?”麻仓家最年长的那个阴阳师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其他还有气力的阴阳师连忙一边一个扶住了他,“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那应该是受你控制的人吧?不,不能够说是人……是受你控制的妖怪……还是……”   “是我的式神。”花春朝他露出了赞许的微笑,“看来麻仓家现在……还是有点能看的嘛。”   “式神?”巴卫一脸冰寒的坐在一个身体巨大的神祗身上,那神祗倒下的身体就像一座小山丘一样,狐妖坐在上面,那居高临下的冰冷视线极具杀伤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浓郁的血腥味让花春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笑意盈盈的朝着恶罗王招了招手,“恶罗王,过来。”   恶罗王死死的皱起了眉头,但他难以反抗的收起了武器,朝着她走了过去,巴卫敏捷的跃下了尸体,跟了过去。   犬姬和犬大将极为警惕的盯着她,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要走了,”看着恶罗王冷漠的脸,花春表情温柔的抚摸他长长的头发,就像即将出国的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宠物不能上飞机那样充满了不舍,“你的名字……想要要回去吗?”   听到她说要走了,谁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是她将要从花春的身体里离开。   恶罗王皱起了眉头,他扬起下巴冷傲的看着她,“你会还给我?”   花春微微一笑,“不会。”她看了看天空,感觉到了那种越来越近的召唤,笑着垂下了眼睛,“多亏你们了,让我在走之前还能看到一场好戏,躺在那里那么久,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好戏?”巴卫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女,那种愤怒极为强烈,甚至让他拔出了长刀,试图挑战那个诅咒的力量。   “你想杀我。”花春微微一笑,“可是现在你可杀不了我……”   她面具般的笑容陡然出现了一丝裂缝,随着她的身体渐渐变得虚无,她眼中的红色也慢慢的褪去,然而似乎是因为负荷过大,花春整个人站在那里,比起刚才的意气风发,现在显得如此虚弱和脸色苍白,犬姬连忙上去一把扶住了她。   “对,对不起……”时间不多,花春刚一恢复意识,就语气焦虑的一把拽住了恶罗王的袖子,试图在最后的时候说出最重要的话来,她急的眼泪汪汪的看向巴卫,“还有巴卫,对不起!那个诅咒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有事的……其实……”   她想把这些话说清楚,可是却还有话要跟犬姬说,急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把抱住了犬姬,“犬姬……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很想很想你的!对不起……”   “还有犬大将,我很高兴能够遇见你们……真的……”   犬姬有些粗暴的抓住花春的手臂把她推了出去,“麻仓叶王要把你带去哪?”   “……我……”花春很难解释清楚。感觉到自己只剩下最后一点时间,她脑子里还没组织好词句,就顿时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而在花春眼中,在她眼中消失的则是整个世界,眼前的一切全部都化作了黑暗,那种深切的黑暗让人心生恐惧,当她倒在地上重新感受到光明的时候,花春早也不想感觉到第二次那种黑暗了。   她眼前一片模糊,意识空白,一片混乱之中,花春只迷迷糊糊的感到四周乱糟糟的,有人把她用什么裹了起来,抱在了怀里往什么地方走去,很多人在说话,可是她什么也听不清。   当一团红色和金色跃入眼帘的时候,花春下意识的喊出了我爱罗和鸣人的名字,我爱罗和鸣人跟在昴流身后大声的回应她,可是在她耳朵里全部变成了没有意义的噪音。   【我说……你这个蠢货,写轮眼开这么大,身体没那个素质还强行跳跃空间,你这是不甘受我束缚准备一死重获自由,向我证明什么叫做高尚的灵魂?】   在一片混沌之中,只有这一个声音清楚的映入了脑海。 第87章 写轮眼为您服务   【要是没有我的话,你就这么废了呀。】听完这句话,就好像有一双手伸进了花春的脑子里,帮她把一团乱麻似的脑子梳理的整整齐齐,清清楚楚,随着思绪的渐渐清晰,她的耳边和眼前也终于慢慢的恢复了秩序。【妹子,你是觉得我找不到合适的人替掉你吗?】   “……咳……”花春想要回话,结果被呛了一声,恢复意识的第一秒,她终于看清了是谁把她抱进了房里——昴流将她放在了榻榻米上,轻柔的为她盖上了被子,她疲倦的把眼睛撑开了一条缝,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和疲倦,但眉眼温柔的走了出去,她听见从屋外传来了许多声音,熟悉的我爱罗,鸣人,还有鬼咒岚和其他人。   “嘘……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她听见昴流轻轻的说话。   随着这句话,门外闹闹哄哄的声音慢慢的降了下去,然后纸门外的人影渐渐散去。   终于切实的感受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容身之所,花春终于放松了下来,闭上了眼睛,认真的应对起秩来。   连接着花春意识的秩毫不客气的翻看了一下花春的记忆,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说道:【唔……你这次的作业完成的不错嘛?】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十分满意,这让一直心怀忐忑的花春有些意外,他这么评价道:【这种没有破绽也要制造破绽的精神,很有地龙神威的职业精神嘛。】   “……什,什么意思?”花春在意识中有些茫然的问道。   【嘛,我这么跟你说吧。】秩想了一会儿,【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想要的东西各有不同,有些人是金钱,有些人是爱情,有些人是想要活下去,有些人是想要去死,地龙神威的脸能够映照出人们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而地龙神威的眼睛,能够看见人们心中最渴望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愿望。】   【但是人是很贪心的动物,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很多,只是有些知道自己暂时得不到,或者说暂时没有意识到,就会有意无意的减弱对它的渴望而让自己过的更好,但是一旦被触发了的话……或者说,察觉到自己遇到了的话,心底的愿望就会迅速的发生变化。】   【就像是恋爱。在遇到之前,你不会对那个人抱有渴望,也不会想要得到他,甚至没有想过爱情这种事情。那个时候,作为一个人类女性,你心底最大的愿望可能是橱窗里那件昂贵的衣服,或者是和吵架的朋友和好,又或者是把老板打一顿,但是当你遇到了那个人,你心里最深处的愿望就会迅速的转化为——得,到,他。】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破绽也要制造破绽啊。】秩长叹一声,【虽然你有时候脑子挺笨的,不过偶尔还是挺有天分的嘛。这个方法你也想得到,不错不错。】   花春的脑子还有点晕乎,她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终于跟上了秩的思维:“等,等等……我的思路不是这样的……”   然后她顿住了。   ……算了,完成作业了就好……就好……   【那么,你完成了这次的作业,按照约定,我会给你关于这个主世界的提示……另外,看在你那么努力的份上,我就帮你处理好你原来所在世界的后事吧~~看在你每次都能蠢得各有新意的份上,你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可以听听看哦。】   花春顿时睁开了眼睛,然后又迅速的闭上了。   “真的吗!?去帮我找个复制体活下去的事情可以办了?”她的语气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那,那你让她变得比我更漂亮更聪明一些,起码看人的眼光要比我好……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升职,好好照顾我妈,不说买个别墅吧……起码也得买几套房子什么的……顺便能不能给她升点桃花运啊……不要总是烂桃花……另外让她变得厉害点,谁也欺负不了她和我妈……最好还能不动声色的把我爸身边那个小三给赶走……还有……”   【……我才刚说完人是很贪心的动物,你就要求这么多,作为一个人类,在我这种高阶位的存在面前,你都不打算避一下这句话争取个印象分吗?】   “……那种事情无所谓嘛,反正现在说人类都逃不掉一个贪婪啦,傲慢啦,能活的更好就好了嘛……不过要是真的过分了的话……”花春纠结了一下,觉得自己本身能力应该还可以……赚钱升职什么的单靠自己……努点力应该也行……“……那,那就让她把我爸小三给去掉好了,性格变厉害点,谁也不能让她和我妈再受委屈,这,这样行了吗?”   虽然在意识世界中一片黑暗,但花春总觉得自己被秩充满了鄙视的瞥了一眼。   【就这样?你确定了?】   “……那要是还可以说愿望的话……”花春想了想之后,迟疑的说道,“……我想要我喜欢的人也能喜欢我。”但很快她又自己否定了,“不不不,这个我自己来……那,那你让她对我爸的态度好一点,学会跟他撒撒娇,别像我一样冷冰冰的,要是对他好一点的话……他应该就不会老是不回家了……”   【嗯……行,那就这么定了。】秩肯定的总结完毕,【说起来,那个关于主世界人物资料的提示,我已经放在你的接收器里了,你自己记得去找找。】   “……我什么时候有什么……接收器的……?”花春愣愣的问道。   【……人称手机。】   “对不起对不起……”花春一阵紧张,觉得自己在秩眼里的印象分肯定又减了不少……“……刚,刚回来脑子还有点乱……”   呜,要是分数掉底被裁员可怎么办……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秩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在这里有喜欢的人了吗?】   “诶?”花春被这样的问题问的一愣,“……没,没有。”   【那就好。你最好注意一点……嗯,怎么说呢,最好别太投入了。你催眠状态的那个样子就不错,说明你还是很有潜力的嘛,多用几次写轮眼吧,我估计在你眼睛瞎掉之前,应该可以再不用催眠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花春困惑的问道。   【唔?你用了这么多次写轮眼催眠自己,就没觉得有些什么地方变了吗?】   “……好像有,有一点。”花春认真的想了想,沉默了。   【嗯,知道自己蠢还勇于承认,那我就直接这么跟你说吧,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呢,人类有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然而相对的,人类也有着同样的七种美德——诚信、希望、慷慨、正义、勇敢、节制、宽容。】   【所有人的身体里都同时存在着七宗罪与七美德,那么,对于人类来说,区别所谓的好人与坏人的是什么呢?】秩拖长了语气。   那语气让花春忍不住从心底里暴躁了起来,这让她想起了她高三时候的补课老师……那个老师一开始总是笑得十分温柔的说,不会就直接说,不要害羞,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才需要教嘛,结果呢!每次要她做题目她做不出来,想的焦头烂额最后认输说不会的时候,那个老师也总是用这种语气挑拨她脆弱的求知欲——“你再想想?”   ……你知道你倒是直接说啊!!!都说了不知道了啦!!!   “……不知道……”   好在秩身为一个高等级的存在,没有心思对花春这么一个低级存在淳淳善诱,他直接了当的说明道:【是忍耐力。】   【忍住了傲慢就会变成谦逊,忍住了嫉妒就会变成宽容,忍住了暴怒就会变的温和,忍住了懒惰就会变得勤奋……嗯,之后的你以此类推啊,总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而人类经过漫长的时间摸索,在为人处世,和同类相处上,自有一套体系,为了好好和同类生活,人类学会了彼此互相尊重,和谐共处。】   【这是一种等价交换,别人维护你的利益,你也要尊重别人的利益——嗯,通常人类把这种每个人都有的基本利益称为正当权益——你不吵我晚上睡觉,我就不吵你中午睡觉,你帮我打水,我就帮你打饭,你夸我漂亮,我们就可以缔结同盟……那什么,就是朋友的意思。顺便说一下,以上例子均出自你的记忆,如果触犯了你的权益,我不负任何责任哦。】   花春:“……”混,混蛋……   【重点来了,你肯定在心里骂我。】   花春大惊失色,“……没,没有!”   【哼哼,那么,如果有人获得了超凡的力量了呢?他不需要再依靠普通人所组成的社会活下去了,他个人的力量凌驾于整个集体,这个时候,他的忍耐力就会下降,因为尊重是建立在同样等级的双方之间的,他们能够对你付出的和你能够对他们付出的已经不成比例了,当你不再需要别人再帮你打水,打饭,这个时候,你就会意识到,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了。你已经不用再妥协。这就是所谓的力量让人傲慢。】   【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你胆子太小太谨慎,混在人类之中让你比较有安全感,所以你一直都不想暴露出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你一直在忍耐。而当你进入催眠状态的时候,因为你需要强大的战斗力,你将记忆中的‘强者’的模板套到了自己身上。这就意味着当时你完全的放弃了你的忍耐力。】   ……与其说放弃了全部的忍耐力,倒不如说是放开了三观,扔掉了节操吧……她记得她催眠自己的时候,想的是桃生封真地龙形态的样子。   ……那可是个,玩弄人心,视万物皆为刍狗的家伙啊。   【拥有超凡力量的人因为力量传承的不稳定性和个体的强大,他们很难像普通人类那样结成社会,然后为了一起活下去而建立规则,因此强者的世界里没有法律,只有力量。】   【所以强者没有忍耐力,他们也不需要忍耐力。他们不需要尊重别人就能依靠力量得到别人的尊重,他们不需要妥协就能依靠力量来获得更大的利益,所以他们视规则于无物,难以将普通人当做自己的同类,纵容很是孤独,但都极为高傲。对他们而言,牺牲掉普通的人类,有时候就和从山里取出石头铺作阶梯一样,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人才勉强可以说,能让我多看一眼。】秩肯定的点了点头,【不像你,简直麻烦死了,又软弱又愚蠢,一点简单的问题纠结半天,明明有着力量却坚持要被条条框框所束缚……不过,那种人我见过很多,傲慢有时候会让他们变得比你更蠢。所以最后我被他们的小聪明蠢得受不了了,就把他们全部都干掉了。】   花春哆嗦了一下,纠结自己到底是该努力聪明一点,还是就这么继续蠢下去呢……   【你就不能在你这么蠢的基础上有限的聪明一点点吗。】   花春:“……”   算了她还是就这么蠢下去吧……反正她永远都没法明白这种高级存在的想法。   【所以你明白了吧,你和你的催眠模式,都是你自己,只不过一个是有着忍耐力的你,一个是没有忍耐力的你,没有忍耐力的你做的事情你也应该记得一些,不择手段,肆无忌惮,傲慢冷艳,漠视生命,充分体现了七宗罪的精髓所在,嗯,我很欣赏啊。】   “……别……!”   【然后呢,当你的催眠模式用的越来越多,你的记忆越来越习惯这样的方法,你的忍耐力就会在潜移默化下越降越低,能够接受的度越来越高,最后当你的忍耐力完全消失,你就不用催眠也能直接……不,应该说你就可以直接成为一个你记忆中真正的地龙神威的样子了。】   【加油吧。】   花春被惊吓的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昴流微微一愣的脸,她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天亮了。   “我们得回去了。本来我看你还没有醒,想把你抱到车上去的。”昴流朝她微微一笑,然后顿了顿,“……你醒了就好了。”   看着他的笑容,花春忽然一把揪住了昴流的袖子。   “怎么了?”看着她一头冷汗的样子,昴流担忧的蹙起了眉头。   “没什么……做,做了一个噩梦……”花春迟疑了一下,慢慢的松开了他的衣袖。   “噩梦?”昴流微微一愣,他伸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长发,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花春垂下了眼睑,“我……我梦见悬崖上一地的尸体……满地都是血……我坐在一个最大的尸体上面笑得非常……非常……”   ……非常邪魅狂狷,充满了天王凉破的高贵气息。   似乎误认为她在另一个地方遇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昴流把她拥入了怀里,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从青年身上传来了温暖气息,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已经没事了。神威。”   被叫了本名阿春好一段时间的花春又听见了这个名字,她忍不住微微一愣。   花春顿了顿,才低低的回应了一声。“谢谢你……昴流……”   ……也不知道,那些叫她阿春的人们,她走了以后,现在怎么样了呢…… 第88章 想要毁灭世界的人   花春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本来昴流是打算抱着她走的,但是在花春的强烈坚持下,不得不改成扶着她。   “在这种事情上,神威倒是意外的很传统嘛。”当他们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看见麒饲游人笑眯眯的站在庭院中,看着他们微笑。   花春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在其他地方见过他一样,因此完全没有许久未见的感觉,这让她很是好奇的盯着游人。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事情……?可是她努力想了想,却仍然没有任何清晰的回忆……是在那个噩梦里梦见过游人吗?   游人走近之后,稳稳的扶住了花春的另一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语气顿时低沉了下去,“神威总是会碰上这种的事情……真让人担心啊。”   不知道是不是掺入了他梦中另一个神威的经历,而让他发出了如此感慨,花春抬头朝他微微一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不用放在心上,能够担心神威,我很开心哦?”游人揉乱了花春的头发,笑了起来,“不过嘛……昴流比较脆弱,经不起这种刺激,所以神威要多为他想想哦,听说你失踪之后,他急的都……”   “咳!!!!!”一直沉默着的昴流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   花春抬眼看见游人一脸狭促的注视着昴流,忍不住好奇的侧头去看昴流又紧张又略显尴尬的脸,看见她的视线,昴流连忙撇过头去,红着脸说话,“咳……总,总之,神威没事就好了。”   那可爱的样子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昴流的奶奶交谈过后,她就知道了自己对于昴流来说,是他最重要的姐姐的替代品,作为他姐姐的替身,她是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的动力,如果失去她的话,简直就是第二次失去他最重要的姐姐,这对昴流来说,那将是多么大的痛苦,因此花春完全能够理解在她失踪的时候,昴流该有多么担心和忧虑。   “对不起……”她轻轻笑着靠了靠昴流的肩膀,“……谢谢你。”   昴流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放柔了表情,低低的“嗯”了一声。   看着这样的场景,游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好伤心……神威眼里只有昴流一个人而已,我可是也很担心你的呢。”   “对不起嘛,对不起嘛,我也很重视游人君的啊!”花春只好笑着像刚才那样,靠了靠他的手臂。   “……神威总算笑了啊。”麒饲游人这才放缓了神色,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昨天神威回来时候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们了……而且从刚才开始,就一副心情沉重的表情呢。”   “唔……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啦。”   “真的吗?”游人顿了顿,他看着花春的笑容,和昴流对视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就好……”   虽然昴流和游人两个都没有明说,可是,花春却能感受到他们的那种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情,都可以跟他们倾诉的意思。   她用力握住了两人扶着她的手,“放心啦,我可不是那种有事不说,憋在心里的人。”   “真的吗?”游人拉长了语调,半真半假的笑着说道:“因为神威正处于很难办的年纪,所以我们有点担心呢。”   他看了一眼走在花春另一旁,安静含笑的倾听着的昴流,想起了之前在皇一门时听见的消息。   ——昴流的奶奶似乎打算给昴流两个选择,如果昴流对于花春没有其他意思的话,她打算收养花春,让她成为皇一门的小姐,而如果昴流有其他意思的话,那么十五岁的时候她希望昴流能把花春带回家里举行订婚仪式。   ……这家伙是因为选择了后者的缘故?明明神威不在的时候低落的每天眼神都一片灰暗了,结果神威回来之后话却这么少……这是害羞了?   前来帮忙的皇一门家的阴阳师们已经回去了,当花春进入大厅的时候,只有鬼咒岚,猫依护刃,有洙川空汰坐在里面,他似乎对于和老人相处很有经验,和日暮神社家的爷爷相谈甚欢,而一个花春没有见过的漂亮女孩跪坐在日暮爷爷身边,和猫依护刃开心的聊着什么,鬼咒岚偶尔也会加入,说上几句话,花春猜这应该就是柚罗所说的朋友,日暮神社的女儿——日暮戈薇了。   而神威坐在一边,表情有些不耐烦的闭着眼睛。   天龙并没有全部到齐,花春想了想,估计昴流找来的天龙应该也是有选择的。鬼咒岚,猫依护刃,有洙川空汰毕竟是专业人才,一个是伊势神宫的暗藏巫女,一个是三峰神社的守护者,一个是高野山的和尚,其他的天龙虽然力量也很强大,但这种阴阳术的专业场合,大多派不上什么用场。   而我爱罗和鸣人在她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的时候,就一直盯着门口了,她一出现,就从神威身边跳了起来朝着她跑了过去。   “阿春!”   鸣人大喊了一声,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最好的地方被抢走了,我爱罗只好停住了脚步,他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花春,绿色的眼睛湿润润的。   听见了鸣人的喊声,戈薇忍不住转头望向了门口。   ……阿春?这就是……那个阿春?   门口的少女脸色有些苍白,神色还有些虚弱疲惫,但是她的五官清秀,神情温和,几乎和枫婆婆的那张画上的美丽少女长得一模一样,当她对着两个孩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的时候,戈薇忽然觉得……恶罗王因为她的笑容而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宫殿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个少女……是和她一样,是转世?还是说……   戈薇不确定的想到。   而看到花春的出现,第二个做出反应是猫依护刃。   猫依护刃是个热情的女孩,十四岁的她和花春是同龄人。她的力量源自于她的犬鬼,因为从小被看不见犬鬼的人们排斥,所以据说她只和看得见犬鬼的人交朋友。   好在花春以前虽然看不见一般的妖怪,但作为和地球命运相关的人,身为地龙神威,她还是看得见犬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者是因为花春这个地龙神威有些不一样,猫依护刃似乎很乐意对她释放善意。   “神威酱,”她关心的俯下腰来,清澈的眼睛担忧的看着花春,“你还好吗?”   花春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抬头有些惊讶的朝着她微微一笑,“嗯,我没事了,那个……谢谢你……还有,”她看向了正望着这边的鬼咒岚和有洙川空汰,越发柔和了眉眼,“谢谢你们。”   鬼咒岚冷傲的表情微微的软化了,有洙川空汰回给她一个爽朗的笑容。   神威不满的站了起来,“喂,还有我呢?”   “当然还有你啦。我的双子星~”花春朝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神威抱起双臂,傲娇的撇过了脸去。   ……是她的错觉吗……唔,神威的脸好像变得有点红……?   因为花春的身体状况还需要好好检查和修养,简单的告别之后,一群人就告别了日暮神社,戈薇一直忍不住的盯着花春看,这让她感到有点困惑。   ……她好像没有见过她啊?   而为了照顾花春,两个小孩子由游人带着,和神威一辆车,鬼咒岚和猫依护刃则和有洙川空汰一辆车。   因为神社前的台阶坡地,虽然花春一再坚持,但昴流仍然将她抱了起来,放进了车里。   花春捂着脸躺倒在后座上,语气纠结,“昴流……你跟游人学坏了吗……这样真的好丢脸……”   她听见从前方的驾驶座上传来了昴流的一声轻笑。   领着我爱罗和鸣人经过车外的游人正好听见这话,忍不住语气哀怨的叹了口一口气,“好伤心……原来我在神威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看着他笑着离开的身影,花春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回来真好……   就连六道骸,都看起来顺眼了不少。   当汽车发动的时候,花春躺在后座忍不住睡着了。   然后她就看见了无比熟悉的场景——绿林环绕的湖边,那个站在水边的少年朝她轻佻的一笑。   花春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骸君是,因为我回来了特地来看我的吗?”   “唔?如果神威桑这么想的话,也可以哦。”看六道骸那笑容轻柔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花春忍不住鼓起了嘴巴。   “我就说嘛……”她小声的嘟嚷了一声,然后认真的看向了对方,“……那个,谢谢你帮忙找我。”   “嗯?”六道骸微微凑近了花春,他看着她努力毫不闪避的眼神,露出了有些感兴趣的笑容,“那么……你能帮我办一件事情吗?”   “什,什么事?”尽管她已经尽力的直视对方的眼睛了,可是六道骸越凑越近,让她终于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要是我做得到的话,我都会尽力的!”   异色双眸的少年终于停住了脚步,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回到并盛后,你帮我照顾一下一个叫做库洛姆的女孩。她应该在黑曜乐园里。”   花春顿时忍不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六道骸:“……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没有啦,我就是觉得……骸君你居然会让我照顾一个女孩……”花春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女朋友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伤心吗?”他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好吧,看来不是啦……”   六道骸说话的风格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总是喜欢含糊而隐蔽的掩盖住自己真正的心意,让人难以琢磨,花春习惯之后,已经学会把他所有话都当成玩笑反过来想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我的身体现在被关在了一个地方,不能出去。”六道骸笑着看着她,好像对于自己被囚禁毫不在意,随时都能出来一样漫不经心。   ……逃逸在外的通缉犯终于被捕了吗。   “我明白了……”花春认真的点了点头,“库洛姆是吗?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然后她顿了顿,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六道骸,这让他扬了扬眉毛,“她也不是我妹妹。”   “不是啦!我是想说……骸君……是不是想要消灭所有的黑手党啊?”   “嗯?是牙晓告诉你的吗?”六道骸微微一笑,“不错,不过,不仅仅是这样。”   看着花春茫然的脸,他骄傲的说出了自己的理想,“毁灭黑手党不过是第一步,我的最终目的,是要毁灭掉这个毫无价值的世界。”   ……花春忽然明白了云雀君为什么会被打得那么惨了。   然而不管之前多么帅气牛逼狂拽酷霸炫的人,一旦认真的说出要毁灭世界或者统治世界的话之后,他都会瞬间显得非常二。   花春沉默了一下,“所以,你把云雀君打成那个样子,还关在那种地方……是为了凸显你的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嗯?”六道骸似乎微微有些讶异她居然知道这件事情,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那种成竹在胸的淡定笑容,“……难道你不觉得,让那样高傲的人双膝跪地,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骸君,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以毁灭世界为己任的地龙神威的身份告诉你,想要抢走毁灭世界专业人员的职责有多不靠谱。 第89章 你负责握剑我负责拥抱   在和花春谈完了人生之后,六道骸幡然醒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每天上街扶老奶奶过马路,做好事不留名,终于成为了一名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优三好好少年……   ——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六道骸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一笑,“我可是很忙的。”   ……哼,这种固步自封,拒绝交流的行为……   他肯定不会成功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看着六道骸离开后,花春安眠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强大的治愈力让她在第二天就完全恢复了精神,然而在皇一门家足足修养了三天,昴流的奶奶才肯放人离开。   长辈的热情让花春感到有点受宠若惊,不过这几天里也有着许多收获,比如说,和三位天龙的感情加深了许多,天龙都是一些很温柔的人,而且都非常温暖,对比起地龙队伍里的大部分问题儿童,花春就觉得很忧伤。   当她终于回到了家里,被哪吒死死的抱住之后,感觉到对方那种张皇无措的恐惧,花春深深的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神威去了好久!”哪吒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发闷,“昴流君那就那么好吗?”   “对不起,对不起。”花春只好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不停的抚摸他银色的短发为他顺毛,柔声的道歉,“以后再也不会了。”   最难搞的问题儿童桃生封真和樱冢护星史郎都不在了,哪吒还算是比较轻微的问题儿童,花春有把握能够纠的回来,只剩下一个八头司飒姬。   据说是个外表帅气,很受自己学妹欢迎的孤僻女生,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非常无趣,被电脑【兽】所深爱着,所以能够掌控电脑,获得许多资料。   ……单看【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非常无趣】这个属性,再联系上地龙毁灭世界的职责之后,中二度岂止爆表……   其实地龙们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向人们展示毁灭世界的多种理由吧?   地龙神威的理由:因为顺从命运的轨迹所以毁灭世界。   麒饲游人:因为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无所谓所以毁灭世界。   八头司飒姬:因为对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所以毁灭世界。   樱冢护星史郎:因为是变态所以毁灭世界。   哪吒:因为最重要的人和最爱的人所以毁灭世界。   志勇草薙:因为喜欢动物和自然所以毁灭世界。   玖月牙晓:因为想死所以毁灭世界。   花春理顺了他们的理由之后,忽然觉得好想哭……   不要随随便便就决定毁灭世界好吗!!世界是无辜的啊!!   那天晚上,为了第二天去学校能够有足够的精神做好委员长助理的工作,花春没有爬上屋顶晒月亮,而是好好的躺在了床上,鸣人和我爱罗趴在她的床边,听她讲睡前连载故事。   在皇一门家的时候,每天晚上,鸣人和我爱罗都会跑来和她倾诉他们遇到的事情,听到关于自己传说的部分,花春总是会忍不住的笑得满床打滚,然后兴致勃勃的追问,问完之后,我爱罗和鸣人就缠着她让花春说她的故事,   今天正好讲到花春一行人遇见了被封印的堕落神明,结果封印被打开,他们被堕落神明所袭击了。   堕落神明的力量要比一般的神祗都要强得多,而且尤其擅长于毒和诅咒。   恶罗王从来都不躲避攻击,结果被植入了诅咒,虚弱的差点连武器都拿不起,因为巴卫和他一起作战,狐妖躲闪不及,也沾染上了诅咒,妖力大降,犬大将和犬姬也负伤严重,当花春连续射出了七只净化之矢之后,他们才终于打败了对方。   【“……你哭什么?”巴卫看着眼前低头为他包扎伤口的花春,语气显得很是生硬,“你不是没有受伤吗?”   但是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少女的眼泪仍然不停的滑落。   说到底……人类到底为什么会哭呢?   是因为受到了伤害吧。   那么,明明他都已经挡下了所有朝她而去的攻击,她为什么……还是哭了?   难道是因为害怕?对哦,好像害怕也是会哭的……啧,真是麻烦……   “因为……因为……”他手腕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深可见骨,巴卫看着手指发颤的少女,垂下了眼睑。   对人类来说,这的确是让人害怕的伤口吧……妖怪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没有重伤濒死的话,那么不管看起来多么可怕的伤口都会迅速的痊愈的,只是因为花春坚持受了伤要包扎,他们懒得和她争论,也就随她去了。   这么想着,巴卫的手微微一动,就想要收回来,但是花春连忙握住了他没有受伤的手臂,紧张的抬起了头来,“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虽然他下意识的想要回答一直都很痛,但是作为一个妖怪,怎么能对人类说出这种仿佛示弱的话语,这让他一时之间沉默了一下。“没有包扎的必要,很快就会好的。”最后他这么回答道。   “可是不管有多么强大的治愈能力,受了伤还是会痛的啊。”听到他说的话,花春忍不住泪眼汪汪的瞪了他一眼,“说这种话的巴卫真是笨蛋,受了伤如果靠着体质强撑的话,就算是恶罗王那样的不死之身也会吃不消的!”   “我应该没有让你受伤……”巴卫看着她重新低下去的头,顿了顿,“你哭什么?”   “……因为巴卫……本来不应该伤的那么重啊。”】   那个时候花春以为,是巴卫因为她身上的神威技能的缘故,所以强制性的被压迫来保护她,而感到非常内疚,但是回来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仔细查看了一下技能,又跟秩见面询问了以后,再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花春顿时觉得非常茫然。   地龙神威的那个技能其实作用并不大。   那次在巴卫身上起的作用那么明显,一半是因为花春发动了本命技能云山雾罩半真半假大忽悠术,另一半就是因为巴卫和恶罗王正好完全触发了技能全力发动的条件:由非人类所发出的攻击被系统判定为无法避开即将当场死亡时,在宿主性命为第一的情况下,将会强制性的动用法则的力量,迫使最近的自然造物紧急相救。   然而平常这个技能似乎最多只能提升一点对妖怪的亲和力。   后来花春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和她距离稍远一点的犬大将和犬姬虽然也会在她遭到攻击的时候前来相助,但并非受到了地龙神威技能的影响,最多是扩大了他们想要前来相救的心情,而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他们。   花春猜测应该是系统会自动判定危险程度,如果她能够避得开,或者说不会导致重伤濒死的攻击,地龙神威的那个技能就不会强制性的发动。   ……那么,那个时候,巴卫为什么那样拼命的保护她?   因为害怕诅咒?害怕她受伤他也会受伤,她要是死了他也要死?可是……可是巴卫为了保护她受的那些伤……好像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   ……总不会是之前一直保护着她已经养成习惯了吧……说起来,巴卫虽然看起来很难接近,但是性格意外的细腻和喜欢照顾人是怎么回事……   ……啊,完全搞不懂……   “那,阿春的意思就是说,那个巴卫一直都在努力保护你吗?”听完了四妖一人大战堕落神明的故事后,鸣人意犹未尽的询问道,好像扯上和故事有关的内容,故事就没有正式结束一样。“和枫婆婆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笨蛋,”我爱罗在一旁孩子气的说道,“阿春说了枫婆婆说的都是谣言,都不对。”   两个小孩依依不舍的又缠了花春一会儿,一人得到一个晚安吻后,这才磨磨蹭蹭的离开。   花春带着还未散去的笑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闭上眼睛前,默默的想到鸣人和我爱罗告诉她的恶罗王和巴卫的结局。   ……被分裂了身体和灵魂,永远的封印了的鬼,还有……最后下落不明的巴卫。   和十六夜如愿以偿的生下来孩子的犬大将,却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天死去了,他们的孩子取名为犬夜叉。   犬姬一直隐居在西国,她的儿子杀生丸长大之后四处云游,号称颤栗的贵公子……   而犬夜叉据说后来爱上了一个人类的巫女,想要为她变成人类……   ……变成人类什么的。   花春觉得这件事一点都不靠谱。   这简直就像是要求爱上人类的吸血鬼从此不再吸血,要求爱上松鼠的海绵宝宝从此不再喝水,要求爱上大米精的人类从此不再吃饭一样……   虽然说妖变成人和后面举得几个基本上是违反本能的例子不是一个类型,但是不靠谱的程度却绝对是一样的。   你是妖怪的时候,英俊潇洒,视钱财如粪土,乘风而来,踏月而去,想让樱花开就让樱花开,想要哪座宫殿,直接抢回来,不会生老病死,即使是神祗和幽鬼都毫不畏惧,可是当你变成人类,你的外貌只能维持短短的十几年,从此你需要靠你的双手去赚钱,不能再飞,没有户口,一场小病也让你无能为力,以前挥手即杀的神祗你现在需要和其他人类一样跪在地上祈求他的保护,以前视若蝼蚁一般的幽鬼若想要锁去你所重视的人的灵魂,你也束手无策,在乱世中没有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力量,可能自保都成问题,简单来说……就像是九天之上的帝王突然被打下王座,变成了平民。   当你失去了超凡的力量之后,你会发现原本对你而言,平民,奴隶还是贵族都毫无区别,不过都是区区人类,而现在,身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普通的平民,你要对贵族卑躬屈膝,可能为了生计还要强颜欢笑……   想一想都觉得完全受不了啊!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成长环境,每个种族也有每个种族的成长环境,就像飞鸟变成了游鱼,没有了翅膀的飞鸟无法再飞翔,但也不会游泳,就像兔子变成了人类,它还可以继续吃草,但是人类的身体可消化不了。   花春忍不住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起来。   ……愿意为了爱情改变种族的家伙,一定都是上辈子脑子被涮过的天使。   不过,能够做出这样几乎是抛弃自己以前所有一切的决定,这种魄力……也真是了不起呢……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如果我握着刀剑,就无法拥抱你,而如果我放下刀剑,就无法保护你。   花春躺着想了一会儿。   那,你握着刀剑,我来拥抱你不就好了?   她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睡去了。 第90章 就交给云雀吧   这一次秩布置的作业并不难猜……就是要整合地龙。   八头司飒姬,玖月牙晓,一个都不能少。   秩的原话是这么说的——【要让他们在你的一声令下,你想杀人放火就为你杀人放火,你想毁尸灭迹就为你毁尸灭迹,你想征服世界就为你征服世界。】   ……桃生封真的地龙神威模式自带鬼畜气场,他那种毁灭世界的boss感十分令人信服,但是对于花春来说,她没有那种小弟一见纳头便拜的强大气场。她的地龙模式倒是也颇具威慑力……但是在战国时代用了那么多次差点用伤了之后,她现在不敢用了……   这个作业可以看穿表象直视本质——就是要丧心病狂的刷好感度。   ……可是一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少女和一个一心求死的病人,花春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哪吒今天没有课,于是留在家里带着鸣人和我爱罗玩,每次看着他穿着围裙温柔的笑着,被我爱罗和鸣人包围的时候,花春都有一种自己的女儿长大了终于可以出嫁了的微妙感觉……   因为从草壁学长那里得来的资料上说,委员长每天早上七点半出门巡视,所以她得在他回到学校的时候送上早餐。   对于日本快九点才上课的作息时间,一开始花春总是惴惴不安,尤其是每天看着隔壁的委员长总是那么早出门,对于在天朝早就习惯了上学时期六点天不亮就起床的花春,简直是一种心理折磨。   ……真的不会迟到?   ……真的不是她记错了时间?   好在她现在已经渐渐的习惯了。   根据草壁学长之前给她的时间表,云雀七点半出门巡视街道,八点二十左右将回到学校,这是他在办公室里吃早饭的时间,花春在这个时候把早餐送上,一整天的工作基本上就完成三分之一。   然后等委员长去门口组织风纪委员执勤,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她就可以回教室去了。   因为刚接受了这个任务就出了意外,失踪两天休息三天她才正式上任,所以第一天花春决定要认认真真的完成任务,她记得隔着两条街的拐角处有一个卖包子的摊子……   不知道委员长平时喜不喜欢吃包子和豆浆诶……还是说面包和牛奶更好?   花春忍不住又翻出了笔记本,但是草壁学长只说过云雀君喜欢和式牛肉饼,和食和椰汁……   当她经过隔壁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传来了一声“咔哒”开门声,这让她下意识的从本子上抬头望了过去。   “云……啊,委员长!”花春眨了眨眼睛,连忙笑着问好,“早上好。”   看见站在门口的花春,云雀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了过来,这么一段不长也不近的距离,花春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眼睛究竟该看哪……一直盯着云雀君好像不大礼貌,可是移开视线又很奇怪……她视线犹疑了一会儿,随着云雀越走越近,决定还是低头看地面好了。   原本以为云雀会就这么走过去,结果他却停在了花春的跟前。   “你的病好了?”云雀的语气略显冷淡的问道。   ……病?   对哦,昴流帮她请了三天假的理由好像就是她生病需要休息……   “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花春点了点头,她迟疑的想把视线再抬起来,但是现在抬起来会不会有点唐突……可是一直低着头回话有点奇怪啊……   “走吧。”还没等她想出什么结果,云雀看着她“羞涩”的样子,又看见了她手上抓着的笔记本上满满全是他的资料,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感受到委员长从她身边经过,花春有些茫然和惊讶的抬起了头来。   ……走吧的意思是……?要她跟着一起去巡查?   花春迟疑了一下跟着走了几步,看见云雀似乎并没有否认的意思,连忙把手里的笔记本塞进书包里,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跟着就跟着吧,反正那么早去学校也没什么事情做……   一路无话的走了一段,花春感觉很是尴尬,不知道能做什么的她只好偷偷的观察起了云雀的身体,明明在梦中伤得那么重,可是现在却好像已经完全痊愈了一样……这个世界的人治愈能力好强大……   但是总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看啊!   “那个……”花春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说,说起来,委员长对早饭有什么要求吗?”   比起自己随便乱猜,果然还是直接询问本人比较好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云雀语气冷静,但还好正常的回答了。   “因为以后我都要给委员长带早饭呀,要是不小心买了委员长不喜欢吃的东西的话,不是很糟糕吗?”花春看见云雀接了话,微微松了口气,笑了起来,“除了早饭以外,以后午饭和晚饭也是我包了哦,如果委员长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努力达成的!”   云雀侧头瞥了她一眼。   ……看来草壁没有跟她说,他的早饭,午饭和晚饭都由并盛的店铺免费提供送到学校啊……   “不过……昨天我打电话给草壁学长确认了一下今天的事情,”花春忽然有些犹疑的说道,“……因为草壁学长说今天的午饭和晚饭不需要我负责,所以我就没有多做一份便当……”   “……你做的便当?”云雀微微一顿。   “嗯……”花春顿时有点底气不足的回答道,“本来是想要家人帮忙做的,可是草壁学长说如果不是亲自做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但是我不大会做便当,所以味道可能……”   ……也是啦,为了撤销处分才承担起这份职责的,所以不能依靠别人也可以理解……   “但,但是,我会好好练习的!”看着云雀面无表情的侧脸,花春连忙试图补救,“起码不会让委员长吃不下去,这点可以放心哦。”   为了增强说服力,花春掏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很是骄傲的放在了云雀的眼前,“你看~昨天下午我帮忙做的一道晚饭……呃……小炒白菜!看起来还不错吧?”   云雀:“……”   “简单是简单了一点啦,可是很好吃啊……”看他的表情,花春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机,“而多吃蔬菜对身体好呀……不,不过委员长果然还是更喜欢吃肉吧?”   ……毕竟正在长身体,而且战斗力还那么高……   当她有点沮丧的从手机上抬起眼时,却看见云雀笑了。   那是个很浅的微笑,却让花春瞬间傻在了原地。   “怎么了?”云雀随着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表情平静冷淡的回头看向她,仿佛刚才那样温柔的样子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没,没什么……”花春顿了顿,她仔细的盯着云雀的脸,想要找出刚才那幻觉般的微笑的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我刚才好像……眼花了一下……”   云雀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的转过了身去。   最后花春在那个包子铺上买了两份包子,解决了两个人的早饭。   ……虽然知道自己身在泥轰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天朝人永远离不开包子饺子和唐装……但是……这个包子铺老板的打扮不管怎么样都显得很是夸张……   花春接过包子的时候,试探着用中文说了一句谢谢,摊主微微一愣,笑了笑,也用中文回了一句不客气,然后多给了她一个大肉包。   嗯?打扮的虽然奇怪,可是声音很好听呢。   云雀靠在对面的墙上,看着花春很开心的跑了过来,直起了身子。   “怎么?”他接过少女递过来的袋子,低头看了一眼,他看着花春捧起一个白嫩的包子满足的咬了一口,顿了顿,将其中一个放到了嘴边。   云雀的早饭一般在巡视中随便找一家店铺解决,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个。   “因为碰见老乡了啊。”花春高兴的看见云雀小口小口的进食,虽然吃的很斯文,不过好像并不是讨厌的样子。“嘿嘿,他还多给了我一个呢~”   云雀并不明白什么叫做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复杂感情,他只是觉得这个包子吃起来还不错,而且刚才少女给他炫耀自己多出的那个包子的骄傲表情……很可爱。   ……就像刚才给他看照片的时候一样可爱。   早上的巡视对于第一次的花春来说很新鲜,许多店铺的店主都会很热情的向云雀打招呼,但也有不少店主神态非常恭敬和畏惧,甚至还有穿着外校校服的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人,看见云雀神色大变的逃走。   云雀几乎熟悉所有的街道和小巷,好像有一个精准的雷达一样,如同扫描一般能够准确的发现哪个巷子里藏着人,当他站在巷子口亮出拐子的时候,总会有打扮的不三不四的人从里面狼狈的逃窜出来。   “该死的!又被他发现了!”   这时候,花春就会根据云雀“站远一点。”的要求,抱着书包站在不远处,看着云雀淡定的收起拐子,继续向前走,然后连忙跟上去。   ……感觉好像和云雀君的距离,稍微近了一点点呢……   说起来,秩说她的作业完成的非常好,是说她找到了云雀内心的愿望,并且让他看见了可以实现的希望吗?   那也就是说,云雀君其实稍微是有把她当做朋友来看待的了?   云雀看见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发呆表情和微微弯起的嘴角,皱了皱眉头,“笑什么?”   “嗯?”花春连忙回过了神来,她看着云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没有呀,就是觉得……和云雀君一起巡查,有点高兴。”   “……哼。”   云雀微微一顿,忽然加快了脚步,这让花春不得不小跑起来才跟得上他,可是每当花春好不容易追上他,他走的就比刚才更快了。   “咦?委员长?……咦等等……委员长等等我啦! 第91章 九十一就交给狱寺吧   一直在教学楼前,花春才和云雀分开。   虽然作为助理什么的,应该是花春目送云雀离开的背影才对,但是云雀和她一起站定在门口之后,少年却似乎没有丝毫先行离开的意思,花春迟疑了一会儿,才指了指了教学楼,“那……委员长,我先去教室了?”   云雀点了点头,“好好上课。”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乖乖的点了点头,朝他笑着挥了挥手,“好……那,委员长再见。”   除了正式成为了风纪委员助理之外,隔了五天重新再回来,学校和以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当她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被女生包围在中间的神威,和坐在窗户边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的夏目。   一个长相精致,一个长相清秀,都是美貌值很高的少年,不过比起因为看得见妖怪而显得十分古怪的夏目,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脾气有些傲慢的神威显然要受欢迎的多。   ……可是神威的性格其实很极端啊……要么就极为中二病,要么就彻底小媳妇,相比之下,花春其实更喜欢夏目那种温柔的性格。   神威的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好几个女生在他附近叽叽喳喳的笑着说着什么,偶尔会有女孩问他怎么看,他也一脸冷漠的不说话,但即使是这样的态度,他偶尔的也一个眼神,也能让那些女孩变得兴奋起来。   ……这就是青春啊。   花春满心感慨的多看了几眼,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喜欢过的人,不过她的胆子没那么大敢冲过去搭话,最多就是偷偷的偷看几眼,不过,年少的时候勇敢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会长大之后后悔当年没有努力过。   想起以前的事情,花春忍不住笑了笑。   现在打断别人的对话好像不大好,她迟疑了一下,绕了过去,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听见后座传来了声响,夏目转过头来,露出了微微有些讶异的表情。   “神威桑?”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真的能看见花春,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早上好。”   花春朝他回以一笑,“早上好啊,夏目君。”   听见她的声音从人墙后传来,神威原本无聊冷淡的神情顿时不见了。   他站了起来径直越过了跟前的女生,走到了花春的身边,皱着眉头问道,“你去哪里了?”   虽然神威的语气有点凶恶,不过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兄妹,外人不好插手,夏目自觉地转过了身去,原本围着神威的女生们顿时没了声音,显得有点失望。她们互相看了看,朝神威打了个招呼走了,其中几个女生转过头来,多看了花春好几眼。   “怎,怎么了……?”被神威的语气唬了一下,花春微微一愣,声音顿时就弱气了下去,“我没去哪里啊……”   “那你怎么现在才到?”神威有点恼火的问道。“你不是早就出门了吗?”   “这个……”花春呆呆的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早就出门了?”   “……那个不重要。”少年原本恼怒的神情顿时一僵,随即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她的耳边,“你……真的跟云雀恭弥一起来上学的?”   “……我跟委员长一起巡视去了。”花春的耳朵被他说话时的热气吹的有点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之前我被记过了……所以要在风纪委员会当助理。”   “那个家伙很危险……”神威俊秀的脸上露出了略微担忧的表情,能够和天龙神威达成平手的“普通人”,不管怎么想,都十分值得在意。“你最好小心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后,好像觉得自己显得太关心花春了一样,表情有些不自在的回到了座位上。   离上课还有五六分钟,花春撑着脸颊从窗户看了出去,并盛的门口前已经站好了执勤的风纪委员们,其中那个披着黑色校服外套的身影格外显眼。   ……危险吗……好像是有一点……可是,按照一般意义上来说,花春自己也算个危险人物……   ……说起来,骸跟她说过,云雀是被泽田君他们救出来的……   真是难以想象的场景……不过,想起泽田君曾经救过她的那一次,好像……也不是想象不出来……   这么思维到处发散着,上课的钟声好像很快就响起来了,花春连忙收回了视线。   上课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时候你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一下子又觉得一天仿佛一瞬间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花春和夏目依然约好一起吃饭,不过神威和夏目不是很熟这一点让她有点担心,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很明显,神威对于这种温柔性格的抵抗力基本为零。   虽然还有些生疏,不过当夏目和他交谈的时候,他的表情完全不会像面对花春时总是那么紧张的板着一张脸,一点都不肯松弛下来。   花春猜想,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成为好朋友了吧。   然而最让花春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她的什么所谓的观察者还是什么的主线任务,是需要找到这个世界的“节点”,通俗来说,要找到这个世界的所谓的“气运之子”,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主角”。   然而秩那个……没事就喜欢耍着人玩的家伙,提供的所谓的线索是一首歌……   天知道她当时拿着手机都快找疯了,最后无意中点了扫描歌曲,才发现多了一首歌……   花春听了一遍,就明显的听出了这首歌是好几个人一起唱,每个人分别唱几句的形式。   也就是说……要么主角在这些人里面,要么就是这些人全是主角。   ……她真不知道该感谢秩的毫无保留,还是该感谢他的隐晦含蓄……   从她找到这首歌开始,花春每天都听好几遍,最为明显的就是里包恩的声音,然后根据里包恩,可以推测那个很像泽田君的声音……应该就是泽田君。   然后开头的那几句的声音是狱寺的……狱寺之后的声音是山本武……还有一个很粗野的声音,她也听见过,是拳击社的一个学长,好像是笹川京子的哥哥,笹川了平……但是里面还有一个声音和那个被纲吉拔了头发的学长的声音很像啊……难道那个学长也是主角吗?   然后是两个女孩子的声音,非常好听,一个应该是笹川京子,另一个应该就是那个甩过泽田君一个巴掌的女孩了……按照一般少年漫画的路子,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应该就是主角的后宫了?   ……一般开头唱的是主角,但是这首歌开头是狱寺啊……以狱寺为原点的话,主角不管怎么推,都应该是十代目泽田纲吉……   啊,她居然一直都忘记了现在废柴流当道啊!   而除了里包恩之外,还有两个很明显的童声……是小奶牛蓝波和一平才对……   但最后还剩下四个声音,花春怎么想都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选,无法确定。   放学之后,花春顶着神威那刀一样的眼神跑到了隔壁班上,想要跟泽田他们一起回去,看看是不是还有一些重要人物她没有接触到,结果却得知泽田君他们去医务室了。   ……医务室?难道是和骸君战斗时候的伤复发了?迸裂了?   花春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匆匆朝着医务室赶去。   是泽田君?山本君?还是……狱寺?   她有些气喘吁吁的拧开保健室的门,白色的帐子遮挡着后面的床,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躺在上面。   花春顿了顿,绕过了白色的屏障。   屏障后的床上躺着的少年一头银发,原本漂亮的绿色眼睛此时紧紧的闭着,眉头紧皱,显然很是痛苦。   “狱寺……君?”花春捂着胸口,努力平缓自己的的呼吸,她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泽田纲吉和山本武他们。   狱寺躺在床上并没有回应她的呼唤,他虽然低低的说着什么,但更像是没有逻辑的无意识的呢喃。   ……看这样子……大概是又看见了碧洋琪的脸了吧……   花春迟疑了一下,才慢慢的靠近了床边。   她规规矩矩的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然而病床上的少年似乎毫无反应,慢慢的,花春趴在床边上看了一会儿后,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戳他的脸颊,就像曾经他们住在一起时那样,但是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狱寺睁开了眼睛朝她看来,语气有点虚弱,声音低哑,“……别闹。”   花春顿时觉得被握住的手感觉到的他的温度,像是火一样的灼人,“你发烧了?”她瞪大了眼睛,挣开了他的手,放上了他的额头。“泽田君和山本君呢?”   狱寺被挣开的手无力的掉在被子上,他别过脸去试图躲开花春的手,但是显然现在的他没有那个能力。   “……怎么能让十代目为我这种小事担心……十代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花春忽然想把他脑子底下的枕头抽出来砸他脸上。   “……老师现在不在怎么办啊?”她收回手,无措的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保健室。   “撑过去就好了。”狱寺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低声的说道。   他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花春放开了他的额头之后,他终于顺利的将脸撇到了一边去。   “嗯?”忽然花春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她回头望去,一个五官深邃的黑发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把她吓了一跳,他饶有兴致的朝她弯下了腰,笑容很是轻浮,“好可爱的小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约个会呢?”   病床突然猛地一震,狱寺坐了起来,拉着花春的衣领朝床上一拽,把她半个人圈在了怀里。   花春愣愣的抬头望去,少年脸色有些苍白,轮廓漂亮的侧面表情看上去很是冷峻,“夏马尔,别对她出手。 第92章 十年后火箭筒   “嗯?”夏马尔微微一愣,他直起身子看着瞪着自己的狱寺,然后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花春,顿时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这么说,你就是……神威小姐了?”   “诶?”花春微微一愣。   ……听到这个名字称呼,神威女性化的脸就不停的浮现在花春的脑海里。   “是……”她赶紧收回思绪,有点惊讶的看着夏马尔,她应该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却似乎对她很是了解。“……请问你是?”   “他是夏马尔……并盛的保健老师。”狱寺依然瞪着夏马尔,甚至比起刚才的那种眼神,某种警惕更加强烈了,‘不要乱说话!’花春觉得他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五个大字。“一个喜欢到处勾搭女人的家伙……总之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嗯……”花春不置可否的拉长了语调,她看着眼前说着“我只是太喜欢女人了而已”,这种一点也不像是为自己辩护的话语的男人,友好的笑了起来,“夏马尔老师知道我?”   夏马尔风骚的甩了甩头发,“只要是可爱的小姐的事情,不管什么我都知道哦。”   花春明显感到一旁的狱寺微微松了口气。   “——而且,那小子也经常提起你呢。”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狱寺瞬间炸毛了,“才没有那回事!!”   看着他不小心被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的样子,花春连忙扶住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别激动,别激动,”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个,你都说了我什么啊?”   “……都说了没有那回事!”不知道是因为呛咳还是什么原因,狱寺的脸涨的通红。   “真的吗?”花春怀疑的看着他。但是狱寺哼了一声,把头撇到了一边去,怕他坐着有些吃力,花春帮他把枕头立了起来,垫在了床头,扶着他躺了下去。   狱寺微微一顿,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的顺从的倒了上去。   夏马尔看着这一幕,充满了大人意味的笑了起来。   “那么隼人,你今天也要留到很晚吗?”夏马尔闲闲的将手插进了口袋里,似乎很是不情愿的叹了口气,“真是的,明明可以和美女一起浪漫的共进晚餐的时间,为什么我非得要和男人一起在保健室里吃泡面啊。”   “泡面?”想起泡面那种让花春很不习惯的口感,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向夏马尔。“……那个,夏马尔老师,狱寺总是过来和你一起吃泡面吗?”   ……对哦,狱寺不会做饭……   “因为这小子说什么,反正家里也没有人之类可怜的话呢。”   “喂!夏马尔!!”   “你该不会……”花春连忙用双手压住炸毛的狱寺的肩膀,她迟疑了一下,转过头来对上了狱寺青碧色的眼睛,“从我走了以后,就一直吃泡面吧?”   狱寺:“……那个跟你没有关系。”   “一日三餐都是泡面吗?!”   “中饭我会自己买便当!”   “那就是说早饭和晚饭都是泡面解决的喽?!”   “所以不是说和你没有关系吗!”   花春看着他恼怒的脸顿了顿,转身下了床。   夏马尔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扶住了额角。   ……哎,一点长进都没有的天真的小鬼。   “喂,”狱寺有点不安的看着花春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往床边轻轻一拽,“……你生气了?”   “啊?”花春被他拉的愣了一下,“……没有啊,”她笑了起来,“我回去给你做饭,带过来差不多就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她转身去看一直饶有兴致的围观的夏马尔老师,连忙把手抽了出来,不大好意思的朝他微微一笑,“那个,老师如果不介意的话,今天老师的晚饭可以一起交给我吗?”   “如果只是我和神威小姐的话,我当然非常乐意……不过对着隼人那张脸,我已经看得腻烦了,”夏马尔颇为遗憾的拍了拍花春的肩膀,无视狱寺大喊出来的那一声“喂”,他潇洒的走向了门口,“既然有你照顾他了,那我就走啦。”   随着门被哗啦一声拉上,空气顿时寂静了下来。   花春转过头去和狱寺对视了一会儿,有点不自在的背着手在身后扭了扭,“那……我先回去了……”她咳了一声移开视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粥。”   “嗯?不吃饭吗?”   “……不想吃饭。”   “那你要是晚上饿了怎么办啊?”   “……那你再去做。”   两个人顿了一下,忽然都笑了。   “你……”狱寺咳了一声,转过了头去,抓起被子躺了下去。“……早点回来。”   花春笑着出了门,顿时被门外的夏马尔吓得一僵。   “……夏马尔老师?”她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小声起来。   夏马尔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边走边说。   “我以前是狱寺的家庭教师。”他们默默走到在保健室里绝对听不到的距离后,夏马尔这么开头说道,他的声线有些低沉,放缓了声音的时候,语气显得很慵懒,当他收敛起轻浮的神情的时候,显得很是成熟。   对于夏马尔和狱寺的关系,花春显得有些惊讶,不过她并不是很清楚黑手党所谓的家庭教师所代表的含义,大概就是……以前认识吧。   于是她没说什么,安静的听他继续说;。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就到了并盛,成了保健老师。”他朝花春笑了笑,“你应该知道吧?狱寺对碧洋琪的脸反应很大。自从碧洋琪也来了并盛之后,那家伙就常常中招。”   夏马尔的表情也有些无奈,“那种心理阴影有点麻烦,说很轻松,但是他会很痛苦,说很严重,但是那不是医生能够治好的病痛,他就只能自己忍着。隼人的性格很好强,从来都不肯示弱,”他微微一顿,“就算是他的朋友……他也不愿意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那家伙总是喜欢乱来。之前伤得那么重,其实都还没有痊愈,但是一下地就要去他要保护的人身边,”夏马尔不满的撇了撇嘴,花春知道,那个想要保护的人,应该就是泽田纲吉了。   “照顾这家伙的时间里……我能泡到多少个美女啊!”夏马尔愤愤不满的啧了一声,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既然你来了,那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起码你不会让他惨到发烧的时候,连个给他倒水的人都没有吧?”站在校门口的时候,夏马尔朝花春挑了挑眉毛。   “……这,”花春想了想那个场景,“……不会这么惨的吧……”   “总之,隼人那家伙,就交给你了!”夏马尔郑重的拍了拍花春的肩膀。   这时,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从门口经过,花春一晃眼,夏马尔就不见了。   “这位美女……哎,等一等!”   “啊,这位小姐,你愿意和我来一个浪漫的约会吗?”   ……等等,那个在街上四处搭讪的猥琐男人是谁啊……   刚才那个稳重成熟的老师形象……难道都是她的错觉吗!?   花春匆匆的赶回家,一进门,她就驾轻就熟的接住了一边一个扑过来的小孩,笑着蹲下去一人揉了一把,“我爱罗,鸣人,今天有乖乖听话吗?”   “有!我和我爱罗都很乖!”鸣人蓝色的眼睛亮亮的,然而我爱罗却有点沉默的漂移开了视线。   花春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直起身子朝前走去,房子里没有哪吒的声音,这让她有些好奇,“嗯?哪吒呢?”   “去买菜了。”我爱罗乖巧的回答道。   看见她走向厨房,鸣人和我爱罗顿时跟了上去,“咦?今天阿春做饭吗?”   “不是啦,我等下还要去学校一趟,可能不会在家里吃饭。”花春打开冰箱迟疑了一会儿,决定做蔬菜粥好了。察觉到身后两个小孩子似乎在低声的争辩着什么,她好奇的转过头去,正好看见我爱罗对着鸣人眉头紧皱。“嗯?怎么了吗?”   我爱罗和鸣人僵持了片刻,鸣人终于认输的垂下了头,“……那个,其实有件事情……”他支支吾吾的说道。   ……然后花春就在楼上发现了被绑的结结实实,嘴巴还很聪明的被堵上了的蓝波。   花春震惊的回头看了一眼缩在门后怯怯的看着她的鸣人和我爱罗,又看了一眼嚎啕大哭的蓝波,连忙松开了他。   小奶牛哭的都没力气了,软软的趴在花春的怀里,抽抽搭搭的。   “这是怎么回事?”花春一边拍着他的背轻声的哄着他,一边诧异的看向了鸣人和我爱罗。   “是那家伙的错啦!”鸣人指着蓝波不满的说道,“……今天我和我爱罗一起去买零食,结果是最后一份了,我们买了之后,这个家伙忽然跑出来哇哇大哭,还对我们扔圆圆的,和爆炸符一样会爆炸的东西!”   ……花春默默的看向了蓝波的头发。   “虽然对于敌人应该直接杀死,但是……因为阿春说不可以随便杀人,”我爱罗接上话头说完了全部,“……于是我们就把他绑回来了。”他顿了顿,建议道,“我们可以严刑拷打他问出很多事情。”   ……   ……   ……   花春忽然就发现了一件事……   鸣人和我爱罗差不多都只有六岁,而蓝波五岁,他们明明差不多大,可是身为忍者,就连鸣人都要比蓝波成熟的多。   忍者的手段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粗暴,而两个六岁的忍者将一个五岁的孩子的攻击判定为具有威胁而绑起来……他们显然认为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对。   这就是忍者的教育。   从这一方面来说……沙忍村和木叶村的忍者教学教的不错嘛……   可是在这个世界,这算什么啊……   正当防卫?   ……还是算防卫过度呢……   花春只好叹了口气,“……我等会儿去学校,然后顺便把蓝波带回泽田家好了。你们……”   她随即顿住了。   如果这是两个普通的孩子,花春现在理所当然要严厉的告诉他们以后不可以做这种事情,然而鸣人和我爱罗说不定以后还是要回到火影的世界中去的,如果在那个残酷的世界,他们却被花春磨掉了身为忍者的戾气,改变了身为忍者的思想的话,就相当于一只猛虎被拔掉了爪牙,变成了一只绵羊,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好事,反而会害了他们。   花春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就听见蓝波的抽噎声顿时变大了,他从花春怀里抬起头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摸进了自己的头发里,拔出了一个巨大的蓝色火箭炮一样的东西。   ……等等那么大的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   花春还没反应过来,我爱罗一条沙子就抽了过来,蓝色的火箭筒顿时飞了出去,鸣人迅速的抽出了一把苦无,“阿春,快离开那家伙!”   然而下一秒砰的一声,烟雾弥漫。   ——另一个世界之中,鸣人和木叶的同伴们,以及赶来援助的沙忍们,都惊愕的看着抽出了一尾后,被千代婆婆用生命为代价复活的我爱罗,忽然砰地一声爆出一团烟雾。   无数的忍者下意识的抽出了武器严阵以待,然而当烟雾散去,出现在原地的却是……缩水了的我爱罗!?   我爱罗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这些围在身边的人,身上都有着鲜血和杀气的冷酷气息,从另一个气氛温和的世界中归来,这种让他忍不住全身紧绷的气势一瞬间就让他知道,自己回到了忍者的世界里。   他下意识的就朝后跃去,然后才终于看清处那些人到底是谁。   ……那些熟悉的装备,还有熟悉的护额图案。   六岁的我爱罗皱起了眉头,眼睛里一片深刻的厌恶。   ……沙忍。   他讨厌沙忍,更讨厌这个忍者的世界。   为什么他会回来!?   “我爱罗?”然而在一片陌生的面孔之中,那个金黄色的身影让他微微一愣。   “……鸣人?”   ……明明是熟悉的身影,但是他看起来却那么陌生……   “……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鸣人:“……变的那个人不是我啊!!!”   而被鸣人十分警戒的护在身后的花春,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间中的少年,看着他红色的头发,额角的“爱”字,还有那熟悉的黑眼圈,迟疑的问道,“我,我爱罗?” 第93章 宇智波春   花春一没注意,手一松,蓝波就哇哇大哭着跑走了,但是现在谁也没有心情去注意他。   听见花春叫出的那个名字,鸣人错愕的回头看了花春一眼,然后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突然出现的陌生的少年,“……这,这是我爱罗?”   少年时期的我爱罗显然比他们更加茫然,他看着一脸惊奇的看着他金发男孩,迟疑了一下,“……鸣人?”   鸣人这才收起了武器,他好奇的跑了上去,围着我爱罗一脸讶异的打转,“我爱罗,你用了变身术吗?”   “……什么?”我爱罗微微一愣,他低头看着模样幼小的好友,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现实,还是依然在梦境。   “阿春!你看,我爱罗变大了!”   他看着鸣人一脸兴奋的从他身边跑走,扑进一个少女的怀里。   那个少女之前就一直站在那里,不过,因为她的身上气息温和干净,并不是忍者,我爱罗并不认为她会对自己造成威胁,而没有放在心上。   他现在有些弄不明白,之前被晓的人抓走而失去意识的他,在又一次睁开眼睛后,看见的鸣人,和那些用关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沙忍们,究竟是不是真的。   然而当我爱罗的视线跟随着鸣人一起看向了那个少女之后,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发动攻击。但是刚刚复活的我爱罗太过虚弱,根本没有力气调动多余的查克拉,他看着一脸无措的花春,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很快警惕的皱起了眉头,“宇智波春?”   ……傻子都看得出他对这个名字的杀气。   花春连忙摇了摇头,“……你好,”她友好的朝他笑了笑,“我是桃生神威。”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笑容还是因为她说的名字,少年模样的我爱罗露出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桃生,神威?”   鸣人站在花春的身边,看着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的红发少年,疑惑的问道,“我爱罗不认识阿春了?”   看着还没有解除警戒的我爱罗,花春迅速的解释道:“因为鸣人说我和他以前见过的叫做阿春的女孩子长得很像,所以就一直都叫我阿春。”   她看着摇晃了一下的少年,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还好就在房间里,离床不远。   “……这里是哪里?”我爱罗反手一把抓住了花春的手腕,少年的手掌非常大,而且十分有力,充满了忍者即使查克拉用完了体术也完爆你这个渣渣的威慑力,花春觉得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把自己的手腕捏碎掉。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这里是……地球,日本,并盛,我家。”花春最后小心翼翼的给了他最全面的回答,但显然我爱罗并没有在其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鸣人趴在床头,迟钝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爱罗对花春的敌意,以及花春的手腕所面对的窘境,他好奇的看着我爱罗询问那个他知道的名字,“宇智波春?宇智波春怎么了吗?”   我爱罗眼神很忧虑的看了鸣人一眼,然后神情复杂的看着花春,当他说完宇智波春的事迹之后,花春完全了解了他为什么这么忧虑。   “……宇智波春,叛逃了。”他这么沉静的说道。“她和宇智波佐助一起叛离了木叶,但不知道为什么,宇智波佐助投靠了大蛇丸,她却加入了晓。目前和干柿鬼鲛一起行动,任务是……抓捕九尾。”   ……等等,宇智波鼬呢!?   花春忍不住想要发问,然而却不得不默默的憋回去。   我爱罗紧紧的盯着她的表情,那锐利的眼神让花春不得不看向了一旁的鸣人来躲避,然而那孩子却一脸空白的看着他们,“离村?为什么离村啊?大蛇丸?晓?宇智波鼬?九尾?”鸣人一脸茫然的说,“那是什么?”   ……对哦,现在才六岁的鸣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爱罗似乎想要对鸣人嘱咐些什么,但床上忽然又发出了砰的一声,熟悉的烟雾散去,六岁的我爱罗坐在床上。   自从夜叉丸刺杀过他之后,我爱罗就一直表现的十分成熟,然而此刻他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孩子般的惊惧,看见花春站在床边的时候,就像是迷了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人一样,他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花春连忙将他抱住在床边蹲了下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乖,乖,没事了没事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春……”我爱罗抱着花春的脖子,带着哭腔在埋在她的颈窝里软软的说道,“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看见沙忍村的人了。”   鸣人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他伸手拉了拉我爱罗的衣摆,“我爱罗,你怎么了?我跟你说哦,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就像是长大后的你!”   听到他的声音,我爱罗顿时从花春的颈窝里抬起头来,红着眼圈对着鸣人大喊,“漩涡鸣人你这个站在沙忍那边的混蛋!!我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了!!”   鸣人一脸无辜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发出了惊呼,似乎不能相信自己躺着也能中枪:“……诶!?”   另一个世界之中,重新出现的十六岁的我爱罗,所面对的就是一群被埋在黄沙之中的忍者。   ……嗯,是木叶的忍者和沙忍村的忍者……和他之前看见的场景中的人物一模一样,看来他之前睁开眼睛所看见的那一幕并不是梦境……   可是后来是怎么回事?那个叫做桃生神威,长得却和宇智波春一模一样的女人,还有年幼模样的鸣人……?   “我爱罗?”看着站在不远处,好像恢复了正常的我爱罗,最先从沙子中爬出来的鸣人有点惊疑不定的问了一声。   “……你们怎么了?”我爱罗看着他浑身上下不停的往下掉沙子的狼狈模样,疑惑不已。   看着他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所有忍者都沉默了一瞬。   终于勘九郎犹豫着开口了,“……我爱罗你忘了你刚才做了什么了吗?”   对于并不存在和平行世界十年前的自己交换这种诡异设定的火影,他们一致认为没准是千代婆婆使用的术出了点什么问题,或者有着什么副作用能让人变小。   我爱罗沉默了一下,顺从的问道:“……我做了什么?”   “你变小了。”勘九郎小心的打量着他的表情,似乎确定他终于恢复了正常,这才继续说道,“……差不多变成了你六岁左右的样子,我们叫你的名字,结果你一看见我们就跑……还出手袭击我们……”   我爱罗:“……”   看见我爱罗的表情稍微微妙了起来,勘九郎立刻闭嘴,害怕刺激到他。   我爱罗只好开口说道:“……继续。”   还好对于十年后的勘九郎和手鞠来说,六岁的我爱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才让他们能够完全躲开幼小的我爱罗操纵还不够成熟的沙子。   “鸣人就对你大喊,‘我爱罗,这是你哥哥姐姐啊,你忘记了吗!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你说你才没有什么哥哥姐姐呢,”勘九郎微微一顿,显然六岁的我爱罗说的这句话对他和手鞠的影响有点大……“然后鸣人想要把你带回来,结果你一沙掌就把他拍进了沙漠里,对他大喊,漩涡鸣人你居然帮着那群家伙,以后别想让我帮你吃蔬菜!然后我们试图让你冷静一下,结果你掀起了一层沙暴把我们给淹没了。”   ……他们说的是哪个世界的事情?   我爱罗一瞬间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走错世界了的荒谬感。   “……沙暴你们为什么不躲开?”   “因为……”一旁的手鞠犹豫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因为看起来你快哭出来了啊……”   ……要是我们被沙暴淹掉你能开心一点的话,那就淹吧,反正一群精英忍者们也不会有谁爬不出来。   我爱罗:“……”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刚才看见宇智波春了。”说完,他无视勘九郎和手鞠惊愕的表情,看向了一旁的鸣人,“……还有鸣人。小孩子模样的鸣人。”   此刻他和花春的思维无比的同步了。   这是,互换了?   然而比起对于平行世界这个概念很模糊的我爱罗,花春显然能够想到更多——那个火箭炮,能够让人和以后的自己交换?是对所有人都有效,还是仅仅对于比较特殊的人有效呢?   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个孩子,花春看着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的我爱罗,有点迟疑,“……要不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   但是我爱罗摇了摇头,乖巧温顺的把她送出了门外,“我没事了!”他还附赠一个极为灿烂柔软的笑容,终于把花春哄了出去。   然后他一回头,朝着一旁的鸣人露出了十分戾气的表情,“我要杀了那个家伙!”   同为忍者村的孩子,但木叶村的教育显然比严酷的沙忍村温和许多,因此鸣人微微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个奶牛?”他显得有些担心,“可是阿春说过在这里不能随便杀人。”   “只要不让她知道就没事了,我们现在就出发,然后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得手了。”我爱罗十分沉稳的说道,就好像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只要在花春回家之前干掉对方,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出过门一样。   忍者被称为杀人的工具,从小在忍者村里长大的鸣人也耳濡目染,大概知道杀人是怎么一回事,然而现在的他还并不大能意识到杀人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只知道对于花春来说,并不是什么好行为,但在以前他所呆的地方,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应该不会有什么很严重的后果吧?他这么想着,于是天真的建议道:“……那个家伙看起来很弱,不如我们再把他绑过来询问一下关于那个怪异的武器的事情,再把他干掉?”   我爱罗想了想,“就这么决定了。”   他们一起愉悦的出发了。   花春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大概是那个奇怪的火箭筒所引发的诡异事件导致的吧?   不过,蓝波好像和泽田君住在一起,泽田君是彭格列家族的首领,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   狱寺也是……他和泽田君整天形影不离,应该也会知道些什么的吧?   她这么想着,终于回到了学校,此刻校园里只有社团活动的学生们依然活跃着,花春连忙向着保健室匆匆跑去。   天台上的某个俯瞰着整个校园的身影瞬间锁定住了她。   云雀恭弥表情冷淡的目视着她远去,转身下楼。 第94章 今天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云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去,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保健室门外,有声音隐隐约约的从屋内传出来。   而保健室内的两个人对于屋外一无所知。   花春将粥拿出来,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她轻轻的拍了拍狱寺,看着他渐渐转醒,声音轻柔的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狱寺有些迷迷糊糊的捂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了些清醒,“唔……还好。”   很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花春站在一边笑了笑,伸手去试他的额头,“我看看……烧好像有些退了诶?”   但是狱寺依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他抬眼看着她收回手去,语气懒洋洋的,“嗯……是吗。”   “高兴一点嘛,”花春朝他笑了笑,将他扶住,然后把他的枕头竖了起来,让他靠了上去,“来,坐起来。我给你带了粥——”   看着被放到手里的粥,狱寺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粥看起来好恶心。”   “……狱!寺!隼!人!”云雀在屋外听见花春顿时气恼的拔高了声音,“虽然看起来是有一点混乱……但是才不恶心呢!才不恶心呢!给我向蔬菜粥好好道歉啊!!”   然后是少年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别闹。快把碗给我。”   “道歉~!”   “不,要。”   “狱寺你好幼稚……!”   “……喂,幼稚的到底是谁啊!?”   “你说呢!?”   “……我。”   闹够了之后,花春志得意满的将碗和勺子一起再次递了过去,她坐在了床边,看着少年垂下眼睛,舀起一勺粥放入口中,期待的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   花春微微一笑,“是嘛,那就好。”   他们同时沉默了一下,然后忽然同时开口了。   “你……”   “那个……”   愣愣的对视了几秒之后,狱寺先一步反应了过来,“怎么了?”   “哦,就是那个……”花春犹豫了一下,“你知不知道蓝波头发里有个蓝色的,火箭筒一样的东西?今天那个东西不小心打中了我爱罗……然后我爱罗就忽然变大了。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恢复过来,是因为那个火箭筒的缘故吗?”   狱寺的表情顿时很精彩,“蓝波那个家伙……”他咬牙切齿的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谨慎的组织好语言,“那个是十年后火箭筒。”他用一种非常科学的语气说出了一个很玄幻的名称,“……被打中的人会和自己的十年后交换五分钟。”   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这个东西略不科学吧?”   ……但她很快想起了更不科学的地龙天龙和写轮眼。   “……蓝波他们家族,是开发高科技的吗?”   他们家现在研究高达吗?   看着花春充满了对世界未知之谜的探索欲的眼睛,狱寺别开了视线低头默默喝粥,“……不是。”   想起狱寺的职业,花春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点什么,她迟疑了一下,“……蓝波家也是……黑手党?”   从狱寺不想多谈的表情来看,应该推测无误了。   ……花春决定以后还是离蓝波远一点为好,她迅速惊叹着收敛起了自己多余的好奇心,“黑手党这么厉害……?”   ……话说黑手党的科学技术都发展到这个水准了……警察们的配备武器要不要考虑一下换成连身机甲啊……   谈到黑手党这个话题的时候,气氛总是一下子就变得很是沉重起来,花春顿了顿,才语气轻松的重新挑起了话头,“那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没什么。”狱寺看了她一眼,“就是……你现在,还和皇昴流住在一起?”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花春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呀,就是刚搬家那几天他有些事,顺便住在我家帮我整理一下,后来他就走啦。”   “那……你现在和那个生物老师住在一起?”   花春眨了眨眼睛,“你说哪……塔城霞月老师?”   狱寺低头喝粥,“嗯。”   “……他是我哥哥啊。”   而且哪吒严格来说没有性别……   “又不是亲生的……”   银发少年略显别扭的瞥过脸去。   “……你就想问我这个?”花春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些什么事情,然而那种直觉虽然让她有点心神不宁,却没办法让她判断出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其他的了?”   “……”狱寺沉默了一下,“没什么了。”   “就是……”然而当花春微微有些失望的时候,他才顿了顿说道,“想问一下你搬出去之后过的怎么样。”   “还好啊,之前虽然有点担心一个人住会不会很辛苦和害怕,不过一开始昴流陪着我,后来又有我爱罗和鸣人,现在哪……塔城霞月老师也陪着我,其实也还好,”花春笑着回答道,“……你担心我啊?”可是她这么说完之后,自己反而尴尬的连忙盖过去道,“而且,我就住在委员长家隔壁啊,安全系数比住在警察局边还要高诶。”   “……云雀恭弥?”狱寺喝完最后一口粥,听到这个消息,他颇为讶异的看向了花春,“……我还以为那家伙住在学校里。”   花春:“……他的确是容易给人这种错觉啦,可是委员长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其实人很好啊!”   “那家伙——”狱寺似乎很想反驳些什么,然而这时,保健室的门唰的一声被拉开了,花春和狱寺回头看去,云雀恭弥站在门口,表情冷淡的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诶?委员长?”一想到刚才谈论他的话可能被他听见了,虽然没有说什么坏话,花春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她愣愣的喊了一声,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有可能触犯了校规,“那个,虽然说放学之后不能留校,应该说的是社团活动结束后……吧?”   狱寺皱起了眉头,想要将手中已经空掉的碗放向一旁,云雀就在这个时候微微一动,等花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碗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紧接着是拐子掉落在地的脆响。   花春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去看狱寺。云雀把拐子甩了出来,将他手中的碗整齐的切掉了一半,现在另一半在地上粉身碎骨,另一半还在狱寺的手里。   看着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我现在很生气草食动物都给我滚远一点”的修罗场气场的云雀,狱寺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放下一半的破碗,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朝着云雀扬起了嘴角,“怎么,要打一架吗?”   花春匆匆回头用“别打架”的恳求眼神看了他一眼,连忙俯身捡起云雀掉落的浮萍拐送了过去,“委员长……”   救命啊!!记过处分还没消除,作为风纪委员助理第一天就违反了校规!?可是她一直以为是以社团活动结束的放学时间为准啊……   ……求别打!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雀低头看了她一眼,他身体微微一动,瞬间把花春吓得一缩,云雀顿了顿,伸手接过了自己的浮萍拐,冷冷的丢下了一句:“……手滑了。”   看着他就这么转身离去的背影,花春愣愣的看向了坐回了床沿上的狱寺,他此刻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着她。   花春只想问一句:……委员长刚才被上杉达也附体了吗?   “你住在那家伙的隔壁,”过了一会儿,狱寺才开口说话道,“……真不知道我应该说是很安全还是很不安全……”   “草壁学长说委员长一般不打女人的……”花春有点犹疑的回答道,“……刚才我违反了校规,他不也没有打我吗。”   狱寺看着她的脸,似乎想笑,又似乎有点低落,“……说的也是。”   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让花春十分不解,她伸手拿过一边的扫把,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片,“……社团活动都结束了,再留下来就要违反校规了,你要不要到我家去?还是直接回家呢?”   狱寺的表情顿时露出了挣扎之色,花春听见他小声的嘀咕着“我是病人”“今天特殊一下”,然后做出了回答,“……去你家。”   另一边,被紧急传唤到接待室的草壁,看着背对着门口,凝视着窗外的委员长,迟疑的问道,“委员长?出什么事了吗?”   云雀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让开了身子,草壁一眼就看见了在已经略显空荡的校园中,略微显眼的两个走在路上的身影,他努力辨认了一会儿,终于看了出来一个是花春,另一个,是狱寺隼人。   他在一瞬间忽然明白了委员长叫他过来是为什么。   “……他们两个之前就认识了。以前神威桑被狱寺隼人收留过,今天狱寺隼人生病了,她来照顾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草壁顿了一下,小心的问道:“您看见他们有什么出格举动吗?”   云雀肯定的回答道,“全部。”   草壁沉默了一瞬,“……那个,委员长……我不大明白全部……是指?”   “照顾他的全部事。”云雀冷傲的一抬下巴,“她是我的助理。”   这意思就是身为委员长的助理却去照顾狱寺隼人,所以她对他做的全部事情都出格了?   草壁忽然忧虑了起来,这样不正常的恋爱观是找不到幸福的啊委员长!   他决定说服他:“……这件事应该算是正常的人际交往……就算是神威桑喜欢您,也不代表从此她就不能和别的异性进行交际啊。”他沉默了一下,壮着胆子说道,“而且,神威桑和您的关系……现在还只是……助理而已。”   “你说她喜欢我。”云雀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很不满草壁的这个说法。   “……可是没有确立关系之前不管神威桑做了什么您都没有资格插手……”草壁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大对,但他一口气接着说完了,“甚至没有资格生气的。”   ……等等,他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咦,一开始不是神威桑喜欢委员长的吗,怎么现在感觉倒过来了呢!?   但很快他的这个念头就被云雀的下一句话给冲走了,“怎么确立关系?”   草壁下意识的迅速回答道:“……首先,您需要表白……”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声音顿时惊悚的拔高了,“等等委员长您是认真的吗!?” 第95章 十年后的死亡   快到花春家的时候,狱寺稍稍留心一看,果然在隔壁看见了写着云雀名牌的院子。   ……啧,虽然知道是邻居应该会隔得很近,但是有必要这么近吗!屋顶之间直接都可以跳过去了!   当他跟着花春一起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狱寺依然十分在意的不时将目光投向隔壁,好像他多看几眼,那栋房子就会消失在原地一样。   花春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敲了敲门,却没有回应,哪吒好像还没有回来,甚至连我爱罗和鸣人都没有出来开门,这让她觉得有些疑惑,因为对于两个忍者来说,察觉到门口有人靠近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在花春还在院门口的时候,就跑来为她开门。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花春从口袋里掏了掏,终于翻出了很少使用的钥匙。   但狱寺转回视线,却皱起了眉头制止了她开门的举动,迎着花春疑惑的目光,他朝着门内侧了侧头,示意花春仔细听。   花春微微一愣,她靠近门口后,才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匆忙接近,很快,门就被打开了,我爱罗和鸣人神色略带慌张的站在门后,我爱罗小声的说:“……阿春这么快就回来了?”   鸣人不自然的嘿嘿笑着。   花春:“……”   这种场面她非常熟悉,当她小时候趁爸妈不在家偷看电视不写暑假作业的时候,如果爸妈突然回来,她就是这么一副心虚的表情来开门。   看着两个状态明显不正常的小孩,她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你们……没做什么吧?”花春忍不住迟疑的问道。   “没有!”鸣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一直都乖乖的呆在家里的!一直都乖乖的,从来没有出去过!也不可能会去报复蓝波的!”   我爱罗在他身后默默的踹了他一脚。   花春和狱寺对视一眼,“蓝波?”她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蓝波?”   “唔……”狱寺将我爱罗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察觉到他的视线,我爱罗瞪了回去——这两个人一直都不大对付——这大概跟狱寺一直不喜欢小孩的气场也有关系?“这两个小鬼肯定背着你做了什么坏事吧?”   然后花春再一次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蓝波……   她默默的捂住了额头。   看着她连忙走过去,费力的想要解开蓝波身上的绳索,狱寺在她身后皱起了眉头。   “……这是谁绑的?”看着花春努力了好半天都没能成功解开绳子,狱寺蹲了下去,掏出了打火机,烧断了绳索。   还好虽然绑法很专业,但绳索并不是特制的,被火一烧,一下子就脆弱的断裂了。   “……我。”鸣人用手背揉了揉鼻子,然后背过手扭着手指站在门口,时不时的偷偷抬眼看向花春,显得有点不安。   ……绳子绑的很娴熟,显然绑的人很专业,但这种防止逃脱的绑法,一般普通人并不知道,只有特殊职业才会使用,比如说——杀手或者什么职业。   狱寺忍不住看向了花春——她到底清不清楚这些孩子的底细?   “蓝波大人忍耐不了!!忍,耐,不,了!!”花春却完全顾及不到这些,蓝波正在花春怀里嗷嗷大哭,“呜哇哇哇哇哇!!呜哇哇哇哇!!!”   “好吧,谁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低着头站在门口的鸣人,和慢慢挪过来的我爱罗,又无奈,又气恼,“还是我之前就看见过蓝波在我们家,然后跑走了只是个幻觉?”   “唔!”鸣人不服气的小声回答道,“可是他……我爱罗都被他炸了……”   “……那你们这是想要炸回来?”花春拍着蓝波的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察觉到花春能够镇住那两个可怕的家伙,蓝波拽住了她的衣襟,朝她抽抽搭搭,挂着鼻涕哭诉,“他们还抢走了蓝波大人的十年后火箭筒!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花春:“……”   她无奈的看向了一脸不服气的鸣人和我爱罗。“乖……把十年后火箭筒还给蓝波。”   “……好吧……”鸣人犹豫了一下,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把十年后火箭筒找了出来,抱在怀里跑了回来,“可是……”朝着蓝波走了几步,鸣人仍然试图做出最后的努力保住手上的战利品,“可是这家伙炸了我爱罗。”   “……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花春顿了顿,强调了一遍,站在门口一直默不作声的我爱罗顿时跑掉了。   “啊,我爱罗生气了。”鸣人蓝色的眼睛看着花春,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说道,发现她似乎不为所动,很是坚定,察觉到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鸣人把火箭筒交给了花春后,顿时显得有点失望的跑走了。   花春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是辛苦。不过,那家伙生气了没关系吗?”狱寺看着她有点吃力的抱着蓝波,还要拿着火箭筒,伸出手去,“把蠢牛给我吧。”   花春立刻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生气也没有办法啊,”她试图将蓝波交给狱寺,然而哭的涕泗横流的小奶牛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襟不放,花春有点无奈的说道,“只好等会去哄哄他了……”   “……你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吧?”狱寺拽住蓝波的手臂想要将他拉过来,谁知道小奶牛扯得太紧,毫不松手,本来就没有多少耐心的狱寺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这家伙!”   “嗯?”还没弄明白狱寺问的是什么,花春就被胸前蓝波紧扯的力量带着往前撞,“诶?等等——狱寺你这样蓝波会不舒服的啦!”   “谁要管他啊!!这头笨牛——给我松开!”   “不要!!蠢货狱寺走开啦!!!”蓝波闭上眼睛开始手脚一起扑腾起来。花春下意识的朝后躲开,松开了拿着火箭炮的手,然而明明应该是金属质地的火箭炮却展现了出乎意料的弹性,它居然能够掉地之后,充满了韧劲的反弹起来!   反弹起来!!   花春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紫色的火箭筒优雅的再度从地面窜上了半空,然后对准狱寺猛地罩了下去。   这……这是什么节奏!   时空穿梭时扭曲的画面突如其来,狱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站立在一片略显荒芜的……墓地之中。   一时间的失衡感让他摇晃了两下,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当他有些晕眩的扶住额角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对着面前的墓碑狠狠的愣住了。   墓碑前的白花还带着新鲜的水珠,显然还是刚刚放下的,联想到他是被十年后火箭筒打中的情况,是谁放下的简直不言而喻。   ——十年后的自己。   而墓碑上刻着的字,对于十年前的自己来说,每一个字都充满着不祥。   桃生神威之墓。   墓碑上的照片对他而言有些陌生,因为照片中的人比他现在所认识的少女显得年长一些,但那样温和的笑容却毫无改变。   “狱……”一个声音有些突兀的打扰了他,狱寺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看见他一瞬间,对方也露出了十分讶异的表情,“……十年后火箭炮吗?”   “……你是谁?”狱寺语气十分恶劣的问道,现在他的心情十分糟糕,脑子里一团乱麻,感觉整个世界都完全脱轨了。   “……山本武。十年后的山本武。”山本微微一顿,“十年前的狱寺吗……”   他略微一沉吟,看向了一旁的墓碑,一向轻松乐观的神情也微微的沉了下去,“……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大适合看见这个……就算是十年后的你,接受这个事实,也花了很长时间。”   就好像在一片混乱的线团之中终于找到了线绳的开端,狱寺一下子忽然冷静了下来,“……神威她……是怎么死的?”   山本武沉默了一会儿,“是病死的……她身上一直都有很严重的病,只是一开始并不明显,从没有被检查出来过,我们都不知道,后来你不愿意和她扯上太多联系,就慢慢的疏远了,我们去了意大利,她留在了日本……然后忽然有一天,云雀从日本来到了意大利,我们才知道她死了……据说,先是眼睛看不见了,然后,内脏慢慢的也开始衰竭……”   狱寺还没有听完山本武的话,五分钟就到了,当他再一次从扭曲的时空隧道中出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如此急切的想要寻找花春的踪影,甚至没注意自己抱着什么,直到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胸口闷闷的传来,“狱寺,你怎么了?”   ……这么说十年前的自己抱了整整五分钟吗!!你倒是留下点有用的讯息啊!!   “你身上是不是有病?!”狱寺扶住花春的肩膀,拉开了距离,眉头紧皱着紧盯住她的眼睛。   “……啊?”花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没,没有啊?”   “之前你不是和十代目一起由里包恩先生训练吗?为什么后来没有继续了?”   “……因为……”   “因为里包恩先生他说你身体不大好,要你休养好了再继续对不对?”   “……对啊……?”   狱寺放开了她,表情凝重,“……你果然有病。”   花春:“……你不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吗……”   蓝波坐在地上,自从刚才十年后的狱寺出现后,他就被那个男人的眼泪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这时候早就停止了哭闹。   “刚才笨蛋狱寺哭了哦!”什么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蓝波从地上跳了起来,围着狱寺不停的转圈,大声嘲笑着,“刚才笨蛋狱寺哭啦!那么大还哭,真是丢脸!”   花春还以为狱寺会生气,然而他却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狱寺用一种充满了忧虑的眼神看着花春,仿佛她已经病入膏肓而不自知。   “是十年后出了什么事吗?”她迟疑了一下,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然而狱寺顿了顿,却朝她笑了笑,尽管他努力压抑着,但眼底仍然残留着挥之不去的忧郁,“没有。没事……你不要多想。”   这时,楼下传来鸣人的大喊,打断了花春狐疑的追问,“阿春,霞月回来啦!”   显然他牢牢记着花春说过的话——没有外人的时候可以叫哪吒,有别人来了就要叫霞月。   很快,哪吒略带疑惑的声音也从楼下隐隐约约的传来,“嗯?今天有客人吗?”   虽然对十年后的狱寺为什么一看见自己就把自己抱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而十年前的狱寺从十年后回来,为什么反应这么微妙感到十分好奇,但是看他的神情,却似乎并不打算告诉她……   为什么?十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她十年后……出了什么事?   ……看他们的反应像是她已经死了一样,根据狱寺回来后的话语,她莫非是病死的?可是她这具身体一般是不会得病的啊……唯一死掉的可能就是灵魂碎片没激活,身体崩毁,但也不应该啊……她的月野兔灵魂碎片还差最后一点点就能完全激活了,到时候身体重塑,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   “今天有客人哦,”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花春朝着楼下跑去,回答了哪吒的问题,“要多做两份饭~”   看着拎着小奶牛衣领,跟在花春后面走下楼的狱寺,哪吒微微一愣。“……是狱寺君啊?”   狱寺朝他点了点头,而我爱罗沉默的坐在餐桌前不发一语,显然还在生闷气。   “说起来,”花春有些无奈的从我爱罗身上转回视线,她接过哪吒手中的袋子,和他一起朝厨房走去,“这次买菜买了好久啊。”   “抱歉……”哪吒顿时将注意力放到了花春的身上,他略带歉意的回答道,“……因为在路上碰见了昴流君……就聊了一会,帮了些忙……。”   “诶?”花春将袋子放上流理台,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了,“昴流?……昴流不是,回家了吗?”   “嗯……但是这一次,他好像准备在并盛长住。” 第96章 云雀的表白   “可是……”花春有点疑惑的蹙起了眉头,“……他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哪吒顿了顿,似乎想起了昴流的嘱咐:“……他说想一切都办好了再跟你说。现在最好不要告诉你。”   “诶?这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哪吒的话让花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很快,她就有些无奈的说道:“……可,可是我已经知道了……”   “嗯……因为是神威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哪吒朝她微微一笑。   想起当初对于天龙来说十万火急,对于地龙却并无所谓,于是哪吒十分淡然的过了许久才说出来的神剑事件,花春只好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虽然在某些方面哪吒单纯的像个小孩,而会有些让人困扰,不过,对她毫不隐瞒这一点,花春一直都觉得很是温暖。因为那代表着,自己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吧?   “谢谢……”花春笑着小声说道,“不过,不要告诉昴流我知道了哦……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如果神威希望的话……”哪吒跟着她小声起来,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绝对不会说的。”   ……花春打心底里相信他。   吃饭的时候,狱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食量明显比以前大多了……果然是因为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的结果?   总是闹腾的蓝波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当狱寺看着蓝波,语气沉静的对他说“好好吃饭。”后,蓝波慢慢的乖巧了起来。   ……小孩子有的时候,要比大人还要敏感许多。   而我爱罗一直很沉默,鸣人抱着饭碗乖乖扒饭,一下子偷眼望望花春,一下子又看看身边的我爱罗,顺便瞪一眼对面的狱寺和蓝波。   哪吒和花春坐在一起,他看着状态明显不对的狱寺和我爱罗,然后略带疑惑的看向了她。   花春只能无奈的朝他笑了笑。   蓝波这一天已经折腾的很累了,吃完饭后,他就已经蜷成了一团,缩在椅子上睡着了,花春送狱寺出门的时候,他抱着蓝波的姿势倒是意外的轻柔。   屋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花春和狱寺慢慢的沿着街道往前走,经过云雀家,就到了该分离的路口,可是不管花春怎么问,狱寺还是不肯提起关于十年后的任何事情,这让花春有点丧气,“是因为时空法则什么的存在?不能透露吗?”她失望的放弃了,“可是我好想知道十年后我在做什么诶……”   “你看,”她扳起手指算给狱寺看,“我今天十四岁,十年后就是二十四,谈恋爱了吗?有爱人了吗?读完大学了吗?什么专业呢?最好的朋友是谁?大家都怎么样了?这些问题,起码告诉我几个吧?一个也好啊?”   “……恋爱……”狱寺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忍不住顿了顿。   【……后来你不愿意和她扯上太多联系,就慢慢的疏远了,我们去了意大利,她留在了日本……然后忽然有一天,云雀从日本来到了意大利,我们才知道她死了……】   【……忽然有一天,云雀从日本来到了意大利……】   狱寺脑子里反复的回想着这句话,这句话的意思是……云雀那家伙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意大利,而是留在了日本?那也就是说……花春最后一段路,很有可能是他陪着她的吗……?那么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的时间里,他们……会在一起吗?   “诶!?难道真的有?”看他这样的反应,花春顿时惊讶起来,“不会吧?”她露出了颇感兴趣的笑容,拽着狱寺的袖子摇了摇,“谁呀?谁呀?”   狱寺“切”了一声撇过了头去,没好气的回答她,“反正不是我。”   “哦——”花春拉长了语调,开玩笑的说道:“那还真是可惜呢。”   可是看狱寺那依然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她歪了歪头,戳了戳他的手臂,“开个玩笑啦,说啦,真的有吗?”   “……不知道。”   直觉告诉花春,这句话是真话。   这让她微微叹了口气,“诶,现在十四岁也就算了,二十四岁居然都没有恋人吗?”   “……我果然不适合谈恋爱吧?”花春小声的嘟嚷了一句,不过却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她很快释然的笑了起来,“不过比起我来,狱寺更不适合吧?”   “为什么?”狱寺顿时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花春拉长了语调,连蹦带跳的快走几步,跑到了狱寺的前头,隐没在了路灯外的黑暗里。   可能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表情,“那还用说吗?因为狱寺总是十代目十代目的,”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狱寺从夜色中穿过灯光慢慢的走过来,光与暗在他身上交错而过。“总觉得比起恋人,十代目好像对于狱寺更重要吧?”   “……是吗。”狱寺随她一起站定在了路口。   到这里为止,花春已经没有理由再送他更远了,然而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完,两个人都并不认为现在是适合分离的时候。他皱着眉头,似乎不能理解花春的逻辑,“……十代目是十代目,我的恋人是我的恋人。”   “说是这么说啦,”花春不满的嘟嚷道,她隐隐感觉到狱寺在认真的解释什么,可是听起来却像是狱寺完全没理解她的意思,“唉,不过,如果狱寺想要谈恋爱的话,应该很简单的吧?只要你站在学校走廊上微微一笑的话,不知道多少女生会给你送情书呢——我们班上好几个同学,每次午休的时候都会去你们班门口,对着你尖叫哦……十年后的狱寺的话……应该也不在话下的吧?”   狱寺微微一愣,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有吗?”   “……你每天倒是稍微注意一下门口啦!!”   ……狱寺默默的撇开了视线,他每天都注意窗户外面去了……   “不过,说起来啊,不知道狱寺以后的恋人会是怎样的呢。”花春看着狱寺那不愿意正面回答她问题的侧脸,忍不住想起这个问题来。如果是对着自己的恋人的话,他的表情应该会变得非常温柔起来吧,那应该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十年后的狱寺,不知道有没有恋人了呢。”   “怎么了吗?”突然听见这样的问题,狱寺微微有些错愕,他转过头来看着花春出神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却努力的板住一张脸,“……你很在意吗?”   “没有啦。就是好奇嘛。”花春瞥了他一眼,回过神来,她背着手低着头,踮起脚又落下去,好像这是个很好玩的游戏似的,“说起来啊,现在狱寺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   “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花春惊讶的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谁……谁啊?”她忍不住追问道,“我们学校的吗?……和你一个班的吗?还是其他的班上的?”   “啰嗦……”狱寺叹了口气,“……不管我喜欢谁,”他顿了顿,“都和你没有关系吧?”   “……好奇嘛……”感觉狱寺的语气十分微妙,花春并不大明白的“呜”了一声,她不死心的最后问道:“那你准备去表白吗?”   “……等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能够好好保护她之后……或许会说的吧。”狱寺看了看天空,夜色慢慢的已经看不清加深了多少的程度了,只知道肯定越来越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在外面乱晃,赶紧回去知道吗?”   “……我家就离这里几步远诶,为什么像是叮嘱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啊。还有……以后要是再生病的话,不要说什么撑着就好了这种傻话,”花春有点儿抱怨的说完,朝他微微一笑,“那么,再见。明天我帮你带便当吧?”   狱寺慢慢的走远,背对着他朝她挥了挥手,“随便你。”   ……真是的……都没有饭吃的家伙说什么随便你啦……   然而当她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却看见了从另一边慢慢走来的云雀,花春微微受到了一点惊吓,才想起来并盛是个不大的小镇,道路交错,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的线路。   花春连忙站在原地,朝着走进的云雀笑着打招呼:“委员长……今天怎么从这边回来了?”   “……这边近。”云雀似乎也没有想到会遇见她,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思索什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唔,刚刚送走一位客人。”花春有些心虚的笑了笑,生怕他等会儿抽出拐子说,夜晚在外游荡违反风纪,记过处分加重或者其他什么奇怪的规定,“那个,我马上就回去啦。”   她低头想要从云雀身边走过,却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忽然被抓住了手腕,花春顿时吓了一跳,一抬眼,正好看见云雀眼眸深沉的望着她。   ……就像是在考虑杀人灭口之后,如何毁尸灭迹一般深沉。   “云,云雀君?”花春有些胆战心惊的问道。   但云雀慢慢的松开了她,似乎终于组织好了什么措辞,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淡淡的说道,“……今晚月色很美。”   简直就像是幻觉似的,云雀的嘴唇微微的抿紧,就好像是感到了紧张一样,但花春并没有看清楚,因为他很快就转过了身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开了。 第97章 一千年后   ……月色很美?所,所以呢?   花春茫然的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唔,这几天的月亮都差不多啊?今晚的月色……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理解不能的看着云雀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应一声,但是云雀已经走远了一段距离,正经的回答说“好像是的呢”感觉有点傻,可是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又感觉不大礼貌呢,纠结了半晌,花春才迟疑的拖出一个没什么意义的长音,因为不确定的关系,尾音微微的扬了一点。“……嗯……?”   云雀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是并没有回头,花春看着他打开了家门走了进去,确定不会再有交流之后,才一头雾水的朝家走去。比起这种好像全无意义的客套话,闹着别扭的我爱罗更让花春在意一些。   而回到了家的云雀对于门边的开关视若无睹,他无比熟悉的在一片黑暗之中穿过客厅,翻出了手机。   【她回复了一个“嗯”字。什么意思?】   ……嗯?   手机另一端的草壁盯着这条短信微微一愣,开始在脑海中幻想出当时的场景。   委员长说:“我喜欢你。”然后花春回答:“嗯。”   ……这是“我也是”的娇羞回答?还是“我知道了”的已阅式装傻?   啊啊啊啊,知道的资料太少了啦!!   【那个……委员长,能不能稍微详细的说一下您是怎么表白的,和对方前后的反应变化呢?】   【今晚月色很美。】   草壁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就是表白,然后他又呆了一会儿,才理解过来这句话的意义。   【……委员长……您有没有考虑过……神威桑听懂了没有?……这句话表白是很好啦,不过是不是……稍微太含蓄了一点?】   没有回复。   【……委员长对不起!神威桑肯定能过明白的!!这句话当做表白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对面这才回复了一个字:【嗯。】   【那,那么,神威桑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如何呢……?】   又没有了回复。   委员长你这个反应是说你不知道吗!?你告完白之后你居然不知道对方回应时的情绪!?!?   没办法了……只好一个个排除了……   【那……神威桑是不是害羞的不敢看您的眼睛?】   【没有。她呆呆的看着我。】   ……这是被吓住了吗?还是太过惊喜呆住了呢……?   【……就一直呆呆的望着您吗?】   【她还说了嗯。】   ……   ……   所以这不是又绕回到第一个问题了吗!!!   就在草壁快要心力交瘁的时候,花春已经回到了家,在屋子内找了一圈我爱罗都没有找到了。   最后当她找到鸣人的卧室的时候,正坐在床边,给鸣人轻声读着睡前故事的哪吒才朝她指了指屋顶。   看见鸣人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的样子,花春悄悄的退了出来。   ……话说今天刚刚吃过晚饭就睡着了,比起平常来说,睡得真早呢……果然是和蓝波一样折腾的过头了吧……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爱罗应该也非常疲倦的才对,可是他却无法睡着好好休息。   这么想着,花春叹了口气,爬上了屋顶。   因为在皇一门家的时候出了一些事情,回来后又很忙,这是花春隔了这么久之后,第一次上来。   我爱罗小小的身影坐在上面,显得孤零零的很是可怜。花春迟疑了一下,默默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爱罗倒并没有继续别扭的不理她,只是语气平静,平静的显得非常低落,“阿春明天不用去当助理了吗?晚上要早点睡觉才行吧?”   花春就轻轻的将头靠在了我爱罗的头上,用温柔的语气哄他,“可是我爱罗在生气啊。”   我爱罗沉默了一会儿,他抬起脸来看向了花春,语气终于带着了一些委屈,“……那阿春为什么要放走那个奶牛?对阿春来说,我和那个奶牛,难道阿春比较喜欢他吗?”   “才没有那回事!”这个时候当然要肯定的否定掉,花春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最喜欢我爱罗了!”   “那为什么他可以攻击我,可是我攻击他你却不准呢?”我爱罗一脸委屈的看着她,那皱成一团的包子脸,还带着肉乎乎的婴儿肥,花春忍不住伸手捏了两把,但是我爱罗的问题,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我爱罗比蓝波厉害很多啊,他根本伤害不到你,可是我爱罗却轻易能够伤害到他啊。”花春纠结了一会儿,才渐渐的把脑海中的万千思绪,具现化成比较清楚的原因说出来。   “因为我不会受伤,所以阿春就不疼我了吗?”我爱罗碧色的眼眸慢慢的湿润了起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看见他那一脸难过的样子,花春顿时手忙脚乱的安慰他,“乖,乖,不是那样的,只是……”她略一迟疑,才继续说道,“……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啦……”   “毕竟我爱罗你和鸣人生活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她慢慢的在脑海中组织好措辞,“你和鸣人是忍者……对于你们来说……杀人是你们以后的工作,但在这个世界里,杀人是不被允许的事情。你们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规则格格不入,只要你们还是忍者,就要适应忍者的规则,必须要有杀人的觉悟,所以我不想……也不敢改变你们的那份觉悟,也不敢告诉你们不可以杀人……因为如果我把你们遵守的规则改变成了这样,就像是拔掉了野兽的獠牙,你们或许能够在这个世界里平静的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一旦你们再一次回到了忍者的世界里,你们被改变了的东西会害死你们的……忍者一旦对杀人感到迟疑甚至抱有负罪感,那他是活不下去的……”   ……尤其是你们两个一个一尾人柱力,一个九尾人柱力,一个要成为火影,一个要成为风影……   ……这简直就是“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的节奏啊喂!!   “我不会回去的。”听她这么说,我爱罗很肯定的说道,“我不会离开阿春的,我绝对不会再回到沙忍去的。”   花春忧郁的看了他一眼,按照秩的性格,他不可能把我爱罗和鸣人扔过来就为了让她养他们一辈子,就算是下一秒他突然出现跟她说工作辛苦啦,然后把我爱罗和鸣人打包带走,花春觉得自己也不会感到有多惊讶……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保留住杀人的觉悟,不用顾忌,但又希望你们对这个世界的人,不要运用属于忍者世界的规则对待……也就是说……不要以忍者的方式伤害他们,就比如说,忍者不分年龄,所以你和鸣人都只有六岁,但是对于认定为敌人的只有五岁的蓝波,你们下手也不见犹豫,但是在这个世界看来……一个五岁的孩子淘气顽皮,我们可以责骂他,教育他,但不能伤害他。”花春叹了口气,“平常还没有问题,只是当忍者世界的规则和这个世界的规则发生了矛盾的时候,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这是我自己做得不够题吧……”   “那……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杀人的吗?”我爱罗迟疑了一下。   “……杀啊。”花春顿了顿。远的不说了,近的……黑手党首领,黑手党部下,还有杀手……彭格列号称黑手党第一,肯定血债累累,不过十代目泽田君就算了,但那个号称第二的加百罗涅……他们的首领看起来似乎是个很合格的首领。   ……合格的首领——合格的黑手党首领——合格的黑手党——唔……   “但是和忍者世界的那种杀人是正常的不一样啊,这个世界允许杀人的规则,只存在于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但是更多的人都是不想杀人,也不想被别人杀的普通人,所以黑暗世界才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   “而与不想杀人,也不想被人所杀的规则相对,那些杀人的人,也默许了自己能够被人所杀……可能从一点上,我是希望你们能够不要杀人吧,不希望你们受伤,不希望你们每天都在杀和血之间挣扎……因为我希望我认识的人,都能够好好地活着。”   说完这些话之后,花春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文艺了一点?对于小孩子来说,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内容,这么想着,半天没有听见我爱罗的声音,花春低头看去,却惊讶的发现我爱罗靠在她的身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她讲的东西有这么无趣吗!?花春还没来得及沮丧一下,就忽然反应了过来——等等,我爱罗睡着了!?   怎么会?!为什么?!她没有开写轮眼,也没有进入地龙神威模式催眠啊?   然而虽然睡着了,我爱罗的表情却显露出他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下意识的紧皱着,嘴唇紧抿,并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花春轻轻的想要抚平他的眉心,让他睡得更好,然而抬起手来的时候,却微微有些惊讶的发现手腕上的银色手链,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那是犬姬的头发编制而成的手链,上面有着属于西国强大犬妖的气息和妖力,而当那光晕一靠近我爱罗,他的眉头很快就慢慢的松开了。   ……嗯,这个的意思是,这个手链……能够镇住……守鹤吗……?   花春有点不知道自己应该觉得守鹤太弱,还是应该惊讶犬姬居然这么强……   【“……持有妖怪的一部分能让你看见所有的妖怪……这上面有我的气息,比我等级低的妖怪闻到我的气味,就会远远地躲开……”】   说起来……犬姬当初是这么说的呢……   没想到……犬姬居然这么厉害啊……   花春轻柔的抱起我爱罗站了起来,她准备将他带去床上好好休息,然而在那之前,她站在屋顶,却看着月光忍不住怔怔的出了会神。   【——就算以后我离开了犬姬,但是我看到了犬姬月光一样的银色长发,我就永远的记住了月光的色彩,从我和犬姬建立关系的那一刻起,我就得到了月光的颜色……】   那个时候,虽然很想回来,可是其实……她并不讨厌那段时光。   ……今晚月色,的确很美呢。   巴卫,恶罗王,和犬姬……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呢……?   深山之中,古时曾经被强大的妖怪所统治,而被称为西国的区域,沉睡在此的犬妖仿佛听见了什么,耳朵微微一动。   山上的神社,愤怒于土地神不吭一声忽然离家出走的神使,正在整理今天的参拜者的心愿,然而却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情绪。   毛利家的庭院之中,原本躺在床榻之上,名为毛利雾仁的青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感知到了自己千年前的那个名字,被他所谓的“主人”呼唤了。   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召唤他的意思,因此那缕突如其来产生的咒术联系,很快就如同水上的涟漪一样,消散的一干二净。 第98章 我想要聚集地龙   第二天,鸣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被好像凭空冒出来似的我爱罗吓了一跳,他还不大清楚我爱罗如果睡着之后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因此只是对他的出现惊讶了一下,就很快习惯了。   等他们吵吵闹闹的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花春已经在厨房里将两个便当盒都装好了。   这是委员长和狱寺的两份,而她自己的和哪吒的便当,在哪吒的强烈要求下,还是由他亲自制作,和哪吒精心制作的豪华便当比起来,花春看着自己做的牛肉饼土豆沙拉便当,总觉得有点拿不出手……   ……果然还是太朴素简单了一点吧?   要不还是跟委员长申请一下便当允许场外援助吧……   经过昨天晚上,我爱罗早就不再闹别扭了,花春临出门前,两个小孩跟在她身后跑到了玄关里,她弯腰穿好鞋子,站起来笑着捏了捏他们的脸,“今天哪吒也要去学校工作,你们在家要乖乖的知道吗?”   两个小孩看着她,表情一个比一个乖巧的回答道,“好——”   “那,我出门啦?”   听到她这句话,从厨房里传出了准备着便当的哪吒温和的声音,“路上小心。”   鸣人和我爱罗也连忙跟着说,“路上小心,阿春~”   关上门后,站在门外的花春想了想……总觉得刚才的场景,莫名有种妻子和两个孩子送丈夫出门上班的诡异感觉。   这个联想让她觉得很有趣的笑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委员长出门的时候了,意识到这一点,花春连忙朝着隔壁跑去。   自从第一天,花春发现委员长认为她跟着他一起巡视是理所当然的之后,她就默默的把这项任务划入了工作之内,开始自觉地站在云雀家门口,等他出门。   ……不过云雀今天的反应却有点奇怪。   他打开门后,就一直站在那一动也不动的和花春四目相对,直到花春的眼神从微笑到疑惑到不安,最后招架不住的游移开了视线。   她……她又哪里违反校规了?   花春忍不住试图不动声色的发现问题,她低头看着自己提着便当盒的手——指甲过长了?不许披头散发?还是……到了该换校服的时候?   不会是只有单日要等他去巡视,双日不需要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提走了花春手中的一份便当。   她抬起头来,才发现云雀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走吧。”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就这么说着,率先朝前走去。   花春连忙跟了上去。她觉得以后毕业了,如果是在并盛找工作,只需要简历上有这么一句:“曾任云雀恭弥助理”的话,大概哪里都能进去的吧……   说起来,认识云雀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可是花春还是常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虽然秩说他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既然他这么说的话,那就应该不会错——只是……为什么她完全感觉不出自己算得上是云雀的朋友呢……   好,好吧,比起那些跟云雀连话都说不上的“草食动物”,她和云雀的确是熟络了不少,但是她觉得的朋友……应该比这种程度要更亲近一些才对的吧。   比如隔壁班的笹川京子和黑川花,泽田君和山本君,狱寺他们,以及神威和封真那样才对……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花春哀叹一声,趴倒在了桌子上。   跟在云雀身后巡视完后,就和上次一样,他们在教学楼前分别,想起今天早上那种别扭的气氛,花春就觉得……委员长真是她见过的,最难以捉摸的人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巡视的时候,和委员长说话,得到的回应总是特别的冷淡和简短,而且他总是在前面走着,即使是回话,也不曾回头看她一眼,不仅如此,他显得好像非常的想要离花春越远越好,有时候他走的太快,花春不得不跑着赶上去的时候,会看见他的侧脸,抿着嘴唇,表情很是僵硬。   “怎么了吗?桃生?”夏目从前排转过身来看着她,有些在意的轻声问道,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修剪了,他的刘海有些过长,快要遮住了眼睛,这让这个清秀温柔的少年无端的显得有些阴沉,不仅仅在这个班级上,年级里已经有许多人认为他是个古怪的人了,但仔细看去,他的眼睛还是非常温柔和清澈,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柔软和温和。   花春苦恼的“唔”了一声,“……没有啦,”她顿了顿,有点沮丧的说道,“就是感觉……我是不是被讨厌了呢?”   少年的神情带上了些困惑。“诶?桃生为什么会这么想?”   “今天早上巡视的时候,气氛超级尴尬的,不管我说什么,委员长都好像完全没有兴趣,”花春趴在桌子上,将下巴撑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叹了口气,“……总感觉和委员长的距离好遥远啊。”   走廊上的学生们惊恐的看着一大群停留在一年b班后门外的风纪委员们,他们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疾步离去,好像是在进行竞走比赛似的。   “快去报告给草壁副委员长!神威桑方面的恋爱新情报!”   “距离感啊!神威桑感觉到了距离感啊!”   “这就是初恋……两个人都笨拙的很的初恋!”   “诶等等,笨拙的难道不是只有委员长一个人吗?”   “……太郎你居然说这种话,你完了。”   “你完了,虽然是真相,不,倒不如说是真相才会被咬杀的吧!”   “你完了,但是放心,我们会负责把你送去医院的。”   “……混蛋你们就不能不泄露出去吗!!”   而在教室中,早晨的课桌似乎别有魅力,花春在桌上趴了一会儿,顿时就有些不想起来了,她想了想,发现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她可以拿来好好利用一下不要浪费的嘛。   ……而且第一节 课是哪吒的生物课。   这才是她放心的重点……   花春闭上了眼睛,连接上了玖月牙晓的梦境。   虽然秩布置的任务还有些没有头绪,不过,多刷刷存在感,应该还是没有错的。   作为地龙之一,玖月牙晓似乎并不在意花春突然出现在他的梦中,或许他潜意识里仍然认为地龙——即使是花春而不再是封真——依然是无所不能的?   病弱似乎是梦见的职业病,身体越差,好像就代表着这个梦见越优秀,丁姬五感缺失,作为比她还要略微优秀的梦见,玖月牙晓直接整个人都植物人了。   而即使在梦境中,他看起来依然脸色苍白,神情忧郁。   “有什么事吗?地龙的神威……?”他用一种厌世的口吻问道。   “嗯……我就是想来问问,”花春顿了顿,小心的询问道:“那个,可不可以把你身体所在的医院名字告诉我?”   玖月牙晓这才有了反应,他垂下了眼睑,“……因为我只能在你身边沉睡吗?”   ……不,不是的……不要把她说得好像是掌控欲超强的变态一样啦!!   “不是啦……就是想说……同属地龙也算是缘分嘛,不,不如大家一起聚一聚啊……?”说完之后,花春和玖月牙晓一起沉默了。   ……的确好巧啊。见面之后打招呼一定很带感——“你好你好,请问你是……?”   “啊,我是地龙之一。职责是毁灭世界。”   “什么?真的吗!?好巧啊!我也是地龙诶!”   “真的假的!?真是缘分呐!”   ……一起被选中毁灭世界算是什么缘分啦!!   还聚一聚……要是带上牙晓的话,在外人眼中好像是带着一具尸体啊!而且只能通过梦境和他交谈,带他的身体出去根本毫无意义嘛……   花春顿时尴尬起来,但是牙晓却突然笑了出来。   他一开始想要努力的忍住,但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最后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撇过了脸去。   “……聚,聚一聚吗?”牙晓带着难得的笑意说道,似乎有些遗憾,他微微的叹了口气,“真抱歉呢,我好像并不是很方便。”   “不过,关于我的身体所在的医院,我可以告诉你……”   ……那是一个一听名字就很高级的医院。   花春努力想了想,当初桃生封真好像是直接从病房里把牙晓的身体劫走的……   ……因为虽然地龙很狂拽酷霸炫……但果然还是付不起那么多年的医疗费吧?   要不怎么说,富人拯救地球或毁灭地球靠高科技,穷人拯救地球或毁灭地球靠超能力呢……   当花春从梦境中猛地惊醒的时候,才发现第一节 课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了,教室里一片乱哄哄的。   ……哪吒好像没有叫醒她呢,总,总觉得有点心虚……   她连忙把桌子上的生物课本收起来,想了想课程表,掏出了数学书。   然后花春发现了自己的课桌上多了一团纸团,想必就是刚才砸在她脑袋上,让她睁开眼睛的罪魁祸首。   她揉了揉后脑勺隐隐作痛的地方,有点恼怒的摊开纸条,然后顿时没了气。   【下节课数学测验。复习好了吗?笨蛋。】   她回头看去,神威正收回他冷冷的视线,然后从自己的桌子上抓起了笔记本,朝着花春扔了过去。   ……唔,好痛……!   花春一只手抓住被甩在自己脸上的笔记本,一只手哀怨的捂住了鼻梁。   ……她觉得她在梦里想明白了一件很重要,很有意义的事情,可是忽然被扯出来,让她感觉自己有点记忆缺失。   ……什么事来着?   不一会儿,神威收到了努力想砸在他鼻梁上,却不幸完美的送到了他手边的纸团。   【……我想召集地龙们出来聚一聚。】   “啪!!”   整个教室顿时都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了教室后头怒拍课桌,猛地站了起来的司狼神威。   他朝着花春露出了很可怕的眼神,“……出来一下。”   花春忍不住缩了一下,“……我还没复习……”   但神威强硬的将她拽出了教室,完全不顾她在后头的挣扎,“等等……神威……下节课的数学测验怎么办啊!?”   但神威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他把她甩进没有人的楼梯间里,将她堵在了角落。   “你要召集地龙做什么?”神威的语气罕见的非常严厉。   “……聚,聚餐……”没等神威说话,花春就连忙继续说道,“别激动,别激动!你看,你看,虽然是地龙,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威胁的呀,比如哪吒,游人,草薙志勇……呃,还,还有昴流……”   说到最后一个前天龙的时候,花春的语气有些心虚的低落了下去,“而且虽然我和八头司飒姬不熟,不,不过,她也不是那种热衷于毁灭世界的人啊,是吧?”   “不知道。”神威用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说道,“反正严禁你以地龙神威的身份召唤七御史,也严禁地龙们齐聚!”   “……那,那要是你不放心的话,”花春顿了顿,试探着建议道,“不如你召集天龙一起来聚餐?联,联络一下感情什么的,反,反正以后也不会打了嘛,还能联个谊什么的,草薙志勇和猫依护刃他们不就……”   但是神威的表情毫不动摇。   花春顿时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极为低落。“好吧……既然你这么反对的话,那,那就算了……”她将脸转向一侧,声音更加失落,“反正,我的朋友就是这么少。”   神威神色微微一动。   “反正神威长得好看,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又有桃生封真那样的挚友,和桃生小鸟,还有相亲相爱的七封印,可是我呢……到现在,班上能够说上话的也只有夏目君而已……明明有着能够相互了解的同类,可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相见呢……嘛,算了……”   神威:“……喂……”   “我也不想说要很多朋友……可是同为地龙的七御史,我好几个甚至见都没见过呢……”   神威:“……够了我知道了!你聚吧!”他恼怒的捂住了额头,“……不过我也要去!”   “哇哦,”正当花春高兴的同意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攀附而上,耳朵中恍惚听见了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的钢琴旋律,神威转过身去,花春才看见委员长站在楼梯之上,冷冷的俯视着他们,“你们,在群聚吗?” 第99章 失忆的巴卫   一般来说,这句话是警告的含义,如果群聚的人很快的跑走的话,云雀是不会做什么的,于是花春连忙拉住了瞪着云雀的神威,朝着教室的方向跑去。   只是当花春经过云雀身边的时候,他转过了脸来微垂着眼看着她,“午休到接待室来。”   花春被吓了一跳,她正推着神威往前走,突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正好和云雀对上视线,然后看见他平静的转身离开。   神威在前头没有听清,他皱着眉头回过头来问她,“他刚才说了什么?”   花春转过头来微微一愣,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说今天中午我要加班。”   当他们踏入教室的时候,正好打响了上课铃。不过还好,虽然课间的时候完全没有复习,但是初中的数学题目对于花春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花春只好朝着夏目和神威道歉一声,神威皱着眉头,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花春因为中午大概要和委员长一起吃饭了,不得不去教室职员室拿她的便当,然后把哪吒做的便当和她做给狱寺的便当换一下。   ……不然委员长看见了很难解释啊!   当她提着便当,背在身后探进隔壁班教室门口的时候,却没有在狱寺的座位上发现他,花春打量了一圈教室,才发现狱寺,山本和泽田纲吉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在整个教室强烈的午饭氛围中,一个都没有打开自己的便当盒。   花春忍不住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离得稍微近一些后,就能隐隐约约的听见泽田纲吉焦虑的声音了:“……完全搞不明白啊!”   他们的面前摊开着课本,似乎在抓紧时间为他补习,但是状况看起来相当的惨烈——桌子上摊开着好几张草稿纸,那些练习题从笔迹上看得出是狱寺的手笔,然而回复解答的无疑是泽田纲吉,最终的结果,就是上面全是血淋淋的代表错误的红钩……   而此刻,狱寺和山本一个一脸严肃,一个一脸轻松的左右朝着泽田纲吉轰炸,一个盯着教科书一字不差的念出来,一个完全凭借感觉笑容爽朗的说着完全听不懂的方法。泽田纲吉夹在他们之间,表情愁苦的要命。   花春顿了顿,忍不住开口了,“上次数学老师划出的练习题,这次测验的题目和其中的第三,第五,第六,第七,第十,第十三道题很类似,差不多就是换了个数字,要不泽田君试着背一下?”   趁着狱寺回头望来,花春连忙把便当塞进了他的怀里。要知道,她可是瞄准了那几个每天都来朝狱寺尖叫的女生去上厕所的时候才来的,狱寺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笑。   “啊,”山本武坐在一边,微微一顿,笑了起来,“的确呢……神威桑是一年b班的,今天上午的第二节 课就是数学啊。”   “对呀,”花春朝他回以一笑,然后看向了一脸充满着绝处逢生般欣喜表情的泽田纲吉,“因为我们好像是同一个老师,所以题目应该一样的吧?”   伟大的黑手党十代目软瘫在桌子上,语气虚弱,眼中含泪,“……真,真的吗……!?”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花春就忍不住觉得……他哪里像是黑手党首领了!   ……不过想到自己也完全不像个地龙神威,她默默的告别离开了。   提着便当,花春试图不引人注目的朝着接待室的方向慢慢走去。好在接待室方圆十米之内,就没有任何学生胆敢乱晃了,走廊里安静的有点吓人,在白天回头望去,空无一人的走廊甚至有些阴暗的渗人。   花春连忙走到接待室门口,举起手来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就在这时被打开了。眉眼精致的少年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的衬衫,披着好像永远不会掉落的外套。   ……那一定是因为气势固定的吧!   “午休已经开始十分钟了。”还没等花春开口,云雀就把叙述的语气无比自然的变成了威吓。   “……去,去了个厕所。”对于女生来说,一般只要祭出“去了个厕所”这句话,就没有过不去的卡!   云雀果然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再追问下去。   结果花春抱着努力工作一中午的心情过来,却发现完全没有工作。只是坐在沙发上打开便当的时候,花春明显感觉到坐在桌子后面的云雀往这边望了一眼,这让她顿时悄悄的松了口气——还好把便当换过来了!   而在另一边,穿着黑色衣服的恶罗王走进了神社,如今灵魂寄居在人类身体内的他,外表看起来就像个清秀俊逸的少年,经过了那么多年,他的神情和最初的那般张狂无忌很不一样。   他安静的站定在树底下,表情沉静的看着认真打扫着卫生的巴卫,眼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从那个时候起,就看得出来巴卫很会照顾人了。   不过……巴卫成为了土地神神使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恶罗王感到非常不爽。   但最让他不爽的,还是巴卫被封印了所有和他们相关的记忆。   不记得西国,不记得恶罗王,也不记得……那个女人。   除了自己的名字,除了自己曾经很强大外,就几乎一无所知。   “喂,”在漫长的封印中和人类社会里,恶罗王已经学会了收敛起自己的真正感情,为了达到目的做出各种伪装,然而只有在面对巴卫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咽下心中的愤怒,因此,他的语气相当冷硬,眼神也非常冰冷,“如果你想要继续在这里逃避下去的话,我无所谓。反正不去见她的话,最后感到痛苦的也只是你而已。”   巴卫皱起了眉头抬起头来,只看见一个陌生的人类男人站在那里,毫无理由的朝他发火,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你是谁?”   虽然知道巴卫被封印了记忆,然而看着他那一脸莫名的样子,恶罗王还是觉得恼火的不得了。   “我会去找她。”他看着巴卫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莫名表情,赌气一般的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如果她问起你来,我就告诉她你已经死了,这样也无所谓吧?”   恶罗王看起来很想这么放完狠话转身就走,然而他最终还是没忍住继续说道,“……即使是这样,你也无所谓吗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巴卫冷漠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   “那你就在神社里扫一辈子地吧!!”恶罗王气急败坏的瞪着他,“当初说好保护阿春一辈子的人不是你吗!?”   然而听见这个名字,巴卫却毫无反应,他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那是谁?”   看着那个奇怪的男人愤怒不已的离开,巴卫顿了顿。   ……阿春?   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名字罢了。   这样普通的名字,不管念多少次,都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没有任何的……   ……他下意识的抚住了自己的胸口。   胸口好闷……   【巴卫……】   恍惚中,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然而那声音轻柔的就像是幻觉一般,好像稍微一动就会烟消云散,巴卫顿时僵在了原地。   【巴卫~你看,这个花环好看吗?】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一掠而去,看不清五官,只有那笑容给人的印象分外深刻。   【巴卫,你还好吗?】   【嘿嘿嘿,因为巴卫很温柔的嘛。】   【乖,乖,不要生气咯~】   担忧的语气,撒娇的语气,开玩笑的语气。   【咦?可以吗?我可以碰吗?……因为,巴卫不是很怕我碰你的耳朵吗?】   越来越多的画面一闪而逝,朝着人类少女微微低头的妖怪少年,银色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见他面前的少女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踮起脚尖摸向了对方的耳朵。   【巴卫……人和妖怪是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   夜色中,少女的侧脸在火光的照耀下阴暗不定,她的眼神躲闪着,似乎难以直面对方。   【巴卫……不要变成人类。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少女紧紧皱着眉头,语气焦虑。   【巴卫,你愿意当我的神使吗?】少女戴着荷花花冠和羊角面具,神情不安的低着头。【……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还有她一脸愤怒的对着……那是雷神——鸣神姬——的场景。   【巴卫不是野狐狸!他是我最骄傲的神使!】   然后出现的,是她不停哭泣的样子。   【巴卫是我的狐狸啊,怎么可以因为别人说你是野狐狸,就想要抛弃我呢!】   最后,是她一脸惊慌,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的样子。   【巴卫——!】   “巴卫大人!?”   神社的两个鬼火童子擦完了屋内的地板,抱着水盆飘了出来,看见庭院中的巴卫脸色不对,鬼切和虎彻连忙担忧的飞了过去,“巴卫大人,你怎么了?”   “……”沉默的捂着脸的巴卫并没有回答他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了手。“……没事。”   “可是,可是……”戴着绿色头巾,和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的面具的虎彻不安的说,“巴卫大人的脸色好差啊……”   “是打扫卫生累了吗?”戴着夸张的笑脸面具的鬼切担忧的说,“巴卫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下呢?”   巴卫只是沉默着不做回答。   他抬起头来看着碧蓝的天空,刚才那些匆匆即逝的画面此时再去回忆,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好像一切都不过是一次突兀的幻觉。   而里面出现的雷神姬或许是因为是他唯一认识的人,所以到现在他还记得。   ……但他不记得在在那样的场合下见过她……   ……要去找她问问吗?   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强烈的阻止着他,抗拒着他居然试图这样做。   ……为什么?巴卫困惑的想到,难道他真的忘了什么……?   ……阿春?   【当初说好保护她一辈子的不就是你吗?!】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他对人类……才没有任何兴趣呢!巴卫试图冷哼一声,以示对人类的鄙视,然而却忽然想起刚才听见的那句话:   【巴卫……人和妖怪是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   ……啧,这样一来不就像是他追求不到才说这种话的吗!?可恶,这是哪个人类啊?!人类就乖乖的去崇拜强大的妖怪,然后幸福的等待着那些家伙为了爱情变成人类和自己长相厮守就好了嘛!   这么一想着,巴卫就忍不住焦躁了起来。   看着他转身就走的背影,鬼切和虎彻连忙叫了起来,“巴卫大人,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拜访一下雷鸣姬!”巴卫捂着发闷的胸口回答道。 第100章 地龙的自觉   事实上,自从灵魂寄宿到了这个人类的身体上,而能够自由活动了之后,恶罗王就一直在寻找阿春,巴卫的下落。   当初阿春突然消失,犬姬深信是麻仓叶王害死了她而企图大闹麻仓家,还好被犬大将死死拦住,然而当她终于从狂化状态中恢复清醒后,她就再也不曾踏出西国一步,而巴卫……就彻底下落不明了。   当他听说他成为了某个土地神的神使而准备去找他的时候,半路上却遭遇了袭击,身体和灵魂被分开封印,就这么一过,就是好几百年。   西国此时早已不复存在,不过好在那片区域如今依然是一片未加开垦的森林,恶罗王的式神在一些栖息在那里的妖怪身上得到了一些传言——据说有一只古代的大妖怪沉睡至此。   ……在没确切找到阿春之前,恶罗王不打算把她吵醒,那家伙疯起来的样子,他实在不想见识第二次。   而巴卫,即使全国那么多神明和神使,恶罗王依然很快就找到了他。   ……总有些神使和神祗会轻蔑的称呼他:野狐狸。   恶罗王完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土地神的神使,然而当他抱着几百年的怨气前去的时候,却发现巴卫似乎已经被磨平了那些桀骜不驯的棱角,他那张扬的长发已经剪短,当初那个高傲的狐妖现在穿着规矩的和服,跪坐在神社里,认真的记录下每一个祈祷者的愿望。   那一瞬间恶罗王甚至不知道他跑去他的面前到底能说些什么,于是他开始默默的观察他。   看着他每天仔细认真的清扫神社,偶尔满腹怨气的抱怨那个擅离职守的土地神,然而那样的怒气,就像是一只没有了爪子的小猫的一挠,和他曾经如猛虎一般威势完全无法相比。   ……你怎么了?巴卫?   恶罗王茫然的看着他。   直到他知道巴卫被封印了记忆。   所有关于西国,关于他,关于阿春,关于他们一切的记忆,都被封印了。   恶罗王就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出现在他面前了。   直到昨天他忽然感觉到了那属于被呼唤了名字的波动,尽管那波动很快就消失无踪,却也毫无疑问——那是阿春在叫他的名字。   在这个世界。   恶罗王觉得,他终于可以跟巴卫说些什么了。   然而虽然恶罗王一时冲动的跑来巴卫面前放狠话,可是凭借那一丝稍纵即逝的感应,想要找到花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全盛时期的恶罗王还有可能办到,然而现在他力量大损,只能靠两个式神大面积的搜索,不过就算是要搜遍整个日本,恶罗王也并不打算放弃。虽然被封印在黄泉中的身体十分重要,但他的名字同样重要,而且——这是消失之前她自己说的,如果他找到了她,她就会把名字还给他。   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好像又看见了当初她说这句话时笑容满面的样子。“恶罗王,要加油哦。”   哼,这一次找到你之后,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恶罗王最后冰冷的看了一眼神社的方向,转身离去了。   而此时,他放出去地毯式搜索的式神距离并盛还有一定的距离,花春对此毫无所知,和云雀一起吃完了午饭之后,她被要求下午放学之后继续留下来。   ……啊,果然还是要加班啊。   就连新上任的助理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委员长不知道有多辛苦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花春有些同情的温顺答道:“……好的。”   下午放学后,花春跟在云雀身后做好了巡视的准备,然而还没开始,就被带进了一家中国餐厅。   发现他随便走进一家饭店都可以免费吃饭的时候,花春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困惑的询问道,“……那个,云雀君以前的三餐,都是这么解决的吗?”   “嗯。”   “……是哦,那,为什么还需要助理做饭呢?”   “……”   一见云雀沉默了下去,仿佛再告诉花春:“这么个蠢问题毫无回答的意义”,花春就连忙自己找到了各种理由,然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这样啊……我明白了。”   听她这么说,云雀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她,“……你明白?”   “……”花春很想装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然而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其实还是有点不大明白……”   “……不用明白。”看着她那副“求别嫌弃”的样子,云雀的表情禁不住变得微微柔和了起来,“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够了。”   “诶?”在其他地方听说过云雀的各种经典话语——“我就是并盛的规则”“没有规则能够束缚我”之类的话之后,花春怀着一种“啊,我终于也亲耳听见了一句名言!”的心态,开心的回答道:“好,好的。”   他们在一种微妙的融洽气氛下吃完了晚饭,在饭店老板恭敬的鞠躬致意下,花春跟着云雀走出了饭店。   看了看即将黑下去的天色,云雀叫住了准备往前走的花春,他努力缓和了一下语气,虽然还是显得颇为冷淡:“你可以回去了。”   “咦?”花春微微一愣,她略微迟疑的看着他,“可是……还没有开始巡视啊?”   “天要黑了。”   啊……?   “天要黑了……所以女孩子不安全吗?”她努力的猜测着,“但是,云雀君就住在隔壁,一起回去的话没有关系啊?”   “太晚了。”巡视完之后的时间太晚了。因为这样的原因,云雀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听话。”   “……好,好的。”听见云雀的语气变冷,虽然有些不解,但花春还是立刻乖乖的点头答应了。可是……那这样的话……她晚上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啊……?就出来和云雀君一起吃晚饭吗?   她走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云雀依然站在那里看着这边。   等花春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正好完全的暗了下去,我爱罗脖子上搭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红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见花春他顿时眼睛亮亮的跑了过来,“阿春,你回来啦!”   “嗯!”看着他刚洗完澡水嫩嫩的样子,花春忍不住低头捏了捏他软软的脸。我爱罗很喜欢这样的肢体碰触,他毫不反抗任由花春捏完自己的脸,只是看着她,有些抱怨的说道,“最近阿春都回来的好晚。”   还没等花春回答,哪吒就蹙着眉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似乎正在厨房里洗碗,身上还穿着围裙,两手泡沫,“这个工作会不会太累了?”他有些担忧的问道,“要不然还是不要做了吧?”   “其实还好啦!委员长人很好啊,”花春笑着解释道,“本来我作为助理还要跟着他一起去巡视呢,但是他说天太黑了,女孩子在外面呆到太晚不安全,所以让我先回来了,很好吧~?”   “……云雀君会说这种话吗?”哪吒有些困惑的问道。   “……意,意思是这样的就可以了嘛!”   把我爱罗哄去沙发上看电视,花春跟着哪吒走进了厨房,挽起了袖子开始帮忙洗碗,“那个……哪吒?”花春试探着问道,“周末的时候我想聚集地龙出来。”   哪吒微微一愣,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了花春,从善如流的问道,“毁掉哪个结界?”   花春:“……”   “不是的啦!”花春无力的垮下了肩膀,“……就是想让大家都出来聚一聚,比如说吃个饭啊,或者一起去玩一玩,唱个ktv什么的……联络一下感情?”   哪吒的表情十分迷茫,但他仍然认真的说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不管神威想干什么,我都会为你达成的。”   “……那……哪吒周末的时候能够出来吗?”   “嗯。”   花春满意的笑了起来。   洗完了碗筷,花春跑向了电话,打给了麒饲游人。   “嗯?你好?”对面很快传来了游人熟悉而温和的声音,“这里是麒饲游人。”   “游人,是我~”花春语气欢快的回答道。   “神威桑?”听到她的声音,那边微微一愣,轻笑了一声。“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周末的时候我想把地龙们都叫出来……”   “嗯?准备毁掉哪个结界?”   “……”花春沉默了一下,决定以后还是换个不会让人误会的说法吧……“不是啦!就是想说……唔,让大家一起出来玩一玩?就像……普通朋友那样,联络一下感情嘛……”   “咦?哪个结界的名字这么长?”   “游人……!”   “哈哈哈,开个玩笑~”电话那边传来了游人显得有些低沉的笑声,“抱歉抱歉,不过,神威你还真是想得出来呢,和地龙联络一下感情吗?”   ……她也很想像桃生封真那样霸气一露四方臣服啊,可是她做不到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周末的时候,游人有时间吗?”   “有啊,就算没有,也一定会为了神威推掉的哦?”   这让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八头司飒姬……游人可以帮忙邀请一下吗?”   “唔?飒姬吗?她好像不大喜欢这种事情呢……不过,是神威的要求的话,不管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的为你做到哟?”   “……游人你越来越像牛郎了啦!”   “哈哈哈,是吗?那,公主殿下下次也指明点我吧?”   “可是如果是游人的话,肯定是头牌吧?我可能点不起……”   “对公主殿下您的话,无论如何都是免费的,这样如何呢?”   在得到了游人的许诺之后,花春开心的挂掉了电话。嘛,如果是游人的邀请的话……飒姬应该会答应的……吧?   唔,牙晓是不可能出来的了,七御史,除了哪吒,游人,飒姬……还有草薙志勇,昴流,昴流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草薙志勇……呜……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猫依护刃应该有吧……看来不得不拜托一下神威才行了……   在脑海中排排除除之后,花春再一次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昴流的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昴流的声音温柔而带着微微笑意,“神威?”   ……其实花春好想知道昴流这样和自己很熟,又跟神威比较熟的人,每次叫他们名字的时候,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应该很微妙的吧……?   “嗯~是我。”但一听见昴流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就自然而然的笑了起来,她想问昴流周末有没有时间,可是这么问的话,好像是她要单独约他出去似的,花春忍不住就迟疑了一下,“唔……那个,周末的时候,我想叫地龙们一起出去……”她本来想说“玩一玩”,但觉得这个词和地龙们好像有点搭配不上,结果这么一卡壳的时间,那边昴流的语气就慎重了起来,“……你要毁灭哪个结界?”   花春:“……”   “哪个结界都不毁灭啦!”她默默的捂住了脸。“是这样的……我想要让地龙的大家一起出去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什么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花春努力找个过得去的借口,“……大家好歹都……同为地龙嘛?”   昴流在那边愣了愣,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神威的思维,果然和常人不一样呢。”   “那,昴流有时间吗?”   “嗯。”昴流肯定的回复道,然后微微顿了顿,“对了……神威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   “……诶?”忽然被反问了一句的花春愣了愣,下意识的磕巴了一下,“……不,不知道啊?”   “……哪吒果然还是告诉你了啊。”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昴流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语气顿时变得有些无奈起来。“因为哪吒从来就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呢。”   “他也没说什么啦!就是说你准备长住在并盛……可是你在并盛的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花春努力的解释道。   “是吗?”听到她好像很怕他会生气,昴流轻轻一笑,“那么……神威对于这个消息……高兴吗?”   “嗯?”完全没有思考,花春很是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高兴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昴流笑着问道:“那么,神威还可以继续期待着我吗?”   “嗯?”花春一开始还没有听明白昴流的意思,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嗯!我会很期待昴流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天的!周末见?”   花春的家门外,站在街口,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收起了手机,他望着写着“桃生”姓氏的院门口,垂下眼睛笑了笑。“唔……果然还是等一等……比较好吧?” 第101章 白银之王的谎言   然而等联系好了大家之后,花春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八点半了。   她刚刚放下电话,洗完澡的鸣人就一个飞扑扑到了她的腿上,脸颊还因为浴室里的热气而微微发红,满脸兴奋,“阿春你回来啦!”   那高兴的眯起眼睛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小狐狸,花春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蹭了蹭,鸣人顿时愣住了,然后兴奋的搂住了花春的脖子亲昵的回蹭着她,看到这一幕,我爱罗顿时跳下了沙发跑了过来,他静静的站在花春跟前,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花春笑着蹲了下来,把我爱罗也抱了进来,等他们互相撒完娇之后,哪吒已经等在一边,准备赶他们去睡觉了。   犬姬的头发很长而且十分坚韧,之前花春从手链中抽出了一丝来,系在了我爱罗的手腕上,事实证明花春的猜想并没有错,犬姬的气息似乎的确能够镇住守鹤,这让我爱罗终于能够好好的睡觉了。   当花春洗完澡,一个人爬上屋顶的时候,没有了我爱罗,她感觉四周有些黑的可怕,不过想到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晒月亮了,花春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这一次她变身的是“女子高中生”,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女子高中生算是一个职业,嘛,大概是日本人的恶趣味?穿着陌生的水手服,花春坐在屋顶上,捧着脸默默的看着天空。   ……好,好难熬……   一个人坐在这里看一个晚上的星星,听起来就很无聊啊喂!   唔……而且夜风吹过,总是感觉背后空落落冷飕飕的……虽然知道一般的鬼怪不可能靠近她,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害怕。这让花春发现委员长的身影的时候,简直高兴的不得了。   当云雀停住脚步抬起头来,看到花春坐在屋顶上一脸笑容的朝他挥手的时候,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敏捷的跳了上去,黑色的外套在空中高高扬起,缓缓落下,就是不掉。   “怎么不休息?”云雀站在花春的面前,这让她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唔……晒月亮嘛。”她无辜的笑着。然后听见对方斩钉截铁的说,“以后都不用等我。”   “……才没有等你呢!”花春一愣,下意识的急忙分辨道,“我只是晒月亮而已!”   “是吗?”云雀抿着嘴唇露出了一个“随你怎么说,我完全不信”的笑容,“去睡觉。”   看着一向说一不二的委员长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花春感知着那灵魂激活99%的进度,忍不住拽了拽对方的衣角,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可是今天月色很美呀。”   云雀:“……”   然后花春就愣愣的目睹了委员长严肃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的全部过程,这让她觉得整个世界忽然都玄幻了起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委员长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语气无比自然的说道,“嗯……我陪你。”   ……救,救命!!!是有哪里不对!?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花春惊悚的松开了手,低下了头去,她现在觉得自己急需一个场外援助,随着她强制性的进入梦境状态慌张的跑走,花春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就要倒下,云雀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他微微一顿,然后轻轻一带,少女的头就温顺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打算跑去尊先生那里避一避的花春,却发现了威兹曼先生的坐标。咦?威兹曼先生那边,现在应该是白天的吧?然而她下意识的在脑海中对比了一番,总觉得这种事情,找威兹曼先生商量好像要比尊先生靠谱的多呢,于是花春迟疑了一下,朝着威兹曼的坐标连接而去。   一片花海之中,银色长发的青年低着头,表情认真的编织着花环,察觉到身后传来花春的脚步声,威兹曼抬头望去,朝她微微一笑,然而看见花春略显无措的表情,他的神情带上了些疑惑。“怎么啦?”   花春一脸严肃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威兹曼先生……应该谈过很多次恋爱的吧?”   “唔……诶?”被这么一个问题猝不及防的问住了,威兹曼愣了一下,“那个……我少年时期就进入了研究所所以……”看着花春有些惊讶的样子,他迅速的改口道:“咳!但是我也经历过不少女人呢!”   花春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对呀,因为威兹曼先生应该很受女人欢迎的呢。”   “……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情经历的威兹曼迅速的转移话题,“……怎么?神威碰见感情上的问题了吗?”   “说是感情问题……”花春顿了顿,迟疑了一下,“其实也不算吧……就是……有一个前辈忽然对我很好起来。之前明明对我很冷淡的,但是刚才却说他会陪我……感,感觉他整个人都OOC了啦!!”   “诶?”威兹曼眨了眨眼睛,笑着将手里的花环戴在了花春的头上,“啊,是呢,神威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了呢。”   “……那种年龄我早就到了啦!”花春苦恼的捂住了头,“可是我不明白啊,怎么突然就对我好起来了呢,他喜欢我?不会吧……之前完全看不出来的啊!”   “被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威兹曼似乎并不把花春的烦恼当做一回事,他笑着以长辈的身份开导她,“因为神威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啊,这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神威要多自信一点才好呢。”   “……因为威兹曼先生不明白那位前辈是什么样的性格啦!”花春倒在地上有些郁闷的看着碧蓝的天空,“那位前辈最喜欢打架了,只对能和强者战斗感兴趣,虽然是我们学校的风纪委员,可是实际上是最大的不良少年,而且十分严格的督促学生们校规,如果触犯了的话,就会被他咬杀掉!虽然长得不错,可是性格超级难以捉摸,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嗯……”拖长了音调,威兹曼跟着躺了下来,他的声音从花春耳边悠闲的穿来,“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啊?”   “第一次见面他就对受伤了的我挥舞他的武器。我还以为他要攻击我,所以对他很凶。”   “噗。”   “……不要笑啦!所以说根本就没办法从他脸上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嘛!”花春很是苦恼的滚出去一圈,然后又滚回原来的位置,“但是后来他救了我。才知道其实他人还不错……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只有我在努力向他靠近啊!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你努力的追着前方的一道背影,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一回头,发现他默默的站在你身边……好吓人!”   “噗!”这个比喻把威兹曼给逗笑了,他转过身去笑的全身发抖。   “威兹曼先生!!”花春愤怒的怒戳他的脊背,直到把他戳的转过了身来。   “咳……好吧,可是……每个人做事都有迹可循的……他不可能突然就喜欢上你,可能是他做了什么事情,你却没有发现吧?”   他努力的正经表情,试图更像一位良师益友,帮她分析起来。   花春苦恼的皱起了眉头,“……没有。”   “……你还真够迟钝呢。”   “因为之前见面啊,说话啊,都很少啊……”然而她顿了顿,有些丧气的回答道:“其实现在想想有很多地方……但是大家不都说,认为有人喜欢自己是三大错觉之一吗……其实说是我想太多也可以解释……可是……”花春忍不住又戳起威兹曼来,白银之王只好无奈的摊开手掌放在自己身前给她戳,“威兹曼先生在什么情况下,会对女孩子说‘我陪你’呢?”   “……唔,”威兹曼想了想,轻松的回答道,“很多情况下吧?”   “诶?”花春愣了愣,“为,为什么呢?”   “嗯……”威兹曼笑着胡扯道,“因为不让女性单身一人,是一种美德呀!”   “……可是委员长不像是这么绅士的人呀?”   “那是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误会了吗?”   “……咦,那个……”花春忽然迟疑了一下,“‘今晚月色很美’……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啊?”   威兹曼的语气顿时微妙了起来,“……你跟他说了这句话吗?”   “……这,这句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花春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他之前跟我说过一次!”   “原来是这样啊——”白银之王收起了手,平躺了回去,他盯着天空沉默了半晌,露出了恶作剧时的愉悦微笑,“这句话的确是有着特殊含义哦——是夏目漱石说的呢。”   “据说有一次,夏目漱石的一个女弟子跑来问他,要怎么告诉自己的朋友自己爱她,视她为挚友呢?我爱你怎么样?夏目漱石就说呢,日本人要含蓄一点,说‘今晚月色很美’就可以了。嘛,这句话一般女孩子用来对自己最好的朋友说的,怪不得神威想不到呢。”   花春愣愣的眨了眨眼睛,“诶!?那,那为什么要说‘今夜月色很美’呢?”   “嗯……”威兹曼略一沉吟,“因为日本古代有一位公主,总是幽禁在深宫之中,有一次,她放走了一只被抓住的狐狸,几天之后,一位白衣美人飘然而至她的寝宫,她们从此成了好朋友,可惜人类的寿命比妖怪要短得多,最后公主老死了,老死之前,她握着狐妖的手说,今晚月色真美啊,就像我们当初遇见的时候。于是这句话后来就引申为:我们是永远的朋友了。”   花春呆呆的望着威兹曼的侧脸,然后也躺平了。   “……所以说,那个前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他是把我当做朋友了吗?”   ……对哦,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呢! 第102章 我会杀了她   从梦境中退出来,花春心满意足的睁开了眼睛,却顿时愣了一下。   陌生的天花板和记忆中熟悉的房间混淆了那么一瞬间,她下意识的在床上翻了个滚,却发现盖着的被子和枕着的枕头都和自己的完全不同,陌生的亚麻色枕头和同色系的柔软宽大的被子,明显硬朗许多的装饰以及和自己房间里截然不同的气息……这让她猛的坐了起来。   花春连忙往窗外看了一眼,和平常不同的视角让她过了好半天才发现窗外是自己家。   ……对面是自己家?   自己家对面是……?   花春下意识掀开被子跳下了床,身上还是水手服没有消失和改变,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拖鞋就在床边,她匆匆忙忙的穿上,然而跑到门边上的时候,花春忍不住迟疑了一下,回头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个房间。   简洁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多余物品。   即使放着看起来十分舒适和宽大的床,还有床头柜和台灯,以及书架,但仍然有一种空白的感觉。   ……这应该是委员长的房间吧……?不过,如果她占住了他的床,那他睡在了哪里?   花春轻轻的拧开了把手,站在原地倾听了一会儿,只感到屋外很是安静,没有任何响动,她走到楼梯的栏杆边上俯视着整个一楼,才发现比起一楼,二楼那间充满了空白感的房间已经算是丰富的了。和因为住了许多人,而总是显得很热闹的花春家不同,这间房子看起来冷冷清清,一楼干净简单的让人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住在这里。   随后,她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少年,他闭着眼睛,身上就简单的盖着自己黑色的外套,此刻他一只手放在滑落到了腹部的外套上,另一只手垂下了沙发。   ……果然是委员长的家啊。   这个发现让花春松了口气,她回头将床上的被子抱了起来,尽量放轻了脚步走下了楼梯,当她走过沙发的时候,轻轻的把他垂下的手放在了他的身侧,然后小心的将外套从他的另一只手下扯了出来,放在了一边,将还带有余温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她穿过了客厅,转开了大门的把手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听着她渐渐跑远的脚步声,有着“就算是花瓣落地也会被惊醒”这一属性的云雀睁开了眼睛,他伸出刚刚才被花春放进去的手,又放在了被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外的天空还没有大亮,四周残存着夜晚还没有彻底过去的蒙蒙灰色,花春偷偷的溜进自家的院子里,略有些忐忑的打开门走了进去,然而一楼一片昏暗,哪吒似乎还没有下来,我爱罗和鸣人甚至还没有起床,这让花春微微松了口气,她带着夜未归宿的心虚,悄悄的溜去了洗手间梳洗完毕,换上了校服,这个时候,天才慢慢的开始变亮,时间还早,花春扎起头发,开始在厨房里做起了早餐。   唔……太复杂的她也不大会诶……水蒸蛋好像不错的样子?   一边收拾今天要用到的课本,一边盯着厨房,看着已经快要到委员长出门的时间了,花春将书包挎在肩上,连忙把蒸好的蛋拿了出来,用保鲜膜盖上,因为烫,她扯了好几张纸垫在下面,这才捧了出去。结果到了云雀家门外的时候,花春不得不开始纠结要怎么敲门才好了……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用脚踢一下的时候,云雀好像知道她就在门外似的打开了门。   看见她手里的碗,云雀愣了愣。   “水蒸蛋。”见门开了,花春总算微微松了口气,她抬起头抿着嘴朝他笑着说道,“因为看时间好像来得及,所以就回家做好了早餐。”   自从知道了“今晚月色很美”是什么意思之后,花春总觉得和云雀的距离总算没有那么遥远了,她看着他默默的伸过手来,连忙提醒他,“小心有点烫!”   云雀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她小心的把垫在碗外的纸也让他一起拿住,忍不住柔和了表情。   “进来。”他这么说着让开了身子,让花春走了进来,“下次你自己带双鞋来。”   “呃?”听到这句话,花春下意识的回头望去,然而云雀不再解释的走过了她的身边,往客厅走去,她愣了愣,才打开了玄关处的鞋柜……里面孤零零的就放着三双鞋子,第一层放着两双几乎是崭新的拖鞋,第二层则放着一双也不像经常使用的男士拖鞋——这点倒是和狱寺家有点相像……   花春莫名觉得第二层的拖鞋应该是属于草壁学长的,而第一层是……委员长的父母的吗?   发现她并没有跟上来,云雀回过头去,就看见她在鞋柜前迟疑着,看见花春似乎准备伸向第二层,他拿着碗站定在了客厅里,语气平淡的说道,“不要拿草壁的。”   ……果然是草壁学长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反而是这样的念头,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是?”这不是委员长父母的鞋子吗?   不过看着云雀的表情,花春作为客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顿了顿,拿出了第一层比较小的那一双女式拖鞋,“这样没关系吗?”   “无所谓。”眼见她走了过来,云雀这才转过身去,将碗放在了客桌上,坐了下去,“没有人用。”   “唔……委员长的父母……经常不回家?”花春连忙将抓在手里的勺子递了过去。   “啊。”云雀对这个问题回复的很是平静,“是吧。”   ……怪不得委员长这么……有个性呢……?   这么想着,她看着云雀接过了勺子。说起来,明明是狂暴的好战分子,可是吃东西的样子却斯斯文文的,显得又纤细又文雅……这种反差,还挺有趣的?   默默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花春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听见云雀淡淡的“嗯”了一声,她就笑了起来,“那就好。”   “说起来,委员长好像不怎么挑食呢?”因为沙发只有一边,花春只好坐在云雀对面的地板上,她撑着下巴看着他,好奇的问道,“委员长有什么讨厌的食物吗?”   听到她这句问话,云雀慢慢的回答道,“……凤梨。”   ……不知道为什么,花春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不是水果菠萝,而是六道骸的头发……   ……联想起云雀和六道骸的恩怨,花春忽然觉得……其实就是六道骸的头发的吧!?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了解了。”   说起来,骸他让她帮忙照顾一个女孩子,但是最近比较忙,一直都没有空……不如今天去看看吧?   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跟骸扯上关系的话,应该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吧……毕竟有句话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她的脑海中默默的浮现出了一个表情冷艳的六道骸女版造型。   不过说起来,如果对方是个厉害的人物的话,为什么会要她去照顾她呢?   难道说,现在对方生活不大方便?莫非是之前受了什么伤之类的?……难道是和泽田君他们战斗的时候受的伤?   ……嘛,算了,那些都和她没有关系,六道骸既然让她去照顾对方,应该和对方打过招呼了才对……就算是危险的人物,也不会攻击……她的吧?   ……但,但是,黑曜乐园听说已经废弃很久了诶,不仅是不良少年们的聚集地,很是混乱危险,甚至据说晚上还闹过鬼……   如果是放学的时候过去的话,一下子就天黑了……一个人果然还是有点害怕……唔,要哪吒陪一下会比较好吗?可是我爱罗和鸣人单独在家……又不大放心。   唔?我爱罗和鸣人好像很久都没有出去过了……而且他们的话,战斗力也很是彪悍,其实带他们过去就可以了嘛?   当花春这么默默出神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望着云雀发呆一样。   云雀轻轻的推开面前已经空了的碗,看向了花春,“好看?”   “……嗯?好看啊?”花春下意识看着他的脸茫然的回复道。   直到看着云雀站起来瞥了她一眼,她才终于回过神来,慌乱的试图解释清楚。“……等,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雀很是平静的“哦?”了一声,完全没把她的解释当一回事,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显然很好。“走吧。”   花春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很快,她就发现今天的巡视路线和昨天的并不相同。云雀好像并没有固定的路线,看起来就像是随便走走,不过显然他非常熟悉并盛,不管怎么绕,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总是能够十分准确的到达并盛中学的门口。   在教学楼前,云雀让花春中午继续到接待室来,可是中午又没有工作……这么想着,花春摇了摇头。这让云雀似乎有点生气,虽然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但从他的神态和周围的气场中,花春很明显能够感觉的到他并不高兴。   ……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要准备聚餐,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和哪吒,神威好好商量一下。而自从昴流给了夏目手链之后,一般的妖怪已经很少能够出现在他眼前了,似乎是因为这样,看着夏目好像变得“正常”了起来,人们又慢慢的开始试图靠近他,夏目的性格很温柔,当有人向他请求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办法轻易地拒绝,因此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他好像就被一群高年级的女生给邀请走了。   而神威虽然很不情愿,但仍然同意了帮她向猫依护刃询问草薙志勇的联络方式,只是当花春低头吃饭的时候,他和哪吒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瞬间能够无声的交流起来。   哪吒微微的蹙起了眉头:这是地龙的聚会,你为什么要跟来?   神威瞪着他:……因为是地龙的聚会!   哪吒略一迟疑:可是……神威没有说过要毁灭结界啊。   神威:……   发现在称呼上没法改变什么,神威才颇为恼怒的继续交流:一群猫在老鼠边上聚餐,怎么可能让人放心!万一她抬头看见那里有座结界,忽然被结界触发了地龙模式,就这么被吞噬掉了,准备毁灭世界了怎么办?   想起梦境中的地龙封真那冷酷的性格,哪吒的表情顿时忧心忡忡起来。   神威:……所以我必须跟来。   ……但是梦境里你好像也没有成功阻止封真啊……   哪吒犹疑的看着他:……可是就算是身为天龙神威的你……也阻止不了的吧?   神威顿时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他看向坐在一旁,低着头正努力把辣椒全部拨到一边去的花春,再次抬起头来,认真的望向了哪吒。   这是我们的约定。   ……阻止她变成地龙。   如果不能阻止,就杀了她。   哪吒皱起了眉头:……就算神威变成了地龙,我也绝不允许你杀死她。   神威冷淡的看着他:就算这是她自己的愿望?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在神威那里挂了个号的花春抬起了头来,两个人的视线立马分开了。   花春一脸茫然:“?”   “那个……”她期待的问道。“你们谁吃辣椒吗?” 第103章 镇宅辟邪套装   因为拒绝了和云雀中午一起吃饭,下午放学的时候,花春乖乖的跑到了接待室,结果草壁学长一脸沉痛的出来告诉她说,委员长已经出去巡视了,让她回去不用等了。   看着草壁学长的表情,好像事情十分严重一样,花春忍不住问道,“委员长……难道很生气吗?”   “……没什么,也就是一般般的生气而已。”草壁学长沉吟了一下,“别担心,只要你好好撒撒娇,一定能哄回来的!加油!”他一脸鼓励的拍了拍花春的肩膀。   花春乖乖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哎……委员长的性格……还真是教科书级别的傲娇呢……不,目前甚至看不出哪里娇了啦!   撒娇……唔,好难想象对着委员长撒娇是什么样子啊,还是算了吧……   哄人的话,明天就周末了,出去聚餐的时候,回来给他带点礼物好啦?   花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回到家后,花春就带着我爱罗和鸣人准备去黑曜乐园了,听说要带他们一起出去,我爱罗和鸣人高兴的不得了,看着两个兴高采烈的小孩和毫无战斗意识的花春,出门时,哪吒的语气略显担忧:“你们记得早点回来啊。”   在距离黑曜乐园不远的地方,花春停了下来跑到便利店里买了一袋食物,这才继续出发。   虽然黑曜乐园的确和传说中一样破败荒芜,不过,好在并没有看到什么危险的不良少年和灵异事件出现,只是这个地方那么大,花春站在门口,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好。   ……六道骸那个家伙根本没有告诉她具体路线啊!   而且……那个女孩,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吗?呜哇,感觉如果不是过的很惨,那就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如果是前者的话,花春觉得她应该折回刚才的杂货店里去再买床被子,而如果是后者的话……或许她应该直接把食物放下然后马上回家?   我爱罗和鸣人牵着她的手,好奇的四处张望着,看了好一会儿,鸣人才拉了拉花春的袖子,抬起头问道,“阿春,我们到了吗?”   “嗯……”花春迟疑的点了点头,“应该是这里没错了……不过,”她抬头看了看前方唯一一栋分外显眼的建筑——看起来非常可怕的一栋破楼,忍不住语气越发犹豫起来,“……那个,我爱罗和鸣人,你们能够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吗?”   听到她的问话,鸣人还没来得及低头寻找痕迹,我爱罗就很快的回答道,“有的。”   被抢先的鸣人顿时气恼的冲着我爱罗“啊”了一声,“可恶!”   “有人活动的痕迹。因为没有特意掩盖住,所以很明显,应该有三个人。”我爱罗才不管他呢,他一边认真的回答着花春的问题,一边按照以前在忍者村里学到过的知识,继续十分专业的环视着四周,那些在花春眼里毫无特点的碎石瓦砾,可能在我爱罗的眼中,能够透露出无数的讯息吧。“他们应该住在那里。”   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我爱罗指向了那栋花春无论如何也不想靠近的危楼。   花春:“……呜。”   那栋楼看起来好阴森……感觉好恐怖……   盯着那栋看起来阴影浓重的危楼,鸣人原本也有些迟疑,然而察觉到了花春的害怕,他很快露出了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没关系的!阿春,我和我爱罗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看着我爱罗在一边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花春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走吧!”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花春就不得不拿出手机,调出了手电筒模式为自己照明,然而更让人害怕的是,眼见着四周越来越黑,那栋大楼被笼罩在阴影之中,感觉越来越恐怖,而且我爱罗明明说过里面住着三个人,此时却一点灯光都没有。   站在大楼的入口处往里望去,一片漆黑。花春鼓起勇气超里面喊道:“请问——有人吗?”   一片死寂。   花春觉得自己的腿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办法朝前迈进一步了:“……”   她,她果然应该找哪吒陪她过来的才对!   似乎察觉到了花春的害怕,我爱罗迟疑了一会儿,默默的结了个印,随着砰的一声烟雾炸起,花春和鸣人都惊讶的看着白雾散去后的他。   ……那是一个红发的少年,毫无疑问是我爱罗十年后的样子。   “这样的话,应该会更可靠一点的吧?”十六岁模样的我爱罗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却是六岁般的微微羞涩。“阿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花春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鸣人在身边不服气的叫道,“变身术的话,这个我也会!”   又是一阵烟雾炸开,十六岁模样的鸣人,配上六岁的神气神色,比他真正的十六岁的样子还要来的朝气蓬勃。   不过,唯一能够看出是变身术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们都没有佩戴忍者村的护额吧。   “鸣人……”花春忍不住笑了笑,“其实你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觉得更能镇住那些让人害怕的东西诶……”   鸣人清澈的蓝色眼眸茫然的看着她,“什么样子?”   “唔……鬓角两边的头发再变长一点……眼睛不要那么又圆又大……然后加个披风……唔!”   看着好奇的扯过身后写着“四代目火影”字样披风的鸣人,花春终于不再害怕了。   四代火影正气凛然啊,加上火影披风正气加成,镇宅辟邪!驱鬼降魔!阿弥陀佛!   我爱罗盯着鸣人的披风看了好一会儿,身上又炸出一团烟雾来,然后花春就看见他身后多出了一件极为相似的披风,只不过上面写着的就不再是火影这样的字样,而是四代目风影了,不过看着那个四代目,我爱罗皱了皱眉头,迅速的改成了五代目。   “我也需要改变外貌吗?”然后他看向了花春,乖巧的问道。   “嗯?不用,我爱罗这样就很好了!”花春忍不住想要去摸他的头,却忽然发现这样的我爱罗已经比她更高了,她微微一愣,然后看见我爱罗温顺的低下头来,蹭了蹭她的手。   “啊,我爱罗你好狡猾!”鸣人松开披风就看见这样一幕,他气恼的抱住花春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身边拖。   花春顿时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我爱罗望着她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鸣人变身的人,是阿春喜欢的人吗?”   “诶?”看着惊讶的回过头来的鸣人,花春连忙解释道,“不是啦!那个……让鸣人变身成那样,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很厉害的英雄哦?超级厉害的那种!而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阳光一样,好像能够驱散一切黑暗和恐惧的样子,让人很心安,如果他在身边的话,总觉得无论怎样都不会感到害怕啦,而且加上火影的斗篷之后,可以壮很多胆呢!”   “嗯……?这个人是四代火影啊,”鸣人疑惑的问道,“阿春认识四代目火影吗?”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他哦。”花春看着鸣人蓝色的眼睛犹豫了一下,“他是个大英雄,号称金色闪光。那个时候,他所有的敌人都说,如果看见了金色闪光,就一定要马上逃走。”   鸣人毫无所觉的笑了起来,“阿春知道的好多啊!”   “因为阿春是很厉害的梦见嘛。”我爱罗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看着使用了变身术之后的两人,花春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害怕了。虽然只是外观改变了,内在依然是两个六岁的孩子,但是一个四代目火影和一个五代目风影走在身边的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好吗!好吗!!   “好了,”花春再次深呼吸了一次,终于朝里面迈开了脚步,“我们走吧!”   和大楼的外观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一样,里面满是碎裂的石块和墙壁,我爱罗走在前头,用沙子将地上的残垣断壁清理干净,鸣人应该也是害怕的,他的手紧紧的拽着花春的袖子,不过没关系,当花春感到害怕的时候,只要看一下鸣人的那张脸,就能瞬间鼓起勇气来,然后,她就能朝鸣人露出温柔的微笑来安慰他。   于是花春拉着走在前面开路的五代目火影的披风,一只手握着手机照明,鸣人跟在她身边,一只手拽着她的衣袖。   “说起来,鸣人怕黑吗?”花春小声的说话了。   之前因为一直要专心走路,所以大家都十分沉默,不过,等上了楼梯之后,路面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   “我才不怕!”鸣人迅速的回答道,然后顿了顿,“……我只是讨厌黑暗而已。”   “害怕也没关系的呀。”花春笑着说道,“我小时候也很怕黑,一个人睡总是要开灯,但即使是这样,忽然害怕起来了还是会哭着跑去找大人。”   鸣人笑了笑。   小孩子是表现不出什么很复杂的表情来的,然而当他变身成了大人之后,不知道是因为大人的脸就是能表达出更细致的情绪,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鸣人那一个简单的表情顿时流露出了许多含义。   “习惯就好啦。”他用四代火影的脸笑着,然后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是吧?我爱罗?”   一直安静的走在前面的我爱罗顿了顿,“嗯。”   看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显然都了解了不少对方的过去。   “……以后你们会遇见很多对你们很好的人的。”花春忍不住这么说道。   “嗯!”鸣人灿烂的笑了起来。“阿春是我遇见过的对我最好的人了。”   ……那一瞬间,的确是仿佛有光芒照亮了四周一样。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我爱罗回头望了过来:“阿春会一直对我们这么好的吗?”   “嗯?”花春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当然啦!”   然后花春发现,五代目风影笑起来的时候,也是会发光的。 第104章 鸣人自由的……   自从前几天去找了雷鸣姬之后,回到神社的巴卫,就总是感到各种焦躁不安。   那个男人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话语,和他那并不像是伪装的神情,总是搅得他心神不宁。   【我会去找她。】   【……如果她问起你来,我就告诉她你已经死了,这样也无所谓吧?】   ……简直莫名其妙!无所谓,当然无所谓了,谁知道【她】是谁啊!!   【……即使是这样,你也无所谓吗喂!?】   但是,一开始那样的想法渐渐淡去后,浮现出来的情绪却是隐隐约约的不安。   ……他真的忘了什么吗?   【那你就在神社里扫一辈子地吧!!】   【当初说好保护阿春一辈子的人不是你吗!?】   保护……?   他说过这样的话语吗?可是他自己却毫无印象,更可笑的是,他完全想象不出自己对一个女人真心真意,温柔相待,甚至许下如此……看起来情深意重的承诺。   可是当他认定这些是虚假的话语加以嘲笑的时候,却总会有另一个自己冷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然后一阵见血的反问。   【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用力去想,去感受的话,自己是感觉的到的吧?有很多记忆之间连接的十分生硬。】   【……可是那也不能代表他的记忆的确有着缺失。】   【……那如果真的缺失了呢?】   【……】巴卫觉得自己的体内分裂成了两个声音在相互辩驳。【如果是重要的记忆,我不可能会选择遗忘。所以就算有缺失,也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   【真的吗?关于承诺过会保护一辈子的女人的记忆,不重要吗?对于妖怪来说,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巴卫你难道不明白吗?】   【……那我为什么,会忘记呢。】巴卫闭上了眼睛,【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的话……】   而随着他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出了雷鸣姬的面容。   她的表情欲言又止,“……巴卫你……总是让人很担心呢。”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似乎是某种模糊的暗示,但又似乎什么也不是。   然而除了这句话,雷鸣姬无论如何都没有透露出更多的讯息了。   巴卫焦躁的睁开眼睛,忍不住盯着远方皱起了眉头。   看着靠在树上发呆的巴卫,神社的两只鬼火童子漂浮在墙角后,神色很是担忧。   “巴卫大人去了雷鸣姬大人那里回来之后,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呢……”鬼切忧愁的说道。   “嗯……难道……雷鸣姬大人对巴卫大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虎彻不安的疑惑道。   但事实上……其实反而是因为雷鸣姬什么都没说,才更让巴卫魂不守舍。   那个女人,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十分希望能将巴卫收入麾下,作为一个更换神使十分频繁的神明,被她盯上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对待巴卫,她的态度似乎并不一样。   从一开始的时候,巴卫就察觉到她并非是完全认可他作为神使非常优秀,更多的好像是……想要借着他去证明什么。   好像如果能从御影这里将他带走的话,就能够证明御影并不如她一样。   那天他去找她的时候,雷鸣姬一开始十分惊喜。   “巴卫!?”她开心的迎了上来,“怎么?你终于决定成为我的神使了吗?”   然而当他客气的避开这个问题,毫无营养的寒暄了一阵之后,他装作轻描淡写的提到了阿春这个名字时,雷鸣姬的表情瞬间一僵。   ……她知道这个女人。甚至可能认识她。   然而即使是这样,巴卫并未怀疑更多,可是雷鸣姬明明不擅长伪装,却努力的装出一副陌生的样子。   “阿,阿春?”她眨了眨眼睛,用极为生硬的语气说道,“那是谁啊?”   然而下一秒,她就忍不住反过来急急的追问道,“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没有谁。”巴卫沉默了一会后,这么回答道,“就是最近……脑子里常常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个名字,好像还看见了什么人和你吵架的场景。”   听见他这么说,雷鸣姬的神情顿时变的微妙起来,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同时顾忌着什么,最后她垂下眼睑,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说道:“……巴卫你……总是让人很担心呢。”   【因为感觉巴卫……虽然看起来很聪明,但却常常会做些傻事呢。】   然而那个飘渺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借着雷鸣姬的这句话,再一次的响起在了他的耳畔。【明明那么强大,可是……】   仿佛有谁将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他下意识的将手覆了上去,直到衣襟的触感将他从恍惚中唤醒,【可是巴卫,其实很脆弱呢,总觉得,让人很放心不下。】   他抬起头来,才发现雷鸣姬一直都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样子,眼神闪烁着,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厌恶着什么。   他们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雷鸣姬似乎看出了巴卫并没有想起来,她不再多说任何话语,强硬的将巴卫送了出去。   隐没在暗处,看着巴卫离去的背影,雷鸣姬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低下眼睑,看着垂在身前的发丝,那束发丝间,有一缕比四周都要短上一截,“……要是你不是人类的话,就好了呢,阿春。”她低声的说道。   这一幕被巴卫早先放出来,隐藏在一边专门探查雷神姬可能出现的破绽的狐火忠实的告诉了自己的主人。   但即使是这样,巴卫所得到的信息也不过就是:名字叫做阿春。是人类。和雷鸣姬认识。   ……但既然证明雷鸣姬认识那个阿春,那么,那个阿春就是真实存在的,而如果他所看见的那些幻觉都是真实的……   【巴卫是我最骄傲的神使!】   ……除了御影之外,他还做过……别的神祗的神使?   怎么可能……当初就算是御影,为了能让他明白神使的职责,也花了不少力气,在遇到御影之前……他一直都是一只野狐狸,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等等……不对。   时间跨度不对。   在他是个大妖的时候,他一个人四处狩猎,在记忆中,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遇见御影……   ……喂,中间的那几百年去哪里了!?被狗吃了吗啊喂!?!?   巴卫皱起了眉头,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可能能够找到线索的地方——花街。   花街的历史非常久远,几乎妖怪存在了多久,花街就存在了多久。   而那里的狸猫小姐们,其中有好几个都已经几百岁了……几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她们应该知道的吧?   就在巴卫朝着花街出发的同时,花春正和我爱罗一起,试图将一地碎石和尘土的,比毛胚房还光秃秃的房间打扫干净。   和想象中的可怕场景完全不同,当花春缩在我爱罗身后,和鸣人一起迈入这间没有门的毛胚房的时候,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着的并不是什么恐怖的生物,而是一位看起来分外柔弱的少女。   听到有陌生的脚步声走进,蜷缩在墙角的少女抬起了头,花春手机的光芒让她有些不适应的抬手挡住了眼睛,看清楚是一个女孩之后,花春连忙将光束照偏,还没等她纠结出怎么开口搭话比较好,少女迟疑的先开口了,她小心的问道,“请问……是,神威桑吗?”   很快,花春就了解到了这就是六道骸拜托她照顾的少女——库洛姆。   在知道少女才刚刚从医院出院不久的时候,花春看着她露出的一截纤细的腰部,连忙脱下了穿在外面的针织衫让她盖上。   “这里很阴冷的,”她仔细的将针织衫系在她的腰间,“肚子受凉的话对身体不好。”   当花春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少女略有些慌乱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女孩子,连眼神都是怯弱清澈的。   库洛姆连忙解释道,“没关系的,”她小声的说,“因为我的内脏都是骸大人的幻术,所以……不会受凉的。”   但花春并不这么想,“可是这样你感觉暖和一些了吧?”   “……嗯。”少女迟疑了一下,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对啊,虽然说不会受凉,可是果然还是会感觉冷的吧?”花春朝她笑着说道。“所以,还是要好好盖着哟?”   然后,她和我爱罗一起找到了破破烂烂的清扫工具,好不容易挑出了几把能够勉强使用的扫把,开始了清扫工作,鸣人则负责去刚才的杂货铺里买一床被褥回来。   为什么不是我爱罗去买被褥呢?   ——因为我爱罗的沙子在大扫除的时候超级方便的!   期间库洛姆不安的试图一起加入,但看着她那瘦小娇弱的身体,在花春的坚持下,她最终乖乖的坐在原地,小口小口的啃起了食物。   “不是我说啦……”花春一边踮起脚,一边努力的举起扫把去戳破屋角的蜘蛛网,“六道骸他——就让你住这种地方吗?”   库洛姆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的捧着花春带来的牛奶,“骸大人他……”不善言辞的少女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弱弱的说,“对我很好。”   ……但是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说服力。   花春叹了口气,终于扫下了蜘蛛网,“可是库洛姆你才刚刚出院啊?”   她将这边的灰尘扫成一堆,然后我爱罗用沙子裹起它们,一起丢到了外面。   “犬和千种他们……一直都有好好照顾我的。”库洛姆柔声的回答道。   “是嘛……”可是这句话更加没有说服力了。   在库洛姆口中说到的“千种”和“犬”,花春目前都还没有见过,然而看着库洛姆穿着单薄的校服蜷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她很怀疑那两个……据说一直跟随着骸的逃狱的部下,真的明白对于普通人来说,什么叫做……“好好照顾”吗?   在清理出无数的灰尘碎石之后,花春直起身来擦了擦额头,长长的吁了口气。   清扫完毕后的毛胚房看起来……特别空旷,但也干净了许多。   库洛姆感激的看着她,纤弱的笑了起来,“神威桑……谢谢。”   “没关系啦。”花春朝她灿烂一笑,“骸他……毕竟也帮过我很多,而且,”看着一片空荡荡的房间,花春无语了一瞬,“……如果早知道情况是这样的话,我就早点过来了……”   她看着自己在角落里重点清理出来的地方,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嗯,等鸣人把被子带回来之后,就可以铺在这里了。不管怎么说,缩在墙角睡觉……”她迟疑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说不定骸他啊,也很担心别人照顾不好你,所以才特意来拜托我呢。”   “嗯……”库洛姆顿了顿,轻轻的笑了笑说道,“骸大人跟我说起过神威桑的……他说神威桑是个好人……”   花春微妙的沉默了一下:“……诶?”   我爱罗想了想,诚实的说道,“阿春被发好人卡了吗?”   “……我倒是不介意好人卡什么的啦……”花春情绪略感复杂的说道,“……可是……被六道骸这么说……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总觉得六道骸口中的好人,约等于笨蛋之类的意思是怎么回事……错觉?   而另一边,使用着四代的外貌,在出发前被花春要求换了一套普通的T恤加长裤的衣服的鸣人,被满脸娇羞的杂货铺老板娘热情的送出了店门。而当他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一个男人迎面冲了过来,“呜哇哇哇哇,让开!让开!”   鸣人微微一愣,他提着被褥正要避开,那个陌生的男人忽然看清了他的容貌,顿时瞪大了眼睛,朝他扑了过来,“鸣人大哥!!救命啊!!”   “哈啊!?”鸣人猝不及防的被扑了个正着,然而他看着对方卷曲的黑色头发,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的绿色眼眸,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呃,你是……谁?”   “我是蓝波啊!鸣人大哥!!”   “……哈?!蓝波!?”   随着不远处响起一声女人的怒吼:“罗密欧——!!”,一脸恐惧的蓝波更加慌乱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往前逃跑,又扒在鸣人身上不肯下来,两个人顿时摔倒在地,乱作一团,好在不久,一片混乱之中,陌生少年的身上瞬间爆出一团烟雾,他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唔?这个烟雾……和我爱罗那个时候的……好像……!   被扯倒在地的鸣人坐在地上惊讶的发现,刚才少年消失的地方,那个五岁的蓝波正一脸懵懂的挖着鼻孔。   一个神情凶悍的美艳女人此时手上举着一盘诡异的食物,愤怒的无视了变小了的蓝波和提着被褥的鸣人,怒吼着“罗密欧——!”径直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鸣人:“……”   他看着转身就要走的蓝波,眯了眯眼睛。   当鸣人迅速的将蓝波拎起来的时候,小奶牛顿时哭闹了起来。   “做什么!做什么!放开我!放开蓝波大人!!”   鸣人完全不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他将手伸进蓝波的头发中,顿时感觉自己伸进了一个异次元空间,不过摸索了好一阵子,他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东西——紫色的火箭筒。   ……没错,他记得当初就是这个东西炸在了我爱罗的身上。   鸣人饶有兴致的将火箭筒抱在了怀里。   “呜哇!!还给蓝波大人!”蓝波哭闹不休的喊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鸣人将手脚乱舞的蓝波嫌弃的提远了一点。   “蓝波大人才不会告诉你十年后火箭筒是什么!!”   “你是笨蛋吗……?那十年后火箭筒是什么?”   “……呜哇哇哇哇哇!!你这个混蛋!!”蓝波愤怒剧烈挣扎着,然而他的短腿踢不到鸣人,却蹬到了火箭筒的扳机,紫色的火箭筒顿时被他的脚带着,朝着天空甩了出去,高高的飞上了半空。   “啊……”鸣人呆呆的目视着这一幕,直到发现落下的黑色洞眼似乎对准自己而来,才忽然反应过来。“诶——!?等等!!!”   “砰”的一声,烟雾炸开。 第105章 地龙聚会   鸣人站在一条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上,愣愣的看着前方。   那里有一座山,在山崖上雕刻着好几个头像。   他记得……那是火影岩。   小孩子本来就十分健忘,尤其是如果他全身心的更加认同另一个世界,原本生活的地方就会下意识的遗忘的十分厉害,但当他再一次的回来的时候,却依然能够分辨得出自己在什么地方。   木叶。   敏感的鸣人顿时感觉到了身旁村民们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视线,还有他们的窃窃私语,这让他顿时僵在了原处。然而和鸣人想的并不一样,那些村民并不再是那样排斥和厌恶的神色,而是带着憧憬和羡慕。   “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是忍者大人吗?”   “可是穿着的衣服好奇怪呢?”   “他长得真好看啊……”   “咦……怎么觉得……好像有点面熟……?”   鸣人站在原地,却莫名的觉得整个世界充斥着对他的恶意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在前方的街角转过几名穿着绿色马甲的忍者的时候,达到了顶点——当他们的目光扫过鸣人的脸庞时,所有人都在瞬间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同样诧异的神色。   就在鸣人下意识的向后一退的时候,他身边的店铺门帘被掀了开来,一个粉色短发的女生不满的探出了头来,“真的是,鸣人那个家伙搞什么啊!难得卡卡西老师请客诶!”   伴着她这句话,里面传来了一声男人的略带无奈笑意的轻叹声。   听到自己的名字,鸣人下意识的朝她望去,四目相接的时候,少女微微一愣,脸上忽然就红了起来,透过被掀开的门帘,拉面大叔的女儿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手上的动作顿时就慢了下来,完全没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了,卡卡西疑惑的望过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位俊美的青年。   他有着一头柔和的金色短发,还有一双沉静湛蓝的眼眸。   卡卡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青年就转身跑开了,很快,几位忍者急追而去的身影闪过门外,卡卡西迅速拍下一叠纸币放在桌上,丢下一句语气匆忙的“等鸣人来了你们自己点着吃。”,就跟着追了出去。   ——四代!?   而在另一个世界,十六岁的漩涡鸣人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语气迟疑:“……并,盛?”   他环视一圈,四周的景色和木叶村完全不同,他记得他原本是在一乐拉面外面,正准备进去的……   是十年后火箭筒!!   鸣人在脑海中努力翻找着那些这么多年来,他试图不再想起,却也舍不得遗忘的记忆。   如果是十年后火箭筒的话……   他在脑海中对自己说话。   他这个时候……他这个时候是……没错!   他四下搜寻着,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掉落在地的被褥——然后……   对,黑曜乐园——他记得这个时候,阿春在那里!   对于十六岁漩涡鸣人来说,这么一段距离根本不在话下,然而因为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尽管速度惊人,但他也走错了好几次路,才终于找到了黑曜。   远离路灯的黑曜乐园原本应该笼罩在一片黑暗中,但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燃烧在黑曜乐园中的空地上的那团火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在那群坐在堆积枯叶燃烧着的火堆边的人中,一个少女迅速的发现了他。花春笑着朝他举起了手,“好慢哦!鸣人。”她笑着说道,“这是千种君和犬君哦,来打个招呼吧?”   “他们带回了好几个红薯,快点来吃~我帮你留了一个很大的呢!”   但是鸣人没有回应,直到他慢慢的走近,花春才发现有哪里不大对劲。   “……咦?你的衣服……?”看着那身充满了忍者特色的服装,还有系在额上的护额,花春忍不住愣了一下,迟疑的问道,“……鸣人?”   可是走到她身边的少年依然沉默着,他只是看着她的脸,表情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一样,随着被褥掉落在地发出的一声闷响,花春整个人都被鸣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犬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要指着鸣人说些什么,只是看见一旁千种沉默不语的围观着,他想了想,也闭上了嘴巴。   我爱罗原本正低着头充满了新奇的捧着刚刚烤好的红薯,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他顿时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   “阿春……”鸣人死死的搂着她,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感觉到他的手按在自己脑后,从他的脖颈间传来温热的气息,花春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真正的十六岁的少年。“你跟我走吧?”   “诶?”花春微微一愣,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不长的五分钟就瞬间到时,花春眼前顿时爆出一团烟雾。   恢复成了六岁模样的鸣人一看见花春,就一脸惊魂未定的朝她扑了过去,“阿春——!木叶好可怕!!”   而被慌不择路的鸣人带到了慰灵碑前的一众精英忍者们,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四代”了,在空阔的慰灵碑前,只有鸣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卡卡西迟疑了一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鸣人这才微微一动,他转过身来看清了来人,勉强想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是却失败了。“……什么嘛,是卡卡西老师啊。”   “怎么了?”卡卡西在背后做出了手势,制止了身后的忍者想要上前问话的举动,他语气温和的问道。   “没什么,”鸣人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成功的笑了起来,“……只是做了个好不愿意醒来的梦啊。”   然而虽然在前一天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插曲,不过,一夜过去之后,谁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花春发现自己已经非常习惯每天都遇见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一大早,花春就和哪吒带着两个我爱罗和鸣人出门了,他们和地龙们约好了早上九点在游乐场门口集合,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位冷酷美艳的八头司飒姬,花春总是感觉有些紧张。   ……总感觉自己会被她划进“无趣的人类”那一栏里呢……   啊……要是那样的话,好感度估计完全没法刷的吧……   可恶……为什么感觉这个比委员长那次的任务难了好多!?   不知道……如果撮合她和游人的话,会不会对任务比较有帮助一点?   ……但是只是撮合的话,感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达到要她死就死的程度呢……   好苦恼……   花春忧郁的在副驾驶座上扭来扭去,坐立不安。   这个问题直到在游乐场门口看见昴流和游人的时候,才终于被抛到脑后,花春一下车就兴奋的喊着他们的名字,朝他们跑了过去,游人笑着一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随着花春下意识的惊叫一声,游人仿佛是在称重一样将她掂了几下,“嗯……神威重了好多呢。”   花春很快就被跟在身后的哪吒和昴流一起扶住接了下来,她一落地,就有些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胖了!?”   “游人君开玩笑的。神威这样很好。”昴流笑着将她的手拉了下去,然后颇为无奈的看向了游人,“……神威是个女孩子,游人君还是稍微注意一下比较好?”   “放心~”麒饲游人微微一笑,“我对还没有发育完成的十五岁以下的女孩子都不感兴趣。”   忽然他敏捷的往边上一躲,避开了从后方而来的一脚飞踹,神威冷着脸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少年一脸不爽的脸上仿佛明明白白的写着:“你敢嫌弃我的双子星!?”   “啊,神威?”花春惊讶的看着他,“你到的好早啊。”   花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神威穿着日常服饰的样子,这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属于少年的干净清冽的气息,当这群外表出色的男人们站在一起的时候,花春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视线几乎都黏了过来。   我爱罗和鸣人跟在哪吒的身边,在外人面前,他们看起来又安静又乖巧,神威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把他们也带过来了?”   鸣人和我爱罗作温顺状低头。   “又没有关系。”花春小声的反驳道,“总不能把他们关在家里一天吧?而且,我爱罗和鸣人也还没有来过游乐园呢!”   神威还想说些什么,游人在一旁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嗯,别担心,”他对着神威笑着说道,“我们地龙的神威说了今天不毁灭结界哦?”   神威瞪了他一眼。   花春连忙打岔,“说起来,今天游乐园的人好多呢。”   “咦?神威不知道吗?”昴流微微一愣,“我还以为神威是特意选择这个时候来呢?”   “诶?”花春疑惑的看向了他,一脸茫然的问道,“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最近很受欢迎的模特今天会在这里拍摄吧?”哪吒回忆着自己最近听到的消息,回答道,“……好像是叫远矢莉磨和……支葵千里的两个人,最近人气很高的样子。”   他随便一望,就看见了好几张能够作为说明对向的海报,“就是那两个人。”   花春好奇的顺着哪吒的视线望去,顿时呆呆的瞪大了眼睛,“……好好看!”   海报上的一男一女面容白皙,五官精致秀丽,有一种冰冷尖锐的气质,让人记忆深刻。   “我也知道哦,”麒饲游人点了点头,朝着看呆了的花春笑着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我还是觉得神威更可爱一些呢。”   那两个人身上那种冰冷黑暗的特质,加上他们精致的容貌,正是他们大受欢迎的原因,但是,比起冰冷而精致的东西,果然还是温暖而美丽的事物更好吧?   昴流似乎能够理解游人的意思,他拍了拍花春的头,微微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第106章 地龙的感知能力   很快,草薙志勇那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人群之中,花春几乎一眼就发现了他,又过了一会儿,八头司飒姬也到了。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纤细,面容精致秀丽的少女。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花春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她略显紧张的看着黑色短发,表情冷艳的少女走近,正想开口打招呼的时候,却看见对方愣了愣。   “啊,飒姬!”见飒姬顿在了原地,游人对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扶着花春的肩膀,将她朝着飒姬轻轻一送,“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的地龙神威哦。”   花春这才连忙回过神来,结果只能紧张的看着她,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说话。   八头司飒姬的眼神不带感情的落在了花春的身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的点了点头。   ……好像,果然被划入“毫无兴趣”那一栏里了呢……   虽然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情形,可是真的得到这样的结果,花春还是忍不住有点沮丧。   哪吒很仔细的注意到了她有些低落,用微微疑惑的眼神看来,花春只好朝他灿烂一笑,然后语气轻松的开口,试图转移哪吒的注意力,“说起来,先去哪里比较好呢?”   一众人听见她的问题,顿时都停住了脚步。   “先去哪里吗……?”哪吒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头看向了地图。“最近的是旋转木马呢?”   “诶……”花春转头去看一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我爱罗和鸣人,高兴的问道,“我爱罗和鸣人要去坐吗?”   仰着头在原地随着视线转着圈的鸣人有点晕乎的停下脚步,茫然的看了过来,“坐什么?”   “旋转木马哦?”花春笑了起来,她蹲在了他们面前,指了指不远处的旋转木马,“就是坐在那些木马上,很好玩的哦?”   我爱罗眯起眼睛望了过去,“……好玩吗?”   骑在那些不会动,转的又那么慢的木马上?   可是那些坐在上面的小孩子们,的确是一个比一个笑的开心的样子呢……?   “嗯!”我爱罗好奇的点了点头,期待的看向了花春,“我想坐!”   “那大家想去哪里呢?”花春揉了揉我爱罗的头发,看着他像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笑着回头问道。   “我们去神威想去的地方就可以了。”昴流微微一笑。   站在一旁的神威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反驳什么。“嗯,随便。”   看哪吒和草薙志勇也是一副随便就好的模样,花春看向了和游人站在一起的飒姬,友好的问道,“那,飒姬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飒姬收回望着远方天空的平静眼神,摇了摇头,“没有。”   “诶……你们都没有想去的地方嘛!”花春顿时露出了有些沮丧的表情,低落的垂下了目光,“我选游乐园聚会……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哪吒立刻改口,“嗯……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   “其实是因为想去的地方很多,不知道该先去哪里才好呢。不如神威先带着我爱罗和鸣人去坐旋转木马,我们在这里商量一下好了?”昴流微带歉意的笑着看着她。   看着花春露出了“这样才对”的笑容,牵着我爱罗和鸣人走远,剩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开始低头看地图。   “好多项目都很危险的样子。”看到许许多多的项目后面的心脏病者高血压者禁入的标识,哪吒担忧的皱起了眉头,“……神威有恐高症。”   “水族馆和旋转咖啡杯的话,好像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项目呢。”昴流看着地图上写着的“十大约会胜地第二名!”“十大约会胜地第三名!”这样宣传语的水族馆和旋转咖啡杯,轻声说道。   “那约会胜地第一名是哪里?”神威疑惑的问道。   “摩天轮哦。神威。”游人带着大人的笑容回答道,“嘛,神威应该还没有去过吧?”   “……啰嗦!”   除了飒姬之外,一群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哪吒一脸单纯的问道,“那,神威今天要去摩天轮坐坐吗?”   “……不!需!要!”   游人“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他笑着问道,“那么,等会儿先去摩天轮吗?”   “摩天轮应该晚上坐才最好吧?”昴流也笑着说道,“不如放到最后好了?”   神威瞪着游人。   “不过离天黑还很长……女孩子的体力很难玩那么久吧?”草薙志勇微带笑意,语气沉稳的说道。“要说路线的话……不如排除一些不会去的地方?”   众人略一沉思。   “鬼屋不去。”   “云霄飞车不去。”   “海盗船不去。”   “跳楼机也算了吧。”   “飓风飞椅也很危险啊……”   “攀岩也不行。”   “蹦极绝对禁止!”   看着眼前几个人皱着眉头将地图上的地点一个一个的否决掉,草薙志勇沉默了下去。“……那就是说,我们只能去坐旋转木马了?”   神威顿了顿,“……神威她坐个旋转木马就够了吧?”   所有人都盯着他。   顶着这样的视线,神威略微有些压力的补充说完:“……毕竟她那么弱。”   昴流的眼前顿时闪过那天花春冷傲的表情,当时她亲吻过的地方好像在隐隐发烫,这让他顿时有些慌乱的将手覆了上去。   不过,浮现更多的,依然还是花春柔软温和的笑容。   于是他也加入了赞同的沉默之中。   经过讨论,最后他们决定下一站的目标,就定为不刺激,不危险,但也很有趣的蜡像馆好了。   八头司飒姬站在游人身边,一直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他们作出决定,她才看向了游人,慢慢的开口道,“……地龙的神威那么弱?”   游人笑着回答道,“很弱哦,所以非得要好好保护不可呢。”   但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八头司飒姬满意。   而这一边排着队的花春牵着我爱罗和鸣人的手,语气温柔的询问道,“我爱罗和鸣人有什么想要玩的吗?”   我爱罗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表情很是认真,“……嗯,这个叫做……云霄飞车的!”他好奇的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问道,“它是可以在云里飞的吗?”   “唔……不可以……”花春被他逗笑了,“不过这个很好玩!”   但她很快想起了什么,犹疑了起来,“……可是,我爱罗和鸣人玩这个的话,好像太小了一点,不知道准不准上去呢?”   “我们有——”鸣人听到“很好玩”,立刻变得十分兴奋起来,不过,因为答应过花春不可以暴露忍术,他的声音又迅速的低了下去,“变身术嘛……”   “那去玩云霄飞车以后,”还没等花春说话,鸣人就挥舞着地图,非常高兴的道,“我想去鬼屋!”   花春的表情顿时一僵:“……鬼,鬼屋?……唔……”   ……日本的鬼屋出了名的恐怖……光是看着地图上简单的描述,她就有点害怕……可是……总感觉也有点期待的感觉……唔……果然还是害怕更多!   鸣人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花春的动摇,他拉着花春的手摇啊摇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我变成四代的样子就可以了吧?阿春不是说过,只要看到那张脸的话,就不会感到害怕了吗?我会保护好阿春的!所以绝对没问题的!”   鸣人和我爱罗因为各自的经历,很少会撒娇,因此只要他们一撒娇,花春就完全无法拒绝他们,她最终只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他们。“……那,好吧……”   终于队伍轮到了我爱罗和鸣人,似乎是哪吒给他们讲的睡前童话故事产生了效果,他们对于黑色和红色的马匹视而不见,一个个非得要爬到白马上去,他们坐好之后,对于呆在原地不动的木马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们试探的拍打木马上的木杆,鸣人还特别好奇的坐在马上,却低头想要去看看马肚子下面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结果木马开始动作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一直到木马停止旋转,花春还是因为那个场景笑的不能自己,鸣人红着脸,将脸撇向了一边,花春很努力想要忍住笑,但却怎么也没办法停下来。   直到快要走到蜡像馆的时候,花春才终于缓了下来,“对不起嘛,”她拉着鼓着嘴巴的鸣人的手,语气仍然带着未消的笑意,“因为,因为鸣人太可爱了嘛!”   鸣人依然别扭的不理她,我爱罗牵着花春的手走在另一边,忽然疑惑的开口道,“这里的人好多啊。”   花春好奇的“嗯?”了一声,她抬头一看,才发现的确如此,虽然游乐园里到处都是人,可是这里却可以算作是最夸张的地方了,在蜡像馆外,整整围了好几圈人。   花春正想开口说话,却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带着腥气的甜腻气息,那气味很淡,却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朝后退了一大步。“……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嗯?”但是其他人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就算是最为敏锐的昴流,也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是不是因为人太多了?”昴流担忧的问道。   “……不是。”然而即使退后了一大步,花春依然能够隐隐约约的嗅到那种气息,“……感觉像是什么东西腐朽了,但是甜香的腻人,闻了之后,觉得全身发冷。”   “地龙专有的感知力吗?”神威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人群聚集处的中央,“是那里?”   人群之内,撑着洋伞站立在花树下,就美的如同一幅画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的视线微微一抬,就看向了坐在树上的少年,少年的神情冷淡,但眼神温柔而内敛。   在摄像机下,他们十分敬业的表露出各种符合要求的神态,只在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就能够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   “……黑暗的气息。”   “……很纯粹……像是淡化了无数倍的纯血种的气息……”   “很像,但是……不对。那种气息还有点像那些吸血鬼猎人身上的恶心气味。”   “……净化的力量吗?” 第107章 吸血鬼神威   地龙的力量其实很是神奇,对于人类来说,象征着毁灭,对于自然来说,象征着净化。而对于吸血鬼这种并非由自然而生的物种,地龙的气息和立场就显得更加微妙起来。   他们能够感知到和自己身上相似的黑暗的气息,却也能够感受到那种排斥着他们的意念。   而那种气味,事实上就是敏感而极具天赋的吸血鬼猎人们寻找和分辨吸血鬼的证据,越是高级的吸血鬼气息就越淡,如果是纯血种的话,就算是最强大的吸血鬼猎人,都很难感知到任何气息,然而花春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感知到了两个吸血鬼贵族的存在。   她只是觉得那气味十分怪异,可是好在并不算浓郁,还没有到不能忍受的地步,看着其他人似乎都毫无所觉,而神威却盯着人群,似乎打算一探究竟的样子,花春不想打乱好不容易的聚会,连忙放下了下意识就捂住了鼻子的手,“嗯,气味好像散掉了呢!”   “没关系了吗?”昴流关心的问道。   “嗯……嗯,大概是……闻到别人身上奇怪的香水味了吧?”花春不大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顶着神威狐疑的视线,她只好不停的转移话题:“而且,虽然很多人,不过好像大多都挤在蜡像馆边上的树林里呢,入口处反而人很少,我们刚好可以进去,还不用排队呢!”   可是她话才刚刚说完,不远处的人群中就发出了一阵骚乱,人群被驱散开来,蜡像馆的入口处顿时就被堵住了,花春顿时十分遗憾的瞪大了眼睛,她疑惑的望了过去,不解的问道,“诶?那边怎么了吗?”   身材最为高大的草薙志勇能够看得最远,他抬头望去,迅速的回答花春道,“好像那边的拍摄结束了。”   就像是验证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一样,随着他的话,人群被强制性的分开了,两个修长的人影在许多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第一次见到活的偶像,花春顿时好奇的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是穿着繁复华丽的洋装的少女,她有着时尚的淡金色头发,俏丽的扎成了两个辫子,美丽的蓝紫色眼眸十分平静,表情冷淡,而另一个少年,看起来给人的感觉纤细的惊人,然而并不是说他修长挺拔的身材瘦弱,而是他的神情常常显得十分茫然,就像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他有着酒红色的柔软头发,还有眼神显得有些虚无的淡蓝色眼眸。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皮肤白皙的惊人,五官也精致的惊人。   或许正是因为十分珍爱自己白嫩过的肌肤,即使在树荫下,他们也撑着大大的遮阳伞。   “……好漂亮啊。”花春第一次在现场见到这种大众偶像级别的人物,这让她露出了十分惊喜的神情,“那两个人长得好漂亮啊!”   然而随着他们越走越近,之前她曾经闻到过的那种若隐若现的腥甜气味却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这让她有些困惑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奇怪……到底是什么气味?   但她却并没有认真的放在心上。   支葵千里和远矢莉磨和花春的距离并不远,然而被工作人员努力推开的粉丝们却十分狂热的朝他们涌去,还在口中大喊着他们的名字:“千里!千里!!”   “看这边啊!千里!看这边!!”   “莉磨!莉磨我爱你!莉磨!”   他们手中有的还抓着签字笔和签名本,以及各种写真从保安们的人墙的任何缝隙中准备着趁虚而入,这让两个模特显得有些寸步难行。   “……人气好高啊……”察觉到前方那种简直快要沸腾起来的气氛,花春忍不住惊叹的说道。“啊,啊,他们过来了!他们过来了!”   看着她明明并不熟悉那两个人,却被气氛感染着兴奋了起来的样子,游人弯下了腰,将下巴搁在了花春的肩膀上,把她吓了一跳,不过这正是他恶作剧所要的效果,因此游人笑了起来,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怎么?神威嫌弃我已经是个老男人了吗?”   听到这话,昴流也在她身后带着笑意,却用悲伤的语气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也已经老了呢。”   不过,他大概不会知道,花春甚至比他自己还要清楚,他少年时候的模样有多么的青涩和美好。   而神威的表情很是不高兴,他瞪着花春:“……那两个人哪里好看了。”   这个时候,鸣人顿时得意的扬起了脸。“嘿嘿,阿春最喜欢的人是谁,我知道哦!”   昴流顿时“嗯?”了一声,他温柔的问道,“……是我爱罗吗?”   安静的站在一旁的我爱罗愣了一愣,然后露出了很高兴的神色,但是鸣人却气恼的叫了起来,“才不是呢!”   花春看着他们,语气极为无奈:“……你们干嘛呀……”   哪吒也忍不住笑了,他拉了拉花春的衣服,看着她一脸无语的望过来的脸问道,“神威,那么我呢?”   花春正要说话,一股甜腻的香气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楚的传了过来,她被呛得顿时闭上了嘴巴,回头望去,却惊讶的发现那两个模特正停在自己跟前,他们的眼神很冰冷,落在花春身上的时候,让她突然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猎人?”叫做远矢莉磨的女孩突然吐出两个字来,像是某种试探。   “啊?”花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神威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他皱起了眉头,将花春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冷冷的瞪视着对方,“走开。”   那种无礼的态度就连昴流都微微感到有些惊讶,“神威?”   但奇怪的是,对方却并没有生气,他们看着神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们似乎从眼前这个明显是人类的少年身上,感觉到了纯血种的气息。   尽管那种气息非常微弱,一纵即逝,但绝不会被认错。   花春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拽神威的衣摆,然而她刚刚拽完他,就发现从他身后的天空中,有一个什么东西远远的飞了过来,等到神威转过头去望着她的时候,花春才惊讶的发现那是一个极为熟悉的……紫色的火箭筒。   这……?!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警示,十年后火箭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神威罩了进去,砰的一声爆出了一团烟雾。   ……就像在天朝妖都,不管你穿着什么衣服,都不会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你一样,在日本,不管发生了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所有的人好像都带着一种强悍到诡异的接受能力,对一切不合理的地方视而不见。   虽然因为那团烟雾而在人群中起到了不小的骚动,但当烟雾消散后,围观的群众们谁也没有打算对刚才的意外探究到底。   而出现在原地的十年后的神威……   花春愣愣的看着站在身前的少年,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黑色的贴身衣物,优雅的勾勒出他修长的身体线条,他长得和神威极为相似,却又略有不同……他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细腻,五官更加精致,气质……忽然和那两位模特十分相似起来——那种仿若石头一样的冷漠和坚硬。   十年后的神威,外表看起来并没有成熟多少,简直就像是永远停留在了少年时期一样,他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四周后,目光在昴流的脸上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从十年后的神威身上散发出了某种十分冰冷尖锐的气质,让花春感到十分不安,她忍不住朝后躲去,还没等游人将她拉到身后,神威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一瞬间,就好像有人把她扔到了冰天雪地里一样。   “……你身上有和封真那家伙一样的气息。”十年后的神威皱着眉头,用少年特有的清冽的声音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然而他自己略一沉思,似乎找到了自己能够接受的解释,然后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远矢莉磨和支葵千里。   他们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神威眯了眯眼睛,“Level B?”   那种高傲的语气,就像是君临臣下的帝王。   不过事实上,作为纯血种的吸血鬼神威,对于两个Level B等级的贵族吸血鬼来说,也的确等同于帝王。   而被十年后火箭筒送到了平行世界的十年后的神威,莫名其妙的站在一片废墟瓦砾之中,当他直起身子,看清了对面站着的两个青年的模样之后,顿时愣住了,“……封真?”   而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樱冢护星史郎?!   不仅如此,还有在他身后的那些人——有洙川空汰 ,鬼咒岚,猫依护刃,夏澄火炼,还有苍轨征一狼……   那些都是……天龙!?   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在快速的靠近,他转头望去,忽然明白了过来——他这是到了一个,自己选择成为了地龙,而封真成为了天龙的世界吗?   哪吒一脸担忧的赶到了他的身边,低头忧虑的看着他问道,“神威?你还好吗?”   还有他身后的草薙志勇,麒饲游人,八头司飒姬 ,看着这一幕,神威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荒谬了。   感受到神威散发着的慑人气势,花春发现自己从没想过身边的人被十年后火箭筒打中之后,居然会出现这么危险的情况,看着远矢莉磨和支葵千里久久不曾行礼,神威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冷酷了,“……只是两个贵族而已。”   他伸出了手,虽然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可是从他的三言两语之中,却不难听出惩罚的意义。   支葵千里和远矢莉磨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显得更加苍白起来,然而他们既不躲避,却也并不低头。   作为效忠于玖兰枢,认可玖兰枢帝王地位的贵族,从小他们就熟悉所有现存的纯血种,因此,即使纯血种对于吸血鬼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让他们向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纯血种行礼,他们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做到,但也正因为纯血种对于吸血鬼们至高无上,如果对方出手惩罚,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玖兰枢救不了你们。”神威冷冷的看着他们说道。 第108章 圣父玖兰枢   “等——等一下!”花春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拽住了神威的衣角,然后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连忙缩到了昴流的身后,小心的探出一个头来,颇为忐忑的看着他,“……LevelB,贵族,玖兰枢什么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啦,但,但是,你真的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吗?那边人……真的好多……”   一众人默默回头看着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人群,极具有自然灾害防护意识的霓虹人民们十分自发性的,在烟雾爆开的时候,就退到了一定距离外的不远处,此刻正又好奇又惊喜的看着这边。   “那个人是突然出现的诶!是不是特别表演啊?”   “特别表演?没有听说过啦!不过……长得超美诶,难道是新出道的新人?”   “喂,喂,那边的几个人好像是一起的呢?是不是组合啊?”   ……组合……   花春在心里没忍住吐槽道,AKB地龙吗?   不过除了她以外,并没有人能够听得这么清楚——神威和支葵千里,远矢莉磨不在讨论范围之内——或许是因为重塑过了身体的缘故。   然而重塑身体听起来如此的高端大气,可是花春的身体却并未出现过什么特别的征兆,除了……感觉看得更清楚,听得更清晰之外。   可是花春觉得,应该还不止如此,或许还有什么她没有发现的功能吧。   “没有必要。”但神威并没有任何想要避开的意思,他望向人群的目光很冷漠,就像看着一群完全不值得注意的大白菜。“反正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了而已。”   他瞥了人群一眼,然后就看向了花春。“你说你不知道吸血鬼?”   支葵千里和远矢莉磨下意识跟着看了过去,他们的目光深处浮现着一丝动摇——这么随便的把吸血鬼的身份暴露出来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啊纯血种大人!?!?!??!   昴流微微一动,就将花春整个人都挡在了身后,神威的语气顿时有些恼怒起来,“别躲在昴流身后。出来。”   ……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神威都是个昴流粉啊……   但是本来想出去的花春听到他这话,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出去了。   “你身上明明有着和封真相似的……让人恶心的吸血鬼猎人的气息,”见她缩在昴流身后不出来,昴流的语气顿时变冷,“却说自己不知道吸血鬼吗?”   ……喂,这个突然出现的属性又是个什么啊!!   “神威说不知道的话,那就是不知道。”一直听神威说话的游人,好像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奇妙的事情,他笑着微微朝前走了一步,和昴流一起挡住了花春。“对待女孩子,还是更加温柔一些比较好哦?据说是吸血鬼的神威君?”   神威看见游人的时候,眼神略微奇妙。所以说,时空穿梭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上个世界你所熟悉的人,在下个世界,谁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八头司飒姬站在最后,看着游人挡在花春身前的背影,眼神慢慢的沉了下去。   草薙志勇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哪吒沉默的站在花春的身侧,没有疑问,没有异议,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很是缺乏好奇心,对他而言,只要花春没事就够了,而我爱罗和鸣人,则脸色有些苍白的站在哪吒身边,体内有着守鹤和九尾的两人,对于纯血种的威压,不知怎么的感觉特别难受。   昴流不禁皱起了眉头,对上了颇有些咄咄逼人的神威,“……你,并不是神威吧?”   神威从游人波澜不惊的笑着的脸上转开目光,看向了昴流,“……是十年后火箭筒吧。”他淡淡的回答道,“能够与其他世界的自己交换。这个世界的我,是不是被打中了?”   花春顿时冒出了头来,“十年后火箭筒?”她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十年后火箭筒?”   “……知道十年后火箭筒,却说不知道吸血鬼吗?”神威朝她冷冷的一挑眉,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自己身后的支葵千里和远矢莉磨傲慢的提问道:“波维诺家族现在依然是彭格列的附属吗?”   支葵千里温顺却沉默的垂下眼睛,远矢莉磨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头回答道,“……是的。”   “彭格列现在的首领是第几代?”   “……九代目。”   神威顿了顿,“九代目吗……”这个数字似乎勾起了他的记忆,让他有些微微地出神起来,“……初代目后来依然引退来到了日本是吗?”   远矢莉磨垂着头。“是的。”   花春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的目光在神威和低着头回答问题的远矢莉磨,以及一直沉默不语,只是眼神越发雾蒙蒙起来的支葵千里身上游移起来。   “很奇怪吗?”见她这幅样子,神威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黑暗世界总是互为表里的。”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花春,在无数的世界中穿梭的神威,从没在其他任何世界里,在昴流他们身边见过这个人。   “那么,十代目呢?”他盯着花春,仔细的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继续询问道。   “……正在日本接受训练。根据消息,彭格列九代目派出了他最信任的杀手里包恩。”   花春不知道神威想从自己的表情上看出什么,她努力的做到面无表情,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到。   ……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一点啊!!还是彭格列的笼罩范围覆盖全世界啊!!为什么来个游乐园,遇见两个偶像都能扯上关系!扯上关系也就算了,就当是黑手党进军娱乐圈吧,洗钱什么的花春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吸血鬼又是什么奇怪的设定啊!!   神威轻笑一声,然而远矢莉磨谨慎等待着的下一个问题,却和黑手党并没有关联了。   “这个世界的玖兰枢,也依然守在那个叫做优姬的女人身边吗?”   远矢莉磨下意识微微皱了皱眉头。“大人您……认识枢大人吗?”   “……啧,反正大部分有吸血鬼的世界都能遇见那家伙。”神威侧头瞥了一眼,就已经从她脸上得到了答案。“……不过每个世界的人都不尽相同,但他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如既往的愚蠢呢。”   “——这样在背后说我真的好吗?神威?嗯?”然而神威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从花春身后响起,最后的那一个“嗯?”,简直让人浑身发软。   ……从不远处的人群里陡然爆发出的不能自己的尖叫声,就大概能够明白它的威力了。   支葵千里终于抬起了眼睛,远矢莉磨略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枢大人!”   而紧接着,响起的是花春十分熟悉的声音——“啊,神威!?”   ——泽田纲吉。   花春转过头去,原本是顺着泽田纲吉的声音找去的,结果半路,就被一个极为俊秀的男人抢去了目光。   他黑色的头发如同鸦羽,白皙俊美的五官,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睛深邃的就像是夏夜的天空。   ——这就是玖兰枢啊。   ……花春突然就发自内心的理解了围观群众们激动的举动了。   这个男人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能够吸引住别人的全部目光,好在经过了长相各有风情的异性们的洗礼,花春抱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欣赏心态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满意的移开了目光,但就这么短暂停留的几秒,对于某些人来说,也实在是太长了。   她移开目光的同时,就听见了一声冷哼。   当花春把视线放在泽田纲吉的身上的时候,他已经将掉落在一旁的十年后火箭筒抱在了怀里后,而在他身后,狱寺隼人臭着脸正瞪着她。   花春望着他,露出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又无辜又茫然的表情。   但狱寺依然狠狠的盯着她,毫不为之所动。   花春的表情顿时微微一僵。   啊咧……   ……这是要哄人的节奏啊……   可是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神威似乎很少遇到异世界中有人认识自己的场景,除非——这个世界他以前来过。   “……玖兰枢?”他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   玖兰枢微微一笑,语气带着略微遗憾的喟叹,“昴流还好吗?当初分别的时候,实在颇为仓促呢。”   “正好,”神威一愣,很快,他就愉悦的扬起了眉毛,“我和昴流很难回到曾经去过的世界,不过既然见到你了——昴流一直想要还你当年的人情,那么,我就给你一个忠告好了。”   ……当年他们被封真追的颇为狼狈,如果不是玖兰枢出手掩护,最后还不一定能够成功跑掉。虽然神威觉得自己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了,但昴流总是觉得还欠着他一些人情。   玖兰枢于是淡定的笑着:“嗯”   “其实你是个圣父。所以你女人最后会跟另一个男人幸福的生活一辈子,然后她会带着两个孩子去你的墓前看你。她会生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神威拉长了语调,“反正长得不像你。”   玖兰枢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另外,还有那边的彭格列十代目,”神威顿了顿,“别轻易的死的太早了,我讨厌有人随便的毁灭世界后,又弃之不顾。”   似乎想起了那个一片荒芜的世界,还有那个叫做白兰的男人,神威冷哼一声,“你不会想知道酸雨有多烦人。”   最后一分钟就此结束,随着砰地一声,烟雾散去,神威绷着身体,紧紧的抿着嘴唇出现在了原地,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皱起了眉头,他尽力忍耐了一会儿,抬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花春,终于还是伸手将她拽了过来。   他将花春死死的扣在了怀里,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之中,深深的吸了口气,温热的气息让花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温暖细腻的脸颊相贴,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第109章 杀手先生收到的委托   过了好一会儿,神威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放开了花春,他望着花春惊讶又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扭过了脸去朝着昴流“嗯”了一声,“……我回来了。”   “……装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真的什么没发生过吗!喂!!”狱寺隼人顿时炸毛了。   被拆穿的神威立刻有些恼怒的转过头去,瞪着他一针见血,“你以什么身份用这句话质疑我?”   狱寺咬了咬牙迅速反驳道,“那你又以什么身份做这种事情?”   而正当狱寺和神威已经快要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昴流和游人一人一只手,抓住了神威的肩膀。   “神威在其他世界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昴流语气温柔的问道。“如果有的话,能告诉我吗?嗯?”   “我们会好好安慰你的哟?神威君?”游人笑眯眯的将神威拽离了花春的身边,“虽然是双子星,不过,没有血缘关系什么的,这种模糊的兄妹定义,我们可是很难承认的呢——所以,离我们的神威还是远一点比,较,好,哦?”   神威:“……谁要你安慰!!”   玖兰枢看着这一幕,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身前,望着被拉开的神威松了口气的少女身上。   ……看起来并不是如何特殊的少女。   起码外貌在玖兰枢看来,也不过只是清秀而已。   他所见过的美人,有的就像是雪山上的冰雪,有的就像是迎风摇摆的罂粟,有的如同绯色云雾般的樱花,有的如同纯洁清丽的百合,还有的如同高座之上的女王,比她更纤细,更柔弱,更美丽的人,他见过不少。   这样的少女……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是……莫名的让人觉得温暖,安心?   但……   【她是能够改变命运的人。】   在梦中与丁姬相见时,对方轻柔的话语仍然清晰的回响在脑海中。【——因为她相信命运从没有固定的轨迹。】   然而和丁姬中立的话语不同,庚姬的语气就显得很是不客气。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的小女孩罢了。】   但当那位极富盛名的杀手前来邀请他,“要不要见见彭格列十代目呢?”的时候,对于他“里包恩先生,认为那个叫做神威的少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这样的问题,得到的却又是另一种答案。   【天真。】那位杀手很干脆的回答道,【不过……不是个讨厌的家伙。】   这么想着,他朝着一旁的泽田纲吉微笑着发问,“那位少女,是泽田君的朋友?”   察觉到玖兰枢对于那个……身上气息微妙的少女的兴趣,远矢莉磨和支葵千里不禁对视了一眼。   似乎是因为站在玖兰枢身边感到亚历山大,泽田纲吉一直处于一种十分拘束的状态,听到玖兰枢的声音,他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在问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慌张的语气连忙回答道,“应,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眼见神威被游人给拖住了,花春终于松了口气,她放开了刚才死死抓着的狱寺的手腕——那是为了防止他掏出炸弹,把事情弄得更加混乱。   然而看着狱寺低头抿着嘴唇握着自己的手腕,花春顿时想起自己的指甲最近好像有些长长了,她下意识的探过头去,想要看看有没有自己不小心抓出的指甲痕迹,有些紧张的问道:“我……我抓痛你了吗?”   ……就她那点力气,要不是狱寺故意放水,花春根本就拦不住他,更别说让他感到疼痛了。   作出很用力的的样子,让她觉得是自己很努力才拦下的错觉……还不是不想让她露出现在这样焦虑的表情。   狱寺移开了自己的手腕,闷声说道,“没事。”   看着花春不安的看着他的眼神,神威的那句“你以什么身份用这句话质疑我?”,却让他不由得心烦意乱。   “……才不是安慰,只是消毒而已。”在游人和昴流的询问下下,神威沉默了好半晌,终于露出了颇为狼狈的表情撇过了头去,“……因为,男人好恶心。”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都是一静。   昴流:“……”   游人:……   草薙志勇:“……”   八头司飒姬:“……”   鸣人和我爱罗一起跟着沉默,然后没忍住:“……咦?”了一声。   花春:“……神威你……你遭遇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吗……”   “……你们想太多了!!”   在神威又气又急的语气下,众人才搞明白,神威被另一个世界的封真给吓到了……   “那个家伙奇怪的要命。”神威愤愤不平的拽过一旁的花春,“两个男人说话需要离那么近吗!?”   神威拉住花春,将脸凑了上去,两人的脸颊之间近的几乎没有距离,神威微微一侧脸,就能吻上她的耳朵。   “喂!!不要拉着她做示范啊混蛋!”狱寺怒气冲冲的拽着花春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   “……我才不要用男人做示范!”神威毫不客气,他继续将花春拖了过来,就像是跟狱寺赌气似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脸微微一扬,看起来就要亲下去似的,直到他一只手握住了花春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上了花春的嘴唇,那柔软的触感才让他微微一愣,回过了神来,连忙放开了她。   “反正真是让人不舒服!”他为了缓解尴尬,撇过头去干咳了一声。   “那,刚才忽然抱着我是……?”花春犹犹豫豫的发问道。   “……消毒。”神威微微红着脸肯定的说道。“是消毒。”   花春:“……”   说起来,这种贴面舞式的说话方式,一向都是你们的特产啊……   她用一种很是感到奇妙的目光注视着神威的不敢和自己对视的侧脸。   居然会不习惯吗……?果然是没有经过鬼畜化的封真洗礼,现在的神威……下限还很高的样子啊。   似乎很是不满她盯着神威一直看,狱寺在她身后表情很是不高兴的看着她,但是似乎被神威的那句话给堵的毫无余地,他什么也没有说。   ……能够改变命运吗……   注视着这一幕,玖兰枢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少女白皙柔美的脖颈上,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唇,即使被蔑称为野兽一般的嗜血冲动,但那无疑是属于每一个吸血鬼的本能,不管是不是纯血种。   “毁灭世界的地龙吗……”他不禁低声的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血液,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泽田纲吉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他的超直感却忽然感受到了一阵冰冷的气息,这让他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敏锐的察觉到了玖兰枢准备离去的意愿,支葵千里和远矢莉磨沉默恭敬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十分感谢泽田君的接待。”吸血鬼的帝王优雅的朝着青涩的黑手党十代目微微颔首,“你的诚意我已经收到了。就此告别吧。”   泽田纲吉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然而还没有等他说话,眼前的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他们显得骄傲的如此理所当然。望着他们的背影,泽田纲吉忍不住呆呆的出了会神,直到肩膀上忽然传来一股冲力,将他往前撞的一个趔趄。   “……真是蠢纲。”等泽田纲吉好不容易的站稳,就听见了里包恩语气森冷的声音。“接待重要客人的地点居然选在游乐园,而且还没有发觉蠢牛的跟踪,由于你的失误,让客人不得不跟着你一起到处寻找十年后火箭筒……你就那么想要让我送你去看看地狱的景色吗?”   “那是因为里包恩说全部交给我就什么不管了啊!”泽田纲吉哭丧着脸分辨道。   ……他怎么知道要怎么接待啦!   他话音刚落,“卡塔”一声传来手枪干脆利落的上膛声音,“咦,你这是在怪我吗?”婴儿天真无邪的问道。   “呜哇哇哇哇啊!”看着自己的弟子抱头蹲下的熟练模样,里包恩在心中无声的“哼”了一声,再一次确立了自己的威信之后,他顺手就手枪一转,顶了顶自己的帽子。“嘛,算了。”   ……十年后火箭筒的乱子好像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且原本只是打算拉近关系,不过最后,对方似乎已经决定站在十代目是泽田纲吉的立场上……然而等价交换,作为交换条件,里包恩猜得出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能够改变命运的人。】   虽然里包恩的确把那个少女当做自己的筹码之一,必要的时候,也是绝佳的诱饵……但是他原本没有打算让玖兰枢那么早的见到……她的。   啧,都是蠢纲的错。   眼见支葵千里,远矢莉磨跟在玖兰枢的身后走远了,看着不远处颇有些蠢蠢欲动的围观群众,众人对视一眼,一起迅速的离开了原地。   蜡像馆是去不了了,花春十分兴奋的举手提议不如去坐云霄飞车。   哪吒:“……”   昴流:“……”   游人:“……”   神威:“……”   他们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花春:“?”   看着一脸兴奋的少女不明所以的表情,草薙志勇微微一叹,“……真的要去坐吗?”   他温和的问道,“……对于女孩子来说,可算是很可怕的项目呐?”   神威朝他递去一个“做得好”的眼色。   “没关系啊,”花春笑的很是天真,“我爱罗和鸣人会跟我一起的嘛。”   众人微微一挫。   “那座位不好安排的吧?”游人纯良的笑道,“神威跟鸣人坐比较好,还是跟我爱罗坐好呢?”   听他这话,我爱罗和鸣人对视一眼,花春微微一愣。   一众人皆松了口气。   “那,”花春迟疑着建议道,“我坐两次?”   哪吒:“……”   昴流:“……”   游人:“……”   神威:“……”   忽然鸣人耳朵一动,我爱罗反应更快的扫出一条沙鞭,然而在看清突然扑过来的黑影是熟悉的小奶牛之后,我爱罗连忙将鞭子一绕,变成了绳索将半空中扑腾着的五岁的杀手捆了起来。   “啊,蓝波!”泽田纲吉顿时惊喜的叫了出来,我爱罗迟疑了一下,将小奶牛扔进了他的怀里。   之前一路跟踪而来,朝里包恩投掷炸弹却毫不客气反被炸飞的蓝波哭闹不休,泽田纲吉连忙将十年后火箭筒塞进他的怀里,小奶牛这才抽抽搭搭的哭声渐息。   招待完了贵客,也找到了失踪人口,里包恩冷哼一声,泽田纲吉顿时垮下了脸来,明白自己剩下的时间大概就要投入到无限的训练中去了。   他们穿过林间的小道,溜到了一个广场之上,里包恩黑沉沉的大眼睛从一直都很沉默的八头司飒姬的身上一扫而过,又看向了花春身边的游人,最后落到了她的身上。   “神威。”他顿了顿,“明天跟着蠢纲放学后过来找我。”   那份委托……他大概也只能压制到明天下午为止了吧。 第110章 昴流的表白   但听到里包恩的话,花春的表情微微一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的训练又要开始了!?   之前因为身体的缘故,每天的锻炼都终止了,但现在她的身体已经重塑强化过一次……难道是训练要恢复了吗?   可是她才刚刚摆脱了身体问题……里包恩的时间怎么掐的这么准?!   这么一想,花春又觉得说不定是别的事情。   当她对着里包恩乖乖点头答应的时候,狱寺才从树林中的小道走出来,显然刚才落在了后头。   ……不过狱寺一向总是紧紧的跟在泽田纲吉的身边,而且身手不错,怎么会现在才跟上?   花春有些惊讶的看向了他,才发现他手中多了一个东西,她有些好奇的问道,“狱寺去买东西了?”   狱寺看着她“嗯”了一声,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朝她走了过来。   直到他将手中的东西戴到了花春的头上,她伸手一摸,摸到两条毛茸茸的布条,才摸出来原来是游乐园里的贩卖的动物发箍。   刚才在蜡像馆附近的摊位上有不少这种小玩意,花春经过的时候见过,样式各不一样,有猫耳朵,兔子耳朵,熊猫耳朵。她这个是兔耳,不长的布条里面裹着铁丝,让白色的兔耳可以直立起来,还可以随意的拗出不同的造型,比如一只长耳翘立,一只长耳半折,或者两只耳朵都垂下来等等。   这种可爱又便宜的东西很受欢迎,游乐场里许多女孩子头上都戴着。   花春之前见到的时候也很喜欢,不过看见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围在边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傲娇的觉得这个东西如果是自己买给自己的话,就没什么意义了。   ……但她也没有想过,狱寺会去买来给她。   看着花春怔怔的望着自己的眼神,狱寺装作一脸镇定的打量了她一下,“……很可爱。”   听见他这么说,花春有些羞涩的捂住了头上的发箍,似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道,“真的吗?”   “你在想什么?”然而就是别扭的不想让自己的心思表露的太过明显,狱寺恶作剧般的笑了起来,用于掩饰自己略显羞涩的不大自然的神情,“我是说……发箍很可爱。嗯,我的眼光不错。”   花春顿时气恼的去踹他,结果被狱寺笑着轻松的躲了过去。   分开之后,在去云霄飞车的路上,花春努力的将游人推到了飒姬的身边,一直沉默的飒姬表情总算柔和了一些,神威和草薙志勇有着猫依护刃的关系,不时就地球全球变暖环境破坏严重以及空气污染等等事件交换了意见,而鸣人和我爱罗则新奇的四处张望,十分自由的跑来跑去,哪吒和昴流原本走在一起,偶尔注意一下两个孩子,不过看着花春一个人落在最后,昴流的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去,停在了花春的身边。   虽然被捉弄了,不过花春还是很喜欢自己头上的兔子发箍,她此刻正低着头将两只直立着的耳朵拗弯,昴流悄无声息的停下,直到快要撞上去,花春才懵懂的停了下来,她抬头看见昴流略显无奈的目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将发箍戴了上去,仰着脸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这样好看吗?”   原本直立的兔耳此刻变成了一只立着,一只垂下的模样,昴流微微叹了口气,笑着和她一起继续向前走去。“很好看。”   “真的吗?”花春雀跃的看着他,“那,那和刚才那个样子比,哪个更好看呢?”   “……都好看。”   花春鼓起了嘴巴,怏怏的将兔耳又拿了下来。“昴流敷衍我。”   她低头将拗弯的兔耳又板直,用一副推理大家的沉稳口气说道,“要是我刚才那个造型更好看的话,昴流就会说这个更好看了,可是昴流却说都好看……这个造型不好看吗?”   “不是,”并不擅长哄女人的皇家少主顿时手慢脚乱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羞涩的回答道,“……我的意思说,都很好看啊。”   花春才不相信呢,她小小的哼了一声,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又敷衍我。”她抬头用一种“这种伎俩我早就看穿啦”的眼神骄傲的瞥了昴流一眼,低头继续纠结于两只兔耳的造型去了。   昴流盯着她的头顶,还有因为低着头而露出的一截白皙柔美的脖颈,伸手有些无奈的帮她理顺了被发箍弄的有些凌乱的长发,“……神威很喜欢这个吗?”   他轻声的问道。   花春回应了一个带着疑问的鼻音,“嗯?”   她抬起头来,握着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往他面前微微一递,像个把喜欢的事物展示给朋友希望得到认可的小孩子,“昴流不觉得这个很可爱嘛?”   “嗯,很可爱。”昴流微微一笑,然后声音稍稍低沉了下去,“……那,神威喜欢狱寺君吗?”   花春愣了一下,她沉默的走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手中的兔耳下意识的被她绞成了一个蝴蝶结,过了半晌,花春才低下了头去把蝴蝶结解开,然后回答道,“……不知道……”她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昴流,“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昴流顿了顿,才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因为,感觉狱寺君,好像很喜欢神威的样子。”   听到这话,花春反而一点儿也不纠结了,她笑了起来,“是吗?”   看着她好像并不当一回事的微笑着的侧脸,昴流忍不住试探着问道,“神威不这么觉得吗?”   “我不知道啊。”花春摇了摇头,她抬眼看着昴流笑着说,“他又没有跟我说过。”   和最初那种无助中对狱寺的全心依赖不同,现在花春已经慢慢的在这个世界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而面对自己对狱寺的感情,她还是有些感到茫然,但已经可以做到足够的冷静了。   “我是这样的觉得啦,”似乎觉得这样的回答好像有些敷衍,花春顿了顿,又有些羞涩的笑着补充道,“……除非有人在我面前,明确的跟我说‘我喜欢你’,否则不管是谁说,我都不相信。”   “……就是说,”昴流轻轻的回应道,“神威只接受正面的告白是吗?”   “嗯!”花春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昴流凝视着她,张了张嘴,声音从一开始的轻柔,最终变成了肯定:“……我喜欢你。”   花春顿时愣在了原地,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诶?”   似乎有了第一遍的底气,看着她有些不确定的表情,昴流温柔而肯定的重复了第二遍,“我喜欢你。”   然而正当花春被这句话冲击的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游人的笑声,“神威,我也喜欢你哦。”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前面的众人很近了,紧接着,哪吒也笑着看向了她,“我也喜欢神威。”   鸣人和我爱罗一听这些话,顿时向她的腿扑去,“我也喜欢阿春!”“我也是!”   神威迟疑了一下,“……我勉强,不讨厌你。”   ……什么嘛,原来是这种喜欢啊。   花春放下了心来,高兴的笑了,“我也喜欢你们啊。”她弯下腰去,在两个开心的小孩脸上一人亲了一口。   趁着她的视线转移,昴流皱起了眉头望向了游人,然而对方笑的十分诚恳纯良,就好像他的确认为这只是个玩笑,而不是什么正式的告白一样。   看着游人毫无动摇的笑脸,昴流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还不是时候啊。   一众感情越发亲密起来的人们又欢声笑语的走了一会儿,终于停在了云霄飞车这个项目前,   为了施展变身术,我爱罗和鸣人举起手来说要去上厕所,花春当然要陪着他们一起去,昴流,哪吒,游人一众人在身后微笑着目送她远去,然后看着那各种扭曲翻飞的轨道,露出了忧心忡忡的神色。   此时正好云霄飞车在运行之中,半空中传来的各种尖叫惨叫声不可谓不惨烈。   从小在实验室长大的哪吒顿时露出了非常担忧的表情,“……他们看起来好痛苦。”   而牵着鸣人和我爱罗朝着公共厕所走去的时候,花春忽然看见了好几个照相的小地方。   看着身边乖巧可爱的两个小孩,她迟疑了一下,稍微转了个方向。   三个人的合影,两个人的合照,还有两个小孩的独照,花春恶趣味的将兔耳发箍分别戴在了鸣人和我爱罗的头上,拍下了照片,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甚至考虑要不要找个机会,带他们去专业的照相馆里……换套女装试试呢?   而回来的时候,看着身边两个身长玉立的挺拔少年,花春当然也要一起照下来,不过,因为两个小孩诡异的变成了两个少年,花春就不得不另外找一个地方再照。   四代模样的鸣人有些困扰的发现发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有些太紧了,不过这样的造型倒是引起了四周一众女生的尖叫,而我爱罗有些羞涩的顶着兔耳的时候,手机拍照声更是此起彼伏,对于日本的女生,没有眉毛,额头纹身,特别的红发似乎组成了一股特殊的魅力——所谓的,视觉系。   于是最后他们回去的时候,云霄飞车上已经过了三拨人了。   哪吒的脸色很苍白,这段时间里,他目睹了无数女生痛哭流涕的软瘫在身边的男生怀里,还有更严重的人一下来就脸色惨白的扑到垃圾桶边大吐特吐,尽管在游人的邀请下,八头司飒姬和他一起坐了一次,然后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十分平静,但这并不能阻止哪吒他们对花春的担忧。   听到花春轻快的声音传来,哪吒迅速转过头去,却看着她身后的两个少年愣了一下。   游人疑惑的侧了侧头,“这两位是?”   花春抿着嘴微微一笑,一边挽住了一个,“是我的男朋友哦。”   我爱罗和鸣人还不大能够理解什么叫做男朋友,不过却高兴的知道这是很亲密的关系。   眼见众人的神色都微妙了起来,花春连忙解释道,“开玩笑啦,”她笑着松开了我爱罗和鸣人的手,“这是我爱罗和鸣人啦。”为了防止被别人听见,她骄傲的小声说道,“这是他们特殊的能力,可以暂时变大。”   “你确定?”神威眯了眯眼睛,“你确定是从小孩伪装成大人,不是大人伪装成小孩的吗?”   花春还没想过还能这么想的,她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我确定啦!因为怕太小了不能坐,所以以防万一嘛!”   眼见她左右看了看,开始和两个孩子商量起来,“我先和我爱罗坐一次,然后再跟鸣人去坐一次好吗?”   哪吒略有些焦急的打断了她的话,“……不如让我和游人陪鸣人和我爱罗去?”   “诶?为什么?”花春有些茫然的问道,她以前做过几次云霄飞车,那真是……恐惧又刺激的经历,据说日本的游乐园更刺激,让她有些不安,但也充满了期待。   “但是这个项目很危险。”说来奇怪,明明自己也认为坐云霄飞车并没有什么,然而看着花春一脸不解的脸庞,昴流却总觉得她就跟一朵小花一样,风一大就能把她给折断。   终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花春看见了飒姬在一旁冷淡的表情,顿时急了起来,“……你们不要小看我!”   ……这一路上,她见飒姬好像并不大想搭理别人,一直都没有主动搭过话,害怕被飒姬认为烦人,本来印象就不好,万一被讨厌了就更麻烦了……   但花春一直都有偷偷的打量她的表情,虽然她总是冷着一张脸,花春什么也看不出来,但这一次不管怎么说,只不过是云霄飞车而已,都被人这么担心,不知道在飒姬心里会废柴成什么样……   花春拉过我爱罗的手,用一副“就这么决定”了的坚定表情,很是严肃的望着他们,“……不准小看每个月都会流血一周不止的生物!” 第111章 是好个光棍的数字   对于普通人来说,云霄飞车可能是安稳的生活中,最安全的一种,能够体验到那些他们几乎永远都触碰不到的危险职业,每天都肾上腺激素狂飙的感受的方式。   花春不知道忍者们在丛林间跳跃,面对着每一场都有可能是自己生命终结的战斗,朝敌人投掷苦无或者施展忍术的时候,心情究竟是怎样的紧张和沉重。   ……可能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   我爱罗紧紧的抿着嘴唇,一脸严肃,即使在云霄飞车冲天而起,陡然摔落,或者直接翻倒,猛然加速的时候,在无数人的尖声惨叫中,他一直神色十分冷峻的睁着眼睛,不管眼前的场景有多么的刺激,闭上眼睛逃避的诱惑有多么强烈。   ……所以说,要不人家怎么能成为风影呢。   ——就算他现在只有六岁,已经具备了十分优秀的战斗天赋了。   最后当我爱罗有些僵硬的走下去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血战之后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花春有些惊魂未定的被他扶了下来,在最惊险的时候,她都闭上了眼睛,然后紧紧的拽着我爱罗的手放声尖叫,然后又不断的告诉自己没有危险没有危险,错过了多可惜啊而努力睁眼,等她好不容易捂着胸口缓过神来的时候,虽然还有些心有余悸,但是却十分高兴。   “看吧!”她看着围在她周围的同伴们,兴奋地说,“我没事吧!”   看着她虽然显得很高兴,但仍然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哪吒微微皱起了眉头,担忧的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花春很是干脆的摇了摇头,抓起了已经一脸跃跃欲试的鸣人的手,“来吧来吧~”   这一次她打定了主意绝对不闭上眼睛,而鸣人和我爱罗的沉默截然不同,他的尖叫声带着花春一起全力宣泄着心中的恐惧和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当云霄飞车停下来的时候,两个人明明很是开心的大笑着,却不得不擦着自己被刺激出来的眼泪。   看着鸣人大笑着,抽着鼻子揉着眼睛的样子,花春踮起脚拭去了滑落在他脸颊边的泪水,感受到拂过脸庞的柔软温暖的手指的触感,鸣人顿时愣愣的眨了眨眼睛,泪眼朦胧的蓝色眼眸被这么一眨,顿时滚落出一颗泪珠,花春笑着轻柔帮他抹去了。   这么一会儿时间,大家都已经围了上来,花春转过身去,朝他们扬着脸雀跃不已,“看吧,一点事情都没有的吧?”   昴流无奈的笑着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游人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笑着逗她,“还不是吓哭了?”   “这不是吓哭的啦!”看见了哪吒略有些担忧的神色,花春连忙对着他强调,“真的!”   注意到花春身后的鸣人正盯着她背影发呆,我爱罗有些疑惑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怎么了?”   鸣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用手背擦过花春刚才拂过的地方,“没,没事。”然而对上我爱罗那碧绿色的平静眼眸,他顿了顿,“……刚才花春帮我擦了眼泪呢。”   我爱罗眼睛微微一眯:“……你想找茬吗。”   “……不是啦!”鸣人连忙摆了摆手,他好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的回答道,“……就是忽然觉得——因为以前我哭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理过我……所以刚才哭的时候,阿春那么温柔的帮我擦拭眼泪,”鸣人捂住自己的胸口,垂下了眼睛,“这里感觉有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好像快要溢出来了。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很温柔的击中了一样。有点闷……但是,不痛……”   说完之后,他有些急切的看着我爱罗,“你明白吗?”   “明白。”我爱罗冷着一张脸总结道,“……你就是在挑衅我没有错。”   “……都说了不是啊喂!!”看着我爱罗不高兴的脸,鸣人努力的解释道,“是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压抑!胸口有点压抑!明明是很高兴的,可是胸口却很压抑……”   我爱罗沉默的看着他。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为那种感觉他不止一次的在花春身边经历过了,想要她的温柔,想要她的笑容,想要听到她的声音,想要对她撒娇,想要告诉她——喜欢你。好喜欢。最喜欢了。   【这就是爱哦。】然而涉及到这样的感情,夜叉丸的脸却总是在脑海中闪过,我爱罗的脸色顿时微微一黯。   尽管最后他以那样惨烈的方式宣告了背叛,但他却依然是我爱罗的生命中,第一个对他温柔,告诉他什么是爱的人。   【想要对自己爱的人撒娇,想要对自己爱的人倾诉感情,想要从自己爱的人那里得到肯定……这会是很激烈的冲动呢,但是,因为爱是很不确定的东西,有些人会害怕得不到回应而压抑着自己,那样的话……会很痛苦哦?】   托夜叉丸那一段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温柔照顾的日子,我爱罗在这一方面,要比鸣人好得多。   哭泣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安慰,回到家里从来没有见过温柔微笑的脸,没有人可以撒娇,也没有人可以哭诉,不管是下意识还是潜意识,鸣人都把自己,变得很坚强。   但也因为这样,对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也十分的笨拙。   【因为爱是很不确定的东西。】   ……要是得不到回应的话,一开始就最好不要表露出来吧……?只要不表白的话,就永远不会被甩哦?   但是……胸口会越来越闷,直到最后几乎无法呼吸呢。   因为……很喜欢。很喜欢。而且想要知道自己也是被喜欢着的,就算是错觉,也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回应——想要听见对方的肯定,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可以听见的……但是如果没有听见呢……   只有不表白的话,就永远不会被甩哦?   可是,如果永远不表白的话,也没有办法开始啊。   ——如果是阿春的话,可以相信的吧。   就算一次没有得到回应,第二次,第三次,一定会有一次能够得到回应的吧?   如果是阿春的话——   “阿春——”我爱罗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少年已经朝着前方的少女奔跑了过去,他金色的头发在空气中,恍惚就像是颤动着的阳光。鸣人从背后扑了上去,抱住了花春的肩膀,花春错愕的被他往前扑了一个趔趄,但很快笑了起来,因为鸣人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好喜欢阿春啊。最喜欢了。”   说出来之后,胸口的那种压抑和沉闷的感觉,瞬间就消散了,而在那害怕得不到回应的恐惧浮现之前,他已经听到了少女温柔的笑着的回应,“我也很喜欢鸣人啊。”   ——好开心。   能够表达出爱意,好开心。   能够得到回应,好开心。   胸口一下子变得好柔软,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好开心。   因为我是,被人所爱着的啊。   这么想着,鸣人就忍不住抱着花春,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花春宠爱的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却忽然身子一僵。   【条件达成。2/2。】   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花春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后续声音清晰的继续在她脑海中出现。   【任务触发条件已完成。任务开启。】   【以宿主现在所处世界的时间为准,五天之内,请携带任务人物沙暴我爱罗(已锁定),漩涡鸣人(已锁定),进入磁场范围扭曲处进行穿越准备。】   【任务如果失败,宿主将得到电击,精神濒死无限重复两种惩罚进行三天两夜。】   【任务人物则会被法则干预,彻底消失。请谨慎对待。】   【友情提示:目前系统已知两处磁场范围扭曲处。】   【1.十年后火箭筒。】   【2.食骨之井。】   花春:“……”   等,等一等喂!!只听说过任务失败抹杀宿主的,没听说过用任务人物来威胁的啊喂!!   不过,正高兴的抱着花春的鸣人并没有发现花春的表情有异,我爱罗阴测测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将他愤怒的拽开了。   神威冷着脸凑近了花春,“……你确定他是小孩子吧?你确定吗?你没有被骗吧?”   无法分辨出变身术的神威很是担忧自己的双子星,是不是太不自觉的已经被占了很多便宜。   大概知道自己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想被人发现的花春有些仓促的挤出一个笑容,“诶?啊?什么啦——没有的事情啦!”   但神威敏感的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笑的好难看。”   “没什么!”花春连忙转过身去,“——嗯,嗯,下一个去哪里呢,啊,我们说好了去鬼屋的对吧?鬼屋!鬼屋!”   神威:“没有说好那种事情的啦!!”   但是看着已经朝着鬼屋方向匆匆跑去的花春,神威有点恼怒的追了上去,“你这家伙——等等!”   看着花春跑走了,努力反抗的鸣人顿时从我爱罗的手里挣扎了出来,他变得非常黏人的追了上去,“阿春,等等我——”   “你这家伙——”我爱罗恼怒的也跟了上去,“阿春要跟我一起进去的!”   哪吒皱起了眉头,“……鬼屋的话,我果然还是应该陪着神威才行。”   然而正当游人笑着准备赶上去的时候,昴流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皇家少主笑的十分温柔的看向了草薙志勇和八头司飒姬,“抱歉,我和游人有些事情商量,在我们过去之前,可以帮忙好好照顾一下神威那孩子吗?”   游人苦笑着停住了脚步:“……赶人的话也需要说的那么温柔吗?昴流君?”   目送着草薙志勇和八头司飒姬离开的背影,昴流才松开了手,“对于应该被马的后蹄踢死的家伙,我可是不会温柔的。”   “不温柔……”游人似乎感到有些压力颇大的退开了好几步,“……就要拿出对着樱冢护的那种阴沉表情对着我吗?”   昴流没有理他的玩笑,他只是皱起了眉头看着他,“你喜欢神威吗?”   游人回答的毫无滞涩,“喜欢啊。”   “……哪一种喜欢?”   “唔……”游人微微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情,“大概是……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但是如果她找到了幸福的话,也能很高兴的祝福她的那种喜欢吧。大概类似于,啊,我的妹妹这么可爱,完全不放心交给别人,果然还是要自己养一辈子最好吧。”   昴流:“……神威不是你的妹妹。”   “我知道啊。”游人笑眯眯的回应着,昴流的教养很好,完全说不出什么过于刻薄的狠话,但游人很明白那句话的含义——“神威不是你的妹妹,所以你没有资格干涉。”“所以我说,大概类似嘛。”   “呐,神威她啊,虽然说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地龙神威,”看着昴流皱着眉头的样子,游人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是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吧……又天真,又脆弱。我知道你肯定会很温柔的对待她,可是……”他收敛了脸上一直以来的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意,当游人的表情严肃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极为慑人的魄力,“你对所有人,不都是那样温柔的吗。”   “特定对一个人的温柔是十分宝贵的,但对于所有人都一样的温柔,会让人很不爽哦?”看着昴流微微怔住的脸,游人慢慢的又笑了起来,“女孩子的心啊,因为小而很容易被填满的呢,她们会想‘那个人好温柔啊,好喜欢啊’但也因为小,所以容易变得狭隘哦,‘搞什么啊,对待所有人都那么温柔,是在耍着我玩吗,真差劲!’”   “所以,我不能放心的把神威交给你啊 ,皇家少主,”游人温和的笑着说道,“你还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温柔,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总有一天,那会变成能够伤人的利刃的吧。”   “不过,也正如你所说的,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资格阻碍你,”游人眨了眨眼睛,转头望向了花春跑走的方向,“所以你也大可以不用把我放在心上,无视我,忽略我,就当做没有听过这些话也可以。然后追过去,再跟神威告白一次也没有关系。”   “如果神威答应了,我会为你们祝福的,”游人转回头来,看向了昴流的眼睛,“不过,如果最后她被你的温柔伤害了的话,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可能没有办法打败你,不过,要摆脱我也是有难度的呢,”空气中,游人的身边爆出一声鞭响,他笑眯眯的说道。“要考虑清楚哦?昴流君?” 第112章 给你看烟花   对于游人和昴流达成的共识,花春一无所知。她现在觉得,大概是秩已经容忍够了前一段时间她的悠闲,所以忽然之间,无数的事情都冒了出来,顿时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明明是为了飒姬才组织的聚会,但是到了最后,花春却完全没有心情去顾忌她了。   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当天晚上,我爱罗和鸣人很是开心的将所有的照片堆到了桌上,然后在哪吒的指导下,自己制作彩纸相框,把照片贴上去,准备放到橱柜和桌子上。   花春从浴室里走出来,心情有些沉重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她来到客厅,看着两个孩子兴致勃勃的侧脸,感觉整个人脑子里都乱糟糟的。   哪吒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就看见花春十分低落的样子,顿时微微一愣,“怎么了,神威?”   花春看见我爱罗和鸣人转过了头来,连忙垂下眼睑,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含糊的回答道:“唔……有点累。”   她顿了顿,就想转身离开,“我先去休息啦?”   哪吒没有多想,他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晚安。”   但正当花春朝他回以一个有些暗淡的浅笑准备离开的时候,鸣人却跳下了椅子,朝她跑来,“啊,阿春,等一等~”   花春微微一愣,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鸣人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他眼睛亮亮的朝她扬起了脸,将一张照片递给了她,“这个,我和我爱罗一起挑出来的,阿春要好好随身带着哦?”   那是一张大头照,红色头发的少年和金色头发的少年,一个微微闭着眼睛,一个睁着眼睛看着镜头,但同样带着笑意,轻轻的将嘴唇碰上中间笑容灿烂的少女的脸颊。   花春的嘴唇下意识的抿紧了,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难以看出端倪的笑容,抬起了头来,迎上了鸣人的眼神,语气轻柔,“……怎么选这一张?你们带着兔子耳朵的那几张更可爱呀?”   “阿春觉得那个更可爱吗?”听她这么说,鸣人看起来十分高兴,“最可爱的照片,我们要贴在相框里,放在阿春的床头上。”   最后,花春的嘴巴张了张,只能朝他笑着说道:“……我会好好保存的。”   于是当天夜里,赤色之王的梦境被一片寒冷的白雪所掩埋,铅色的阴云沉重的压在灰暗的天空上,他的火焰层层铺开,才终于在雪地里找到了缩成一团躺在地上装死中的花春。   穿着白色睡裙的少女赤着脚蜷缩在地上,眼神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似乎正在发呆,在梦境之中,她仿佛感觉不到寒冷,赤色之王毫不在意的坐了下去,躺在了她的身边,两个人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周防尊侧过脸去,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少女,拉起了一缕花春散落在地的长发,轻轻一拽,沉声问道:“……怎么?”   花春被他一拽,好像终于有了一点活力,她默默的翻过了身来,从背对着他变成了面对着他,似乎是因为平常总是带着笑容的,这一次花春的笑容隐去,微微垂下眼睛一副低落的样子,让周防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尊先生……”花春垂着眼睛,慢吞吞的开口说话,她的视线盯着别的地方,语气有点飘忽,显然有些出神,“……试过和很亲密的,像家人一样,已经习惯了一起生活的,几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分开的……人,分别吗?”   但是没有等他回答,花春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虽然一开始就做好了这么一天会到来的准备,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果然还是……有点难过……”   周防尊沉默的听着,他不会安慰别人,不过事实上,花春也并不需要谁的安慰。   要把鸣人和我爱罗送走,这件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提出能够更改的建议了,她所需要的,大概只是一个在她难受的时候,默默陪着自己的人。   而周防尊显然是最适合的人选,他有一种莫名的沉稳气质,只要他在身边,就能给人一种莫大的安心感。   事实上,作为赤色之王,对于他的族人来说,不管发生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他的存在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   可惜的是花春并不是他的族人。   所以周防尊皱着眉头看着无精打采的少女,然后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顿了一下,才发出了语气略显生硬的声音问道:“……要看烟火吗?”   花春愣了愣,她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他收回手,移开目光的样子。   要看烟火吗?   什么嘛,这种完全不搭调的安慰……   没有开解,也没有劝导,简直就像是漠不关心——“啊,伤心完了吗?”这样的样子。   可是……花春却慢慢的笑了起来。   “——要!”   那是她最喜欢的场景——在水下所爆发出的灿烂火焰,会席卷整个碧蓝的空间,火光与水波交相辉映,壮美又绚丽。   苍寒的白色梦境渐渐的褪去,花春看着站起来走到前方,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在慢慢充斥于整个世界的水蓝色中,他是唯一的一抹明亮的赤色。   当他抬起手来的时候,汹涌的火焰就像是被他所驯服的野兽奔腾而出,冲击着碧蓝的水波,两种颜色相互辉映碰撞,激烈追逐,整个世界都为了这满目的湛蓝与赤红而颤动。   炫目的光芒照耀在他们身上,闪烁明灭,这样的场景,不管看几次,都让人目眩神迷,她轻轻的走到周防尊的身后,拽住了他的衣角。   赤色之王转过脸来看着她,花春仰着头,朝他灿烂一笑,红色与蓝色在她眼底交织成一种绚烂的美丽颜色。   她只是笑着,却不说话,只拽着他的衣角,然后默默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尊先生,谢谢你。”他感到少女温顺的倚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柔软又温暖,他听见她声音温柔而带着微微的羞涩,“……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的吧。”   赤色之王顿了一顿,发出一声带着疑惑的鼻音,“……嗯?”   花春往他的背后躲,不给他看见自己带着捉弄笑意的表情,“不会告诉你意思的哟。”   ……这种隐晦的暗语说的太明白就没有意义了嘛!   “能见到尊先生真好。”她躲在他的背后,小声的笑着说道。“尊先生……意外的很会安慰人呢。”   能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   第二天,花春睁开眼睛的时候,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一坐起来,就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手工相框。   照片上,带着兔耳发箍的少女微笑着蹲在地上,她的左边抱着我爱罗,红色头发的男孩有些羞涩的靠在她的身上望着镜头,而右边的鸣人却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花春神情温柔的抚上那张照片。   ……还有,最后五天的时间吗。   一想到这里,她就无比的庆幸,还好她没有用这个世界的规则去束缚两个忍者,如果他们回到自己的世界,却被她所教导的“不可以杀人”的规则所困扰的话,鸣人和我爱罗,要怎么才能成长为史上最强下忍,和史上最年轻的的风影?   ……没有办法杀人的忍者……最著名的不就是白吗!   当初花春为了她的性别苦苦纠结了好久!啊不对……是他。   不过,虽然最后死去了,但是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了一切,他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但是如果是鸣人和我爱罗的话……不管死亡是多么的毫无遗憾,花春都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   会好好长大的,看着照片上两个小小的孩子,花春这么告诉自己,他们会好好长大的,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虽然会遇见挫折,伤痛,经历背叛,阴谋,战争,但是最后都会好起来的,收获友情,亲情,会成长,会学会温柔,会变得强大,会找到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会找到自己重要的东西,会成为被人依赖和仰慕的英雄……   不停的这么告诉自己,好像这样做的话,心中那种即将分离的痛苦就能够得到解脱一样。   但是,那样的话,她在他们的生命中,到底算是什么呢?只是一个过客吗?   ……嘛,过客就过客吧,最起码,那些美好的回忆和快乐,都是真实的。   这么想着,花春收回了自己的手。   ……食骨之井和十年后火箭筒吗……食骨之井有点远呢……果然还是……十年后火箭筒吧?   而且,十年后火箭筒好像有时限呢,说不定,我爱罗和鸣人,可以回来?   即使知道不大可能,可花春还是忍不住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她换好衣服,忽然看见了自己昨天晚上放在桌子上的照片——那是鸣人昨天晚上给她的照片,花春顿了顿,将它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似乎是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花春下楼之后,发现鸣人和我爱罗还没有起床,甚至连哪吒都没有起来,每天都让哪吒那么早起来帮忙做便当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花春卷起了自己的袖子,跑到了厨房里面。   ……说起来,委员长还在生气吗?   本来说要买礼物的,结果完全忘记了……   委员长应该……没有那么小气的……吧?   但事实证明,一个傲娇的人发起脾气来,是多么的让人头疼。   花春在委员长家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出门,眼看都快要迟到了,她敲了敲门,才发现委员长根本就!不!在!家!!   ……他不会是住在学校里了吧……   花春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超级大。   ……云雀恭弥!!!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啦!!   就在花春匆匆的朝学校跑去的时候,天空中一个原本打算急速掠过的身影陡然停在了半空。   “啊……”   恶罗王的式神看着下方奔跑的少女,顿时开心的默默锁定住了她的身影,“……找到了!”   而和花春所在的世界正好相反,白天与黑夜颠倒的另一个世界之中,周防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   ……月色,很美? 第113章 传说中的杀手委托   虽然早上赶到学校的时候,花春还有点生气,不过随着上午的时间慢慢流逝,她心中的恼怒也渐渐的平息了,等到中午午休开始的时候,花春只剩下了满腔的无奈。   因为要到接待室去,她不得不一脸歉意的朝着神威和夏目双手合十以求谅解,“对不起对不起——但是中午得去风纪委员会一趟……”   神威的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不过跟夏目一起吃饭他也没什么不情愿的,对于神威来说,夏目这样温柔的人永远都是他无法讨厌的类型。花春几次没有和他们一起,不知不觉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已经可以算作很要好的朋友了。   “风纪委员会……还真是忙碌啊。”夏目坐在座位上,看着花春匆匆跑走的身影微微感叹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看向了站在桌子前,皱着眉头盯着门口的神威,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原本在心里想着的念头,一不小心却小声的念了出来,“司狼……很在意自己的妹妹呐。”   然而神威十分清晰的捕捉到了这句话,他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就要反驳,可是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弱气的嘴硬道, “……才,才没有那回事!”   似乎是因为这一次花春跑的比较急,通往接待室的路好像比往常短了不少,花春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进来。”   ——是草壁学长。   看着推门而入,有些气喘吁吁的花春,又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两盒便当,正在桌子前整理文件的草壁微微一愣,顿时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啊……神威啊。”没等花春说话,他就继续很是困扰的说道,“……委员长今天不需要你送便当……”   花春顿了一下,然后发现她才不管这些!于是径直的打断了草壁学长的话,“……委员长现在在哪里?”   看见她似乎决定去找委员长解决问题,对于他们的冷战十分苦恼的草壁立刻极为开心的回答道,“这个时候吗!?委员长应该在天台上!”   天台吗……   当花春推开天台的门的时候,果然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委员长。   那个少年双手垫在脑后,闭着眼睛,神情冷清,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像是”在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有某种直觉告诉花春,云雀此刻是醒着的。   这个信息让她微微一顿,然后轻轻的走了过去,蹲在了他的身边。花春凑近了云雀,压低了声音轻柔的呼唤道,“……委员长?”   云雀闭着眼睛默不作声,甚至连呼吸都是绵长均匀的。   “委员长,你睡着了吗?”花春再一次小声的问道。   云雀:“……”   “……真的睡着了吗?”   云雀连睫毛都不颤一下。   可是花春却越发的肯定他一定是醒着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云雀装的如此逼真的睡脸,花春忍不住有些坏心眼的想要去捏住他的鼻子,不过可惜的是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被云雀一把抓住了手腕。   睁开了眼睛的云雀恭弥用一种十分冷淡的眼神的盯着她,那种冷淡……果然是,闹别扭啊。   花春试着将手抽回来,云雀并未用力,顺势放开了她,然后坐了起来。他瞥了她一眼,冷冷的问道:“你来做什么?”花春就乖乖的举起手中的便当,在他眼前晃了晃,惹得云雀挪开了目光,似乎是因为厌烦一样,“我不需要。”   花春叹了口气。   ……哎,还好她以前就从朋友哪里学会了一招哄人的方法,还从来没有失过手!   花春收回便当,回忆了一下大概流程,露出了笑容,朝着云雀的方向微微前倾着身体,轻轻去撞他的肩膀。   “委员长生气了吗?”   “骗人,你真的生气了?”   “为什么啊?谁惹你生气啦?”   “……因为上一次没有和委员长一起吗?” 看着云雀还是没有反应,花春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心的摇了摇。“好啦,对不起嘛,不要生气啦,我做了委员长最喜欢的牛肉饼,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嗯,委员长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这么说着,花春从善如流的收回了拽着对方衣袖的手,就好像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似得,打开了放在一边的便当。“因为委员长最好了嘛。”   云雀终于没忍住转过了头来,花春正好一脸笑意的将打开的便当塞进他的手里,“呐。”她抿着嘴唇朝他微笑,“如果我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作为助理,我当然都会陪着委员长一起的,但是偶尔……我也是有自己的事情的嘛。所以不要生气啦。”   云雀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   “嗯,因为今天放学之后有点事情。”花春低头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便当,然后顿了顿,“……嗯,还有,我想请假……”   似乎觉得这个要求是有一点理由不足,花春有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云雀,“……五天左右。”   云雀皱起了眉头,“理由?”   花春迟疑了一下,“……家里有点事。”   “如果不行呢?”   “……那,即使是算作旷课,要开除我……我也还是要去。”   最后五天的时间,花春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去草壁那跟他说。”似乎感觉到了少女的决心,云雀垂下眼睑夹起一块土豆斯文的放入嘴里,“……还有,你的处分期延长三个月。”   花春哀怨的瞥了他一眼:“……呜……是……”   天台上很快安静了下来,云雀偶尔不经意的瞥过身旁的少女,微微有些出神。   跟以前被人吵醒的愤怒不同,在察觉出是谁到来的时候,被惊动的愤怒就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的,迅速湮灭掉了,甚至身体在那一瞬间都因为紧张而僵住了……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云雀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满身都是血的撞了过来,然后他准备让她停驻,出手袭击了她,但是却失败了。   ——当时他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但是现在……   他忽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女性”的不同之处。   如此柔顺的长发,白皙细嫩的皮肤,纤细的肩膀,手腕,柔软的神态。   很弱的样子。   弱到甚至让他觉得……就像是小动物一样。   他恐怕再也不能对她挥舞自己的武器了。   云雀突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她是他喜欢的人。   突然意识到“喜欢”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云雀看着身边低头专心吃饭的花春,默默的出着神却不自知。如果是现在的话……如果是现在这样的心情,看见她一身是血的撞过来……   感觉到身边突然涌起的一股强烈的杀气,花春惊慌的抬起了头来,“怎,怎么了?”   云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顺利的和委员长和好之后,在草壁学长那里申请请假十分干脆的就被批准了。当下午放学的时候,因为泽田纲吉今天值日,花春便呆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等他。   就在她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棒球社正在进行社团活动的操场默默发呆的时候,教室门口终于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花春转头望去,就看见泽田纲吉有些羞涩的出现在了门口,似乎跑的有点急,他有些气喘吁吁的,“抱,抱歉,神威桑,让你久等了。”   花春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看向了他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们走吧?”   ……不过,要是早知道听到的是那样的消息的话,花春没准会鸵鸟的觉得……在学校的时候再多等一会儿更好。   “有人向全世界的杀手发派了委托。”   到达泽田家的时候,花春就被带入了泽田纲吉的房间,虽然对于异性进入自己的房间还是感到有些羞涩和不自在,可惜在里包恩的威胁之下,身为房间主人的泽田纲吉十分可悲的没有拒绝的权利。   在泽田纲吉被极为容易的支开之后,里包恩黑色的眼睛沉沉的看着花春,说出来十分像是电影台词,或者是小说对白的,黑道话语。“你知道委托内容吗?”   “……”花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杀手委托”这种听起来如此高端的东西,她呆呆的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   “委托内容是杀死叫做麒饲游人的男人。”里包恩看花春一脸茫然和顿时慌乱起来的样子,端起咖啡悠然的抿了一口。“里面提供的资料非常详细,还着重提醒了对方身负异能,是个难度颇高的人物。不过与此相对的,这个任务的酬金也十分可观,总的来说,性价比十分不错,恐怕会有不少杀手心动,其中不会缺少特别厉害的精英分子。”   “呐,那个叫做麒饲游人的人,是你的部下吧?”   “为,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事情?”花春愣了好久才问出这样的话语,然而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那样的问题颇为幼稚,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的思维是你理解不了的,你所能知道的只有那些已经切实发生了的事情——比如说,杀人委托什么的。   花春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脑子一片混乱的问道,“那,是谁发布的……?”   “不能说哦。”小婴儿的声音就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奶声奶气,然而他的语气却是十分认真的,“委托人的身份是不可以随意泄露的——况且这次的委托人,是个电脑高手,他在网络上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   花春忍不住又懵了好一会儿。   ……果然,果然是秩看她悠闲太久了吧!!   五天之后要送走鸣人和我爱罗就算了,有人向全世界的杀手发送邀请函试图干掉游人又算是怎么回事啊!!   她连忙慌张的告辞了好客的泽田夫人,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家里。   ——她得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游人才行,而且,里包恩说委托人是个电脑高手什么的,游人和飒姬关系那么好,再厉害的电脑高手都不可能瞒得过飒姬,因为她的能力来源【兽】,本身就是电脑。   然而当她的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听到那边传来游人轻柔的“喂”声的时候,花春才忽然想起来,电脑【兽】是十分喜欢飒姬的,甚至在原本的命运之中,它因为嫉妒而杀死了飒姬。   【……况且这次的委托人,是个电脑高手,他在网络上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   等等,要是委托人不是人……而是电脑呢? 第114章 你是我的   草薙出云心不在焉的擦拭着已经在手中呆了十几分钟的玻璃杯,视线却总是忍不住的朝着坐在吧台那一侧,撑着下巴,垂着眼睛,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乱画的王看去。   ……自从毕业之后,他就再也没看见他拿过笔了。   不过事实上,他们的王最近的变化并不仅仅如此而已。   在高中的时候,周防尊是一个性格冲动的笨蛋,然而成为王之后,为了压抑那种狂暴的力量,他不得不努力的控制自己,减少各种情绪,每天每夜的陷入睡眠,然而即使如此,也依然要深陷于噩梦之中。   对此,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虽然十分担心,但却也无可奈何。但是不久之前,这种情况出现了变化。   他的噩梦似乎在慢慢的减少,不再是一副就算睡一整天依然无精打采的模样,他下楼的次数渐渐地变多,笑容也多了起来——常常坐在角落,盯着一个地方默默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一个人莫名的柔和了眉眼,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勾起——   等一等,这个样子!   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坠入爱河的傻小子的标准模板吗!!   可是他们的王一直都呆在酒吧的二楼,哪里有机会接触异性?   就在草薙出云终于放下了玻璃杯,准备前去套话的时候,周防尊比他先一步的抬起了头来,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抿着嘴唇,“这句话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他的声音低沉的仿佛回响在大地之上,十束多多好奇的将他面前的草稿纸抽了过来,只见上面杂乱无章的将“今夜月色很美”这句话,拼写了各种顺序。   十束多多良微微瞪大了眼睛,将纸条递给了草薙出云。   看清楚上面的话后,草薙出云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尊……这句话是谁跟你说的吗?”草薙出云捏着那张纸显得有些惊异。   周防尊的眉头蹙的越紧了,“……怎么?”   “这个,”草薙出云的语气有些飘忽的说道,“是表白啊。”   周防尊不易察觉的愣了愣。   【……“尊先生,谢谢你。”他感到少女温顺的倚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柔软又温暖,他听见她声音温柔而带着微微的羞涩,“……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的吧。”   赤色之王顿了一顿,发出一声带着疑惑的鼻音,“……嗯?”   花春往他的背后躲,不给他看见自己带着捉弄笑意的表情,“不会告诉你意思的哟。”……】   赤色之王迟疑的重复了一遍,“……表白?”   但他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句很平常的话。   “这句话有一个典故的。”看着赤色之王平静的望过来的视线,草薙出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关于夏目漱石——”   简单的解释了一遍之后,草薙出云忍不住用一种颇感兴趣的目光看着周防尊道,“说起来……居然会有人向尊表白啊。真是……有眼光!”   十束多多良也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种事情发生在王身上,有点不可思议呢?”   周防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然后一把将他的头抓了过来,十束多多良顿时叫了起来,“啊疼疼疼疼疼疼——”   草薙出云笑着看着他们的打闹,等到十束多多良从周防尊身边逃了开去,他才开口继续仔细问下去,“尊最近,变了很多啊。”   他说,“是因为……告诉你这句话的人吗?”   周防尊不置可否的将那张摊开在吧台上的草稿纸抓了过来,攥在手里,握成了一团,纸团很快的烧成了灰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的“哼”了一声。   他没有正面回答什么,只是站起了身子,朝着门外走去,“走吧。”   就跟统治着并盛的云雀每天都要巡视一样,统治着镇目町的周防尊,虽然为了压抑力量,而终日故意保持着无精打采的模样,但也偶尔会出去走一走,就像是雄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   今天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所以在街上走得好好的,忽然一个汽水瓶甩过来的时候,周防尊也没有生气。   而在另一个世界中,花春虽然因为焦急,所以说话有些磕磕绊绊,但好歹终于讲清楚了她知道的事情,然而游人听了之后,只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就语气依带着笑意的说道,“我知道了。”   好像花春告诉他的不是有人全世界的雇佣杀手要他的命,而是邀请他下周六一起去游泳似的。   感觉到他这样的态度,花春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心里开始怀疑【兽】之后,她忽然觉得游人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简直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毫无躲藏的余地,而他本人又是一副无所谓,毫无求生欲的样子,简直……简直就是死定了啊!   这么一想,花春比他这个正经的被悬赏人还要忧虑,听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各种建议和担忧,游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反过来安慰她,“不用担心,神威。”   但是在花春的心里,这句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安慰的意思!   因为地龙的思维逻辑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普通人的意思可能是“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但地龙的意思没准就是“不用担心,我肯定是要死的。”   地龙都是一群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要么目空一切,要么了无生趣,要么游戏人间的一群毫无牵挂的人,天龙守护世界,是因为这个世界有着他们重视的,想要保护的人,也因为那份守护之心,他们才能张开结界。   而地龙也正是因为这样无所牵挂,自己死了无所谓,别人死了也无所谓,所以他们才能成为七御史,才能肩负着毁灭世界的责任与天龙作战。   地龙没有怕死的御史,换个意思——他们没有什么强烈的求生欲,总是有一种“活着也就这样”的无所谓的消极厌世的心态,只是每个人的程度不同而已,最厉害的就是玖月牙晓,最微弱的是草薙志勇,游人虽然总是显得很温柔的笑着,但他这种心思也不轻。   ……没准游人就无所谓的等着杀手显身,然后无所谓的打一架,然后无所谓的死掉呢?一想到游人平时轻佻游戏人间的态度,花春就担心的不得了。   “游人……”她的声音下意识的发颤,花春抽了抽鼻子,不小心带了点哭腔,“我不要你死啊……”   听到话筒内传来的带着哭音的声音,游人脸上那并未当回事的笑容才微微一滞,话筒中断断续续的传来少女抽泣的声音,他脸上无所谓的神情不自觉地收敛了起来,游人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为什么?”   那声音和他平常的那种玩笑般的牛郎式的温柔并不一样,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努力抑制着哭音的花春也没有发现,她抽抽搭搭的回答道,“因为游人是我的……”   游人愣住了。   花春抽噎的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接上,“……我的哥哥啊,呜……”   游人:“……”   跟他刚才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的似的,心脏漏了一拍的异样感觉道歉啊!!!   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很快调整好了心情,“是我对于神威来说,很重要的意思吗?”   “嗯!”花春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为了增强游人的斗志,她连他的著名台词都用上了,“‘人为什么不能杀人呢?’‘因为有人会伤心啊。’”   “哈哈,”游人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那可就麻烦了呢,”他笑着说道,“因为我死了无所谓,但是公主殿下伤心的话,就绝对不行呢。”   花春顿时愣了一愣,“诶……诶……那,那就是说?”   “既然公主殿下都那么要求了,”游人弯起嘴角,“敢不从命?”   然而听着话筒里传出的花春破涕为笑的声音,游人却慢慢地敛起了笑容,垂下了眼睛。   其实和花春想的没有错,刚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游人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是很无所谓的。从很久以前起,他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不管你活着还是死了,对这个世界都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牵挂的东西,毁灭了就毁灭吧,然而花春这个地龙不想毁灭的话,那么继续生活着也无所谓。不追求什么,也不要求什么。   虽然选择命运也很好,但就这样跟着命运前进,看看最后究竟是怎样的结果,也不错。   以前的自己是这样的念头,现在的自己也并没有想过改变什么。但是……   【“我不要你死……”】   他想起了梦境中的自己的下场。   如果这一次依然如此的话,那孩子会受不了的吧?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少女眼圈发红,泪眼汪汪的样子,游人微微叹了口气。   心中涌现出来的不舍和牵挂,让他曾经坚守的信念在不断地动摇破碎着——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以后就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听不见她的声音,触摸不到她的皮肤,抚摸不到她的长发了……   不能再看到她瞪大了眼睛茫然的样子,不能再看到她生气恼怒的样子,不能再看到她高兴雀跃的样子……   万一以后她被人欺负了的话要怎么办呢,要是她被别人坑了的话怎么办呢,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的不得了。   而且她说,【“我不要你死……”】   不要我死吗……   那么以后,我就得为你活着了呐。   神威?   ……有着牵挂的感觉……唔,感觉不是很轻松呢。   游人微微叹了口气,温柔的说道,“那么,公主,能让哪吒接一下电话吗?”   地龙七御史从来都是单独行动,很少结伴同行,起码游人的这个态度表示,他已经决定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了,这让花春稍微松了口气。   听见花春的呼唤的时候,哪吒正在厨房里,他走来看见花春红着眼圈的样子,顿时迅速的皱起了眉头,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吗?”   花春抽着鼻子,擦着眼泪,一边摇了摇头,只将话筒递了过去。   了解了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哪吒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了开来,他静静的听游人说完,然后挂断了电话,看向了一边正仰着头紧张的观察着他表情变化的花春,哪吒伸手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没事的。我们会解决掉这件事的。” 第115章 第三次穿越   然后当天晚上,哪吒就出门了,花春担心的将他送到了门口,然而哪吒却十分温柔的看着她哭红的眼圈,像是安慰一样的说道:“让神威这么担心的家伙,我和游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因为神威在这里等我回来,因为神威还需要我,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他微微弯下了腰,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花春的额头,是因为一直在照顾我爱罗和鸣人的缘故吗?就好像是在哄小孩一样的柔声细语,“虽然神威为我担心……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是更希望神威不要担心。”   “没事的。我们会解决掉他们的。”   “所以神威只要好好的,轻松的,什么也不用害怕,什么也不用担心的,在家里等我们就可以了。好吗?”   看着哪吒清亮肯定的眼神,花春愣愣的点了点头。   游人的态度和哪吒的这番话,总算是从刚才开始,就被“游人要被人杀死”了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恐惧中解脱了出来。   没问题的。   她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   没问题的,只要游人认真起来,还有哪吒帮忙的话,绝对没问题的。   而且,不管她再怎么担心,也没有办法帮上忙,这种时候,除了相信他们,再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她所能做好的——也不过只有完成那件任务而已。   这么告诉了自己很多遍之后,花春终于感觉好多了。   吃晚饭的时候,最近每天都要从一楼开始欣赏一遍屋内所有照片的我爱罗和鸣人,才从楼上跑了下来。他们因为照片而兴奋的脸在看见花春红红的眼圈的时候,顿时消失了,不着痕迹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哪吒的身影之后,他们乖巧的坐上饭桌,然后我爱罗迟疑的问道,“……阿春,哪吒哥哥和你吵架了吗?”   花春连忙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啦。”   “可是你哭了……?”鸣人不安的看着她。   “……是因为刚才不小心进了点沙子啦,不是哭的!”   一听这话,鸣人立刻看向了我爱罗,义正言辞的指责道,“你看好你的沙子啦!”   大概是因为几次大扫除的缘故,我爱罗好像也认为家里的沙子都应该在他的指挥之下,对于如此站不住脚的指控,他却皱着眉头接了下去,“我以后会更加注意的。”   ……以后。   一听到这词,本来想笑的花春忍不住神情一暗,但又很快打起了精神来提议道:“呐,呐,等吃完饭,我们出去散步吧?”   鸣人抱着饭碗扒了几口饭,听她这么说,顿时高兴的抬起头来,“去哪里?”   “附近有个小公园,我们去那里怎么样?我记得那里有滑梯,还有秋千呢!”花春想了想,笑着说道:“而且,因为哪吒有事不能照顾你们了,我从明天开始,就留在家里照顾你们好吗?”   我爱罗和鸣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看起来非常高兴。   五天的时间里,花春尽可能的带他们去更多的地方,去交更多的朋友,去看更多的风景,然而到了第四天的时候,花春就不得不开始正视起第二天的穿越了——比如说,要怎么拿到十年后火箭筒呢?   ……如果要说最简单的方法,不外乎就是直接抢走……这件事情有鸣人和我爱罗帮忙不是做不到,可是问题在于没有合适的理由的话,后果会很麻烦……   要说最好的办法,那当然是蓝波自己交出来……但是……这个难度可大得多了……   这么一想,花春就忍不住连连叹气,洗完澡的鸣人湿漉漉的金发上搭着毛巾,就那么跑了出来,看见她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顿时扑了过去,爬上了她的膝盖,“阿春怎么了?”   花春一开始被吓了一跳,发现是鸣人之后,连忙将他抱好,怕他掉下去,她勉强打起精神来,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啦,只是……只剩最后一天假了,不想白白浪费掉,可是,已经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呢。”   鸣人抱着她,似乎对于这个问题并不在意,自从表白之后,一直都很倔强的鸣人反而比我爱罗还要黏人,“就呆在家里也很好啊,只要有阿春在的话,就算是在家里也无所谓。”   花春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不行,不是说好了吗,五天之内相机里要拍满三百张照片才行的吗?不然的话……为鸣人和我爱罗特意清理出来,准备贴满照片的墙壁,会贴不满的哦?”   听到这话,埋在她怀里的鸣人才发出了长长的,带着苦恼的“唔”声,过了一会儿,他才兴奋的抬起了头,“那,我们去十年后拍照吧?”   花春一愣,“诶?”   “蓝波那家伙不是有个火箭筒,可以送人去十年后嘛?我们去借那个过来吧?这样的话,肯定也会拍到很多超级特别超级棒的照片的!”   “但,但是,那个对蓝波很重要的吧?不是轻易就可以拿出来的呀?”   “没关系的!”鸣人倒是显得很有自信,似乎是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他看起兴致勃勃,“就交给我好啦!”   ……然后第二天,带着我爱罗和鸣人一起去泽田家寻找蓝波的花春,目瞪口呆的看见,被鸣人和我爱罗绑架了两次,折腾的够呛的蓝波,居然一看到他们,就十分热切的跑了过来,“鸣人大哥!我爱罗老大!”   还有一平,她乖巧的跟在蓝波身后,一起跑了过来,“鸣人哥哥,我爱罗哥哥!”   ……一平的就算了,蓝波那是什么称呼啦!!!   但是除了她以外,好像没有人对此表现的十分惊讶,鸣人很是朝气十足的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哦,早上好啊,蓝波!”   而我爱罗很是淡定的“嗯”了一声,泽田夫人和蔼的将他们迎了进去,笑容满面,“啊,鸣人和我爱罗又来找蓝波玩了吗?他一直都念叨着你们呢。”   ……喂喂,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奇怪……   虽然哪吒和游人都说为了以防万一,这几天最好不要联系,她对他们也很有信心,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所以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会带着鸣人和我爱罗来泽田家,从里包恩这里打探消息……最多每天也就呆两个小时左右就走,你们的好感度是怎么刷起来的!?   ……不过,其实小孩子的好感度是很容易刷上去的——只要掌握了方法的话。   看着庭院里砰地一声变成了少年模样的,神色骄傲的鸣人,和一脸星星眼的蓝波,花春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样的方法了。   “鸣人大哥今天也和昨天一样厉害!”蓝波的眼睛闪闪发亮,“教我!教我!”   “教你可以哦。”鸣人十分高傲的抱着手臂,“不过,你要拿十年后火箭筒跟我换才行。”   蓝波立刻从头发里将十年后火箭筒拔了出来,一脸兴奋的递了过去。   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一幕的花春……心情很复杂。   在泽田夫人很是高兴的哼着小曲,在厨房里为他们准备茶水的时候,花春小声的询问坐在自己身边的我爱罗,“我在上面和里包恩谈话的时候,你们就在下面和蓝波……玩忍术吗?”   “因为鸣人老是喜欢炫耀。”我爱罗用好像大人一样的口吻成熟的说道,但是那种违和感让他看起来反而更加可爱了。“……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变身术和替身术而已。只有蓝波那种小鬼才会被唬住。”   花春被他给逗笑了,看见了她的笑容,我爱罗像是得到了什么动力,虽然表情努力的不表露出明显的高兴,但语气却很是轻快的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们很慢的示范了结印的手势,但是他们就是没有办法学会。”   ……嗯,应该是两个世界的能量运行方式不同的缘故吧,没有查克拉的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然后,那家伙就开始缠着我们,跟在我们后面跑,开始这么叫我们了。”   虽然我爱罗一副“真是麻烦死了”的抱怨语气,但是花春却看得出来,他其实很是开心。   ……如果可以的话,花春很想和他一起感到开心,可是,看着鸣人兴奋的抱着火箭筒跑过来的身影,她的表情却怎么也没办法高兴起来。   “我拿到啦!”鸣人笑容灿烂的跑了过来,“呐,呐,阿春,我做到了!是不是很厉害!”   “嗯嗯,”花春捏了捏他的脸颊,浅浅的笑了笑,“鸣人好厉害呢。”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阿春拿好照相机了吗?”被夸奖了的鸣人有些羞涩的嘿嘿一笑。   但我爱罗却似乎察觉到了花春的兴致并不高,他有些疑惑的微微皱起了眉头,拉了拉花春的衣角,“……阿春,不想去吗?”   “诶?没,没有啦!”被戳穿了心事的花春有些惊慌的分辨道,“只是……这个火箭筒,好像很难一起把我们三个人同时装下去,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很简单啊!”鸣人听她这么说,很是热切的举起了火箭筒,“一个一个的穿过去就好了,我第一个!”   然后,他就这么把自己罩了进去,随着砰地一声响起,花春愣愣的听见脑海中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1/3】   我爱罗捡起滚落在地的火箭筒,虽然表情很是平静,但不难看出他也很是期待,他看着花春,像是撒娇似得说道,“阿春也要快点哦?”   【2/3】   刚才还在身边的两个小孩顿时失去了踪影,十年后火箭筒并未交换出他们十年后的样子,就已经证明系统的【任务】正在进行中,花春忍不住捂住了胸口,随着十年后火箭筒的烟尘散去,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空了一大块。   紫色的火箭筒咕噜噜的滚到了她的脚边,她呆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系统刚才响起的声音说了什么。   【1/3】和【2/3】??   不是说我爱罗和鸣人吗……!?   唔……等等……   那个时候,系统说的好像是五天之内,携带任务人物进入磁场……携带这个词的意思……难道是,她也要去?!   一想到我爱罗和鸣人在那边,花春的身体甚至要比脑子还要迅速的行动了,在她都还没来得及思考一下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抓起了十年后火箭筒,然后将自己罩了进去。   【3/3】   花春紧张的闭着眼睛,绷紧了身体,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的睁开了眼睛,然而看着眼前的景色,花春微微一愣。   上一秒还是白天,这一秒就已经是深夜了。   四周夜色深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然而还好花春的月野兔灵魂碎片激活后,只要有月光在的地方,不管多么昏暗,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清晰地看见,自己正跪坐在一条溪流的岸边,溪流两岸全部都是茂密的树林,在黑夜里,从外面往里看去,甚至有些地方连月光都无法渗透,而显得十分阴森。   花春迟疑的站了起来,四周一片死寂,她不安的试着开口呼唤道,“我爱罗……?”   “鸣人?你们在吗?”   ……这是哪里?火影的世界?   她颓然的捂住了脸——可恶!之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让我爱罗和鸣人【回去】之上,却没有考虑过自己也要过来,所以没有顾虑过他们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啊!   然而尽管如此,花春还是不甘心的又叫了几声,“我爱罗——?!”   “——鸣人?!”   她沿着溪流朝下游走了几步,又迟疑的返回了原地,就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脑海中适时传来了系统的任务更新。   【任务触发条件已完成。任务开启。】   【找到所有任务人物。】   【目前进度:0/3】   ……0/3?花春愣住了。   我爱罗和鸣人……只有两个啊?如果算上她的话,那倒是有三个人,但是,要是她也算的话,那应该是【1/3】吧?还是说,因为她是寻找的那个,所以自己本身不算?那还有一个是怎么回事?   她皱了好半天眉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无论如何,还是先找到鸣人和我爱罗吧……   不过,在那之前,或许她应该先找到有人的地方?   花春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伸出了手,四周的风顿时回应了她的呼唤,朝着四面八方流窜而去,为她寻找她所想要的东西。   很快,就从下游传来讯息——有人,很多人在那里。   ——这附近似乎有一个村落。   花春像是终于在这茫然的世界中找到了一个方向,她松了口气,连忙朝着下游飞奔而去。   然而随着风传回的讯息越多,花春却渐渐地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些喧哗的人声在树林中小心的朝着溪边前进,风带来的话语也越来越清晰。   ——“没错,应该就是神明们所说的那只狐狸!”   “是叫巴卫吧?据说看见他重伤躺在溪边上?可恶,在哪个地方?找到了吗!?”   ——诶——?   花春脚下一顿,一个踉跄差点被溪边的石头所绊倒。   巴,巴卫!?!?   这不是火影的世界?!这里是……她上次好不容易离开的世界!? 第116章 五百年前的世界   巴卫是忽然惊醒的。   他昏迷的时候,脑子里一片晕眩,然而在一片混乱中,一闪而逝的昏迷前所看见的场景,却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劈开了笼罩着他意识的黑暗。   所有人都知道,狐妖巴卫和恶鬼恶罗王在一起的时候,谁也无法匹敌,于是在那些神明的眼中,这次他们终于分开了的机会是如此的珍贵。   巴卫从来没有受过这样重的伤,重到一向对自己的强大毫无疑义的巴卫,听到渐渐逼近的人声的时候,都忍不住开始绝望的思考难道自己最后真的要落到那些人类手里死掉?   但尽管如此,坐以待毙也不是他的风格,在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几乎无力动弹的巴卫就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用树叶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人类的小孩模样,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伪装能不能哄骗过去,但也比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用原型重伤躺在那要好。   然而当他最后抬起头看清了匆匆跑来的人的面容的时候,却忍不住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五百年前麻仓叶王设下了圈套,导致神灵,妖怪混战不休,无数神明陨落,自己却不知所踪之后,那些神明就怒不可遏的把这笔债算到了恶罗王和巴卫的头上。   阿春没有办法杀人,而犬姬为了不连累西国也离开了故土,她们就一起结伴隐居在不月神的神社里生活——所以说,那个应该在不月神的庇佑下,被犬姬保护的好好地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种种一个比一个更糟糕的可能性,那种忧虑就像是火烧一样,让他甚至连昏迷都没办法安心的失去意识。   他睁开眼睛,眼前因为重伤而模糊了好一阵子,过了一会儿,才看清了对方低着头闭着眼睛的睡脸——他正被安稳的抱在她的怀里。   她的外表和上一次与他相见时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妖怪,也足够犬姬的儿子杀生丸从少年成长为青年了,然而这个女人却仿佛一直是这幅模样,又年少又天真。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和上次相见时不同,大概就是神情之间带着某种忧色吧。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   一想到这,巴卫的心底就忍不住莫名的焦躁起来,他忍不住动了一下,就忽然愣了愣——只不过一个晚上而已,他就发现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虽然力量不过全盛时期的三成,但起码已经性命无忧,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的他看着花春一脸倦容,脸色苍白的模样,就知道她为了补充自己流失严重的生命力,肯定注入了相当多的力量。   他这么微微一动,花春顿时便紧张的睁开了眼睛,显然她睡得也并不安稳,她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自己怀中抱着的孩子。   ——昨天晚上她抱着他甩开了那些村民后,试图在树林中找到个能够休息一晚的山洞什么的,结果除了树,树,和树之外什么都没有,最后花春没办法,只好靠在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之下,恶劣的环境和让她精神无比紧绷的状况让她睡得很浅,整个晚上都时不时的被各种轻微的动静惊醒过来。   而这一次,她对上了他紫色的眼眸。   那样清澈明丽的紫色眼眸直直的望着她,甚至清晰的倒映出了她的身影,一时间她下意识的深深的望了进去,半晌没回过神来。   直到对方眨了眨眼睛,撇开了视线,语气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熟悉的语气瞬间就让花春确定了这个孩子的确就是巴卫,然而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能够接的上上次她离开前的台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而且,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比起她当初离开前,刚才巴卫的语气尽管略带责难,但是那种担忧的情绪却是对着极为熟稔的人才会有的。   从巴卫的语气中就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好像比她以为的要好了不少……可是,可是他们的关系,在她离开之前,应该还没有好到这个份上的,吧……?   看着她沉默不语,垂着眼睛神色犹豫的模样,身受重伤的巴卫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花春下意识心虚的身体一绷。   感觉到她的紧张,巴卫好像自己得出了结论,他精神不济的微微阖上了眼睛,“你又发病了啊……”   花春:“……诶?”   对于她的茫然和不在状态,巴卫似乎并不感到惊异,他语气低缓的轻轻说话:“自从你被麻仓叶王带走,又被犬姬救出来以后,好像是被反噬的缘故,记忆常常出现问题,明明发生过的事情却一点也不记得,混乱的要命,而且还常常莫名其妙的失踪,然后突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花春:“呃……?”   “不过,不月神庇护你之后,就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了……”这么说着,巴卫顿时担忧的睁开了眼睛,“……你的病情加重了?”看着花春愣愣的看着他的模样,他咬了咬牙,勉强的想要撑起身子来,“……可恶,偏偏是这种时候……”   看着他那根本使不上力气的样子,花春顾不得僵了一晚上的手臂有多酸麻,连忙扶稳了他,巴卫皱着眉头,直直的盯住她的眼睛,语气极为慎重的问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巴卫?”   巴卫紧绷的脸顿时柔和了一点,他微微松了口气,“……那还好……”   花春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巴卫好像的确没有追究她当初完全不顾后果的离开的打算,虽然暂时心安了一点儿,但是却还是感觉有一种悬在半空中的忐忑之感,她一整夜都没有睡好,但此刻好歹还是恢复了一点儿力气的,看着巴卫毫无血色的脸,花春连忙就准备继续向他的体内注入地龙神威的力量,但巴卫按住了她的手,只是现在他伪装成了幼童,按住她的手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好用小小的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没有必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声音还是发虚,但语气已经恢复到了说一不二的样子,“剩下的伤势过一会我自己就能好。现在我们就往不月神的神社走,我现在……可没有办法保护好你……可恶!”   看着巴卫气恼的侧脸,花春很想表现出自己足够可靠的形象,然而当她抱着他站起来,就因为腿酸麻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恢复了行走能力,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树木,花春犹豫的看向了他,“……那个,不月神的神社,怎,怎么走?”   巴卫:“……”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路上花春才从巴卫那里大概了解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自从那次她的地龙模式冒充麻仓叶王“飞升”之后,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比如说之前的那场大混战的遗留后果——就是恶罗王和巴卫更加恶名昭彰了,加上那一次无数神明陨落,出云的神祗们震怒,通缉的力度陡然加大,虽然大部分的神明对于恶罗王和巴卫来说,都是去掉脑袋之前的嘎嘣脆,但也有一些神明的神力让他们偶尔也会感到棘手——尤其当恶罗王和巴卫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   这一次巴卫就是大意之下被战神重伤至此。这种大好机会,对方肯定不会放过,不仅沿路上四处散发了神谕,他自己也会在后头紧追不舍,巴卫重伤,花春又“犯病”,怪不得巴卫那么懊恼的说“偏偏是这种时候”……   “……不过,巴卫和恶罗王一直都很少分开的呢?巴卫在哪里落单被袭击的?”花春好奇的随口那么一问,在她怀里的巴卫神色顿时就僵了一瞬。   花春看向了他心虚的撇开了视线的侧脸,脑子里闪过一个以前经常听恶罗王和巴卫提起的地点:“……花街?”   “……我只是去搜集情报!”狐妖涨红了脸分辨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啦,”花春连忙解释道,“我懂我懂,”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男人嘛。”   她本来是想要缓解一下气氛,可是巴卫却更加气急了,“……笨蛋!!”   每天都到处寻找能够治愈你怪病的方法,要不是那里是消息汇聚交流的最佳地点,他哪里会有空去花街!   巴卫在心里气恼的怨念。   “不,不过,你们说……犬姬后来把我救了出来……?”花春眼见这个话题好像谈崩了,连忙换了个话头。   “啊,”巴卫还是有些没好气的回答道,“……大概过了七八年的样子吧,”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当时场景,“我们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然后有一天,你忽然出现在了不月神的神社里,然后不月神带着你去了西国,找到了犬大将。”   “七八年?”花春惊讶的感叹了一声,“……那么久?”   “对你们人类来说很久吗?”巴卫轻轻一叹,“对于妖怪来说,只不过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而已,所以说,”似乎觉得之前自己说话太过温柔了一点,他的语气顿时凶恶了起来,“所以说你这家伙还算识趣,在我们没有失去寻找你的兴趣前就自己出现了!要不然我们可不会继续找下去!”   听到他这样的语气,花春却忍不住松了口气。“啊,听到巴卫和以前一样糟糕的语气,忽然就安心了呢。”   巴卫瞪着她,他的眼神几乎明明白白的写明了他的想法——不知好歹的女人!   可是这样恶劣的态度却让花春终于找回了以前和他相处的感觉,那种犹如踩在云端般忐忑不安的感觉,在这一刻才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不,不过……”花春努力忍住笑,想要尽量的套出更多的信息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不月神的……神社里呢?”   “不知道。”巴卫哼了一声,“那家伙性格很孤僻,除了分月祭的时候会去和丰月神相会之外,几乎不和任何神明来往,所以后来犬姬为了不连累西国离开后,就和你一起住在了他那,有他的庇护后,我们也放……咳!恶罗王那家伙就总算没有后顾之忧了。”   花春并没有注意到巴卫傲娇的改口:“那……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呢?”   “大概,五百多年了吧。”巴卫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反正犬大将和那个人类公主的孩子——啊,你应该不记得了——犬夜叉——他已经长得很大了。”   花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五,五百年?”她张了张嘴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我,我们认识了五百年?”   ……她曾经有一个从初中就认识的朋友,大学毕业后她们回头一算,发现已经认识了十年,就已经觉得很长很久,对于自己的感情能够维持十年而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了……   ……结果这里直接就以百年来计算了啊!   听见巴卫很是理所当然的回答了一声“嗯”,花春顿时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天空,“……我想见一见紫霞仙子……”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直窝在她怀里的巴卫就突然消去了伪装,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伪装变身一类的术不管是使用还是解除,总要喷出一团烟雾,花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手却还没反应过来,僵在了巴卫的腰上。   恢复了成人模样的狐妖露出了慎重的神色,他的十指指甲尖锐锋利,大概是为了不伤到她,他的动作以能够称得上是十分温柔的姿态,将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了下去,然后将她挡在了身后。   花春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发现烟雾散去后,顿时有些好奇的拽着他的衣服,探出了头去,只见前方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披着白色狒狒皮的家伙。   ——神明?妖怪?   看巴卫的神色,似乎不是同一边的朋友,花春开始打算要不要准备一下写轮眼——虽然之前用伤了,但是重塑了一次身体之后,花春的胆子又稍微的变大了一点——如果节制一点,不像那一次不管不顾的逞强的话,重塑过后的身体应该不会出问题的才对……   就在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巴卫带着厌恶,语气森冷的开口了,“奈落?”   然而他那苍白的脸色和满是疲倦的神情,却充分的说明了此时他有多么虚弱,连带着那样冰冷的语气,威慑力都急剧下降。   与此同时,花春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那悦耳柔和,却毫无感情的声音。   【目前任务:找到所有任务人物。】   【目前进度:1/3】   【1.???(未找到)】   【2.???(未找到)】   【3.奈落(已找到)】   ……诶!? 第117章 我不可能是你的姐姐   系统的提示一定是和最终的任务息息相关的,不可能随便指定一个人,就把他划入任务人物一类之中,所以这个奈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特别注意的,然而即使明白这一点,看着眼前僵持着的两个妖怪,花春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叫做奈落的妖怪,他的性格,他的事迹,他的目标,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完全无法估计和推测出他在这个任务中将会扮演怎样的角色,而目前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大概和巴卫他们不是一伙的,似敌非友,那也就是说,他跟花春的关系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说起来,明明花春确信她上次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可是这个世界中却好像一直存在着一个她。   然后巴卫就这么轻易的告诉她,已经五百年过去了。   五百年……目前还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花春简直无法想象活了五百年是个怎样的概念,而五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这个世界沧海桑田了,在她从巴卫那里听说了这个世界的大概之后,即使只是简单模糊的被告知了很多片面的片段,却依然让花春有一种,被他们抛下了的感觉。   他们的世界在不断的前进,然而只有她,好像还遗落在五百年前。   而这五百年里,陪在他们身边,跟着他们一起前进的那个“阿春”,又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花春有些茫然的考虑了半天之后,忽然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是秩的安排——   就像是曾经为她做了替身去陪伴她的父母一样,没准那个“阿春”也是他做出来的代替品。   秩虽然性格很差劲,但总不会去害她的,对于她这个顶头上司的思维,花春很难理解,就比如说她以为之前的任务会让我爱罗和鸣人穿越回火影的世界去,结果却来到了这里——我爱罗和鸣人和这个世界有什么瓜葛?如果要放他们回去,为什么不直接连接到火影?花春相信秩一定有这个能力。   从我爱罗被送来的那个时候开始,任务就一环接着一环了,所以,他们没有被直接送去火影,而是来到了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联想起当初秩送人过来时说的话,花春总觉得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在看见这个陌生的第三个任务人物时,连带着投射到了对方身上。   为了不妨碍随时可能出手的巴卫,花春松开了他的衣角。   现在的狐妖还很虚弱,从他眉头紧蹙的样子来看,奈落应该是个不弱的家伙,花春悄悄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面女孩子们常常带在身上的小镜子,准备一有不对就催眠自己。   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秩安排善后事项的那个“替身”……她是怎么解释写轮眼和地龙神威模式的?   如果说法对不上的话……想起自己当初乱扯了一通的话语,她看向身前的巴卫,心里忍不住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他们对面的奈落轻笑了一声。   他微微的扬了扬头,白色的狒狒皮就从他的头部滑落,露出了一张清秀消瘦的俊秀面容,这是一个脸色苍白,皮肤隐隐泛着青色的男子,他看起来很是虚弱,比起妖怪,反而像是大病之人。或许是因为看起来身体不大好的缘故?他的神色有些阴郁,连带着笑容都看起来颇为阴鹜,他黑色的卷发披散而下,刘海下的黑色眼睛雾沉沉的,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我不是来找你的,巴卫。”   他话音刚落,巴卫就把花春护得更紧了,这个反应瞬间加快了花春的思考——不是来找巴卫的意思说——他是来找她的!?   “我曾经听那个男人提起过你。”   被遮挡在巴卫身后的花春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够用耳朵感受到他语气淡然。   “……那个男人,麻仓叶王。”   直到听到这句话,花春才突然反应过来奈落是在跟她说话。   “我们都是被他所创造出来的产物……”奈落虽然厉害,但也不能穿过巴卫看清楚花春的表情,他继续淡淡的说道,“或许我应该叫你……姐姐?”   花春:“!?”   等,等一等!!麻仓叶王!?创造出来的产物!?姐姐!?   真正的麻仓叶王出现了吗?!不,不对,如果是真正的麻仓叶王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   所以说,果然……是秩?   在她走后,帮她圆了差点圆不上的来历,甚至创造出了这个叫做奈落的男人——然后让她带着我爱罗和鸣人来到这个世界,并吩咐他过来找她?   ……这么一想的话,的确都说得通了!   以前的任务人物都要花春满世界找的焦头烂额,这个却如此配合的迅速显身了,真不愧是秩的手下,效率好高!花春忍不住有些感动。   完全失去了关于犬夜叉世界记忆的花春,以她所能够想到的最为合理的逻辑这么一思考,顿时放松了警惕,她从巴卫身后探出了脑袋,想要看清楚奈落究竟是什么模样,但是奈落和巴卫之间的过节显然不是现在才杠上的,而且,他还提到了巴卫,恶罗王和犬姬都最不想再让花春接触到的那个名字——麻仓叶王。   “退回去。”巴卫语气少见的十分严厉,花春犹豫了一下,连视线都没来得及放到奈落身上,就不得不乖乖的缩了回去。   虽然奈落和秩可能有不小的关系……不过在秩还没有确切的下达指示之前,奈落和巴卫,毫无疑问花春绝对是偏向巴卫的——巴卫和她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比之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奈落要强的多,而且她无比清楚的知道,巴卫不会伤害她,也伤害不了她,但是秩的话……就不一定了……   再说,如果奈落真是秩为了任务而特意创造出来的人物,那么,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她的事情,这么一点小障碍,肯定难不倒他的吧?   “阿春之前就已经说过,不想看见你的吧?”巴卫抿紧了嘴唇,拔出了刀。   ……花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是说,这个世界的那个“阿春”,之前就见过奈落?而且讨厌他?   ……   …………   ………………   花春觉得自己脑子明显不大够用了。   得到的无数的线索相互关联却又彼此独立,简直混乱的要命,没头没尾的,完全整理不清楚,她干脆把一切想不明白的事情都丢到了一边。   ……算了,她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好了!反正她只知道她要完成什么任务就够了啦!   “……战神我已经帮你们引开了。”奈落没有回答巴卫的问题,察觉到他开始凝聚起杀气,他扬手丢过去了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这是四魂之玉。”   巴卫冷冷的任凭那块水晶一样的碎片掉落在脚边,高傲的看着奈落,“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听了他的话,奈落又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很冷,总让人觉得像是不怀好意冷笑或者是嘲讽的嗤笑一般,他的眼睛就像是能够看穿别人的心灵一样,“……不想变成人类了吗?”   花春忍不住看向了巴卫脚边那块看起来十分漂亮的碎片,心里满是无力——又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四魂之玉?这又是什么?可以治伤?难道还能够让妖怪变成人类?   她并不明白巴卫是为了什么而想要变成人类,懵懂的听着,却明显感到巴卫身体僵了一瞬,他身体微微一动,好像冲动的想要转过身来捂住花春的耳朵一样,但最终还是依然挺立在她的身前,对着奈落,语气充满了厌恶。“……关你什么事。”   “捡起来吧。姐姐。”奈落瞥过他已经渗出了鲜血的腹部,微微侧了侧头,一股寒意随着他的那声微妙的“姐姐”窜上了花春的后背,让她忍不住微微一抖,“你的保护者伤得很重,这个能让他更快的恢复力量……没有找到那个红色头发的小孩……你应该是不想死的吧?嗯?”   “他会顺着这片碎片的气息找到你的。”奈落用一种充满了迷雾的口吻说道,“至于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孩……他在南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奈落的五官太过于阴沉,以至于当他最后朝花春露出了一个应当是友好温和的微笑的时候,那笑容看起来都十分诡秘——不过也许他本来就想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也说不定。   随着奈落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张白色的狒狒皮,挡在花春身前的巴卫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他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揪住了自己的衣襟——那里十分靠近他身体上那道被割裂的巨大伤口,花春慌乱的将他的上半身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紧张的问道,“你还好吗?巴卫?”   战神击伤他的那把武器上似乎下了什么诅咒,明明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在他聚集杀气准备出手的时候再度崩裂了,花春感觉到巴卫体内原本已经趋于稳定的生命力再度开始飞快的流失,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花春的手充满了忧虑的覆在他的脸上,焦急的一抬眼,就望见了静静的在他身边的土地上,默默的闪着光的碎片。   “……这个有用吗?”花春连忙伸手将它握着了手中,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从手心里传来一阵暖暖的力量,体内的力量明显增幅了好几倍,巴卫紧紧地抿着嘴唇,“……有。”   这让花春连忙拉开了巴卫的衣襟,四魂之玉几乎在一瞬间就补满了之前她消耗的力量,花春正要继续向巴卫体内输入地龙神威的力量,巴卫却伸过他冰冷的手,慢慢的包住了握着四魂之玉的花春的那只手,然后缓缓的伸入她紧握成拳的手中。   花春有些惊慌但温顺的松开了手,四魂之玉便十分轻松的掉进了巴卫的掌心。他沉默了一下,决定将之前那个“有”字后头应该接着的“但是”吞回肚子里。   花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将碎片扔进了自己的伤口中,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迅速的愈合了,不仅如此,巴卫苍白的脸色也快速的恢复成了健康的白皙,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已经恢复了站立的力气。   这么神奇的东西,之前巴卫却似乎并不想要,花春敏锐的感觉到了有些不安,“……这个,没问题吗?”   “没什么大问题。”巴卫拉上衣服,然后顿了顿,“——你离奈落远一点。”似乎觉得这么说话过于强硬了,他有些别扭的解释了几句,“虽然你现在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了,但是以前的你非常讨厌奈落,甚至非常憎恨他。”   “可,可是……”花春连忙稳住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身体,“……他说鸣人在南方……”   巴卫皱起了眉头,“鸣人是谁?”   “呃……”花春语塞了一下。“……我,我弟弟?”   为了避开巴卫那紧逼不放的视线,花春连忙低下了头去,但是,像是检查她脉搏的频率有没有说谎似的,巴卫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你哪来的弟弟?”   “认,认的……”   “山下那个村子里那么多小孩你都认吗!?”巴卫似乎误以为鸣人是不月神神社附近村落的孩子,他的语气带着某种怒意。“听说那附近的村落被狼妖袭击了……但那又怎么样?你是为了他才从不月神的神社里跑出来的?白痴!虽然狼妖偶尔会带走几个小孩,但最后肯定也是被吃掉的下场,你追出来又有什么用!?”   “呃……”花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她就没有去过不月神的神社,但是巴卫这样冷漠的说法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小声的反驳,“如果被抓走的是我,我肯定会希望有人能来救我。”   似乎觉得这一句话有点难以表达清楚,花春又连忙解释,“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希望别人怎样对待自己,首先应该怎样来对待别人。如果我遇到了危险,我希望会有人来帮我,所以当别人遇见危险的时候,如果可以帮得上忙的话……我觉得还是帮忙比较好……”   “就算是忘记了那么多事情,这一点你倒是从来没有变过啊……”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巴卫垂下了眼睛,忽然问了一个并不相干的问题,“……人类,果然还是喜欢和人类在一起的吧?”   “……不,所以说这个事情跟是不是人类没有关系啦!” 第118章 散落三方   然而虽然花春那样说,但不知道为什么,巴卫却依然固执把花春和他的思想有所区别的理由,全部都推到了他们的种族差别上。   因为她是人类。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和巴卫认同的不一样,他就用这个万能的理由告诉自己,他好像钻进了某种牛角尖里,一旦花春没有对他的决定表示开心的顺从,稍一迟疑和提出建议的话,他都认为那是因为他是妖怪的缘故。   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花春试图说服他去南方寻找鸣人,但是巴卫坚持向北,把她送回不月神的神社,他们争论了一会儿,巴卫就皱起了眉头,瞪着她说,“犬姬会很担心你,那样也无所谓吗?比起犬姬来说,那个人类小孩更重要吗?”   花春连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巴卫却好像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解释,听他都这么说了,花春只好跟着他一起往北方赶去。   不管怎么说……鸣人是忍者,而且危急时刻他的体内还有九尾,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事的,花春这么安慰自己。而且她又辨不清方向,到时候自己迷路了更加糟糕,不如就先去神社,或许还能拜托犬姬帮忙。   一路上小妖怪们远远的感知到巴卫身上强大的妖气,就会立刻远远避开,但是路上只要经过土地神的神祠,对于神明来说,他们的行踪就完全不是秘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压力很大,只要花春稍微对巴卫的话提出一点点异议,他就显得十分敏感焦躁,到了最后,花春只好闭上了嘴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后来,似乎是觉得她的速度太慢,巴卫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开始用几乎算是短程飞行的方式在树木之中纵横跳跃起来,花春被吓了一跳,但是对于她顿时僵硬住了的状态,对方却用一种“你干嘛?”的疑惑表情望着她,然后没好气的说,“我可不会背你!”   ……好像她挣扎不是因为他抱她,而是因为他没有背她一样……   谁要你背了啦!!   从她的眼睛里读懂了这样的控诉,巴卫才好像想起她正在发病,而露出了“真麻烦”的表情,“记忆混乱还真是麻烦啊……”   听到他这么说,花春才有些迟疑的发问,“……你经常……在以前,就是五百年的时间里,你经常这么……吗?”   “嗯?这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吗?”巴卫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不,我就是没想到,我们关系……能变得这么好……”花春顿了顿,只好尽量放松的窝在他的怀里,为了缓解尴尬,她开始努力寻找话题,“因为那个时候……就是五百年前,你好像都不怎么搭理我的不是嘛……?”   巴卫很疑惑的低头看了她一眼,“有吗?”   “有啊!那个时候你就只是呆在恶罗王身边,跟你说话的时候,你的反应也很冷淡啊——而且其实我们也没说过几次话呢……”   不知道是觉得哪里有趣,听她这样说,他就微微笑了起来,“……你记得这么清楚吗?”   看见他的笑容,花春觉得一直都很紧张的氛围顿时缓和了不少,她便努力的让他多笑一笑,但是巴卫笑过之后,那些笑意仿佛全部化作焦虑加倍的返还了回来。   这让花春多少有些感到害怕,而不再说话。   并不知道四魂之玉有着被邪念污染后,能够反过来侵黑携带者这一特性的花春,完全想不到是四魂之玉潜移默化的强化了巴卫的执念。   它放大了他内心的不安——关于妖怪和人类的差异——明明是如此强大的妖怪,却好像是在害怕着被柔弱的人类抛下一样。   【人类果然还是和人类在一起比较幸福吧?】   正因为明白人类是群居动物,正因为清楚只有人类才是人类的同类,正因为知道,不管妖怪多么温柔的对待,多么努力的改变,妖怪也终究是妖怪,所以才越发的觉得不安和焦躁。   ……想让你能够幸福。却不想让你离开。   因为这样的冲突而感到的矛盾和痛苦,正是巴卫心中唯一的弱点。   巴卫只是听说过四魂之玉如果被邪念污染之后,会影响携带者,但是他并不清楚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对于四魂之玉的大概的印象无非也就是——是能够增强力量的宝物,但似乎被污染后,会被黑暗所操控,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传说如果重新集齐,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仅此而已。   他觉得最近的心情越发的躁动不安,然而四魂之玉那种在体内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根本让人难以察觉。   因为比起那种可能存在的负面影响,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如此狼狈的样子展现在她的面前。   ——他要保护她才行。   “没事的。”   每当察觉到花春流露出不安的情绪的时候,他就会这么说。   可是,就算是这么说。   花春看着他蹲在火堆旁,不紧不慢姿态优雅的添加木柴,火光中他的侧脸满是毋庸置疑,然而不论巴卫有多么强大,也没有办法让花春忍住对鸣人和我爱罗的担忧。   不过,为了不让他为自己担心,她还是打起了精神,朝着巴卫笑了笑。   花春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小包取了下来,里面只放着照相机和她的钱包,因此很是轻便。她原本是想要把照相机拿出来的,却忍不住打开了钱包——与其说是小钱包,倒不如说是手包更确切,里面除了钱,还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钥匙,小镜子,笔,一些卡——还有那张照片。   她的目光下意识的在照片上凝聚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准备关上钱包,但巴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当他精准的抽走那张照片的时候,花春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就要伸手去抢。   直到反应过来那是巴卫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带着些抱怨的语气,笑着松了口气,“吓我一跳!那个,巴卫,还给我……”然而在看见对方的表情之后,她的语气下意识顿时变得更小心了一点,“……可以吗?”   但狐妖的表情完全没有表露出任何“可以”的意思,他用一种让花春高度紧张起来的表情冷冷的发问,“这是什么?”   “……照,照片……”   巴卫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散发出一种极为吓人的气场,他的手指微微一动,似乎就要把手中的照片揉成一团,花春顿时顾不得其他,连忙扑了上去将照片抢了过来。   “巴卫你……!”看着她皱着眉头紧张的不停抚平照片上的微微皱褶,巴卫觉得心中这么多天来一直堆积在心中,努力压抑着的焦躁瞬间被点燃了,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焦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你不要闹了!”   当她努力压抑着怒气,却语气仍略显生硬的抿着嘴唇说话时,巴卫觉得它爆发了,那一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深刻,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树干之上,为了缓解手臂被强制性的按在头顶的痛苦,花春朝着上方仰起头来,略带惊惧的注视着他。   花春不知道五百年里发生过什么,但凭着五百年前和巴卫相处时的记忆,她终于察觉到了巴卫性格和记忆中差异如此之大,花春有些不安的开口问道,“……巴卫,你怎么了?”   狐妖原本紫色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变成了深邃的金色,在那片灿烂的金色中,花春只觉得有一股寒气涌上心头,“放,放开我……巴卫,这样手被拉着好痛……痛……!”   但是巴卫充耳不闻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直直的逼视着她。“呐,人类和妖怪,对你来说,哪一个比较重要呢?”   就算想要回答,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思考的吧!   花春几乎是徒劳的扭动着被紧紧握住的手腕,直到巴卫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锵”的一声拔出了长剑,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过了身去,冷冷的看向了火堆后的灌木,“滚出来。”   花春捂着发红的手腕,在后面缩成一团,苦着脸不停的揉搓着缓解疼痛,灌木过来一会儿,才迟疑的发出了沙沙声,当她扭头望去的时候,发现一群黑衣小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诶,她记得,那是,不月神的手下?   “巴卫大人我们不是故意偷看的!”黑衣小人们抱着脑袋满头大汗,显然很是惊慌,“是,是因为阿春大人忽然不见了,不月神大人让我们来找她,所以我们才来的!”   巴卫不爽的冷哼了一声,“犬姬呢?”   “犬,犬姬大人在不月神大人身边……”看见巴卫皱起了眉头,黑衣小人连忙解释道,“最近不月神大人的状况越发不好了,犬姬大人没有办法走开,非常焦虑……所,所以说,阿春大人被巴卫大人找到了啊!能够找到阿春大人,真!真是太好了呢!”   花春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巴卫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大对,能够不用单独相处,那真是太好了……   但仿佛能够看穿她在想些什么一样,巴卫的视线刺了过来,花春下意识的迅速低下头去。   ……呜,五百年后的巴卫好可怕……   而距离不月神神社下的森林几千米外的地方,仿佛是宣泄着主人的怒气,伴随着泄愤一样用力的手势,狂沙如同长枪一般朝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毒虫溅射而去,但即便如此,被称作最猛胜的毒虫依然遮天蔽日的布满了整个天空。   我爱罗降落的地点是他和鸣人上次一起出现的村庄,因此很快的就遇见了犬夜叉一行人,然而鸣人,据枫婆婆说,要比他早到两天的样子,一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显得很是慌乱,枫婆婆好不容易劝服他多等了一天,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无法忍耐下去,而离开了——据说是要去找我爱罗和阿春,但是如果他能再等一会儿,就能够等到我爱罗了。   每次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爱罗就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声,大笨蛋!!   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鸣人的心情,尤其是,他找不到花春踪影的时候。呆在村落里,不知道是该继续等待,还是该像鸣人那样继续寻找,如果走开的话,或许下一秒花春就会出现也说不定,但如果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万一她降落在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陷入了困境,那又该怎么办。   当和犬夜叉他们再次遇见的时候,再一次的见到我爱罗,对方也似乎感到很是吃惊,听说了大概的经过之后,日暮戈薇提议不如我爱罗跟着他们一起走,一路上打探消息,但他看向森林中食骨之井的方向,却很是犹豫。   如果他留下来的话,只要鸣人返回,他们就能够汇合,如果他也走的话,找到了失散的鸣人和花春是很好,但如果找不到的话,可能三个人都会分散开来……   而奈落的出现,却很好地打消了他的顾虑。   那个男人带着铺天盖地的毒虫,悠然的出现在树林前的空地上,用一种愚弄一般的态度看着犬夜叉他们露出了憎恶和警惕的表情。   他说,花春救下了被神祗通缉的妖怪,但是那个妖怪重伤,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和她——所以——   “我给了那个男人一片四魂之玉的碎片。”奈落语气悠然的说道。   我爱罗并不是很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是从犬夜叉和戈薇一下子变得十分凝重的表情来看,那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了得到能够保护的力量,他把四魂之玉放进了自己的伤口里。不过,虽然是个强大的妖怪,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被人类影响的太过于软弱了,那样的心灵,是没有办法承载住四魂之玉的力量的,你应该十分清楚这一点吧?”奈落看向了戈薇,少女抿紧了嘴唇,这让他觉得很有趣般的轻笑了起来,“当他完全被侵蚀之后,一定会做出许多很有趣的事情的吧?那个救了他的少女,不知道能够在他身边呆多久……才会被杀死呢?”   他话音刚落,从脚底下就喷涌而出一股巨大的沙柱,奈落的表情微微僵在了脸上,他跃起于半空之中,看到了那个站在最后方,一脸寒气的红发男孩。   奈落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是能够吞噬掉他就好了——然而很快他就有些阴郁的想到,这家伙,应该就是麻仓叶王所说的两个孩子之一了。   ……啊,不能碰啊。   真让人恼火。   因为,不管怎么说,多么强大的力量,也需要能够安心拥有才行。   【你想要成为妖怪啊?】   多年前,当他躺在洞穴里,渴求着美丽的巫女,而朝着妖怪们奉献出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遇见了那个男人。   【我的名字吗?嘛……就叫我麻仓叶王好了。】   那是个响亮的即使是个卑微的强盗头子,也听说过的名字——最强大的阴阳师。   【——嗯?我为什么要你的躯壳?这么卑贱的东西就算是让我多看一眼,我也觉的恶心。】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加完美的新生。】   【但是……你的心脏,暂时不能给你呢。】   【等你以后遇见她——】   【嗯嗯?不不,她和你可不一样。】   【啊,一想到她最后可能出现的表情,就真让我感到高兴呢。】   转回思绪,信息已经转达到位的奈落轻笑一声,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不管最后是什么样子,他只要好好完成任务就好了。   在完全无法看清差距的悬殊力量之下,乖乖的完成任务拿回心脏,然后从此自由,可要比耍小心思要划算的多,而且,那个家伙似乎对于自己并不在意,当他完成这个任务之后,那个家伙大概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不过……那个女孩嘛……   看起来得要在他身边,呆很长时间呢。   ……真是忍不住让人感到同情啊。他几乎都能看见她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狼狈样子了呢。   说起来,另一边也已经转达到了吧。   那边的分身,感觉已经被干掉了呢。   ……啧,真是粗暴啊,杀生丸。   看着飘落在地的白色狒狒皮,杀生丸面无表情的散发着微微冷气,邪见战战兢兢的抱着自己的手杖,小心翼翼的开口,“看,看起来,阿春大人好像又犯病了呢……”   听见这话,金色头发的小孩忍不住怒气冲冲的瞪了绿皮妖怪一眼。   在一天前,鸣人毫无疑问的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最后撞见了杀生丸一行人——说是一行人,其实就只有邪见跟在他身后。   迷路了的金发小孩看着邪见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句“……干,干瘪的青蛙河童皮?!”,就成功的把邪见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比起咋咋呼呼气的冒烟的小妖怪,鸣人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明显是主人身份的杀生丸身上,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略有些没心没肺的笑容,“那个,请问,你见过阿春吗?”   明明是如此没头没脑的问话,但是杀生丸却微微一顿,给出了回应,“……阿春?”   “嗯!你知道吗?”鸣人眼睛顿时一亮,开始仔细描述起花春的特征,但是说是仔细,他也只能反复强调,“阿春长得很漂亮!没有人比她更漂亮了!而且她很温柔!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不过明明是这样带着强烈主观意愿的含糊说法,杀生丸却好像就这么确定了。   他冷冷的哼了一身,转身就走,结果却被鸣人执着的缠了上来。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开始朝着不月神神社的方向前进了——他记得,那个女人和他的母亲一起住在那里。   这一神奇的现象总的来说可以归结为鸣人的主角光环,同时也再一次验证了一个永恒的真理——烈女怕缠郎,傲娇怕笨蛋。   杀生丸盯着掉落在地的白色狒狒皮,想起了很多事情,但即便如此,表面上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平静模样,他干净利落的收剑回鞘。鸣人小跑几步赶到了他的身边,杀生丸瞥了他一眼,似乎在问,“怎么?”   “杀生丸大哥,”鸣人一脸焦急的望着他,“虽然不是很明白刚才那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阿春现在的状况好像不大好!我们快点赶过去吧!?”   杀生丸:“……”   看见杀生丸不说话,邪见立刻很有眼力的跳了出来,“谁说要跟你去那里了!?”   “可是阿春可能会有危险啊!”鸣人的语气理所当然的坚持道。   邪见气的蹦了起来,“所以说!杀生丸大人才没有答应你什么!”   “但是,杀生丸大哥是阿春的朋友吧!”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啊喂!!”   “所以说,我们赶快赶过去吧?杀生丸大哥?呐?呐?”   “……你这个人类臭小鬼!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最终杀生丸一脚从邪见的头上碾了过去,“好吵。” 第119章 不月神和万花筒写轮眼   不月神的神社很是隐蔽的坐落在树林深处,不过有黑衣小人的带路,在茂密的丛林间穿梭,花春倒也还算轻松,比起她紧紧跟随着黑衣小人的模样,巴卫却很明显的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样,并且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是一副板着脸,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受了重伤的缘故……所以心情不大好吧。   花春努力不着痕迹的扫过他的侧脸,在心里这么默默的猜测到。   当他们穿过一阵莫名其妙的大雾之后,眼前便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典型的日式房屋。   ……比起神社,倒更像是人类的住所。   看她一脸陌生好奇的四处张望的样子,黑衣小人迟疑的出声了,“这里是犬姬大人和阿春大人住的地方,阿春大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诶?   花春又惊讶又茫然的看着他,“……我还以为这里是不月神他……住的地方呢……”   说起来,花春记忆中不月神的印象,只有五百年前那次分月祭时的匆匆一面,而且她也完全想象不出那之后他们还会有什么交集,但是现在看来,不月神和他们似乎关系十分密切。   这几天巴卫如此肯定她发病的模样,偶尔也让她忍不住有点动摇——难道她真的有记忆混乱的病?其实她在这里已经过了五百年了?这让她努力的回忆是不是有什么被自己遗忘的地方,但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要么就是她真的发病还放弃了治疗,要么就是她真的没病不需要治疗。   花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更偏向后者。   “虽然这里不是不月神大人的神社,不过不月神大人现在的确住在这边……”黑衣小人看着花春有些出神的样子,顿了顿,显得有些忧虑的迟疑了一下,“……不月神大人让阿春大人一回来,就去见他。”   但他明显难以确认花春现在的状态究竟适不适合执行这一指令,而显得十分为难。   看见他这幅模样,一直没说话的巴卫此刻微微向花春侧了侧身子,淡淡的说话,“去吧。”   黑衣小人看了看巴卫,又再次看了看花春,终于朝着他们鞠了一躬,“那,阿春大人,请跟我往这边走。”   花春连忙应了,走了几步之后,她忍不住回头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只是觉得,巴卫的样子让人有些莫名的在意。   巴卫仍然静静的站在原地,树荫在他的身上投下斑斑驳驳的阴影,他皱着眉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从神色上看,应该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他应该是经常来这里的,所以站在那里显得仿佛是主人一般气定神闲,似乎察觉到了花春投来的视线,巴卫转头回望了过来,这让花春连忙移开了眼睛,小跑几步跟上了黑衣小人。   虽然很在意……但是从外表上来看,花春实在找不出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那么重的伤也早就好了……   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总是在心头若隐若现。   但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各种事情没头没脑的朝她扑面而来,没头没尾,花春连整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全部都丢到了一边去。   该懂的总是会懂的——所以没什么好焦虑的,即使现在暂时不懂,以后也肯定会懂的。   这是她上学时在数学课上锻炼出来的价值观……   比起用那些无法理解的事情折磨自己,花春倒更愿意去思考那些能够明白的线索。   ——比如说,之前黑衣小人好像说过,不月神大人的状况不大好,所以犬姬走不开之类的话。   状况不大好……是指什么呢?   生病了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黑衣小人已经带着她绕了一会儿,终于停下了脚步。   花春刚一停下,就敏感的察觉到了一股类似瘴气一般的气息,她抬头一看,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从眼前紧闭的那扇纸门后缭绕不绝的逸散了出来,那门外的草地上,凡是在那些黑气逸散范围内的土地,此刻全部都已经是一片残败荒芜,变成了一片焦黑。   花春忍不住惊愕的朝后退了一步——   然而黑衣小人对那股气息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朝着那扇门鞠了一躬,轻声的说道:“不月神大人,阿春大人来了。”   门里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冷淡的回答,“……嗯。你先下去吧。”   那种清冽的音色,一下子就让花春记忆中的不月神鲜明了一些。   随着黑衣小人听话的走开了,一时间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终于,不月神淡淡的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他的声音很冷,但是语气却显得很温和,“现在该是你实现我们约定的时候了。”   不等她说话,不月神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就像我五百年前和你说的一样,我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花春盯着那一片黑土,沉默了一下。   ……不月神是掌管荒芜的神祗,她还记得。   但是,对于神明来说,力量变弱,最后可能会因此消失,而力量变强——尽管对于人类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于神祗来说,却似乎并没有值得忧虑的理由才对。   “神明的力量一来自自然的变化,二来自人类的信仰……现在不管是哪一种,混乱的力量都开始压过了秩序。”   “我已经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了,只要我一出去,我身上四溢的毁灭的神气会让接触到它的一切枯萎荒芜……”   “那样的话……丰月那个家伙会很生气的吧。”不月神低低的叹了口气,“阿春,我们约定过,到了这个地步的时候,就由你来将我封印。”   不月神和丰月神的神职相互对应,这样的关系好像也让他们格外在意对方……虽然他们的力量并没有联系,不会出现不月神神力增长,丰月神的神力下降的情况,但也能感觉出一些什么。按照不月神的说法,现在人类的信仰和自然的变化都倾向于了荒芜之神,丰收之神的力量无论如何,大概都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花春迟疑的说道,“他们说我失忆了……有些事情我可能想不起来了……”   虽然完全不记得五百年前的自己和不月神定下了什么约定,但这种情况……的确封印了比较好,可是——   她不知道什么封印啊!!   ……如果变身为地龙模式的话,无所不能的地龙应该不会把这样的区区封印放在眼里,但是……巴卫和犬姬明显也在这里,在他们的印象中,她的地龙模式是让体内的“麻仓叶王”出现的状态……然而当初她离开之前的那个样子,麻仓叶王真的适合再出现吗?   感到她在屋外的犹疑,不月神微微皱起了眉头,“失去了记忆,连控制麻仓叶王力量的方法也忘记了吗?”   “控制……麻仓叶王力量的方法?”   而就在花春和不月神交谈的时候,巴卫靠在前院的大树之下,他盯着自己的右手,不停的收握,尖锐的指甲戳在手掌上,那微微的痛楚却似乎让他感到十分有趣。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巴卫顿时收起了自己的右手,抬头望去。   犬姬停步在距他几步远的距离,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怎么了?”   五百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她的外表有任何改变,然而如果花春在这里,那么她肯定能过感觉得出,五百年前的犬姬还能说是带着一丝少女般的青涩的年轻母亲,而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就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妖了。   似乎是因为妖力的增强,比起五百年前,围绕在她身上的白色尾巴大了一圈,更加蓬松贵气。   巴卫扬了扬眉毛,好像不大明白她在问什么。“什么?”   “你身上戾气很重。”犬姬一边回答,一边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口,“——据说你被战神重伤,这么几天的时间,不应该痊愈的身上毫无血气。而且,”她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身上有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气?”   “是你在神社呆傻了吧?”巴卫不以为然的嗤笑了一声,“在神社呆久了,看我们这些在野外到处乱跑的妖怪,当然每一个都满身不祥了。”   犬姬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噎了回去,“据说你是在花街被袭击的?”   他哑口无言了一会儿,才恼火的反驳道,“那是因为那里的消息很多!我才想着说不定能够找到些什么……”   但犬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侧了侧头,语气淡定无辜,“但是你答应过阿春,再也不去花街的吧?”   巴卫:“……”   看见狐妖无言以对,瞪着自己的视线,犬姬这才转换了话题,“在你们回来之前,我闻到了好几拨不同的气味在朝着这里不断靠近。”   巴卫顿时皱起了眉头,“是那些该死的神祗?”   犬姬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她微微叹了口气,“是杀生丸……和犬夜叉的气息。还有两个人类的气味……阿春回来的时候,我在她身上闻到了相同的气味。她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大概和那两个人类在一起吧?”   那张画片上的画面就这么突然的闯进了巴卫的脑海,那两个少年,和花春灿烂的笑容,察觉到巴卫的情绪不对,犬姬疑惑的看向了他,“怎么?”   “……阿春那家伙,和那两个人类在一起,似乎很快乐。”   看着他略显低落的样子,犬姬顿了顿,她原本想问“你见过了?”,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另外一句话:“你还在纠结这个啊。”她朝着他走近了几步,然后一样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你还想变成人类吗?阿春说过不希望你那么做了吧。”   “但是……”   “阿春并不是因为你是妖怪才躲避你的。”   巴卫一滞,“……她连这个都跟你说……?!”   “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犬姬语气平静的理所当然,她瞥了巴卫一眼,然后垂下了眼睛,“阿春说那是她自己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忽然感觉到后院属于不月神的气息正在慢慢的减弱。巴卫和犬姬对视一眼,立刻同时朝着后院赶去,两个妖怪的速度极为迅速,当他们来到后院的时候,正好看见不月神的嘴唇离开了花春的额头——那是神祗交接神格的姿势——他宽大的衣袍在半空中翻飞不止,然后整个人都开始慢慢透明。   “虽然我必须要被封印,但是不月神却不能消失……”渐渐消失的神祗,声音也慢慢的飘忽了起来,“……我的神格,就暂时拜托给你了。”   待到他完全消失,花春才睁开了闭着的眼睛,她低头看着地上那颗封印着不月神的黑色圆珠,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当她回过头来望向他们的时候,鲜红的双眼中,并不是曾经的勾玉,而是一个仿佛沙漏般的图形。   现在那双眼睛已经不能称之为写轮眼了,正确的学名应该叫做——万花筒写轮眼。 第120章 杀生丸所知道的的事情   花春正被脑子里此起彼伏的系统提示声轰炸的有点发蒙,因此她无意识的看向犬姬和巴卫的目光,显得十分茫然和没有焦距。   【新能力收录中……】   【能力类型:灵力】   【能力属性:令大地荒芜的毁灭之力。】   【兼容性:与地龙神威属性兼容良好。最大使用限度:100%】   【获得新物品:不月神职业套装】   看着她一脸空白的表情,犬姬和巴卫对视了一眼,巴卫朝着花春试探着走近了一步,对方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焦急一样,自顾自的伸出了手,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眼睛。   ——对于巴卫和犬姬来说,那实在是一双只能用诡异来形容的眼睛。   见识过花春三勾玉的写轮眼之后,他们一度以为那已经是眼睛变异的极限了,结果现在看着花春赤红的眸子中那沙漏形状的黑色瞳孔,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那是一双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眼睛,即使看不见,也能够感觉到那种毁灭的气息。   巴卫厌恶花春身上散发出这样的气息,看着她发愣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不月神掌管着【荒芜】的神格影响到了她,这让巴卫恼怒的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犬姬,“这是怎么回事!?”   犬姬蹙起了眉头,然后给出了一个她能够想到的最为合理的答案:“……大概是吸收了不月神属于【恶神】的力量……力量增长的时候,阿春体内的属于麻仓叶王的力量也增强了……”   对于犬姬和巴卫来说,花春的眼睛一直是他们最为在意的地方——因为那是“麻仓叶王”的气息仍然占据着花春身体的标记——五百年前,麻仓叶王操控着花春,布下陷阱,以狂妄的姿态一举消灭了无数妖怪和神祗,导致神明震动,妖魔尽出,却不知所踪。   恶罗王,巴卫,犬姬和犬大将不得不一边和无数的妖魔神祗战斗,一边四处寻找她的下落,最后才找到了她,当时花春的眼睛已经接近双目失明,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微笑着不说话,但那种沉默,显然经历了很多,到了后来,还出现了各种问题——比如说记忆突然消失或者混乱,动不动就走失。   后来花春才告诉他们,在她体内的“麻仓叶王”并不是真正的“麻仓叶王”——不知道是转世还是从地狱回来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总之“麻仓叶王”成了两部分——他的两个半身之间彼此都想要吞噬掉对方,一个寄宿在了花春的身上,另一个不知道去了哪里。   花春身上的“麻仓叶王”想要抢夺神剑,但是最后却被神剑给拒绝了,虽然被神剑压制在了灵魂深处,然仍然默默的积蓄力量,试图东山再起,一直都没有放弃和花春抢夺身体,而当花春有时候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的时候,他就会暂时出现——一般这种时候,她的眼睛就会变成赤红的三勾玉。   但花春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感觉眼睛……和平常不一样。   除了有些微微发热之外,四周的景色也越发清晰起来,几乎纤毫毕现。一切原本难以寻觅的事物,风的吹向,落叶的轨迹,小鸟展翅的方向倾向,全部突然向她展现出了自己动作的轨迹。   没有照镜子的花春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已经升级进化了,她还以为是因为不月神将他的神格给了她的缘故……回忆着不月神对她说的那些话,花春就忍不住微微的叹了口气。   原本一大堆问题还没有解决,就又有一堆新问题冒了出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月神就感觉到了她身上属于地龙神威的那种力量,也因此,后来认识久了之后,他才认为花春适合接替她的神格吧?   【从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类。你拥有着如此强大的毁灭的力量,可是你却丝毫不曾被它所影响。】   【嗯?替身……?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五百年来的阿春,从来都是你一个人。】   【……还有……关于我被封印这件事,不要让丰月那家伙知道……】   不过,【不月神职业套装】什么的……   是指【羊角面具】和【荷花花冠】吗?   对于花春来说,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神祗……简直太过突然了,尤其是,那是不月神交给她的——对于花春来说,加上所有和不月神见面的时间,她和不月神也不过才认识了几个小时而已。但是如果从不月神那边思考的话,就发现并不突然,毕竟对于他来说,花春和他已经认识了五百多年了。   只要这么一想,就会觉得,时间啊,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而大约是在脑海中默念出了物品的名字,她的手在抚上眼睛前,却触上了一层冰冷的面具,花春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觉得可能是骨质的。突然就从人类变成了神明,感觉没什么实感的花春下意识的想要去感受一下所有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头顶上的那两只羊角。   面具覆盖住了花春的脸后,犬姬和巴卫就完全看不到她的神色了,只是从面具下露出的微微张大了的嘴巴来看,花春大概颇为惊讶。   那惊讶的样子完全没有“麻仓叶王”应有的邪魅狂狷的气质,巴卫顿时上前一把拽住了花春面具上的羊角,将她的整个面具向上一掀,露出了花春吓了一跳的脸,但看清楚之后,巴卫自己也愣了一下。   大概是穿起了不月神正式的服装,花春的脸上自动的出现了奇妙的妆容,她那双诡异的眼睛因为感到越来越热,已经被花春调换到了正常模式,此刻她温润的琥珀色眼眸上,绯红色的细线像是眼线一样,勾勒出上眼睑漂亮的线条,然后在眼角上扬出妩媚的弧度,桃花般的粉色娇美的绽放在眼角,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有着朱红色的,仿佛以朱砂画就的花纹——那是象征着不月神身份的符号,和不月神的羊角面具一致,那是一个抽象的羊头神符。   巴卫和花春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狐妖忽然将她的面具又拽了下来,挡住了她整张脸,又被他吓了一跳的花春眼前忽然一黑,只听见前方传来了他闷闷的声音,“……真是丑死了。”   花春气的一噎,“……你是第一天看见我的脸嘛?!”她不高兴的嘟嚷着,自己将面具拨到了一边,眼前顿时一片光亮,花春有些不适应的难受的眯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了站在巴卫身后,静静的注视着她的犬姬。   对于花春来说,她和犬姬只不过分别了一小段时日,还来不及体会到和她之间五百年的时差,这让她看见犬姬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开心。   只是当她扑上去挽住犬姬的手臂的时候,想起离开之前那混乱的场面,顿时忍不住心虚了一点。好在犬姬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贵气的犬妖垂眼温和的看着她,轻轻的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春乖乖的摇了摇头,感觉和犬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五百年的隔阂,她高兴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月神的标准装束大概因为花春并没有尽力维持,此刻就自动解除了,尽管大部分的路程都由巴卫抱着走完了,但花春身上的衣物仍然让她看起来风尘仆仆,这让犬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去洗个澡再休息一下吧,”她伸手摸了摸花春的脸颊,蹙着眉头,像是一位母亲看着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被拐卖了的女儿一样。犬姬的手很软,但像是大多数妖怪那样,体温很低。“我去给你拿换的衣服来。”   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花春一起生活在这里,犬姬习惯性的说完就离开了,完全忘记了花春正在“发病”,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过她走之前,眼神瞥过了花春的额头,然后看了站在一边,抱着双臂的巴卫一眼。   巴卫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额头是神格的所在地,而一些强大的妖怪和神祗会在那里画上符文以示身份,那神符对于看得见的生物——妖怪和神祗来说,就像是黑夜中的霓虹灯一样醒目,强大的妖怪和神祗勾画神符以示威严,震慑宵小,不月神最近的力量越发强大,当然没有不长眼的人来找麻烦,但是现在不月神的神格却到了花春的身上……   那神符就不再是警告诸人严禁冒犯的意思了,而变成了快来趁火打劫的信号。   犬姬是犬妖,比起这种隐秘气息的能力,远远比不上狐妖们,只是看着花春转过身望来的眼神,巴卫却难以确定对于神格,她到底了解多少?   “你的房间在这边。”他没好气的放下了手,站直了身子,“跟着我来。”   巴卫说着,就朝着不月神出来后屋门大开的房子走去,花春连忙跟上。   不月神刚才所在的屋子非常干净,干净的简直除了榻榻米之外,什么也没有,也因此显得格外宽敞,花春原以为这样的简约风格,委员长家已经是登峰造极了,但无论如何,委员长家里还是存在着一些生活必需品的,但不月神的房里……大概原本就只存在着他自己和榻榻米吧。   “这是犬姬的房间。”巴卫这么说着,熟稔的拉开了另一侧的纸门,进入了另一件相对来说,小多了的屋子,比起刚才毫无生活气息的大房间,这个小房间东西多的甚至感觉有些拥挤——而且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   那种感觉并非是因为装扮的有多可爱或者充斥着粉红色什么的,只是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柔和的气息。   窗台上放着几捧鲜花,花春看不出是不是什么花道,只觉得它们在那里看起来十分美丽,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有的很好看,有的很有趣,它们被放在各种竹编的小篮筐里,整齐的摆放在房间里的各个空地上,它们有的装满了各种花纹美丽的布条,能够当作发带,有的装着各种样式的发簪,还有的装着一小框毛笔,甚至还有几盒胭脂。   “有段时间你对艺妓妆很感兴趣。”看见花春走向窗台下疑似梳妆台的桌子,打开了一盒胭脂,巴卫站在她身后跟她解释道。“拜托我给你带一些回来。”   花春好奇的用尾指沾了沾涂在手背上,笑着随口问了一句,“从花街吗?”   巴卫顿时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花春没有发现巴卫的异样,她感到十分新鲜的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很快发现了角落里放着几把椅子,而墙壁上贴着几幅对联一样的书法作品,只是左边那一条写着“人艰不拆”,右边那一条写着“累觉不爱”,横批“百年好合”,怎么看都跟真正的对联应有的内容毫不搭调。   花春瞪大了眼睛把那三幅字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这是我写的吗?”她迟疑的呢喃着,然后又看了好几遍,“……字迹好像啊……”   虽然那几个字完全达不到一副优秀书法作品的任何要求,但一点也不妨碍花春很感兴趣的夸奖自己,“嗯,好字!好字!”   不月神告诉她,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她的替身,这五百年来的阿春一直都是她自己,因此当看见这幅画的时候,花春感觉十分奇妙,就像是多年以后,看见了小学一年级的作文本,或者是十年后挖出了十年前埋的时间胶囊的感觉——而你根本就不记得你写过那样的作文,埋过那样的愿望,有过那样的过往。   总之……很奇妙。   就在花春高兴的探索完房间,乖乖的去洗澡换衣服的同一时候,犬夜叉和戈薇一行人停在了一座隐蔽的神社门前。   虽然隐蔽,但明显是精心修缮过,住在里面的神祗应该颇有地位和力量。   看着眼前长长的阶梯,我爱罗好奇的问道,“阿春就在这里吗?”   “不月神的神社就是这里。”犬夜叉皱着眉这么回答了我爱罗的问题,他仰着头看着眼前的朱红色神社大门,自己也有些不确定阿春是不是真的住在这里。   戈薇趴在犬夜叉的背上,一路赶来,少女白皙稚嫩的脸上略显疲倦,听见犬夜叉的话,她盯着神社的大门看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这里的确有四魂之玉碎片的气息,但好像并没有在神社里……”她顿了顿,再度的感受了一下四魂之玉的气息,然后指向了后山的方向,肯定的说道:“——是在那边。”   而比起几乎是日夜兼程赶到的犬夜叉一行人,杀生丸他们就显得悠闲的多了。他们此刻停在一条溪边,准备稍作休整,银发的犬妖坐在树下闭目养神,鸣人卷着衣袖握着长枪,一脸兴奋的在溪水里捕鱼。   小忍者并没有带武器出来,手上的长枪是在路上碰见的山贼那里拿过来的,做工很是粗糙,但还好枪头还能扎的住鱼。   但是戳了好几次都没有戳中后,鸣人有些气恼的把枪往河底一插,颇为沮丧的看向了树底下的杀生丸,大声问道,“杀生丸大哥,我们离阿春还有多远的距离啊?”   在树林里奉命收集野果和野菜的邪见很有效率的捧着一大树叶的食物走了过来,正好听见了鸣人的问题,他颇为不耐的用自己的尖嘴巴指向了一个方向,“看见那座山没有?明天就可以到了。”   这个消息总算让鸣人打起了精神,不过嫌弃长枪碍事,他准备开始直接用手开始捞鱼,最后整个人都扑进了水里,死死的抱着一条不停扑腾的大鱼爬了上来,他嘿嘿嘿的笑着将鱼丢给了正在生火的邪见,杀生丸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湿漉漉的金发小孩揉着鼻子,傻笑着看着邪见一脸怨气的开始烤鱼。   “很高兴吗?”他语气平淡的问道。   忽然听见杀生丸的声音,鸣人有些疑惑的望了过去,“嗯?”了一声,直到确定对方是在询问自己以后,顿时灿烂地笑着回答道,“嗯!因为马上就可以看见阿春了啊!”   杀生丸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再次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过了一会儿,他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说道,“那个女人,是个骗子。” 第121章 犬姬   花春当然不知道自己被一个印象中不过才见了一面的家伙断言为了“骗子”,她此刻昏昏欲睡。   虽然这几天巴卫将她照顾得很仔细,但仍然架不住好几天都风餐露宿,好好的洗了个澡之后,不知是环境太过温馨,还是因为这几天就没有在被窝里好好睡过一觉,等到犬姬端着一盘饭团和巴卫一起走到屋里的时候,花春已经窝在铺好的被褥里睡着了。   犬姬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又头发没干就睡了。”   看来五百年间花春的这个坏习惯一直存在。   她将手里的盘子递给站在自己身后的巴卫,狐妖很有默契的接了过去,然后颇为绅士风度的站在了门外——自从有一次破门而入正撞见花春换衣服,然后被犬姬和恶罗王用眼神刺了好几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不敲门直接踹的恶习了。   他看着犬姬轻轻上前蹲了下去,将花春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放了进去。被轻轻握住了手腕的时候,花春似有所觉的轻轻哼了一声,但并没有睁开眼睛。她的脸庞在沐浴后更显白皙,在巴卫眼中,显得越发脆弱起来。这个念头一出现,胸口处就忽然热了起来,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焰,燎的人浑身发烫。   她躺在那里,毫无防备,柔弱纤细,好像只要轻轻一握,就能将她轻易捏碎。   好弱。太弱了。弱到忽然让他忍不住的厌恶起来。   为什么他就非得喜欢上这么弱的“人类”呢?   杀了她吧。不如干脆杀了她吧。   如果戈薇在场,此刻她就能清楚的看见巴卫胸口处的那片四魂之玉,已经开始慢慢泛起了黑色。   但他终于自己强行压下了那种黑暗的念头,从手上冒出一团狐火,在盘子底下将它托在了半空中,最后看了一眼花春的睡脸,抿紧了嘴唇,转身离开了。   为花春掖好了被子的犬姬这才慢慢的回过身来,刚才四魂之玉泛起黑光的时候,强大的犬妖虽然看不到它的光泽,却忽然察觉到了巴卫的杀气,那一瞬间,犬姬就已经暗自戒备了起来。   自从巴卫这次带着花春回来之后,她就总觉得对方身上隐隐有一种违和感。   犬姬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离开花春比较好,便从自己房间抱来一床被褥铺在了她的身边,躺了上去,察觉到一边的花春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犬姬将被子盖了过去,然后伸手探入花春的被子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比起妖怪较低的体温,花春的被窝里很是温热,从人类少女手掌中传来的温度,好像让犬妖全身都慢慢的暖和了起来,犬姬紧了紧手,闭上了眼睛。   在她合上眼之前,那金色的眼眸望着花春的时候,眼神柔和而坚定,好像在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   随着灯火熄灭,室内一暗,只剩下狐火在角落散发出淡淡的幽幽蓝光。   花春对此一无所知,她几乎一沾上枕头就陷入了梦境之中,然后下意识的撞进了之前最后一次进入的梦境坐标里,昏沉的睡了过去。   自从她借助十年后火箭筒来到五百年后,花春现在所处的世界,和其他世界的时间流逝关系就又发生了变化——就像现在,对于花春而言,不过是三四天的时间,但对于周防尊而言,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月来,之前花春创造的梦境渐渐残败消退,那被大火焚烧尽世间一切的荒芜梦境顽固的卷土重来。   好不容易周防尊渐渐恢复了些精神,但看着他似乎又有就这么沉静下去的趋势,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很是担忧,却又毫无办法。   “那位小姐……没有再出现了吗?”草薙出云皱着眉头问道。   虽然周防尊总是一副慵懒的话都懒得讲的样子,但是从学生时代起,他们就混在一起了,要打听清楚事情对于草薙出云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十束无奈的笑了一下,“那位小姐似乎是超能力者……能力大概和梦境有关。”他顿了顿,试探的说,“……黄金之王的辖区有一所医院……”   那极有可能是黄金之王所管辖的超能力者研究机构,在这个世界,超能力者被视为“没有成为王的不良品”,他们会被七斧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管理者们仔细寻找出来,然后加以教育和管束,顺便也会进行为什么会出现超能力者的研究。   说不定那位小姐在那个地方?   十束和草薙出云对视良久,然后一起抬头看向了毫无动静的二楼。   只隔了一层天花板,二楼的房间中,周防尊正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比起床来说,他似乎更喜欢睡的不怎么舒服的沙发——然而即使是在梦中,周防尊也依然是一副皱着眉头极不耐烦的模样。   在已经尝试过放纵力量的滋味之后,忍耐仿佛要比以前更加艰难了。   周防尊站在噩梦的中心,明明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但是他的眼睛却已经毫无光辉,一副颓废的大叔模样,他抬头看着压抑的铅灰和血红交相渲染的低沉天空,那沉重的仿佛就要压下来的红灰色的天空让人无端的极为焦躁,只是这一次他不经意的低头一扫,就这么在一片荒芜的赤色之中,发现了那一抹极为亮眼的白色。   许久未见的少女终于再一次的出现了。   那纤弱的一缕白色比起整个昏暗的世界,就像是茫茫黑夜中的一颗孤星,如此渺小,然而她却似乎能够照亮整个世界。   穿着白色的浴袍,甚至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好像刚刚才沐浴完毕。还好是在梦境之中,就这么睡在原野之中,也不会沾染上泥巴和草屑。   梦境中的意识要比平时敏锐的多,察觉到有人靠近,花春一下子就惊醒了,然而说是醒来,也不过是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看清了究竟是谁。   “唔……尊先生……”   发现是认识的人之后,花春顿时放下了心来,她微微蜷紧了身子,似乎是觉得身下的土地太硬了,只是心念一动,刚才还恍如世界末日般的场景,转瞬就变成了现实中那个古典而布置温馨的小房间,在梦境中花春高兴的缩在被窝里,满足又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但周防尊却显然并不准备就这么让她安稳的睡下去,沉默的赤色之王拽住了少女的肩膀,将她拽了起来。   花春顿时皱起了眉头,她张开眼睛看着他,一脸困惑不解,她语带睡意含含糊糊的问道:“怎么了?”   “你去哪里了?”赤王的语气略显的有些粗暴,但是花春却感觉对方似乎在担心她,察觉到这一点,她混沌的脑子终于稍微恢复了一点思维能力,“去哪里……?”然而迟疑了片刻,花春也只能这么含糊的回答他。“没呀……只是最近家里出了点事。”   周防尊站在她的身边,俯视着坐在地上的花春,少女没什么精神的放松着身体,她微微弯着腰,向前倾着身体,以坐着更舒服一点,但在上方却能很容易的看见浴袍衣领交叠之间,属于女性胸口的一片白皙。但是花春却毫无所觉得垮着纤弱的肩膀,声音也没有什么力气。   赤色之王皱起了眉头,他坐了下去,然后将手放在了花春的后脑勺上,对于力度,周防尊并不能很好的掌握好,因此他用他所能做到的最轻柔的力量,将她朝自己一带,一脸困倦反应迟钝花春猝不及防的扑上了对方的大腿,她瞪大了眼睛翻了个身想要爬起来,却又让周防尊按住额头摁了回去。   “尊,尊先生?”   “今夜月色真美。嗯?”成年男性的手掌又大又宽厚,覆在花春的额头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为赤王,从额头传来的温度很是温热,甚至有些烫人。   “嗯……?”花春愣愣的反问了一声。   “夏目漱石?”周防尊语气平淡的问道。   花春不解而肯定的“嗯”了一声,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然后就看见对方的眼睛沉沉的望了过来,让她心里陡然一慌——那眼神如此锐利,就像是当年学校里号称“四大神捕”的监考老师一样!   花春胆子小,当年四大神捕监考的考试什么小心思都不敢动,这会儿明明什么也没做,却也忍不住心虚的僵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周防尊才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   “我知道了。”   ……那语气颇为慎重的样子,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终于做下的重要决定。   可是没等花春向他投去“知道什么了?”的眼神,男人宽大的手掌已经从额头往下,覆住了她的眼睛,在眼前突然降临的一片黑暗之中,花春只听见那熟悉的声音低沉的说道,“睡吧。”   在那之后的事情,花春就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第二天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连自己是怎么再次睡着的都没有印象,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声“睡吧。”   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却忽然发现身后紧贴着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花春就那么微微一僵,犬姬就迅速的从浅眠中睁开了眼睛,她这才看清楚身边的人究竟是谁,花春顿时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没……就是……做了个梦。”   似乎是以为花春被噩梦吓到了,犬姬的眉眼顿时温和了下来,她将花春腮边落下的一缕发丝轻柔的别到少女耳后。   “做噩梦了吗?”她柔声安慰道,“没事,我在这。” 第122章 支线任务开启   如果要说在这颇有些令花春混乱的五百年前,她最信任和依赖谁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一定是犬姬。   花春在前世和女性朋友们相互撒娇的时候,各种娇柔的语气和肉麻的话语几乎是张口就来,因此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很感动的蹭了过去,然后抱住了犬姬的手,将头亲昵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明明是如此强大的妖怪,但那肩膀却和人类少女一般纤弱,花春习惯性的这么表达自己的感动:“好爱你。”   “嗯。”五百年间显然花春没少这么黏糊过,犬姬表示的非常淡定,她捏了捏人类少女的脸颊,温柔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花春忽然一顿。   【支线任务开启。】   【两个目标人物即将聚集,在剩下的两个目标人物聚集之前,请完成新开启的支线任务,否则后果自负。】   【支线任务:巫女的骨灰。】   【任务描述:名为桔梗的巫女,灵魂转世到五百年后,成为了名叫日暮戈薇的少女,然而骨灰却依旧留存在墓地之中。妖怪里陶妄图将强大纯洁的巫女污染成自己的奴隶,盗走了桔梗的骨灰,准备将她重新复活。】   【将这个消息告诉即将到来的犬夜叉与日暮戈薇,和他们一起前去里陶的所在地。】   直到系统最后一个字的声音落下,花春趴在犬姬怀里一动也没动,犬姬并没有发现什么,花春轻轻揪着她的衣襟,不自觉的就开始发起呆来的样子对于犬姬来说并不陌生,五百年她见过不少次,因此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花春不说话,犬姬就轻轻的抚摸着花春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也不开口去打破这一片清晨的宁静,一时间,屋子里倒是显得十分闲适。   `在这么一片令人安心的氛围里,花春脑子里无数念头蜂拥而至,瞬息又去,纠结的差点都要打结了。   两个目标人物即将聚集?   ……那应该就是指我爱罗和鸣人了。昨天洗澡前她忍不住跟犬姬说了她跟两个人类走失的事情,当时犬姬说,如果她的鼻子没有出错的话,那就不用担心,因为那两个人正往这边靠近。   一个和犬夜叉在一起,一个在杀生丸身边。   花春不知道犬夜叉是谁,不过看犬姬的模样,她猜测应该是个和她们关系很近的人——或者妖怪。   花春觉得她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犬夜叉,桔梗,里陶……   好吧,按照连蒙带猜的英文阅读方式,人名和地名都不用去管他,然后把已知条件代换进去……花春试着在脑子里把这些文字捋个清楚——也就是说,在鸣人和我爱罗聚集之前,要完成这个任务。唔……这么说应该更好——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前,我爱罗和鸣人不能聚集在一起。   然后一个叫做里陶的妖怪偷走了一个叫做桔梗的巫女的骨灰,试图用骨灰把她复活成自己的奴隶。而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叫做犬夜叉和戈薇的人,和他们一起走——   花春觉得怪怪的。   她又重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系统的最后一句话——【将这个消息告诉即将到来的犬夜叉和戈薇,和他们一起前去里陶的所在地。】   一般来说,任务描述……不应该更具体一点的吗?比如说,一起前去破坏里陶的阴谋,或者救出被复活的巫女?   难道说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然后一起过去就可以了吗?   没有强迫性的立场,就是说,随便她怎么做都可以?   ……自由性如此之大,反而让花春有些略感不安,但她又没有任何可以查询的地方,只好默默的一个人收拾起那种不安的感觉。   按照任务来吧,去了里陶的所在地之后,说不定就会有下一步的指示了。   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这才感到好受了一些。   花春不大明白支线任务的意思是指什么,这是她第一次遇见所谓的支线任务,如果按照以前她玩过的游戏,那么支线任务无疑指的是那些和主线任务没有关联,完成会有额外奖励,但不完成也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任务,可是这个世界,花春不敢轻率的把它当做一个游戏,谁知道这个世界的支线任务如果不能完成,后果是什么?   尤其是“后果自负”这四个字,从系统里发出来,威慑力尤其之大。   花春觉得……她还是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好。   正在这时,一种奇妙的震荡在她体内如果水面上的涟漪一样慢慢荡开,花春茫然的皱起了眉头,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她所设立的结界被打破了——确切的说,那是不月神设立的结界。   花春和犬姬在同一时间确定了闯入者的身份。   银色长发的犬妖微微皱起了眉头。“犬夜叉。”   花春从犬姬的怀里爬了起来,又惊又喜。“我爱罗!”   看着四周雾气终于渐渐稀薄起来,半妖少年这才收起了自己的武器,被这浓郁的大雾困住许久,他显得颇为恼火,不过好在他们的眼前终于出现了除了白雾外的其他的一些什么——一个庭院的轮廓,还传来了一个少女充满了喜悦的声音。   “我爱罗!?”   一直沉默安静,与其说乖巧,倒不如说孤鹜的红发男孩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阿春!”   当少女的身影渐渐跑近,已经快要完全消散的雾气再也无法模糊她的面容了。   那是一个一身白色浴衣的少女,她似乎是匆忙赶过来的,只在外面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宽大外套,显得她越发纤细瘦小,少女披着一头黑色的长发,肌肤白皙,清丽秀美的脸庞上绽放着温暖而明媚的灿烂笑容。   日暮戈薇认得这个少女。   她在现代见过她,不过当时那些人叫她的名字可不是阿春,而是神威——不过戈薇并不是很了解她的事情,从那些流传的传言里,戈薇能够得到的信息十分零碎,什么日本阴阳师的领袖皇一门的大小姐,但又说大小姐已经去世了,也有说是皇一门的少主皇昴流的妹妹,听说是他父亲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也有说是他奶奶原本对皇昴流感到很失望,而领养了一个极具天赋的少女,准备接替他成为皇一门的继承者,但谁知道他忽然振作了起来,人们说他奶奶就改变了主意,准备把这个少女当做他的未婚妻等等等等。   而尤其是当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的那个男孩,看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顺从的让她将自己抱起来的时候。戈薇就更加好奇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这么像是一个孩子的笑容。在路上他常常像个大人一样的沉默着,表情严肃而阴沉,整个人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息,有时候甚至让人怀疑坐在那边的,真的是一个不过六岁的人类小孩吗?   “太好了,我爱罗,”戈薇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着我爱罗卸下了冷淡疏远的面具,像个普通小孩那样搂着花春脖子,露出了撒娇一般的表情的样子,眼睛里满是为他高兴的温柔,“终于找到了呢。”   “谢谢你。”花春朝他们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她捏了捏我爱罗的脸颊,柔声唤道,“我爱罗?”   我爱罗这才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来,他绿色的眼睛看向了戈薇和犬夜叉,吃了一下,然后语气显得有些生硬的颇为羞涩的说道,“……谢谢。”   但花春温柔的“嗯?”了一声,我爱罗垂下眼睛,白皙的脸庞微微有些发红,他不大习惯的叫道:“……戈薇姐姐,犬夜叉哥哥。”   戈薇瞬间被他巨大的反差击中了。她脑海中那个沉默的小孩的形象还没有来得及淡去,就直接被眼前这个羞涩的笑着的小男孩给粗暴的扭转了,她又惊又喜的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向了犬夜叉,想要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犬夜叉!他叫我……”   但是犬夜叉却呆呆的看着花春,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戈薇疑惑的又叫了他一声,“犬夜叉?”   犬夜叉仿佛无意识一般的向花春迈进了一步,然后被另外一个声音惊醒了。“犬夜叉。”   戈薇跟着犬夜叉的视线一起看去,那是一个五官极为精致的妖怪,银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睛,他的眼神好像永远都是俯视一般的高傲,他唇角微微上翘,就像是一个似笑非笑的充满了引诱的邀请。   而和他俊美的外表一样引人注目的,无意就是他头顶那极为显眼两只白色的狐耳。   犬夜叉惊异的瞪大了眼睛,他顿了一下,才有些迟疑的喊道:“……巴卫……叔叔?”   戈薇和花春一瞬间都露了惊讶的表情。   巴卫……叔叔?!   花春一时间简直没办法把这个称呼和巴卫联系在一起。   但巴卫似乎并不感到那里不对,他双手抄在袖子里,神态闲适步履优雅的慢慢走来,然后站定在了花春的身边,花春便连忙将脸撇过去,好奇又试图不动声色的小心打量起犬夜叉来——这就是犬夜叉啊?   “好久不见了。”虽然说是好久不见,但巴卫的语气很是平淡,一点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或许妖怪大多都是这样冷淡的,而犬夜叉早就已经习惯了。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巴卫朝着花春看去,他的目光在她怀中的小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了犬夜叉,“阿春犯病了,不用在意。”   乖乖的趴在花春怀里的我爱罗顿时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向花春,花春只好低声的安慰他,“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准错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这个世界呢?   “她的记忆出现了缺失和混乱。”巴卫没有理她和我爱罗的互动,他朝着犬夜叉解释完毕,就看见犬夜叉皱起了眉头,“……麻仓叶王那个诅咒的后遗症还没有好吗?”   巴卫低低的叹了口气,语气饱含着夸张的忧虑,反而显得半真半假,“越来越严重了。”   听到他这么说,犬夜叉皱紧了眉头。   “没有人告诉我。”他像个不高兴的孩子那样露出了有些受伤的表情,看向了花春,“……她就那么消失了。”   花春被他那复杂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的心虚——但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好弱弱的低下头去。   “她不仅病了,还走失了,最近才被我找回来。”巴卫淡淡的说道,然后不再理会看向了犬夜叉身后的戈薇,有些疑惑的蹙起了眉头,“说起来,你的巫女变弱了。”   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到了他,犬夜叉顿时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她不是桔梗。”   又一个目标名字出现了,花春立刻打起了全部精神。   【……名为桔梗的巫女,灵魂转世到五百年后,成为了名叫日暮戈薇的少女……】   而看着巴卫却仿佛不能接受一般皱起了眉头,花春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次开始任务的绝好机会——   “戈薇是桔梗的转世。”她用迟疑的语气说完之后,看向了犬夜叉和戈薇求证,“是吧?”   犬夜叉看着她,表情欲言又止,最后沉默不语的垂下了眼睛,只有戈薇友善的朝她点了点头,在确定了情报之后,花春迅速的进入了影后模式,在心里快速的演算了一圈如果将支线任务顺利抛出而不显得突兀之后,花春顿了顿,“……你们帮我将我爱罗带了过来,真的十分感谢。”   然后她抬起头来,露出了有些不安的表情,“我听见你们说起桔梗……所以,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或许会对你们有用?” 第123章 失望的犬妖   花春发现她已经快要习惯这样特别的交通方式了——被巴卫抱在怀中,在树林间快速的闪避枝叶繁茂的枝桠,如同飞翔一般的跳跃穿梭。   不过每一次巴卫的身体轻盈跃起的时候,虽然明白他一定能够保护好自己,但是那一瞬间的失重却让仍然让她忍不住抓紧了巴卫的衣袖。   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的人类身上的比妖怪炙热的多的温度没法让巴卫不在意,花春察觉不到,只有巴卫自己知道他的身体比起平常有多紧绷,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僵硬,很难看,一点也没有在花街里游刃有余的那种诱惑的笑容——   的确,花春窝在她的怀中,轻轻抬眼打量他的表情,在她眼中,巴卫眉头紧皱,嘴唇紧抿的模样,就是一副“大爷我很不爽很不爽”的神色。   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的戳了戳他的胸口,“……巴卫,还在生气吗?”   在花春说出桔梗骨灰被盗的消息之后,她就发现得到了不月神的神格之后,能够忽悠的素材又多了一个——怎么得到的消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只要全部推到不月神的能力上就可以了。   而在得知桔梗的骨灰被盗的消息之后,犬夜叉连休息一下都不愿意,就要往回赶。   他的焦虑和愤怒几乎是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下意识的就被桔梗这个名字所带动了起来,看着他这样的反应,巴卫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而戈薇则有些找不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定位,人类少女攥着手中的长弓,略显无措的看着犬夜叉,偶尔视线也在花春的脸上,和巴卫的胸口一扫而过,欲言又止。   注意到她的视线,花春也在心底默默的好奇着。   根据系统的说法,戈薇是桔梗的转世,而根据犬夜叉的反应来看,桔梗很有可能是犬夜叉的恋人或者其他什么在意的人——恋人的可能性最大。   而戈薇和犬夜叉显然也是互有好感的——虽然他们自己可能没有发现,唔,那么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个和前世的情人再续前缘的浪漫故事了?   可是——如果桔梗复活了怎么办?   这就不得不牵扯到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前世的自己和今世的自己,真的是同一个自己吗?   如果他是因为前世的自己而爱上今世的自己,那么今世的自己算不算自己的替身?   如果前世的自己和今世的自己同时存在,谁才是该退出的那个?   拥有同一个灵魂,就算是一个人了吗?就算是同一个灵魂,不同的生长环境,家庭影响,最后的性格可能大相庭径,这样也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每当花春思考如此哲学的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会觉得自己是个有深度的人,虽然最后她只能把自己的脑子想的一片混乱,也得不出一个结论。   巴卫也注意到了戈薇的视线,但他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他正恼火的准备把花春重新拽回屋子里去——少女单薄的身上居然只披了一件属于不月神的黑色外套。   但是花春十分坚持要一起去,她目光清亮的直视着巴卫说服他,“不能就这样让他们离开的吧,不管怎么说,也应该要跟着一起去的呀。”   最后,花春将我爱罗交给了不月神的黑衣小人们——这些黑衣小人似乎无法分辨出花春和不月神的不同,而只能感觉得到不月神的神格,因此格外恭敬尽心,而且对于不月神的“病”终于好了这件事情,显得十分高兴。   我爱罗不高兴的垂着嘴角,碧色的眼睛里满是不情愿,花春只好揉着他的头好言安慰,“乖,我爱罗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好吗?很快就可以回来了,这里有个很美很温柔的大姐姐陪着你的,等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拍照吧?好不好?”   我爱罗咬着嘴唇,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然后看着戈薇趴上了犬夜叉的背,而花春有点不自在的被臭着脸的巴卫横抱了起来——不能带上我爱罗的原因也有这么一点——没有位置带着他一起赶路,而他年纪太小,自己走的话,完全跟不上妖怪们的速度。   ……要是快点长大就好了。   要是他长大了的话,那就好了。   就在我爱罗站在原地,看着那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之中的时候,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犬姬和犬夜叉之间虽然并没龃龉,然而相见时却难免尴尬,她便一直都没有出现,直到现在。   望着远去的巴卫和花春,不知道是担心花春的病情,还是因为巴卫有些违和的举止,犬姬莫名的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过花春却毫不担心自己的“病情”——尽管别人的说辞都像是她已经病入膏肓了一样,而和巴卫五百年没见,她也很难察觉到他有哪里不对劲。   而此刻听见花春的询问,狐妖的语气颇为生硬的回答她:“没有。”   虽然刚一说出口,巴卫就为自己硬邦邦的语气懊恼不已,然而他的脖子和喉咙好像随着那句话说完后,僵硬石化了一般,既没有办法低头去看她的表情,也说不出解释的话语,明明在花街里对付女人得心应手的那些小花招,对上花春的时候,却一个也使不上来。   为了指引方向,巴卫抱着花春比背着戈薇的犬夜叉快了好几步,因此当他们沉默下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被封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样。   就在巴卫心中纠结不已,准备逼着自己开口打破这一阵寂静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怀中的少女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胸口,语气就像是撒娇一样低声的说话了,“……别生气啦。”   那声音如此的轻柔,以至于有一瞬间巴卫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花春抬起脸来朝他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脸,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别生气啦。”   “都说了……我没有生气。”巴卫用极为忍耐的语气说道。   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他隐忍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但听见他的声音总算和缓了一点,花春也就稍微放心了一点,她沉下心来感知了一会儿,然后稍微校正了一下方向。   虽然犬夜叉的鼻子很厉害,不过身为半妖,范围却极其有限,而花春——虽然桔梗的消息和不月神的神格无关,但在这一片山头,不月神的神格和他遗留下来的强大神力,却能让她知道山头每一个地方发生的每一件事。   ——就比如说,正前方不远处,和鸣人在一起的银发妖怪停住了他的脚步。   花春记得他——他好像是犬姬的儿子,叫做……杀,杀生丸?   没错,花春的意思,就是半路把鸣人截走——这样的话,在完成支线任务之前,都不用担心鸣人会和神社中的我爱罗相遇了。   继承了犬姬和犬大将优良血统的杀生丸,鼻子灵敏程度要比犬夜叉敏锐的多,当犬夜叉终于闻到了他的气味时,杀生丸已经抬眼朝着花春一行人的方向默默注视好一会儿了。   在闻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的气味的时候,犬夜叉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但终于相遇在树林间的一片空地上时,他落在地上,将戈薇小心的放了下来,看了花春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一看见花春,鸣人顿时一脸惊喜的冲了过来,一头撞进了刚刚离开巴卫的花春怀里。   花春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杀生丸用可以说的上是冷漠的神色看着这一幕,就像是很久以前,他跟在对方身后,看着半妖小孩以一模一样欢乐神情扑进她的怀里一样,只是当她离开那个半妖小孩后,面对他的时候,态度却截然不同。   【“已经够了吧,杀生丸,”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怒气,“不要再跟着我了,就算你知道犬夜叉在这里又能怎么样?以你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突破我的结界的。”】   【“天生牙是一把很棒的刀。”她的表情明显的透露出“你不要再嫌弃它了”的意味,“既然你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或许你现在并不能理解,但在将来的某一天,你肯定可以明白的。”】   【“说不定有一天,它能帮你救下对你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呢?”】   记得当时听见她这么说,他解下了腰间的刀递了过去。   【“你喜欢的话,那就给你。”】   最后她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就这么生气吗。不重视父亲的刀的话。   可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一天能够用到这把刀——他怎么可能去救人?他愿意救的人,都是些绝对不可能会让他去救的人。   母亲,还有名叫阿春的奇异家伙——明明是人类之躯,可是却那么强大。   ……不过,那个简直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的女人,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当花春抱着鸣人直起身子,和杀生丸的视线相交的时候,犬妖的眉头没有忍住,微微的皱了起来。   好弱。   同样是温柔的眼神,眼前的女人,眼神柔软清澈的如同一条浅浅的溪流,充满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柔弱,而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眼神明亮温和的像是明媚的大海,却有着能够包容痛苦的深邃和坚强。   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不过就是个人类罢了吧。   “杀生丸大哥,我找到阿春了!谢谢你!”鸣人朝着他笑着,那笑容灿烂的仿佛天上的太阳,金发的小孩拉着花春的手,仰着脸一脸好奇的看向她,“杀生丸大哥好像认识阿春呢,杀生丸大哥是阿春的朋友吗?”   邪见正要代替杀生丸回话,却顿时被他冷冰冰的一句“不是她。”给堵住了。   绿皮妖怪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的视线在杀生丸和花春之间急促的打着转,配合他那奇异的外观,那副疑惑不解的模样显得有些滑稽。“可是,杀生丸大人……?”   那不就是阿春大人吗?   但他的主人并没有理睬他。   很难说杀生丸在那一瞬间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是当花春还没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用那种冷漠的眼神将她钉在原地,一语不发的转身离去了。   然而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花春从他的身上却读出了一种巨大的失望感。   ……这样真让人有些生气啊喂!   这种莫名其妙被嫌弃的,好像是千里送见光死的感觉是怎样啦!! 第124章 完全变黑了   从一旁犬夜叉的表情上,花春很明显的明白了显然他们的关系不大好,她觉得她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   看着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她忍不住拉了拉身边巴卫的袖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以为我会是哪个‘阿春’啊?”   巴卫好像已经习惯了杀生丸这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性格,对此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听见花春的问话,他只回答了一句,“不用理他。”   他胸口的不适越来越明显起来,那种挥之不去的烦闷沉郁让他有点暴躁,连带着他的语气也显得别扭起来,听起来十分的冷淡。巴卫再迟钝,也明白大概是奈落给他的那片四魂之玉,出了什么问题。   感觉到他的语气略显生硬,花春也只好不再追问,她懵懂的点了点头,“……哦。”   只是脑子里却忍不住不停的回想着杀生丸说的那唯一一句话。   【不是她。】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他看出来了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失忆后的自己,而是完完全全,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五百年的自己吗?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越想越烦乱的花春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种涉及到时间,空间,自我本我等等甚至都能涉及到宇宙起源的深奥问题,她觉得她还是不要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杀生丸……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呢。   望着杀生丸离开的方向,花春默默的将他打上了不易相处的高冷标签。   她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   算了,就算得罪了,那就得罪过吧,最多以后绕着走好了。   花春不准备再花太多心思在杀生丸的态度上了,对她来说,自己和对方的交集并不多,最多也就是个过客,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赶快去完成支线任务,然后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虽然秩是个不大靠谱的存在,像是把所有的一切当做了一场游戏,不过也正因为像是游戏的模式,所以一定会有“游戏”应该有的规律——就比如说,发布任务,然后给予奖励,而不会白让你完成任务,最后等来的却是惩罚或什么都没有,而且任务条件也提供的足够清楚明白,这些有理可依的根据能让人安心不少。   但任务内容和任务奖励却是由秩自行决定的,而从这两方面,花春就能够摸索出秩大概的行事作风——就比如说,既然是支线任务,不管看起来多么莫名其妙,多么无理取闹,完成以后肯定是会有奖励的,根据奖励的内容,形式和分量,花春就能大概的在心里推测出所谓的“主线任务”的“后果”大概会是什么样子。   ……也就是说,可以从这样的规律里,慢慢的摸索出秩的“尿性”。   而当鸣人入队之后,主线任务的提示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在我爱罗和鸣人接连找到之后,之前【找到所有任务人物】的任务,进度就已经从只找到奈落的【目前进度:1/3】,变成了:【目前进度:2/3】   【1.沙暴我爱罗(已找到)】   【2.漩涡鸣人(已找到)】   【3.奈落(已找到)】   然后,又变成了:   【目前任务:齐聚所有任务人物。】   【目前进度:2/3】   【1.沙暴我爱罗)】   【2.漩涡鸣人】   【3.奈落】   【4.花春】   这些任务有些莫名其妙,像是烟雾弹一样,但如果花春没有想错的话,秩最后的目的肯定是将我爱罗和鸣人送回火影世界,然而他却将他们先送到了这里,她不知道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的分散是秩的作用还是因为穿越时空的降落地点本来就不确定,但是如果是随机降落,她为什么能够那么巧的就降落在巴卫的身边?而我爱罗和鸣人正好和杀生丸,犬夜叉这些明显和她,或者说,和一个连她都有些不了解的“花春”关系匪浅的人物相遇?   这些问题让花春有些不安,尤其是第三个任务人物,那个原本陌生的名字在见过真人之后,迅速的染上了一层阴影的颜色。   奈落。这个阴鹜的,眼睛黑沉沉的家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把他和我爱罗和鸣人放在一起,花春总觉得……秩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但考虑到对方和自己身份的巨大差距,没准对她来说的“很大的棋”,不过是对方的一时兴起也说不准。   这种仿佛深陷泥沼,身不由己的无力感和沉重感一下子让她有点警觉起来。   【……前三千年我就装作没有找到你而游历在各个空间,嘛,顺带一提,当然其实是去游玩,中间两千年装作找到了你的线索,开始追杀你,嘛,顺带一提,当然依然是去游玩,最后两千年,唔,如果还没有露陷的话,作为报答,我就推荐你成为正式的时空裂痕记录者……】   最开始秩是这么说的,当时她刚刚穿越,情绪还有些不稳定,因此一下子就被忽悠了过去,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约定根本就不靠谱啊!   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互相打掩护的挡箭牌,但事实上,秩并没有任何风险,他一开始就是一个追杀者的身份,是一个猎手,这个猎手跟猎物说,我不想再呆在部落里处理猎物了,我就假装追着你跑,你给我一个逃避出来的理由,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庇护,最后我玩够了,我就推荐你也成为猎手,怎么样?   ……等量代换了一下,花春蓦然发现,这逻辑根本不通啊喂!!   最后猎手玩够了,会推荐猎物成为猎手?最符合逻辑,最省力的不应该是直接干掉猎物荣归故里嘛!?   而且那个时间限制……五千年,坑爹啊!   如果把秩想的再无良一点——他并没有说他会延长花春的寿命啊!出了那个满是大雾的广场,在这种“下界”,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就算花春死去,他有没有可能可以在“下界”再找一个“花春”出来?就像那个坑爹的樱冢护一样,代代相传这个名字?或者说,这种被追逐的“猎物”的身份?   花春心里陡然而升起一股危机感。   然而就算是有了心事,谁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丝毫端倪来,花春明白哪些事情可以依靠别人,而哪些事情只能依靠自己。   再次出发前,她迅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现在前进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个人,鸣人毫无疑问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发,和我爱罗不同,鸣人完全能够跟上几位妖怪的速度,除了他体内的九尾妖狐提供的庞大的查克拉之外,他和我爱罗的不同之处,还体现在成长环境上——出身于全国可能都没有几棵树的砂忍村的我爱罗,在没有经过正式训练的现在,很明显就不如生长在木叶村的鸣人熟悉在树丛间跳跃的方式。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比起我爱罗那种外露的威慑力惊人的沙子,鸣人显得并不多么厉害,对于将目标定为和里陶作战的犬夜叉来说,他自然而然的将鸣人当做了花春带上的助力,犬夜叉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里陶,不过他觉得就算是要带上帮手,也应该是要带上我爱罗才对。   ……既然是阿春这么做的话,那就一定有她这么做的理由吧。   这么想着,犬夜叉什么也没说。   出发时,巴卫察觉到四魂之玉的不对劲之后,尤其是发现他的情绪波动全部都来自于花春身上后,对于自己的焦躁而略感不安的巴卫试图离花春远一点,他提出了和犬夜叉交换,由他来带戈薇,而犬夜叉带着花春。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花春愣了一下,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离开了他的身边,犬夜叉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被他背起来的时候,花春趴在他身后,手指拘谨的按着他肩膀处的衣服,有点尴尬的绷着身体。   直到犬夜叉开始赶路,速度越来越快,花春这才不得不抓紧了他。   毕竟犬夜叉和巴卫他们不一样,巴卫他们在五百年前,花春或多或少都接触过,只有犬夜叉,她以前从未见过。   花春扭头去看身侧被巴卫抱在怀里的戈薇,人类少女显然也显得不怎么自在。比起花春和犬夜叉,她和巴卫更加的陌生,而且巴卫习惯的“公主抱”姿势,又要比犬夜叉习惯的背法亲密的多。   “我还从来都没有背过阿春呢。”   就在花春分神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犬夜叉语气轻快的话语,连忙转回了头来,下意识的回了一声,“诶?”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说了什么,“咦?是这样吗?”她好奇的问道。   “对啊,小时候总是阿春抱着我,每次我想抱阿春的时候,你总是说等我长大。”犬夜叉这次顿了一下,似乎在仔细的回忆,语气顿时变得郁闷了起来,“后来我长大之后,你又说我长大了,不可以再随便乱抱。”   他低落的语气顿时让他显得像一个孩子,花春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犬夜叉不解的回头望了她一眼。   “没什么……”花春也觉得光明正大的笑起来好像不大好,她把脸低下去,埋在犬夜叉的背上,闷闷的笑着说道,“就是觉得,你好像小孩子啊……”后半句“感觉好可爱”还没有说出口,犬夜叉就已经瞬间炸毛了,“我不小了!!”   鸣人此时正好跳在了他们身边的树枝上,他朝着犬夜叉笑嘻嘻的发动了自己自来熟的属性,“阿春说过,说自己不小的人,都是小孩子呢!”   “……臭小鬼!”   鸣人十分熟练的朝他露出了一个鬼脸。   犬夜叉和鸣人迅速的吵热闹了起来,花春面带微笑沉默的听着,偶尔回头望一眼落在后头不远处的巴卫和戈薇。   巴卫的白衣在阳光照射下的树林中有些晃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犬夜叉和鸣人太热闹了的缘故,他和戈薇的组合显得异常的沉默。   偶尔灰色的斑驳树荫从他们身上掠过,却感觉分外的冷冽。   ……甚至到了后来,即使没有树荫投射到他的身上,巴卫的身周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色雾气。   花春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起来,她迟疑的拍了拍犬夜叉,他们停了下来,想要等巴卫赶上来,然而随着他的慢慢靠近,犬夜叉警觉的皱起了眉头,鸣人也显得有些不安起来。   这时的四魂之玉刚刚分裂不久,犬夜叉和戈薇还没有遇见足够多四魂之玉被污染后的可怕例子,而犬夜叉发现四魂之玉在巴卫身上之后,对于巴卫的信任让他没有足够的重视起来。   在他眼里,巴卫是能和自己的父亲相提并论的大妖怪,这样的妖怪心智坚定,力量强大,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事物所动摇而迷失心智。然而悲剧的是,作为他的长辈,巴卫出了什么感情问题,他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不管是人还是妖怪,拥有了感情,就拥有了一个最大的弱点。   巴卫胸口的四魂之玉,终于完全变黑了。 第125章 发现弱点   巴卫保持着那不急不缓的速度,以姿态优雅的甚至有些异样的姿势转眼就靠近了,戈薇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居然是已经晕了过去。   狐妖原本漂亮的紫色眼睛,此刻变成了一种混沌的深色,他停在他们对面的树枝之上,用这样的眼睛盯着他们,眼睛中似乎有黑雾翻涌,或许是情绪太过汹涌复杂,一时间让人完全无法分辨出来。   两边顿时以一种诡异的氛围对峙了起来。   他们这时已经赶路赶了有好一段时日,从清晨出发,看看太阳的位置,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里陶所居住的山峰,已经遥遥可见。他们一直跳跃在树枝之间,随着越来越靠近树林的边缘,越来越接近里陶的所在地,在跳跃中不断向后闪过的绿色之中,从一开始的偶尔夹杂的一抹模糊的白色,到了后来,几乎是一团一团的从他们的视线中带着让人不安气息闪过。   当他们此刻停下来的时候,才看清楚地面上那些白色的身影是什么——一具具东倒西歪的傀儡。   那些傀儡十分逼真,几乎就像是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一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倒在树林地面上的灌木丛里,那仿如真人一般的面孔,让环境霎时变得阴气四溢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这样的环境影响,在这种恐怖电影一样的环境中,巴卫被这样阴森的氛围烘托的简直让人毛骨悚然。花春一没坚持住,身子忍不住微微晃了晃,她很快拽进了身边犬夜叉的衣服稳住了身体,但还没等她舒口气,不知道是哪里刺激到了巴卫,对面就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杀气。   “不准碰……!”狐妖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含糊不清,谁也没有听清楚。   花春只感觉到了在那瞬间有一股沉重的力量将她的身子压的猛然一沉,差点没跪下去,然后又听见身边一声闷响,花春转头看去,就看见鸣人还太过年幼,被妖气猛地一冲,直接晕了过去。   她连忙就要到鸣人的身边去,一直站在对面的巴卫顿时就朝着她冲了过来,黑雾翻滚的眼睛早已不复曾经的美丽纯粹,眼瞳深处溢出一丝暴虐的红光。   杀了她!   撕裂她!   让她再也不能触碰其他人!   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不会再对别人笑,不会再对别人语气温柔的说话……   “该死!四魂之玉……”   而对花春而言,这些事情发生不过一瞬之间。   她不过是刚刚将鸣人抱在了怀里,就隐隐约约听见身边传来一声懊恼的嘟嚷,然后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她抬头一看,才看见犬夜叉已经拔出了铁碎牙,挡在了她的面前,横刀挡住了巴卫尖锐的利爪,在对上巴卫那双彷如无尽深渊的眼睛后,花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在空中没有着力点的狐妖实力再逆天,很快的远离了她。尽管他接着被挡开的力气,朝后一跃降落到了地面的姿势十分漂亮,充分的显示了他面对犬夜叉的游刃有余,也让花春松了口气。   犬夜叉当然知道巴卫比他要强得多,但他虽然是半妖,却也不是弱小之辈,他毫无畏惧的冲了出去,从树枝上高高跃起,在空中举起自己的铁碎牙,朝着巴卫劈头砍下。   转眼两人就缠斗在了一起,花春迅速的开启了写轮眼,努力盯着他们看了半晌,然而尽管眼睛给力看得清他们的每一个动作,脑子却完全跟不上。   从理论上来说,拥有写轮眼,不月神,地龙神威等等力量的花春,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弱者,但比起生活在妖怪和人类的边缘间的巴卫,她所缺乏的是战斗中几乎要比技能更重要的东西——战斗意识。   就像在网游中,一样的等级,一样的技能,都存在一方被虐成狗的情况,自小就遵纪守法成长在和谐社会里的花春,战斗意识可能连虽然年幼,但却是忍者出身的鸣人都不如。   即使也经历过了几次战斗,但无不是凭借着压倒性的力量,从一开始就取得绝对性的优势的,对于这种突发状况,一时之间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   这一方面,地龙神威倒是和刚刚出场时的天龙神威一个毛病。   ……然后神威就被云雀给抽了。   虽然云雀也伤的挺惨的就是了。   不过那时候最惨的,果然还是被神威追杀了一路的自己吧……   想起那个狼狈不堪的时候,花春的身体好像也一样的回忆起了那时的痛苦,她忍不住打了个颤。   鲜有人踏足的密林深处现在因为两个妖怪的战斗,灌木崩裂,残枝碎叶四处飞溅,瞬间清出了一大片的空地,刚才还诡异阴森的傀儡们,此刻一起碎成了渣渣。偏头躲过像是朝着四周无差别发射的暗器一样的断枝,花春默默的开始无镜催眠自己。   然而地面的战斗始终让她不能专心致志,这让她的催眠进度前所未有的缓慢,因为花春不敢从地面的战斗中收回注意力,她害怕一没注意,犬夜叉就被巴卫杀死了。   这样恐怖的场景肯定是她完全无法接受的。但在发现越焦虑催眠进度越慢,而情况越来越恶化之后,花春一咬牙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发现了自己在战斗中的弱点——面对突发状况的反应能力很弱,而且虽然地龙神威战无不胜,但没法进入地龙神威的模式,她还是悲剧,而要进入地龙神威模式,关键的前提就是要有良好的准备环境。   ……但不是所有强大的敌人,都有着美少女战士的对手——变身准备时期绝不出手——那样美好的品德的。   没关系。花春这么跟自己说。   没关系。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   就算是受伤也只不过是会感觉到痛罢了。只不过是会感觉到痛罢了。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   只要不会死的话,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犬夜叉也不会死的,因为我会保护他。   如果想要保护什么东西的话,就不能够想着要保护自己。   我很强。我很强。而且,我找到了自己的弱点,我会变得更强。   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没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这么一铺垫,花春顿时迅速的进入了状态。   在这一刻,她的优点也完全的显示了出来。   能够迅速的自己调整自己状态的能力。   并且拥有勇于放手一搏的勇气。   此时地面上的犬夜叉已经多处负伤了,但他的攻势依旧很是凶狠,带着一股毫无畏惧的凶气,好像满身的伤口并不存在一样,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和狱寺有些相似——因为成长在颇为冷酷的环境中,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震慑敌人,所以已经习惯了绝不露出恐惧,绝不会有丝毫退缩,因为他们的战斗很多时候并没有退路,谁先感到恐惧,谁先想要退缩,谁就会输。   输就会死。   就算本性不是如此,但装也要装出来,装到最后,就变成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但即使如此,情势依然是犬夜叉被巴卫逼得节节后退。   除了实力上存在的一定差距,犬夜叉怀里昏死过去的戈薇也是一个让他难以完全发挥的原因。   ——从巴卫那里将戈薇抢走并没有遭到阻拦,对于巴卫来说,这个人类少女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犬夜叉也并未能够全身而退,巴卫给了他三道从肩膀到腰腹,深可见骨的爪痕,触目惊心。   犬夜叉的脸色这时已经十分苍白了,而雪上加霜的就是人抢过来了,却成为了一个负累,然而巴卫凌厉的攻击让他连将戈薇放下的空隙都没有。原本就是勉力支撑的犬夜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捉襟见肘起来。   此消彼长,巴卫的攻势就更加强势了起来,已经毫无意识的他脑子里可没有什么手下留情的概念,他现在对犬夜叉唯一的印象,就是刚才花春拽住了他衣服的场景。   那火红的衣物,颜色就像一团火焰一样把巴卫的脑子烧的一片火热。   但犬夜叉虽然无所畏惧,却并不像巴卫那样全力以赴。在很多时候,他的攻击在最后关头都忍不住犹豫了分毫。   半妖少年虽然嘴硬的强调自己孤身一人,并且对于他人的靠近总是傲娇的嗤之以鼻,口不对心,但是实际上,他没有他表明面上显得那么孤高和冷漠。他渴望朋友,渴望被人所接纳,更渴望在人类和妖怪两边都排斥他的世界里,拥有一个容身之处。   而这些人虽然为数不多,却也是存在着的。   比如阿春,比如巴卫。   鲜血差点把犬夜叉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他银色的长发被汗水和鲜血所打湿,颇为狼狈和凌乱,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握着铁碎牙的手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不住颤抖。   巴卫比他好一点。   他的战斗方式在黑化爆发之后,完全就像是野兽一般,只凭着本能凶狠的横冲直撞,毫无身为大妖怪的优雅和威风,不防御,不格挡,攻击,攻击,还是攻击,但因为犬夜叉的犹豫,因此虽然伤痕累累,却并没有什么大的致命伤,而且他看起来毫不在乎。   就当他朝着犬夜叉冲去准备最后一击的时候,花春的身影干脆利落的从树丫上一跃而下,挡在了犬夜叉的面前,狐妖的利爪杀气满满,全力以赴的时候,即使是神明也要避其锋芒,然而她只是一抬手,就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巴卫的手腕,将他的攻击化为须有。   “哎呀哎呀,总算赶上了呢。”催眠成功了的地龙神威说着充满了庆幸的词语,语气却像是在说一个玩笑。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巴卫,刚才还让她心头发寒的那双眼眸,此刻却让她感到分外有趣。花春贴近了他的面容,想要仔细看清巴卫的眼眸,狐妖却突然露出了獠牙,朝着她的脸颊咬去。   地龙神威的语气瞬间转冷了,“带鸣人和戈薇先走。”   她没有回头,犬夜叉也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在花春身后喘息了一会儿,他终于又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在五百年中,这样的场景他似乎见识的不少,此刻什么话也没说,就迅速的顺从了。   在他和阿春几次配合战斗的经验中,这句话的意思一般都是“爷要放大招了。” 第126章 支线任务已变更   但事实上,地龙神威并没有什么大招。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地龙神威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绝招了。   而地龙神威号称永远都不会输,更多的是因为她那种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态度,就算是身受重伤,也像是故意逗弄着老鼠的猫般,悠闲地仿佛在游戏。即使身处绝境,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有人能够看透她到底在想什么,想干什么,让对手就算赢了,也总觉得她别有预谋,故意让步似的。   她永远都是一副强到不可撼动的姿态,强的好像只要她愿意,就根本不可能会受伤,强的好像只要她下定决心,所有敌人被摧毁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地龙神威用“受伤不过是因为不想躲开”“就是想试试被你伤害的滋味”“想要杀我就尽管来试试好了”“不管受多重的伤我也无所谓”,这样任性到极致的行为方式,将自己包裹成了一团完全没有人可以看清的迷雾。她永远胸有成竹,让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成功破坏了她的阴谋,还是踏入了她的陷阱。   她最擅长的,就是攻击对方精神上的漏洞——用像是调戏的方式。   当她注视着你的时候,眼神专注的仿佛你就是这世上的唯一,但你完全没有办法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当她语气轻柔动作旖旎的时候,她的眼神可以是冷漠如冰的残酷,但当她贯穿你的身体,话语如尖刀一般直戳要害的时候,她的眼神却可以是温柔似水,满是柔情的。   ……那是种致命的吸引力。   致命的吸引力就是说——如果你被这样吸引的话,是会致命的。   她会将你捏在手心里,把你耍的团团转,然后欣赏你的痛苦,露出漂亮的微笑,把你推向绝望的深渊,再在你下定决心放弃的时候,给你一丝希望。   即使地龙神威才是长着天使翅膀的那个,但对于人类,她的行为无疑更像是恶魔。   ……不过虽然地龙神威的共性都是如此的狡猾残酷,但花春毕竟和桃生封真还是有所区别的。   ——反正桃生封真肯定不会像花春这样仰起头,一口狠狠咬向了巴卫的脖颈,就像是在报复之前巴卫试图咬向她的脸颊一样。   那位地龙神威的身高决定了他要咬也该低头。   巴卫从喉咙深处发出了痛苦的低吼,但当他绷紧了身体,准备将眼前这个越靠近,他就越痛苦的女人甩出去的时候,痛觉被放大了好几倍的狐妖敏感的感觉到了对方松开了牙齿。   她凑上去吻了吻已经被咬出了鲜血的伤痕。   那亲吻如同羽毛拂过,让人一时反应不及,然后下一刻,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舔了上去。   狐妖身周那溢出的灰色气息瞬间变得更加浓郁了,他感到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力量沸腾着,咆哮着,喧嚣着。   ——当他和神明战斗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血沸腾过。   巴卫觉得自己应该挣开眼前这个女人控制着的自己的手腕,他应该撕裂她,杀死她,来宣泄自己的痛苦,那痛苦一开始是冰冷的,阴沉的,然而现在却像是火山中的岩浆一样让他几乎难以忍受。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他不想动。   即使那种沸腾的痛苦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熔浆炙烤着,他也不想挣开她。   明明越靠近她就越感觉痛苦,然而他却不想远离她。   “你……”黑化之后的巴卫第一次发出了声音,和平时那种略显冷冽的音色不同,他现在的声音嘶哑而低沉的厉害,但他只发出了这么一个词语,就因为花春抬起了脸来,失去了接下来的声音。   地龙神威用看透了他的眼神朝他轻笑着。   看穿他人心底的愿望,这个能力是地龙神威与生俱来的天赋。   “你要杀了我吗?巴卫?”   地龙神威少女语气轻缓,声音轻柔的问道。   巴卫一动也不动,巨大的痛苦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但他黑沉沉的眼眸只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没有说话。   眼前的少女眼眸是如此的清澈,眼神又是如此的柔软,可是从她的眼睛里,他却什么情绪都感受不出来。   他沉默不语的看着她,花春微微笑了笑,然后笃定的松开了一直钳制着的他的手腕。巴卫的脸上顿时明显的流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少女脸上那种笃定的笑容激怒了他,就好像是在嘲笑他绝对不敢伤害她一样。巴卫感觉体内那种暴烈的力量已经快要炸开了——那力量愤怒的嘶吼着,告诉他那笑容里满是轻蔑,他应该向她证明这样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他应该打破她脸上那种轻蔑的笑容,让她露出惊愕,痛苦和悔恨的神色。然而他的身体却仿佛出现了故障,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做出攻击的举动。   四魂之玉利用的是人心的空隙,而地龙神威所利用的,却也是人心的空隙。   地龙神威擅长于这样的攻击方式,也热爱于这样的攻击方式。   在巴卫的那种仿佛暴风雨前夕的沉默之下,花春却好像感觉不到那种暗潮汹涌,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地龙神威虽然没有戈薇那样可以清楚看见四魂之玉的能力,但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里是弥漫在巴卫身周的灰气的中心。   那种混乱的黑暗之力,包含着无数狂乱的**,最后糅合成一片混沌的灰色。   真有趣。   花春露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   “我还以为只有某些人类的**,会多余到甚至会害死自己的程度呢。”   她说话的时候,放在巴卫胸口的手指同时开始慢慢的发力。   “很快就帮你结束它……”花春抬起头来,语气温柔的像是情人的低语,她看见巴卫的目光仍是紧紧的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很快。”   然而她没有满意的听到手指插入心脏时,那种特殊的闷响,因为另一个巨大的声响从犬夜叉他们逃离的方向传来,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发生了一场爆炸那样混乱。   说实话花春现在的状态并不对那边的混乱感兴趣,她此刻更想好好地“疼爱”和戏弄眼前的家伙,就像另一位地龙神威每一次见面对天龙神威做的那样——这都是满满的“爱”啊。   但是另一个不容抗拒的声音却已经紧接着在脑海中响起:   【支线任务已变更。】   【支线任务:巫女的灵魂。】   【任务描述:里陶利用桔梗的骨灰创造出了一具空壳,她发现了桔梗的转世——名叫日暮戈薇的少女,并且企图将她的灵魂抽离,放入桔梗的躯壳之中。】   【在日暮戈薇的灵魂完全分割完毕之前,到达里陶的所在地。】   这个声音让地龙神威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似乎为了不能尽性的玩耍而感到可惜一般。她从巴卫的心脏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就像是从枝头折下一朵鲜花那样轻巧。随着心脏中的四魂之玉的碎片被取走,巴卫混乱的眼眸渐渐的恢复清明,然而这样的重伤,也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地龙神威并不在意这些,她低头望着手中的碎片,被污染了的黑色碎片安静的躺在少女的手掌心里,慢慢重新恢复成了一片透澈纯净,然而花春微微一笑,就见刚刚才仿佛被净化干净了的四魂之玉瞬间就再次化为了一片乌黑。   少女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将再次一片漆黑的碎片握在了手心里,才抬眼望向了眼前脸色苍白的狐妖,他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成了那样漂亮的紫色,比起刚才狂乱的神态,现在的神情却颇有些显得茫然。   “要在一起吗?”   她仰着头望着他笑着问道。   这种单刀直入的突然和直接,让人根本来不及组装起防御和戒备,完全无法招架。   巴卫定定的看着她,慢慢的低下了头来。   “要。”   柔软的嘴唇轻轻相触。   地龙神威轻笑着,将还带着鲜血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神使的契约就此缔结。   而另一边,里陶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有够跌宕起伏的。   好不容易偷来骨灰做成了傀儡——结果没想到骨灰的主人却已经转世了!   还以为一腔心血全部都要化为乌有——结果那个转世之后的少女居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甚至还是昏迷状态,连挣扎都不可能有!   而她的同伴,不过是一个昏迷了的人类小孩,和一个身受重伤的半妖而已——   在制造出了小小的混乱,将半妖和人类小孩击落悬崖,顺利的将桔梗的转世抢走之后,里陶兴奋的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所,迅速的准备好了抽取灵魂所需要的一切事宜。   外形如同一个小老太婆的妖怪里陶站在一旁,满脸兴奋和期待的搓着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抢来的少女,看着戈薇开始出现反应,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然而她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戈薇的灵魂极为强大,强大到甚至可以抵抗她的巫术。这个少女的身体里仿佛是有着某种眷顾一般——应该说不愧是那个巫女的转世吗,眼前的少女和桔梗一样,似乎都不准备随意的任由里陶摆布。   尽管一个是现在连骨灰都不复存在的巫女,一个是失去了意识,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类少女,里陶却好像感觉到了一个强大,骄傲,冷淡的视线,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她甚至好像听见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对她冷淡的说话。   “就凭你?”   这让里陶又愤怒又有些无措。   结果这个时候,随着一声满含焦虑的“戈薇!”,僵持不下的平衡顿时被打破了,里陶惊喜的看着昏迷的少女那庞大的灵魂冲了出来——   完全无视了一旁骨灰制成的傀儡——朝着洞外冲去。   今天真特么的跌宕起伏!!   里陶愤怒的看向洞口。 第127章 巫女桔梗的复活   但没有人会顾及里陶的心情,犬夜叉心急如焚的冲进洞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从他身边飞过的究竟是什么,就已经一记散魂铁爪把里陶打趴下了——像里陶这种技术专精的妖怪在肉搏战方面永远都是弱的一脸血。   犬夜叉往里陶身上狠狠一踏,迫不及待的冲到了戈薇身边,将她从里陶的药材堆里抱了出来,却又紧张的不敢轻举妄动,他担忧的半跪在少女的身边,看着她紧闭的眼睛,满心都是她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忧虑。   在确定戈薇身上并无伤口,却昏迷不醒后,犬夜叉才想起了那团分裂的灵魂,试图找到一些线索,“刚才那是什么,!”   然而等他回头看去,洞口已经没有任何踪迹了,只有花春抱着鸣人,似乎被什么事情惊在了那里,过了好半晌,花春才低低的回答了一句。“……戈薇的灵魂碎片。”   但与其说是回答,倒不如说是花春自己无意中低喃出口的自言自语。   巴卫受伤太重了,即使缔结契约之后,神祗的力量不会让他因为心脏被贯穿而死,但也依然昏迷了过去,花春只好将他留在了原地,为了以防万一,在他四周设立了结界,然后在悬崖底下,找到了犬夜叉和依旧昏迷不醒的鸣人,匆匆赶了过来。   花春此刻已经取消了催眠状态,神色略有些疲倦,但系统传来的消息让她整个人都顿时不好了。   【支线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戈薇灵魂碎片。】   【灵魂碎片扫描中……】   【能力类型:灵力】   【能力属性:净化之力。】   【兼容性:与地龙神威属性兼容性一般。最大使用限度:70%】   【获得新技能:净化之矢】   【请注意,灵魂碎片中尚且存在自主意识,请在完全抹消后再进行融合。】   而在获得【戈薇灵魂碎片】的那一瞬间,一直被系统被封印着的关于【犬夜叉】世界的记忆瞬间被解开了。   一时间,昏暗的山洞,不远处的犬耳半妖,倒在地上将存在感降到最低默默装死的里陶,昏迷着的人类少女,和靠坐在角落中的巫女空壳,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熟悉,又显得十分陌生起来。   还有犬姬,杀生丸,犬大将,甚至是十六夜……   这些人花春瞬间就在自己的记忆中翻出了他们的位置,但巴卫和恶罗王——却和她没有恢复记忆前一样,从未听说过。   花春顿时有点胃痛。   什么戈薇的灵魂碎片……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就能糊弄过去了吗!这种情况下分裂出来的灵魂,不如说就是桔梗的灵魂吧!   灵魂碎片中尚且存在自主意识,请在完全抹消后再进行融合什么的——这跟要她杀死桔梗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任务奖励?这就是任务奖励!?这算什么“奖励”啊!!   她根本就不可能抹消桔梗的意识,然后吞噬掉她的灵魂以此来获得净化之力啊!   花春满心悲愤的捂住了额头。   秩这个坑爹的货!他肯定是觉得桔梗的灵魂可以算作是“奖励”,就像是她最初得到的“封真”灵魂碎片,“宇智波”灵魂碎片和“月野兔”灵魂碎片一样。   毋庸置疑,桔梗的灵魂从各方面来说,都十分优秀,不然的话,里陶也不会煞费苦心的盗走她的骨灰,但是……   花春泪流满面。   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庆幸了起来。   ——桔梗的复活,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这个美丽的巫女怀抱着对爱人的深重误会,含恨将他亲手封印,可是却依然怀着对他的爱意随他而去,好不容易转世再次相遇,昔日背负着净化天职的巫女,现在不过是一个天真善良的普通少女,他们原本可以再一次的好好相爱,却莫名其妙的被分割成了两个人!   本来一心一意好好的,结果变得要自己跟自己抢男人!犬夜叉更悲剧,明明两个人就应该是一个存在,他却从此陷入了脚踏两只船的尴尬境地,无数次的陷入“戈薇和桔梗掉入水里到底应该先救谁”的困境。   而死而复生的桔梗过的并不好,她不再是人类,而成为了“不应停留在世上”的存在。明明灵魂依然是那个纯净的巫女,可是身躯却是妖怪的泥塑,甚至连活动也需要依靠收集死人的灵魂,不算活着,也不算死去,她的外表依然如月光般皎洁,可是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她无法留在自己曾经保护着的村落之中,也无法留在自己爱人的身边,在那里,她的存在已经被戈薇所取代,她也不可能跟随奈落,她独自一人游荡,看起来潇洒不羁,可是整个世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最后,她死去了。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再有一个叫做桔梗的巫女。   而她的死亡对大多数人来说,甚至是一件好事。   被分割出来的桔梗几乎失去了一切,亲人,爱人,甚至仇人。但她原本就不应该和戈薇是两个人。   戈薇所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是她不应该失去的。   要是桔梗和戈薇没有被分开的话,那就好了。   那个强大美丽,温柔善良的巫女,不应该那样凄凉的活在用墓土和骨灰制成的冰冷躯壳里,不应该总是独自一人,独单沉默的往前走着。   好在现在她没有像原来那样进入里陶制成的傀儡身躯里,如果可以的话,花春想让她回到戈薇的体内,让她们的灵魂再次回归完整。   这么一想,花春又有些觉得,这个奖励其实还是不错的。一时间她都不知道以后的支线任务到底还要不要完成了,为什么明明是奖励,她要做的事情反而更多了呢?   可她知道,如果错过了这种“奖励”,她一定会非常后悔遗憾的。   ……好吧,这的确是奖励。   但让花春有些不安的是,原本进入里陶的傀儡中,自己破除了里陶的咒术,完成了一次漂亮的反杀,并且恢复了清醒的意识的强大的桔梗——   此时在她的体内,花春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挣扎的反应。   她不安的在心底试探着呼唤了一声,“桔梗?”   不会是被系统压制了吧!?系统没有拾取绑定这个设定的吧?没有的吧!她一定可以把她还回去的对吧?!一定可以的吧喂?!   犬夜叉不知道花春心中翻涌的这些念头,在听到“戈薇灵魂碎片”这个能够引起无数不好联想的名词后,他一把揪住了趴在地上的里陶的衣襟,将她拽了起来,愤怒的瞪着她逼问道,“你对戈薇做了什么?!”   里陶被他的怒气压制的浑身打颤,这个收起了妖怪特有的那种邪气表情的小妖怪,缩成一团的样子,跟人类中的老婆婆没什么区别,“……我我我,我正准备把她的灵魂取出来,可可是,这个女人的灵魂十分强大,根,根本就没有办法成功……这时候你你你忽然冲了进来,似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一分心,就有一部分的灵魂被分割了出来……这这,这可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啊!   花春听到她这么一句分辨,顿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她正要走过去说话,就忽然往前一个趔趄,她错愕的稳住步伐,才感到肩膀剧痛——仿佛被一个并不存在的妖怪狠狠挠了一爪子似的,鲜血飞溅,瞬间染红了花春的一大片衣服。   她抬起头来,对上了犬夜叉同样错愕的视线,他连忙松开了里陶的衣襟,就要朝她走来,“阿春,你怎么了!?”   然而当她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的容貌时,忽然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恨意,那恨意伴随着如岩浆般沸腾的愤怒,让她几乎是从喉咙深处,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他的名字来,“犬……!夜……!叉……!”   花春终于体验了一把除了催眠之外的第二种变身状态——鬼上身。   犬夜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里陶在他身后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嚎道,“桔梗的灵魂到了这个女人体内了!”   事实上,如果花春想要将桔梗的意识压制下去的话,是非常轻松的事情,但是在肩膀受伤,而她意识到这是桔梗的行为后,花春很干脆的在随时都能掌控身体的情况下,暂时让出了身体的控制权——桔梗的恨意,花春觉得有必要让她好好的发泄一下。   但当花春因为疼痛,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有些踉跄的走近时,里陶终于看清楚了她的容貌,顿时瞪大了原本就十分大的眼睛,全身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阿……阿……阿春大人!”   桔梗和花春一致看向了她。   就看见里陶跪在地上缩成了一团,“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其实不是我觊觎四魂之玉,我,我只是想要把四魂之玉献给恶罗王大人,据说四魂之玉能够完成一个愿望,我也是希望恶罗王大人能够使用它治好阿春大人的病啊!是真的!是真的!阿春大人,您要相信我,求求您,求求您……”   呃?里陶是恶罗王的部下?   花春刚在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甚至连迟疑都来不及,桔梗已经伸手扶住了里陶颤抖的肩膀,凑了过去。   比起对犬夜叉的那种沸腾的怨恨,她此刻对里陶完全是一种十分冰冷的愤怒,尽管她和花春的注意力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在了里陶的身上,但她的想法和花春的却截然不同。   “既然我已经死去了……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再醒过来!”   桔梗用花春的身体,完美的再现了花春记忆中的成功反杀。   强大的净化之力瞬间击破了里陶的身体,近距离受到了惊吓的花春立刻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仿佛被烫到了一样松开了里陶破碎的身躯,脸色苍白的连忙退后避开。   犬夜叉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完全无法反应过来,“阿春……?桔梗……?” 第128章 童贞党的胜利   花春将手挡在了犬夜叉的面前,阻止了他任何可能的疑问。   “听我说。”她肯定的看着半妖惊疑不定的眼睛,诚恳的说道,“这都是奈落的错,”   “奈落,”   犬夜叉一怔。   而桔梗的灵魂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但花春知道她是能够听见的。   眼看局面还算能够控制,花春总算舒了口气,她飞快地在脑海中理清楚了关于五十年前的剧情,开始试着组织好语言,避免桔梗的和犬夜叉之间的误会拖下去进一步恶化。“奈落原本是一个人类,一个山贼,叫做鬼蜘蛛。”   桔梗的灵魂终于传出了一丝细微的波动。“……鬼蜘蛛,”   其实有很多细节,花春自己也记不大清了了,但有了大致的记忆,再加上当年的两个当事人此刻都在场,五十多年的误会想要解释清楚,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只要清清楚楚的把当时的场面对质一遍,发现不对的地方是非常容易的。   但比起犬夜叉得知真相后的愤怒激动,桔梗在此刻却沉默的好像她完全不存在了一样。   “没事,”花春感知了一下桔梗的情绪,温和的顺了顺焦躁不已,坐立不安的看着她的半妖少年的毛,“你让她安静的消化一会儿吧。”   抱着将来桔梗和戈薇的灵魂能够重新合二为一的美好希望,花春顿时觉得支线任务也不是那么麻烦和莫名其妙了,他们等待了一会儿,等到戈薇和鸣人都苏醒后,他们销毁了里陶制出的巫女陶俑,准备返回不月神的神社。   比起只是昏迷了一阵子的戈薇,鸣人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虽然在掉落悬崖的时候被犬夜叉保护的很好,伤的不算很重,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现在这样的伤痕累累已经足够触目惊心了——不过值得庆幸是,鸣人没有失控暴走。   要是九尾出现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当他们原路返回,进入树林后不久,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巴卫,他似乎很早就察觉到了他们,他们一出现,狐妖的眼神就已经落在了他们身上。   在树林的结界中休养生息的巴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醒了多久,但他看起来恢复状况十分良好,不知道是因为大妖怪惊人的自愈能力,还是因为神使的神力加持——没准是两者叠加了。   他穿着在战斗中早就沾满了泥土尘埃,和鲜血的白衣,却一点都不显得狼狈不堪。   美貌的狐妖只静静的站着,就显出一种华贵的气质来。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温柔眼神注视着花春慢慢走近,似乎有很多话想问她和告诉她,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轻轻的问道:“……回神社?”   戈薇以女人天生特有的直觉,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点什么,她十分体贴的从花春怀中接过了鸣人,拽着迟钝不堪的犬夜叉走在了前头,还极为善解人意的和花春他们隔了一段不近的距离。   但半妖以他虽然不及大妖怪,却绝对比人类更加敏锐的听力发誓,一路上,后面除了基本的一些交流,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避开的话语嘛!   神使和神祗之间的羁绊当然不可能是那种能够被随意忽视的感觉,然而巴卫却不能确定对于花春来说那个吻意味着什么——毕竟,那个时候是麻仓叶王的意识在主导着——巴卫这么误会着。   而花春还模糊地记得那个吻,不过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地龙神威的无节操和无下限,学会了“对地龙神威认真你就输了”。   不月神的传承中有着关于吻是缔结神使契约的方式的内容,花春觉得,地龙神威选择这个办法解决问题,实在是意料之中。   ……就是不知道巴卫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花春偷瞄了他一眼,可惜狐妖强装自然的侧脸很有欺骗性,显得无比的淡定。   对哦,巴卫可是很受欢迎的大妖怪呢。   花春忍不住这么想到,还是花街的常客。而且他是狐狸啊,狐狸精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么一个吻呢。   于是最后回到不月神神社的时候,他们居然谁也没有提那个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刚一踏进神社,花春就被一个人猛地搂在了怀里,搂住了她的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不停地在她的头顶蹭着,蹭着蹭着,就慢慢蹭到了脸颊边。“阿春~”   花春这才看清究竟是谁。   “恶!罗!王!”巴卫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瞪着他。   恶罗王的外表看起来和五百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比起五百年前的那种凌厉,似乎柔和了一点点。   “就算是成为了神祗,”他凑近了花春,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睛,手指似乎饱含爱怜般的轻轻蹭着她的眉心——那里是神祗的神格所在,“你犯了病还到处乱跑?”   明明语气很是轻佻,却莫名的给人一股压迫感。   ……花春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她被恶罗王盯着,简直没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只好硬着头皮回望着他金色的眼睛,那种金色之中似乎带着些红色,仔细望去,绚丽的简直摄人心魄。   花春的语气顿时止不住的弱了下去。“……抱,抱歉?”   ……话说回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忽然一股力量将她朝后一拽,把她拽出了,一时之间,花春还有些没法从那双眼睛里回过神来,巴卫扶住了她的腰,帮她稳住了身形。   “靠的太近了,笨蛋。”   说着说着,他就将目光从恶罗王的身上转到了花春的身上,那句笨蛋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谁。   花春想了想,好吧……应该不是指恶罗王才对。   “我只是担心而已。”恶罗王不满的眯了眯眼睛,然后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们……?”   巴卫淡定的表示,“我和阿春定下了契约。”   “契约?”恶罗王微微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眼见恶罗王一直盯着花春的嘴唇看,巴卫不动声色的将她挡在了身后。“说起来,我找到阿春后就给你传了消息,你现在才到,路上发生什么事?”   “啊,”恶罗王不满的撇了撇嘴,“那个叫做奈落的家伙,最近地盘扩张的很快,我得去让他知道,我的地方,他最好想都别想。”   “他已经扩张到你那里了?”巴卫显得有些惊讶。“这么快?”   “哼。他最多也只有这么快了,再想扩张的话,这边是我,那边也新出现了一个大妖怪——”   “那个叫做滑头鬼的?”   男人们开始聊起了“工作”,这种带有明显“黑社会”色彩的“工作”,花春没什么兴趣听下去,但涉及到奈落,她却没有动。   ……在她的记忆中,《犬夜叉》里奈落几乎所向无敌,诡计多端,是最强大的反派BOSS,这种在其他地方听见他吃瘪的感觉,十分奇妙。   但如果她恢复了关于巴卫和恶罗王的记忆,她就会知道,恶罗王和巴卫已经脱离了低级妖怪的范畴,杀神祗都跟切白菜一样。   而滑头鬼——她显然需要恢复更多的记忆才能发觉其中的有趣之处。   这个时候,我爱罗才跟在犬姬身后,转过了回廊来到了门口前,看见花春,他顿时惊喜的跑了过来,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阿春!你回来了!”   这让她顿时从关于奈落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鸣人和我爱罗已经聚在了同一个地方,她的主要任务,估计马上也快要开始了。   而且花春隐隐有一种预感——甚至可能就是明天。   这让她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好披上外衣溜出了屋子。她刚刚关好门,一转身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前的人影吓了一大跳,眼睛下意识的一红,直到看清是巴卫,才慢慢的恢复了原本的琥珀色。   巴卫察觉到了那抹红色,但他没有说话。   夜晚的屋外一片宁静,只有一轮明月在天空中洒下淡淡的光辉,还好巴卫和花春都不是普通人类,否则估计面对面都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花春有些埋怨的仰起头看着巴卫,语带抱怨,“吓死我了!”   简直就像是撒娇一样。   巴卫顿时感觉心里最柔软的的地方,好像被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一样。   事实上,他一直都呆在花春的屋顶上,说不上有什么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他就是想要出现在她面前,即使什么话都不说,也想跟她呆在一起。   他一直没有说话,花春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怎么了吗?巴卫?”   巴卫微微一顿,抬手轻轻握住了散落在花春胸前的一缕长发,“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不轻不重的拽了一下她的长发,花春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跟着那股力气往前踉跄了几步,“……再叫一遍。”   他好像终于找到想要干的事情了,尽管这要求让花春十分茫然,“巴卫?”   狐妖的眼眸渐渐柔软了下来,“嗯。”   他很是认真的看着她,“以后每次你叫我的名字,我都能够感觉得到。”看着花春不解的样子,巴卫语气很是温和和坚定,“所以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呼唤我我的名字。”   ——巴卫才不会告诉她,这么多年来,因为恶罗王交给了她自己的名字,能够在她呼唤的时候感觉到并及时赶去,所以每次她第一个呼喊的,总是恶罗王的名字。   花春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虽然不解,但却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那,阿春,”这让巴卫有点得寸进尺的笑了起来,“告诉我,对你而言,那个吻代表着什么?”   “诶?”花春一愣,她抬起头撞见他的视线,看见狐妖眼底溢出的笑意,顿时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可恶!什么嘛!这种来自经验丰富的花场老手的笑意,总感觉带着点嘲讽啊喂!   ……她终于理解纲吉被里包恩用淡淡的语气说“还是处男啊”后的感觉了。   对外人来说,这句话的语气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但在当事人耳中,怎么听都带着一种微妙的优越感和善意的讽刺啊喂!   “缔结神使契约的仪式啊!”花春装作很镇静的嘴硬说道。“不然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接吻吧——接吻可是恋人之间做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我也谈过几次恋爱……不对——只是个仪式而已!虽然是接吻这种形式!接吻什么的其实没什么所谓——我是说,对巴卫来说,那个行为应该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吧?”   花春听着自己一着急就语无伦次的发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要是有能让别人失忆的能力就好了……她在心底哀怨的妄想。   但巴卫很确切的听清楚了她最后一句话,正要反驳,就看见花春抬头,情绪不明的瞥了他一眼,“巴卫是花街的常客吧。亲吻什么,根本不在话下的吧?”   巴卫:“……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花街了!”   但花春用“不纯洁的大人离我远一点”的眼神盯着他,然后昂着头高傲的朝他“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我去睡了!”   ——这是童贞党的胜利! 第129章 回归火影   大半夜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花春总算不再满脑子都是我爱罗和鸣人的事情了,她带着击败情场老手的志得意满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裹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着了。   花春并没有特意的去压制桔梗的灵魂,这就代表着,在她体内的桔梗完全可以通过她的眼睛,看见一切她看见的东西。   巫女能够清楚看见狐妖眼底的温柔,明白他的笑意所代表的意义,和他的疑问究竟是在求证什么,这让桔梗忍不住的回忆起很多事情,但她沉默着,只在花春入睡后,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花春起床的时候,才有些愣愣的察觉到,她好像已经不会再去自动连接别人的梦境了。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确切的来说,是继承了不月神的神格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那种梦了。   说起来,以前之所以会自动连接别人的梦境,是因为身体无法负荷那么大的力量,导致能量自行外溢的缘故……之前重塑过一次身体,好过一段时间,但重塑了身体也意味着能够使用更多的力量,所以只不过是稍有好转而已。而现在,花春已经拥有了不月神的神格,即使身体仍然是普通的人类之躯,但显然已经能够和体内强大的力量相互匹配,不再出现能量外泄的情况了。   ……怪不得没有做梦了呢。   而更让花春高兴却又让她越发不安的是,第二天整整一天,也没有任何系统的声音响起来。   恶罗王和巴卫一凑在一起,就完全没法安静下来,精力充沛的甚至有些多余的两位大妖怪在后院办起了烧烤大会,从早上到晚上,烧烤大会几乎持续了整整一天,有着妖怪们,烧火什么的简直再方便不过了,什么狐火,鬼火,就连犬姬也露了一手犬族特有的妖火,我爱罗和鸣人在一旁努力的使用了好几次火遁,但都没有成功,气的脸颊鼓鼓的。   “等我学会了火遁之后,我也给阿春烤肉吃!”鸣人气呼呼的夹起阿春夹在他碗里的烤肉,一口吞了下去。   我爱罗虽然也很不服气,但他并没有说话。毕竟砂忍村国情不同,木叶有个精通火遁的宇智波家族,砂忍村更擅长的却是风遁。他窝在一边,努力的仿造钻木取火,看能不能弄出一个钻沙取火,把花春给逗的笑了好半天才停。   而巴卫和恶罗王站在烤架边,这对令妖怪和神祗都闻风丧胆的大妖怪此刻卷着袖子,一边串着蘑菇,一边翻着烤肉,顺便不停的吐槽和反吐槽,完全没有平常该有的优雅和尊贵的模样。   五百年后的恶罗王很粘人,一有空档就往花春身上扑,虽然十次有八次在中途就被巴卫给截下来,但依然乐此不疲。   戈薇似乎对于妖怪烤肉会很是惊异和兴奋,不一会儿,她就已经融入了进去,相比起兴致勃勃的戈薇,满腹心事而显得有些沉默的犬夜叉就显得兴致缺缺了。不过再后来犬姬上了专门给大妖怪痛饮的烈酒之后,一群妖怪顿时就嚎在了一起,对着月亮嗷嗷直叫。   似乎是很难聚在一起,又或者是大妖怪们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肆意放纵,之后的好几天,天天都是各种玩闹——什么烤肉会,钓鱼比赛啦,还有妖怪们和小忍者们一起组织的上山打猎,偶尔花春也会感应到神社附近飘来几只怨灵,不过通常这样的怨灵根本不用神祗或神使出手,黑衣小人就能够驱散干净了。   但花春和他们一起笑闹着,心底深处却一直有一个声音,极为理智的保持着冷静。   ……那一天总会来的。送走我爱罗和鸣人的那一天。   但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发生的时候,花春还是觉得简直太突然了。   她僵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奈落从背后伸出的巨大触手。   今天早上,犬夜叉和戈薇跟她说希望回到村落里去,跟枫婆婆说明最近发生的一切,毕竟她是桔梗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犬夜叉有些尴尬的询问桔梗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花春感觉了一下,发现桔梗并没有抵抗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事实上当我爱罗和鸣人跑来缠着她撒娇非要一起走的时候,花春就意识到了这是个把他们送走的好机会。   ……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个方式。   犬夜叉和戈薇被隔绝在了奈落的瘴气结界之外,不月神的神格没有作用,甚至我爱罗的暴走都被压制住了——花春知道奈落有多强大,但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强大,要说没有秩的干涉,鬼都不信。   奈落漂浮在半空中,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把气氛弄得更为可信一些,空气中飞舞着无数的毒虫,黑色虫群几乎遮云蔽日,显得格外阴森。奈落俯视着站在地面上的花春,他的眼睛深邃的像是夜空,妖异而魅惑,但少女抬脸望来的眼神却很是冷静,没有被影响分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并不慌张和害怕。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奈落冷冷一笑,他很厌恶这种被人掌控的状态,连带着对花春这个似乎很得那人青睐的女人也极不待见,“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你要怎么做。”   他的外表看起来清秀弱气,眉眼间却一股阴狠的戾气。   巨大的触手环绕着不详的黑气,几乎把两个年幼的孩子整个人都裹住了,强大的绞力简直让他们连挣扎都无法做到,花春紧紧的抿住了嘴唇,听奈落继续说道,“那么,选择吧,这两个小家伙,你只能选择一个。”   花春:“……”   这是一个从古至今贯穿中外的经典问题。由这个核心意义衍生出了无数版本,其中最有名的应该是——“我和你XX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我和你爸爸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我和你妈妈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你最好的朋友和你的家人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桔梗和戈薇犬夜叉选择救谁”——咦好像什么东西混进去了。   但好在她根本就不需要回答这个难题,因为不管她选择了谁,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爱罗和鸣人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秩要把他们送回去,他所需要的正确答案,就跟酷拉皮卡说的一样,保持沉默就好了。   只是,这样分开她和他们的方法,花春隐隐的觉得……秩的恶趣味肯定不会就这么老实的结束。   奈落好像也并不在意她的回答,只自顾自的说着自己应该说的话,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是吗?这么为难啊,这两个小孩,看来对你来说,都很重要呢?”   那声音隔着触手传入我爱罗和鸣人的耳朵,显得有些闷声闷气,话音刚落,他们就感觉到紧紧缠绕着自己的触手猛地收紧了,这几乎让他们不能呼吸,他们终于听见了花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饱含着愤怒与担忧,惊慌与害怕,“你做什么!”   即使知道奈落不会真的杀死我爱罗和鸣人,但眼看着蟒蛇一般粗壮的触手猛地收紧,花春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绞缠的这么紧,真的不会像蟒蛇的猎物那样被压碎吗!   她恼怒的瞪着奈落,但半妖只凉薄的冲她掀了掀嘴角,“无法做出选择的话,他们两个都会死。”   他举起了缠绕着我爱罗的那只触手,又高高扬起了另一只,“我爱罗和……鸣人是吗?”奈落恶意的说着,“那么,来看看吧,到底谁对你来说,更重要一些呢?”   “我……”花春张了张嘴,惊讶的发现自己发出了声音——是秩。“我选……”   我爱罗和鸣人谁也没有听清她后面的话,因为花春并没有说出任何人的名字。   奈落迅速的感知到了此刻在少女体内的究竟是谁,他眉眼间的戾气顿时隐藏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病弱的苍白羸弱,“是嘛……我知道了。”   他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触手,松开的触手里已经空空如也。   秩在花春的体内朝奈落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干得不错。”   花春听见他高兴的声音,【哼哼哼哼~怎么样,我的剧本很棒吧?不过真可惜,最棒的地方,你却看不见,哎~】   他最后的惋惜声真心实意,似乎为了只有自己一个人能见识到那样的场景而格外遗憾。   火之国,木叶村。   漩涡鸣人从一片黑暗中挣扎着醒来,映入眼帘的天花板似曾相识,但他呆呆的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它。   不是不月神的神社里……也不是家里……   鸣人已经习惯性的把并盛当做了自己的家,以至于他一转头,看见窗外的火影岩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猛地掀开了被子,光着脚跳到了地上,他想起来了——这里是木叶。   这里是木叶村里他住的地方。   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过,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但对鸣人而言,他却觉得自己已经离开很久了,久到了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永远的留在那里,留在阿春身边。   鸣人一动都不敢动,他害怕他一动,和另一个世界的联系就会彻底的消失了。   慢慢的,他失去意识前的一切都渐渐的回忆了起来——他记得那个叫做奈落的妖怪飞出了两条巨大的触手,记得被那触手紧紧缠绕时窒息般的痛苦,记得他用他们恶劣的逼迫阿春进行选择……他还记得他听见阿春的声音又愤怒又担忧,最后她说——她选……   她选择了……   我爱罗吗……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鸣人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他有点无力的倒在他的床上,慢慢的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可是他没有死,却回到了木叶。那么我爱罗……现在应该正被阿春搂在怀里的吧?她肯定很担心,很难过,她会不会在哭呢……?   说的也是嘛,毕竟我爱罗比他在阿春身边呆的时间要长,而且那家伙在阿春面前总是很乖很听话……不想他总是那么吵那么烦人,所以阿春更喜欢我爱罗,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的嘛!   可是越是说服自己阿春选择我爱罗是很正常的,例举的理由越多,鸣人就越发的哭的喘不上气来。他蒙着被子,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高兴一点。   阿春不要他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会对他温柔的微笑,抚摸他的头发,亲吻他的脸颊,不会有人给他念睡前故事,帮他掖紧被子,也不会有人带他去逛街和游乐园,更不会有人夸奖他说,“鸣人真是个好孩子。”“我最喜欢鸣人了~”   阿春不要他了。   他回忆的越多,那个念头就越让人难以忍受。   阿春不要他了。   她选择了我爱罗。   她不要他了。   她不要我了。   我爱罗怔怔的抬起头来,望向了天空中的月亮,此刻月亮半遮半掩的隐藏在砂忍村村口的土堡之后,让他忍不住的去想,在那土堡上,会不会有个少女坐在那里晒着月亮?   那个少女曾经好奇的问他,砂忍村的月亮是不是更大更圆,可是此刻他却觉得,月亮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她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抛弃了他。放弃了他。背叛了他……   沙子的干燥气息混杂着令人不虞的血腥味,我爱罗冷冷的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夜叉丸的尸体倒在他的脚边,他闭着眼睛,好像才刚刚失去生命。   我爱罗死死的瞪视着那张面容,怎么也不肯眨眼,直到感到眼睛酸痛的滚下眼泪,才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夜叉丸的面容原本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很是模糊了,因为阿春告诉他,她会陪着他,爱着他的,那些在她身边的日子填满了他记忆中的所有冰冷和孤独,可是最后,还不是离他而去。   他低头看见了手腕上的一缕银丝,当时她温柔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   愤怒吗,憎恨吗。   我爱罗以为自己会像当初杀死夜叉丸后一样,感到无比的愤恨,但此刻他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意,随着那缕银发断裂飘落,整个砂忍村都被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所震动。 第130章 回归现代   桔梗呆在花春的体内,看到了一切,只不过在秩的能力下,她所见到的事情和实际上发生的事情,有着一点小小的差异。   她看见了奈落的要挟,感觉到了花春的痛苦和难以抉择,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重要的“弟弟”被奈落所“吞噬”后,委顿在地的悲伤和无力。   在奈落举起他充满了瘴气的触手进行威胁的时候,巫女以花春的视角,几乎立刻就代入了进去。   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搭起弓箭,射出她的破魔之矢。   桔梗甚至已经看见了奈落的两条触手被净化断裂的场景——如果她射出了破魔之矢的话。然而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团灵魂,别说射箭,她连一具身体都没有。   以除妖为天职的巫女对于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妖怪作恶,却没有半点办法而感到十分愤怒——奈落。鬼蜘蛛。   桔梗此前并没有见过奈落,直到现在,花春口中所说的,由鬼蜘蛛的恶念化成的妖怪,才终于在她心中留下了具体的印象。   邪恶,狡猾,恶劣,阴险。   虽说只是个半妖,可是已经强大的不输许多血统纯正的大妖怪了,而这个气息阴戾的家伙,就是让她和犬夜叉反目成仇,最后死去的幕后真凶。   随着奈落“嚣张”的离去,桔梗“看着”花春仿佛迟迟不能回过神来一般的垂着头,感觉着她单薄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然而这个少女死死的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却倔强的死死忍住了。   巫女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这种亲人在眼前逝去的痛苦,当时枫看着她的尸体,遵从她的遗愿将她火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难过?   她忽然很想抱抱这个少女,可是她没有办法。   第一次,巫女感到了自己的无力。   奈!落!   就在桔梗终于把奈落划入了必须铲除掉的恶妖范围内的时候,花春和秩也在通过特有的方式交流着。   【你哭什么?】秩的语气有些冷淡的问道,【他们又不是真的死了。】   【好歹也相处了那么久……】花春咬了咬牙,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这么分开了,当然还是会有点难过啊!你安排的这个方式也太突然了!】   她明白她和秩的关系,他把世界当做一个游戏,他自己是大号,只负责笑傲江湖游戏人间,而花春就是不停挖矿采草缝纫补贴他的小号——如果乖乖的当个小号就能顺顺利利的活下去的话,花春倒也不会有什么反抗的野心,但是有一天如果秩腻了,想要删除角色,她起码也要为自己得到一个无法被删除掉的能力。   但即使心里这么想着,现在却不能被秩发现她有任何不满。她向他抱怨,就像是只是生气他的方式突然,而并不在意两个小孩就这样被送走一样。   秩也的确没有察觉到花春心里到底想了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他很强,而她所有的力量,都是他赐予的。   【嗯?可是多有趣啊。】秩现在的游戏兴致很好,他并不怎么在乎花春的情绪,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上,【对了,你体内那团还有着一点自我意识的灵魂碎片……是支线任务的奖励吧?怎么?你还没有把她融合掉?】   【……我不想融合掉她。我想把她找个机会分离出来,然后还给她原本的身体去。】   【……哈?】秩沉默了一会儿,花春顿时微妙的感应到了——这家伙在试着利用这点构思他的新“剧本”,这让她顿时紧张了起来,好在过了一会儿,秩的声音有些兴趣索然的响了起来,显然想了半天,并没有想出有趣的发展来,【真无趣……唔,随便你吧,准备好回去。我走咯~】   比起这边,火影世界显然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在孤独冰冷,被人所排斥厌恶的童年里,突然给敏感脆弱,向往温暖的两个孩子一段那么温馨柔软的时光,然后再次被最爱的人【抛弃】,秩简直有些等不及的要去看看他们的反应了。   花春没有再回答,她静静的坐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确定秩已经离开以后,才慢慢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   犬夜叉和戈薇被瘴气结界阻拦在外,但他们却是看见了奈落的触手从她身边卷走了鸣人和我爱罗的,此刻他们脸色苍白的看着花春孤独的背影,一时间甚至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自己发出一点响动,直到看见她站起来,戈薇才连忙跑了过去,扶住了她的手臂,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吗?”   花春现在的心情有些低落,她不想说话,便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也就是说,她很快就会回到并盛去了。花春忍不住抬头望向了天空,希望广阔的苍穹能够让她心中的郁闷变得渺小一些,结果一个从云层后疾驰而来的黑影却让她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那个是——不月神的神车?   对,的确是不月神的神车,花春在不月神的神社里见到过。   不月神的神车雕饰的精致非凡,端庄沉肃,只不过里面坐着的人一点也不端庄沉肃——在看见地面上惊讶的花春的时候,一脸焦虑的巴卫顿时从还在疾驰的神车上一跃而下。   “巴,巴卫?”花春有点发蒙的看着他匆匆跑来,抓着她的肩膀一脸担心的上下查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来了?”   “恶罗王的手下来报说奈落突然出现在这附近,我就立刻跑来找你。”巴卫有些愤怒的瞪着她,“你受伤了吗?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为什么不呼唤我?”   花春盯着他怒气冲冲的脸看了好半晌,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么生气,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就眨下一滴泪来,她明明觉得自己已经把情绪收拾的很平静了,可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巴卫的怒气顿时卡壳了,他立刻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语气也抑制不住的软了下去。“伤到哪里了吗?”   而恶罗王的鬼车比不月神的神车慢了一步,他跳下来的时候,巴卫已经怒气冲冲的从戈薇和犬夜叉那里了解到大概事项了,他将花春交给了戈薇,嘱咐他们把她送回神社去,转头神色阴沉的迎上了朝这边走来的恶罗王。   巴卫抬手搭在了恶罗王的肩膀上,露出了一个暴虐的笑容,“兄弟,好久都没有出去玩过了呢。”   恶罗王侧过脸瞥了他一眼,扬起了眉毛。   两个大妖怪哥俩好的走了,花春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担心起奈落来——他还没有完成身为《犬夜叉》中大BOSS的大部分职责呢,不过转念一想,论武力值巴卫和恶罗王或许超过他很多,但如果论计谋的话……奈落的狡猾,巴卫和恶罗王加在一起可能都不大够。   这次回村之行就这么夭折在了半路上,回到神社,花春就沉默的回到了卧室里,疲倦的缩进了被窝,没有人来打扰她的“想一个人静一静”,很快,她就沉沉睡去。   花春很想找人倾诉一下——然而她在犬夜叉世界中的谎言已经说得够多了,她闭着眼睛,终于在一片花海中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花春轻轻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银色长发的男人转过脸来,朝她微微一笑。   “威兹曼先生。”花春情绪有些低落的喊他。白银之王敛了笑容,微微蹙起了眉头,“神威?发生什么事了吗?”   花春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两个弟弟。”她组织了一下措辞,继续道,“不是亲生的弟弟,其实我们本来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们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有一天一定会离开我。”   “但是我想对他们好,他们因为不是他们的错误而吃了很多苦,他们所在的地方,很多人都排斥和讨厌他们。但他们明明都是很好很好的孩子。”   “我总是想,即使有一天他们会离开我,会重新回到那种被人仇视的日子里去,但最起码,我希望他们在我身边能够过得幸福一点。可是他们和我分开的太突然了,突然的我不知道他们回忆起和我在一起的时光的时候,是会觉得温暖,还是会觉得是另一次背叛和抛弃。”   花春呆呆的望着地面,“我很难受。”   威兹曼先生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话,他没有询问具体的细节,也没有给出任何点评,甚至没有说任何听起来十分睿智的人生道理,他只是伸出手臂,将花春整个搂在了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威兹曼先生长得一副热情的外国人的模样,这样在东方人眼中稍嫌暧昧的举动,在西方人身上出现,却毫不突兀。   花春感动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很是感激,“谢谢你,威兹曼先生。”   他们静静的依偎在一起,威兹曼先生的手从她的肩头移开,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那种温柔淡然让花春觉得分外心安,就像是在自己的哥哥身边那样。   “能够认识威兹曼先生真的太好了。”花春忍不住轻轻的感叹了一句,“德国的男人都是这么温柔的吗?威兹曼先生?我总觉得你更像是意大利人呢?”   “德国人也不都是呆板严谨的呀。”威兹曼低低的笑着说道,“意大利的男人也不都是热情似火的吧?”   唔。   花春想起了里包恩那个寒冷似冰的意大利男人。   “说的也是。”她弯了弯嘴角,“……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没关系,”威兹曼以纵容的态度放任她靠在自己怀里,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以后如果有还什么烦恼的话,神威尽管来找我吧!”   花春仰起头看向他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威兹曼低头温柔的回应着她的视线,她忍不住想要对他说那句话了,尽管那句话已经非常委婉含蓄了,但还是让她忍不住有些羞涩。“威兹曼先生,今晚的月亮很圆。”   威兹曼顿了好一会儿,“……我也这么觉得呢。”   察觉到花春已经沉睡,桔梗试探着操作着她的身体坐了起来。   她察觉到了犬夜叉正站在屋外,即使半妖刻意收敛了呼吸,可是桔梗还是立刻发现了。   桔梗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终于披上了外衣,打开门走了出去——这些日子里她想了很久,此刻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他说。   站在庭院内默默发着呆的犬夜叉被推门的声音猛地一惊。   他抬眼望去,正对上桔梗幽幽望来的视线,正准备喊的一声“阿春”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桔梗的气质和花春的气质截然不同,因而犬夜叉很容易的区分出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他下意识的朝前走了几步,然后又连忙停住了脚步。   他们之间气氛尴尬而纠结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桔梗长长的叹了口气,“犬夜叉……抱歉。”她垂下了眼睛,咬住了嘴唇。高傲的巫女难得一次出现如此脆弱的表情,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很抱歉。”   明明是阿春的身体,可是桔梗的神态和花春的神态完全不同,一瞬间在犬夜叉的眼中,就好像桔梗本人站在那里一样。   她一说完,横在他们之间那五十多年的隔阂,终于变得不那么难以逾越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犬夜叉很快的回应了她,他的语气像是不耐烦,又像是不好意思的焦躁,“阿春不是说了吗?那都是因为奈落的错吧!而且就算有错的话,那也是我错的比较多才对!”   这样的对话,一瞬间他们有一种回到了五十年前的错觉,表面温婉其实非常倔强的巫女,表面倔强其实非常温柔的半妖,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他们又沉默了半晌,这次是犬夜叉的声音轻而坚定的先响了起来,“我不会放过奈落的。”   她感觉到了犬夜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她听见他问她,“你会在我身边,对吧?”   桔梗这才抬眸看他,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忐忑,复活的巫女第一次露出了那样温柔纯净的笑容,“对。”   “犬夜叉,”她看着他,清澈的黑色眼眸在月光中水光潋滟,“我很想你。”   她也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回廊的边缘,桔梗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恋人,他们的距离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过了。   桔梗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她慢慢的凑近,视线扫过他的嘴唇,带着某种十分明显的暗示,犬夜叉动也不动,只专注的凝视着她,直到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桔梗停在了最后一刻。   她叹了口气,侧开了脸,只将额头抵在了犬夜叉的肩膀上,“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允许别的女人碰你啊,犬夜叉。”桔梗笑着远离了犬夜叉,她拢了拢披在花春身体上的外套,眼光里满是爱意,“等我回去……”   然而第二天的时候,花春再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现代。   泽田家的客厅和她当时使用十年后火箭炮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扭头去看墙壁上的时钟,稳稳当当的,五分钟。 第131章 五百年后的恶罗王   花春刚要爬起来,就听见楼上传来了泽田夫人疑惑的声音,“咦?也不在纲吉的房间……神威桑他们到哪里去了?”   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里衣,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庭院——花春僵硬了片刻,也没有想出来要怎么向一位黑手党首领的母亲,一位黑手党夫人解释清楚两个小孩子凭空消失而她一秒换装的经历……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办,花春就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锁定在了她的身上,那视线刺人的让她大白天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花春下意识地扭头望去,正好瞧见一头诡异的通体黑色的,像是一头牛的生物,正趴在围墙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额头。   ……对哦,她怎么忘了,除了衣服,她还多了一个不月神的神格……   而且,先前刚刚醒来就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吓,现在回过神来感知片刻,就能发现不月神的神力和之前的充沛澎湃根本没法比——看来五百年后的不月神衰弱的厉害……这也是变相的说明,五百年后的秽气已经少了很多了吧?   虽然这算是一件好事,可是看着墙后的那个妖怪慢慢的探出了头来,巨大的黑色眼睛似乎看穿了她此刻的神力衰落,不足为惧,顿时露出了贪婪和狠毒的眼神,花春完全没办法高兴起来。   她扭头就跑——说起来,她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并盛有这么多妖怪啊!!!   五百年前是个妖怪横行的世界,人人都能够看见妖怪,而五百年后,却只有一小部分人才能够看见妖怪,花春曾经一直属于那看不见的大部分人,但此刻不月神的神格让她成功变成了那一小部分人。   街上的妖怪们其实并不多,只不过三三五五的散落在人群之中,但在并盛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只妖怪的花春眼里,就显得格外突兀起来。   在看见花春额头的神格之后,大部分小妖怪都会立刻避让,但也有一些妖怪似乎起了异样的念头,它们死死的盯着她,就像是盯着一只快要烤熟了的鸭子。   鸭子花春现在终于充分的体会到了夏目的痛苦——周围的人们投来的惊愕视线仿佛将她和他们隔成了两个世界,明明满街都是人,却没有人能够帮助她,理解她,就好像她也是一个异类,是一个不正常的怪物。   花春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之前刚刚起床,还不大清醒,此刻恢复冷静之后,回头再一打量身后紧追不舍的黑色巨兽,又估量了一下现在身上所蕴含的神力,确定自己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只不过五百年前这种货色恐怕连正视不月神都不敢,五百年后不月神却只有“一拼之力”了,实在让人有点唏嘘起来,真是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啊。   她正准备拐过这个街角,把身后的妖怪引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冷不防就撞上了一个有些单薄的胸膛,花春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到对方的手已经毫不客气的环上了自己的腰。、   “找到了。”   一声极轻的叹息在她耳边落下。   花春惊愕的抬起头来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这样的动作和语气,显然应该是她很熟悉的人才对,可是他的声音和气息对她而言,明明却很是陌生。   ——她抬头看见了一个漂亮而陌生的侧脸。   这是一个清秀英俊的少年,黑色的短发漆黑如夜,黑色的眼睛虽然清澈见底,明亮慑人,却并不令人感到纯净,他的皮肤白皙的有些病气,而且身上有一种隐约的违和感——这样端正的五官原本应该是温柔和气的,身上的气质也应当像是昴流那样的世家公子,温润文雅,但现在,他的眉眼之间却流露出一种有些妖异的俊美和阴沉,气质也显得无比凛冽。   少年的身形挺拔修长,他的挺直似乎源于一个极为骄傲的灵魂,而并非一个温柔可亲的身体。   “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他朝她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很好听,但也很陌生,因此那语气中隐含着的淡淡怒气,让花春有些摸不着头脑。   说实话现代人估计并不多么在意花春一身白色的里衣,在cosplay文化盛行的泥轰,比她穿的更出格的不是没有,但在某些人眼里——他们却能够迅速的认出这是脱去了外衣后的,只有在睡觉时才会这么穿的里衣,这副模样站在大街上,简直就像是只穿着内衣站在大街上一样。   他把她又往自己怀中带了带,然后表情极为冷漠的盯住了她的身后——他看得见那些妖怪!?   花春连忙回头望去,却看见身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再三确认,终于确定自己从“并盛大逃亡”这个游戏中解脱了。   一大早就被妖怪追可不是什么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她忍不住松了口气,朝着少年感激的笑了笑,“谢谢你。”   她试着朝后退出他的怀抱,但少年垂下眼睛来,眼神深沉的望着她,却动也不动。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弥漫在花春的四周,花春有点笑不出来了——她该不会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吧?可是僵持了好一会儿,花春也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有过一丝恶意。   她忍不住问道:“那个,我……认识你吗?”   然而花春仔细看着他的脸,却实在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听她这么说,少年终于动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种压迫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他的语气意味深长。“……也对。你并不认识我呢。”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巧而迅速的解开了外套的纽扣,花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脱下了黑色的大衣,然后头顶就忽然罩下一片阴影,她手忙脚乱的从男式宽大的外套中探出头来,揪着衣服的领子,有些惊讶和茫然的看着对方。   少年却好像并不觉得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一般的伸出了手,将他的衣服好好的罩在了她的身上。   “初次见面……”他俯下身去为花春整理外套,一边朝她露出了一个极度温柔的笑容——那个笑容太过于温柔,以至于显得十分含情脉脉,然而那种深情之中,还充满着某种极具攻击性的蛊惑意味。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名字是毛利雾仁。”   温热的呼吸极为暧昧的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花春还没来得及皱起眉头,少年就已经直起了身子。   “抱歉,希望我没有吓到你。”毛利雾仁刚才还阴郁沉沉的眉目一下子柔和了下来,顿时显出了十二分的温柔缱绻,“不过,女孩子穿着这样的衣服在大街上……”他充分的显示出了一位出身大家的少爷的良好教养,颇为委婉的笑了笑,“……实在有些不雅。”   他这么一说,反而变成花春的错了——在这个位面的“泥轰”,有些什么传承百年的世家完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从这种家族里出来的人,对于她“衣衫不整”的事情颇为在意,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花春看着他此刻笑的一脸春风,仿佛刚才那个从骨子里透着傲慢和锋芒的样子只是个幻觉的模样,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而且……他并没有提起追赶着她的妖怪的事情,花春也不好开口询问对方——请问你看得见妖怪吗?   她只好微微鞠了一躬,“抱歉……因为,因为出了些事情——那个,可是,你把衣服这样给我,这样好吗?”   “没关系。”少年的眼睛里满是花春看不懂的情绪,但她起码感觉得到他的笑容并不虚假,“如果你想把衣服还给我的话——可以去并盛神社那里找我。我这几天都住在那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花春都有种不穿走他的衣服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了。   “那,非常感谢,我,我先走了。”   毛利雾仁极为绅士的侧过了身子,让开了道路。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匆匆忙忙跑走的身影,清亮的目光慢慢的沉了下去,“……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常人看不见的式神此刻才慢慢的显现在他的身后——如果刚才他就在场,花春肯定能确定毛利雾仁绝对能过看得见,甚至还能役使妖怪——此时两个式神都显得有些疑惑不解,“恶罗王大人,好不容易才找到阿春大人,为什么您不向阿春大人表明身份呢?”   百年之后附身在人类身上的恶罗王眯起了眼睛,露出了饶有趣味的笑容,“这样才会更有趣一些嘛。”   他身后的两位式神默默的对视了一眼。   说是这样说,可是到时候被揭穿了,阿春大人肯定会很生气的吧……而且,他们这几天要住到神社里去吗?巴卫大人在那里的呀?   恶罗王可听不见两位式神的腹诽,他只是抬头望向了神社的方向,勾起了嘴角,然后朝着两位式神下达了新的命令。“我要知道阿春刚才为什么会穿成那样,是从哪里出来的。”   两位式神连忙收敛心神,低头应下。   而终于回到了家中的花春,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现代居然撞见了恶罗王。   哪吒和游人还没有回来,而我爱罗和鸣人走后,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屋子空旷的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呼吸的回音。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桔梗解释现代的事情,因此刚一醒来,就下意识的将桔梗压制在了灵魂深处,现在她已经被迫陷入了沉睡,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花春想了想,觉得她睡着比醒着要好。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越发有些孤独起来,她朝前走了一步,自己发出的声响让她忽然恍惚了一下,好像听见了鸣人和我爱罗从房间里奔跑出来的声音,直到她又走了一步,才察觉到那不过是自己的幻听而已。   她走进客厅里,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了她做的照片墙——花春沉默的盯着墙上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开始动手将它们一张一张的撕下来。她撕得很小心,然后把这些照片和床头的相框一起,收进了抽屉里。   清理完了这些之后,花春忽然觉得很累,什么都不想去想。她把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好心人”的外套丢进了洗衣机里,晾在了外面之后,就一头扑上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刻意的逃避,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花春整个人头都是晕的,看了看时间,现在去上课也来不及了,她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儿,下楼收起了已经晾干的衣服,仔细的叠好之后,找来了一个袋子好好装了进去。   说起来也并不是有多么紧急的想要把衣服送还的心情,只不过是莫名的有些不想再一个人呆在家里,所以想要出门罢了。   然而等到换好了鞋子后,花春却站在门口握着门把站立了好一会儿,她看见玄关处两双还没有收起来的小拖鞋,就仿佛是在等待有人出现在玄关,送她出门一样。   明明不是没有一个人住过,可是现在一个人的滋味,却如此难以忍受。   花春怔怔的望着我爱罗和鸣人往常这个时候站在玄关的地方发起了呆来,忽然一阵大风吹过,吹得她全身一冷,这才猛地回过了神来。   说起来并盛的天气一直很是温和,看着天色也并没有变天的预兆,但那阵风却寒冷入骨,直到花春经过步行街的时候,周围的喧闹和繁华才让她终于感觉温暖了一些。   但是现在有了额头上的神格,花春有些害怕一时不查,又会跳出一个贪图神格的妖怪来突然袭击她,这让她的视线一直警惕的在人群中四处梭巡,试图找出隐藏在其中的妖怪踪迹,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十分怪异,她装作只是单纯的逛街,随意打量的模样,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四周。   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在路过一家游戏店的时候,一个刚从店子里出来的少女迅速的吸引了花春的注意力——比起她可爱的长相,她头发上那个巨大的骷髅形的发饰倒是更让花春感兴趣一些,忽然那个少女有些惊慌的捂住了头上的骷髅,一双大眼睛四处搜寻起来,在发现花春,而看见花春也正在看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吓了一跳,连忙挪开了视线,跑到了一个少年的身边,手忙脚乱的比划起什么来。   ……好有趣的女孩子。   花春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不知道那个少女说了什么,终于,那个一直低着头专注于手中PSP的少年抬起了头,望了过来。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长相最多算是清秀的,有些瘦弱的少年,然而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极为冷静,透着某种犀利至极的光芒。 第132章 五百年后的巴卫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视线,特别到对视了好一会儿,花春才回过神来,她有些迟疑的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才移开了目光快步离去。   而随着离步行街越来越远,花春觉得心中某个角落越来越空——她有些抗拒到神社那样人迹稀少的地方去了,这样的害怕孤单让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惊讶。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号称“攻略之神”的桂木桂马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而当他收回视线后,一直屏息沉默着,唯恐打扰到他的恶魔少女艾露西才终于趴在桂木桂马的肩头轻声问道,“哥哥大人看出什么来了吗?”   桂木桂马头也没回的低下头重新往前走去,他手指如飞的重新打开了刚才的存档,就好像从来没有停住过一样,艾露西连忙慌慌张张的跟上。   “黑长直。”   “神态温柔怯弱。”   “笑容羞涩。”   “看起来……应该是传统型的治愈系。”   “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么多吗!?”艾露西的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语气里满是斩钉截铁一般的信任和崇拜,“真不愧是攻略之神大人!”   但桂木桂马却沉吟了一下,“不……虽然看起来应该是完全的治愈系,但总觉得……还有什么其他的属性混在一起了。”   这么一说,刚才一直一脸冷静的少年突然露出了孩子气一般的任性神色,垮下了脸去抓狂的说道,“所以说,三次元什么的最麻烦了啊!”   艾露西苦恼的追在他的身后,“哥哥大人怎么还说这种话啊!”   而此刻已经走到了神社门下的花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虽然有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念叨的传言,不过花春并没有值得怀疑的人选——从某一方面来说,不如说值得怀疑的人选简直太多了——没有感觉到自己着凉或感冒的迹象,花春揉了揉鼻子,迈进了神社。   虽然说因为已经少有人参拜而显得有些荒凉和僻静,但出乎意料的是,似乎有人一直在精心打理似的,整个神社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丝破败的意思,反而又干净,又整洁。   ——不过似乎有人的意思就是,花春好奇的四处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毛利君?”她不大的声音有些突兀的打破了四周的寂静,花春迟疑的又重复了一遍,“毛利雾仁君?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她,花春望着毫无动静的正殿犹豫了一下,便试着朝后院走去。   比起庄严端肃的前殿,后院显得温馨柔美的多了。一株高大挺拔的大树矗立在院子的角落,苍翠欲滴,树下奇石怪岩垒成了一汪水波盈盈的水池,半边池子在树荫下,犹如一块翠色浓郁的翡翠,另一边池子则清澈的倒映着蓝天白云,相映成趣。其中红鲤摇头摆尾在水光中犹如一团火焰摇曳舞蹈,花春忍不住回忆起尊先生的火焰,在水中与火光交映的绚丽场景。   绿草如茵中,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通向干净典雅的住房。   花春有些恍惚的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低低的感叹了一句,“真漂亮啊。”   没想到并盛神社后面还有这样漂亮的地方——她一直以为这里应该是一地枯叶,房屋破败的样子呢。   但很明显,后院里也并没有任何人在。   花春有些苦恼——毛利雾仁先生似乎不在家的样子啊?   她转过身去,视线里却冷不丁闯进了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个一头银发的少年,穿着白色的和服,站在前殿旁的一颗大树下,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花春也能看得清那个少年有着一张极为精致漂亮的脸孔,他正用一双美丽的紫色眼眸定定的注视着她,表情显得有些茫然,又有些困惑。   花春觉得他很眼熟,当她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之后,才终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这个少年,长得和巴卫一样嘛!   只是巴卫是长头发,显得更加妖媚优雅,而这个少年一头银色短发,显得利落清爽。   因为发型的缘故,习惯了巴卫长发的模样,花春一开始完全没有看出这个少年有着一张和巴卫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发现了之后,惊讶之余,却也感觉到除了发型,他们的气质方面也有些微妙的不同——应该不是巴卫……吧?   可是,他们真的长得好像!   花春张了张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巴卫的……儿子吗?”   巴卫看着对面那人一脸“不会吧巴卫什么时候有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的震惊表情,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她踏入神社的那一刻,他就感知到了,然而当他看清楚她的脸之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躲到树上去了。   ——是她。   当他在雷鸣姬那里只得到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废话之后,他就前往了历史悠久的花街寻找更多的线索——花街没有辜负他这个熟客的期望,一直服侍着他的艺妓小玉当时怔怔的看着他许久,才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大人想起来了?”   小玉是极为出色的艺妓,似乎永远都是善解人意,巧笑倩兮,笑语嫣然的模样,巴卫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表情凄婉,眼含泪光的样子,一时之间他甚至忘记了说话。“……你看来不想让我想起来。”   小玉垂下了眼睑,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她,她真的就那么好吗?”她哀哀的说道,“我那么那么的爱着巴卫大人,即使巴卫大人会对着说‘愿意为巴卫大人做一切事情’的爱慕者,冷酷的让她去死,可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巴卫大人不会爱我,也不会爱任何人,他不属于任何人,可是来花街的时候,就是完全属于我的。为什么巴卫大人,也会爱上别人呢?为什么巴卫大人,会爱上一个人类呢?”   她说,他和那个女人认识在一千年前。   她说,那个女人不喜欢他来花街,除了搜集情报,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她说,那个女人一开始是恶罗王的女人。   她说,那个女人是麻仓叶王的转世,因此有着双重人格,据说,她的一个人格爱上了恶罗王,另一个,和巴卫相恋。   她说,那个女人因为麻仓叶王转世的身份总是被人追杀,他一直保护着她。   她说,那个女人曾经引起一场神妖人的混战,自己也身受重伤,几近死去,被不月神所救之后,吞噬了不月神,成为了神祗。   她说,巴卫后来,成为了她的神使。   她说,后来有一天,那个女人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没有人能找到她,然后,当巴卫再次出现在花街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土地神的神使,并且失去了记忆。   小玉泪光盈盈的说,“……御影大人曾经来找过我,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记起了一切,他让你想一想,他经常问你的那个谜语。”   ……谜语?   比起谜语,巴卫更觉得那是个耍人的问题——“你说,樱花为什么开的那么红呢?”   “因为樱花树下……埋葬着人心深处的秘密。”   他直觉觉得这个回答根本就不对!御影那个家伙绝对是胡说八道随便乱说的吧!   但他最后在樱花树下挖出了一个小背包,上面有着保护它不会腐朽的封印,里面放着一个,叫做相机的东西。   那些照片里有一个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少女灿烂温柔的笑脸,仿佛穿越过了无数的时间,也永远不会改变。   “我是巴卫,你是……谁?”巴卫决定开门见山的询问,“……你认识我?”   花春的表情顿时变得比看见了巴卫的儿子还要惊愕,“……巴卫?!”   她错愕了一会儿,忽然想了起来——妖怪们都很长命,五百年什么的,或许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但在花春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却完全没有那种可能在现代还能碰见恶罗王,巴卫,犬夜叉他们的那种意识。   他们相对无言的默然了很久,花春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他已经不是她的神使,为什么巴卫会在这里,那么犬姬呢?恶罗王呢?   可是她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将手里拿着的衣服递了过去,“这个是……一个叫做毛利雾仁的人借给我的衣服,他说他会住在这里让我来这里还给他。”她顿了顿,“……是巴卫你认识的人吧?”   巴卫有点迟疑的接了过去,似乎对于这样理所当然的熟悉的相处方式有些不适应——就这样吗?他失忆了那么久,终于见面了……相处模式就直接跳入“老夫老妻”阶段了吗?!等等他们现在还算是陌生人的吧!?   ……最起码,他这边是单方面的陌生人啊!   他纠结着捏着手中的衣物,有些烦恼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她,结果他卡了半晌,皱紧了眉头抿紧了嘴唇,居然转身跑了!   花春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原地,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呃……巴卫?”   等到她又搜了一圈整个神社,也没有找到巴卫之后,花春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   最后她狐疑的望了一眼神社,在确定巴卫的确不可能再出现之后,才慢慢的走下了石阶。   等她走后,巴卫才从半空中现出身形来。   “……你还能再丢脸一点吗,兄弟?”他的视线紧紧的追随着花春的背影,因此冷不防突然听见恶罗王的声音,吓了一跳。   巴卫回头望去,黑发的少年一脸无语的从他的手中拿过自己的衣服,“都已经这样给你制造机会了,你居然跑了?”   他似乎没有看见巴卫的瞪视,动作闲适的抖开被清洗过一遍的衣物,放在鼻下轻轻一嗅,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这上面有阿春的味道呢。”   巴卫立刻露出了极为嫌弃的表情,“你这家伙……是变态吗!?”   恶罗王扬了扬眉毛,将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说话说到一半就突然逃跑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那只不过是因为——”巴卫涨红了脸试图反驳,“那只不过是因为——因为我跟人类没有什么好说的!人类什么的,最讨厌了!”   听到这么傲娇的发言,恶罗王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嘁——”。   但还没等巴卫说话,他就已经接着说了下去,“那么,现在你们也已经遇到了,以后,我们就算做公平竞争吧?”恶罗王笑着看着巴卫,“你没有意见的吧?”   “什么公平竞争?!”巴卫暴躁的撇过了头去,“我对那种人类才没有兴趣!”   恶罗王轻笑了一声,“……这句话真是耳熟啊,我已经是第二次听见了呢。可惜你第一次说完这句话以后,所作所为可完全不像是‘没有兴趣’呢。”   于是这对千年基友的争执所造成的最直观的后果,就是回家的路上,花春打了一路的喷嚏。   呃……难道真的感冒了?   她迟疑的想道。 第133章 攻略之神的表白   花春以为自己大概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打起精神重新回到正常的日常生活,结果在空旷的屋子里呆了一天之后,她就有点没法忍受下去了——只有一个人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还嗖嗖的吹着冷风。   到了夜里,那种感觉尤其明显,花春捂着胸口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发现自己居然开始失眠了。   除了失眠,她还感觉到寒冷。   不管被子捂的如何严实,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被窝变得温暖起来,那是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冷,花春不得不蜷缩成一团极力取暖,但即使这样,也无法感到温暖。   真是各种意义上的空虚寂寞冷——   花春最后有点恼怒的掀开了被子,整整齐齐的穿好了衣服,直接就趴在餐厅里的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熬过了一夜。   第二天,她就早早的爬了起来,十分自觉的站在了委员长的家门外。   ——去学校那么热闹的地方呆着,应该,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   花春在门外并没有等很久,云雀恭弥就和以前一样,准时在同一个时间点打开了家门。   当他看见门口那个纤细的身影时,微微一怔。   云雀恭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但是当那个少女出现在他的身边后,他却已经习惯了每次出门,都能看见门外等候的身影,和巡逻时身边有一个人温柔的陪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能算长,可是在她不在之后,却总是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让人心神不定,焦躁不安。   他定定的看着那个背影,直到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也不是幻觉后,迅速的收起了最近一出门就握在手中的武器,敛起最近越来越浓烈的杀气和战意,快步走了过去,门外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了身来,望向了他。   在晨光中她的面容极为清晰,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郁。   说起来真是奇怪,其实也不过只是几天不见,可是云雀却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一样了,比起以前,重新回来的她看起来有些没有精神,脸色也有些苍白。   云雀停在了她的身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她来,他的视线划过她变尖了的下巴,又看了看她比起之前的合身,现在明显宽松了一些的校服,微微皱起了眉头,“瘦了。”   “委员长……啊?”花春和云雀几乎同时开口,结果为了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花春顿时就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最后茫然的吐出了一个疑惑的单音词。   但云雀已经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她,他径直走过她的身边,只淡淡的丢下了一句,“跟上。”   花春连忙匆匆跟了上去。   委员长显然不是个会说些体贴话的领导,所以他什么客套话都没有,花春就自动的被销了假,回归成了一位苦逼兮兮的“处分中”的中学生。   ——可是花春却感觉好受多了。   心中的空洞好像在云雀靠近的那一瞬间填满了不少,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比之前跟他距离缩短了不少。   她静静的跟在云雀身后,就这么慢慢的走过一条条已经无比熟悉的街道,然后发现委员长在某种程度上,简直可以媲美一张高效避邪的符咒——一时间她都以为自己又恢复成看不见妖怪的体质了。   真不愧是并盛之花——呃,并盛之神!   然而之前只是当做玩笑一般的绰号,在见识了许多神祗之后的花春,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并盛之神什么的,万一是真的呢!   据说有些神祗就是为了回应人类的呼唤而诞生的——   委员长家里好像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而且那么喜欢并盛,坚持维护并盛的风纪,咬杀一切破坏风纪的人……   难,难道说,其实委员长是并盛的土地神!?   花春都有点想去看看委员长的额头有没有神格了。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是个很有趣的念头,但不管花春怎么看,委员长都只是个武力值爆棚到连妖怪都要退避三尺的普通人类而已。   呃,可是已经连妖怪都要退避三尺的人类,好像已经完全不能用普通来形容了吧?   花春跟在云雀的身后,看着他修长的身形,这么胡思乱想着,倒也自得其乐的露出了笑容。   云雀恭弥黑色的外套随着他的步伐在空气中摆动,却依然坚持的披在他的肩头,偶尔会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那个位置,刚好是腰部。   白色的衬衫严整的系在黑色长裤之中,透出一丝禁欲的诱惑——让人忍不住的去想象,当那身整齐规矩的衣物变得凌乱不堪的场景。   说起来,委员长的腰好细!为什么这年头男生的身材比女生都好啊!   大概花春的目光停留的太久,云雀敏感的回过了头来,刚好看见她略显慌乱的从他的腰部移开视线,他扬了扬眉毛,“怎么?”   花春的耳朵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不,那个……没……”   但她没有结巴太久,就机智的在脑海里立刻翻出了另一件事情,完美的转换了话题,“——我,我就是觉得吧……委员长今天,心情是不是很好啊?”   云雀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见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花春赶紧趁热打铁,试图证明自己和他的腰部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因为刚才啊,不是遇见了好几次以前,按照委员长的标准,都可以算作‘草食动物’的人在‘群聚’吗?哇,我还在心里想这些人是不是要被咬杀啦?结果委员长你只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虽然他只是瞥了一眼,就足够让那群人吓得连滚带爬的逃走就是了。   云雀默默的移开视线:“……”   眼见对方的态度软了下去,花春莫名立刻就有了底气,她看着他,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带着明显调戏意味的笑容,“咦?委员长你的耳朵好像红了诶……”   “……那你呢?”云雀被她清亮的眼睛注视着,莫名的有些躁动,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是最后说出口的却总是和他想说的完全不一样。他垂眼望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她抬头望向云雀黑色的眼眸,感觉他原本凛冽的眉眼忽然柔化了许多,他的眼睛原本像是冬天的黑夜,此刻却如同浸泡在水中的墨玉。花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有误,可是她觉得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隐晦深沉的温柔。   花春被他看得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应该是问:你的心情呢?不好?   “我?”花春愣了一下,她站直了身体,不是很能理解他的问题,“我怎么了吗?”   虽然她觉得最近自己的确有点没什么精神,不过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现代人嘛,谁没个亚健康状态啊。   但这个回答显然让云雀不能满意,他盯着她抿紧了嘴唇。   察觉到他的不满,花春有点犹豫的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屈服了,“好吧好吧,可能是因为……有点不习惯……在很多人陪伴之后,又重新变成一个人吧?”   “委员长明白那种感觉吗?”她觉得说出这样的话,显得有点太过软弱了,便有点不好意思的扭过了头去,背对着云雀往前跳了几步。   他们之间安静了好一会儿,花春也没有听见云雀说话,她只好又回头望去,却看见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沉默不语,面无表情,但是花春忽然觉得,同样是那张白皙清秀的面容,委员长看起来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她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忍不住有些疑惑的问道:“委员长,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是我的错觉?”为了确定心里的疑惑,花春凑近了云雀,睁大了眼睛认真的观察起来,“总感觉委员长,好像变得温柔了呢……?”   她话音刚落,云雀的视线就这么望了过来。   花春顿时就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朝后一躲,结果就看见云雀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花春立刻就像被天敌锁定住的猎物一般,僵在了原地。   云雀看着她,就这么慢慢的弯下了腰,他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感觉到他的呼吸带出的温热气息,花春僵着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只好将视线落在他的肩膀之上,明明原本在印象中是单薄纤细的少年身形,可是如此近的距离下,却能够明显的看见白色的衬衫下,那漂亮的肩线,有着和女性的柔软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力量的线条。   看着看着,花春的眼神渐渐的散漫了起来,她的手指动了动,仿佛被什么蛊惑了一样,轻轻的搭上了云雀的肩膀,手上的皮肤透过薄薄的衬衫,清楚的感觉到了属于男性的炙热温度,冰冷的几乎麻木的指尖顿时重新恢复了感觉,她下意识的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肩头,贪恋着那种温暖,迟迟不愿放开。   恍惚之中她好像听见对方因为这个动作发出了一声低笑。   花春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对方温热柔软的唇瓣已经近在咫尺,她的脑子里一片单纯的空白,但感觉到了温暖,冰冷了一个晚上的花春下意识的就要朝着热源迎上去。   她刚刚抬起脸来,而他的亲吻也正要落下时,他们身旁的院墙突然就爆裂了。   巨大的烟尘和砖块飞溅开来,花春被猛的一惊,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她惊愕的从云雀的肩头收回了自己的手,扭头望去,讶异的在一片烟尘之后看见了一个一身白衣的银发少年,他紫色的眼睛正狠狠的瞪着她,一脸杀气,就像是看见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巴……卫?巴卫怎么会在这里?   但随着云雀挡在了她的身前,他的背影也同样挡住了她的视线,而披着黑色制服的少年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戾气,和对面的杀气相比,几乎不分上下。   “ 你先去学校。”   云雀抿着嘴唇回过身来,明明身上的杀气已经磅礴汹涌了,但他将花春一边的长发拨到耳后的动作却依然轻柔,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花春迟疑的后退了几步,又看了看对面的巴卫。她犹豫了一会儿,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觉得好像哪一方都不用她担心。   ……担心巴卫吗?他可是连神祗都能屠戮的狐妖啊。   那,担心委员长吗?……但委员长虽然是个人类,却莫名的感觉自带“战无不胜”光环……   ——除了那次曾经被六道骸阴了一把的特殊情况。   再加上巴卫到来之前她和云雀之间的事情……   花春果断的离开了。   她刚转过街头,身后就爆发出充满了暴力色彩的各种声响。   最后转过一条街道,许久不见的并盛中学的大门,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看着在校门口执勤的风纪委员们熟悉的面容,花春忍不住放松了表情。   这里和记忆中并没有任何不同——   只除了那个站在校门边,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少年。   戴着眼镜的清秀少年握着一小捧淡雅的粉色玫瑰,身体有些紧张的绷着,但神情却很是认真。   花春记得粉色玫瑰的花语,是“爱的宣言”。   风纪委员们偶尔会瞥他一眼,不过他站立的位置离校门口有一段距离,并不算是违反校规,而且,看着对方明显是来表白的架势,万年单身的和尚风纪委员会成员们本着某种“同病相怜”的“战友情”,看起来倒是很愿意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广大的人民群众对于这样的八卦似乎都很有兴趣,经过的学生们或多或少都会朝他投去好奇的视线,花春也不例外,她越走越近,却忽然觉得这个少年似乎有些眼熟。   少年的视线在人群梭巡着,好像在小心的寻找着什么,当他看见花春的时候,眼镜后面的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握紧了手中的粉色玫瑰,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在周围无数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清秀的少年用一种豁出去了的表情,猛地弯下了腰,将手中的玫瑰递到了她的眼前,他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看起来这个行为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简直令人不忍拒绝。   “我叫桂木桂马。”他大声的宣告,“自从那天在步行街见到你之后,我就发现我喜欢上了你!”他抬起头来,目光湿润又闪亮的看着她,“所以……请和我交往吧!” 第134章 擦肩而过   当纲吉,狱寺和山本一起到达校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大群学生都惊讶的停住了脚步,充满了八卦的注视着同一个方向,甚至正在校门口执勤的风纪委员们,都陷入了人某种诡异的呆滞之中——   那种眼神泽田纲吉实在再眼熟不过了——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被这样**的让人背后发汗的眼神惨无人道的围观过多少回。   他们顿时停止了讨论泽田纲吉那位消失许多年的父亲忽然传来消息将要回来的事情,狱寺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他跟着泽田纲吉的动作一起停了下来,另一只没有提着书包的手,就自然而帅气的j插进j了裤子口袋里,“搞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极为不爽的暴躁,好像总是在不耐烦一样。   ——他的疑问很快就被解答了,不远处的几个男生正好和泽田纲吉一个班级,此刻他们一脸兴奋的讨论不休,几句话就串起了整件事情的脉络。   “卧槽真是太劲爆了!自从废柴纲之后我就没见过第二个在校门口表白的家伙了!”   “哈哈哈哈,希望这个家伙比废柴纲的命运要好一些。”   他们话语中同时存在着“这家伙真有勇气啊”的敬佩和羡慕,以及“这家伙是个蠢货吗”的质疑和嘲讽两种情绪的吐槽。   但更多的还是女生们激动的背景音,“哇啊啊啊啊啊!!好浪漫啊!”“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中了死气弹几乎以裸奔的状态在校门口朝校园女神京子表白,结果被对方误以为是个玩笑而掩面跑走,是泽田纲吉最丢脸的黑历史之一,因此听到自己的名字和校门口,表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顿时毫无底气的涨红了脸。   真·忠犬·狱寺立刻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但那人接下来的那句话很好的拯救了他自己——   “说起来,那个被表白的女生啊,是隔壁班的那个吧?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名字超级特别的。”   他的朋友很是顺利的接了下去,“神威嘛,桃生神威,她哥哥好像和她的名字一样?说起来仔细看看,她长得真的超级可爱的诶。”   “那家伙还真是会挑人啊,神威桑看起来好像不是很会拒绝人呢。”   狱寺顿时僵在了原地。   不止是他,泽田纲吉和山本武也一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往所有人的视线聚集的地方看去,终于看见了那个纤细背影。   分外熟悉——正是请假了好几天,今天终于重新来学校上课的神威。   她背对着他们,让人完全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然而,他们却能够将那少年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他一脸坚定的传达出自己的心意的样子,让泽田纲吉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出一种共鸣来。   他觉得,比起因为死气弹而做出了表白的自己,保持着清醒做出这个决定的少年无疑更加的令人敬佩那份勇气。   这么同病相怜的一想,泽田纲吉顿时都有一种想要让她得偿所愿的冲动了。   呃,不过,那当然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泽田纲吉小心的看了一眼身边表情莫测的狱寺。   而那几位同班同学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来到了身后,继续低声的八卦着:“她不会真的答应吧?说起来啊,你知道我们班的狱寺吧?”说着说着,那个人就更加小声的凑到自己朋友的耳边八卦的说道,“听说,他好像喜欢神威桑的呢……”   “诶?狱寺吗?”他的朋友显得很是惊讶,“不会吧,狱寺总是围着废柴纲,对女生都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我倒是听说委员长似乎对她有意思呢?”   “反正我觉得狱寺对她的态度和他对待其他女生的不大一样,委员长那个传言我也听说过,可是委员长比狱寺更加的对女生没有兴趣好不好?要我相信委员长对她有意思,我更愿意相信她跟塔城老师!不是听说她和塔城老师是指腹为婚,塔城老师专门过来等她到了年龄,就接回去结婚的吗?据说塔城老师这次请的长假,就是为了回去筹办婚礼呢!之前神威桑不也请了假吗?没准就是去讨论婚事了呢。”   “真的假的!?”   他们聊八卦聊的整个人都燃了起来,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话语直接把身后的三个人都听得呆住了。   真的假的啊!?   泽田纲吉此刻也在心中狂呼呐喊。   连暧昧都跳过直接到结婚那一步了吗喂!!   他在心中哀嚎着,立刻做好了在狱寺掏出炸弹的时候死死拽住他的准备,但狱寺还没有行动的时候,他们就听见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胡说八道。”   议论中心的女主角——她的双子星,被人们理所当然的脑补成了哥哥身份的司狼神威,一脸“你们这些愚蠢至极的蝼蚁”的表情出现在了泽田纲吉他们身边,他看着那几个因为被撞见在背后议论人家妹妹而纷纷露出了心虚表情的男生,眼神里满是轻蔑和怒火。   他狠狠的瞪了那几个人一眼,迈开长腿就朝着花春走去。   和第一眼看过去平平无奇,但仔细望去就会惊讶的感到惊艳万分的妹妹桃生神威不一样,司狼神威的容貌之精致,表现在他就算是披着床单也像是天使裹着神袍,明明都是一样的校服,他穿起来就显得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而除了出色的外貌,他身上还有一种极为强大的气场,让他朝着目标走去的时候,学生们下意识的就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花春此时正处于被突然的表白惊呆了的状态之中,她瞪大了眼睛,终于想起了对方就是那天在步行街遇到的那个少年——可是他们只见了那一面的吧?而且除了她对他笑了笑以外,什么交流都没有啊!   比起一般女生被表白后的羞涩和骄傲,花春虽然也涨红了脸,但与其说是羞涩,倒不如是不习惯被这样高调的方式吸引如此多人的注意力,她窘迫的都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你说你喜欢我?可,可是我们一点都不了解……”   花春觉得她和泥轰少年之间的文化差距简直太大了——连面都没见过,或者说只见了一面,就可以这样热烈的表白了吗?要是答应之后发现不合适处不来呢?如果那样的话,这种表白不就像个笑话了吗?   花春想的十分认真,她不是那种每次恋爱都考虑到结婚以后的那种人,但也不是那种来者不拒,不把感情当回事的人。   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能够做出在对方学校门口当众表白行为的人,一定是很喜欢对方的吧?不管这种感情是怎么来的,只是这种心意,花春觉得如果随便对待践踏的话,对方未免也太可怜了一点。   虽然她理解不了对方这样的行为,可是对方如此隆重的态度,就算是要拒绝,她也想好好的尊重他的心意。   于是花春想了想,没有等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就伸手接过了他刚才就一直举着的玫瑰花,深吸一口气,温柔的笑了笑,“谢谢你。”   少女似乎对于被这样围观而感到有些不适应,因而动作有点僵硬,他们看着她很认真的说,“这是我第一次被人表白……”   还是这么轰动的方式……   “我……”   她正斟酌着词句要怎么婉拒才好,忽然一只手就重重的拍上了她的肩膀,“我不同意!”   司狼神威一把搂住了花春,以极为强硬的姿态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紫色的眼睛就冷冷的对上了桂木桂马黑色的眼眸。   那属于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的怀抱让花春整个人下意识的僵住了,司狼神威的体温和气息萦绕在她的四周,花春发现她的注意力都有些无法集中起来了。   他们说了什么,花春都听不清楚了,她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有些恍惚的抬起了手,轻轻的放了上去。司狼神威的身体顿时顿了一下,直到桂木桂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不会放弃的!哥哥大人!”   他才终于回过了神来,“……谁是你的哥哥大人啊!!”   然后她就被猛的推开了。   花春有点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他,这才反应过来,桂木桂马已经离开了。   司狼神威站在原地,白皙的面容染上了一层粉色,不知所措又有点气恼的瞪着她。   刚才还霸气侧漏的模样顿时转化成了小媳妇本质的真情流露,他涨红了脸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在四周无数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压力之下,一转身走了。   花春愣愣的看着他,慢慢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连忙跟了上去。   “——原来,神威君是妹控来着啊。”   在外人眼中,看起来的确像是妹控的哥哥气恼有人想要拐走妹妹的样子呢。   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过很快,泽田纲吉就把感觉到的那一丝丝违和感抛到了脑后。   看着表白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他没忍住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等等他为什么要松一口气啊!   他转头去看身边的狱寺,迟疑的开口,“狱寺君……?你还好吧?”   对于知道曾经狱寺和花春同居过的人,泽田纲吉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非常迟钝,但却也能感觉得到,那时花春在狱寺家里的时候,他要比现在温柔的多。   泽田纲吉这么一晃神的时候,狱寺已经转过了头来,他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和平时毫无异样。“嗯?什么?十代目,怎么了?”   这样的笑容忽然让泽田纲吉想起刚才在路上,他吐槽自己父亲的时候,狱寺笑着说“我家里的情况更乱呢。”的时候的表情。   这么一对比,他才迟钝的发现狱寺原本应该十分平常的笑容,这么异常。   而随着学生们重新开始入校,随着草壁副委员长的一个眼神,之前非常克制的站在原地,默默的充当了一把围观群众的风纪委员们,顿时分出了一半人,朝着桂木桂马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从他们眼泛凶光,踌躇满志的揉捏着拳头的样子,就可以想象那个家伙离开花春视线之后,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堵在某条小巷子里视他们的心情套上麻袋或者不套麻袋痛揍一顿——   但是他们明明已经看到了街角处少年的身影一闪而过,然而冲过去之后,那个少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个转角就不见了。   “呼。好险。”   艾露西用恶魔的羽衣包裹着自己和桂木桂马,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着那群梳着飞机头的不良少年们表情疑惑的终于散去,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哥哥大人,那个女生的哥哥看起来好恐怖啊,下一步该怎么办啊?”她收起羽衣,担忧的凑到了桂木桂马的身边。   “不用在意。”然而跟焦躁不安的恶魔比起来,身为普通人类的少年却更加淡定的像是超凡生物,明明刚才表白的时候,眼神还因为热烈的爱恋而炙热无比,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冷静的掏出了PSP自顾自的打开了存档。   “在攻略人物以外的人身上投入过多的注意力,那都是浪费精力——不管是哥哥也好,情敌也好,”一秒从一见钟情的纯情少年变成眼镜死宅的真·影帝·桂木桂马的镜片一闪,以攻略之神的身份说着二次元的规律,“他们存在的意义,都只是为了男女主角最终能在一起的垫脚石而已。”   艾露西顿时露出了崇拜的神色,她刚要说话,就看见一个黑发少年慢慢的朝他们走来。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表情冷淡,带着生人勿近的肃杀气场,黑色的校服外套披在肩上,衣袖上别着红色的袖章——风纪。   桂木桂马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看他还未通关的游戏,而云雀恭弥冷淡的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 第135章 暧昧高频章   整整一个上午,神威的态度都有点别扭。   花春就规规矩矩的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去招惹他。   自从那天被风吹过之后,花春就常常莫名的感到寒冷,而且,对别人的体温也格外的敏感起来。   那种对于肌肤相触的隐隐渴求,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忽然患上了肌肤渴望症。   花春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送走了我爱罗和鸣人后,一个人住而有些孤独寂寞。   ——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才对。   作为一个穿越之前熬夜多天而导致猝死的都市女性,什么亚健康状态她都经历过。   花春这么想着,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她原本以为到了学校之后,因为心理原因而四肢发冷的情况会稍微好转一些,但原本或许还能交谈几句的同学们,但在早上出现了那么一档子表白事件后,似乎是为了避免有“背后议论”的嫌疑,反而欲盖弥彰的在触及到她投去的视线时,立即沉默下来,相互挤眉弄眼的转过头去。   无形的就把她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可是装的那么若无其事,她会说她听得见班上所有人的小声议论和玩笑?有本事当面说啊!   花春的心情顿时更恶劣了。   她怏怏的趴在桌子上,忽然怒从心中来的坐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边上的神威。   不就是摸了个胸吗!作为整个班级最熟的人,我们关系那么特殊!我就摸了一下胸,你居然就不理我!!   但神威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眼神像根针一样,一下子就把她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的怒火给戳漏了。   花春咬了咬唇,委委屈屈的又趴了下去。   神威一脸茫然:“???”   而上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终于响起,随着教室里慢慢的喧闹了起来,花春越来越有些坐不住了。   但她决定再给神威一次机会,然而当她将视线移到他身上的时候,神威却毫无所觉的自顾自的从书包里拿出了便当盒,语气十分淡定,“你又要去风纪委员会了吧?”   花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狠狠的踹了他小腿一脚跑掉了。   她的力气很小,神威倒是不觉得有多痛,只是忽然这么一下,被她踹的差点摔倒在地,他好不容易扶住了桌子稳住了身形,扭头对着她的背影恼火的喊道,“喂!”   花春当然没有理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后门,司狼神威看向了坐在斜对面的好友夏目,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了?”   夏目垂眸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好像是因为,你没有理她?”   神威:“……啊?”   但事实上,就连花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但心中就是憋着一股郁气。   她朝着隔壁班走去,一年级B班的门口一如既往的有着好几个过来给山本武和狱寺隼人送便当的贤惠女生,不过,也不知道山本武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天然呆的照单全收,而狱寺用他凶恶的神态吓退她们。   花春下意识的往他们教室里一瞥,居然一下子就对上了狱寺的目光,她忍不住怔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他坐在窗户边上,在泽田纲吉的前座上,另外——山本武也在。   十代目的左右手嘛,当然形影不离了。   看着他们三个,想起神威和夏目那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变成死党的朋友,再感觉自己孤独一人,花春抿紧了嘴唇。   “喂——”   狱寺碧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她,反而让她身前的那群小女生激动的叫了起来,但她们看见他皱起了眉头,就隐约的猜到了他叫的不是自己。她们有些懵懂的转过了头去,看到了她们身后的花春时,脸上原本惊喜的表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花春看着狱寺跟泽田纲吉说了些什么——她想大概是十代目我先告退一下什么的吧——然后站了起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才不想跟一个连过来和她说话都要向另一个人请示的人说话呢!   花春扭头就走。   “喂!”   听不见。   “喂!!”   听不……   但在楼梯转角处,随着手腕被人一把拽住,花春只好不情不愿的回过了身来。   “你跑什么?”狱寺隼人皱着眉头,语气极为不满。   “我不想跟你说话。”花春瞪了他一眼,就嘟嘟囔囔的低头去扳他死死拽着她手腕不放的手。   可她越要拽,狱寺就抓的越紧,他瞪着她,“什么意思?”   花春头也不抬气的直哼哼,“我才不要跟一个过来和我说话,都要跟另一个人请示的家伙说话!”   想起当初她被神威追杀的进了医院,一醒来,担心的第一件事,就是怕她好几天没有消息,让他担心,结果呢?!结果系统告诉她说她受伤的这几天,这个家伙就已经变成别人的忠犬了!   她恨不得咬死他。   “你去找你的泽田纲吉去呀,你去呀!”   花春低着头借着忽然冒起来的激愤,好不容易扳开了他的一根手指——当然也可能是他愣了一下没注意自己松了力气——很快他就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死死抓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   “你放开我!”   “不放!”   花春全身上下都奋力抗争着,结果还是抗不住对方混黑多年训练出来的体力,被拖进了一个没有人的拐角里。   “你生什么气?”   少年的手掌宽大,一只手就紧紧的握住了她两只手,不管她怎么挣扎,都像钳子一样毫不动摇,他稍一用力,就将花春推在了墙上,狱寺的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脸侧,将她整个人都牢牢地圈在了怀里。   从他家里搬出去之后,先是和皇昴流,后来又是和塔城霞月一起住,转学过来的时候,简直突然之极的冒出来一个双子星,在学校里也是,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不是和司狼神威在一起,就是和那个叫做夏目贵志的走得很近,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总是跟在云雀恭弥那家伙身后了。   今天早上又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来表白——   要说生气的话,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他生气才对的吧?   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他这么想着,就有些恼火的弯下了腰,想去看少女一直不曾抬起来过的脸。   结果花春突然抬起了头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我干嘛不能生气!”   她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会儿的手又猛地挣扎起来,她用全身的力气去撞他,“你说!我和泽田纲吉到底哪个比较重要!?”   狱寺把手稍微一松,俯身就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你说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茫然,惊讶,渐渐的,还带上了一些笑意。“你刚才说什么?”   狱寺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显然他听得很清楚,不然他不会收拢了手臂,把她抱的更紧,即使感觉到怀里的少女踮起脚来,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也没有松懈半分力气。   “你跟十代目……”   他一开口,花春就知道他肯定要说什么你和十代目是不同的根本不能比较的鬼话,但她现在心里焦躁的不得了,她只想听一句无比果断的“当然是你”或者“你最重要”,而不是那些啰啰嗦嗦的解释。   她肯定自己咬的十分用力,肯定很痛,可是即使这样,狱寺也没有生气,相反,他看起来还很高兴。   可是他宁愿这样的纵容她,也死活不说一句“你最重要”的表现,让花春反而更加生气了。   在狱寺低头准备亲吻她的时候,花春终于一把推开了他跑走了。   花春觉得无比沮丧,直到她在小卖部买到了面包和牛奶后,有了食物填进了肚子里,才终于好过了一点。   她看了看时间,抿了抿嘴唇,朝着接待室慢悠悠的晃了过去。   一想起自己还背着一个处分,她好不容易明朗了一些的心情顿时又灰暗了下去。   当她敲响接待室的门的时候,前来开门的草壁学长一脸的鼻青脸肿,把花春吓了一跳。   “副,副委员长?”她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草壁副委员长因为脸上有伤,表情僵硬的“嗯”了一声。   花春有点不安的小声询问道,“……副委员长,是因为早上的事情被咬杀的吗?”   草壁摇了摇头,但他顿了顿,又点了点头。   ……他会说他早上照了那个表白的家伙的照片,结果给委员长看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当初偷拍的那张照片吗!   【两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人倒在一起。】   【月光下,少年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拐子,搁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无力的摊开在身侧,而一个娇小的少女侧躺枕在那只手臂上,虚弱极了的蜷缩在少年身侧。】   【看起来他们似乎正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对同心协力逃出生天的可怜小情侣。】   花春被他又摇头又点头的动作给弄傻眼了。   但草壁副委员长显然不准备解释什么,他将手里的袋子往她手里一塞,不容置疑的吩咐道:“给委员长换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换药?   还没等花春提出疑问,草壁副委员长就已经一个无比敏捷闪身绕过了她,关上门离开了。   花春茫然的抬起头来,坐在办公桌后的少年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显然,云雀恭弥已经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了。 第136章 从表白开始的攻略   云雀面无表情的模样,明明年纪不大,却无端的就显得有些严厉。   但他此时并没有披着那件色彩沉重的黑色外套,也没有别着那鲜艳夺目的红色风纪袖章,只简简单单的穿着白色的衬衫,而一直都规规矩矩扣好的袖口,此刻都解了开来,显得放松而休闲,看起来就跟一个平凡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这大大中和了他表情的杀伤力。   所以花春一点压力都没有。   她走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轻轻的拉到了跟前,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怎么伤成这样?”   她知道虽然云雀恭弥看起来强大的能够咬杀一切,但也会受伤,甚至还会和他口中的“草食动物”一样,因为感冒而住院,他被六道骸虐成那样的时候,她都见过,但她从没有这么近,这么真切的看见过他的伤口。   “……很快就会好。”云雀恭弥之前冷漠的表情一下子就被她一句话给打破了,他顿了一下,平淡的说了一句,就想把手收回来。   但花春反拽住了他的手腕,将他从桌子后面拉了出来,按到了沙发上。   “说什么‘很快就会好’啊!”花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蹲了下去,认命的从草壁副委员长手中拿来的纸袋里,掏出药物和绷带,帮他仔细的包扎了起来——嘛,这应该算是她那个什么助理的正常工作范围的吧?   看着那殷红的血色,她又开始心浮气躁起来了,总之花春一边动作轻柔的为他上药,一边就忍不住叹着气,“你们这些男生啊……”   但云雀的余威犹在,她不敢像对神威和狱寺那样瞪他和踢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不满的小声嘟嚷起来,“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伤呢,打架就那么有意思吗?难道都不会痛的吗?可是要是这么问了,你们又觉得‘啊这个女人好烦’‘根本就不能理解我’‘战斗的意义你懂什么’之类之类的,有本事就别让我担心啊混蛋!”   云雀一直没有抽出拐子来打她,这让她得寸进尺的抬头看了云雀一眼,“不过,要是委员长的话,大概就是另一种说法了吧——‘哼,愚蠢的草食动物’什么的,‘弱小的草食动物’什么的……反正我就是草食动物了,草食动物哪里不好了!草食动物都长得很可爱啊!”   云雀垂下眼眸看着她因为生气的不自觉皱起来的五官,浅浅的弯了弯嘴角。   不会。   他想说不会这么觉得的。   又想附和她说,嗯,的确很可爱。   但最后迟疑的时间太长,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的沉默让花春说完之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话是不是太多了?”出完了气之后,她试图弱弱的补救了一下,“抱歉……委员长就当什么没听到吧……”   云雀瞥了她一眼,花春就不再说话了。   因为云雀恭弥一向强大的好像谁都无法阻挡他,所以突然有了见了血的伤口,那种反差总是让人觉得肯定伤的很严重,但清理干净了那些晕染开来的血迹之后,平心而论,他伤的的确不重。   而且……他的对手可是巴卫啊。   在花春的印象中,巴卫出手可不会这么……像是特意避开了对方的要害一样。   说起来,上次在神社见到巴卫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像……变弱了呢?   不,只是因为气息变得温和了许多,所以感觉变弱了吧,五百年前那种肆意张扬的煞气,在现在的巴卫身上,几乎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妖怪,而是神使了吗?   是……他现在侍奉的那位神明让他变成这样的吗?   啊,这么一想,就总有一种——你觉得最好最亲密的朋友,他觉得最好最亲密的朋友却不是你的失落感。   甚至更过分,可能对他来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也不知道巴卫有没有受什么伤——   应该不会才对……巴卫可是活了几千年的大妖怪啊,就算不杀人了,不受伤总是可以做到的吧——他也真是的!!他一个活了那么久的大妖怪,为什么突然对一个人类下手啊!!   而且这些年又发生了什么吗?五百年前她处于“被失忆”状态,结果回来了之后怎么感觉还在失忆中啊!为什么每次遇见巴卫的时候,总有种版本更新不一致的感觉?   花春看着雪白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缠绕上那些伤口,眼神慢慢的有点放空了。   云雀看着她不停的绕着绷带,几乎把他的整只手臂都缠了起来,沉默的扬了扬眉毛,什么都没说,只是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看向了窗外——但除了一棵三四层楼高的大树外,什么也没有。   他下意识进入了战斗反应的时候,手指微微一动,顿时就把花春给惊醒了,她朦胧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连忙停了下来,“委员长你……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少女窘迫的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开始反过来拆解绷带。   端坐在树干之上的银发狐妖脸色很臭的看着这一幕。   作为大妖怪,他随时可以选择被人看见,或被人看不见。   今天早上他根本没和他打多久就离开了,那个黑头发的家伙至于伤的要整只手臂都那么认真仔细的包起来吗?   但巴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甚至不知道自己早上为什么要冲出来。   在她离开后,他在神社里想了很多很多,但还是无法记起她到底是谁。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身边那些人莫名其妙的影响,他觉得之前没有遇见过也就算了,既然已经见了面……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根据他这么多年浪迹花场的经验,这家伙属于最好骗的那一种女人了!   据说他曾经是她的神使。   据说她曾经与他相恋。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他们最后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失去了那些记忆,将她完全忘记了?   他对人类还是没什么兴趣,可是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算作是普通的人类吧!   所以他没法放着她不去理会,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有错!   而接待室里,花春已经将用完了的药物和绷带重新放回了纸袋中,她站了起来,有些不大熟练的给委员长倒了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吃过了吗?”在没有事情忙了,又在早上差点接吻后,花春觉得和云雀单独相处实在是太尴尬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坐在了对面的位置有点没话找话的说道,“抱歉今天来上学都没有跟你说一声,是不是挺突然的……?我今天忘记做便当了,明天开始我再准备吧?”   但云雀没有跟她讨论便当的事情,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天早上……”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对面的少女放在膝盖上的手立刻紧张的绞紧了,整个身子都绷了起来,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云雀觉得他要是提起他们早上发生的事情,她大概就能吓得夺路而逃。   于是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今天早上那个男人,是谁?”   花春依然没有放松下来,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哪一个?”   ……然后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我是说,早上在校门口表白的那个人我不认识——”花春连忙解释,“……至于那个银色头发的男孩子……他是巴卫。”   表白?!   原本闲适的倚在树干上的巴卫顿时坐直了身体。   而那边花春继续说了下去,“巴卫他……是一个很照顾我的朋友。”   她果然认识他!   但重点不是这个——   喂,不是说以前当过你的神使吗?不是说过曾经是恋人关系么?这两个身份不管哪一个都非常亲密的吧!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朋友就可以了吗?!   而且啊……   巴卫注视着花春额前那在妖怪眼中明亮如星火的神格。   明明神力都衰落成这样了,还遮都不遮一下的到处乱转,虽然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让妖怪颇为忌惮的气息,但那些虎视眈眈的妖怪们可不是只有用武力一种杀死人类的方法的啊,你以为是谁帮你清理干净那些宵小的啊!   听见花春那么说,云雀“哼”了一声。   他伸手将袖子拉了下来,但看着他格外迟缓的动作,花春顿了顿,就又俯下身去,帮他扣好了袖口。   看着少女探过来的身体,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有一缕从肩膀上柔柔的滑落,就像是从他的心上滑落的一般,云雀的动作僵了一下,他俯视着她她,甚至能够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的每一次颤动。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片嘈杂——   在风纪委员会的管理下,并盛中学很少有这样仿佛瞬间沸腾起来了的喧闹。   ——所以这场喧闹的制造者是外校生——   桂木桂马。   就在学生们以为早上校门口的表白就已经是极限的时候,窗外却忽然出现了无数色彩艳丽的心形气球,他们惊讶的看着那些满天飞起的气球,惊叹的发现每一个上面都写着花春的名字,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   泽田纲吉在座位上看着这一幕,用不可思议的语气感叹道,“……这真是用生命在表白啊……” 第137章 攻略地龙神威?   “哥哥大人,这样就可以了吗? ”   艾露西拽着自己幻化成无数气球的羽衣,趴在并盛的校墙上,看着并盛中学的教学楼里所有教室窗户前都挤满了人的盛况,好奇的问道。   她身边的少年有些气喘吁吁的靠在墙壁上。   不在一个学校的坏处,就在于他一个宅男不得不拿出全力冲刺的速度在午休赶过来。   “嗯……”桂木桂马低低的喘着气,一副快要虚脱了的样子靠在了墙上,“没办法,对方看起来似乎是个总是想得太多的人,最好的攻略办法是细水长流式的慢慢相处才对,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慢慢培养感情了,所以如果不能一开始就一鼓作气的进攻,让她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的话,攻略时间会被无限拖长的。”   他抬头看向趴在并盛校墙上的恶魔少女,终于慢慢的喘匀了气,“怎么样?她出现了吗?”   艾露西一手举到额前,认真的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过了一会儿,忽然惊慌的叫了起来,“啊,哥哥大人!那群梳着飞机头的不良少年们包抄过来了!”   事实上,看见气球的那一瞬间,花春的第一反应是“哇……好浪漫!”,第二反应是“这是谁在表白啊?”,而等到她看清气球上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住了。   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可以从窗户那清楚的看见一群怒气冲冲的风纪委员们,已经朝着校门口冲了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个厉害的人呐。”山本武看着那个少年被风纪委员们撵着满街乱窜的身影,惊叹的笑着说道。   泽田纲吉有点呆呆的“嗯”了一声。   对他来说,这样轰轰烈烈的方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而能够这样坦率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不畏惧任何嘲笑和阻碍的的行为,或许只有死气状态下那种不顾一切的自己才能够做到吧?   只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的话,不论什么都能够做到的——   泽田纲吉忽然想到了这句话,嘴巴就下意识的说了出来,“神威桑啊……她说不定,真的会答应他呢?”   可是山本武却歪了歪头,侧靠在了窗户上。明明是个不管谁提起来第一印象都是爽朗的仿佛可以一见到底的人,有时候却让人觉得无端的有些深沉莫测。   他看着那个惊慌的笨拙少女冒冒失失的拽着少年略显狼狈的消失在校门外的街道拐角,深棕色的有些近似于黑色的眼眸透着几丝与他的爽朗颇为不合的沉静,仿佛无声地在说“真的吗?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呢”。   但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神依然是那样明亮坦率,“哈哈,风纪委员们好像没有追上呢。”   山本武说完这句话后,忽然顿了顿,“说起来,狱寺去哪里了?”   午休的时候,狱寺去找过神威桑,结果没多久就一个人揉着肩膀回来了,一边疼的龇牙咧嘴的,一边又总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反正状态非常诡异。   说起来,刚开始围观的时候,狱寺还在他身后的……   泽田纲吉微微一愣,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不会……”   他们话音刚落,窗外就突然爆发出了几声巨大的爆炸声,让原本意犹未尽准备散开的学生们顿时又好奇的冲到了窗户边上。   “那家伙还带了烟花来?”   “不会吧!大白天根本看不见的吧?!”   “等等等等你们看那!”   “喂喂!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被表白的那个啊?”   “真的假的?她跑出去了诶!”   云雀站在接待室的窗前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匆匆的跑出校门口,想起她刚才第一反应就是拽住他的手,对他说毕竟是来找她的,还是她去解决吧的样子,抬起了手。   说来奇怪,接待室里不过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好像一下子变得空旷了许多。   云雀的视线在袖口处停留了一会儿,才看向了那部握在手中的手机。   学生们好像没有注意到,之前还满天都是的气球,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不过是一场盛大的幻觉。   幻术?   云雀冷哼了一声,随意的在手机上按了一下,一直黑暗着的屏幕顿时亮了起来。   简单而毫无花哨的最基本的界面后,是黑发少年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右手揽着一个蜷缩着的少女的照片。   他盯着屏幕中的少女苍白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转身时黑色的外套在空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弧度。   ——她去处理跟她表白的男人。   ——而他去处理违反风纪的草食动物。   花春最后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桂木桂马。   确切的说,是在她出现之后,桂木桂马自己从隐身的羽衣之中走了出来。   “神威桑。”桂木桂马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似乎是因为一路奔跑的关系,他一向整齐的短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被汗水濡湿的刘海贴在他白皙的额头,显得有些狼狈,可比起早上那种镇定自若的感觉,现在的样子反而更可爱一些。“神威桑……是来找我的吗?”   “……桂木君。”花春顿了顿,才确定自己没有记错名字。   他看着她,仅仅是因为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就整张脸都明亮了起来。“是。”   看着他身上的校服,花春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桂木君的学校,离我们学校并不近的吧?为什么……”   “那是因为,”桂木桂马极为认真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无论如何,我也想要把我的心意,传达给你。”   似乎是因为花春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模样后退了一步,桂木桂马就立刻想是要封死她所有退缩和躲避的道路一般的逼近了一步。   “……无论如何,我也想要让你明白……”少年慎重的顿了顿,“我喜欢你。”   听他这么说,花春忍不住抬眼去看他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坚定,和毫无作伪的坦率。   ——但没有喜欢,也没有爱。   他的眼神并不是喜欢一个人的那种眼神。   他的语气带着羞涩,可是视线却能如此坦然。   这样的矛盾。   想不明白啊。   花春觉得胃还是哪里隐隐的痛了起来,身体里有个地方空空的,又沉甸甸的,让她很不舒服起来。   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对她说“喜欢你”呢?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做出那么盛大的场景,只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的人呢?   她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她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吗?   除了地龙神威的身份。   但地龙神威自有天龙神威对抗,就算她要毁灭的是所有人的地球,除了天龙,别人也没法干涉。   而且这个少年是个纯种的人类……不月神的神格也可以去掉了。   那就是……冲着黑手党那群人来的吗?   冲着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来的?   ……可是那为什么找她呢……泽田纲吉喜欢的人是笹川京子不是嘛?   难道是因为直接动彭格列十代目的女人害怕他直接爆种?所以想从他的朋友下手?而她又刚好看起来最好突破?   “骗人。”这两个字在舌尖打了好几个转,最终还是没能咽下去。   躲在一旁的艾露西忽然感觉到了一股令她为之一寒的气息。   而桂木桂马看着眼前的少女黑色的双眸瞬间变红,就算他已经处理过了许多驱魂——比如和他身体互换的大小姐,比如月夜突然变小的洋装萝莉,再比如会突然消失的全民偶像——此刻也没忍住瞪大了眼睛。   ……这也是驱魂导致的?   这已经不是眼睛变色的问题了吧,这简直已经整个性格都换了啊喂!!   桂木桂马被那种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打量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戒备的朝后仰了仰身子,引发了对方的一声轻笑。   明明是一样的五官,刚才还眼神温和,笑容柔美的少女,一瞬间就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艳丽来。   原本清澈的黑色眼眸此刻如同一潭寒池,冰冷的毫无温度,深不可测,即使她在笑,眼睛里也一点波澜都没有。   “怎么了?”少女俯下身来,双手轻柔的环上了桂木桂马的脖颈,她的眼睛专注的凝视着他,于是那纯粹的黑色眼眸中,就出现了他的倒影,仿佛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其中,有一瞬间让人以为自己真的置身在水中,连呼吸都忘记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她的嘴唇凑在他的耳畔,低声的呢喃犹如情人的低语。   被触发了“遇攻则受”这一隐藏属性的攻略之神·桂木桂马瞬间涨红了脸,“等……等等……!”   但宇宙第一的**高手·地龙神威才不会理他这种程度的挣扎,她的手轻柔的仿佛抚摸着无比珍贵的宝物般,抚过他的脸颊,下巴,喉结,锁骨,然后隔着校服,停在了他的胸口。   “明天我们来约会吧?嗯?桂马君?”花春无比温柔的歪头朝他美丽的一笑,但这种温柔和之前那种令人感到温暖的温柔截然不同——只让人心底发冷。   这一次桂木桂马的身后可没有一大帮风纪委员的追击,但他身后亭亭玉立,含笑看着他远去的少女,无疑比所有的风纪委员们都要来的可怕的多。   看着外表那么冷静,结果却意外纯情的少年面红耳赤的仓皇逃走,花春笑意盈盈的抬起头看向了隔壁院里的那棵大树。   “巴卫,你也觉得他很有趣吧?”   一阵大风无言的刮过,树叶纷纷扬扬的散落而下,原本空无一人的树丫之上,银发的狐妖震惊的看着她。   “你……”   “我还以为你会做点什么呢?”但花春一点也不在乎他想问什么,她干脆利落的打断了他的话,“在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我是孤独一人’的时候,你却什么都没做呢?”   “明明不是说,要跟我在一起的吗?”   “啊,不过,也是……毕竟誓约的象征,”花春抬手轻轻碰触了自己的嘴唇,她看着此刻已经不再是不月神神使的巴卫,眉眼间仿佛毫不在意的笑意却像是一把冰凉的刺刀一样,“已经不在了呢。”   “不是——!”巴卫焦虑的从树上跃至她的身前,他繁复华丽的和服在半空中拖曳出一道绚烂的弧度,“——我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双重人格,就是指这种情况吗?   狐妖被她的话刺激的脑子一片混乱,他努力的思考,但最终也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而已。   “总会有知道的一天的。”花春用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我就是神秘莫测我就是狂拽酷炫”的标准地龙神威的表情说了这么一句话,抬手撩起了 巴卫脸颊旁的一缕发丝,轻巧的就带离了话题,“巴卫现在是短头发了啊……不过,这样我也很喜欢呢。”   巴卫看着眼前笑容艳丽的少女,明明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却好像都对她已经十分熟悉了一样的放弃了任何抗拒。   他看着少女朝他仰起头来,露出了一个浅笑,“要在一起吗?”   这一刻突然有什么画面从脑海中闪过,让他忍不住怔住了。   或许是因为缺失的记忆让他迟疑了,巴卫硬生生的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要”字。   花春脸上的笑容仿佛毫无变化,但明明是神秘莫测的地龙神威模式,却莫名的显得有些寂寞。 第138章 如果能与你相遇   花春笑着离开了,巴卫呆在原地,没有追上来。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有出现在人们眼前,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云雀恭弥最后也没有追上桂木桂马,因为他在半路撞见了狱寺隼人。   一身低气压的回到学校后,下午他所经之处,所有学生都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退避三舍。   神威撑着侧脸皱着眉头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座位,那眉头紧皱的让夏目时不时很是在意的回头朝他望去。   啊……有个妹控的朋友,还真是要一直跟着操心呢。   直到下午放学,学生们也依然没有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兴奋,虽然他们一众期待着下午也能发生点什么,但桂木桂马……理所当然的没有再出现。   “他们不会真的是约会去了吧?”   “居然翘了一下午的课……女人一坠入爱河还真是不管不顾呢,委员长肯定超级生气——这应该算是私奔吧我说。”   “真是的,既然早上,中午都来了,晚上当然也要来的嘛!”   随着这样的议论声,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学校,喧哗了一整天的校园又慢慢重新恢复了安静。   为了照顾被咬杀的狱寺,泽田纲吉今天也很晚才到家,然后他惊愕的发现,失踪了一下午的少女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蓝波那个平常闹腾的不得了的熊孩子,此刻又乖巧又温顺的睡在她的身旁。   彭格列的超直感在第一时间就发出了警报,但事实上只要看见她那双红色的眼睛,泽田纲吉就绝对不会认为她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桃生神威”。   “啊,不用那么紧张,”花春看着他僵在玄关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表情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友好的笑了笑,“我只是对这孩子的十年后火箭筒很感兴趣,所以来看看而已。”   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眼睫,她望着熟睡后的侧脸完全可以用可爱粉嫩来形容的蓝波,愉悦的勾起了嘴角,“的确……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呢。”   那一瞬间泽田纲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你想做什么!蓝波他还只是个孩子!!”   花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轻柔的摸了摸蓝波蓬松的头发,小奶牛就在睡梦中发出了惬意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对你们来说,即使通过十年后火箭筒到达了另一个世界,时间却也完全没有变化呢,这边五分钟,那边也是五分钟,这边十分钟,那边就也是十分钟,可是我却不一样呢。”   “这里的五分钟,我却在另一个世界,或许已经度过了一个月,或许已经度过了半年,又或许,已经过了一辈子呢?”看着泽田纲吉茫然的脸,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啊……说一辈子的话,的确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这个下午托十年后火箭筒的福,倒是的确度过了不少有趣的时光呢。”   随着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越走越近,泽田纲吉没忍住越往后缩去,直到背后紧紧的抵在了门上,退无可退。   地龙神威轻易的就看穿了他不断闪烁的眼神在房屋内寻找着什么,她心情很好的回答了他,“泽田夫人和里包恩一起出去买菜了,所以现在……不在哦。”   他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伸出手指,慢慢的点向自己的额头,窘迫不已的闭上了眼睛胡乱挥舞着四肢,“我我我我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昴流先生了!!”   伸向他额头的手蓦地停住了。   泽田纲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的花春气势简直压得人恨不得跪在她的脚边,他忐忑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少女红色的双眼中,那种血一样透露着某种不祥的颜色开始慢慢地减退起来。   “我,我在路口遇见他的,他问我你现在在哪,我说你应该已经在家里了——所以他现在,应该去你家找你了才对。”   花春眼中的写轮眼完全隐没了,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来缓解眼部的阵阵酸痛,然后慌乱的从他身边跑了过去,泽田纲吉正要松口气,刚才跑出去的少女却忽然又折了回来,她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谢谢”,张了张嘴显然有很多话想说,却一时半会又说不清楚,最后又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才再一次真正跑走了。   昴流?   昴流!   自从游人和哪吒不知道去了哪里后,第二天昴流也不见了踪影,花春以为他可能是陪着游人和哪吒一起走了,可是又觉得不管是以昴流的性格,还是游人和哪吒的性格,他们都不大可能同行,但不管怎么说,他终于回来了!   等花春气喘吁吁的赶到自己家所在的那条街道时,站在门口正望着天空安静等待着的青年,仿佛有所感应的转过了头来。   他沉默着的时候,表情似乎还习惯性的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可是他的眼睛比之前温暖清澈了许多,仿佛曾经雾霾漫漫的天空终于再次晴朗。而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种温柔至极的美丽,像是樱花在瞬间刹那盛放成海般的炫目。   “昴,昴流……”花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连忙加快了脚步,小跑到他的面前,她似乎下意识的想要去拥抱他,但最后却忍在了离他还有一臂之远的距离,只有些慌乱的抬起手,去理一路跑来而有些凌乱的长发。   但昴流却俯下了身来,轻轻抱住了她。   “我回来了。”   青年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花春在他的怀里愣愣的保持着扒拉着长发的姿势,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哭。   她用力的回抱了回去,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大衣。   那种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这些天来所有的焦躁和不安,仿佛都在瞬间消散殆尽了。   “……欢迎回来……”花春好不容易才把哭腔压了下去,顺利的憋出这句话来,“可是,你到底去哪了啊!”   “抱歉……”昴流似乎对于她这么激烈的反应有些无措,他的语气禁不住带上了一些慌乱,“我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什么?”花春疑惑的从他怀中抬起了头来。   看着她发红的眼圈,昴流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我啊,以后准备住在并盛,陪着神威一起。”   “神威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想做个兽医的理想吗?所以我啊,准备开一家宠物医院。因为之前……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所以一直都是在秘密准备着,不过,现在已经都准备好了,我想,无论如何,也要来告诉神威一声才行。”   花春顿时被这件事震惊的整张脸的表情都空白掉了,“宠,宠物医院?”   “嗯,”昴流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轻笑着说道,“离神威的家不远哦,就在前面。”   花春还想问些什么,就看见昴流温润的黑色眼眸里溢满了担忧的看着自己,“说起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神威看起来,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在感到对方的担心之后,她的那些伤心,难过,委屈和悲愤,忽然全部都不见了。   其实说起来,最初之所以感觉到不安,只不过是因为我爱罗和鸣人离开以后,忽然感觉到十分的寂寞。然后,她又想起游人和哪吒的了无音讯,和狱寺的渐行渐远,委员长的孤高冷傲,里包恩的深沉难测,以及神威的喜怒不定,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产生了“这个世界上我是孤身一人”的失落感。   没有人在乎我。   没有人关心我。   没有人陪伴我。   没有人安慰我。   她好像一点也不重要,就算真的消失不见,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在看见昴流的那一瞬间,花春忽然觉得那些这些天来让她痛苦不堪的想法和念头,居然那么的幼稚和不值一提,心中好像有一道巨大的空隙,一下子就被某种柔软至极的情绪填补的满满当当。   “没什么……”她侧过脸去,贴上了昴流的胸口,听着那里传来的沉稳的心跳,忍不住笑了起来,“就是,我爱罗和鸣人走了,忽然一个人,感觉有点不大习惯……所以,可能是寂寞了吧。”   听见她这么说,昴流没忍住叹了口气,声音温柔却充满了无奈,“不要抱着男人的腰,在男人怀里说自己寂寞了啊……”   花春似乎愣了一下,“……是哦,昴流也是男人……呢?”她抬起脸来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所以呢?”的困惑,“因为是昴流啊,所以没关系的吧?”   “虽然很高兴被神威这么依赖着……但还是更希望神威能更多的意识到我的性别呢。”青年露出了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难得出现了赌气般的情绪,揉乱了怀中少女的长发,又忍不住低笑着伸出修长的手帮她捋顺,“唉,我啊,果然完全不是神威的对手呢。”   有了昴流的存在,原本空荡冷寂的房子好像顿时就变得温暖了起来。   那天夜晚,花春一躺上床,就立刻陷入了美梦之中,虽然跟威兹曼先生一起分享这种好事感觉会很棒,不过介于她之前失眠严重,还是跑去跟尊先生一起睡觉更合她的心意呢。   但周防尊虽然是个好睡友,不过他的梦境却总是常常失控。   花春出现在他的梦境中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一片破败的荒芜大地上,用一种她看不明白的复杂神色抬头望着暮霭沉沉的天空。   远方火焰灼烧的烟尘袅袅未散,烟雾弥漫在天地之间。   花春不喜欢他看起来如此孤寂的背影,也不喜欢他脸上那种寂寞的表情,刚刚亲身经历过那样消极和难熬的情绪,她比谁都能体会到那种孤独,不仅会封闭住自己,也会让那些关心着自己的人担忧和难过。   她朝着他快步的跑去,仿佛净化一般,少女所经过之处,全部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波斯菊花海,繁花锦簇,天空碧蓝如洗。、   在看见头顶暗红的天空退散而去的时候,周防尊转过了头来,他看着朝她急切跑来的少女,微微的柔和了澄澈的有些凛冽的琥珀色的眼眸,张开了双手。   花春在那一瞬间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扑了上去。   然后周防尊抚摸她头的动作,让她的那点不好意思顿时变成了大部分的无奈,花春抬起头来,带着点别扭抱怨了一声,“不要摸我的头啦……总觉得好像是抚摸宠物一样。”   听见这样撒娇似的埋怨,男人低低的发出了一声轻笑。   在熟练的把整个空间变成无边无际的水池,欣赏完一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灿烂绚烂的水下烟火后,花春和周防尊并排躺在了一起。赤色之王的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仿佛一下子就已经睡死过去。   花春原本已经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可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睁了开来。   “尊先生……?”她试探着小声的说话。   周防尊并没有出声,好像真的已经睡熟了。   花春迟疑了一下,但想了想,她还是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要是可以在现实里和尊先生相遇就好了……”她有点低落的说,“那样的话,我一定不会让尊先生再露出这么寂寞的表情的。” 第139章 恶魔的羽衣   第二天,周防尊罕见的推开了窗户。   这间位于吠舞罗酒吧二楼的房间,虽然说住着一个人,但看起来简陋杂乱的完全不像有人生活的痕迹,更像是堆放杂物的储物间——因为没有什么整理的必要,或者说,住在这里的人,连将自己的住处整理的可以住的更舒适一点这件事情,都懒得去做。   ——为了保持那稍微一有情绪,就开始激荡起来的力量与精神的平衡,周防尊一直都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着对外界的冷淡。   因此他很少站在窗口向外面的景色眺望,没有那种兴致,也没有那种心情。他在这间房里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像死了一样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的睡过去。   但今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莫名的觉得平时就一直门窗紧闭的房间太过晦暗了。   想到梦中少女明丽的笑容,周防尊皱了皱眉头。   ——她的笑容应该绽放在明媚的阳光下,而不是幽闭的昏暗房间里。   在这个略有些莫名的念头的驱使下,他拉开了都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灰尘的窗帘,推开了窗户。   周防尊从未试着在这个角度俯视酒吧的周围,明明应该是熟悉至极的地方,也无端的透露出几分可爱的新鲜感来。   而在他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炫目的阳光顿时涌了进来,那汹涌而来,令人猝不及防就占领了全部视线的明亮,和令人完全无法防备的洒满了全身的温暖 ,一旦相遇,就毫无办法躲避和抗拒。   想到那个突兀的闯进自己梦中的少女,周防尊眯了眯眼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要是可以在现实里和尊先生相遇就好了……】   然而想起这句话,赤色之王唇边的笑容又很快的消散不见了。   他望着吠舞罗空荡寂静的后街,第一次不再刻意的去淡化自己的喜怒哀乐,然后又抬头看向了窗外广阔无垠的高远苍穹。   她现在会在哪里?   说来自另一个世界……指的是什么?   越想反而越焦躁起来的周防尊紧紧的绷直了嘴角,直到十束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轻声打开了房门的时候,他才慢慢的,强忍下那种血液翻滚的冲动,将视线转向了他。“怎么了?”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但气场却已经像是在威吓一般充满了压迫。   不过好在十束是为数不多不会被这样吓人的气场所影响的人之一,因此他只是微笑了起来,“草薙大哥说有事找你。”   但这间房间少见的这么明亮,十束多多良自然的看向了被打开的窗户,顿时有些惊讶的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露出了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王的心情很好嘛?在梦里和那位小姐相见了吗?”   周防尊沉默了一会儿,第一次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表示抗拒,他看起来十分镇静的关上了窗户,然后径直的走过了十束的身旁。“……啰嗦的家伙。”   十束笑着跟了上去。“王,”他开玩笑似的说道,“你在害羞吗?”   然后,尊在楼下看见了自己高中时候的老师——栉名穗波,在看见他的时候,她露出了极为明朗的笑容。而   她的身边带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女孩——好像是她是逝去的哥哥的女儿,名字叫做栉名安娜。   那是个六七岁左右,就像是人偶一般的小女孩,但最让人注意的并不是她人偶般精致的五官,也不是身上那间深蓝色的,点缀着蕾丝,繁复华丽的复古洋装,而是那种极为沉寂的眼神,以及一直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   据说是个脑子有些问题,时常会看见幻觉的孩子,因为有着麻烦的病情,一直在住医院里,难得才能出院一次。   可是那个小女孩种种古怪的表现——只能看见红色, 对于赤色之王格外的在意,以及仿佛能感觉到什么般的一直滚动着玻璃弹珠,对于十束,像是看到了什么,预言般的说如果呆在尊的身边,会活不长的话,而且就医的医院位于黄金之王开设的超能力者研究设施的七釜户那里,或许在普通人眼中,这些无法理解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怪病,但在吠舞罗这些人眼中,与其说是这孩子生了病,倒不如说……   “我觉得那个孩子是超能力者。”   在栉名穗波带着安娜离开后,十束有些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超能力者?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个形容词的一瞬间,尊顿时非常在意起来。   ……那个人,那个叫做神威的少女。   她也是一样的身份。   ——权外者的生活啊。   神威她和那个孩子,过着一样的生活吗?   “……注意一下那个小鬼。”   想起对方那种死气沉沉的眼神,周防尊皱起了眉头,然后用他宽大的手掌有些烦闷的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捋去,靠在了椅子上。“然后,去调查一下那个地方。”   那个小鬼看起来过的并不算好,面无表情的脸虽然精致,却总是显得有些阴沉,明明如此年幼,眼神却十分老成,沉默寡言的像是放弃了什么才得以生存下去。   但是,神威却一直都是微笑着的。   【……要是可以在现实里和尊先生相遇就好了……】   那些时候,她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对他说出这句话的……?   是面对那样的遭遇依然那么温柔的笑着,还是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哭泣?   ……那种只会展露笑容的性格,就算难过也不会诚实的表达出来吧。   这么一想,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让人烦躁。   但在那样的烦闷之中,还隐隐约约的透露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看着周防尊望着自己放在柜台上的指尖出了神的样子,草薙仿佛想起了什么的说了出来,“说起来……尊那位可爱的小女朋友,似乎也是权外者吧?”   “那个能力是操控梦境的,只能在梦中和王见面的女孩子吗?”十束眨了眨眼睛,“……那位小姐的能力,是操纵梦境?”   他的语气有些微妙,虽然十束好像只是单纯的陈述了一遍他所知道的事情,但结合安娜的情况来说,已经足够表露出一些其他的含义——是因为能力是操纵梦境,才出现在别人的梦里,还是因为被人当做研究对象而监禁,没有人身自由,而只能在梦境中活动呢?   权外者的聚集地……   她会在那里吗?   周防尊没有说话,却突然之间感觉与她的距离一瞬间缩短的如此之近,又有些宁愿她在离他很遥远的地方,只要她自由的生活着。   而在另一个世界,此刻正下着雨。   昴流一大早就出门了,毕竟现在他有了比“阴阳师”这种特殊职业正常的多的工作——兽医,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份工作,出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花春迟疑了好半晌,都没敢告诉他地龙神威模式的自己跟人约好了今天要去约会。   ……说起来,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觉得她是精神分裂,脑袋有毛病的吧?而且那种态度和行为,应该会吓到对方才对——   所以说,一般人都是不会把这种约会的约定当真的吧?   花春这么试图说服自己,可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她又忍不住不安的想,万一那个人去了呢?如果他没带伞呢?如果他在那里等她呢?   她坐立不安的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中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的雨水,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转身换好了衣服,拿起雨伞匆匆朝着商业街赶去。   直到花春真的在商业街入口处的店铺伸出的挡雨檐外,看见那个一脸冷静的望着天空的清秀少年时,她忍不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来了,要不然让对方下着大雨等她,她会愧疚死的!   就在花春举着伞朝着对方跑去的时候,大雨仿佛就是为了催她出来一般,慢慢的停住了,少年转过脸来,朝着小跑赶来的少女露出了一个清秀的笑容。   “……你是白痴吗?你果然是个白痴的吧!?”   而在刻意选择到花春视线死角的地方,穿着黑色大衣的苍白俊美的少年气恼的用他那双略微上挑的漆黑眼眸瞪视着一旁的神使。   这位千年前和自己是好兄弟的千年大妖,此刻已经“弃恶从善”,剪短了一头长发,就像是野生的狐狸终于被圈养那般,成为了土地神的神使。   并且失去了记忆。   最后那件事情对恶罗王来说才是最糟心的。   看了一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巴卫,恶罗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把雨停掉?”   “……”   “你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对人类没有兴趣吗?用为她的约会扫除一切障碍的方式?”附身在人类身体上的恶罗王咄咄逼人的时候,没有了千年前的那种盛气凌人,反而显出一些尖锐的阴郁来。   “……啰嗦!”   事实上,看着屋檐下交谈着的少年和少女,巴卫完全分不出心思去听身边恶罗王的声音。   他对人类没有兴趣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证明。   人类这样脆弱短命如蝼蚁一般的生物,根本就不可能和妖怪有任何可能,他只是……他只是觉得这场由身边这个家伙使用法术降下的雨,下的令他分外不爽而已!   但藏在暗处窥视着花春踪迹的远远不止这一行人。   泽田纲吉站在狱寺的身边,觉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要炸开了一样的不自在。   等等,这种身处修罗场的感觉是什么啊!有事情的明明是神威桑和狱寺君吧!为什么他要觉得这么尴尬!   当花春好像拒绝了对方的时候,狱寺一直板着的表情终于略有缓和,但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又露出了有些动摇的为难之色,狱寺的身体也明显的紧绷了起来,当最后花春妥协般的叹了口气,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的时候,泽田纲吉有那么一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弱小的动物在遇见强烈的煞气时的本能反应,他有那么一秒觉得狱寺马上就要冲过去了,但是他并没有。   泽田纲吉其实并不认同狱寺的行为——他已经将自己视作了彭格列家族十代目的左右手,而为了避免将神威桑卷入危险刻意的疏远她。   但他完全没有想要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意思啊!他只想要和京子在一起,然后幸福安稳的过完一生就够了啊!!谁要去当那么危险的黑手党啊!!   可是正因为狱寺那份把性命托付于他的觉悟,沉重的令他完全没有足够的资格,轻易的开口对狱寺说任何劝说的话语。   所以他也只好沮丧的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自己肩头将他们带来商业街的小婴儿。   但里包恩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样子,他黑色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花春身边桂木桂马。   那天那个少年在校门外,和那个少女所说的话,他全部都听见也看见了——并盛中学里满是他的暗道和密室,同样也包括各种监视器和窃听器。   ……似乎听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呢。   “那个女孩子的心灵缝隙好像越来越大了……”什么的,“驱魂好像越来越强了!”什么的,“恶魔”什么的,还有“羽衣”。   他一直都在追寻着所有神秘力量,他从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   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让他又一次失望。   泽田纲吉看着里包恩面无表情的侧脸,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比狱寺还要危险的多。 第140章 剑帝斯库瓦罗   就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四面楚歌”下,花春开始了她可以算作是第一次的……约会。   不,如果约会是指恋人之间的特有行为的话,那么,应该也不能算是约会吧。   可是,这种类似于:   “学长,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份心意……”   “那,那好吧,那学长,你可以不可以最后抱我一下?”——当然过分一点的后面的要求也可能会是“你可以不可以亲我一下?”的“约会”要求,总是让人容易心软而答应。   花春有点尴尬的跟在桂木桂马身后朝前走去,而在经过第一次和桂木桂马相遇的游戏店时,少年的眼神稍微停滞了一下,但很快他就以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停顿的步伐,准备继续往前。   普通人或许根本就察觉不到他有任何异样,但对于身体重塑又有神格在身的花春,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在她面前完全的隐藏起自己,当花春注意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她连忙伸手拽住了他。   桂木桂马以他特有的体贴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神里满是看起来毫不做作的柔软。“怎么了?”   “那个,”花春被这样的视线盯着,虽然知道对方或许并非出自真心,但说不上到底是因为害羞还是尴尬,还是有点儿难以面对的移开了视线。她伸手指了指那家游戏店外的海报,笑了起来说道,“我想去看看。桂马君可以陪我吗?”   桂木桂马一向冷静自若的表情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破裂和挣扎,花春一瞬间极为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动摇——事实上在普通人眼中,少年的表情始终是冷静自若的——可是花春却捕捉到了那种无懈可击的倾慕者的面具下,属于桂木桂马的真正情绪,在这一刻桂木桂马流露出的真实样子,顿时让花春放松了不少。   没有了那种不知道该怎么搭话的尴尬心情,花春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生硬了。“第一次看见桂马君的时候,桂马君就是在玩游戏吧?连走路都要看着PSP的话……桂马君很喜欢游戏?”   “对吧?”见桂木桂马没有立刻作出回应,花春笑着歪了歪头,“我还没有逛过这种类型的店子呢,看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们去看看吧?呐?”   桂木桂马看着她的笑脸,发现自己很难保持太久的沉默——眼前的这个少女有着让人难以拒绝的笑容。   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艾露西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看着他们在街边站定了好一会儿,开始朝着游戏店走去,顿时急了起来。   “哥哥大人!!”艾露西扒着墙壁情不自禁的探出了身去——恶魔少女显然不认为有哪个女生会在约会的途中跑去游戏店里——比起游戏店,咖啡厅,蛋糕店之类的店铺才更加正常的吧!   她担忧的五官都皱了起来——因为艾露西迅速地发现了贴在店外的海报——那是之前桂木桂马特地一大早赶来排队结果还是没有抢到的——豪!华!限!量!版!游戏!   “不要啊!”艾露西压低了声音的惊呼着,似乎这样能够被桂木桂马所听见然后阻止他一样。“现在可是消灭驱魂的重要约会中啊!!!不要被游戏所诱惑啊!!哥哥大人!!”   但很快她就来不及担忧自己的契约者了,因为一群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说是一群,其实也就是四个。   一个银色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不良的一脸桀骜的少年,一个眼神率直,一看就非常亲切的黑发少年,而其中最古怪的,就要数剩下的棕色头发的少年肩头端坐着的……那个一本正经的穿着黑色西服的……婴儿?   泽田纲吉他们并不清楚里包恩想要做什么,因为比起这个古古怪怪的女孩子,他们对于那边那个和花春直接接触的少年更加在意,可是既然里包恩找上了她,那想必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而在这方面,他们对于里包恩一直都有一种盲目般的信任,所以就算里包恩一开口,说出了泽田纲吉他们完全听不懂的话语,他们也什么都没有说。   “你就是负责这一片区域的恶魔?”   里包恩的语气极为熟稔和淡定,简直像是在街上和偶然遇见的同行打招呼一样。   “——诶?诶!!”   第一杀手的套话技巧是用生命磨练出来的,就算是恶魔,青涩单纯的艾露西显然也完全不是对手,她跟泽田纲吉一样,完全被里包恩的语气所迷惑了,因此懵懂的点了点头,而在艾露西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思路就又被里包恩所打断了。   “那个少年,就是你选中的人吗?”婴儿杀手朝着桂木桂马和花春的方向看去,用一种前辈和上位者般的口吻对她说话,“是个很优秀的人呢。我听说。”   艾露西顿时就被骗了过去,她猛地站直了身子,用一种面对上级非常紧张的态度,有些慌张的回答了起来。“是,是的!谢谢前辈!”   泽田纲吉目瞪口呆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的想到——里包恩其实你有的不是读心术,你会的是催眠术才对吧!?   几分钟后,凭借着窃听得来的些许零碎的关键词,然后将它们打乱在似是而非的话语中套取情报,里包恩已经快要从艾露西的嘴里把地狱的情况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谈论到最后,泽田纲吉都忍不住惊疑不定的盯着自己的家庭教师想到:……难道里包恩真的是真正的恶魔!?   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在他们和艾露西告别之后,里包恩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蠢纲。”   痛呼一声的泽田纲吉捂着脑袋,终于把自己的妄想彻底的丢到了一旁。   ——里包恩怎么可能是恶魔呢……他简直比地狱里的恶魔还要可怕!   走了好一段路的泽田纲吉回头望去,还能看见那个因为以为自己见到了恶魔前辈,因为得到了夸奖而兴奋不已的妹子仍然开心的在朝着他们挥手。   但比起“里包恩居然连恶魔都能够欺骗!对着这样纯真的少女也下的了手好黑心!”和“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地狱和恶魔开什么玩笑!?”这两件让泽田纲吉心烦意乱不可置信的事情,目前最让他们在意的,果然还是另外一件事——驱魂。   “……也就是说,那家伙因为心灵产生了缝隙,所以被驱魂所占据了?那些被称之为驱魂的东西附在女人身上,因为女人可以怀孕,使它们可以借助婴儿的身躯重新回到世界上?”狱寺隼人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十分凝重,还显得有些愤怒和懊恼。“可恶!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山本武抬头望了望天空,仿佛无意义的念叨了一句,“填补心灵缝隙的方式……用恋爱吗?”然后他一如既往的笑了起来,“还真是个不错的方法啊。”   狱寺顿时对他怒目而视,“哪里不错了!!!!”   “诶?”   店铺中的花春恍惚好像听见了狱寺的怒吼声,她微微一怔回头望去,却并没有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发现那个熟悉的银发身影。   听……错了吗?   呼,应该没有那么巧能碰见的吧……   要是碰见了的话……   花春想了想那个场景,顿时冒出了一头冷汗,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镇定的跟在桂木桂马的身后朝着货架走去。   就,就算被看见,也并,并不会怎么样嘛!又不是恋爱期间脚踏两只船,对不对!   ……呜,但是话是这么说啦……可要是真的被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下场一定很惨啊……   糟糕,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定是心理作用!   花春努力的将那种不详的预感抛到了脑后,很快就被店铺给吸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她从没有逛过这种店子,因此一切对她来说都显得十分新鲜。   似乎最近正值新游戏发布,整个店子中的醒目之处都贴满了一样的海报。   ……不,说是一样的或许并不恰当,因为每张海报上都是不同的美少女,但明显可以看出她们属于一个系列。   从海报上来看,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有一天遇见了一位恶魔少女,并与其签订了契约,要找出尚未觉醒的六位女神进行攻略的游戏,名字叫做【God only knows】。   “看起来好像挺有趣的!”花春跟在桂木桂马身后,有些兴奋的说道,“那个新游戏!女孩子们也好漂亮!”   没想到这句进入店铺之后的第一次交流,得到了一向冷静自持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桂木桂马,居然出乎意料的热情的回应,那种热情就像是一个将军如数家珍的讲述着自己身体上每一道伤疤所代表的辉煌战绩,他简直不用经过太多思考,游戏的所有资料就下意识的化作了语言,各种专业术语和老道的评价,听的花春一愣一愣的,而之前面对她时的温柔声音,此刻也显得非常冷淡,一时间,就在身前一步之遥的少年,忽然变得无比的陌生。   “所以说这个游戏……”桂木桂马正要行云流水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完成这次的评价总结,却突然回过了神来,后半截话统统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咳嗽。“咳!”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回头看去,果然只见花春愣愣的看着他。   但很快,少女就露出了真心实意的惊叹着的笑容,“桂马君……好厉害!”   “桂马君很了解的样子呢?”她的眼睛明亮的看着他,“刚才解说的样子感觉很帅哦!”   这种赞美率直的简直犯规,让桂木桂马一瞬间就想像是对着艾露西一样吐槽回去,但他刚要说话,窗外就传来了一声巨响,桂木桂马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眼前的少女瞳孔猛地一缩,瞬间变成了一片鲜红。   之前的经历让他全身的汗毛顿时瞬间就竖了起来,桂木桂马本能的往后一退,但少女的动作却明显比他更快。   红眸的少女笑着攀上了他的脖颈,一只手放在他的脸侧,将他的下巴微微抬起。   “你真的来了呢。”地龙神威笑着说道,然后暧昧的凑近了他的耳边,“我很高兴。”   话音刚落,她就犹如幽灵一般,轻盈而无声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桂木桂马下意识的立刻转过身去,看向了窗外。   就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恐怖袭击一样,平整的街道上出现了可怕的裂纹和凹陷,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举着一把长剑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面,神情狂妄的在说些什么——但店铺玻璃的隔音效果未免太好,他离这里也有一段距离,因此桂木桂马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只看到那个奇怪的男人露出了残酷嗜血的笑容,举起长剑一跃而下,而在他冲向地面的时候,那个消失在了桂木桂马眼前的少女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剑下,她的长发在半空中飞舞,和对方的银色长发对比鲜明。   少女似乎做出了一个抽剑的姿势,但以桂木桂马的角度,却完全看不到她是从哪里将那把精致的如同艺术品而非武器的长剑抽出来的——毕竟她看起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能够藏起一把那样规格的剑。   可是正对着她的银发男人显然清楚的看见了她的长剑从哪里抽出来的,因此脸上顿时露出了十分惊愕的神色。   ——不管怎么说,就算是身为剑帝的斯库瓦罗,突然看见一个女人凭空出现并且从心脏抽出一把长剑,也还是会感到不可思议的。   但就算再怎么惊讶,他的剑依然稳稳的握在手中,他的下劈也依然去势凶狠,充满了杀气。   而在花春的身后,一块断裂的石墙之后,名叫巴吉尔的伤痕累累的少年,正扯着一脸惊慌茫然搞不清楚状况的泽田纲吉躲在那里。 第141章 久违的重逢   两把风格各异的长剑在空中相撞,发出了令人胆寒的清凛撞击声,比起银色长发,一脸煞气的男人手中那造型简单,却闪烁着寒光,明显是杀人凶器的长剑,少女手中造型繁复华丽的长剑简直就像是一把华而不实的艺术品,就算被一剑斩断,好像也不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   泽田纲吉看向那个纤细的熟悉身影,这样的对比悬殊的场景让他忍不住担忧的叫了出来,“……神威!”   但他害怕的场景并未出现,纤细瘦弱的少女看起来只是轻巧的抬起手来,就出人意料的稳稳挡住了对方气势逼人的进攻。   比起只能看见花春背影的泽田纲吉等人,正对着花春的斯库瓦罗能看到更多,他有些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在巴利安那种地方,战斗这种事情,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是每个成员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斯库瓦罗和许多人战斗过,但从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对手像眼前的这个少女一样奇特。   他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完全不像是在战斗状态,放松的仿佛只是拿着手中那把漂亮的,更像是玩具而不是武器的长剑在随意的挥舞,他也从没见过有任何一个对手,在接下他一击之后,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略微的有些迷离,好像心不在焉的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   这家伙居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一击不中,一触即分。   斯库瓦罗退开之后一甩长剑,紧紧地盯住了分开之后就垂下长剑,站定在泽田纲吉身前的少女,表情显出几分凝重来。他用一种几乎能刺痛他人肌肤的锐利视线看着她,“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啊……初次见面,我是桃生神威。”地龙神威的视线仿佛漫不经心一般的扫过倒在破裂的街道上,失去了意识的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然后礼貌的将视线投向了斯库瓦罗的眼睛,她的眼神并不像斯库瓦罗一样充满了审视和估量,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笑意,极其温和的。地龙神威略微侧头微微一笑,仿佛对方那比起一般人来说,大得多的声音里所蕴含着的威胁和压迫,对她一点也没有影响。   地龙神威的语气极为柔缓的反问道,“你呢?”   但这样浅薄的温柔,就仿佛一柄凶光四溢的凶器外包裹着一层薄而柔滑的丝绸一样,只是某种漫不经心的遮掩——谁要是相信这种表层假象般的温和,就像是相信一层丝绸能够阻挡锋锐的利刃一样愚蠢。   所以斯库瓦罗被这样温和的对待,显然不可能感到多么舒服,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虚伪的家伙!   他在心中不爽的怒斥,一个新出现的声音就代替他回答了花春的问题。   “斯库瓦罗,他叫斯贝尔比·斯库瓦罗哦。”   地龙神威朝着出声的方向看去,在看见那个曾经有着一面之缘的金发男人之后,她眼中的笑意顿时冷淡了许多,很快就不感兴趣的移开了目光。而在看清了少女那张转过来的秀丽容颜上,那双泛着红色的眼睛时,泽田纲吉原本担忧的表情顿时参杂进了一丝畏惧。   眼见着轻轻松松就把狱寺和山本揍趴下的男人此刻被威慑的不敢轻举妄动,泽田纲吉却很难感到松了一口气。   ……因为红眼状态的神威桑更难搞啊!!!!!   “迪诺桑!”艰难的从花春的脸上挪开视线,在扭头看见自己师兄以及他身后的手下时,瘫坐在地,心力交瘁的彭格列十代目简直要感动的喜极而泣了,这种混乱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个还算是靠谱的存在啊!   而比起还有一段距离的盟友,巴吉尔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纲吉对于这位就在身前的地龙神威的忌惮,即使已经遍体鳞伤,但他仍然坚持的握紧了武器,勉强的撑起身子挡在了泽田纲吉的身前,“……泽田大人,这位,是您的朋友吗?”   这个长相秀丽的少年有着一双倔强和不屈服的眼睛,这让地龙神威望见那双坚定清澈的眼睛后,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兴趣。   “我是泽田君的朋友哟,”她含着笑意的目光在巴吉尔额头熊熊燃烧着蓝色火焰上微微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自然的望向了他身后的泽田纲吉,“泽田君,并盛真小呢,是吧?”   地龙神威歪了歪头,带着微笑就像是熟人偶遇一般亲热的打着招呼,但泽田纲吉恰好围观过对方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揍翻过不少人——一般人根本就无法从地龙神威的表情和语气中看出她真正的情绪和想法,但泽田纲吉的超直感让他现在隐约的感觉到,眼前的花春显然没有她的表情和她的语气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   这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地龙神威并没有理会他明显的畏惧,她的视线最后定格在了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的里包恩身上。   对上地龙神威的视线,第一杀手镇定自若的拉低了帽檐。   “阿纲,你还好吧?”看着金发青年手里握着长鞭匆匆赶到了泽田纲吉的身边,他的面容并无改变,还是如同初次见面时的那般帅气俊朗,但花春记得之前和他见面的时候,是跟我爱罗在一起,而现在,我爱罗却已经不在了。   这个联想让地龙神威看见迪诺,心情就变得有些糟糕。   她冷淡的迈步离开了迪诺,泽田纲吉和巴吉尔的身边,朝着对面的斯库瓦罗走去。   无趣之极啊。   真是无趣之极。   迎着斯库瓦罗警惕的视线,地龙神威看起来毫无防卫的停步在了他的面前。   比起那边,这边这个银发的男人似乎要来的更为有趣一些——尤其是在……地龙神威环视了一圈之后,扬起了一个包含恶意的,看起来却无比明媚的笑容。   ——桂木桂马站在外围,他眼神沉静眉头微蹙的的打量着花春身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不知为何,他的惊讶中包含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接受;街角处,银发的狐妖巴卫使劲的拽着一个黑发的人类躲在拐角处,好像刚才完全没有打算冲出来一样;而就在旁边的百货商场的楼顶上,地龙神威无比明显的感觉到了两个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麒饲游人和哪吒的久违气息,此外,还有两股熟悉的气息——似乎是感觉到了地龙神威的出现?身为天龙的神威和昴流——正朝着这边飞速赶来。   但常年在黑暗中行走的斯库瓦罗显然对于这种恶意十分敏感,他皱着眉头,显得十分恼怒和厌烦的看着她,地龙神威毫不在意的歪了歪头,她伸出手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掌中稳稳的放置着一个外表精美的黑色盒子,上面的金色烫花繁复华丽,露出了某种笃定至极的笑容。“你要这个?”   不远处的巴吉尔顿时惊叫了一声,他的手下意识的拍上自己的口袋,瞪大了眼睛,“什,什么时候!?”   在不远处的少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地龙神威打开了盒子,没有什么金光冲天,也没有什么异香扑鼻,里面只是普普通通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七枚戒指,要说有什么特别,那么大概就是造型十分诡异了,但是仔细看去,才会发现之所以造型诡异,原来是因为只有一半的缘故。   这样慎重对待的,巴吉尔用生命守护的东西,就是这么七个半戒。   “不可以!!”泽田纲吉显然不明白那七枚戒指的意义,所以看见巴吉尔焦急的想要冲过去的模样分外不解,比起那些戒指,他显然更担心这个一身重伤的少年过于勉强的身体状况,“啊,小心……!”   但从见面以来,就一直对泽田纲吉分外恭敬的少年此刻却显得十分固执和激动,“泽田大人!不能交给他!!”   “诶,可是……”泽田纲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就,就算你这么说……   就在彭格列十代目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作为盟友家族的加百罗涅首领却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神威桑!”迪诺皱起了眉头,在花春记忆中不断犯蠢的那张脸上,此刻罕见的一脸严肃,里包恩倒是十分冷静的站在一边,只是他的表情明白无误的写着“你确定要这么做么”的警告。   地龙神威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她只是看着斯库瓦罗微微一笑,“怎么,不要吗?”   看见那边慌乱的反应,斯库瓦罗已经足够确定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就是巴吉尔一路以来拼死保护的重要东西了——不过,这些戒指确实有用性命去保护的重要价值,在这种时候,斯库瓦罗似乎明白了“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哼,想偷偷摸摸的将戒指送到日本的那个,所谓的“十代目”手上么?   但这个女人……更像是天生的骗子,不管怎么想,都完全不可等闲视之。   然而就在这时,地龙神威忽然顿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斯库瓦罗发现眼前的女人整个给人的感觉瞬间都变得不一样了,尽管依然是一副毫无防卫的状态,然而比起之前那种“无法战胜”的气质,现在的她整个人都处于一击即死的巨大破绽之下。   花春有点茫然的抬起头来,她还有些对不准焦距的琥珀色眼眸清晰地映入斯库瓦罗的眼中。   ——他记得,刚才这个女人的眼睛,是红色的?   双重人格吗?   不过不管是什么,机不可失——   斯库瓦罗的嘴角重新扬起了一个狂妄的弧度,属于剑帝的攻击比所有察觉到情况不对而准备出手人的速度都还要来得快——   属于成年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精准而狠辣的掐住了花春的脖颈,少女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破碎的痛呼。   “神威桑!”   “艾露西!”   “放开她!”   “神威!”   “你这家伙——”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了各种惊怒交加的声音。   泽田纲吉慌乱的惊呼,桂木桂马下意识的呼唤,哪吒的白绫自上方破空而来,而身后传来的司狼神威的怒喝还带着赶路过后的喘息,一道蕴含着昴流灵力的结界迅速的在花春身上撑开,属于巴卫的妖气迅速的弥漫笼罩住了整个街道,不远处迪诺的长鞭甩出的一声鞭响,那是即将攻击的前奏——   然而花春在那一瞬间的念头居然是——咦等等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多人的 !? 第142章 恶魔的从者   就在所有人朝着花春身边赶去的时候,斯库瓦罗那把看起来式样简单的长剑似乎也只是看起来简单朴素而已,他的剑刃突然裂开了几道微小的缺口,放射出了子弹一样的小型机器,在瞬间引起了爆炸,释放出了大量的烟雾,一下子就将花春和斯库瓦罗的身影完全掩藏了起来,待到众人抢至花春的身边时,少女捂着喉咙,被烟雾熏得眼睛泛红,泪光盈盈的痛苦的咳着嗽,等到所有人确定她安然无恙后,斯库瓦罗已经抢走了装着七枚戒指的盒子,他跳跃至高楼之上,回身表情深沉莫测的看了一眼花春,就迅速的失去了踪影。   哪咤的白绫追着他的背影冲了过去,眼看哪吒,神威,恶罗王和巴卫起身就要去追,虽然花春的脑子还有些混乱,但她几乎下意识的拽住了他们的衣角——万一追上了怎么办啊喂!!   黑手党这么可怕!!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当做人质被劫匪劫持,而且这个劫匪还是个看起来嚣张的拒绝谈判的类型……   所以说,反正他抢走的东西跟她也没什么关系……还是不要跟黑手党扯上关系了吧!   但还没等她从被劫持的惊惶中慢慢的放松下来,花春就听见脑后响起了一声不祥的枪栓上膛声。   “蠢货。”里包恩冷淡的声音伴随着一个抵上腰间的硬物响了起来,“彭格列的传承信物就被你这么弄丢了,让你的内脏全部爆出来哟。”   “里包恩!”泽田纲吉惊慌的叫了起来。   在里包恩的枪抵住她的那一瞬间,那种第一杀手的强烈气场让她的脑子刹那空白了一下,整个身体都僵直住了,她一动也不能动,甚至无法防御和反击,花春顿时无比理解了泽田纲吉为什么面对里包恩只能抱头发抖,但紧接着,一只温暖宽厚的手将她拉进了怀里,以完全的保护的姿态将她抱在了怀中,从手腕上传递而来的温度,就像是能让万物复苏的春天那样,充满了温柔的力量,让人的肢体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对方甚至像是对待小孩那样轻轻的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花春趴在他的胸口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才感到自己慢慢恢复了思考。她抬起头来,看见了昴流清秀俊雅的侧脸——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看着里包恩说话的语气是少见的严肃,“请不要开这样过分的玩笑。”   “哼,”里包恩冷哼了一声,“就是因为你们总是在她身边,她才只会撒娇。”   撒,撒娇?   被这么说了之后,随着地龙模式时的记忆慢慢的开始清晰起来,花春在昴流的怀中忍不住动了动。   “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要是这家伙战斗力超强,天下无敌的话,那才让人头疼吧。”紧接着,司狼神威也挡在了花春的身前,说完之后,他还不满的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还要在昴流怀里呆多久啊!”   花春才不理他毫无理由的暴躁呢,她有点心虚的退出了昴流的怀抱,看向了里包恩,然后视线又转向了巴吉尔,迪诺和泽田纲吉,最后肯定的说出了地龙神威的判断——身为一名伟大的最终反派,地龙神威的判断从不出错。“那盒戒指是假的。”   伤痕累累的巴吉尔顿时忍不住了,“怎么会!”   泽田纲吉一副搞不懂状况的模样,只有迪诺和里包恩保持着同样的沉默,他们静静的注视着她,直到花春感到有些压力颇大的指向了迪诺,“因为我能感觉得到,那盒戒指只是一些无用的石头,相反,迪诺先生的身上,应该有些什么的吧?我感觉到了……”   听她这么说,加百罗涅的首领顿了顿,然后在巴吉尔和泽田纲吉一起看过来的时候,笑了起来,“嗯,没错呢。真正的戒指,在我这里。”   似乎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彭格列家族和加百罗涅家族的一些机密事宜,站在刚刚被轰了一遍的大街上讨论显然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警察都需要带走现场目击证人回局录口供呢,黑手党们就更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围观群众”了——   桂木桂马,麒饲游人,哪吒,司狼神威,皇昴流,巴卫,恶罗王……   一大群人不管是自愿而是被挟裹,就这么随着迪诺的部下一起来到了一家私立医院,将巴吉尔,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送上病床上后,里包恩和泽田纲吉以及迪诺就留在了病房之中,似乎在密谈什么。   而病房外,花春坐在椅子上,望着身边包围着自己的一群人,低着头纠结着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不如也直接晕过去算了。   和桂木桂马约会的事情……就连昴流她都不敢说,可是现在……为什么她最不希望他们知道的人都到齐了呢!   怎么说呢……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是感觉好难跟他们解释清楚啊!   “说起来……”花春有点痛苦的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商业街的……?”   听她这么说,麒饲游人顿时笑着反问了回去,“那么,神威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桂木桂马,敛起了笑容,长长的叹了口气,“唉——神威桑果然已经把我忘记了啊。我和哪吒可是一解决完事情,就一起急忙赶回来,想给神威一个惊喜呢。不过看起来神威似乎和这位少年玩的正开心……我们也不好去当惹人厌烦的电灯泡啊。”   ——解决了吗?   但听见他这么说,花春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电灯泡这个词上,她微微一怔,紧接着就从心底里蔓延而起一股喜悦,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解决了吗?怎么解决的?”她眼睛明亮的抬了起来,满是纯粹的开心,望向了哪吒和麒饲游人。“以后,游人和哪吒就可以平平安安的了吧?”   原本还想好好逗逗她的麒饲游人已经在嘴边的话,就这么微微一滞。   以麒饲游人的眼光,当然看得出桂木桂马和花春之间并非是什么十分亲密的关系,但是把事情搅乱的话,不是更有趣吗?而且也能让神威明白,对别人做出这样含有暧昧意义的事情的后果是多么的让人焦头烂额……嘛,这可是大人“爱”的教育呢。   不过,麒饲游人顿了顿,最终语气还是柔和了下去,他伸手按在她的头顶,使劲的揉了揉,“……嗯,不用再担心了。”   飒姬和兽……都已经不会再成为任何威胁了。   “说起来,”麒饲游人又看了看桂木桂马,开始准备帮助自己可爱的小姑娘脱离困境了,“看来我和哪吒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呢?这是神威新交的朋友吗?”   一旦他不再准备为难花春,说出的话就不再带有那么强烈的火上浇油的刺激性,反而像是水一样,轻易的柔化了氛围。   花春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态度的软化,顿时松了口气了,“嗯……”   但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神威强势的打断了话头,黑发的少年一脸不爽的瞪视着自己的双子星,语气简直可以算是逼问,“说起来,这家伙是谁啊?”他皱着眉头扫过一旁的巴卫和恶罗王,巴卫冷淡的移开了视线,而恶罗王冷冷的直视着神威的眼睛,毫不退让,这让神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最后看向了桂木桂马,语气更加不爽起来,“还有这家伙,这家伙又是谁啊!?”   “他——”   花春正要说话,站在一边简直算是无辜被卷入的桂木桂马,就十分正式的鞠了一躬。   之前他站在一边,在脑海中飞快的将眼前的人们对上自己的资料,但因为收集资料的目的只是为了大概的了解桃生神威,而并不是为了监视和审查,因此艾露西只是在学校里查了查跟她关系密切的几个人,以及搜集了一些关于她的传闻。   司狼神威——据说是桃生神威的兄长。   皇昴流——据说是桃生神威的义兄和未婚夫。   塔城霞月——是个名字十分女气,但却在女学生中人气很高的老师,但从刚才的身手和他的反应来看,对方显然不是个单纯的生物老师,和神威的关系也显然不是单纯的老师与学生。   说起来,艾露西好像说过有个流言,司狼神威和桃生神威家里似乎是一个势力很大隐藏很深的黑色家族,一双儿女分别接管了名为天龙和地龙的势力,相互斗争来赢取最后继承人的位置,但是分到了地龙势力的桃生神威似乎并不想按照家族的安排和自己的哥哥争斗不休,甚至放弃了地龙的下属,一个人离家出走到了并盛,但最后还是被找到了。   这个流言有板有眼,甚至以艾露西恶魔的身份,都无法查出桃生神威的具体身世,但是从司狼神威身上显示出来的各种蛛丝马迹表明,她的身份的确不凡。   除了这几个资料中有的存在,剩下的人在桂木桂马的资料中则满是问号,不过显然对方和桃生神威的关系十分亲近。   但把精力花费到其他人身上,还不如一直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集中在目标人物上,这么一想,桂木桂马很是诚恳的一个九十度鞠躬,十分严肃的说道:“初次见面,我是桂木桂马。目前正在追求神威桑中,今天是我们约会的日子。请多多指教。”   一瞬间场面诡异的沉寂了一下,然后一石激起千层浪,爆发出来的浪花瞬间把花春整个人都淹没了。   “神威你解释一下?!”   “约会是什么意思啊喂!?”   “神威你!”   “什么……?原来是约会吗……?”   “哎呀,神威也到这个年纪了呢。”   音浪太强,几乎直接把花春拍到了地上。   “你这家伙,体内的地龙神威还没有解决掉,居然还敢约会!”司狼神威语气恶劣的拽住花春的一缕长发,往后一拉,他用的劲并不大,但是一旁的巴卫还是很不爽的拍掉了他的手。   神威皱着眉头甩掉了花春的头发,和巴卫相互瞪视了起来。   银发的狐妖一声不吭,却倔强的回瞪了回去,气势丝毫不弱,附身在名叫雾仁的身体中的恶罗王站在巴卫的身边,他高高的扬起了眉毛俯视着神威,语气冰冷,“你这家伙又是谁啊 !?”   “哎呀,”之前态度略有缓和的游人重新恢复了火上浇油般的姿态,他笑了起来,“天龙神威,你惹神威的新朋友生气了呢。”   场面一片混乱,花春觉得她要不再把地龙神威放出来好了,地龙神威肯定镇得住场子,但考虑到她一出场必定搅得腥风血雨,花春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咬牙继续扛着吧。   她觉得神威和哪吒的思想很好理解,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可是剩下的麒饲游人,巴卫他们……她却捉摸不清。   在司狼神威的想法中,如果有了重要的存在,以后万一被地龙神威的人格所吞噬,这些重要的存在,那该有多么的痛苦,更可怕的是,说不定地龙神威会亲手将这些存在一一抹杀。   从这个方向来说,虽然神威的语气粗暴,可是想法却是极尽温柔的。   而哪吒大概就是出于母亲会被抢走的不安而显得十分焦躁,一直固执的望着她询问,“——所以说,约会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是……”花春弱弱的回答道。   “但是……”一直沉默着的昴流也终于开口了,他顿了顿,有些低落的笑了笑,“神威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呢。”   花春最害怕的就是看见昴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她仿佛想要逃避这混乱如修罗场般的场景一样,狠狠地揉了揉脸颊,“……好吧,你们现在还有谁想去抢戒指吗?”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的病房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似乎是被她转移话题的内容给逗笑了,迪诺噗的笑了出来,里包恩站在他的肩头,很是淡定的扶了扶帽子。   “逃避可是解决不了事情的哟,神威。”他这么说着,举起手来,帽檐上的绿色蜥蜴流畅的化作一把手枪,里包恩准确无误的对准了一旁的桂木桂马,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笑容,“不如还是让我解释一下吧。恶魔的从者,桂木桂马?”   听到恶魔这个词,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什么?” 第143章 火影世界   就在一个世界因为恶魔而导致一片混乱的时候,另一个世界已经匆匆几年流逝而过。   明明在花春那边只不过经过了十几天,火影这边,当年五岁的孩子,如今却都已经从忍者学校光荣毕业,顺利通过了下忍测试,准备参加即将开始的中忍考试了。   在中忍考试即将开始之前,鸣人久违的梦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小到不能理解和承受四周的冷漠,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讨人厌烦——因为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吗?   他常常坐在空无一人秋千上,看着夕阳下牵着自己孩子回家的父母,幻想着自己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为什么会死,如果他们还活着,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每次出门他人异样的眼神,都让鸣人油然而生一种渴望——他想离开这里。   他不想再被这样嫌弃的注视。   要是可以到另一个地方去就好了。到另一个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人讨厌他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有一天,他居然真的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和他梦想中一样的,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人讨厌他的地方,甚至更好——因为他遇见了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还第一次交到了朋友。   那是一段漩涡鸣人做梦都不敢奢望能如此幸福的回忆,然而后来他常常在想,或许就是因为那只是一场美梦,才会像是满足了他一切渴求那样,让他感到那么幸福的吧。   今年他已经十二岁了,五岁时的记忆,已经十分的遥远模糊了,但在那场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又一切,如果他想要回忆的话,却都清晰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但他用一种复杂的心情,固执的把它们裹进被他定义为“梦”的迷雾之中。   他宁愿相信那个本名叫做神威的温柔少女,那个据说来自风之国沙忍村的我爱罗,还有那个整洁和平的,没有忍者存在的并盛,都是他梦境中的幻想,也不愿意去直面最后那样惨淡的结局——   “选择吧,两个人中,你只能选择一个。”   他和我爱罗都是毫无安全感的孩子,然而即使他们那么努力的黏着她,最后却依然不得不分离,以那样残忍的,令人狼狈的方式,像是被宣告抛弃。   “我选……”   虽然并没有听清她最后的话语,可是鸣人睁开了眼睛。   如果那不是一个他躺在睡床上发的痴梦,那就是,他曾经那么近的接近过天堂,但在最后被神祗甩开了手,重新坠回了地狱。   好在他有阿春。   都说做梦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他一定是因为喜欢阿春,又太想有个朋友了,才会在梦中幻想出一个异世界的“阿春”,和一个和他身世那么相像的“我爱罗”来。   一定是这样的。   所以,只要在阿春身边的话,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只要阿春能够对他展露笑容的话——他就会觉得依然身在人间。   漩涡鸣人愿意为了宇智波春做任何事情。   木叶村的所有人都几乎深信不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漩涡鸣人就一直围着宇智波春身边打转的呢?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了,好像从他们有印象开始,漩涡鸣人就热烈的爱慕着宇智波春,只要为了博她一笑,不管多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   但宇智波佐助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夜晚,他原本睡得好好地,不知道漩涡鸣人发哪门子的疯,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宇智波家门外阿春阿春的狂喊。   宇智波佐助黑着脸抄起床头的忍具包就掀开了被子走了出去,但在看见门外漩涡鸣人狼狈的样子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他和漩涡鸣人并没有多少交集,除了知道对方是个孤儿,好像是因为没有人教养,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讨厌他之外,什么也不清楚。   此刻那个金发的孩子站在他家门外,金发凌乱,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大哭过一场,他的眼神惶然无助,仿佛找不到家的迷路了的孩子,可是他的表情中却透着一股倔强和执拗。   漩涡鸣人的眼里甚至完全没有宇智波佐助的身影,他固执的盯着他身后的宇智波家的大门,好像如果不那么一直一直的叫着阿春的话,就会有什么东西会在瞬间崩溃。   宇智波春很快也出来了。   小小的女孩披着外套,黑色的长直发披在身后,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睡梦中被惊醒的模样,清丽的如同月光下的白莲。   宇智波家的基因都不错,虽然佐助并不在意自己在女生中的人气,但他清楚宇智波春在木叶的男孩子中的地位,可是,虽然漩涡鸣人之前也曾经悄悄的偷瞧过她好几眼,但是……这么大半夜的,如此焦急的来找她,未免也有些令人莫名其妙。   简直就像是以前母亲看过的电视剧里,那些被单方面提出了分手,跑来拼命挽回的可悲的男人一样。   宇智波佐助顿了顿,朝着宇智波春生硬的丢下了一句,“找你的。”,就转身回房去了。   自从宇智波家在宇智波佐助四岁那年被灭族后,宇智波佐助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和那个男人两个宇智波家的人了,谁知道没过多久,一个女孩子就从沙忍村被送了过来,成了他的妹妹。   宇智波春。   据说是宇智波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但他们明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宇智波佐助却感觉和宇智波春难以交流——这个女孩甚至比他还要冷淡和沉默。   可是宇智波佐助感觉,她并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反而像是,懒得搭理身边的一切,所以懒得开口一样。   她面无表情的神态后是高高在上般的傲慢,甚至她从不隐瞒这一点,所以宇智波佐助即使和她住在一起,也难以亲近起来。   宇智波佐助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宇智波春和漩涡鸣人说了些什么,只是从那天开始,漩涡鸣人就一直殷勤的跟在了她的身边。   一直到现在。   不过,就算漩涡鸣人从小就不停的往宇智波家跑,但他大多时候都呆在宇智波春的身边,宇智波佐助跟他一点也没有熟悉起来,漩涡鸣人对所有接近宇智波春身边的人都抱有一种极没有安全感的敌意,仿佛只要他一没注意,宇智波春就会被抢走一样——其中他敌意最大的,显然就是宇智波佐助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忍者学校毕业之后,他们居然被分到了一组。   啧,真是。   看着树下揪着木叶丸衣领,语气凶恶的沙忍村忍者,宇智波佐助弹出了手中的石子。   看在他们同一个组的份上……   但他还没有现身,漩涡鸣人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扭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宇智波佐助才听见一个声音幽幽的在身侧响起,如此近的距离,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顿时心下一惊。   “勘九郎,别再丢脸了。”   ——漩涡鸣人,比他更快的察觉到了这个人的存在?   宇智波佐助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很快他又迅速的否决了。   怎么可能……那个对着底下那个弱得多的忍者都束手无策的吊车尾?   那到底是……   还没等宇智波佐助想出些什么,漩涡鸣人就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语气颤抖的喊出了一个名字,“……我爱罗?”   红发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抬眼望了过去。   但另一个世界并不知道他们历史性的胜利会师,在听里包恩用一种冷淡的语气,条理清晰的说完了一个略带离奇的故事之后,每个人的反应各不一致。   花春终于明白了桂木桂马身上的那种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在里包恩言辞确凿的将他的秘密表述出来后,他身上的那种温情脉脉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此刻桂木桂马站在那里,眼神极为冷静,气质漠然,就算说他跟他们毫无关系,也没有人会感觉不对。   尽管桂木桂马在攻略的时候也是用了真心的,但花春在这个世界中遇见了太多全心全意付出的真切诚挚的感情,因此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不对,现在在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她反而松了口气。   至于心灵的空隙……怪不得之前有段时间她觉得情绪不大对,但是见到了昴流之后已经好多了,而且她想了起来,地龙神威好像的确在体内镇压住了什么东西。对于地龙神威某种技术层面上的绝对信任,花春知道自己并没有受到驱魂太大的威胁,但在知道了这种东西会之所以只附身于女性身上,就是为了利用女性怀孕生孩子转世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感到了一阵恶心。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没有一个人脸色好看的,迪诺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他有些讶异的瞪大了眼睛,而除了他,在场的人哪一个都并不平凡——地龙,天龙,阴阳师,大妖怪,别说像地龙神威那样镇压了,甚至没有一个人看出花春的体内有什么异样,这种属于地狱恶魔世界的诡异生物显然和他们的力量体系并不一样——从这方面来说,地龙神威真不愧是地球亲儿子——每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那,究竟怎么样才能把驱魂赶出来?”泽田纲吉忍不住问道。   既然都暴露的差不多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在里包恩的强大气场下,坚持隐瞒什么也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因此桂木桂马冷静的推了推眼镜,公布了一个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的正确答案,“只要恋爱就可以了。”   泽田纲吉瞪大了眼睛,语气极为不可思议,“恋,恋爱?!”   但他很快的发现了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惊呼在回荡,一直被嘲笑为废柴的泽田纲吉连忙局促的转过头去看其他人,才发现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这才略有底气的继续说出了后半截话语,“……为,为什么是恋爱啊!?这种后宫动漫一样的设定到底算什么啊!!!”   桂木桂马此刻已经彻底抛弃了当初那副羞涩热忱的热恋少年的伪装,表露出了一个技术宅的冷傲和自信,“因为驱魂潜藏在人类心灵的空隙之中,所以必须要填满空隙,对于女性来说,没有什么感情比恋爱更有效了。”   花春简直被这样的设定惊呆了。   你特么的确定没有在逗我?   但里包恩却仿佛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爱啊。”   他的语气纯洁的就像是相信爱能拯救一切的圣母玛利亚一样,让花春下意识的就往后一退,从心底里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来,神威动作迅速的将她拉到了身边。   而这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的麒饲游人说话了,他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突然问道,“也就是说,只要填满空隙就好了吧?就算是要恋爱……也不一定是非要和桂马君恋爱咯?”   桂木桂马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有错。”   “换句话说,”麒饲游人轻松的笑了起来,“只要神威找个人恋爱,就可以了对吧?” 第144章 一个月后穿越准备   我爱罗用一种毫无感情的,甚至是可以说是十分冰冷的目光看向了漩涡鸣人,他看人的眼神总是这样,带着某种冰冷的沉寂,他从树上游刃有余的轻巧落地,语气毫无波动的反问道,“你是谁?”   这种反应显然不在鸣人的预料之中,或者说,鸣人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该如何反应才是自己想要的反应——他想要我爱罗和他一样露出惊愕的表情,想要我爱罗也惊讶的喊出他的名字,想要证明他并没有被抛弃?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如他所愿。   鸣人在这一瞬间忽然发现,其实他从没有,也根本不愿意真的把年幼时的那段时光,当做一段虚幻的梦境然后掩埋在心底。他的脑子里迸发了无数个念头,就像烟花一样纷乱的连他自己都捋不清楚,最后,只有一个疑问满满的占据住了他的整个脑海——我爱罗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爱罗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些记忆瞬间破开了迷雾,无比清晰地再次一一展现在眼前。   我爱罗是真实存在着的,那么,那么,另一个世界的阿春,也是真实存在着的……   那些度过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飞快闪过,然后他的脑子迅速的被另一个画面满满的占据了——那是他最无法释怀的部分,也是他最纠结的回忆。   如果说我爱罗也回到了这里,那当初阿春的选择究竟是什么?会不会,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被放弃?   鸣人脑子一片混乱的朝前迈出了一步,他直直的望着我爱罗,似乎想要从他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上找出哪怕一点也好的,像是久别重逢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惊讶困惑啊之类的神情。   可是那张和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带着黑眼圈和爱字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我爱罗冷静又漠然的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鸣人的心慢慢的又沉了下去。   在阿春身边的时候,他听说过,也见识过不少所谓的平行世界,或许,我爱罗的确存在,但是那个和他一起在阿春身边的,并不是他这个世界的我爱罗吧?所以,或许他是真的被抛弃了,他现在所见到的,是和他一个世界的,并没有见过阿春的我爱罗,而留在阿春身边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我爱罗。   ……是这样啊。   可是,看着那双仿佛凝结着一层坚冰般毫无光亮的绿色眼眸,鸣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们一定是认识的。   “我爱罗,你……认识神威吗?”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回答的价值,又似乎是因为被这样莫名其妙的骚扰着令人厌烦,我爱罗冷淡的移开了视线,好像已经不再愿意浪费时间和鸣人纠缠下去,但他的眼眸深处开始有某种暴烈的情绪开始躁动,我爱罗径直看向了一旁的宇智波佐助,语气中开始染上战意和淡淡的杀气,“你,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佐助才懒得去管漩涡鸣人的怪异之处,强者之间的相互承认,让他意气风发的勾起嘴角,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宇智波佐助。你呢?”   鸣人和我爱罗的声音却意外的同时响了起来,“沙暴我爱罗。”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看向一边的金发少年,可是鸣人却完全感觉不到那些惊异的目光似的紧紧盯着我爱罗,他换了一个问题继续坚持的问道,“我爱罗,你……还记得阿春吗?”   宇智波佐助这才反应过来——宇智波春在来到木叶之前,好像就是居住在沙忍村的。   听见这个名字,我爱罗终于有了反应,他顿了一下,低低的重复了一遍,“阿春?”   看见他有所触动的模样,鸣人顿时激动了起来,“你肯定还记得阿春的吧?对吧?你肯定还记得的!”   “鸣人?你在叫什么啊?”   这样高声的嚷嚷让他们身后的转角处响起了一个略带疑惑的声音,春野樱走过街口,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粉色头发的女忍者看着这么一群人默然相对的场景,有些摸不清状况的环顾了一圈,最后扬起眉毛看向了鸣人,“你刚才说阿春怎么了?”   鸣人正要说话,春野樱身后就紧接着又慢慢走出一个黑色长发的清秀少女。   她穿着一身浅葱色的和服,眉眼低垂,神色看起来有些冷淡,又像是无聊的感到倦怠。   “阿春!”鸣人仿佛是想要提醒什么的高声喊了她一声,她才用一种懒洋洋姿态的抬起头来,望了过去。   我爱罗和宇智波春的视线就这么自然而安静的对上了。   漩涡鸣人在那一瞬间觉得时间都停滞了,但事实上,对这个场景感觉意义特殊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宇智波春眨了眨眼睛,慢慢的笑了起来,“是我爱罗啊。”   宇智波佐助不是很明白他们之前有些什么过往,却莫名的觉得她的语气带着某些十分微妙的愉悦意味,她那种漫不经心百无聊赖的冷淡表情瞬间消失了,眼睛明亮的就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的孩子。   我爱罗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感兴趣的淡淡的说了一句,“啊,是你啊。”   宇智波春却似乎完全不介意他的冷淡,她某种沉倦无聊的蛰伏着的特质正在渐渐苏醒,整个人都从之前那种淡漠的沉静中,含有危险意味的兴奋了起来。   在秩的蛇精病又开始准备发作的同时,另一个世界的赤色之王——周防尊的属下正在进行一次隐秘的潜入行动。   【“你可别忘了,你到底是在谁的管理下生活着。”】   在周防尊下达了“看着安娜”的指令后,八田和镰本就一直守在安娜的家门外,却在半夜看见她偷偷跑出来被一群蓝衣服的人截住。   原本属于青之王领导下的青王的族人,在失去了上任的青之王之后,就一直处于没有王的尴尬境地,现在看来,他们似乎投入了黄金之王的麾下,为黄金之王开设的超能力者研究设施服务。   根据八田的反馈,截住安娜的是一对双胞胎,态度极其冷淡,语气极其恶劣,总之,是一对超级超级烂的可疑家伙。   而对方说出来上面那种话,实在是让人无法放心的下。   因此,最后十束,八田,镰本,伏见四个人,一起来到了七斧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   说起来,这个名字就严肃的够让人心里不安的了。   一路靠着伏见黑了电脑得到的地图,他们顺利的在迷宫一样的大楼中潜入了资料室,伏见猿比古的电脑技能显然已经点满,他迅速的查找到了属于安娜的资料,然后听见十束多多良小声的对他说,“呐,猴子君,再找找另一个名字——桃生神威。”   伏见讨厌这个称呼,但是,他虽然会诚实的露出不悦的表情,却完全没有坦率的说出“我讨厌这个称呼”的打算,因此,十束多多良偶尔也会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比如说,如果伏见不自己提出抗议的话,他就会一直这么称呼他。   被十束一直这么捉弄的伏见,露出了非常不耐烦的表情,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轻轻敲击着,删掉了栉名安娜的名字,重新输入了桃生神威。   说起来啊,桃生神威。   吠舞罗中最近渐渐流传起来的一个奇怪的名字。   据说是,赤色之王周防尊的恋人。   好像和安娜一样,是被七斧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所【管理】着的权外者。   因此,在潜入这里的时候,八田比平常还要激动,对于极为崇拜周防尊的八田美咲来说,这次来调查的使命居然有可能牵涉到赤色之王的恋人,他简直恨不得能够直接把这里的守卫全部揍翻,然后找到那位桃生小姐,把她从这里【救】出去。   但很快,搜索界面就给出了结果。   【查无此人。】   不等十束多多良说什么,伏见已经又输入了【桃生】。   依然是查无此人。   然而,在输入【神威】的时候,搜索界面却有了新的反应——弹出了一个警告窗口。   【权限不足。】   伏见是按照名字来搜索的,如果输入名字搜索有了反应,那么没有道理输入姓氏搜索是【查无此人】,要么,就是姓氏是假的,要么,就是名字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十束多多良盯着那个红色的警示框顿了顿,轻声的说道,“如果按照能力搜索呢……?梦。”   伏见看了他一眼,很快的输入了【梦】。   这次的界面上出现了许多名字,然而在【梦】的后面加上【神威】的话……   【权限不足。】   十束多多良忍不住沉吟了起来。   如果说,安娜那种能力已经是“高度危险”,按照伏见的说法,这意味着她的能力或许不仅仅是能看到许多,还有其他别的危险,但“也或许只是单纯的想给她一个‘因为很危险’的标签而已”方便随时监控,那么,到达了权限不足地步的人物,又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那个叫做桃生神威的少女,是真的也在这个地方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十束多多良带着八田,伏见和镰本从资料室里偷偷溜走,朝着最后一个还需要调查的地方——权外者收容所继续进发。   意外的是,这里倒是和他们想象中监狱一般的景象大不一样,比起医院,倒不如说更像是学校的宿舍一样,权外者们在这里自由的进出,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限制,也没有任何压迫,虐待之类的现象。   八田有点不能相信的看着这样平和的场面,在他的印象中,囚禁着赤色之王恋人的组织,和威胁着安娜的地方,应该是个更阴森,更……可怕的地方才对。   “……搞什么啊,喂,猿比古,你确定真的是这里嘛?”   伏见白了八田一眼。   可是除了过于单纯直率的八田外,其他人在一瞬间都明白,如果权外者收容所真的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开放的话,安娜就不可能会是现在的模样。   以安娜为标准来判定的话,她身为【高度危险】的权外者,显然不可能得到这样的自由,也就是说,这些自由的人估计是被判定为并不危险的那一类吧,若是拥有强大的危险能力,肯定像安娜那样,随时严格的监控着,而看样子,监控着那些“危险”权外者的地方,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地下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潜入那里,不引起注意简直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可是,说是要尽可能的不引起麻烦而尽可能多的获得情报,但赤色之王的族人本来就不是那种冷静缜密的性格,虽然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但显然还是显得有些大摇大摆了,而如果这样还不被发现,那只能说明青之王和黄金之王的族人简直已经废成了一团渣。   所以最后当他们回到吠舞罗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伤。   “找到了哟。”   在试图蒙混伤口而被周防尊发现之后,十束多多良坐在椅子上,看着低头为他和伏见做紧急处理的草薙,又望向了站在对面的王。“安娜和……那位小姐的一些事情。”   靠在沙发上望着草薙动作的周防尊抬起了眼。   十束多多良说,“在权外者收容所里似乎有一个被判定为【极度危险】的权外者,被关在地下最低层,能力似乎是梦见。”   周防尊皱起了眉头,他语气低沉的重复了一遍,“……梦见?”   “似乎是能够在梦中预知未来,行走于梦境之中的能力……但是拥有梦见这个能力,似乎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十束多多良犹豫了一会儿,“听说有一位女性梦见完全丧失了五感,甚至不能行走。而这位梦见,据说身体完全的陷入沉睡之中,只有灵魂在梦境中游荡。”   酒吧里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草薙叹了口气。   “真糟糕……不会真的说中了吧……”   而被误判为“丧失五感”“不能行走”“身体瘫痪”的【梦见】的花春,此刻正好好的蹲在医院的角落里,她看得见自己的朋友们围在一起,也听得见他们的讨论。   “似乎最后要以吻来定胜负呢。”麒饲游人饶有兴致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吻吗……啊,这个我倒是挺有自信的呢。”   昴流不赞同的看着他,“我觉得用恋爱的方式来进行驱除邪祟有点……”身为阴阳师,也驱除过不少附身在人类身上的魂灵的皇昴流,似乎有些不能认可这样特殊的方式。“除了恋爱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吧。”   “无聊。”收起了狐耳,此刻就如同普通人类的狐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神威和恶罗王则在一旁争锋相对,“我可不会让你这样诡异的家伙靠近我的双子星!”   “哈?”恶罗王抱着双臂,高高的扬着眉毛,一副欠揍的拽样,“我和阿春认识的时候,你这家伙还不知道有没有生出来呢!”   而哪吒,在接触了社会后,也终于不再像是在封真身边那样,只会顺从封真的意愿,几乎没有自己的想法的样子了。   刚见面时沉默寡言,忧郁内向,即使使用着成年男性的外表,也像个脆弱的孩子的样子,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那种柔弱了,或许是因为选择了老师这个职业,此刻他微微皱着眉头在一旁细致的询问着桂木桂马的样子,颇有些找学生谈心的感觉。   至于花春……   别开玩笑了她才不要以这样的方式开始恋爱啊!!   “所以说,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才是最好的。”在哪吒皱着眉头加入了讨论大军之后,桂木桂马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了蹲在地上的少女。   “对啊,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只要被攻略之神乖乖攻略,乖乖的心动然后在喜欢上你的一瞬间被你亲吻驱除驱魂,然后彻底的忘记你就好了。”花春的语气意外地很平静,她的手捧着下巴,仰起头来看向他,“呐,桂木君,你攻略对方的时候,算是真心的吗?”   “当然。”攻略之神显得觉得自己的职业道德被人质疑了,桂木桂马扬起了下巴。   “那你有喜欢过你攻略过的人吗?”   “没有。”   “所以说,那只是好感,并不能算做喜欢的吧?”   “三次元的女生毫无萌点,我对现实世界的女生不感兴趣。”   花春不说话了。   她捧着脸仰着头看着他,然后慢慢的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被逗乐的笑容,像是看见了不懂事的小孩子做出了什么幼稚的有趣的行为一样,“啊,真好奇桂木君以后的妻子会是怎样的人呢。”   “我的妻子就是我的PSP!”桂木桂马毫不动摇。   花春歪着头笑着看他,“桂木君,你知道吗,我另外一个样子,能够看见人内心深处的愿望,虽然我这个样子看不了那么清楚,可是却能够感觉到……桂木君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唔……铁石心肠?”   桂木桂马看着她,似乎被她的话勾起了关于另一个“花春”的记忆,一时间没有说话。   “桂木君攻略的游戏,一定是因为喜欢着里面的角色吧。”   因为喜欢这个角色,所以才会进行攻略的,对吧?   所谓的攻略,就是为了最后能够得到对方的爱啊。   就算只不过是恋爱游戏,但是那种仿佛恋爱的心情,却是没有任何区别的。执着于攻略正确,本质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心意,能够得到回应吗。   自己喜欢的人,同时也喜欢着自己。   恋爱游戏就是让人这么觉得的吧。   那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感受啊。   看着花春的眼光中莫名的透露出了某种憧憬,桂木桂马似乎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人?”   花春似乎有点惊讶他会询问这个问题,而在桂木桂马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边的争论忽然十分突兀的停止了——   但花春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她想了想,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有啊。”   可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花春忽然猛地站了起来,那动作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就连她自己都踉跄的晕了几步。   【现有资料重新整理中。】   【现有技能重新分析中。】   【资料重整完毕。】   【技能更新完毕。】   【一个月后,火影世界穿越准备。】   那是已经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声音,也是代表着,她的黑心老板秩又发布任务了。 第145章 那些失去的记忆   【上一次的任务你完成的非常好。】   然后,花春好像听见了秩的一声轻笑,他似乎说了一句,【作为奖励,你的记忆,都还给你。】   顿时,她的脑海深处有什么地方突然爆开了,无数记忆就像是突然崩溃的河堤后的洪水一般,瞬间席卷了花春的脑海,将她冲的头晕脑胀,她的眼前发昏,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的束缚在她身上,将她朝着地板上拼命拽去。   花春试图去对抗这样的暴动,然而她的意识就像是暴风雨中漂浮在海上的一艘小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感觉到自己跪在了地面上,然而周围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她听见四周乱哄哄的,好像有许多人在她耳边大吼,但她什么也听不清。花春感觉到有液体从眼睛里涌了出来,仿佛泪水一般。   怎么回事……?难道她哭了?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想要把那些液体逼出去,然而花春并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吓人,她瘫坐在地,脸色苍白,一头冷汗。然而她抬起脸来,紧闭的双眼就仿佛流下眼泪一般的,流出了鲜血。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花春困惑的抹了一把脸,然后看着满手的鲜血呆住了。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好像都被切割了开来,然后有些什么东西被粗暴的塞了进去。   地板好像无声的在诱惑着她——倒下来吧,倒下来吧,倒下来,就会好的。   花春无意识的朝前扑去,但有谁扶住了她,有谁在她的耳边大声而焦虑的说话,可是她什么也听不见。   “好痛——”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是委屈痛苦还是虚弱的呢喃,她有想说的话,却连自己有没有表达出来都意识不到。“好痛……好晕……”   有谁俯身抱住了她,有很多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乱哄哄的交织成一片。   昴流怀中的花春忽然不再动弹了,她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软瘫进了他的怀里,昴流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神威?”   他低低的,焦虑和慌张的叫她的名字,然而花春就像是死去了一般的闭着眼睛,她的脸上沾满了血渍,昴流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抚上她的脸,“神威?”   真正的神威站在另一边的地板上,他听见昴流低叫着花春的名字,却恍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也随之而去了——因为,那是他的双子星,如果她死了,他体内一定也会有一部分东西随之死去的。   神威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昴流怀中一动也不动的花春,她会死吗?   她会死吗?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可是,地龙神威啊……   恶罗王比人类对于死亡的气息敏感得多,他冲到花春的身边仔细观察了一阵,才松了口气,“她没死。”   然而当他抬头望见巴卫依然站在墙边——刚才他靠在墙壁上,此刻却已经站直了身子——没有过来的时候,恶罗王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他站起来朝着巴卫走去,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将他压在了墙上。   “你为什么还是这幅表情?”恶罗王不能理解的瞪着她,“如果她死了,你怎么办?”   巴卫终于有了反应,他抿紧了嘴唇甩开了他的手,“……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他转头望了人群中失去意识的少女,撇过了头去径直离开了,语气又冷酷又无情。“……人类本来,就是这么容易死掉的。”   神威几乎说不出话来的转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哪吒和麒饲游人,“可是,她是地龙神威啊……!”   哪吒的脸色此刻不比昴流好看到哪里去,他看向麒饲游人,麒饲游人并没有回望他,但他脸上那贯常的漫不经心的,被花春笑称为“就像是牛郎一般”略带轻浮笑容第一次彻底的消失了,于是哪吒知道他在想的事情,和自己一样。   “这大概就是问题的所在吧……”麒饲游人轻声的说道。“地龙神威。”   在他们前去解决飒姬和【兽】的时候,庚姬找过一次游人。   “姐姐又看到了……关于地龙神威的未来。”   “——她会死。”   “她的眼睛不停的流血,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的生命力会慢慢地消失,直到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地龙神威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或许,”庚姬紧紧的盯着游人的脸说,“不履行地龙神威义务的地龙神威,将会被地球所抛弃。”   麒饲游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里包恩冷静的看着他们说,“叫医生来。”   但这样的事情,普通医院的医生显然并不是什么好选择,迪诺立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花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尽管医生检查不出任何毛病,她也坚持自己状态良好,但是一直都得不到出院的许可。   比起她的身体状况,里包恩在知道她一时半会死不了后,就更关心如何解除自己的诅咒了,然而在抓着桂木桂马,从而引来了艾露西反复研究了好几天之后,他很不开心的终于确定了恶魔并没有解除诅咒的办法。   恢复了记忆的花春决定不告诉他,记忆中,雷鸣姬手中有一个万宝槌,神话中似乎能够实现人的一切愿望,花春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不过如果只是想要变大的话,曾经自由的把巴卫变大变小的万宝槌显然十分符合要求。   她那些被拿走的记忆此刻都回来了,五天的时间足够花春一遍又一遍的将记忆中的人物和自己认识的人物一次次的进行对比,然后把两种形象重合起来。   花春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她忘记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想起她曾经害怕过泽田纲吉并认为他的母亲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姐大什么的,花春就没忍住的又抹了一把脸,她流的不是血,简直就是她这么多些日子以来的辛酸泪!   还有狱寺隼人,山本武,六道骸,云雀恭弥,斯库瓦罗,周防尊,威兹曼,柚罗,滑头鬼,的场,夏目,恶罗王,巴卫,一条拓麻,玖兰枢……   以及,桂木桂马。   ——她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攻略之神的攻略目标之一。   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东西?!   花春忍不住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做了很多蠢事。   斯库瓦罗已经出现了——她居然还跟他打了一架!——这就表示着,指环战已经快要开始了。   她好像记得从斯库瓦罗出现到指环战开始只过了十天,也就是说她已经躺了一半了……   不过那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现在纠结的是……不知道为什么麒饲游人和哪吒认定只要破坏了结界她就会好转,而好死不死的是他们真的破坏掉了一个结界的时候她真的刚好醒来了——   花春不知道天龙们此刻的想法,但此刻昴流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医院,眼睛带给他的回忆似乎都不怎么美好,而神威也很害怕他一没注意,她就会彻底转化成地龙神威。   比起一个已经被破坏的结界来说,一个还来得及拯救的“地龙神威”显然更加重要?   似乎是这样的感觉。   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就比如说恶罗王,他好像认为花春的状态是因为麻仓叶王的关系,留下了一句“我去麻仓家看看情况”,就离开了。   唔……他似乎对于自己的附身状态不会被阴阳师们发现很有信心,或许是因为那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自愿将身体交给他的缘故?   不过他好像遇到了点意外的麻烦。   前一天巴卫忽然从窗外跳了进来,传达了恶罗王的讯息。   麻仓家的人似乎在恶罗王询问麻仓叶王的事迹中起了怀疑,他们打着想让家中年轻的后辈出门历练的幌子,塞了两个麻仓家的阴阳师跟在了他身后。   似乎是一对极有天赋的双胞胎,一个叫做麻仓好,一个叫做麻仓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十分难缠。   ……在听见麻仓好名字的那一瞬间,花春的心情一瞬间非常非常的复杂。   她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点蜡呢……还是该为自己点蜡……   她长长的哀嚎了一声,将脸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间,但下一刻一双有些冰凉的手就强硬的拉开了她。   一个冷淡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别碰你的眼睛。你就那么想瞎掉吗?”   “……巴卫。”   花春抬头“看向”了一旁的狐妖,她叫过很多次他的名字,但这一次和以往的所有一次都不一样。   虽然此刻她看不见他的样子,但那清爽利落的银色短发,幽深的如同夜光下的紫色水晶的眼眸,和风姿端华的身姿都好好的存在于记忆之中,清晰的展现在脑海里。   《元气少女缘结神》……   她居然现在才知道。   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后来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了一些她昏过去之后的场景,虽然神威怒气冲冲的告诉他巴卫很冷淡的半路就离开了,但是这些天来她都能够隐约的感知到狐妖的气息从窗外的树枝上传来。   正弯腰将被子盖住她腹部的狐妖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仔细想想花春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是她就是觉得很开心,“因为我就是觉得高兴嘛。”   巴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不明白她现在这样卧病在床,眼睛都可能瞎掉的情况到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巴卫……”花春伸出手拽住了巴卫的衣袖,她认真的问道,“巴卫,你想知道你失去的那些记忆吗?”   她记得上次去到神社时,那里还是无主之地,那么也就是说,巴卫还没有遇见奈奈生,虽然她不明白御影神社为什么会在并盛……不过,这个世界都能出现天龙地龙,那桃园奈奈生住在并盛大概也不算什么吧。   不过,没有遇见桃源奈奈生,但他应该已经遇见了雪路了吧?   不不不,确切来说,巴卫的生命里,从始至终爱的只有奈奈生一个,所谓的雪路,不过是穿越过去的奈奈生被他认错了而已。   她早就知道他已经是别人的神使,但好像直到此刻,花春才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早点想起来的话,或许她就可以帮他省去中间那么长时间的等待和痛苦了。   ——希望现在也不算太晚。   巴卫垂眼看她,“……你说说看。”   然而花春张了张嘴,却忽然发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动画的开头是桃园奈奈生被御影授予了土地神的神格而与巴卫相遇,但对巴卫来说,故事的开端显然不是这件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发生的事情。   巴卫喜欢上雪路……或者说,喜欢上穿越而去的奈奈生的时机,应该是他被神祗击伤倒在湖边,然后被奈奈生所救的时刻吧?   但花春现在才悚然发现,那个时候,原本应该被奈奈生所救的巴卫,却遇上了自己。   可是巴卫还是成为了御影神社的神使,那也就是说……他还是顺从剧情爱上了雪路,却并不再是花春所知道的情节了?   花春只好省略犹疑的把“……你爱上了一个叫做雪路的人类。”作为开头。   然后将她所知道的一切有些磕磕绊绊的都说了出来。   “除了那个叫做奈奈生的女孩子,你的生命中几乎不存在其他任何女人的分量。”   最后,她略带羡慕的以这句话作为了结尾。   巴卫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憧憬,他歪了歪头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喜欢我吗?”   花春笑了起来,她直白又坦率的说,“巴卫,我很喜欢你。”   因为你呀,可是少女漫画的男主角。   少女漫画的男主角,就是为了满足少女的幻想,而所能想象出的最完美的恋人了吧。   专一到了千百年前喜欢的女人,其实就是千百年后喜欢的女孩,他为此守候了一千多年。   原本邪魅狂狷,俾睨天下,连神明都可以随便杀死,狂妄又冷漠的狐妖,却会为了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而心甘情愿的想要成为他眼中蝼蚁一般人类。   这样的爱情,哪个女孩子会不羡慕憧憬呢。   花春记得巴卫曾经握着爱人赠予的信物——一根发簪,在以为自己失去了她之后,绝望而无助的躺在地上,他抬手挡着眼睛,似乎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可是他的骄傲却早已在爱人离开自己之后支离破碎,他声音颤抖着,低低的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他用令人心碎的语气低喃着说,“……我爱她。”   她记得他落泪的那一刻,她在屏幕前的心都为之颤动了一瞬。   “总之……”花春轻轻的呼了一口气,“那是你最爱的人,你们这一次,一定会幸福的。”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她穿越到了巴卫和恶罗王肃清妖怪的战场,正好掉落在恶罗王的面前,还拽了恶罗王的角,在他准备砍了自己的时候,巴卫披着华贵的和服翩然走来。   【“嗯?”极具有狐狸精气质的男人用一种充满了鄙夷的眼光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眼花春,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把你的那群部下抛到一边,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吗?恶罗王,你的品位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真难得,”叫做恶罗王的男人好奇的扬了扬眉毛,似乎有些惊奇的看向了来人,然后露出了邪气的笑容,“兄弟,你不是一向都很讨厌这样的场景的吗?”   “我喜欢让对我露出爪牙的人跪地求饶,却并不喜欢单纯的屠杀。”被他称之为兄弟的男人淡淡的说道,“我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要去看看嘛?”】   他支开了恶罗王,然后看着她,冷淡而轻声的催促道:“快走。”   ——他想要救她。   后来,花春骗她她的写轮眼使他们之间建立了联系,如果她死去的话,巴卫也会死去,从而迫使他们带着她四处寻找食骨之井,在西国遇见了豹猫族的袭击,那时巴卫挡在了她的身前,对她说【“没事的,”似乎把她因为受惊而有些轻声颤抖的语气理解成了害怕,狐妖微微侧头,对她露出了在花街哄女人无往不利的温柔微笑,“我会保护你的。”】   还有月光下,缔结契约后,他很是认真的看着她,【“以后每次你叫我的名字,我都能够感觉得到。”看着花春不解的样子,巴卫语气很是温和和坚定,“所以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呼唤我的名字。”】   “因为你这么这么的好。”   她郑重而认真的话语,却让狐妖有些狼狈的抽出了自己的衣袖,他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就走,结果没走几步,他又走了回来。   “你错了。”他说,“恶罗王说我只爱过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的名字不是雪路。”   而在大海之畔,乌云滚滚,海浪翻涌,一个纤细的身影站立在悬崖之上,狂风卷起她银色的长发,露出了尖尖的兽耳。   海中传来了龙王的怒吼,“犬姬!!你不要太过分!!”   但刚刚苏醒的犬妖却丝毫没有长眠过后的迟钝,她十分清晰的说道,“恶罗王说她的身体又不好了……龙王,我来取你的另一只眼睛。”   几百年前已经被抢走了一只眼睛的龙王顿时暴怒了起来:“老子不是那个女人的移动药库!!!” 第146章 晴之指环战   第二天下午,花春终于出院了。   这天巴卫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过。   游人和哪吒,昴流和神威一起接她出院的时候,气氛不可避免的有些尴尬,两拨人隐隐有些对峙的氛围,神威的眼神中带上了警惕,他盯着依然云淡风轻的微笑着的游人和面无表情的哪吒,心里非常不安。   ——这群地龙,居然在没有地龙神威的意志下自行开始破坏结界,虽然在她苏醒之后就停止了这样的行为,可是……该死的,如果他们把那家伙带歪了怎么办?!   昴流显然也和他有着一样的担忧,但是,虽然杀死了樱冢护之后,名义上昴流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樱冢护,并接替他的位置成为了地龙之一,可是他还没有像梦境中那样被樱冢护拖入黑暗的泥沼无法自拔,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别人认为,他都更偏向天龙七封印的身份。   虽然他们知道麒饲游人和哪吒破坏结界的原因——这可能是让地龙神威好转的唯一方法——但是……   麒饲游人看起来并不在乎天龙们的看法,哪怕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相处融洽的几乎看不出身份的对立,和睦的像是相交已久的好友,而现在一夕之间,又回到了曾经的敌对和防备。   哪吒也不在乎。   从花春掀开被子坐起来开始,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肩膀,仿佛她脆弱的像是玻璃做成的一样,根本没有心思在意周围的其他任何事情。   如果不是花春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自己非常健康,哪吒根本就不打算让她下地,直接抱回去更好。   他们围着花春,以防她不管往那边忽然倒下去都有人能够接住她,他们扶着她慢慢往前走,一边扶还一边护着说“慢一点慢一点”“别着急,慢慢来”,仿佛她伤的不是眼睛,而是肌肉萎缩无法行走一样。   花春按照正常速度走了几步,就被神威或者游人轻柔而强硬的拽住了胳膊,不得不放缓了步伐。   ……但是他们走路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   这种几乎是在地上蹭着往前走的速度到底是要!怎!样!   她觉得那些路过他们身边的人肯定以为她得了什么绝症——蒙着眼睛像个瞎子,步伐缓慢的像是肌肉萎缩,身边四个人守着仍然坚强的自己走路,简直是身残志坚的典范有没有!   花春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再也受不了这种情形了,她干脆的停了下来,一止步就引来了四道担忧的目光。   “怎么了?累了吗?”   “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   “喂,你还好吧?”   “要回医院里吗?”   ……绝对不要回医院!   花春长长的叹息一声,“……不,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可是为什么明明走得这么慢,她却觉得比平常还要更累呢……   虽然被人这么担心很让人开心,但是……但是明明一点事也没有却被当做重病患者小心翼翼的对待,总感觉……负,负担好大!   除了这种必须“轻拿轻放”一般慢之又慢的速度,他们也决不允许花春拆下蒙着眼睛的纱布,那种坚决的态度让花春以为自己提出的要求不是拆掉纱布,而是准备挖出自己的眼睛。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拆掉纱布啊?”花春抬手摸了摸自己裹在白纱下的眉骨,皱着眉头很是不习惯眼前一片人为的黑暗,但很快就被神威抓住了手拽开了。   “别碰!”他紧张的说。   “对不起。”花春讪讪的放下了自己的手,无奈的要为自己摸摸自己的眼睛的行为好好道歉。   昴流叹了口气,“医生说一周以后再看看。”   “可是啊……”花春忍不住说道,“如果以后一定会瞎掉的话,趁着现在还能看见的时候……我想多看看啊。”   “笨蛋!”神威的声音几乎像是下意识的反射一般迅速的响了起来,“笨蛋,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昴流也沉沉的“嗯”了一声,他努力轻松的说,“会好起来的。神威。”   他们的担忧让花春感到一阵阵的歉疚,但是想到秩的行为风格,花春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慢慢好起来”,比起渐渐痊愈,让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慢慢步入死亡的轨迹才更像是秩的安排,能够这样正式的发出【一个月后穿越火影世界】的通知,花春忍不住的去想——那么,她还能够回到这个世界里来吗?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不是第一次穿越了,然而不管是犬夜叉,还是元气少女结缘神的世界,都更像是这个世界的附属世界,是融为一体而并非是独立出去的,火影世界,却显然是和这个世界毫无关联的,另一个独立的世界——或许她过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毕竟,当初秩定下的身份定义,就是追杀者和逃亡者,就算是做戏,也没有逃亡者悠悠哉哉的一直待在一个世界里,一点逃亡的样子都没有,起码,也要流浪几个世界,有点躲避追杀的样子才行。   花春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知过“流浪”这个词,如果她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的话,她就不会在这里毫无防备的这么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她以这个世界为原点,为轴心,把它当做自己穿越后的主世界,把它当做自己家的所在。但其实这不过是第一个落脚处,暂时的歇息之后,她其实并没有留下来的资格。   一想到这个已定的未来,又想起当初和鸣人和我爱罗分离时的突然,她不得不硬起心肠的想要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这是我们家族的遗传病啦。”   她努力摆出一副司空见惯的语气,“……我跟你们说过,我们宇智波家的吧。”   “写轮眼是我们家族特有的能力,但是如果用多了的话,视力会慢慢减退,最后会失明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就算现在蒙起来不看东西,只要用了,还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说,如果以后一定会瞎掉的话,不如趁现在还能看看多看看……对吧?”   “没有任何办法吗?”   游人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笑意,显得十分严肃,这种罕见的语气让花春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   “只有移植其他宇智波族人的写轮眼给我才会好。”花春心虚的低垂着眼睛,心里满满的泛起了被人疼惜而任性起来的委屈,“……但是,这个世界上已经只有我一个宇智波家的人了,所以说……没有办法的。”   四周一下子失去了声音,这种突然的沉默,几乎让花春快要被汹涌而来的歉疚淹没了,她抿紧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人开始一层一层的揭开她脸上的纱布。她垂着头盯着地板,过了好一会儿,听见背后传来游人的一声叹息,而昴流蹲在了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紧握着放在膝盖的手。   他抬头望着着她低下的脸,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发红的眼尾,花春的睫毛颤了颤,这才慢慢的抬起眼来。   “别哭啊。”昴流的声音又轻又温柔的说。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这句话,一滴泪水就掉了下来。   有些一个人能够很坚强的忍耐过去的情绪,一旦被人安慰,反而会脆弱起来。   里包恩或许说的并没有错,就是因为身边有着他们的疼爱,所以她才忍不住的一直撒娇。   “对不起……”花春忍不住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她努力的咬着牙,可是眼泪却越流越多,“对不起。”   她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可是不管她有多么舍不得,只要秩的一句话,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拿走她的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憎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资格憎恨他。   如果不是他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和那些能力,或许此刻她早已消失在天地之间。   她希望能够安稳的生活在这里,平静而幸福,不要再起任何波澜,不要再被任何事情打扰,可是这样的行为,大概就像是一个员工拿着老板给的工资,却不想做事那样过分吧。   可是,如果她和秩的关系是老板和员工的话,又会有哪个老板会强硬的把员工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就这么和以往的所有亲人朋友断绝一切关系呢?   与其说是平等的雇佣关系……被秩赋予了第二次生命的花春,更像是毫无人身自由的奴隶吧。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心甘情愿的成为奴隶?   花春有着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性格,她是个有着自己尊严,完全独立的个体,不是可以被随意摆弄的傀儡啊。   不知怎么的,花春想起了奈落——从他的本体中分裂出去的分身,都会因为自己的意志而追寻自由和独立,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可是她却又觉得,这不过是她只想从秩哪里得到好处,却不愿意付出代价所找的自私的借口罢了。   可是这样的代价,这种放弃整个世界的代价,花春觉得真的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但这并不是秩的错,秩的性格,行事风格,和所有的一切在一开始,都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了,花春所怨恨和憎恶的,是如此天真和自以为是的自己。   是她忘记了她只不过是为秩打掩护的“逃亡者”,她居然妄想能够安居下来,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她擅自的对这个世界投入了超过了“暂时的落脚处”的感情,她擅自的把这里当做了可以长久居住的家。   鸣人和我爱罗那个时候也是,这个时候也是。   如果她能够早一点想清楚,早一点调整摆正好心态的话,也许很多事情都会好很多。   在完全恢复了记忆之后,就像是一个初入游戏的新手,突然得到了这个游戏所有的攻略,花春忽然知道了她有许多能做的事情,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先做什么才好。   她梳理了一会儿,才决定一件事一件事的来。   ——先去看看库洛姆,然后去找里包恩,询问桂木桂马的联系方式,解决掉驱魂。   说到驱除驱魂,果然还是找专业人士更靠谱一些,在解决掉驱魂之后,花春会忘记过程,如果找其他人的话……   驱魂被驱除了之后怎么办?难道保持恋爱关系吗?   ……她现在可没有心情恋爱啊。   但是分手的话……一定会很尴尬的吧。   所以说,还是去找神大人解决好了。   她出门的时候,很明显昴流和哪吒他们都很不放心,可是在她哭过一场之后,他们反而不再敢用那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待她了,好像觉得那样会让她更加伤心一样。   就像花春说的——如果最后一定会瞎掉的话,不如趁现在还能看见,多看看。   ——如果最后一定会死的话,不如趁现在还活着,多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带着这样意味的纵容,花春不喜欢到哪里都被他们担忧的跟着,他们就如同之前她还没有住院前那样,只站在门口,对她说“路上小心”。   但是看着她的背影如往常一样渐渐远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看起来就是比以前要纤瘦脆弱的多,看着昴流和哪吒完全放心不下的样子,游人又看了看心神不宁的神威,顿时对这三个死心眼的人无奈了。   “如果这么不放心的话,偷偷地跟上去不就好了吗。”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想到这一点,难道他真的被社会这个大染缸荼毒的不再纯洁了?社会人·麒饲游人摸了摸下巴,“……只要不被神威发现,不就可以了么?”   花春提着一大袋的东西到达黑曜乐园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傍晚了。   在她身后,隐匿在昴流的结界之中的神威顿时忍不住了。   “那个笨蛋!!身体那么弱就不要提那么重的东西啊!”   但就算确定花春听不见,哪吒还是忍不住朝着神威紧张的“嘘”了一声。   库洛姆对于花春的到来有点惊讶,也有点开心,花春这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本来想问问一些关于六道骸的事情,但是后来想想,没准库洛姆都没有她自己知道的详细——而且就算她问了,库洛姆又能回答她什么呢?   骸大人还好?   被关在罐子里当做凤梨罐头泡了好几年,好像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好啊。   那库洛姆如果忧伤的回答骸大人不好呢?   ……花春也不能跑去复仇者监狱劫狱啊。   所以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只问了问库洛姆最近过得好不好。   库洛姆朝她软软的笑了笑。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在天将暗未暗的时候,花春离开了黑曜乐园,慢慢的朝着泽田家走去。   结果她刚刚走到泽田君所在的街口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了他们一大帮子人。   ——泽田纲吉,狱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里包恩……   花春愣了一下,对面一群人也愣了一下。   “啊,神威。”里包恩倒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你出院了啊。”   花春也不知道作为一个必定要死的但是现在还健康的不行的绝症患者该怎么回答,只好笑了笑。   “今天是晴之指环战哟,怎样?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里包恩提出邀请的语气,就像是对她说“今天天气不错,要去散散步吗?”一样轻描淡写。   他话音刚落,泽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就几乎同时跳了出来。   “里包恩!!”   “里包恩先生!!” 第147章 这个疯狂的世界   “不要把神威桑牵连进来啊!”泽田纲吉焦虑的抗议道。   花春忍不住仔细的去看他,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她想起了自己十五岁的时候,隔着屏幕,曾经为他死气状态下璀璨绚烂如流虹一般的金色眼眸,和战斗时的身姿深深的着迷过。   而现在她顶着十四岁的外表站在他的面前,参与了他的生活,进入了他的世界。   ——命运是多么的奇妙。   泽田纲吉虽然直到现在也没能摆脱废柴纲的绰号,并依然为了即将和瓦里安开始的战斗而害怕和忐忑,但即使这样,他却仍然固执的保护着别人。   即使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即使他的保护方式笨拙又天真。   却那么的让人忍不住的心软。   花春记得第一场指环战是晴之指环战,但在她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是雷之指环战和云之指环战——一个是十年后火箭筒神一般的二次运用,召唤出了二十年后的蓝波,一个是面对机器人,云雀恭弥的一击破敌,再次刷新了他已经远远超越一般人的杀伤力数值。   所以不管泽田纲吉他们现在是如何的忐忑和不安,但花春知道笹川了平即使会被短暂的打趴下,可是当笹川京子出现后,他就会以妹控的力量再次暴起,反败为胜。   这让她完全生不出一点担忧的心情。   毕竟她知道,指环战整体而言,就是在黑手党界令人闻风丧胆身经百战杀人无数出手狠辣的暗杀部队精英,就这么一个个的败在了平时训练强度最多是中学生社团训练程度,天赋再好也只不过是被阿雷克巴雷诺之一突击训练了几天的几个初中生手上。   笹川了平还可以勉强——非常勉强。路斯利亚不管怎么说都是杀过人的杀手——的说是一直以来的努力训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山本武就真的只能说是神一样逆天的天赋了。   他学了才几天的剑道啊!!就算被里包恩夸为天生的杀手,也不能这么快的就能和斯库瓦罗对上还有反击之力吧!!明明刚见面的时候三秒钟就被揍趴下了啊!   当年被斯库瓦罗击败的剑帝简直要死不瞑目了啊!!   和一群中学生战斗最后结果还那么惨烈,那些死在瓦里安手下的黑手党真的会哭着活过来的吧!!   这段有惊无险简直像是全程开挂的指环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从头到尾吐槽到了让人无槽可吐,但花春看着里包恩身后最大也不过只有十五岁的笹川了平,忽然发现那张脸是多么的青涩,即使是从小在黑手党界摸爬滚打的狱寺隼人,也不过只有十四岁。   而比起他们脸上的不动声色,泽田纲吉的脸上显然就暴露了太多的情绪——担忧,害怕,动摇,但他仍然努力的鼓起勇气。   对于旁观者来说这或谢是无关痛痒的一段场景,对于置身其中的人来说,这是他们堵上了性命的,重要的战斗,他们所抱有的觉悟,和下定的决心,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的感到尊敬。   这里已经不是花春在屏幕后所见到的二维世界了,他们此刻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会感到痛苦,会受到伤害,会真的死亡。   所以泽田纲吉一开始,才那么害怕,那么抗拒,那么逃避。   他就像所有生活在和平世界中的初中生一样,害怕暴力,害怕死亡。   ——更害怕自己的朋友们因为自己而死。   他所逃避的并非只是对瓦里安的战斗,还有成为彭格列十代目,认可他的朋友们成为守护者,变成他的部下,为他而战的责任。   他不想背负那样沉重的东西——朋友们信任他,而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他,他怕自己背负不起。   但瓦里安是不会给他们留下退路的,失败,退让,都只有死路一条,那就拼死一战吧。   逆境中的勇气,对于朋友的信任,和家人之间的羁绊,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无法理解,但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他们为之坚持的一切。   ……花春简直都要被自己的脑补感动了。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她就觉得自己的脑洞越来越大,已经完全放弃了治疗。   于是她点了点头,“要是可以的话,我很想去!我可以去吗?”无错不跳字。   泽田纲吉顿时转过头来对着她,惊慌失措的摇头拒绝,“不行不行——!”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当的理由来拒绝她。   “够了,蠢纲。”里包恩终于忍不住一脚踹上了泽田纲吉的后脑勺,“这家伙可不算是无关人员。”   “的确呢。”山本武好奇的看着花春说道,“神威桑好像知道晴之指环战是指什么,这么说,神威桑也知道彭格列指环?难道说……一直没有见过的萎守护者——就是神威桑吗?”无错不跳字。   狱寺隼人顿时反应极大的喊了出来,“开什么玩笑!?”   花春呆了一瞬。   对哦,里包恩,并没有跟她说过关于彭格列指环和指环战的事情,甚至她连瓦里安是什么样的存在都不应该清楚。   不过,那也只是应该。   她还没有想好借口,里包恩已经代替她回答了,“地龙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不过,她并不是萎守护者。”   狱寺隼人怔了一下,他的视线第一次落到了花春的身上,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最后,当他们来到并盛中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去。   花春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天台,想要寻找云雀的身影,但是没有找到——她现在也算是风纪委员会的一员吧?无错不少字委员长似乎是被迪诺打着训练的名义从学校拐走了……虽然最后他也知道并参与了指环战,但是她这算……知情不报吗?   结果没想到她没看见云雀,倒是意外的第一个——好吧除了里包恩之外——发现了站在高处的两个粉色长发少女,好像是叫做切罗贝尔?但也有人叫她们切二萝卜……所以花春也有些记不清她们到底是叫什么了,她们身边,就是除了xanxus以外的瓦里安全员。   唔。   怎么说呢……挺,挺有涉黑人员的风范的。   其实花春在看见他们真人之前,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因为在未来,瓦里安洗白之后,卖萌卖得简直丧心病狂,在她那被无数同人梗洗礼过的脑海里,在泽田纲吉眼中穷凶极恶的瓦里安的形象,在她眼里却是这样的——   路斯利亚人称瓦里安的妈妈,路斯女神,未来战彭格列的第一奶妈,胸一甩!奶四海!   玛蒙的三角嘴,今天也感觉萌萌哒!   王子每天都嘻嘻嘻的跟小鸟一样帅!   s娘和x爹又为了牛排供应问题开始了新一轮的家暴。   列维在一旁嘤嘤嘤嘤嘤的啜泣boss大人今天没有夸奖我……   但是此刻花春不得不又一次的提示自己——这里是现实。   他们是一群凶恶的野兽般危险的存在,就算本质的确是一群逗比,现在也是一群野兽一般危险的逗比,如果稍不注意的话,可能是会被撕成碎片的。   在摆正好了心态之后,花春只想尽快的把视线移开,但斯库瓦罗已经看见了她,大声的喊了起来。“呜喂——!那个女人!你这家伙,也是那个小鬼的守护者之一吗?!”   “不是哟,”里包恩奶声奶气的替花春回答了。“她是特别观战嘉宾哦。”   “哈?!”斯库瓦罗扬起了眉毛,“啧,无所谓了,反正你们这些家伙,我五秒钟就能全部干掉。”   听见他这样狂妄的宣言,花春忍不住又抬眼望了过去。   其实一群黑手党杀手五秒钟干翻一群中学生才是正常情况吧!   但是最后你们瓦里安那情况……   她那微妙的视线几乎瞬间就被斯库瓦罗捕捉到了,银色长发的剑帝恼怒的瞪了过来,“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花春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挪开了眼睛。   在这样的氛围中,切二萝卜,或者切尔贝罗终于宣布了第一场是晴之指环战。   在路斯利亚摆出了泰拳的姿势之后,里包恩慢慢的开始了他对自己弟子的科普时间:历代的晴之守护者,都有着强力的拳脚,用自己的*粉碎家族的逆境。化身为普照大地的太阳,这就是晴之守护者使命。”   他话音刚落,擂台上就陡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花春眼前霎时一片白亮,什么都看不见了。   糟——忘了这个简直闪瞎眼的号称是模仿太阳光的擂台灯光了!   花春连忙抬手挡住了眼睛背过身去,过了好一会儿正准备迟疑的睁开,就有一双手将一副墨镜有些粗鲁的架上她的鼻梁。   “笨蛋。”她听见了狱寺隼人没好气的声音,“你的眼睛不准备要了?”   花春连忙伸手戴好了墨镜,她张开了眼睛,因为擂台的灯光,即使在夜晚戴着墨镜,花春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盯着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的狱寺隼人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路斯利亚不出意外的在前期展现了几乎压倒性的实力,但是不知道是太不把对手放在眼里,还是太过于掉以轻心……话,很多。   笹川了平的左手很快就被路斯利亚的铁膝所击碎,那一瞬间骨骼碎裂的声音,让花春的脸色有点苍白。   毕竟在电脑上看的时候,可以被和谐掉鲜血,但是在现实中……   即使戴着墨镜,花春也觉得台上那些泼洒的殷红血液晃得人眼睛发晕。   但尽管是如此令人揪心和担忧的场景,花春却依然保持着一种近似冷酷的镇静。   可乐尼洛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半空之中,被自己的宠物海鸥拽着领子飞在半空中加入了围观席,激励着笹川了平进入了右手二档模式。   看吧。   花春在心里说。   她就知道。   这就是知道未来的结果吗?   花春忽然理解了白兰的傲慢,和丁姬庚姬那面对命运,畏惧恭顺的态度。   知道这世界上所有一切的走向,总会有种高高在上的错觉,充满了对他人的优越感。   而现实越是和自己所看见的未来所相似,就越是认为自己所看见的未来是正确的,最后当自己选择了自己所看见的那个未来,就难免会悲观的觉得——命运无法改变。它无法违逆。   它让人跳出了现在,远离了身旁的一切,它使人的眼光不再关注现在,若是命运已经注定,所有的一切皆是必然,喜悦是徒劳,痛苦是徒劳,悲伤亦是徒劳,就连死亡,也不再令人感受到生命逝去的哀伤和沉重——它也变成了一种必然。   未来有无数的可能,然而当有人认定了一个未来的时候,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花春忽然怀疑起来,恢复了记忆的她,知道了所有“未来”“过去”“因果”,反而被它们所束缚住的她,还是那个“能够打破命运”的人吗?   这么看来,封印记录者关于自己所记录世界的记忆,并非是没有意义的啊。   “你看起来好像已经认定了结局?”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并不在比赛之上,里包恩忽然跳上了花春的肩膀,声音平静的问道,“你觉得哪一方会胜利?”   “诶?”花春冷不防被里包恩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神来定了定神,才有点压力大的回答道,“……笹川君吧。”   “哦?为什么?”   花春顿了顿,才终于憋出了一个理由,“……因为他的对手话太多了……”   里包恩定定的看着花春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就坐在了她的肩膀上。“如果你乱动把我滑下去的话,我就杀了你哟。”   花春:……”   “里包恩,”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你今天对我的杀气特别大……?我做了什么吗?”无错不跳字。   里包恩面无表情的盯着擂台,没有回答。   花春只好陪着他一起专心致志的盯着擂台,看着笹川了平用身上的汗被灯光蒸发后留下的盐,以散弹的形式发射出去击碎了头顶的灯光……   在屏幕前看起来十分扯淡的一幕,在现场看起来……简直更扯淡了好不好!!   然而这个招式在稍微镇住了路斯利亚一会儿之后,很快就被路斯利亚以更加精妙高超的技巧所破解了,就连里包恩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不愧是瓦里安素质啊。”   “瓦里安素质?”泽田纲吉一脸紧张的回头看向了里包恩,他现在急迫的想要知道更多关于瓦里安的事情,好像这样台上的笹川了平就能多一份胜算一样。   “瓦里安是一个能将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完美完成的天才杀人集团。无论什么情况下,他们拥有被称为恶魔杀手的高级杀人能力。这种能力被畏惧他们的人称为瓦里安素质。”里包恩淡定的回答道。   但是想起如此狂拽酷霸炫的形容,和最后指环战的结果,花春就忍不住的想要为瓦里安点三十二个蜡。   尤其是现在路斯利亚还如此嚣张的情况下——“没错哟~我们和你们的实力就是如此的悬殊,跟你们玩玩还可以,战斗什么的,是根本不可能的!”   于是你们玩着玩着,最后就玩脱了……   但现在,笹川了平很快又陷入了苦战之中。   在右手也被路斯利亚的钢铁膝盖所击破之后,他痛苦的跪倒在擂台上,看起来已经毫无反击之力。   里包恩的声音在耳边又响了起来,“到了现在,你依然认为笹川了平会赢吗?”无错不跳字。   说实话,现场看着这样的场景,即使是知道最后结局的花春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但她越紧张,心底却有一个声音越发的冷静和肯定,“……一定会赢。”   她刚刚说完这句话,京子的呼唤就急切的响了起来,“哥哥!”   花春忍不住松了口气。   胜负已定。   而和京子同时登场的,还有泽田纲吉的父亲以及他的弟子巴吉尔。   在晴之指环战结束后,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伴着可乐尼洛,带着京子和笹川了平一起回家了——花春忍不住盯着笹川了平的背影一直看,喂喂喂,你刚刚经过了一场生死恶斗啊!!你的双手不是都被击碎了吗!!为什么现在可以这么轻松的走在妹妹的身边回家啊!!!不需要急救一下不需要送去医院的吗?真的不需要吗啊喂!?   花春对这个一点也不现实的现实世界绝望了,她仰天一声长叹,结果出乎意料的看见站在泽田纲吉身边的泽田家光,径直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啊,是来找里包恩的吗?   花春这么想着,正准备打招呼,却看见一向热情和蔼的泽田家光用一种极为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看向了里包恩,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存在?”   里包恩在她耳边“嗯”了一声,莫名的就让花春的背脊泛起一股寒意。   看着疑惑不解的围上来的泽田纲吉,花春莫名的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今夜这里只有一次谋杀。”   不等等等等——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里包恩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终于从她的肩膀上跳走了,落在了泽田纲吉的头顶上。“托你部下的福。这次的东京地震似乎让他们注意到了你——啊,大概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你的吧。”   “哈?”花春迷茫的看向了他。   “前几天新闻上说的东京发生的特大地震……是你的部下干的吧?无错不少字”   “诶?!”   花春还没来得及说话,泽田纲吉就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声惊呼,“你在说什么啊!里包恩!那可是……地震啊!”   “所以说,地龙神威和她的七御史,可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无害啊。”里包恩平静的说,“他们的危险程度……说不定,比瓦里安还要可怕的多。”   胡说!地龙七御史和瓦里安之间,起码隔了一百个樱冢护!!   花春下意识的就在心里这么反驳了起来,但她无法否认里包恩的话。   “这么说,你不打算否定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了?”里包恩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却无端的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神威,你准备成为真正的地龙神威了吗?”无错不跳字。   花春完全没想到这次碰面最后会变成这样场面,不过想一想,里包恩是知道天龙地龙的预言的,不管花春一直以来表现得有多么无害,她毕竟还是预言中身负着毁灭世界的使命的地龙神威,所以一旦地龙们有了任何异动——身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里包恩有这样的诘问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谁也没兴趣就这么看着自己呆的好好的世界莫名其妙的被毁灭啊。   花春有一种不妙的预测——如果她的回答不能使对方满意的话,没准下一秒里包恩就会直接掏出枪来崩了她以绝后患——里包恩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花春咬了咬嘴唇,谨慎的回答道,“我从来没想过……毁灭世界。   泽田纲吉茫然又抓狂的看着他们,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想要出声询问,就被自己的父亲按住了肩膀,制止了动作。泽田纲吉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父亲朝他严肃的摇了摇头。   “抱歉。”   就在氛围不可避免的僵持下去的时候,突然一旁的路灯上传来了一个花春十分熟悉的声音。   麒饲游人的身影从那上面轻巧的落到了花春的身前,他高大的身影就这么完全的将她挡在了身后,“这并非是神威的意愿,只不过是我们这些部下的擅作主张而已。所以说,请不要过于苛责我们的地龙神威好吗?”无错不跳字。   花春惊讶的伸手拽住了他的风衣,麒饲游人转过头来,似乎是怕她误会,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面不改色的瞎扯,“家里灯泡坏了,我出来买个新的灯泡。啊,既然遇见了,正好我们一起回去吧,呐?神威?”   花春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呀。”   但是里包恩完全没有被对面温暖的氛围所打动,他冷静的说道,“是吗?没有boss的命令而擅自行动的部下……哼,不过,神威之所以会进入医院,据说是因为没有履行地龙神威的义务,所以你擅自行动,也是为了救她。但是就算破坏了一个结界使神威苏醒,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吧?无错不少字毁灭一个结界所带来的生命力,又能使她好转多久呢?”   他的眼睛又看向了花春,似乎在回答她刚才所说的那句“我从来没想过……毁灭世界。”:七御史看样子是绝不会放任他们的地龙神威就此死去的,不管地龙神威本人愿不愿意,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的部下都会为了她的生命而去破坏结界,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地龙神威本人究竟想不想毁灭世界并不重要。”   里包恩最后看着麒饲游人问道,“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和一个地龙神威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麒饲游人做出了一副深思的模样,然后很快的笑了起来,“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神威死去啊,所以如果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我就会去做。”   “即使你的行为最后可能会导致世界的毁灭?”   “——我只想让神威活下来。”   花春忍不住揪紧了麒饲游人的衣服。   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正是因为这样,她又觉得有些悲伤。   “……笨蛋。”她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然后,忽然听见了一声手枪上膛的声音,里包恩冷漠的声音远远地传入了耳朵。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是为了世界不被毁灭而杀人的。”   然而麒饲游人的声音依然从容不迫,“我并不想对神威的朋友下手。不过,如你所见,我的能力是操控水。”他抬起自己修长的手指,打了个响指,就彷如魔术一般有水流凭空出现,从他的指尖旋转出一朵玫瑰花,“而人体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水呢。”   花春在这一秒钟,才彻底明白了这种四处融合的综漫世界的疯狂之处到底在哪里。   起码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地龙有一天会和彭格列战起来。 第148章 监管者吸血鬼们   花春的眼睛已经开始蓄势待发的泛起了红晕,然而麒饲游人背对着她,语气坚决,“不可以哦,神威,不可以。”   他并没有回头,但花春却微微一怔,只听他说,“如果让你再次使用那双眼睛的话,那么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和必要了。”   “可是!”花春惶急的拽住他的衣袖,“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   但她话还没有说完,麒饲游人却转过头对她笑了笑。   那个笑容如此温柔,蕴含的意义又如此强硬和不容拒绝,花春手上的气力下意识就松缓了许多,就在她一闪神的时候,在一大片水障流屏的掩护之下,麒饲游人已经朝着里包恩冲了过去。   里包恩似乎对于正面迎战并没有任何兴趣,他小巧的身体一瞬间就在黑夜中失去了踪影,在月色下花春清楚的看见他一跃而起,准备从上方掠过。   花春知道她能够看清是因为她对月光的特殊感应而造成的特别体质,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在这样昏暗的情况下,他们的视力限制非常之大——花春不知道游人有没有发现和察觉里包恩的身影,但她已经看见了里包恩手中的枪在半空中精准而冷酷的对准了她。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并不是杀死麒饲游人或者击败他。   里包恩很清楚他的目的是杀死地龙神威,这是最斩草除根的方式。   但他才刚刚对准,就有水柱喷涌而上,蛮横的扰乱了他的视线,紧接而后无数水柱拔地而起,相互缠绕交织编成了一道紧密的网络,宛若漩涡一般将他牢牢锁定在正中间迅速收拢,试图合并为一道巨大的水柱,将里包恩锁在其间。   麒饲游人显然也很明白自己在里包恩那里拉不到稳定的仇恨——在对方的第一目标确定为花春的情况下,指望对方正面应战,放弃花春将他作为目标是不现实的。他只能以主动出击的方式去吸引对方全部的注意力和火力,让他没有任何机会空出手来对花春下手。   但是里包恩即使在这种天罗地网般的围堵中,也依然冷静沉稳的犹如一只优雅敏捷的苍鹰,以一种无比刁钻的角度闪了出去。   麒饲游人当然不可能就此放过对方,无数水柱聚而为一,化为一条巨大的怒龙,咆哮着张开了巨口追着那半空中小小的身影愤而咬去,那些水流在空气中翻涌暄腾,犹如海面上的波浪,恍惚中让人以为自己其实置身于一片昏暗的大洋深处。这些温柔时如落花,暴虐时如怒龙的波涛温顺又驯从的围绕在麒饲游人的身周,作为他的盾遮蔽他的身影,作为他的剑击破一切防御,作为他的镜迷乱一切注意,为他的鞭,为他的矛,为他的绞索,为他的巨锤。   他此刻是至高无上的水之君王。   花春呆呆的看着如同在海浪翻涌的大洋之间交战着的双方,他们恍如在演绎那些远古的,在翻滚着波涛巨浪的海上发生着的史诗传说。   这是一场谈判,谁能占据上风,谁就能获得最终的主动权。   花春看得入神,忽然一只手从背后拍上了她的肩膀,把她猛地吓了一跳。   “是我。”   好在来人很快表明了身份,总算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神威站在她身后,低低的在她耳边说话。花春瞪大了眼睛转头望去,果然在身后看见了两位熟悉的人影。“神威和……昴流?你们怎么来了?”   昴流还记得麒饲游人编的理由,他认真又有点心虚的回答道,“……游人买灯泡出来太久了,所以我们来找他。”   花春:“……哪吒看家?”   神威:“……呃。”   昴流:“唔……”   他们一人一边将手搭在了花春的肩膀上,将她护在了中间,然后望向了在空地之中缠斗作一团的两人,在超现实的水幕扭曲之下,花春只在某个无数水龙泼天而起的夹攻间隙之中,看见了里包恩身后一点白芒狞厉而来。   哪吒犹如夜晚的幽灵,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第一杀手的身后——如果单纯论战斗技巧和身体强度,即使十个麒饲游人也无法撼动里包恩半分,然而好在他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超凡力量,才能像现在这样紧紧绊住里包恩。   可是他仅仅只能缠住里包恩,让他无法空出手来对花春下手,同时里包恩也杀不掉他,但他也没有必要杀掉他——真正的优秀的杀手永远都会记住自己的目标是谁。   这种时候,哪吒的出现显然成为了某种决定性的力量。   里包恩在游人接连不断的围攻堵截之下,依然灵活的如同一尾狡猾的游鱼,然而在加入了哪吒之后,他的闪避的身影第一次变得有些狼狈仓促起来。   “师傅大人!”看见战况有变,巴吉尔有些焦虑的看向了一旁眉头皱了起来,却一直沉默不语的泽田家光。   但泽田家光沉吟了一会儿,却朝他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为里包恩现在需要帮助,巴吉尔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声枪响所打断了。   自从成为泽田纲吉的家庭教师之后,或者说,在那之前,第一杀手就已经很久都不曾真正的战斗过了——被诅咒前他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端,而就算被诅咒成为了婴孩,他也以诅咒之躯再次登顶,成为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强程度——就如同之前路斯利亚对笹川了平说的那样,“跟你们战斗是不可能的,最多是玩玩而已。”   因为彼此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遇见与之交手能够称得上是“战斗”的对手了,而此刻,面对着麒饲游人和哪吒,他开始认真了起来。   里包恩一向毫无波澜的黑色眼瞳中终于慢慢浮现出一个杀手应该具有的残忍和嗜血,这属于成人的用无数鲜血和生命堆积起来的,浸润了黑暗的眼神,和他天真无邪的婴孩面容极不相称,一时间那张白嫩圆润的脸庞显得狰狞又扭曲。   他终于被逼着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克制,收敛了“玩玩而已”的心态。   认真起来的里包恩……是无所畏惧,也无可匹敌的。   但巴吉尔连感觉松了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先被惊愕和畏惧的情绪所占据了。   强大的人不论在哪里都被人敬畏,然而过于强大的人,不论在哪里,都将被人所畏惧。   ——泽田纲吉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里包恩,他一直在努力挣扎、试图挣脱父亲钳制的动作一时间都停住了。   在以前的相处中,泽田纲吉一直都认为,里包恩是个鬼畜腹黑又爱捉弄人的婴儿,他很强大,很严厉,让他感觉畏惧,但那是差学生面对老师时感到压力的畏惧,而不是一个普通人面对黑手党第一杀手的畏惧。   事实上,在看见这张属于黑手党第一杀手的面孔后,泽田纲吉才知道他原本最害怕的里包恩的形象,已经是他伪装克制之后,所展现出的没准最温柔的模样了。   里包恩的动作简直像是解开了某种封印一样,比之前更快了,在夜色中他的行动如同鬼魅一般神出鬼没,简直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迅疾如电。   “好厉害!”神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强!”   “据说……”花春咬住了嘴唇,自从刚才听见一声枪响之后,她的脸色就有些苍白,“里包恩的强大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强程度……”   怎么说呢,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局面,花春真心的觉得,没有任何超能力,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训练,达到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强程度,能够傲视一切群雄的里包恩,真的好励志……   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敌人太过强大显然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现在已经不是昴流和神威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了,而是花春紧紧的拽住了他们的衣袖,不让他们有机会冲过去加入战斗,不说他们天龙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参合进来,而且神威的战斗能力连云雀都干不过,昴流的性格又太过温柔,能力也是偏向于攻击灵体的阴阳术——   防御或许还行,但是主动进攻的话……简直点蜡。   哪吒被那一枪逼退了一箭之地,两位地龙间的的配合顿时出现了巨大的破绽,里包恩的眼睛中燃烧着某种对于掠夺生命的狂热火焰,同时还有一种极端漠视一切,仿若局外人一般冷静清醒的冰冷,这样的眼神彷如扎根在黑暗的土壤中盛开的,浸透了鲜血与白骨的恶之花在黑暗的风中摇曳。   让人打从心底里恐惧和感到冰冷。   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最强程度的人,或许也已经不能够再称之为人了。   他刚才还那样冷静的评价着瓦里安是恶魔杀手,但是和现在的他相比而言,那样凶狠的瓦里安简直乖巧温顺的像是只会抢小朋友糖果的坏孩子一样。   “没有任何超凡力量,以普通人的能力也能和拥有超能力者对战而不落下风吗……”神威低低的呢喃了一遍,似乎想起了曾经和云雀的那一架。   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是麒饲游人被迫后撤,重返战场中心正要和游人汇合的哪吒顿时又变成了孤身一人,这样精准的把握时机将他们分开逐个击破,看着里包恩那认真起来没准他自己都害怕的兴奋起来的,完全投入享受着这样的战斗的面容,花春切实的明白到了,随着双方的出手越来越狠辣,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现死伤,然而不论是哪一方的死伤,这都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一开始麒饲游人只是想要让里包恩明白,杀死地龙神威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而开始了一场目的为迫使对方进行谈判的威慑式战斗,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里包恩的状态显然已经脱离了控制。   第一杀手显然很不爽被人用这样粗暴的计谋算计,他或许感觉自己的骄傲受到了挑衅,而给出了“不接受谈判,也不接受缓谈,我只要你们死”的回击。   麒饲游人和哪吒并不害怕死亡,地龙基本上都是一群觉得“啊世界好无趣毁灭也无所谓”的生无可恋的家伙,因此在曾经的和天龙的战斗中,他们看起来云淡风轻,毫不惜身,从容赴死,可是现在——   “为什么人不能杀人呢?”   “因为有人会伤心啊。”   有了牵挂和所重视的事物之后,好像连心都会变得软弱起来了。   因为能够明白那种失去了重要之人的痛苦,所以渐渐的无法随意将这样的痛苦加诸在别人身上——   麒饲游人和哪吒都不想死去,也因此下意识的避开了对方的要害——不能在她的面前杀人。也绝对,绝对不能在她面前被杀死——甚至,不能在她面前受伤。   她会害怕,会担心……   这样在战斗中完全属于分心情绪的念头,令里包恩的攻势迅猛加强之后,十分惜身的哪吒和麒饲游人开始只能勉力防御。   花春恨不得直接开眼上场结束这令人揪心的战斗,只要她开启了写轮眼进入地龙模式,即使里包恩再强,花春也无所畏惧,然而麒饲游人在一开始就对她说了,“不可以。”   他说——【“如果让你再次使用那双眼睛的话,那么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和必要了。”】   是她透露给他们说,写轮眼的使用透支巨大,对身体有着严重的危害,也是因为过多的使用了写轮眼,过多次的进入地龙神威状态,才会流血昏迷。   也是因为要救她,他们才会去破坏结界,然后被里包恩断定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危险。   如果这次她为了救下他们开启写轮眼,简直就像是在嘲笑他们说——“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但是随着里包恩越来越熟悉他们的战斗方式和习惯他们的超凡力量,花春就越来越明白——他们是赢不了的。   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成为第一杀手,然后作为世界最强之一入选阿雷克巴雷诺,以婴儿的身体四处历练再次登顶,这样的人,不是从未经过战斗训练,只凭借本能使用自己的特殊力量战斗的地龙所能相比的。   不过,地龙的本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体现了地球的意志,因此,能够把里包恩逼到动真格,他们的天赋已经非常强大了。   但是仅凭天赋战斗,和里包恩这种又有天赋,又经过艰苦卓绝的训练的存在相比……还是太不够看了。   “够了!”花春忍不住喊了起来,“够了!!”   哪吒听见了她的声音,手中的攻势顿了那么一下,就这么一恍神的时间,里包恩已经抓住了这个破绽,抬枪瞄准了他的心脏,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你还真是她养的一条好狗呢。”   花春的瞳孔蓦地放大了,时间在花春眼中,那一瞬间非常之慢,眼见里包恩已经准备冷酷的扣下扳机,花春连忙朝他高声喊道:“我知道有个东西可以让你恢复大人的样子!!”   里包恩的动作顿了一下。   而另一边的泽田纲吉,在此刻终于挣开了自己的父亲。   泽田家光有些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没有使用任何死气弹,而额前瞬间燃起了绚烂的死气之炎。   巨大的火焰席卷了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暂避锋芒,在使双方都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后,泽田纲吉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他们中间。   “够了。”   言纲状态下的泽田纲吉,就连语气都变成了不容置喙的坚定和沉稳——还有某种愤怒。   “都停下来。”   麒饲游人和哪吒远远对望了一眼,迅速的返回了花春的身边。   在他们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花春就朝着他们眼眶红红的跑去,一头扑进了他们的怀里。   她紧紧的揪着麒饲游人和哪吒的衣襟,两人不得不同时露出了无奈又温柔的笑容,轻声的安慰起她来,但是似乎效果不佳,花春抬起脸来,一脸泪痕,又伤心又愤怒的抬起拳头捶在他们身上,显然很是生气。   “下次!你们要是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们了!!”   尤其是麒饲游人,花春狠狠的瞪着他,语气渐渐控制不住的带上了哭腔,“你还凶我!不可以,不可以个鬼啦!你下次再这样,我才不要管你什么存在的意义!你这个大龄中二!!中二!!!”   她捶着捶着,又忍不住扑进了他们的怀里,显然这场战斗真的让她吓坏了——花春简直不敢去想象如果刚才里包恩那一枪开出的结果究竟会怎样。   “对不起。”麒饲游人笑着抱住了她,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   就在这样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忽然天起异象。   有云遮住了月亮,原本就昏暗的天地更加阴森了起来,街边路灯的光芒发生了不祥的闪烁,一群蝙蝠自天边扑扇而过。   里包恩“啧”了一声,他手中化为枪械历经激战的绿色壁虎乖顺的恢复了原形,有些疲倦的顺着他的手重新爬上了帽檐。泽田家光走到了里包恩的身边,表情凝重的望向了校门口的方向。“他们来了。”   “啊。”里包恩低低的应了一声,语气里还带着未来得及消散的杀气,似乎是为了更快的冷静下去,里包恩抬手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花春迟疑的从麒饲游人的怀里抬起头来,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向了一片漆黑的校门口,才发觉那里有三个人——不,或许说人并不准确——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的脚步轻盈无声,体态优雅,身形修长。   花春轻轻的嗅了嗅,在空气中,闻到了当初在游乐园里,遇见玖兰枢时闻到的那种甜腻的让人全身发冷的气息。   她忍不住轻轻的扯了扯游人的衣袖,小声的告诉他道,“……他们是吸血鬼啊。”   但麒饲游人伸出手来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顶,似乎是觉得她在害怕。   原本在晴之指环战结束后,而重新恢复了空旷寂静的校园,突然又热闹了起来。   将花春护在怀中的的麒饲游人,守在她身侧的昴流,神威和哪吒,表情冷淡严肃的泽田家光,里包恩,巴吉尔,和隔在他们之间,燃烧着死气之炎的泽田纲吉,所有人一起将视线锁定在了新出现的三位吸血鬼身上。   “我们似乎来的不是时候?”看着这边三方对峙的样子,为首的吸血鬼在敏感的距离之外停住了脚步,微微的笑了。他有一头金色的柔顺短发,深绿色的眼眸显得深邃又多情。   但他看起来并不在意有没有回答或者现场的气氛究竟是怎样的僵硬,这个吸血鬼自顾自的得体而优雅的微微颔首,将主动权尽数掌握。“初次见面。我是一条拓麻。”   花春见过他。   曾经在漫画上,以及在……狱寺家的电视里。   “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我的同伴,”一条拓麻风度翩翩,以极为符合他吸血鬼贵族的身份,优雅妥帖的说道,“我左边这位名叫架院晓,右边这位名叫蓝堂英。”   “奉吾主之命,前来问候……”他顿了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眸环视了一圈众人,然后温柔的停在了花春的身上,“神威大人。”   司狼神威扬了扬眉毛,挡在了花春的身前瞪了回去。   花春忽然想起来刚才里包恩说过的那句话——【“托你部下的福。这次的东京地震似乎让他们注意到了你——啊,大概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你的吧。”】   还有更久之前,在游乐园的时候,玖兰枢就是跟泽田纲吉一起出现的,里包恩似乎在让泽田纲吉招待那位吸血鬼帝王来争取他的表态和支持,他那时候还说过——【黑暗的世界总是互为里表的。】   吸血鬼和黑手党——   花春现在才意识到他们彼此之间居然有着某种联系。   “你们是什么人?”泽田纲吉微微皱起了眉头。   花春觉得这有点奇妙,因为这和平常泽田纲吉的神态语气大不一样,可是他们又明明白白的是同一个人——这是泽田纲吉所没有意识到的,隐藏在深处的本质和性格——坚毅,勇敢,沉重,冷静,自信……   等等为什么形容的像是考场外的口号?!   ——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情况。   她和地龙神威的形态,在外人眼中,也是这么神奇的吧,或许他们也这么觉得——觉得这是她平常状态中所没有意识到的,隐藏潜伏在深处的东西,再联系到他们梦境中封真成为地龙的经历,他们肯定都觉得,地龙神威状态下的冷酷,残忍,嗜血,危险和扭曲的温柔,都是潜伏在她体内,没准有一天就会将她日常的人格吞噬殆尽的危险野兽。   这么一想,花春忽然意识到也许有很多人一直都在担心着她,但她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因为她知道地龙神威的人格从来都不会像封真那样吞噬掉自己,就像泽田纲吉从来不担心死气之炎状态下的自己会吞噬掉自己一样。   他们是一样的,一样的两个状态都是同一个存在,只是花春的伪装让许多人以为地龙神威和桃生神威,是两个对立的灵魂。   她被这句话勾起了无数的思绪,但对面的吸血鬼显然有着不同的解读。   蓝堂英有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似乎对于自己的这次任务不是很情愿,因而从一开始就是一副不开心的表情,“人类……”他用一种嫌弃的口吻嘀咕着。   一旁架院晓瞥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条拓麻没有回答泽田纲吉的问题,像是耐心的等待着什么,花春觉得他们应该是觉得这种解释的职责不应该由他们来负责,也或许是觉得对人类有问必答显得有点掉份。   原本身为泽田纲吉家庭教室的里包恩是最合适的解释人选,然而在刚才目睹了他的真正实力之后,花春忽然觉得他的形象高大冷艳,这种解说的角色没准泽田家光更加合适,但没想到,里包恩的声音很快的响了起来。   花春下意识的被吓了一跳——她现在有些不习惯他现在显得无害温和的家庭教师模式了,就像是看见了一只哥斯拉变成了小奶猫。   “他们是吸血鬼。同时,他们也是里黑暗世界的监管者。”里包恩的语气辨不出喜怒的说道,只是当他再次露出眼睛的时候,已经又是那种波澜不惊的神色了,他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朝着泽田纲吉,甚至花春,地龙和天龙们仔细的解释着,“嘛,因为他们能活得够长,能够在最大程度上维持稳定。”   对于他后半句有些不敬的说法,一条拓麻看起来谦虚的笑了笑,却反而显得矜傲。   “如果说表黑暗世界指的是人类社会的黑暗部分,那么里黑暗世界,就是隐藏在表黑暗世界的更深处的,不为普通人类所知的世界。由妖怪,恶魔,狼人,天使,吸血鬼,异能者,甚至——神祗之类的存在组成。由于这些存在大部分的能力都十分危险,容易引起世界动荡,即使是它们自己,也想要有人能够进行管理维持稳定。不知怎么的,慢慢的吸血鬼们就作为被默认的监管者活跃在了黑暗世界里,每当有特殊的存在被他们认定会对世界产生威胁时,他们就会履行作为监管者的职责出现。”   “监管者?”麒饲游人微微一顿,“怎样的监管?”   里包恩冷淡的说,“那就要看引起他们注意的存在,究竟有多么危险了。”   一条拓麻这才终于有了动静,他朝着花春温和的微笑着说话,仿佛梦境中邀请公主起舞的王子,“总之,能请神威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吗?枢大人想要亲自和您谈谈。” 第149章 监管者锥生零   一条拓麻的笑容显然让在场的许多男性都颇为不爽,神威扭头去看身后的花春,只见她沉默的看着一条拓麻,不过好在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迷醉的表情。   “……我不想去。”   花春抿了抿嘴唇,她似乎觉得窝在游人的怀中说这话没有什么可信度,反而像个没长大的不懂事的孩子,于是便微微的站直了身体,抬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但是她有点不记得吸血鬼能不能通过眼睛催眠对方了,因此有点担心的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我今天很累了。我想回家休息。”   蓝堂英终于有些烦躁的迈了出来,似乎很是不满她的不识时务,“你这个女人——”   花春有点恼火的瞪了过去,那双泛起了血色的眼睛登时将他镇在了原地,蓝堂英在那一瞬间仿佛感到了纯血种的威压,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感觉到蓝堂英的表情有异,昴流第一时间抬起了花春的脸,去查看她的眼睛,看见那还未消散的红色,顿时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我没事。”花春下意识就有点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但又努力的对上昴流的眼睛说话。“……别担心。”   但是昴流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抬头望向了一条拓麻,语气温和而冷淡。“抱歉,但是神威现在的状况并不合适去别的地方做客。”   “我们会安排舒适的住所和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如果现在出发的话,或许比您回家所需的时间更短。”一条拓麻滴水不漏的回答道,“甚至会有专人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说的那么漂亮……”司狼神威十分抗拒的说道,但是在听见他们说到医生的时候,语气却不自觉地迟疑了起来,“但这是软禁吧?”   “我们倒是并没有强制的要求,”一条拓麻看起来很好脾气的回答道,“毕竟神威大人是如此尊贵的存在,不过,在她尚未完全觉醒的现在,她的安全你们真的能够保证吗?”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里包恩那边一眼。   花春也朝着里包恩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盯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久了,真是让人慎得慌,但是花春坚持的直视着对方,认真的慢慢说道,“里包恩现在不会伤害我。”   明明是一句陈述句,但她说得像是某种询问。   而里包恩瞥了她一眼,率先移开了视线,仿佛给予了默认。   花春在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她鼓起勇气望向了吸血鬼们,“而且,”她尽力使自己的语气更加强硬一些说道,“为什么是我去见玖兰枢,而不是玖兰枢亲自来见我?”   饶是一向沉稳淡定的架院晓,也被她这样狂妄的话语给惊的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条拓麻显然也吃惊不小,他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枢大人并不能随意的离开学院,他还有其他工作需要处理。”   玖兰枢的其他工作?玖兰枢的人生大事不就是黑主优姬,黑主优姬,和黑主优姬吗?   花春很怀疑这一点,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很难继续保持冷静,因此言辞显得有些尖锐了起来,“那也就是说,对于玖兰枢而言,地龙神威并不算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存在对吗?即使我们破坏了一个结界,一个在预言中维护世界不被毁灭的结界之一,对他而言,也并不足以让他亲自出现。那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在玖兰枢眼中,毁灭世界的地龙其实也不算什么——或许他最重视的只是想要跟某个人类少女共谱一曲青春恋歌?”   “你居然敢这样说话!”蓝堂英已经从刚才那一眼的威慑之中回过了神来,这时候再去看花春,哪里还有什么纯血种的威压,感觉自己被一个人类耍弄了的吸血鬼在听见对方大言不惭的对自己最崇拜的吸血鬼帝王出言不敬的时候,顿时怒不可遏的朝前一迈,随着他的脚步在地面上重重一踏,地面顿时覆盖上了一层冰凌,它们朝上尖锐的突起无数冰刺,朝着花春的方向汹涌而去。   能力是控制水流的麒饲游人在看见蓝堂英的冰冻能力之后,微妙的扬了扬眉毛。   他下意识的就要将身前的花春拉近怀中保护好她,然而花春却没有动。   昴流的手中已经握住了无数张火符,一片白色星符飞快的飞到半空之中,迅速的张开了一个半球形的结界。   然后——泽田纲吉操纵着死气之炎降落在了结界之前,他张开手掌,以对冲之势对着如伏地而来的巨龙脊背般的冰刺轰然而出汹涌的火焰,硬生生的将蓝堂英的冰霜强势阻断了。   “不准。”泽田纲吉冷冷的看着吸血鬼们,“谁也不准,在我的面前伤害她。”   天龙地龙们顿时都眼神微妙的看向了他的背影,但花春微微一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泽田纲吉在雷之指环战的时候,即使放弃胜利,甚至被没收戒指,也要为了救下蓝波而出手,他那时候说过,“要是眼睁睁的看着重要的同伴死去,就算是死上一百次,我也无法赎罪。”   花春觉得,她能够明白他的心情,因为她也是一样的,所以她也能够明白他为什么会挡在她的前面,说出那样的话。   因为她是他的朋友,就和狱寺,山本,蓝波那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受到伤害的朋友。   “谢谢。”花春笑着对他说,然后迈出了昴流的结界,站在了泽田纲吉的身边。   可是她已经受够了被保护了。   里包恩说她只会撒娇,没错,因为身边有着那么多愿意照顾她,保护她的人,所以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可是呆在他们身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了她而战斗,而受伤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她并非是没有力量的啊,正因为被大家那样重视着,对于花春来说,她也无比珍视着他们。   她不想再当住在水晶城堡里柔弱的公主了,她想要和他们并肩而立的位置,而不是永远的被保护在身后,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   死气之炎状态下的泽田纲吉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酷酷的“嗯”了一声。   说起来……言纲状态下的泽田纲吉,是不是不会笑?   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言纲状态的泽田纲吉笑过呢,总是一副很是严肃凝重的苦大仇深的模样,难道是有一笑,死气之炎就会熄灭的设定吗?   如果能够笑起来的话,那样璀璨绚丽的眼眸盛满笑意的样子,肯定很美的吧。   花春沉重不过三秒的思绪又开始跑偏了。   那边蓝堂英还要再出手,但是架院晓将他拦了下来。“真是……”似乎对于自己的兄弟有些急躁的性格颇为困扰,他干脆的拽住了对方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然后眼睛隐晦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某个阴影处。“不要添麻烦啊。”   “总之……”花春最后重申了一遍,“我现在要回家了。”   一条拓麻微微的叹了口气,那忧郁的神态,简直能够让大部分的女性都心生怜爱,恨不得献上一切来换得他重新展露笑容,“我们尊重您的意见,不过,为了防止各种突发状况,我们必须在您的身边留下一位监管者。”   他的语气相当认真,显然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花春想了想,指向了他们的身后,“那么,你们可以把他留下来。”   架院晓和蓝堂英都愣了一下,然后蓝堂英恶劣的笑了起来,“什么呀,这不是被发现了嘛,你的隐藏技术还真够差的啊。”   一条拓麻倒是反应极快,他的语气十分镇静,“抱歉,不过,这位并不是我们之中的一员。”   “我知道。”花春看着那个从阴影处沉默的走出来的修长身影,“他是锥生零,对吧?黑主学院的……风纪委员?虽然你们作为黑暗世界的监管者,不过,作为在黑主学院和人类一起读书的吸血鬼们,你们的活动也自有自己的监管者呢。”   “不愧是神威大人。”一条拓麻低头不带什么感情的称赞了一声,“您果然如同传说中那样……知之甚多。”   花春总觉得他话里还有其他别的什么意思,但她对这种特别隐晦的话语一直不能敏感的察觉对方的言下之意,所以她最讨厌那种有话不直说,非要绕来绕去故弄玄虚装模作样的家伙,比如那对梦见姐妹花,比如这些号称贵族的吸血鬼。   “反正……要么他留下。要么全部走。”   一条拓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微微弯了弯腰,“如果锥生同学没有异议的话……那么,如您所愿。”   花春抬眼望向了走出了阴影后就离一群吸血鬼远远地的锥生零,他从头到脚都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了对于吸血鬼的抗拒和厌恶,但同时从他望向这边的眼神来看,他显然对地龙神威也并没有什么好感。   但他沉默着,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花春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于公来说,监视一个有可能会毁灭世界的危险分子,对于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任何一个人来说,只要知道了就绝不会坐视不理,于私来说……他总不能以“我明天还要上课”这样的理由拒绝吧?   这时,身边的泽田纲吉忽然摇晃了一下,他脚下一软差点整个人软瘫下去,花春知道这是他使用了这么久的死气模式,已经没有力量再支撑下去了,但是想要逼退这些吸血鬼,他的言纲模式也是这边重要的威慑力量之一,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而且如果黑手党和吸血鬼们的关系是真的——不在他们面前过早的暴露泽田纲吉平常的一面,也许更能让他们重视和感到忌惮。   花春连忙装作无比自然的模样,微微侧过了身来,以自己为支点,撑住了他的身体,她挡住他因为疲倦而垂下来的,擦着她的脸颊滑落到她肩膀上的脸庞,握住了他的手,让场景看起来就像是泽田纲吉微微低头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的样子,虽然举止颇为亲密,但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默默的将地龙磅礴的力量尽量不动声色的输入他的体内支撑他的消耗,然后感觉到了脖子那里,他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然后温热的呼吸从瞬间进入的睡眠模式的那种缓和,变得急促清晰起来。   感觉到了泽田纲吉从颈窝里抬起脸来,花春抬眼望向这张近在眼前的脸,这样近的看见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仿佛那双眼睛里也燃烧着死气之炎一样,有种看久了会被灼伤的错觉。   泽田纲吉的眼神有点茫然,他慢慢的直起身子,正好像是说完了话的样子。   花春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松了口气,她抬眼望他,带着笑意的低声的抱怨道,“我刚才还以为你的死气之炎会烧到我。”   不过,死气之炎的温度倒是的确有点高,抵在皮肤上的时候,简直像是高烧不退的触感。   言纲状态的泽田纲吉直愣愣的盯着她,一向很能唬得住人的装逼神情,此刻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呆呆的,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样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让花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吸血鬼们最终留下了花春选择的监管者,就如同他们来时那样安静优雅的离去了。   只是在经过锥生零的时候,似乎是害怕他不够重视,一条拓麻低低的嘱咐了一句,“别忘了你所重视的人……也活在这个在预言里注定要被地龙毁灭的世界上。” 第150章 翻窗而入的黑手党   吸血鬼们离开之后,花春一松开手,泽田纲吉就直接跪了,泽田家光“啊嘞啊嘞”的一副很是伤脑筋的模样,可是花春却感觉的到他似乎很是高兴——因为儿子有了长足的进步吗?即使是黑手党,但是心情,却和全世界的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可是花春现在对于泽田家光并没有多少好感,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离这群黑手党越远越好。   回去的路上几乎每个人都满怀心事,然而他们各有各的顾忌,尤其是多了一个“监管者”后,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人说话。   花春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简直累坏了,尽管月光下她的体力仍然还算充沛,但是……她心好累,累的简直要流宽面条泪了。   好在没走多久,熟悉的房屋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锥生零似乎觉得毁灭世界的地龙的“窝点”应该更不平凡一点,比如在隐蔽的森林深处,或者像那些吸血鬼们一样住在豪华的大宅里,因此,当他们停在写着“桃生”名牌的普通院子外的时候,他没忍住愣了一下。   花春觉得丁姬肯定能理解他——以她当初梦见她坐在并盛百货大楼下的心情。   “这里是……嗯,我家。”花春朝着锥生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有些困扰的拽了拽自己的长发,“你可以住在客房里吗?”   锥生零看着她那张认真的纠结着客人到底该怎么安排的脸,不知为何完全感觉不到真实感。   像这种身负毁灭世界使命的存在,他原以为可能是个像玖兰枢那样深沉莫测的危险人物,又或者是张扬狂妄的恐怖分子,但是……对方却是一个,不管怎么看,都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住在规规矩矩的房子里,性格也温柔和善,待人接物,语气行为,都看不出任何神逻辑的地方,就像个正常人一样。   ……然而能够毁灭世界的正常人,就已经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锥生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沉默的站在一边,默默的观察着这群被称为“地龙”和“天龙”的存在。   地龙神威似乎和地龙之一,名叫塔城霞月的男性居住在一起,然而他们并非情侣关系,也不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塔城霞月的真实姓名似乎也并非塔城霞月,而是叫做哪吒。   回到了“老窝”的地龙神威正在对她的地龙七御史们发着脾气——但她发脾气的样子,也像是个普通的少女,而不是毁灭世界的大BOSS。   起码他就从没见过有哪个BOSS发脾气的时候,他的部下一副“哎呀真是没办法”的无奈又纵容的宠爱表情——他代入玖兰枢和那群吸血鬼想了想,果然这边的场景不正常极了——玖兰枢完全不用发脾气,他只要稍有不悦,他的部下就一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模样了。   两相对比之下,锥生零简直忍不住怀疑起来——其实那群吸血鬼就是随便找了个普通的小姑娘引他离开优姬的吧!?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根本没往心里去嘛!!”锥生零看着花春气恼的拍了拍桌子,而被她所恼怒的麒饲游人眼睛里明明满是笑意,却装作一脸正经的说,“对不起,”他温柔的单膝跪下,仿佛虔诚认错的骑士,“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我的存在没有意义和价值这种话了,实在万分抱歉,我的公主殿下,让你感到担心了。”   锥生零觉得这家伙简直和那群吸血鬼面对着日间部的女生时一样,装模作样。   花春显然也看出了这点,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只好又恼怒的拍了拍桌子,“不准叫我公主殿下!反正!我不打算毁灭世界,所以不要再去破坏结界了!而且我也是很强的,下次不准——不准再让我只能看着你们的背影干着急!”   然而这次麒饲游人没有说话,司狼神威却冷静的提出了关键:“如果你再次晕倒了呢?”   锥生零记得,这是天龙神威——然而天龙和地龙神威的关系,似乎并不如预言中的那般对立。   有传言说,他们是兄妹双子星。   ……兄妹吗。   可是,长得并不相像呢。   “我的昏迷跟结界没有关系!”被提到这件事情,花春的气势不可避免的微微一滞,她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是我自己的问题。”   “但是他们毁灭了结界之后,你的确醒来了吧。”司狼神威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   “那只是个偶然而已。”花春抿紧了嘴唇,“不要听庚姬和丁姬的话,她们为了对方,谁都会骗。”   “总之!”她倔强的坚持道,“不许再去破坏结界了。”   “那么,神威,你也向我们保证吧。”天龙之一的昴流忽然说道,“向我们保证,你绝不会因为没有破坏结界而死去。”   锥生零忽然发现应该阻止地龙,成为地龙们天生的敌人的天龙们似乎根本不愿意对地龙出手——他们跟地龙神威的关系简直好极了。   花春无比确信地龙神威和结界根本没有这样扯淡的联系,因此她认真的说,“我保证。”   看着想要蒙混过去的麒饲游人,昴流也第一次无比严肃的看向了他,“那么,游人,你也向神威保证,你们绝不会再去破坏其他的结界了吧。”   麒饲游人却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闭紧了嘴巴移开了视线。   “游人,”花春第一次不知道要怎么劝说才好,“如果我真的注定要死的话,不管怎么做,我都不可能活下来的。”   如果秩决意将她送走,不管多么努力,最终也只是徒劳。   “我这么说,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死亡跟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跟我自己有关。”   “你说过,你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你的眼睛。”麒饲游人终于失去笑意的开口了,而一旦他认真起来,给人的压迫感反而是所有人中最让人感到压力的一位,“你的眼睛跟地龙神威有关系,那样的话,怎么会跟七御史没有关系。”   花春沉默的看着他,有那么一会儿,她甚至想要冷漠的说“就算我把眼睛挖出来再也不使用它了,我还是会死。”,但最后她还是输给了他们的担忧,明明她才是今天被麒饲游人用他的“尊严”威胁着让她只能在一边担心而生气的那个,却反而先感觉到了愧疚和不安。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管再说些什么,也不过是谎言之上的谎言罢了。花春叹了口气,探出身来抱住了蹲在她身前的麒饲游人的脖子,低低的道了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锥生零看着昴流,神威和麒饲游人被她送了出去,送完他们回来的时候,地龙神威显得非常沮丧。   她捂着脸无比的低落,“啊嗷嗷嗷,可恶!还是赢不了游人啊可恶!”   锥生零终于第一次开了口,“你要死了?”   花春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嗯。”   她唉声叹气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考试得了零分的小孩那样可怜兮兮的,然后就有气无力的飘去了客房,锥生零的目光一直谨慎的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扶着客房的门框,朝里探进头去,亲密又随意的喊道,“哪吒,客房整理好了吗?”   锥生零觉得他一直都能够很清楚的分辨出那些带有恶意的情绪,所以在完全感受不到这个女孩身上的恶意之后,他实在无法将毁灭世界这个词很好的安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在刚才还一脸郁闷的孩子,转过头来朝他很热情的一笑的时候。“锥生君,很快床就铺好啦。”   锥生零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深入邪恶势力老窝的监管者,此时面对自己监视的要毁灭世界的危险分子这样亲热的招呼,到底该做出怎样的表情,不过他还什么都没说,那个少女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扭头哒哒哒的跑进了洗手间,“啊,忘了给你拿牙刷和杯子!上次我记得买了很多呢……”   然后锥生零就见地龙神威举着一块蓝色和毛巾和黄色的毛巾又哒哒哒的跑了出来,“锥生君喜欢哪个颜色?”   锥生零:“……”   见他不说话,花春也不丧气的自己左右看了看,欢快的做了决定,“嗯,果然还是紫色的那条适合锥生君。”   锥生零:“……”   直到睡在了客房里,锥生零盯着放在床头的自己的武器,还是有些不适应这……这比他在黑主学院里,还要日常的画风。   一定会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如果她真的像那群吸血鬼所说的那样危险到了不得不监控起来的地步的话。   锥生零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开始在房间里摸索了起来。   他打开了衣柜,不大的衣柜里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几套小男孩的衣物,但是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动过了。忽然,他好像在衣柜的里侧上发现了什么,锥生零仔细探头望去,却是两个小孩用什么锐器在衣柜的墙壁上涂鸦留下的字迹。   “好喜欢!最喜欢阿春了!”   “漩涡鸣人和沙暴我爱罗是最好的朋友。”   “漩涡鸣人是大笨蛋。”   “阿春最喜欢的是我。”   还有一副画的乱糟糟的儿童画。   两个人小人站在一个大人的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大大的笑容,左边的小孩头发被夸张的画成了刺猬般,右边那个小孩则在额角写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字。   在这幅画的下方,还有一句充满了童稚的话语。   “要永远在一起。”   锥生零忽然想起了睡前地龙神威对他说的话——“那个房间,以前是我弟弟们住的地方,”她顿了顿,“他们现在不住了,不过有些东西可能还没有清理出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想起当时那个少女略有些低落的表情,锥生零忍不住的想,不住了的意思……是指什么呢?   他默默的关上了除此之外,别无收获的衣柜,然后走向了书桌,拉开了抽屉。   比起空旷的衣柜,抽屉里的东西倒是很多,一部分是小孩涂鸦的画作,一部分是一些相册。   锥生零翻了翻那些画作,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便迟疑着将那几本相册拿了出来。   这似乎是,地龙神威,和她的弟弟们的相册。   大部分都是两个小孩玩耍的照片,前几张照片中的两个小孩都有些怪异,那个金色头发的孩子在发现镜头的时候总是显得很是局促,而在没有发现镜头的时候,好几张照片,他都看起来非常寂寞和忧伤,另一个小孩则显得很是戾气十足,他的眼神有些阴郁和孤僻,在面对镜头的时候,笑得非常僵硬,而在自然状态下,他常常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然后到了后来,他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面对镜头的时候简直像是要扑过来,亲热的扑上拍照的人,那种亲热劲即使现在拿着照片,也能感觉到对方对于拍照者的那种喜欢。   而似乎是因为地龙神威就是那个拍照者,因此只有最后几张,才是三个人在一起的。   一张是在游乐园里,少女带着兔耳发箍,一左一右的被两个孩子簇拥着,笑容灿烂的看着镜头,另一张,是三个睡在一起的照片。   少女以一个保护者的身份,将两个小孩圈在怀里,侧躺在床边,明明自己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却显然已经将两个孩子照顾的非常好了,因为,两个小孩即使在睡梦中,也笑得仿佛在做着美梦。   锥生零盯着那几张照片看了许久,默默的重新放进了抽屉之中。   而比起锥生零在房间后进入了“日常”,花春在进入房间后,就瞬间进入了“非日常”。   任谁一进门,突然发现自己的书桌上坐着一个淡定的喝着咖啡的婴儿,都会被吓一跳的,而在发现是里包恩之后,花春就很快捂着胸口平静了下去。   “……我还以为是入室抢劫!”她气呼呼的无视了里包恩,直接扑上了床,直到蹬掉了脚上的拖鞋,一翻身舒舒服服的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这才抬头看向了桌子上的里包恩,“……翻窗户进入女生卧室也是黑手党的技能之一对吗?这是为了什么?方便偷情还是方便逃跑?”   遥远的意大利,曾经翻过自己BOSS窗户的伽马膝盖狠中一箭。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是关于“言纲状态能不能笑的”小剧场。   跟正文没有关系哦,就是作者脑洞破了!   CP是阿春X泽田纲吉   跟正文没有关系跟正文没有关系,好了重复三遍了。   往下看吧QWQ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种原因点燃死气之炎啊……”泽田纲吉无奈的看着对面的少女,花春拿着相机,一脸讨好的看着他,“拜托嘛,拜托嘛,我真的很想看言纲笑起来的样子嘛!求求你啦泽田君!”   被排名为黑手党中第一位无法拒绝他人要求的泽田纲吉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的额前迅速的燃起了火焰,然后缓缓的睁开了那双流光四溢的眼眸,看向了面前惊喜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少女。   “可以笑吗?”花春惊叹于他眼睛的美丽,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   那双灿若流星般的眼眸中便慢慢的染上了温柔的笑意,花春瞬间便为这不可思议的美景所深深的吸引了,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碰了碰他的眼尾,年轻的黑手党首领侧了侧头,抬手握住了那只手。   裹在化为战斗形态的手套中的属于男性的手,比少女的手更有力量,他虔诚而温顺的垂下眼睫,低头吻了吻她的手心。   然后抬起头来,紧紧的盯住了花春的眼睛,勾起唇角,对准少女的嘴唇吻了下去。   花春为唇上这样温柔和柔软的触感而愣住了,直到对方很快的退了开来——瞬间熄灭了死气之炎的泽田纲吉狼狈不堪的红着脸,几乎不敢直视花春的眼睛,他们沉默了好半晌,泽田纲吉才声音都因为羞涩而发颤的问道,“好,好看吗?”   花春笑了起来,她抬手捧住了他的脸颊,仰头吻了上去,“非常……美。” 第151章 契约之名   “晚上好。”里包恩没有理她带刺的话语,他又恢复到了日常中的那种甚至说的上是非常温和的性格,比如对于女士的体贴温柔——不过花春怀疑真的对女士体贴温柔的人会在半夜从人家的窗户里跳进来吗?   流于表面的伪装。   花春在心里这么说道。   里包恩不知道能不能推测出她在想什么,或许就算是知道了,他也懒得计较,在客气的寒暄完后,他很快进入了正题,“那么,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花春半张脸蒙在被子里盯着他不说话了。   她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他,好像有些忌惮,因而犹豫迟疑着。   里包恩扬了扬眉毛,他大概知道她在忌惮些什么,无非就是怕他知道了信息之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但他知道,今天晚上她迟早总会说的,因为她其实并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不急于一时,里包恩顿了顿,然后换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庚姬跟我说了什么吗?”   花春看起来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住了。   “她原以为你会是地龙神威——然后她现在发现,你并不合格。她原想利用天龙和地龙来打破她姐姐身上的束缚,而现在她似乎找到了另一种方法——比起让你杀了天龙神威,你死了其实更方便一些。在你死后,天龙地龙的预言会瞬间崩毁,恢复到你还没有出现前的,地龙神威缺少,没有七御史,也没有七封印的情况。”   “她之前从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因为另一个世界中的地龙神威太过强大了。”   “我不知道他们所见到的地龙神威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显然,你并不符合她心中的想象——你看起来让这个计划的操作性变得很强。”   花春不以为然的鼓了鼓嘴巴。“谁要管她的想象。”   里包恩没有理她孩子气的抱怨,“而且,庚姬说,丁姬看见了你选择的未来。”   一片黑暗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身上仿佛散发着光芒般,照亮了她脚下不知从哪里而来,也不知道要去到那里的光路。   少女身上的衣服不停的变化着,像是历经了一个个不同的时代和世界,最终,定格成了并盛中学的校服,而少女停驻于黑暗中,脚下分别向两边蔓延出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左边的尽头,是不断崩解着的世界,而右边,所有的人,七御史,七封印,彭格列——她的朋友们都站在那里。   花春心情轻松的在心里默默地想,她终于在丁姬的梦境里高端洋气了一次,丁姬肯定很高兴的吧。   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选择,她肯定走向了右边。   “然后丁姬的梦变得非常混乱,她所看见的每一个未来都支离破碎。”   “直到她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说,‘我啊,并不是讨厌人类,有时也会因为和人接触感到内心害羞,有时也会觉得心潮澎湃,我也并不是消极悲观,对于有趣的事情我很拿手,对于感兴趣的东西也会全力以赴。但是,总觉的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呢。你能理解我的吧?这个世界,不是有点恶心吗?’”   花春:“……”   等等……那好像是白兰的台词吧?丁姬做梦梦见的未来串场了吧喂!?   “总之,丁姬绝望的发现每一个未来好像都被毁灭了。”   ……   …………   ………………   喂!   喂!!   丁姬你做梦你不核实一下的吗!!   这个世界危险人物那么多!!不   要以为世界毁灭了就一定是地龙下的手好吗!!   那是白兰做的!!明明是白兰啊!!地龙是无辜的!!!地龙是无辜的啊喂!!!   一想到自己差点被杀死,居然是因为这种比窦娥还冤的黑锅,花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去怪谁……   怪做预见未来的梦做的……其实也不算串场了的丁姬?怪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里的白兰?还是怪地龙毁灭世界的名声太差……?   看见花春一脸震惊的表情,里包恩似乎误会了她错愕的含义。   “你,并不是真正的地龙神威吧。据说,真正的地龙神威,应当是桃生封真才对。”里包恩淡定的说道,“我听说,你只是体内拥有着地龙神威灵魂的,他的寄宿体而已。”   “你是想要选择右边的吧。”里包恩看着她,“但是,地龙神威的意志如果真的能够被你所控制,你也不会力竭昏迷的吧?”   听着丁姬他们似乎把白兰的声音,误以为发自于她体内的地龙神威的灵魂,花春真是有一种无比滑稽的感觉。   “天龙神威的母亲是地球的‘影’,在另一个世界里,她被火焚烧而死,据说是因为无法代替地球承受全球变暖的伤害而被烧死,而你对天龙地龙们说过,你本来的姓氏,是宇智波。”   “那些天龙们推测,宇智波家族会不会和天龙神威的母亲,真神家族的真神斗织一样,其实是这个世界里,为了维护地球,封印地龙神威而存在的呢?”里包恩似乎觉得张口闭口就是地球地球有些可笑的嗤笑了一声,但他依然继续说了下去,“原本的地龙神威迟迟没有出现,导致了末日预言整整迟到了十多年才得以构成,你说你的家族最后只剩下了你一个人,是因为你的其他族人,作为封印地龙神威的寄宿体最终都死去了吧?你是最后一个寄宿体,但是显然,从你昏迷的结果来看,你的身体也在慢慢地衰弱下去,等你完全被地龙吞噬掉的那天,它自会回到一开始真正的人选之中去。”   ……你们的脑洞已经要突破天际了。   花春简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天龙们……推测?”   “啊,就是除了你身边的皇昴流和司狼神威以外的那些家伙。似乎聚集在东京,一直围绕在丁姬身边呢。”   “所以说,你们是商量着,想杀了我?”   “他们只是提出了这样的猜测,但是庚姬和丁姬都觉得有很大的可能,”里包恩不置可否,“她们相信在你死后,地龙神威的灵魂会一起死去,直到下一次地球再一次凝结出毁灭的意志——这是最保险的方法,鉴于没有办法使地龙神威从你身上离开,也没有能够很好地控制你的办法。”   “但是我失败了。”里包恩似乎很是不开心的哼了一声。“我倒是没有想到,蠢纲的决心有那么大。”   “……咦,”听见不是被那些天龙们投了“斩立决”的票,花春顿时松了口气,那都是一些非常善良和温柔的人,如果他们都觉得她应该死去,那情况显然已经非常恶劣了。“难道不是因为我说我有可以让你变大的方法吗?”   “啧,”里包恩装作没有听见的转过头去,“原本是打算在那群吸血鬼们插手之前干掉你的。”   “那群家伙插手的话……”里包恩好像想到了些不大愉快的记忆,“哼,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花春刚才轻松的心情瞬间就被破坏掉了。   她忍不住气恼的瞪了里包恩一眼,简直不敢想象在刚才准备杀她未遂之后,他居然还可以这么理所当然,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的在她面前抱怨另一伙,某种程度上算是阻止了他的狙杀行为的人——哦不对,吸血鬼。   “……谢谢,但是起码那些吸血鬼不会准备杀死我。”花春原本已经差不多平静下去的心情,在听见里包恩似乎并不觉得准备对她痛下杀手有何不妥后,忍不住又开始有些郁闷的愤怒了起来,她抄起枕头就丢了过去,“所以呢?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吗?不再说些什么吗!你这个杀人未遂的家伙!!”   “哦?”里包恩轻松的歪头躲了过去,他想了想,然后毫无诚意的回答了一句:“啊,抱歉。”   花春:“……”   被他这样老油条般的堵了回来,花春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难道要丢脸的哭着控诉他,原本她还以为他们的关系还不错的吗?   她最终也只能沮丧的捂住了脸,“……帮我把枕头捡回来qaq。”   里包恩:“……”   抱着失而复得枕头,花春坐了起来,她靠着墙壁,有气无力的看着盘腿坐在她跟前的里包恩,问道:“好吧,那么,进入正题,你知道日本神话中据说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万宝槌吗?”   里包恩定定的看着她,“你是说……”   “我不知道它能不能解开你的诅咒,不过,能够把你变成大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它在日本一个叫做雷鸣姬的神祗手里。”   花春毫无心理负担的将根本不认识的雷鸣姬卖了出去。   里包恩的表情没有变化,但花春不知道为何就是感觉他皱了皱眉头,“神祗?”   “嗯,”花春点了点头,然后坏心眼的抿着嘴唇笑了起来,“所以,人类是不能直接抢过来的哦。”   她稚嫩的幸灾乐祸哪里瞒得住号称有读心术的第一杀手,里包恩很敏锐的抓住了重点,“你可以?”   花春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可以。可是,”她歪着头看着里包恩问道,“我只提供消息就够了吧,为什么要帮你?”   里包恩黑漆漆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花春被他盯得有点压力山大的移开了视线,她勉强的想了想,沉吟道:“好,好吧……我可以帮你。但你要保证,以后再也不准对我和地龙天龙下手。”   里包恩沉默不语。   花春咬了咬牙,“……好吧,对我下手无所谓,但是不能碰天龙和地龙。”   “哼,”里包恩这才出声,算是接受了条件,“我的出手费用可是很高的。”   有那么一瞬间,花春有种想问问如果庚姬委托他杀死地龙神威的费用有多少的冲动,不过她忍住了。   她下床在书桌上翻出一张白纸来,然后似乎苦恼了一会儿怎样写才能不会被钻空子。   里包恩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那纤瘦娇小的背影看起来和普通的女生并无不同,然而只要一想到她所背负着的那些鲜为人知的东西,就无端的显得更加瘦弱和令人怜惜。   她是个坚强的人,也是个性格柔软的人,乍听起来有些矛盾,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她很不擅长面对他人强硬的态度,在自己的底线之前,总是很容易的一再退让。   一点也不懂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坚持。   比如说刚才,明明一开始就是想让他不再出手,结果他什么都没有说,她就自己退让成了对她下手无所谓,但是不能碰天龙和地龙。   真是单纯的一眼就能看穿的天真家伙。   里包恩这么轻视的想着。   最终花春拿过来的纸上写着,“甲方桃生神威帮助里包恩找到万宝槌,使他顺利变大,乙方里包恩不得再伤害任意一位天龙七封印和地龙七御史。”   花春很郑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认真的将这张薄薄的,各种意义上都没有一点保障,只能依靠两位当事人自觉的纸递给了里包恩。   里包恩这一辈子不知道撕毁了多少合约,不过这一张他怎么看,都简单儿戏的根本没有任何撕毁的必要,但他看着花春坦荡荡的望着他的眼神,还是做出了一副很是严肃的模样,接过了花春递来的签字笔,他低头正准备熟练地以华丽的花体字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花春忽然在他对面开玩笑般的笑着来了一句,“里包恩,我叫你的名字你敢答应吗?”   里包恩谨慎的停住了笔,抬眼望她。   “我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嘛……”他的反应好像太过冷淡了,花春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你知道《西游记》嘛?东方名著哦,里面有一个金角大王有个法宝,他总说,我叫你的名字你敢答应吗?只要对方应了一声,就会被吸进去呢!”   “哼。”里包恩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这样幼稚的玩笑不屑一顾。   他签了下去。   ——当锥生零和哪吒听见花春房里传出了巨大的响动迅速赶到时,正好看见花春表情惶急的反手关上了房门。   “哪吒!!”   她抬眼望见自己的七御史之一,瞬间露出了安心和惊慌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惶恐表情,她光着脚朝他跑来。   锥生零注意到她的手上紧紧的拽着一张白纸,他看不见那张白纸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可是地龙神威却非常重视般的拽的很紧。   她匆匆逃离的房间里紧接着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声音,那声线低沉而充满了磁性,但此刻却似乎满是愤怒,他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怒火,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一样,“桃!生!神!威!”   地龙神威迅速的将手中的白纸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可是她犹豫了一会,突然又拿了出来,看向了一旁的锥生零。   “拜托你!”她争分夺秒的将手中的白纸捏成一团塞进了他的手掌里。   几乎她刚刚收回手,她房间的门就被人一脚从里面踹飞了。   一个几乎赤裸的成年男人光着上半身,腰间围着从花春床上拽下来的床单,俊美的脸上满是霜寒的走了出来。   他一头黑发此刻有些凌乱,深沉的黑色眼眸里投射出来的视线凛冽的像是一把刀,他身材修长,腰肢劲瘦,几乎像是从时尚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模特——只是没有哪个模特会像他一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如此浓烈的杀气。   时间往前推近一点——   在花春的房间里,里包恩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就在他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花春轻轻的从他面前抽走了契约,然后抬眼露出了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那么,契约成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原本平凡无比的白纸突然绽出了炫目的光芒,除了里包恩刚刚写下的花体名字之外,其余所有的字体都仿佛被判处为多余般的消失无踪。   里包恩一直毫无波澜,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终于变了。   “所以我不是说了嘛,只要答应了一声的话,就会被吸进去哟?”花春拽着那张契约之名,开始试图往门口战略性转移,“那是因为里包恩太过于轻视我,所以才会上钩的——我本来还以为做不到的呢。”   看着婴儿杀手已经快要按耐不住他的杀气了,花春沿着刚刚才建立起的联系猛地送去大量的能量,正要起身追来的孩童身体瞬间恢复了成人形态,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冲着这个时机,花春安全的撤退到了门口,她拧开了门锁,最后朝着原本穿着的小西装完全碎裂,而不得不赤裸处境的里包恩做出了胜利者的宣言。   “里包恩,总之,你的名字,我收下了。”   ……然后,赶紧跑吧!! 第152章 雷鸣姬的万宝槌   那天晚上,锥生零目睹了破坏力杀气值全部爆满的男人在婴儿和成人模式之间相互突兀的转换,但即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他撵着地龙神威满屋子乱窜的强大威慑力,不过在最初慌乱了一阵子后,地龙神威好像终于发现了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到处逃窜。   “里包恩!!坐下!!”   看着顿时扑倒在地的婴儿,锥生零忽然清楚她塞给他的纸条究竟是什么了。   ——她拿走了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地龙神威和小婴儿僵持了很久,最后以小婴儿板着一张脸离开告终。   但不知道是故意的试探还是什么,在给了锥生零重要的名字之后,地龙神威就像是忘记了这件事一样,一直没有向他提起要回来。   果然,日常什么的,不过都是错觉吧——地龙神威的生活怎么可能会那么平凡。   然而当锥生零做好了目睹一场场腥风血雨的心理准备之后,第二天地龙神威和她的七御史画风就又变回了日常居家风,就像是两个普通人一样的围在餐桌边上,聊着一些细碎的家长里短。   “我今天要出去一下……”地龙神威一边往面包上涂抹沙拉酱,一边朝着对面的七御史皱着眉头抱怨,“我都好久没去过学校了,要是出席率不够的话,留级就惨了呢。”   作为黑主学院的风纪委员,统计出席率也是锥生零的日常工作之一,因此他对这个词汇下意识非常敏感,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有日间部的学生才会担心这种事情,夜间部的那些随时随地处于非日常状态中的家伙……从没见过在意出席率这种东西的。   所以说……地龙神威为什么要跟普通人一样担心这种日常校园生活的东西啊!   “没关系,我帮你请了病假。”作为老师的塔城霞月温声安慰道。“你要去哪里?”   “去找巴卫呀。我得去问问雷鸣姬的住所啦……不管怎么说,答应了里包恩嘛。而且那个东西,对我们来说应该也有用的呢。”地龙神威低头搅拌着自己碗里的麦片,“据说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万宝槌。唔,我还挺好奇的呢。”   “不需要我们跟着吗?”   “不需要啦!哪吒你可是老师诶!老师就乖乖的去学校里好好上课啦!”地龙神威咬了一口面包,然后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呜哇……哪吒,我上次新买的沙拉酱好酸哦……下次我们还是买以前那种吧。”   穿着白色衬衫上班打扮的七御史微微一笑,“好。”   总感觉哪里……画风不大对的样子?   在对面七御史带着笑意的注视下,皱着脸喝了好几口麦片缓解酸味的地龙神威,似乎终于察觉到了站在楼梯口的锥生零,她转头朝着这边很是开朗的扬起了一个笑容,“啊,早上好。锥生君。”   锥生零顿了顿,简略的朝她点了点头。“……早。”   七御史也跟着望了过来,不过脸上却瞬间失去了笑意,变得又冷淡又漠然。   “今天的早餐是面包和麦片哦。”地龙神威没有注意到七御史的表情,她有点紧张的看着锥生零坐在了第三份早餐前,然后微微的松了口气,“哇,太好了,我还担心锥生君吃不惯呢。因为……听说黑主学院是贵族学校对吧?不知道早餐都会吃什么呢。”   ……又来了。   这种画风哪里不大对的感觉。   于是第二天,在吃完早饭后,地龙神威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送走了有些担心的七御史后,就朝着并盛神社出发了。   锥生零并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要来这样一个不出名的神社,这座神社看其来已经有些落寞寂寥,人气非常之少,以至于显得有点阴森。   不过再怎么阴森,只要跟黑主学院那种吸血鬼扎堆的地方比起来,都显得阳光明媚了。   锥生零冷淡的打量着四周。   他并不信奉神明。   确切的来说,跟吸血鬼们打交道的话,思维都比较偏向西化,比起东方的神祗一类,接触的更多的反而是上帝耶稣的天主教。   并且,如果这片土地上真的存在着神祗的话,那么为什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吸血鬼那种恶心的怪物,在地面上肆虐?   “巴卫——”   地龙神威在前头认真专注的呼唤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锥生零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他晚上来的时候穿着的是黑主学院的制服,因此今天出门的时候,不得不借穿了七御史之一,哪吒的衣服。对于哪吒成年男人的体型来说刚刚合适的型号,穿在身材略显纤瘦的少年身上,有些颇为宽大,不过,这并不影响银发少年的帅气,加上他冷冽的气质,一路走来,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偷偷的看他。   但锥生零只专注的皱着眉头,盯着前方那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少女的身影。   明明第一印象是日常邻家般普通的模样,似乎还是个曾经有两个弟弟的,并将他们照顾的非常好的姐姐,但晚上却无比自然的切换成了抢走他人名字,硬生生将别人变成仆从的蛮不讲理的“恶人”。   而最神奇的是,她看起来还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柔弱模样,无辜的像是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就在地龙神威不住的呼喊了好一阵子,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锥生零忍不住出声问道,“巴卫是谁?”   “诶?”地龙神威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她转过身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然后笑了起来,“我还以为……锥生君不会跟我说话的呢。”   就是这种笑容。   这种似乎毫无杀伤力的笑容。   为什么这样柔软的笑容,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身上?   见他不说话,花春也不介意,就这么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巴卫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是这座神社的神使哦。”   “……神使?”锥生零感到困惑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他本来是很厉害的狐妖,后来被这里的土地神感化了,就成了他的神使。”花春大概的简化了一下巴卫的身世,她觉得身为里黑暗世界的监管者,吸血鬼们应该是知道妖怪和神祗的存在的吧?不过世界融合之后,出现了很多原作里根本没有的东西,所以花春也有些不大确定的问道,“锥生君,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和神祗吗?”   “……”   锥生零回以一排省略号。   “诶!不知道吗!?”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正要说些什么,然后忽然一阵落樱翩然飘过她的身侧。   花春下意识的止住了话头扭头望去,果然在一棵怒放的樱花树上,发现了一截垂下树枝,在无数红云的遮蔽后露出的衣摆。   花春顿了顿,然后又转了过来朝着锥生零问道,“锥生君看得见那棵樱花树吗?”花春指着巴卫所在的地方说。   “……樱花树?”锥生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沉默了片刻,“我只看见了一棵枯树。”   花春想了想,抬手就要去够他的眼睛,锥生零下意识的就往后仰去,露出了戒备的神色。这让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试试在你眼前蒙上一层神力,看看能不能让你看见。”   她有点无奈的笑着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地龙神威这幅样子,反而让人觉得,警惕着她的人才有问题了。   锥生零这次没有再躲开,她看起有点高兴。   他并不是很清楚她所说的神力指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当她的手从他眼前移走之后,他的确看见了许多,之前完全没有发现的事物。   ——比如说那棵原本明明就是一棵枯树的,此刻怒放着樱花的高大樱树。   一个银色短发,穿着古典和衣的男人从樱树上姿态优雅的落下,然后慢慢走近。   对方紫色的眼眸中满是打量,然后站定在了地龙神威的跟前。   “你找我?”俊美的都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银发男子,似乎跟地龙神威颇为熟悉。   “啊,巴卫,你终于出来啦。”   这就是巴卫?据说是,神使的存在?   “那家伙是谁?”巴卫抬眼瞥了一眼花春身后的锥生零。   “这是锥生零。”花春友好的给他们相互介绍道,“嗯。这是巴卫,我的朋友,是这座神社的神使。就是这样啦。”   她说完之后左右看了看右边的少年,又看了看左边的狐妖,忽然惊奇的发现了什么,“说起来,你们都是银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呢?”   “啊,不过,巴卫的眼睛很神奇,有时候会变成金色。”花春笑着说道,“虽然不管怎样都很漂亮啦。”   不过,虽然她努力的炒热气氛,但是两个男人依然互不搭话,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咳,”花春最后咳嗽了一声,“好吧……那个,巴卫,你知道雷鸣姬住在哪里的吧?”   “雷鸣姬?”巴卫微微一愣,“你找她做什么?”   “——我需要万宝槌。”花春顿了一下,“我估计她应该不会外借,所以我打算去抢过来。”   巴卫惊讶的看着她,“以不月神的神格吗?以你现在的神力,根本不可能赢得过她!”   “你就不能对我有点自信吗!”花春倔强的反驳道。“赢得过的。”   “你又要用你那双眼睛的力量吗?”但巴卫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他的表情冷淡了下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巴卫别这样嘛。”花春可怜兮兮的拽着他的袖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装可怜对我是没有用的。”   “巴卫——”   锥生零看着那个一脸可怜缠着神使不放的地龙神威,不知道第几次的感觉到了,哪里画风不大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最终,神使一脸憋气的宣布了战败。   “我告诉你就是了。”   但紧接着他无比严肃的盯紧了对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你绝对不能使用那双眼睛的力量。”   花春眨了眨眼睛,“好。”   “……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吧……”   “真的真的!我很有把握的!就算不用这双眼睛我也能赢的!!”花春很是诚恳的望着他的眼睛,“你相信我嘛。”   锥生零那个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做“那双眼睛的力量”。   后来,他懂了。 第153章 重逢犬姬   看着花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帅气少年,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巴卫站在神社门口的高大神柱之下,笼着袖子,有些出神。   在花春头也不回的踏下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锥生零若有所思的停住了脚步,他回过了头来,仰头望向了半山之上的神社,还有那个白色的孤高身影。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巴卫这才回过神来,他迅速的收拾好心情,表情又恢复成了骄傲而淡漠的模样,神使冷淡的用紫色的眼眸瞥了那个人类少年一眼,悠悠的转身回去了。   虽然跟雷鸣姬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好,不过,身为神使,巴卫总不能跟着花春一起去参与抢劫神祗的活动。   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心底蠢蠢欲动。   “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跟着她一起去?”   已经很久都不曾出现过的幻影和幻听,又再一次的冒了出来。   【“要在一起吗?”】   似乎在很久以前,有什么人曾经在他眼前,笑着问他。   【要。】   而又有谁,曾经这样肯定的回答过。   那个时候,他曾经跟谁,以无比虔诚的心情,缔结了契约。   有人说神使只是神祗的工具,神祗的仆人,甚至是奴隶。   巴卫不知道别人觉得神使的职责究竟是什么,但他清晰的感觉的到,那个时候,他作为神使的心情。   ——他会保护她一辈子。   用自己的生命和所有的一切。   为她而战。   为她而活。   为她而死。   他曾经抱着这样的心情和觉悟,和谁缔结了契约。   和谁呢……   然而最关键的那个人的面容,却始终蒙着一层迷雾,无法看清。   如果那个人就是这个叫做桃生神威的女人的话,那么当初怀抱着那样炽烈的心情的自己,现在却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她独自一人离开。   ——这种事情,未免也太可悲了。   花春并没有发现被抛在身后的巴卫怀着这样有些悲凉的心情,恢复了记忆之后,她一直都觉得巴卫成为御影的神使应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巴卫正好好的走在自己的命运上,并不需要别人多加干涉呢,等那个名叫奈奈生的女孩出现之后,他就会获得幸福,在那之前,只要好好的等待着就好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此刻或许已经忍不住想要询问起关于巴卫的事情来了,但是锥生零看着花春毫无所觉的面容,除了默默的在印象中加上一个“似乎迟钝的有点没心没肺”外,依然沉默着。   雷鸣姬的神社并不在并盛,对于神祗来说,他们之间的距离或许转瞬即逝,不过对于人类来说,还是略有些遥远。所以花春在走到确定不会被巴卫看见的地方之后,跟锥生零商量着说,“我啊……等会儿可能性格会有些变化,不过,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我们先约好,你不能把我使用了眼睛的事情告诉别人哦?要是他们知道我用了眼睛,肯定会很生气的。”   “是那个叫做巴卫的神使,刚才说的眼睛的力量吗?”锥生零单纯的为着这种破坏了承诺的耍赖行为而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不是答应过他,不会使用的吗?”   “……真不愧是风纪委员,真严格啊。”花春有点心虚无奈的笑着抱怨了一句,“不过,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必要的嘛。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停止使用这双眼睛的,不然的话,我没有办法使用我所有的力量。而且,这双眼睛对我并没有害处,但是他们却会担心。”   “所以,只能不被他们知道的使用了。”花春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直视着锥生零的眼睛,语气柔柔的说道,“锥生君,也有着不想被重视的人担心,但又无可奈何,绝对要隐瞒着的事情的,吧?”   锥生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刹那,忽然有一种她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但是在看见她满怀恳求的眼睛的时候,又慢慢的压下了心中的惊疑不定。他顿了顿,然后以拒绝日间部的女学生们进入夜间部时的强硬语气回答道,“我会自己判断的。”   花春倒是没有生气,她微微的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哟?”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份明明是监管者,可是地龙神威却好像把他变成了一个陪伴者,而且还是那种,保守着共同秘密的亲密陪伴者。   但是他仔细想想,目前为止,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值得报告。这些所谓的小秘密,大部分都介于一种说出去小题大做,不说出去自己又颇为介意的范围之内。   锥生零皱着眉头。   然后他看着对面的少女闭了闭眼睛,睁开了一双血红色的,带着诡异的黑色纹样的双眼。   她的表情,气质在那一瞬间都完全改变了。   “……我的监管者。”   看着对面眼中带着些许讶异的少年,地龙神威露出了一种颇为玩味的笑容,这让锥生零下意识就警惕的朝后退了一步。他的意识比身体反应慢了一拍,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自己下意识的就感觉到了极度的排斥——   刚才对方那样的笑容,让他在一瞬间想起了童年的噩梦——绯樱闲。   那样极为相似的,高高在上的傲慢的,将他人不过视作玩物的,倨傲的笑容。   可是他定睛一看,对方站在原地柔柔的看着他,仿佛刚才笑容中蕴含着让他察觉到了危险的东西,都不过是个幻觉。   “我们该走了。”   地龙神威以不容拒绝的口吻,朝他伸出了手。   和之前地龙神威那种柔软到了有些软弱的温柔不同,此刻她的温柔,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违逆和抗拒的绝对服从的力量。   锥生零迟疑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别害怕呀。”地龙神威柔顺的垂下眼睑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抬起眼来,朝他微微一笑,“我不会伤害你。”   地龙神威在面对天龙的时候,通常都又狠辣又残酷,然而在面对着无关人员的时候,她却是无比温柔的。   曾经的地龙封真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白色的鸽子在他眼前闲适的漫步,偶尔还会亲昵的飞落在他的肩膀,还有可爱的小女孩稚气的凑来搭讪,地龙神威当时微笑着对小女孩说,“你是和妈妈一起来的吗?”   “快离开吧。”   “为什么要离开呢?”   在面对女孩天真的疑惑时,地龙神威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送她远去,在目送她离开之后,才用依然温柔的语气将理由说出了口。   ——“因为你现在,还并没有想要死去的愿望啊。”   在某种意义上,地龙神威倒是更像某种洞察人类心底最深的,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愿望,然后为之实现又不留名的神祗呢。   如果有人要为他建立神社的话,不如就叫做雷锋神好了。   咦,雷锋神这个名字,听起来,意外地霸气呢?   地龙神威握着锥生零的手,然后在空气中轻描淡写的弹了弹手指,那仿佛是什么信号一般,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嘶吼,锥生零循着吼声抬头望去,震惊的看着一条白色的巨龙从云层之上翻涌而下,然后幽幽的滑定在他们身侧。   “这是我创造出来的式神。”   地龙神威体贴的解释道,“因为说是要带两个人,所以希望能够大一点,”她看起来有些苦恼,又像是在开玩笑一般的笑了笑,“不过看起来,好像造的过于大了呢。”   眼见着锥生零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地龙神威眨了眨眼睛,“锥生君不喜欢白龙吗?那么,苍鹰呢?”   “不……”人类少年终于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来,“这个……就好。”   地龙神威对他明媚一笑。   “好孩子。”   巨大的白色神龙在空中呼啸而过,锥生零脸色苍白的扶着白龙的巨角,看着侧坐在巨龙身上的女性,她面色如常,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毫无防护措施的急速在高空中飞翔有什么不妥。   察觉到他的视线,地龙神威转头望来,好奇的问道,“锥生君恐高吗?”   “……”   锥生零咬紧了牙关摇了摇头。   看着他似乎极为难受的模样,地龙神威伸手将被风吹拂在空中飞舞的长发压在了耳后,“哎呀,”她似乎这才反应了过来的说道,“我就说风好像有点大,我好像忘记把结界打开了呢。”   随着她纤细的手指在龙头之上微微一点,又是恍如涟漪一般的波纹,自她的指尖溢开,一层透明的薄膜迅速的由此展开,那层薄膜只是完全挡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锥生零就明显舒服了许多,然而当结界扩展到了一半的时候,地龙神威忽然顿了顿,“嘛,不过,马上就要到了,其实结界什么,根本就不需要的嘛。”   ……   ……这家伙是故意的!!!!   “啊,看,到了。”   随着巨龙的身体突然猛地往下一沉,地龙神威轻盈一跃,在巨龙轻轻背上一点,然后抄起了一脸惊愕的锥生零,就这么纵身一跃。   “——笨——笨蛋!”   少年下意识爆出的怒喝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的脱口而出,纤细的少女已经以一串愉快的笑声作为背景音乐,带着他仿佛毫无重量般的,完美落定在树顶一片尖芽之上。   “哎呀,我一直都想带人在空中跳这么一次呢。”地龙神威用一种毫不负责的口吻放开了他,只是似乎要保证他不会摔落下去,依然牵着他的手说道,“锥生君,下次我们来试试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侧体翻一百八十度吧?”   “——绝对不要!!”   “嗯?”听见少年下意识的大吼,地龙神威似乎有点惊讶的望了过去,锥生零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顿时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又恢复到了往常那种冷淡的表情,撇过了头去,“……想都不要想。”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白色的巨龙在地龙神威的指令之下,自半空而降,以无可阻挡之势猛地撞进了正下方的神社,炸起一片碎石断木,作为地龙神威的见面招呼。   锥生零这才发现,他们所驻足的这棵巨木就在神社的庭院之内,地龙神威微微抬手,一层淡紫色的结界就挡开了所有袭来的尘烟杂物。   “啊,你终于不板着一张脸了呢。”她漫不经心的收回手,好像比起神社那边的巨大响动,锥生零更值得她在意一样。地龙神威笑着说,“我还挺开心的。”   什么蠢话!   无法理解的锥生零撇开了脸,望向了骚动渐起的神社。   和刚才所看见的巴卫的神社不同,这间神社明显有许多参拜供奉,因此格外高大鲜亮,华贵精致,而在笼罩着神力的眼睛中,雷鸣姬这样居住着强大神祗的神社,明显比凡人眼中看起来还要显得光辉流转,神圣华丽。   只是此刻朱门倒塌,神台碎裂,好不凄惨。   而居住在其中的神祗,在被毫不客气的地龙神威一上来就轰掉了居所之后,雷鸣姬一身华贵,傲气逼人,怒气值满满的冲了出来。   “什么人!!”   “初次见面。”站立在树顶之上的地龙神威,以在比神明还要高的地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微微一笑,“我是桃生神威。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动手,所以,能不能请你自己将万宝槌拿出来呢?”   但雷鸣姬却显然并不认为她们是“初次见面”,在看清了她的面容之后,女神很明显的露出了惊愕的神色,“是你!”   “神国通缉了你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现在你倒是自己冒出来了!”   地龙神威顿了一下,歪了歪头。“哦?”   “巴卫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神使了!犬大将死了,犬姬也在沉睡之中,恶罗王被封印,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突然兴奋了起来的女神露出了张狂的神色,她凌空而起,身上精致繁复的神衣在半空中飞舞飘扬,犹如盛开的花瓣,“——想要万宝槌的话,那就来试试啊。”   “唔……”地龙神威略一沉吟,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对方的气势汹汹,锥生零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非常自然的松开了他们相连的手,然后回头朝他温柔的嘱咐道。“在这里等我一下。锥生君,不要乱走哦。”   有那么一瞬间,锥生零忽然觉得她这样的态度分外熟悉,像是在哪里,在他面前曾经上演过无数次——   而当地龙神威干脆利落的从树顶上一跃而下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是玖兰枢对待优姬的态度。   极为相似的温柔,包容,体贴,重视,和仿佛怜惜着什么脆弱小巧的可爱生物般的那种怜爱。   锥生零失神了片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胜负已定。   原本豪华精致的神社此刻已经是一片废墟,红色眼眸中转动着奇异纹样的地龙神威扼紧了雷鸣姬的下巴,将她死死压制在地,她凑近了她的脸颊,神色中浮现着某种高傲的怜悯和冷酷,“你就只有这样了吗?雷鸣姬?”   一开始还一身华贵,明艳张扬的骄傲女神,此刻颇为狼狈的被压在破碎坍塌的神社废墟之上。   “你……”雷鸣姬明亮的双眸燃烧着愤怒,她有些艰难的吐出破碎的词句,“不月神的神格——你这个,你这个人类——不过是个人类罢了!就算是成了神祗——你也只不过是人神罢了!”   “好啦,万宝槌,你也该交给我啦。”看着她努力摆出的轻蔑面孔,地龙神威并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声,她伸手扼住了对方的脖颈的手开始微微加大了压力, “毕竟神明,也是会死的啊。”   雷鸣姬精致姣好的面容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痛苦和恐惧,但她突然盯着花春的身后,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一般,瞪大了眼睛。   地龙神威若有所感的顿了一下,她转头望向了身后,然后露出了一丝讶异的神情。   只见据说已经陷入了沉眠的大妖怪,身裹雪白皮草,沉静的站在那里。   巴卫和恶罗王都改变颇多,然而这张熟悉的脸却依然一如记忆中的那般美丽,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让人感到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犬姬?”地龙神威淡淡的吐出这个名字。   银发的犬妖厌憎的皱起了眉头,“麻仓,叶王。”   这是锥生零从未听过的陌生名字,他站在树顶之上,看着地龙神威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松开了钳制着雷鸣姬的手,“你要来救她吗?”   雷鸣姬倔强的抬起眼眸,看向了犬姬,两个同样美丽的女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一个是肆意嚣张的妖怪,这样奇特的身份,在她们对视了片刻之后,神祗先移开了视线。   “给她吧。雷鸣姬。”出乎意料的是,犬姬对着雷鸣姬说话了,从她的语气来看,她们似乎颇为熟悉,“麻仓叶王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雷鸣姬紧紧的抿住了嘴唇,却没有回复她的话。   犬姬垂眼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绣着精致花纹的锦囊,“我是来还给你……这个的。”   地龙神威顿了一下,然后望向了被揍趴在地的女神的长发。   在那柔顺的长发间,很明显有一缕,比周围的都要短上一截。 第154章 一片混乱   犬姬的出现对于雷鸣姬来说,似乎让她的神经终于压过了那条名为“赶紧结束怎样都好”的线,她咬紧了牙关,极为屈辱的将万宝槌甩到了犬姬的脚下,一语不发的脱离了地龙神威的身边,很快失去了踪影。   谁也没有去追她。   地龙神威看了看犬姬手中没有被成功还回去的锦囊,又看了看犬姬脚下的万宝槌,手指一勾,就有风起,将万宝槌卷了起来,但当温顺的风正要将它送到她的手中的时候,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犬姬忽然广袖一甩,半途截胡。   地龙神威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感觉有些棘手一般的叹了口气。   “阿春呢?”犬姬冷淡的问道。   “如果在这里换成她的话,”地龙神威耸了耸肩膀,笑了起来,“她是无法带着那边那位少年顺利返回的。”   “所以说,我们到巴卫那去谈谈吧。”   犬姬一言不发朝前一迈,手中黑影一闪,长鞭就如同瞬间出现在她手中的一样,毒蛇一般朝着地龙神威狠辣袭去。   地龙神威轻轻一笑,往后好像不过平常的一退,就完全脱离了鞭影的围攻范围,她转身飞上半空,刚才撞毁了神社后就消失无踪的白龙此刻翩然出现,配合默契的将地龙神威驮在了背上,它朝着树顶轻盈一掠,锥生零就已经被拉了上来。   “那是谁?”锥生零被地龙神威压在白龙身后,他不得不尽量的趴伏在白龙的背上,低头来躲避高空凛冽的风吹。   地龙神威似笑非笑的低头望了他一眼,弹开了一层结界挡住了四周急速汹涌的气流,“是一只很厉害的犬妖哦。”她用一种哄小孩似的语气温柔的说道。   “麻仓叶王又是谁?”锥生零没有理她那诡异的语气。   “唔。”这个问题似乎把地龙神威问住了,她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会儿,朝他笑了起来。“一个,想要消灭掉普通人类,创造出一个只生活着拥有通灵力量的人的世界的……笨蛋。”   “——那你到底是麻仓叶王,还是地龙神威?”   地龙神威带着笑意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我就是我啊。”   结果说到最后,还是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锥生零皱着眉头扭过头去,不满的瞪视着她的侧脸。   但是地龙神威专注的望着前方,并不再回应了。   直到他们出发前来到的那座神社出现在了地面上,锥生零突然记起了她上次说的那句“锥生君,下次我们来试试在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侧体翻一百八十度吧?”,顿时忍不住绷紧了身体,然而和突然降落撞击雷鸣姬的神社时不同,这一次白龙下降的非常平稳顺滑。   在白龙最终漂浮在离地面差不多一米多高的距离停稳的时候,锥生零利落的翻身而下,然而他转身一看,身后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此刻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跨坐在白龙的脊背上,紧紧的揪着沿着式神脊背生长着的鬃毛,一脸紧张的不放。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又想到刚才只出现了一会儿,就让人印象无比深刻的地龙神威,锥生零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股不可思议的荒谬感,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上方张开了双手。   “跳下来,”然而明明应该是十分温柔的举动,他却板着脸,语气严肃的像是在说‘第三次被抓住试图偷溜进夜间部,记过处分一次!’,“我接着你。”   花春微微探出身子估算了一下高度,有点欲哭无泪的试探着将腿从巨龙的另一边脊背上跨过来,然而在白龙圆柱形的身体上,她刚一动作,那些闪亮的鳞片滑溜溜的让她整个人瞬间就翻了下去。   好在比起尖叫,花春还记得自己能做些什么——“嗷嗷嗷——风来!!”   巨风将她急速下坠的身体猛地缓住了,花春紧紧的闭着眼睛情不自禁的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感觉到一双手臂稳稳的接住了自己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   “呼——”以公主抱的形式被锥生零托在双臂之间的花春有些心有余悸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很快就感觉到非常有趣的笑了起来,“感觉真像极限蹦极呢!”   “如果下不来的话,就不要停的那么高!”锥生零似乎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但是他将她放下去的动作却带着难以察觉的轻柔——虽然这个少年看起来又冷漠又难不近人情,但事实上,却是个又细心又温柔的好人。   “对不起啦……”而花春的反应似乎是不管怎样,如果觉得对方生气了,就先道歉再说,“……可是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它就自动停住了……”   在半途脱离了地龙神威的模式之后,地龙神威的式神就自动的停止了动作,停在了半空之中——不过以它那颇为庞大的身躯来看,就算它的肚皮紧紧地挨在了地上,从它身上滑下去没准也要摔的很惨。   花春考虑着说道,“……下次降落的时候,造个配套的楼梯吧?”   锥生零:“……”   式神究竟是怎样神奇的东西啊……   他在心中忍不住的冒出这样的疑惑,然后看着花春站在他的身旁,抬头望向了天空,露出了一种为难的神色。   锥生零猜测她是在寻找或是等待那个犬妖的踪迹,然而他对于她那样的表情并不能理解。   ——在刚才那种性格下,发生的事情,会全部保留下来吗?   如果连感情和情绪都是一致的话,那么,那种性格的地龙神威和这种性格的地龙神威,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人才对的吧。   但是,那个犬妖叫那种状态的地龙神威称为麻仓叶王——   却好像又把这个性格的地龙神威当做了名叫“阿春”的另一个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花春仰望着天空等待着犬姬的时候,靠在一旁神柱之上的锥生零突然看见一群人从神社里走了出来,两方人一照面,顿时都愣了一下。   花春察觉到了锥生零的反应,有些疑惑的回头望去,正好对上了一脸难以置信,几乎在脸上写着“真的假的运气太差了一点吧!”这样的字句的恶罗王——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子。   “啊。”其中短头发的,戴着耳机的少年眨了眨眼睛,苦笑了起来,“运气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结果正好碰上了啊。”   另一边的长头发少年,以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望着花春,语气微妙,“……这就是,麻仓,叶王?”   察觉到响动而追出来的巴卫看着这样的场景,顿时也是一呆。   与此同时,半空之中,犬妖翩然而落。   “犬姬?!你怎么来了?”   “啊……恶罗王。”   “你是谁?”   “唔……巴卫——他们是谁?”   “比起那个,阿春身边那个男人是谁啊!?为什么我每次从她身边离开一会儿后回来都会发现很多陌生的碍眼家伙啊啊啊啊!!!”   “啊,那个!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麻仓叶,这是我的哥哥,麻仓好。”   “笨蛋谁要你自我介绍了!!!”   犬姬皱起了眉头,“麻仓家的人?”   总之,一。片。混。乱。   花春一把拽住了一旁锥生零的手,脸上的表情比之那个长发的少年还要纠结微妙,“呐,锥生君,”她用一种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们赶紧逃吧。”   但是锥生零没有动。   “麻仓?麻仓叶,麻仓好,麻仓……叶王?”   他皱着眉头望着花春,“他们跟你,是什么关系?”   “哈,哈。”花春干笑几声。“怎么说呢……总而言之,就是一个‘现在吃的苦,都是以前作的死’的故事啊……”   犬姬迈步向前,“说起来,我在雷鸣姬那里遇见了麻仓叶王正在抢夺万宝槌,即使到了现在,麻仓叶王的灵魂还是在阿春体内吗?”   那个叫做麻仓好的少年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扭曲了一下。   听到这话,巴卫转头瞪向了花春,“你又用了那双眼睛了吗!!”   花春心虚的往锥生零身后缩了起来。   恶罗王严肃的看着犬姬,“情况还要糟糕得多——麻仓叶王的灵魂好像正在侵蚀阿春的身体,上一次麻仓叶王出现的时候,她的身体出现了不堪重负的衰竭症状,那双眼睛里,流了很多血。”   “所以说!!”巴卫气愤不已的瞪着花春,“明明已经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锥生零淡定的扭头看着藏在自己身后的少女。   花春:“……呜!”   麻仓叶看着这一片纷乱的场景,发出了不明意义的感叹声:“唔哇。”   麻仓好……麻仓好什么都不想说。   ……   “这里的月亮,跟沙忍村的像吗?”   而在火影的世界中,中忍考试期间的夜晚,端坐在屋顶之上百无聊赖的望着天空来度过漫长黑夜的我爱罗,突然听到了从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宇智波春穿着木屐,踩在屋顶上,却意外的并不比忍者差到哪里去的,平稳的朝他走了过来。   我爱罗很厌恶这个女人。   记忆中的幼年记忆早已被压在深处淡化了不少,但他仍然记得小时候的阿春是个颇为冷淡的女孩子,可是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却像是开启了什么不一样的开关一样,散发出一种让我爱罗非常不舒服的恶意。   她的笑容像是某种恶劣的逗弄,粗暴的想要摁痛他人的伤口,撕开结痂的伤疤,只为了想要看见对方因此而流露出的痛意。   我爱罗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只继续的望着刚才所凝视着的地方。   宇智波春也不在意,“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寂寞吗?”她歪了歪头,“还是说,已经习惯了呢?”   “真可怜,明明以前,都会有人陪着的吧?”   “啊,叫什么名字来着?曾经照顾了你一段时间的,很温柔的那个人……”   就像被拙劣的逗弄着的猫咪终于愤怒的挥出了爪子,我爱罗突然握紧了双手。   一大捧黄沙朝着宇智波春直直撞去。   然而她却继续微笑着说,“两个人中,只能选择一个的话。”   黄沙突兀的停在了她的面前,我爱罗以一种非常可怕的表情望了过去。   宇智波春恶意的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张了张嘴,“不管另一个人是谁……只是如果这个是我爱罗你的话,就是绝对不会选的吧?”   沙暴猛的爆开了。   我爱罗森冷的看着她,“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啰嗦的要命。”   然而常见的血肉崩碎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黄沙渐渐散落,而宇智波春安然无恙的站立在原地,温温柔柔的笑了起来,“真是粗暴呢。”   “沙暴我爱罗。”   “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没有人哦。”   作者有话要说:   另外秩开始了拉仇恨的旅途,他刺激我爱罗时用的是以前花春和我爱罗相处时的对话……   【“这里的月亮……和沙忍村的不一样……”沉默的依偎了好一会儿之后,我爱罗忽然轻声的开口说道。   “沙忍村……是在沙漠里吧?”已经完全平复了心情的花春好奇的问道,“那里的月亮,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嗯……”我爱罗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这里的月亮更大一点,而且,比沙忍村的近……”他说着,朝着月亮伸出了手,轻轻一握,“沙忍村的月亮……很高,很远……”   看着他伸出去的手,花春忽然心有所感的问道,“我爱罗在这里,会想家吗?”   “……家?”我爱罗侧头看向花春,语气平淡的像是陈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我在那里,没有那种东西。”   花春默默的揽住了我爱罗的肩膀。   我爱罗高兴的靠了过去,“阿春好温暖。”   花春笑了起来,“那么,如果我不小心睡着了,我爱罗不要怪我哦。”   “怎么会,”我爱罗乖乖的回答道,“我会帮阿春好好盖上毯子的。”   花春忍不住低头一笑,“真是好孩子。”】   然后紧接着他还要去刺激鸣人……【扭头】等什么时候仇恨值拉满了,花春就该出来工作了呢_(:3」∠)_ 第155章 星星的预言   宇智波春回到宇智波宅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发现溜出门时已经熄灯睡觉了的宅院又点起了灯光。   宇智波佐助站在门口,一脸冰冷的看着她慢慢走近。   ——简直就像是因为女儿太晚回家而生气的父亲一样。   “你去哪里了?”他皱起眉头,语气严厉的问道。   ——瞬间就更像因为女儿回家太晚而担忧生气的父亲了。   “我对那个沙暴我爱罗很感兴趣,”宇智波春歪了歪头,似乎并不理解对方为什么生气,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去看了看他。”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听见她毫无反省心虚的语气,宇智波佐助努力的压抑着怒气,“现在村子里要举办中忍考试,来了很多其他村落的忍者,那里面可有很多危险的家伙,你——”   “嗨,嗨。”宇智波春敷衍的一边回应,一边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推开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佐助,揶揄了一声,“你是唠叨的妈妈吗?佐助?”   “我都特地那么低调的偷溜出去了,只要你不发现不就好了么。”她冷淡的,像是在说“谁让你自己多管闲事”般的说着这样的话,然后关上了门。   独自站在门口处的少年顿时咬紧了牙关,“笨蛋!要不是因为你这家伙也姓宇智波,谁会想要管你啊!”   宇智波佐助最近觉得宇智波春很不对劲,可是要说到底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虽然他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年,可是实际上,要说熟悉,也熟不到哪里去,甚至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宇智波佐助总觉得她有一种谁都不想搭理的傲慢,除了跟他一起去学校之外,很少出门,但自从中忍考试开始,遇见了那个叫做沙暴我爱罗的人以后,现在却经常不在家。   这一次居然更过分——大半夜的偷偷溜出去!   虽然宇智波佐助并没有傲慢到觉得所有的女生都应该喜欢上自己,但是啊……那个额头上刻字的阴沉家伙到底是哪里好了!?   唔,不,如果是跟漩涡鸣人比起来的话……那个沙暴我爱罗的实力起码够强。   可是,木叶也有很多不会输给那家伙的男生的吧!居然为一个才刚刚认识只见过一面的男生偷偷溜出去!作为宇智波家的女儿来说,这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啧!”   但是最终,宇智波佐助也只能烦躁的撇开了视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因为他和那个叫做春的少女,除了同样的姓氏之外,似乎好像没有任何其他的关联了。   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也就只能这样了,除此之外她的事情,他没有任何资格能够干涉。   就算一开始也曾经幻想过,和她好好相处,成为彼此最后唯一的亲人一般的存在,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打算那样做。   无所谓……   反正他最大的目标,也只有杀了那个男人而已。   中忍考试很快就正式开始了,忙于考试的宇智波佐助很快就没有心力再去关注宇智波春,第二场考试和第一场考试之间几乎没有间隔的就开始了,算起来,从他出门考试的那一天开始,宇智波佐助差不多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回家了。   因为中忍考试,整个木叶都变得忙碌了起来,不知为何,在这样的忙碌之中,隐约的透露出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真无聊啊。”   宇智波春靠在空荡荡的宇智波大宅的回廊之上,眼神飘忽的望着庭院,“真无聊啊。”   如果她愿意,她能够轻易的看见此刻中忍考试的进度,不管是沙暴我爱罗那边,还是漩涡鸣人与宇智波佐助那边,但是,他们此刻不偏不倚的循着命中注定的轨迹朝前走着,不管是大蛇丸的袭击,宇智波佐助身上的咒印,还是我爱罗对于日向雏田一组的放过,都毫无一点需要特别注意的价值。   所以,宇智波春忍不住的第三次百无聊赖的叹息了起来,“真的……好无聊啊。”   中规中矩是多么的没有意义和乏味啊……   明明是个晴朗无比的日子,白云如同绵软的白絮,蓬松的卧在苍蓝色无限浩远的天空之中,阳光明朗温柔的照耀着大地,庭院中的灌木因为很少有人精心照料,显得有些杂乱,但反而显露出另一种蓬勃的生机。   有不知名的小鸟隐藏在树荫之中传出清脆婉转的啼鸣,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悠闲的坐在回廊之上发出这样的抱怨,简直就像是无病呻吟一样。   然而秩却觉得体内的空虚如同宇宙中的黑洞一般,慢慢的在灵魂中越扩越大,吞噬掉了他所有的感觉和情绪,他面无表情的抬起脸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所有的景色都清晰的印在他的眼中,可是不管是脑子里,还是心里,却仍然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活着就跟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秩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麻木的神情,他抬起手来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晃了一下,那是一双纤细的属于少女的白皙的手,从鹅黄色的和服袖子中羞羞怯怯的伸出半截手指。   这是他根据那个名叫花春的少女所创作出来的身体,不过,虽然一开始试图像那个少女一样的微笑,但是很快的却又感到了厌倦,连想要演戏的**都没有了。   究竟要怎样,才能够体会到激烈的情感,和能够感受到自己还确实的存在着,确实的活着呢?   不管是痛苦也好,快乐也好,悲伤也好,愉悦也好,丧心病狂也好,歇斯底里也好,只要能够打破那黑洞一般的虚无,不管是怎样的感情,都可以。   真是奇怪,为什么,在那个叫做花春的少女身边发生的事情就能那么有趣呢?   她的存在让许多原本毫无关联的命运交织在了一起,以至于不论何时,她身边的景象都分外奇特有趣。   ……既然这么无聊,那么,不如去她身边看看好了。   这个决定一下,宇智波春的眼睛便慢慢的失去了光亮,变成了雾沉沉的黑色,然后像是缓缓被抽去了力气,软软的倒了下去。   秩轻松的进入了花春的身体的时候,她正和一大帮人一起坐在巴卫神社的房间里,气氛形成了一种微妙诡异的平衡。   锥生零,犬姬,巴卫,恶罗王,麻仓叶,麻仓好——   秩环顾了一圈全场,终于略微的提起了点兴趣,他感受着花春心中焦虑不安和为难内疚的情绪,不动声色的潜伏了下去。   他就知道,他所选中的这个少女从不会让他失望。   翻了翻花春的记忆,秩发现之所以变成了这局面,是因为花春,犬姬他们以及麻仓家彼此之间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又多又混乱,所以最后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麻仓叶提议用“提问!”和“回答!”的游戏模式来一个一个进行一对一的询问,这样就清晰明确了许多,也更加方便,而麻仓好则将这里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一遍,然后使用式神将这些话传了出去——   因为据说……从古至今的通灵王大赛的举办方,秉承着伟大意志而统辖着救世主出现的职责的帕契族的族人,接到了星星的预言,而来到了日本,正好由麻仓家接待着,也来到了并盛。   秩惬意的游荡在花春的体内,跟她一起等待着,然后过了没一会儿,就有一阵脚步声渐渐响起接近,花春抬头望去,正好看见有人从外面拉开了纸门。   只见一位打扮充满了印第安风情的高大男人意气风发的出现在了门口,身后跟着一个花春极为熟悉的身影——   “神,神威?”   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而看见花春居然坐在一屋子陌生奇怪的人中间,司狼神威也显得有些讶异。   “你怎么在这里?”少年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为什么不好好在家休息?哪吒不是给你请了假吗?”   秩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唔……”花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苦笑起来,“这个,总之一言难尽啦……”   看着司狼神威下意识的就朝着花春身边走去,帕契族的来使“啪”的一声,双手一拍,发出了引人注目的声响。   所有人顿时都朝他望了过去。   “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帕契族的席巴,我们一族,自古以来,就聆听着引导人类前进的伟大意志的声音,统辖着人类的救世主的出现。”   “这次前来,是因为星星的预言——”   他的手在斗篷中豪气的一挥,指向了一旁一脸茫然的司狼神威,“而来寻找伟大意志所选中的救世主。”   还没有来得及坐下的司狼神威发出了一声无法理解的困惑声音:“……哈?”   “啊,当然啦,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代,救世主的称呼也会不停的变化,”席巴想了想,“你大概更习惯——天龙神威这个称呼吧?”   司狼神威:“!?”   “自古以来,一般都是举办通灵王大赛来选出最后的胜者呢,不过,这一次,伟大的意志却罕见的直接选定了人选。”   席巴一本正经的说着司狼神威完全无法理解的话,“——情况果然已经危及到了这种关头了吗……”   “等一下——”司狼神威受不了的打断了他,然后用大拇指朝着身后花春一指,“虽然不是很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顿了顿,“不过,如果是我和这家伙之间的事情的话,已经不需要再有奇怪的人来插手了。”   “啊……这就是预言中,命定的灭世之人?”席巴有点惊讶的望向了花春。“地龙神威,同时也是麻仓叶王的转世……唔,气势方面看起来有点弱呢?”   “喂,你可别看这家伙现在这样,”司狼神威似乎有点不满她被人低估的说道,“她凶起来,可是很残暴的!”   恶罗王和锥生零顿时同时开口了:   “你说麻仓叶王的状态?”   “你说地龙神威的状态?”   花春:“……只有我的关注点在残暴上面吗!?”   犬姬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残暴的只是麻仓叶王而已,阿春。”   麻仓好:“……呵呵。”   秩终于忍不住笑了。 第156章 交错的虚幻与真实   随着提问的开始,司狼神威微微侧了侧脸庞,瞄了一眼身旁的花春,只见少女的表情颇有些纠结。   好像脑海中也并没有思考什么,只是觉得她似乎并不想提问,也并不想回答什么,便下意识自然而然的挡在了她的前头。   司狼神威不动声色的将脸转了回去,撑着下巴,抢先朝席巴提出了问题。   “提问——”根据有人进行提问和回答时,其他人不得打断的规矩,慢了一步的麻仓好微微皱了皱眉头。“天龙神威和你说的所谓的伟大的意志,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是还没等席巴回答,神威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你说伟大的意志,是统筹着所谓的救世主的出现,并引领着人类前进的东西……而天龙神威的职责虽然说是保护世界不会毁灭,但地龙神威存在意义是毁灭人类净化世界,而并非毁灭世界,也就是说,天龙神威存在的真正意义应当只是保护人类而已。”   “地龙神威是为了净化世界而存在的。可以说,他们是遵循地球求救的意志来毁灭人类的,那么,为了保护人类而存在的天龙神威,就应该是遵循人类的意志所诞生的才对。”   “——那么你所说的那个引领着人类前进的伟大意志,应该就是和地球所诞生的自然意识而相对的人类所产生的意志吧?”   “啊,”神威说着说着,好像自己就把思路完全理顺了,他眨了眨眼睛,“这么一说,说天龙是被它所选中的人,好像是没有错。”   席巴对于他提起地龙神威毁灭人类的职责,却仿佛毫不在意般的语气微微皱了皱眉头,“……可以这么说。”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为什么而不悦,司狼神威笑了起来,“别担心啦。地龙神威是这家伙的话,根本就不用担心世界毁灭什么的。”   “但是,”麻仓好终于成功的插进了话题,他看了花春一眼,顿了顿,又移开了视线,“据说桃生小姐是……麻仓叶王的转世,而且好像深受此影响?”   司狼神威冷淡的看着他,“那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而露出了些许犹豫的神色,“虽然偶尔地龙神威的意识会出现……可是,我已经和这家伙约定好了,一旦她被吞噬的话,我绝对会将她找回来的。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麻仓好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似乎灵视看到了什么颇为有趣的事情,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果这是可以说得这么轻巧的事情,那就好了呢。”   司狼神威顿时觉得这个人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讨厌极了。   “啊,那么,提问!”就在麻仓好不小心忽略了规则的时候,麻仓叶高高的举起了手来,“桃生……小姐?你真的是麻仓叶王的转世吗?”   在他这么问的时候,麻仓好立刻不再将注意力分在司狼神威身上了,他盯着花春的面容,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   很难说是因为直觉还是什么,花春觉得麻仓好的灵视似乎对她不起作用——要说切实的分析,或许是因为如果他能窥探她的内心,根本就不会执着于这样的问题,也不会下意识皱着眉头,这样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了,但更多的,还是某种玄妙而又笃信的感觉。   听见麻仓叶的问题,花春反而舒了口气——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目前在场的所有人对花春来说,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恶罗王,犬姬和巴卫——唔,不过,巴卫失忆了,暂且可以不算在内。   按照花春当初的说法,这一方应当是认为,她是被居住于井中的不死魔女诅咒后,而被麻仓叶王引入歧途,进行了附体的全家都被妖怪所杀的阴阳师的后裔。   而且她之前穿越回五百年前的时候,还知道了她曾经更新过一个版本——【……后来花春才告诉他们,在她体内的“麻仓叶王”并不是真正的“麻仓叶王”——不知道是转世还是从地狱回来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总之“麻仓叶王”成了两部分——他的两个半身之间彼此都想要吞噬掉对方,一个寄宿在了花春的身上,另一个不知道去了哪里。   花春身上的“麻仓叶王”想要抢夺神剑,但是最后却被神剑给拒绝了,虽然被神剑压制在了灵魂深处,但仍然在默默的积蓄力量,试图东山再起,一直都没有放弃和花春抢夺身体,而当花春有时候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的时候,他就会暂时出现——一般这种时候,她的眼睛就会变成赤红的三勾玉……】   唔,这么一说……如果想要隐瞒下去的话,花春抬眼忘了对面的麻仓好一眼,这个说辞倒是可以好好应用一下。   而从认知“她是麻仓叶王”这方面来说,帕契族的席巴与麻仓叶也可以划归到这一拨人里面。   然后,接下来是只有一个人的第二方——麻仓好。   作为真正的麻仓叶王,他肯定知道她说的全是鬼扯。   花春简直不知道他此刻坐在对面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只是从他以麻仓叶的双胞胎哥哥的身份呆在了麻仓家的情况来看,花春很容易的推测出他绝对隐瞒了身份——没准还是她帮他转移了麻仓家的所有视线和仇恨,而且,他看起来暂时也没有背弃麻仓家的打算。   ……难道已经被他的半身麻仓叶所感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她想继续伪装下去,或许他不会揭穿她,不过,若是她想坦白的话,总感觉要看他满不满意仇恨都被她转移了的现状。   也就是说,这是人数最少,但也最是充满了变数的一拨人。   而最后,就是认知为“她是地龙神威,不知道什么麻仓叶王”的锥生零和司狼神威组了。   其中锥生零得知的讯息最少,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而司狼神威所知道的最深入的消息,也只不过是听她说过,自己来自神秘的宇智波一族而已。   其实直到现在,花春也不打算坦白。   麻仓叶王的身份和地龙神威的身份不知为何已经有些牵扯不清了,其中的牵连远远超出了当初花春的预期——虽然为了圆谎而感到有些麻烦和内疚,但她依然并不后悔曾经的隐瞒,在当时的情况下,那就是她所认为的最好的应对方法,就算重来一次,她大概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更何况……即使要坦白,也绝不是现在。   而且花春穿越过几次之后,似乎弄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穿越到其他世界的时间并不是固定的。   上一次穿越到了一千年前,下一次没准就是五百年前,然后再下一次是八百年前……她第二次穿越回去的时候,中间那段五百年的时光里,巴卫所说的不停消失又在别处出现,记忆混乱的自己并不是生了什么病,应该是穿越而来的时间顺序并没有对上。   按照那时巴卫的说法,也就说,未来她起码还穿越了好几次到过去——如果她决定现在坦白了,那么,下一次她穿越到几百年前遇见巴卫犬姬和恶罗王的时候,没有道理不再跟他们坦白一次,如果她那样做了的话,百年后的现在,他们就应该已经知道了真相。   但现在他们似乎一无所觉,也就说……未来穿越回去的自己并没有说实话。   那么现在的她,又能说什么呢?   花春有些困惑的想。   时空穿梭这种神奇的事情,果然容易出现令人头脑发晕的悖论。   “我觉得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花春只好谨慎的选择了模棱两可的说法。   “唔。”似乎想起了家中长辈的言之凿凿,麻仓叶非常轻易的相信了她的说法,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说的也是呢!不过,总感觉桃生小姐,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不大一样。”   花春就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我经常被这么说。”   麻仓好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纯属糊弄的回答,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下一个问题,犬姬就开口了,“提问。”   花春立刻表情慎重的望了过去。   而犬姬说出这句话之后,似乎在许多问题中认真的挑选着,停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认真的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花春没有想到她最先问的居然是这个,一时间愣了一下。   对于她来说,其实并不存在“这些年”的时间差距,只是看着犬姬那依然年轻貌美,却和第一次见面时明显成熟变化了许多的面容,花春有些感慨的点了点头,“……我很好。”   犬姬就微微的笑了起来,“那就好。”她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外表精致的小盒子,递了过去,“我听说你的身体最近又变得不是很好起来,所以特地又去找了一次龙王。”   花春一开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等到下意识的接过来,视线不小心瞥见巴卫的时候,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身体不好?龙,龙王?!   等等!!她,她手里拿着的,不会是龙王的眼珠子吧!?!!?   奈奈生呢?说好的奈奈生呢!?   花春忍不住又惊异的看了巴卫一眼。   巴卫顿时暴躁的瞪了过来:“……你总是看我干什么!”   花春:“……呃……”   她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转过了头去,神色很是复杂的看向了犬姬,“谢谢……那个,犬姬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犬姬便低头向了自己手中所拿着的万宝槌,“我遇见麻仓叶王的时候,他正在抢夺万宝槌,阿春你知道吗?”   她似乎颇为担忧花春被“麻仓叶王”所欺瞒,也很担心“麻仓叶王”心怀不轨,企图借助万宝槌的力量彻底的吞噬掉花春。   所以在听见花春否定的声音时,她显得有些惊讶。   “不是,”花春说,“不是麻仓叶王。万宝槌……那是我想要的东西。为了……为了我的眷属。”   “眷属!?”一直忍着没有插话的巴卫和恶罗王顿时惊叫了出来,犬姬似乎也没有想到,讶异的睁大了眼睛。   “眷属?”身为阴阳师世家的孩子,麻仓叶和麻仓好显然也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神祇对于自己信徒的称呼——而且一般来说,能够被神祇称为眷属的存在,都是信徒中最为诚心和受到青睐的,通常来说,他们和神祇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   就连麻仓好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为了眷属做到这个份上的神祇可真少见呢……”恶罗王扬了扬眉毛。   “因为不管怎么说……是我唯一的眷属嘛。”   “等等——”听着恶罗王和花春唠家常一样的对话,锥生零终于忍不住的打断了他们——但他仍然坚守了规则,“提问。眷属,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简直就像是那些吸血鬼们对被自己初拥后的后裔的称呼啊。   “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巴卫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别看这家伙这样,她可是货真价实的神祇呢——虽然不月神现在衰落的比较厉害就是了。”   “……最后那句话是多余的啦!!”   然而虽然对妖怪来说,神明并非什么很稀罕的存在,但对于普通人类——即使是阴阳师——来说,都显得很是遥不可及。   因此锥生零,席巴,麻仓叶,还有司狼神威,顿时都瞪大了眼睛,“——神祇!?”   麻仓好毕竟曾经接触过神明的世界,但他也显得颇为讶异。   司狼神威不可置信的转头去看花春。“地龙神威,算是神祇吗?”   花春连忙摇了摇头,“不是,跟地龙神威这个身份没有关系——唔,好吧,有一点点关系,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不月神把他的神格交给我暂时保管,所以我才能暂时的成为人神的……”   “这种事情从没有听你说过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但是特意的对你们提起来感觉很奇怪吧?呐呐,我变成神祇了哦之类的话,特地说出来,感觉跟炫耀一样诶……”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司狼神威还是纠结的不行,“明明你这家伙一直都在并盛的啊。说起来,这些家伙也是,你到底都是从哪里招惹来的?”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和阿春有多熟悉呢,这不是什么都不了解吗!”恶罗王顿时来了精神,“这家伙可活了很久了,从我们认识的时候算起,不管怎么样,起码都应该活了一千多年了呢。” 第157章 修罗场……?   一群人看着花春,眼神顿时就从“这家伙是个危险人物”,惊疑不定的变成了,“这一定是在逗我”。   “呃……”在这样的目光中,花春顿时有点为自己刚才没来得及捂住恶罗王的嘴而后悔起来,她卡壳了片刻,才有些干笑着试图蒙混过去,“那个,其实,也没那么久……啦。”   司狼神威在一旁不可置信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完全不能相信,“不可能的吧!你这家伙,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像神祇啊!”   “唔,她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像神祇的,”恶罗王听他这么说,立刻十分客观的回答了一句,然后迟疑的捂住了嘴唇,看着花春皱起了眉头,“啊,不过,现在的确不怎么像呢……没办法,又发病了啊。”   司狼神威闻言一愣,“发病?”   “嗯,她还没有成为神祇的时候被麻仓叶王附体,和他很艰难的争抢着身体,然后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记忆偶尔会大段大段的缺失,动不动就走失,”恶罗王扬了扬眉毛,“跟人类的一个病症很像——叫什么来着?老年痴呆症?”   花春:“……你才老年痴呆症!!”   恶罗王一副“这种细节不用在意”的态度,朝她咧了咧嘴角。   对于她和麻仓叶王抢夺身体的说法,麻仓好用手捂住了嘴巴,皱起了眉头。   锥生零一直默默地听着,此刻忽然声音低沉的提问道,“——是掌管什么的神祇?”   对于神祇这个身份,几乎所有人都十分在意,因此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恶罗王看了花春的额头一眼,笑了笑,“不月神是掌管荒芜的神祇。”   司狼神威和席巴的表情一刹那非常同步——“我就知道。”   花春忍不住的想要跟他们解释,“虽然听起来好像毁天灭地一样的厉害,其实只是个掌管农作物的农业神而已啦……而且即使是神力最强盛的时候,也做不到让全世界的大地荒芜,所以不用担心啦。”   但她这么一解释,反而更加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对于和一位神祇坐在一起的玄幻事宜,司狼神威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么说,”他摊开修长的五指,开始一一扳算起来,“你其实出生在一千年前?然后你说你是宇智波家族的人,世界上只剩下你最后一个宇智波了——那也就是说,你说的宇智波家,是一千年前的事情?”   “对。”犬姬点了点头,“宇智波家是阴阳师世家,但在一千年前,就被妖怪全部杀死,只有阿春活了下来。然后,阿春被不死的魔女所诅咒,虽然暂时得到了无法被妖怪所伤的能力,但同时副作用也非常明显——这个能力使用的越多,身体就会崩毁的越快——而且,无法被妖怪所伤的能力只对一部分妖怪有效——”她语气平淡冷静的补充说明道,“似乎兽类妖怪受到的限制最大,也就是说,自然而生的妖怪会受到诅咒影响,而由人的执念所诞生的妖怪,却不会被限制的那么严格。”   花春:“……”   司狼神威“嗯”了一声,表示接收到了新情报,继续扳着手指说道,“然后你在千年前认识了这些……妖怪。并且得到了不月,不月神的神格,成为了神祇。”说着他顿住了,忽然注意力就拐到了另一个侧重点上:“他们叫你阿春?是你千年前的名字吗?”   “说是千年前的名字,倒不如说,那是阿春的本名吧?”恶罗王扬了扬眉毛。“阿春的本名可不是什么桃生神威。”   司狼神威没有理他,他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就是说,你的真名,应该是叫做宇智波春才对……”   花春:“呃……”   见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恶罗王撇了撇嘴,看了巴卫一眼,就接着往下说道,“然后犬姬和巴卫成了你的神使,那时候你就已经常常发病了,然后有一天你消失不见了……”他顿了顿,“是像死了一样的消失不见。因为以前,无论如何,神祇和神使之间的感应都还在,只有那一次,像是完全离开了这个世界一般,联系单方面被切断了。”   听到这里,犬姬抿紧了嘴唇。   “……我说你已经死了,但是巴卫和犬姬都不相信,他们到处去找你,从此我们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后来再听见他们的消息,已经是犬姬沉眠于西国,巴卫成为了一个根本没听说过的土地神的神使的时候了……然后,我去找巴卫,却在路上遇到了出云神国的袭击。”   司狼神威用一种听神话故事一样的神情听完了恶罗王的描述,然后神情颇为微妙的看了已经呆住了的花春一眼,“等等——我知道巴卫是我的神使,但是——”少女慌乱的说道,“犬,犬姬也是!?”   “啊,你果然不记得了啊,”恶罗王用“这不是老年痴呆是什么”的戏谑表情说道,“——雷鸣姬不是一直想从你这里把犬姬抢走么?那个女人在听说你死了之后,去找犬姬结果还是被拒绝了,不死心还给了犬姬一缕头发,说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去找她,她都欢迎哦。”   花春张大了嘴巴,“咦?诶!?”   司狼神威看着她这幅好像从没听说过的惊讶样子,又一次的扳下了一根手指,“看来,在像是‘死了一般’的消失后,再一次出现,就是现在了?身为地龙神威,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   他转过脸去看她,“我听说你是流落街头的时候,被狱寺隼人发现,然后带回家收留的吧?”   听到流落街头四个字的时候,犬姬,巴卫和恶罗王的眉头不约而同的皱了起来。   “在那之前你在哪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在司狼神威这么问的时候,犬姬望了过去。   花春顿了很长时间,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司狼神威就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你这家伙……还真是很难办啊。”   他转头看了一眼桌子对面神色莫测的麻仓好,满脸惊叹的麻仓叶,和眉头紧皱的席巴,慢慢的说道,“那现在,你要怎么办?”   花春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申请道:“反正一时半会也商量不出什么,那个,我现在可以去看指环战第二场吗?”   所有人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只有麻仓叶毫无心理负担的好奇问道,“指环战第二场?那是什么?”   “唔,”花春纠结的想了一会儿,“我朋友组织举办的一场……相扑大赛?”   好在好像没有人对她朋友组织举办的相扑大赛感兴趣,犬姬,恶罗王和巴卫需要相互交流一下这么多年的情报,作为她的监管者,锥生零似乎觉得这个消息无论如何也需要告知一些人,而离开了她的身边。   麻仓家的人和席巴,则一起跟着天龙神威走了,他们似乎要去桃生神社看看,等到花春一路狂奔赶到并盛中学的时候,正好追上里包恩他们站在校门口,准备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狱寺隼人皱着眉头语气恶劣的说道,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他似乎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跑得这么急啊!”   “因为……果然还是想来看一看!”等到花春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她笑着直起了腰来。   站在泽田纲吉的肩膀上,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里包恩,眼神顿时就钉在了她怀中抱着的那个玩具般的锤子上。   花春很是自然的朝着里包恩伸出了手,“里包恩,到我这里来吧,泽田君怀里还抱着蓝波呢。”   ……从来只有里包恩自己跳走,还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泽田纲吉正要慌乱的制止她这一危险行为,却只听见耳边里包恩冷哼一声,轻巧的落在了花春的怀里。   里包恩抬眼望向了呆住了的泽田纲吉,语气森冷的说道:“蠢纲!你在发什么呆,该走了。”   泽田纲吉这才回过神来,慌张的答应了:“哦,哦——!好,好的!”   随着他的出发,他身后的守护者们也跟了过去,狱寺隼人走之前皱着眉头瞥了花春一眼,似乎非常不愿意她跟过来。   花春讪讪的对他一笑,正要跟上,里包恩却已经在她怀中握住了万宝槌的槌柄,“就是这个吗?神话中的万宝槌?”   她只好停下了脚步,试探的问道,“现在就要试试吗?里包恩?”   里包恩一只手拽着万宝槌,一面抬起了脸,黑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花春——莫名的让人联想到祈求糖果的小孩子。   这个和里包恩的形象极为违和的联想让花春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好吧。”   她站在校门口有些苦恼的四处望了望,“那,我们去保健室吧?”   毕竟如果要变大的话,得先考虑身体的遮蔽问题——   花春望了前方已经上楼了的泽田纲吉他们的背影一眼,虽然泽田纲吉对于蓝波非常担忧,可是,花春却知道他绝不会出事,因为在泽田纲吉眼中,不会有任何东西比朋友的安全更加重要。   比起蓝波,花春觉得,瓦里安的列维身为一个成年人,居然要跟一个五岁小孩进行这么严肃的,甚至打架都称不上的“战斗”,而且还那么认真,那么有觉悟,最后还差点输掉,瓦里安也真是蛮拼的了……   还是说,十年后火箭筒果然是开挂神器?   她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抱着里包恩走向了另一个方向的保健室。   彭格列虽然有人封锁了夜晚的学校,不过封锁线只存在于学校外围,在学校内部,他们倒是畅通无阻。   说起来,还好今天是雷之指环战,如果是岚之指环战,整个学校都要变成战场了。   只不过……   当他们终于到达保健室的时候,望着保健室紧缩的门,花春愣了一下,“对哦……因为现在已经放学了,所以教室当然应该锁——”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地一声,怀中的杀手先生非常干脆利落的掏出了手枪,极为粗暴的崩掉了门锁。   花春:“……”   她还记得自己现在勉强也算是风纪委员会的一员,因此推开那扇已经门锁破损的门的时候,分外心虚。   进入了保健室后,就在花春转身打开灯的一瞬间,里包恩就已经跳到了床上——尽管他努力让自己不抱太多期待,但花春却依然能够感觉得到他的迫不及待。   这反而让她握住万宝槌走过去的时候,忽然感到了些许压力——要是,要是万宝槌其实并不管用怎么办?   ……那她岂不是给了里包恩巨大的希望,又亲手覆灭了它?   不管怎么说,那好像……也太过残忍了一点。   好像看出了她在迟疑些什么,里包恩抬手扶了扶帽子,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你在害怕什么?我的名字不是在你那里吗?就算没有用,你难道害怕我会杀了你?”   ——花春决定把这句嘲讽当做是对她的安慰。   “说的也是。”她小声的嘟嚷了一句,像是为自己打气,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请——把里包恩变成大人吧!”   花春轻轻的将万宝槌敲了下去,在刚刚碰到里包恩的头顶的时候,突然一团烟雾就爆满了整个房间,花春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低呼,抬起手捂挡住了眼睛,就要朝后退去,只是一只宽厚的大手突然从浓浓白烟中,精准的探了出来,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无比强硬的拉了过去。   “你要到哪里去?”   有陌生的成年男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那咬字发音带着异国风情的低沉嗓音拥有着令人身体轻易发烫的魅力。   “偷走了我名字的家伙?”   他似乎极为愉悦,因此声音无比的温柔,字字句句都仿若情人的低语。   花春忍不住的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太好了,里包恩!你变回来了!”   烟雾渐渐散去,再也遮挡不住坐在床沿上的男人的身影,他五官深邃俊美,唇边含笑的时候,幽深如夜空的眼眸像是含着无尽的深情,几乎能将人溺毙其中。   他坐在中学保健室里的简陋床边,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却仿佛端坐在王座之上。   花春被他看的愣了一下,终于察觉到了气氛正在变得微妙,她慌乱的移开眼眸,却不经意的突然炸了起来,一手抓过一边的被子,捂住了他的腰间。   “里包恩——你倒是注意一点啊!!!”   “这有什么。”似乎觉得她的反应颇为可笑,意大利杀手轻蔑的扬了扬眉毛,“——啊,莫非神威你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吗?”   “那是当然的吧!!”   花春红着脸试图挣开他的手,“我是童贞党还真是对不起啊!”   但是里包恩却觉得这样戏弄她好像非常有趣,只是他刚要张口,就突然有人推开了那扇门锁被毁,而只能虚掩着的房门。   来人在看清室内的景象后,一股猛烈的杀气突然爆开在这狭小的房间之中,花春被这汹涌的杀气激的汗毛直立,她扭头望去,顿时都要跪下了。   “……委,委员长……”   作者有话要说:贴吧里,苏苏姑娘的最新力作,因为长评发不了,所以得到苏苏姑娘的许可,我代她贴在作者有话说里了,超级棒的!!!   主题:#七夕节到了##举起火把烧烧烧##放开那个妹子让我来啦##谁敢脱团砍死谁##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擦肩而过的作者和她的更新的名字#   #1 苏瑾婉凉   又到了每年一度的这个日子么么哒!   小伙伴们的火把举起来了没有!让我们烧!烧!烧!   #2 桃生神威(花春)   ……不用这么凶残吧!!!   #3 神说要有花   qaq女儿说的对呀!   不过脱团的还是有点可恶!   #4 厨娘系小鸟   (ノへ ̄、)到底该,怎么烹饪情侣呢。   #5 苏瑾婉凉   啊,这是该果然还是该说,不愧是小鸟吗?   ∑(っ °Д °;)っ请务必给我来一份红烧情侣。   不对,红烧还是水煮……   #6 公子明轩   ……   #7 幽灵小叶子   ←_←公子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呢。   因为公子是会被烧的那一类,不需要考虑怎么烹饪情侣。   因为新欢好像很多的样子?   #8 厨娘系小鸟   我想了一下,还是不烹饪情侣了。   做不出好次的!   (╯`□′)╯(┻━┻让他们饿着去吧。   #9 麒饲游人   说起七夕……   公主殿下,要不要和我出去约会呢?   #10 司狼神威   你这个牛郎离我的双子星远一点啊!!!   她不是你可以接触的!   #11 哪吒   七夕……是什么……?   #12 小天使结   七夕吗?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七巧节或七姐诞,发源于天朝,是华人地区以及部分受汉族文化影响的东亚国家传统节日,在农历七月初七庆祝。   来自于牛郎与织女的传说。   由于天朝古代女子希望以织女为榜样。   所以每逢七姐诞,她们都会向七姐献祭,祈求自己能够心灵手巧、获得美满的姻缘。   这是天朝传统节日中最具浪漫色彩的一个节日。   #13 小天使结   等等!我的id怎么变成这个了!谁改的!∑(‘д′*ノ)ノ   #14 苏瑾婉凉   嘛!~现在又名火把节。fff节。谁敢脱团谁死节就是啦!~   #15 皇昴流   结桑的id……应该是作为版主的苏瑾桑改的吧。   #16 苏瑾婉凉   昴流酱真是不可爱!o(*≥▽≤)ツ┏━┓   明明是这么可爱的id!而且管理版主也不只有我一个吧!   花花也是的哟。   #17 小天使结   ∑(‘д′*ノ)ノ 才不是好吗,这个id哪里可爱了!   #18 司狼神威   ……你们还真是无聊啊。   #19 神说要有花   qaq不过说起来,今年又是一个人度过呢。   #20 盆栽栽   你不是一个人(看花春   #21 风夕瞳   你不是一个人(看花春+1   #22 将军云宇   你不是一个人(看花春+2   #23 问号爱吐槽   你不是一个人(看花春+身份证号   #24 桃生神威(花春)   ……你们真是烦死啦!   我也是一个人过好吗!!!   你们考虑一下我这个十几岁少女的心灵好吗!   #25 苏瑾婉凉   一·个·人·过?   单·身·的·十·几·岁·少·女?   yoooooooooooo   @皇昴流 @麒饲游人 @周防尊 @沢田纲吉 @哪吒   …………………………   我的@不够用了= =   #26 九曲青寰   我不知为何想要送你一句话。   no zuo no die why you tey   #27 叽叽   送你一束白菊花。   祝你一路走好。   #28 麒饲游人   嘛。   公主殿下?愿意和我出去吗?   #29 桃生神威(花春)   恩?一起逛街吗?   #30 周防尊   ……   #31 蠢萌糯米   牙白!居然还真的@过来了吗?   不要告诉我那些凶兽都在窥屏。   #32 苏瑾婉凉   ps。送给那些窥屏的没有七夕常识的凶兽们。   七夕是情侣的节日。   所以。   我相信你们懂了吧?   #33 桃生神威(花春)   啊……游人。对不起!   云雀前辈打电话来说风纪委员会有事情,让我去帮忙。   #34 麒饲游人   ……这还真是权力之便呢。   #35 哪吒   神威……要和我一起出去吗?貌似家里需要添置一些东西了。   委员会哪里,只要请个假就好了吧?   #36 桃生神威(花春)   诶。   好像也对。   #37 风夕瞳   ←_←你们干脆一起出去好了!!!   为什么要刺激这里的一群人啊!   #38 云雀恭弥   咬杀。   #39 小天使结   ……貌似他每次都是这句话。   #40 神说要有花   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觉得的。   云雀委员长貌似只有在花春面前才会温柔点有耐心点呢。   唔,男友良范?   #41 司狼神威   那可是我的双子星啊!   真的要出门的话也应该是找我吧?!   #42 皇昴流   司狼君,双子星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是不行的哟。   #43 阿道夫·k·威兹曼   嘛,如果公主殿下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带你绕着世界进行空中游行哦。【耸肩】   #44 桃生神威(花春)   为什么现在你们都一个个冒出来了啊!!!   #45 我爱罗   …………我不服。   #46 漩涡鸣人   就是啊!花春明明应该和我们一起过!   #46 苏瑾婉凉   意外的高人气呢。   #47 叽叽   也是意外的无法选择呢。   #48 幽灵小叶子   凶兽系,牛郎系,贵公子系,傲娇人妻系都各种齐全……   #49 小天使结   干脆全部攻略好了。   #50 神说要有花   节操捡起来啦!!!   #51 风夕瞳   不管怎么说,七夕怎么过我们也不知道呢。   #52 沢田纲吉   ……单身的我什么都不想说。   #53 盆栽栽   沢田君不要放弃!   #54 苏瑾婉凉   歪楼的真彻底。   嘛。总结一下吧。   #55 神说要有花   虽然毕业生已经60w+了!但是还是要谢谢大家的支持。   会继续努力的啦!   大家也要多多支持我!   #56 苏瑾婉凉   一年以来,经过了许多事情。   虽然有很多波折,很多断更,但是带给我们的还是欢乐。【笑】   祝群里的大家,七夕快乐。   祝毕业生越来越棒。   g·s系列也会一直走下去的。   ※此贴已被版主【苏瑾婉凉】锁定,您无权限观看此贴内容※ 第158章 没有武器的委员长   深夜。   几乎已经没有学生的校舍。   原本应该已经被锁上的保健室。   被破坏的门锁。   坐在床上,全身毫无衣物遮蔽,只有被褥捂在腰间,放肆的露出交叠着的长腿的,神情嚣张的男人。   衣服因为拉扯有些凌乱的少女,表情有些惊慌,她的手还按在对方腰间,看起来,说是刚从床上下来,也说得过去。   总之,以上的场景,不管怎么联想,好像都很难往纯洁的方向发展而去。   “等,等一等——委员长!!”花春就跟突然被烫了一下似的,连忙收回了按在里包恩腰间的手,“我,我可以解释的!”   似乎是觉得眼前的场景颇为有趣,里包恩饶有兴致的松开了禁锢着花春的手,撑住了下巴,进入了围观模式。   “解释?”黑发的少年语气毫无起伏,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其实!这是里包恩啦——就是,就是常常跟你一起玩的那个,你还挺喜欢他的小婴儿。”   “他,他本来就是这么大,只是以前被诅咒了,才是小婴儿的样子,我最近找到了帮他解除小婴儿外形的办法——他变成小婴儿太久了,所以有些迫不及待——门锁什么的,”她顿了顿,“呃,里包恩绝对会赔的!他可有钱了!重修一个保健室都没关系的!”   她转过头来,十分恳切的望着里包恩,一字一句的求证道,“对吧?里,包,恩?”   原本正在围观的里包恩顿时中枪,但就算他心里想着赔门锁什么的这种事情简直蠢爆了,可是名字被念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不管再怎么心里吐槽,也只能咬牙切齿的乖乖回答,“——对!”   花春顿时就松了口气,她正要转过头去,朝着云雀再抢救一下自己,对方已经几步跨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强硬的将她从床边拉了过来,看也没看床上的里包恩一眼,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诶……?”花春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被拉出了保健室。   等……!万,万宝槌还没有拿出来——!   只是看着云雀阴沉的侧脸,花春张了张嘴,觉得她现在还是什么都别说比较好。   ……反正,里包恩的名字还在她手上,应该,没关系的吧?   看着那扇被撞开之后就再也没闭上的门,听着少年将少女越拖越远的声响,刚才名字被强行命令了一遍的里包恩冷冷的“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一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安静的趴伏在边上的绿色蜥蜴,伸出了手去,“列恩,衣服。”   杀手先生绿色的万能好拍档就肚子一鼓,吐出了一套西服来。   如果花春或者泽田纲吉在场的话,大概会惊愕的吐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吧。   里包恩似乎也这么觉得,他若有所思的卷了卷鬓角,“……总觉得没有人在边上吐槽,有些寂寞呢。”   也不知道天台上的雷之指环战怎么样了。   ……   云雀一路拽着花春朝着校园外走去,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总不能是拖到没有人的地方把她打一顿吧……   只是一路上沉默不语,却也显得十分尴尬,花春忍不住试着挑起话头,试图缓解一下略微僵硬的氛围,“那个,委员长,我们,我们要去哪啊……?”   只是很快她就觉得……他们还不如一路沉默呢。   云雀恭弥终于开口了,只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语气十分冷淡的突然开始数起她违反的校规来。   “放学后私自在校内逗留。”   “……”   “擅自将校外人员带入保健室。”   “呃……”   “破坏学校公物。”   “委,委员长……”   “记过处分延长一学期。”   “委员长我错了……”花春欲哭无泪。   她不敢再说什么,只好自己认真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这才发现都是她极为熟悉的路段,似乎是通向——她家?   委员长这是送她回家——不,强制遣回的节奏?   只是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花春才想起——委员长家就在她家隔壁,所以,去她家,和去委员长家的路线是一样的。   只是看着云雀拉着她的手,径直走进挂着“云雀”名牌的院子的时候,花春越来越不明白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了。   “委员长……?”   她带着这样的困惑跟着云雀一起进了门,屋内一片漆黑,她察觉到云雀转身去开门边上的灯的动作,只是眼前乍一明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边突然响起的“啪啪啪”的礼炮爆裂声给吓了一跳。   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表情傻傻的看着漫天飘落的五颜六色的彩条,才发现四周挤满了风纪委员会的成员们。   “Surprise!”   花春忍不住抬手揪住一条飘落在她头发上的紫色彩带,愣愣的看着他们,“……咦?诶?”   “是草壁副委员长发现的哦!”风纪委员之一的中村咧嘴笑的特别开心的样子,“学生档案上面写着神威桑的生日是八月八!我们想八月八神威桑大概要跟家人一起过,就想说八月七号为你提前举办一个——风纪委员会内部的庆祝会!”   “对啊!神威桑好过分!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要不是草壁副委员长发现的话,可能我们都还不知道诶!”   “不,那个——”面对着他们的抱怨,花春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的摆了摆手,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生日?   庆祝会?!   八月八?!   可是她的生日明明是——   诶,等等……当初上户口的时候,她的生日好像是麒饲游人写的,拿到户口之后,她其实没拿出来看过……   咦!难道说,游人给她乱写的生日是八月八吗!?   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风纪委员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脸,“我,我都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谢,谢谢大家。”   “神威桑才不用说谢谢呢!”山下一手握拳,看起来激动的简直要热泪长流了,“相比起来,没想到有一天,风纪委员会居然能够举办女性成员的生日聚会!我们才应该说谢谢的啊啊啊啊!!!”   “笨蛋!神威桑生日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的哭出来啊混蛋!!”站在他身边的小田一个爆栗就敲了上去。   而一旁的木村无视了抹着眼泪激动道歉的山下,一下子凑到了花春的跟前,“说起来!”他眉飞色舞的说道:“最近委员长好像很忙,整天都不怎么看得见人影,听说是在做什么刻苦的修行的样子,本来还以为不能参加了呢,结果草壁副委员长给他打了个电话,委员长立刻就赶回来了呢!”   花春一愣,“……咦?”   “对对对!!”中村也激动的凑了上来,“委员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直接赶回来的,出现的时候整个人都**的,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难道说是在水中战斗的修行?”   “而且样子超级狼狈呢!看起来神色匆忙极了!”   “也不知道委员长这个样子,是怎么顺路从蛋糕店里把蛋糕拿回来的。”   “肯定把蛋糕店的老板吓了一跳!哈哈哈!”   “哼,”似乎是觉得再让他们说下去很有可能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形象,一直沉默着的云雀终于一板一眼的开口了,“……只是刚好战斗到了一条溪里去了而已。”   中村还想再说什么,木村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挤眉弄眼的朝他示意某个地方,中村跟着望去,然后一起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哦~~~~那,这个也是刚好不小心牵着的咯?”   一瞬间所有人都望向了云雀拽着花春手腕的手,同时露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笑容,拉长了音调起哄起来:“哦——”   然后在云雀十分淡定自然的松开手的时候,这群人十分有勇气不怕死的发出了长长的嘘声:“切~~~~~~~~~~~~~”   花春又觉得好笑,又担心云雀恭弥恼羞成怒,分分钟拔出拐子来把他们全部揍趴下,上野似乎看出了花春的担忧,笑得格外邪气,“放心吧神威桑——今天一整天委员长都没有带武器在身上哟!”   “对对对,今天是用来恋……咳,是我们风纪委员会内部增进感情的,杜绝战斗的一天哦!”   啊,怪不得在保健室里的时候……他没有拔出拐子来呢。   花春顿时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委员长,像是很难想象这个场面一样,“没有……带拐子吗?”她歪了歪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没有拐子的委员长,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呢?”   “少了凶煞之气!”中村立刻高喊道。   花春便笑着点了点头,“嗯,怪不得我觉得,委员长看起来温柔了好多呢!”   小田立刻压住了嗓子,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气音,故作隐秘的对着自己身边的中村说道,“你看,委员长耳朵红了诶!”   中村十分配合的用气音,装作偷偷摸摸的样子回答他,“不仅是耳朵呢!脸也超——红!”   “真好呢,被夸温柔了呢!好羞涩哟!”   云雀恭弥阴测测的看着他们:“……你们这些人……”   就在风纪委员们趁着今天云雀恭弥没有武器在身,死命作死的时候,草壁终于从客厅那边出现,拯救了可能马上就要血溅五步的风纪委员们,“啊,神威桑!你来啦!”他很是亲切的邀请道,“正好,过来切蛋糕吧!”   虽然这个晚上跟花春预计中的不大一样,不过,也算是个意外地惊喜?   她本来是准备去围观二十年后的蓝波,结果却变成了跟风纪委员们一起开聚会……这偏差值大的,让她也只好哭笑不得的接受这命运的无常。   分完了人数众多,因此体积巨大的,还被风纪委员们吐槽说“因为人太多了,我们一开始还考虑要不要直接定个婚礼蛋糕”的生日蛋糕,一群风纪委员们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箱啤酒来。   花春端着被切的最大份的蛋糕,原本正笑着坐在一边,结果开了啤酒之后,所有的游戏顿时都朝着灌酒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猜拳输了喝酒,投骰子小的喝酒,灌别人喝酒,被别人灌也要喝酒,就连坐在她身边的云雀恭弥,手上也被塞了满满一杯的啤酒。   她愣愣的看着一向清冷的少年只要有人来灌,沉默不语的仰头就喝,每次手中的杯子就立刻干干净净的几乎一滴不剩。   “哦哦哦!!!委员长好棒!!”   风纪委员们狼哭鬼嚎的又眼神一转,花春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手里就也被塞了一杯。   “咦咦咦!?我,我不会喝酒啊!”花春捧着啤酒,眼神里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虽然喝过几次酒,但每次只喝一点点,脸就会涨的通红,而且也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到底哪里能够令人着迷不已。   “不行哦~大家都喝了酒,神威桑是今天的主角,不管怎么样都要喝才行啊!”   “但,但是——”   眼看着推辞不过,花春低头凑近酒杯闻了闻气味,虽然味道很难接受,不过啤酒的香气,花春还觉得挺诱人的。   她犹豫了一下,好像被这香气催眠着稍微遗忘了些酒的原味,这才低头抿了一口,只是又苦又辣的味觉顿时让她的舌头整个都发麻了。   花春五官都皱了起来,只是她又勉强抿了好几口,满满一杯的酒还是只喝了一半不到,只是才喝了这么一点,她的脸就已经红的不行了,看得出她的确有些勉强,中村眼睛一转,不怀好意的“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如果实在喝不下去的话,作为女生优待,神威桑可以找个人帮你喝也行哦?”   花春微微一愣,“咦?”了一声,下意识就转头望向了身边的云雀,正好对上他静静望来的目光。   “对对对,让委员长帮你喝!委员长酒量可好了!!”   不知为何,在中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的委员们发出了闷闷的低笑。   花春不明所以,但就在她欲言又止到时候,云雀已经伸手拿走了她手中才空了四分之一的酒杯,一饮而尽。 第159章 所谓的公平   一群人尽兴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顾忌着第二天还要执勤上课,勉强在凌晨两点之前散去了。   草壁学长似乎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帮忙收拾,但却被其他风纪委员们干脆利落的架走了,整个房子里最后就这么只留下了云雀和花春两个人。   花春笑着把他们送到了院子门口,看着他们结伴嘻嘻哈哈的走远,这才转头又进了屋子。   只是她走进餐厅正准备收拾桌子,却看见那些散乱的酒杯,和因为盛放蛋糕而沾满了奶油的盘子都已经被人收走了,从厨房里传来的水流冲洗的声音告诉了花春它们的去向,但鉴于目前整个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存在,她颇有些不可置信的朝厨房走去。   在此之前,花春完全无法想象云雀恭弥做家务的模样,因此当她走进厨房,看见挽着袖子垂着眼眸,表情淡定的洗着盘子的委员长时,顿时有种如魔似幻的错乱感,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些家伙走了?”云雀似乎并不觉得这个场景有多么怪异,他语气淡淡的问了一句,就像是随口一提。   “啊……”听见他的声音,花春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嗯,嗯!”   “开心吗?”   “很开心!”   云雀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笑容满面并不像是在说谎,便点了点头,眉目柔和的仿佛笑了一下,“那就好。”   花春顿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凑近了观察起来,好像他俊秀的侧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笑容,能够证明并不是她看花了眼一样。   “委员长……你,你刚才是笑了吗?”她惊讶的问道。   云雀顿时又恢复了平常冷静淡定的模样,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说“就算我笑了又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又像是在反问“你是傻瓜吗?”   花春分辨不出这种微妙复杂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在一旁站了一会儿,朝着云雀手中的盘子伸出了手去,想要接过来,“这个还是我来吧?”   但是云雀十分轻易的躲开了她的手。他朝着客厅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用一种平静而无可置疑的语气说道:“去拆礼物。”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花春眨了眨眼睛,只好乖乖的“哦”了一声。   可是她答应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   因为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眉眼低垂,看起来安静又专注的擦拭着盘子和酒杯的委员长是在是太难得一见了。   “不知道委员长以后的妻子会是怎样的女人呢?”花春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总感觉,一定会很幸福的吧?”说着她似乎觉得颇为有趣的笑了起来,“好难想象的样子啊。”   云雀这次微微皱起了眉头,抬眼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似乎颇为不满的瞥了她一眼。   花春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她只好按照云雀说的,去客厅看看风纪委员们送的礼物,只是她转身刚迈出一步,又忍不住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云雀问道,“——委员长也送了吗?”   云雀抿了抿嘴唇,简直像是害羞一样转过了身去,将一叠洗好的盘子,有些笨拙的放进橱柜,“……黑色的那个。”   花春立刻欢快的跳走了,“明白了,委员长!”   黑色的包裹在一堆礼物包装分外粉嫩的颜色中分外显眼,花春几乎第一眼就发现了它,她十分好奇的第一个拆开了它,然后一把峨眉刺——是叫峨眉刺吗?花春记得这种武器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但她也不大确定——就这么掉在了她的膝上。   花春:“……”   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对这个礼物抱有怎样的心情才好,顿时感觉颇为微妙的将它们拿了起来。   “唔……该说,不愧是……委员长的礼物吗?”她不禁觉得十分有趣的笑了起来。   【很有趣,是吧?】   就在花春好奇的将峨眉刺握在手中,小心的比划了几下之后,脑海中突然响起的秩的声音,她一惊之下,不小心失手弄掉了手中的武器,冰凉的金属们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冷冽的撞击声。   【……秩?!】花春有点惊慌的弯腰将礼物捡起,有些不安的看了厨房一眼。   【怎么?你很在意他?】秩戏谑的问道。   听到他这种语气,花春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你——】她有些不安的在心底和他对话,【“……你,又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看你了吗?】秩笑眯眯的说道,【就是有点想你了嘛。】   花春:“……”   见花春不答话,秩也不生气,【说起来,看你现在这么高兴的样子,还记得我爱罗和鸣人吗?】   花春:“!”   【一个月后就能和他们相聚了,开心吗?还是不开心呢?因为那就意味着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吧?舍得吗?】   【我都看的到哦。】   【真好呢,有那么多朋友,还给你庆祝生日,送你礼物——】   眼见着花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起来,秩忍不住嗤笑出声了,【别这么紧张嘛,我也没有说你就不能再回来了呀?】   【……咦?】   【啊,不过,抱着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的觉悟,或许更好呢。】   【什么……意思?】   花春还没想明白秩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花春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莫名其妙的站在一棵巨大的树木分枝之上,刚刚所在的世界,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的深夜,此刻却已经变成了碧空高远,白云如絮的明媚晴天,看她的衣着打扮,并没有改变,也就是说,就算是穿越,也是身穿。   而不远处,正有一只发狂了的巨大怪兽在嘶吼咆哮,拍的四周的森林断树横飞,尘土飞扬。   花春被自己所在的地方距离地面的高度给吓的不轻,她小心翼翼的扶住了一旁的树干,懵了一会儿,才有些惊悸不已的环顾四周。   但几乎不用思考,她也知道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森林,她很肯定她从来没有见过,而且很快她就发现——她并不是唯一的在场人类。   在其他树木上,还站着许多穿着奇异服装的人,表情或凝重,或焦虑的望着中心地带,那好像发了狂般的巨大怪物,他们穿着有些眼熟的马甲,大部分的衣服底色是低调的蓝绿色,在身体的各个地方佩戴着护额,大腿和腰间捆绑着装满了武器的包裹。   忍者……?   【秩!?】   一定是他把她弄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的——!   只是,这里究竟是哪里!?   回答她的是秩的一声轻笑。   花春只好自己仔细的观察着四周,试图找出线索。   ——等等,这个怪物……   “我,我爱罗——?”   这里是木叶?   这里是木叶吗?!   我爱罗尾兽化了?   所以说现在是,中忍考试?!   她记得这里应该是……鸣人把我爱罗打败了,然后和我爱罗成为了朋友?   但现阶段看起来,似乎依然在战斗的阶段。   花春不明白为什么秩要把她甩过来看鸣人和我爱罗相互战斗,但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尤其是她上一秒还在宁静安详的享受着穿越后的第一次生日,下一秒就突然被拖入了这样快速急促的节奏之中,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做些什么——   而且,虽然他们的确已经分别了一段时日,但是……对于她来说,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两个六岁左右的小孩突然变成了十多岁的少年,花春忍不住还是觉得有点……心情复杂。   他们一定已经经历了许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只要一想起这个,她就忍不住觉得悲伤。   因为,如果那些经历都是美好的话,我爱罗不可能会和原本的世界轨迹那样,在中忍考试中被当做阴谋的秘密武器尾兽化。   花春不可置信的低低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只是她的声音太小,我爱罗完全没有听见。   她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急切的又喊了一遍,“我爱罗!”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现在和对方的体型太过悬殊,花春就试着动用了言灵的力量——“我爱罗!!”   对方——并不像是听见了——更像是感觉到了这边的声音,但觉得这个声音烦人又讨厌一般的,将粗壮的尾巴猛地扫来,花春连忙召唤出了风壁罩在了自己的前方,尽管这阻止不了她被打飞出去,但起码可以保证她不会被尾巴抽的血肉模糊,也不会在落地的时候摔碎一身骨头。   只是在半空之中,突然有人跳起接住了她,将她稳稳地抱在了怀中,然后落在了另一棵树干之上。   “阿春!你没事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他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依稀还能看见年幼时的模样,花春怔怔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巴,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然而这个少年的视线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他没有等她的回答,在确定她稳妥的被安置好了,就已经朝着中央的巨兽扑去,只在花春的视线中留下一道黄色的残影。   “鸣人——!”花春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急切的呼唤出了他的名字,只是那个少年却已经跳远了,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的继续超前冲去。   “我爱罗——!!”   鸣人的怒吼在半空中依然清晰的传来,听到他的声音,我爱罗尾兽形态下的兽形,似乎有些反应迟缓的转过了身体,然而他甩出巨大沙柱的速度却无比快速,花春连忙从树干上一跃而起,朝着鸣人追去。   风流响应了她的召唤,在她的身边舞动,托起她的身体,犹如微风托举着一片落叶,要将它送到它所想要到达的地方。   “鸣人!”花春焦虑的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太危险了!”   “没关系的!我做得到——!”   可是那个少年却一直倔强的不曾回头,犹如自说自话一般的,朝着守鹤头部上方,只露出了半个身子的我爱罗,一拳挥去,“就算是我爱罗——也不准——你——伤害阿春!”   花春不知道原来的那场战斗是不是像现在一样的凶险,有好几次看见鸣人的身影淹没在沙流之下,她都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心脏骤停。   更让她忍不住气恼的是,鸣人那一意孤行的态度,像是逃避着什么,对于她的呼唤视若无睹。   花春最终还是停在了最靠近现场的一棵树干上。   她发现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已经显得如此陌生,她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鸣人的态度非常奇怪,他似乎把她当做了这个世界的“阿春”。   然而一开始在接住她的时候,他就好像很怕看见她的脸一样匆匆扫过,当她叫他的名字时,他也显得颇为抗拒。   可是,他的言行举止,却又无处不在证明,他对于“阿春”的重视。   他就像是捂着耳朵,不想去听也不想去看真相的孩子,执着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小世界,谁也不能进去,谁也不能动摇。   “鸣人……你为什么不看我?”她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第160章 匣子和戒指   花春在火影世界呆的时间很短,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不是被秩送过来的,而是被十年后火箭筒置换了,所以五分钟一到就该回去了。   她担忧的望着尾兽狂化的我爱罗,还有鸣人的身影,不管如何放心不下,却也明白自己此刻什么也做不了,然而就在她完全消失前的那一刻,鸣人好像回过头来,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似乎是因为觉得一直无视了她担忧的呼唤不大好,又似乎是有点担心她不再出声,鸣人回头想要确定一下她所在的地方是否依然足够安全,却正好看见花春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他蓦地瞪大了眼睛,终于看清了花春身上的衣物,和她有些哀伤的表情。   “鸣人……你为什么不看我?”   空气中传来一句缥缈的仿佛幻听般的低语。   可是……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啊!   但是……   鸣人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是不是应该早就想到?   这个世界的阿春总是冷冷淡淡的,她从不会这么担忧的叫他的名字。   从来不会。   因为宇智波春,从来就不是他心中的阿春。   其实他一直都记得,一直都清楚,那些回忆是真实的存在过的过往,而绝不是梦境。   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接受,他再一次的变成了孤身一人。   只是他固执的坚持,自己绝对没有被抛弃。   他透过宇智波春望着另一个人,所以既害怕看仔细之后会发现她们的不同之处,又执着的透过她的脸思念着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容颜。   ……或许是他看错了。   他试着告诉自己。   那只是他的幻觉而已,一定是的。   阿春……阿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没错的……一定,一定是幻觉。   可是……如果是幻觉,他刚刚接住她时所感觉到的体温和感觉……为什么却会那么真实呢?   ……   云雀恭弥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女趴在桌上,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场景,她手中还握着刚刚拆开的峨眉刺,尖锐的顶端危险的对准了她自己的眼睛。   少年顿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的将她手中的危险物品拿了出来,放到了一边。   云雀看着她沉睡中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抬手将刚刚为了洗碗而挽上去的袖子放了下来。   “你该回家去了。”   他低低的说了一句话,弯腰将花春抱了起来。   花春温顺的靠在云雀的胸口,呼吸绵长,神色宁静。   他走的又稳又慢,可是仅仅就是隔壁邻居的距离,不管动作和速度再怎么轻慢,需要花费的时间也长不到哪里去。   尽管草壁说他已经跟神威的家里说明了情况,并得到了允许,但哪吒开门的时候,尽管他看起来不想显得很不高兴,但对待云雀的态度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冷漠和排斥。   云雀恭弥当然认识这个并盛中学的生物老师。   几乎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温柔,耐心,俊秀,有时候非常腼腆内向,但基本上是个可爱的好人。   但除了这些正面消息外,学校里还流传着许多关于他和桃生神威之间的各种流言。   云雀恭弥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而显然,对方也是。   看着他有些生硬的道谢,然后接过花春关上了房门,云雀抿了抿嘴唇。   他对于花春所知甚少。   他不知道她的父母,也不了解她的家庭,更不清楚她和这个叫做塔城霞月的老师的关系——他并不是她的监护人,和她也没有血缘关系——还有那个司狼神威,皇昴流,狱寺隼人,泽田纲吉……以及许许多多好像过一段时间就会一丛一丛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朋友。   花春也从来没有向他主动提起过什么。   不想说吗?还是觉得,他还没有到达能够被告知的位置呢?   ……   将花春动作轻柔稳妥的放在床上,哪吒拉过一边的被子,将她仔仔细细的裹在了里面,他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她沉睡的面容好一会儿,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她似乎比之前瘦了许多。   想到她不久前吐血昏迷,在医院呆了好几天的那一次,哪吒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在遇到花春之前,哪吒在梦中看见过自己原本的命运,也做好了准备,他已经准备好了遇见自己的“父亲”,为他而战,为他而死,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老师。   现在的生活几乎与梦中背道而驰。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每天备课,上课,批改作业,会有同事拽着他一起出去喝酒,因为长相出色,常常被女学生们羞怯青涩的笑容所包围,偶尔会有些不知所措。   他会住在这样温馨的房子里,有相互陪伴和关心的家人,没有战斗,没有鲜血,没有痛苦,也没有沉重的命运。   有时候哪吒也会想,这样宁静的生活真的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吗?还是最终也不过是一个梦境?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花春柔顺的长发,手指轻轻的碰触她曾经血流不止的眼睛。   这个梦,如果神威死了的话,就会彻底破灭了吧。   这个世界,也将回到他们所梦到的那个毁灭的轨道之上了。   如果只是我的话,无论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无论如何也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把我的命给你,也没有关系。   哪吒温柔的垂下眼眸,俯下身去,低头在花春的额头轻轻一吻,“晚安。”   第二天,花春对于自己究竟怎么回家的事情完全失去了印象,云雀似乎只休息了那么一天,又投入到了和迪诺相互对殴的“训练”之中。   花春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鸣人和我爱罗的事情,完全没有在听课,结果数学课上的突击小测验简直考的不能再糟糕了。   ……啊啊啊啊,按理说她现在已经狂酷炫霸拽的不得了了,为什么还是被数学虐的不要不要的啊!!!   花春低落的趴在桌上,默默的安慰自己,没事,如果一天发生了糟糕透顶的事情,那么很快就会有好事出现的。   她才这么安慰完自己没多久,就有同学在门口喊她的名字,“桃生同学,泽田君找你哟。”   “诶?”花春这才有些迷茫的直起身来,只是她经过司狼神威的座位时,她的双子星一直狠狠的瞪着她,偶尔转头瞪一眼等在门口的泽田纲吉,然后又瞪回来。   ……就像是个对宝贝女儿严防死守的笨蛋爸爸。   泽田纲吉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似乎感觉到了压力,窘迫的涨红了脸。   他顶着背后司狼神威如芒在背的视线,将花春带到了教学楼后很少有人会去的空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还有一枚戒指,递给了花春。   “这是……?”花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泽田纲吉。   由泽田纲吉拿出来的匣子和戒指,让恢复了记忆的花春不得不联想到了家教世界十年后的战斗方式。   可是……现在这些东西应该还没有出现过才对。   “这是二十年后的蓝波拜托我转交给神威桑的东西。”泽田纲吉这么回答道。   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花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诶?”   二十年后的蓝波?   二十年后的话……那么的确出现了匣子和指环,可是,如果要给武器的话,不应该给泽田纲吉他们才对的吗?   等等,难道她也参合到了家教世界的十年后的战斗之中了?   可是她一个月后就要穿越到火影去了啊……?   “二十年后的蓝波……给我的?”   看见泽田纲吉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花春这才有些犹豫的把它们接了过来。   她仔细打量端详着手掌上的戒指和匣子,它们看起来外表精致可爱,就像是孩子们的玩具或者很能哄女孩子开心的漂亮首饰,而不是危险的武器。   “泽田君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花春好奇的问道。   “咦?”听见她这么问,少年就努力按照它看上去的样子联想了一下,“这个匣子这么小,应该放不下什么吧?大概是什么……纪念品?”   “……可是二十年后的蓝波为什么要特意给我……一个纪念品?”花春歪了歪头,“这个戒指好像可以嵌进这个匣子的洞里,我觉得这像是钥匙之类的东西——唔,不如我来试试好了?”   花春说着将戒指随手套在了中指上——她记得写轮眼除了血迹界限外什么都可以复制下来,而死气之炎似乎跟查克拉一样,存在于每个人的体内,只是有些人完全察觉不到,有些人却可以随意的使用它。   既然写轮眼可以复制查克拉在人体内的流动,从而使用出一模一样的忍术,那么,没准也可以复制下使用过死气之炎的人的体内的波长,而燃起死气之炎?   她记得……   花春在记忆力努力翻找着,终于扒拉出了当时在斯库瓦罗袭来的时候,她在写轮眼的模样下,所看见的巴吉尔的死气模式。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微妙的波动,然后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脉动渐渐的与那种感觉合二为一,当两者完全重合的一瞬间,她的眉心突然一热。   花春睁开眼睛,在泽田纲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中,看见了自己额心真的燃起了一团燃烧着的蓝色火焰,她低头朝戒指上看去,只见自己中指的戒指上也出现了一团幽蓝色的火光。   仿佛是害怕稍微一动,那火焰可能就会被风给吹灭一般,花春顿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将它送入了匣子内部。   “咔哒”一声无比契合的脆响过后,花春和泽田纲吉一起看着匣子里喷出一团汹涌的蓝色火光,最终凝聚成一个……掉落在地的十年后火箭筒。 第161章 k的游乐场   十年后火箭筒和食骨之井,一直是系统认证的两大穿越神物。   花春抱着十年后火箭筒发了会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蓝波已经不需要了吗?”她怔怔的看着也有些发傻的泽田纲吉,略微不安的问道。   说起来,二十年后的蓝波出场的时候,看见泽田纲吉一行人,说过很怀念之类的字眼,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这个蓝波所在的二十年后,彭格列已经全灭了,很可能,白兰已经毁灭了整个世界。   他是知道十年后火箭筒对于花春来说很有帮助,又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需要了……吗?   那么,二十年后的他,究竟孤身面对着怎样的未来呢?   只要这么一想,花春就忍不住的觉得有点心情沉重。她原本和蓝波并没有什么关联,只是此刻抱着二十年后的对方留下的像是情谊深重的遗言一般的十年后火箭筒,顿时觉得心情颇为复杂。只是现在她想得再多,也做不了什么,人唯一能够把握的,也只有现在和做好自己。   “泽田君!”但她仍然忍不住的握住了泽田纲吉的手,“不管是什么……都请加油!”   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除了要当“教父”,还要拯救世界的泽田纲吉愣愣的“啊?”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哦……哦!”   他们又一起折腾了好半天,才成功的将十年后火箭筒重新收回了匣子里,花春又试着收放了好几次,不知道是她的天赋很高,还是因为有地龙神威相助,很快她就掌握了诀窍,并且运用自如起来。   而放学之后,花春连风纪委员会都没有去,就匆匆的赶回了家。   哪吒此刻还没有回来,整个家中就只有花春一个人在。她回到房间,看着床头摆放着的在游乐园和鸣人与我爱一起拍的合照,沉默着点燃了死气之炎,放出了十年后火箭筒。   虽然她觉得命中注定什么的有些荒谬,但是发生的事情必定有他应该发生的原因——蓝波之所以将他不再需要的火箭筒转送给二十年前的她,必定是有他的理由和让他这么做的原因。   花春跪坐在地,看着安静的躺在自己身前的火箭筒,犹豫的咬了咬嘴唇。   它对于她最大的作用莫过于穿越时空,不过,之前好几次她都穿越到了过去,第一次是一千年前,第二次是五百年前……   花春迟疑的将火箭筒抱了起来,有些不确定自己要不要亲身再试验一次——   也许她这么做,最多可以成就一段现在存在于恶罗王和犬姬脑海中的回忆,但是……她总觉得蓝波特意送回来的十年后火箭筒,不应该只能这样。   说不定她可以试着,穿越到别的世界呢?   比如——火影?   一想到她回来前所看到的鸣人那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眼神,花春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将十年后火箭筒罩了下来。   她眼前一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无数纷杂的画面和念头。   只是她原以为十年后火箭筒就算不会把她送去火影,最多也会自动的将她送到巴卫和恶罗王存在的一千年前,或者是五百年前,但十年后火箭筒不知道感应到了她脑海中的哪个念头,一阵烟雾爆开,花春的眼睛还没从时空隧道那扭曲而五光十色犹如万花筒的般迷乱的视觉效果中回过神来,就感觉身体猛地一沉,像有一只粗暴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不停的捏紧,就像是想要将它挤爆一样——与此同时,一阵汹涌澎湃的如同火焰般的红色光芒,仿佛某种巨兽在愤怒的咆哮,像漩涡一样吞噬而来——   那光芒所向披靡,像是要吞进世间的一切,充满了令人忍不住跪伏在地的压迫感。那满含暴烈的气息让花春下意识的放出了刚刚学会,用的正是顺手的死气之炎,蓝色的火焰喷涌而出,瞬间在花春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强而有力的屏障。   红色的火光原本气势汹汹,像是要横扫人类眼中目之所及的一切,但碰上死气之炎,不知道是因为雨属性的死气之炎,特点就是镇定,还是那红色的火焰本身就只有威慑的含义而并无杀伤力,一瞬间蓝色的火光席卷而去,瞬间将红色的火焰吞噬扑灭的一点不剩。   与此同时,花春的心脏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脏中被挤了出去——然而奇怪的是,痛过那一阵之后,她反而感到身体一松,好受了许多。   她听见周围传来许多不可置信的抽气声,似乎有许多人从四面八方朝她迟疑的迈出了步伐。   花春一头冷汗的睁开眼睛,只来得及看清附近最明显的一个建筑——一座高大的摩天轮,她慢慢的站直了身体,这才看清自己似乎被传送到了一个游乐园里。   许多人围着她。   一些刚才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蓝衣人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望着她,而她的对面,站着另一拨虽然并没有穿着统一的制服,但一看就知道和蓝衣服这边泾渭分明的人。   【怎么会……】   【怎么会!】   这个世界中的国会大厅之下,依然存在着的失去了五感的梦见突然死死的皱紧了眉头。   【地龙神威怎么会……】   【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的地龙神威……出现了!?】   花春努力的平复刚才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她望着自己对面那拨人,突然发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那个站在最前面的红发男人,正眉头紧皱的望着她。花春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尊……先生!”   这是一个极为诡异的场景。   不管是对青之氏族来说,还是对吠舞罗来说。   吠舞罗带着安娜一起来游乐园里玩耍,然而青之氏族对此非常焦虑,他们跟踪在他们身后,巧妙的隐藏着自己。   然而,当赤色之王放出他的光芒,即使那只是毫无杀伤力的,单纯只是威慑的,嚣张暴烈的火光,也足够让失去了自己的王,失去了太久的青之氏族充满动摇,慌张无措的开始四散逃跑。   但是就在这时,场地中央突然爆出了一团烟雾。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那烟雾中心,一把长剑徐徐升空,然后明亮的蓝色火光冲向了华丽而嚣张的红焰。   而那把长剑一开始不过只是普通大小,但它慢慢的越变越大,当它悬浮在半空时,分量看起来已经足够与赤色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相互对峙——   然后烟雾渐渐散去,显露出一位少女纤细单薄的身形。   她站在Scepter 4和吠舞罗中间,背对着青色氏族,直面着红色氏族。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王太久了,那么一瞬间,几乎所有的青王族人都忍不住的感受到了一种仿佛被统率,同时也被保护着的——拥有了王的感觉。   “那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吗?”   而显然,并不是只有青色氏族的人有这样的感觉——吠舞罗的队伍中,十束多多良有些愣愣的看着半空中的两把巨剑,低低的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有着和达摩克利斯之剑相媲美的长剑,还是用着蓝色的火焰之力的少女,原本下意识就已经被所有人划归到了青之氏族那边,她却仿佛毫无敌意般的望着吠舞罗这边——不,望着赤色之王,露出了极为茫然和惊讶的表情,无辜的就像是她刚才从没有和他对抗过一样。   “尊……先生!”   周防尊定定的看着她,低低的念出了她的名字,“……神威。”   “诶!?神威——?”十束多多良顿时一愣,他立刻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花春,但她看起来就和平常随处可见的中学女生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就是……神威小姐……?”   周防尊只是沉默不语,花春被他的视线看的有些不安,她试着转过了身去,想看看清楚自己身后究竟是些什么人。   见她转头望来,那些蓝色衣服的人用一种迟疑而敬畏的神情望着她,终于,其中一个仿佛鼓起了勇气般的开口问道,“……你——是我们新的……王吗?”   “……王?”花春愣了一下,她看了看他们的制服,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青色……之王?”   花春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后知后觉的抬头望向了自己的头顶——巨大的地龙神威之剑威严的悬浮在她的头顶,然后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蓝色的火焰在戒面上优雅的燃烧摇曳着。   花春:“……我了个去……”   她紧张的抬起头来,“这是个……”   误会。   然而五分钟已到。   突然出现的少女又突然的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青色氏族的人最终警惕的望了吠舞罗一眼,开始慢慢的撤离,然而就像是从那个神秘的少女身上汲取到了什么勇气,他们的动作不再慌张狼狈,恢复了几分曾经的严谨和骄傲。   “像是找到主心骨了呢……”十束多多良被这令人难以快速消化的事实弄得有些声音飘忽起来,“青之族的那些人……明明之前还是一盘散沙。”   他忍不住朝着周防尊走近了一步,“王……那位小姐,难道是新的青色之王吗?”   周防尊望着花春刚刚消失不见的地方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晚霞,眯起了眼睛,声音低沉,“……谁知道呢。”   【她并非命定的青色之王……】   然而丁姬如此肯定,【……但地龙神威的到来……预示着那个预言,即将开始顺应它们的轨道而行……】 第162章 梦境再会   花春使用十年后火箭筒出现在另一个世界的时间很短,然而造成的影响却十分剧烈。   暂时代理着青之氏族统领一职,却并非青之王的盐津元,在听回来的族人们无比兴奋而言之凿凿的形容他们所见到的拥有达摩克利斯之剑和青色火焰的少女之后,没有拿起电话向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御槌报告,而是直接闯入了他的办公室。   御槌是黄金之王的族人,在被黄金之王所激发了才能后,成为了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负责人。   然而尽管黄金之王的本意是基于人道立场来调查和研究权外者,御槌却为了能够探索明白挑选“王”的德累斯顿石板的秘密,而不择手段的对权外者进行过人体试验——甚至有不少权外者因为不人道的人体试验而丧命。   他看中了安娜的才能,认为安娜的能力,能够与石板沟通同步——只要挖掘和训练这个能力,她或许能够人为的与石板建立联系——然后成为新的青王。   ——若是能够成功,这位青王便是他送给青之氏族的礼物,以此来换得青之氏族对他实验的支持。   明明青之族,在七王之中,一直是“秩序”与“制御”的象征——也正因为如此,黄金之王才在他们失去了王后,将他们收容为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护卫。   只是,在青之氏族拥有王的时候,他们是骄傲无比的,就算是面对第一王权者,也毫不感到畏惧,然而在失去了王后,他们却只能寄人篱下,犹如被黄金之王所施舍着赐予了一块栖身之地的丧家之犬。   他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王太久了,这对于一个王的氏族来说,就相当于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信仰,和前进的方向。   他们茫然而混乱,自卑而又更加自负。   这样的青之族真的还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有时候,就连盐津元自己都忍不住的感到怀疑。   然而先王逝去了之后,他所赐予的力量依然在他们的体内流转,那仿佛是一种传承,又像是一种告诫——青王的力量还没有消失,青之氏族不能自己放弃。   这让盐津元好几次都无法忍受的想要退隐的时候,最终还是默默的咬紧了牙关忍耐了下来。   忍受着维持着没有王的氏族,所尴尬的低人一等的局面,忍受着被其他氏族无意或有意的奚落,忍受着像是成为了黄金之王下属般的境地。   不会再有任何人,比盐津元更渴望新王的出现了。   他们失去自己的王,已经失去的太久了,没有王的引导,留下来的犹如遗体一般的青之氏族,最终一定会渐渐崩溃的。而为了延续下去,青之氏族选择了跟御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为了御槌的野心和他们的目的,压迫着那么小的女孩子。   盐津感到厌恶,对御槌,也对自己。   要是真正的青之王就此诞生了,该有多好。   他不止一次的这么希望过,祈祷过,也不止一次的自嘲过——如果真的出现了新的青色之王,那么,最先被处决的,大概就是已经失去了大义的他们了吧。   但真正的青之王——真的已经诞生了吗?   ……   花春躲在一处残破的墙后,偷偷的探出半个脑袋,窥视着不远处的男人,神情十分犹豫不安。   她觉得今天自己似乎闯祸了。   ——她好像一不小心,帮助了尊先生所要对付的敌人。   这让她在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入睡之后,忍不住焦急的进入了周防尊的梦中,想要跟他道歉。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在看见这漫天红炎残破颓败的景象,和那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的身影之后,她顿时就怂了。   尊先生……不知道会不会很生气呢?   花春忍不住的感觉到担心和纠结。   但周防尊显然不是什么耐心很好的人。   在察觉到那个闯入者,如果没有人出声,说不定能躲在墙后偷瞄他一整晚,都不敢现身的时候,他朝着她藏匿着的方向望了过去。“别随便到别人的梦里来。”   花春被吓了一跳,然后听见周防尊继续说道,“别随便进来了,却躲在那里不出声。”   “对,对不起……”花春顿时有些尴尬的从墙后走了出来,她朝着他走近了几步,却又迟疑的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望向了他的眼睛,“尊先生……我今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知道是你在和他们打架……”她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我出来的位置不大对,一出来就看见火光扫了过来,下意识就……我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是尊先生的话,我一定不会把它们挡回去的!”   说完之后,她还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嗯!一定不会挡回去的!”   “你做的很好。”但是周防尊却看着她说,“下次如果突然出现的时候,感觉遇到了危险,一定要挡回去。”   花春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的。”   似乎确定了尊先生并没有生气,花春这才略微有了一些底气,继续朝他走去。只是她站定在他面前,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要最后确认一遍,“那,尊先生生气了吗?”   周防尊垂下眼眸望着她,“没有。”   他这句话话音落下,刚才一直十分紧张的花春顿时长长的舒了口气,笑了起来:“那就好。”   随着她笑着说完这句话,梦中苍凉破败的景色,在一瞬间转换成了水天一色的海湾。   他们两个站在沙滩之上,碧蓝如洗的天空澄澈通明,湛蓝清澈的海水犹如流动的水晶般晶莹剔透,一波一波的朝着沙滩上涌来,温柔的海浪有时掀起一层洁白的泡沫,犹如淑女俏皮的提起舞裙,旋转出一小截精致的雪白蕾丝。   然而景色如此美好,他们却谁也没有移开视线去仔细欣赏一眼。   “尊先生,”在道歉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少女朝着周防尊分外明媚的笑了起来,“其实,我最近一直想要来找你,因为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   海边的风温柔的吹起了花春长长的头发,海边灿烂的阳光下,少女扬着脸庞,带着想要被表扬般的骄傲表情说道:“我……觉得我好像找到能够帮助尊先生的办法了!”   周防尊微微一顿,“……帮助我?”   “嗯!”花春说着,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周防尊伸出了手——很快,她的整只手都燃起了一层蓝色的火焰。   周防尊望着她的手,抿紧了嘴唇,花春却毫无所觉的看着他笑着说道,“蓝色的火焰,属性据说是镇静哦。尊先生的火焰是因为太过于热烈了,所以这么辛苦的对吧?我就想这个属性一定可以帮到尊先生!于是我就选择了蓝色的火焰!”   “不过,理论上这样应该是可以的啦,但是我还没有试过……”花春说着,有些不确定的将燃烧着蓝色火焰的手,凑近了周防尊,眼神满是期待的望着他,“我们来试试吧,尊先生?尊先生也燃起火焰,然后我们来试试看,究竟可不可以怎么样?”   周防尊望着她似乎完全不知道蓝色的火焰所代表的意义的笑容,慢慢的抬起了手,红色的火焰便瞬间呈漩涡状的从手腕处凭空出现,华丽而炫目的缠绕而上,瞬间将赤色之王宽厚的手掌整个所包裹了起来。   家教的死气之炎,和k世界的王之火焰。   两只手慢慢的贴近了,而在两种火焰所相触的一瞬间,原本稳定的燃烧着的蓝色火焰与红色火焰顿时激烈的跳动了起来,汹涌澎湃开始相处朝着对方吞噬而去,就像是两只猛兽同时在自己的领地上发现了侵犯者,而愤怒的开始了凶狠的厮杀。   然而虽然两种火焰都并不以灼伤为攻击方式,但那种无比强大的威力仍然会产生大量的热量,花春不得不咬紧了嘴唇,努力加大了输送的力度,看出她有些吃力,周防尊慢慢的自动收敛了起来,最终蓝色的火焰将红色的火焰完全的包裹了起来,吞噬殆尽,刚才疯狂摇曳的火舌也慢慢的恢复了温柔。   此刻少女纤细的手掌和属于成年男性的宽厚手掌一起被裹在了温柔的蓝色火焰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同色系的错觉,看起来仿佛只要再接近一点,就能够掌心相触。   “成功了!”但花春整个脑子里都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微微的喘着气,高兴的说道,“尊先生!我们成功了!”   “虽然我的力量还有些不足……不过,这个理论是成立的呢!”她眼睛无比明亮看着周防尊说道,“以后,尊先生就再也不用担心力量会失控了!”   花春捂着胸口,无比衷心的感叹道,“能够帮上尊先生,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话……只有她的雨之死气之炎更强大一点的话,或许就能够抑制住赤色之王的暴走了……   那么,尊先生最后,或许也就不会死去了吧。   可是周防尊看起来却并不能像她这样,毫无负担的感到高兴。   他并没有见过青色之王,因为上任的青色之王和上任的赤色之王一起陨落了,从他成为新的赤王开始,青之氏族就一直处于没有王的状态。   但他也听说过,青王的特征——是“秩序”与“制御”。   而代表着“秩序”和“制御”的青之氏族的青色火焰的特性,说是“镇静”,也并无不可。   更何况,青王似乎一直以来,都有着防止赤色之王暴走的职责,这一切都让周防尊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在游乐园中见过了神威之后,回到酒吧,安娜说出了许多她以前闭口不提的事情——比如说,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人,一直在她的身上做各种实验,想要使她的异能更加强大,然后,让她成为新的青色之王。   那么,如果这样的实验体,不止安娜一个呢?如果有另一个实验体,在安娜之前成功了呢?   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研究楼,比从外面看要大得多。   地面上是一般的研究室,地底下,才是真正的研究所进行的地方。   在向下延伸了许多层的实验室里,倒数第二层关押着犯下了凶残罪恶的危险度极高的权外者们——那本来是青之氏族的职责,只是在失去了王后,青之氏族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守护这样的监狱了,他们便被御槌关押在了黄金之王的研究所里,成为了他的研究材料。   而安娜这样有可能能够成为新王的最重要的存在,她的实验室所在的楼层在最底下。   她说——她并非是那个楼层里唯一的实验者。   她说她记得有一次被锁在手术台上,意识昏沉的时候,听见身边的工作人员谈论起那一层楼尽头的实验室里,好像还有一个存在。   “神威,”周防尊看着花春,低沉的问道,“你成为了新的青王吗?” 第163章 岚之指环战   “咦?”花春微微一愣,在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觉得这个猜测颇为有趣,“怎么可能?我不是青王啦。”   她原本没有记忆的时候,就算和周防尊见了几面,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也不知道k世界的情况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直到她此刻被误认为青之王,再加上之前看到的游乐园,赤青两族对峙的场景,十束多多良还活着的样子以及——穿着洋装的安娜。   这些关键词,让恢复了记忆的花春很快确定了时间——安娜刚刚与赤色之王的氏族接触的时候,现在的青组,还处于失去了王的状态之下,成为了黄金之王的下属的护卫,状况十分尴尬。   说起来,不知道未来真正的青王——宗像礼司,现在在哪里呢?   但看着周防尊的眉头依然紧皱着似乎仍未放心的模样,花春伸手将被海风吹起的长发按在了耳后,眼睛亮亮的朝着一旁的海滩指了指,“尊先生陪我一起走走吧?”   她满脸期待的看着他,请求着说道:“我还没有去过海边呢——而且,难得在这里走在海边,却不会被晒黑诶!一边走,我跟尊先生说说关于我那个世界的事情好不好?”   周防尊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脸,微微的叹了口气,他突然有种点燃一支香烟的冲动,只是考虑到花春并不喜欢烟味,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朝着花春走去,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大手在她的头顶用力的揉了揉,“走吧。”   花春猝不及防的被揉了一把,下意识的“嗷”了一声,却没有生气,她双手捂着头顶,笑着追了上去。   “其实想一想,当时的场景好像是有点像呢……怪不得尊先生会误会啦。”想清楚了之后的花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但是……我不是说过,我虽然通过梦境来见尊先生,但是我的身体是在另一个世界吗?”   “这种火焰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一种特殊力量,”花春试着解释道,“嗯……叫做死气之炎。据说,是要怀着必死的信念,才能够被激发出的生命能量。”   “我就是激发了这种火焰啦。”说到这里,为了更直观的说明清楚,花春抬起了手来,只是经过刚才的消耗,此刻在她的掌心中摇曳着的蓝色火光不免显得有些微弱,“我是蓝色的雨属性死气之炎。但死气之炎不止只有这一种颜色,它大概分为……”花春默默的在心里数了一下,“七种!”   ——如果不加愤怒之炎的话。   不过,总感觉愤怒之炎比较特殊,除非真的碰上,否则好像没有什么特意提起的必要……   而愤怒之炎——嗯,虽然地龙七御史和彭格列已经打过了一架,但花春不管怎样想,都觉得XANXUS不管怎么样,大概都不可能会和赤色之王周防尊遇见才对。   她便扳着手指在周防尊面前认真的回忆着,为了防止数错,还在脑海中一一对照着记忆中的那七个守护者:“嗯……橙色的是大空火焰,特点是调和,红色的岚之火焰,特点是分解,蓝色的雨之火焰,就是我这个——特质是镇静,然后是紫色的云之火焰,特点是增殖,以及黄色的晴之火焰,特性是活性,绿色的雷之火焰,特质是硬化,还有……蓝紫色的雾之火焰,特质是构筑!”   少女的讲解逻辑很是清晰,年轻的赤色之王却眉头微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防尊从没有和女孩子一起散步的经历,因此,他完全意识不到女性的步伐和男性的步伐之间差距有多大——有时候他一不注意,花春就不得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才没有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嗯,然后,这些能力者大部分以家族为单位行动。”   花春努力的避免说出黑手党这样的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也不想被尊先生误会,她和黑手党有什么牵连。   ……虽,虽然说起来的确是有一些牵连啦……但那种事情没有必要对尊先生说明啦!反而还会让他误会担心的吧。   这么想着,她话音刚落,周防尊就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不知道是“这些能力者以家族为单位行动”能够对的上“王之氏族”这个概念,而让他有些在意,还是因为花春拉住了他的衣摆。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花春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手,周防尊就放慢了脚步,有些笨拙的试着配合她的步调。   “一般来说,一个家族的首领都是大空火焰,因为大空的属性是调和,他要像天空一样,接纳并包容一切,”察觉到了身边男性的体贴,少女抬手在头上幻化出一顶草帽,帽檐上缀着大朵大朵鲜艳的红花,她按着帽子压住被风吹的肆意飞扬的长发,朝他灿烂一笑,“然后呢,他会有七个守护者,分别对应一种火焰。”   “晴之守护者使用晴之火焰,他们要用自己的**粉碎袭击家族的逆境,化身为普照大地的太阳。”   “雷之守护者使用雷之火焰,要像避雷针一样将家族受到的危险一手承担加以解决。”   说到这里,花春想起了彭格列十代目的岚之守护者,语气下意识的便柔和了几分,“……岚之守护者,使用岚之火焰——他们总是成为攻击的核心,犹如暴风雨般无休止的进攻。”   “然后,是雾和云。被歌颂为无法捕捉实体的幻影,无中生有,有中生无,以此迷惑敌人,使之无法抓住家族成员的实体。被称为虚幻的幻影,就是使用雾之火焰的雾之守护者。而不受任何束缚,站在独自的立场守护家族的孤高浮云,就是使用云之火焰的云之守护者。”   “最后,就是雨啦,细数着战斗历程,冲洗着流淌的鲜血,宛如镇魂歌般的雨。”说着,为了防止误会,花春又连忙补充道,“啊,不过,我并没有家族,也不是什么守护者。”   周防尊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花春想得太多,她总觉得他的表情好像在说:在那个世界,你也是权外者啊。   “……冲洗着流淌的鲜血,宛如镇魂歌般的雨……”但事实上,周防尊真正开口的时候,只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语。可是明明是很平常的形容,不知道为何被他那样低沉的声线一说,却显得分外的勾人,“……宛如镇魂歌般吗……”赤色之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角,“很适合你。”   但花春很快的回答道:“也很适合尊先生啊!”   她扬起嘴角,阳光在她的眼眸中闪耀,她望着周防尊说道,“我那个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火焰很适合尊先生!”   但对于赤色之王说青色的火焰适合他未免显得有些微妙,花春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啊,我的意思是——因为我觉得,有雨之火焰在的话,尊先生就不用担心力量暴走,不用担心达摩克利斯之剑坠下,不用担心……像前代赤色之王那样,造成那么大的灾难了。所以我才觉得很适合尊先生的!”   但是,她这么说,周防尊却对于安娜所说的那个,最底层尽头房间的存在更加在意了。   七种不同颜色的火焰,七位被德累斯顿石板选中的王,以家族为单位行动的能力者,以氏族为单位行动的王之氏族,代表着破坏的红色火焰,代表着镇静的蓝色火焰,代表着暴力的赤色之王,代表着制御的青色之王——   神威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她又为什么会知道前代赤色之王的事情?   没有亲眼看过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那个实验室里究竟存在着什么,没有百分百的确定在那里的存在和花春一点关系都没有,周防尊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心的下。   但花春完全不知道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还有这么一个存在——她甚至不知道K的世界里也有着X战记世界的平行碎片——这个世界里,也存在着丁姬。   难道是因为两个世界都有一个字母吗!   而第二天的晚上——就是第三场指环争夺战了。   这一次,是岚之指环战。   狱寺隼人在夏马尔那里接受特训,不知道为何,随着比赛时间渐渐逼近,他却始终毫无音讯。   瓦里安一众人站在走廊的另一边,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眼神望着这边。   虽然第一场晴之指环战输了,第二场雷之指环战也差点败北,但他们仍然坚信“自己跟那些白痴队友是不一样的”“赢的绝对是我”“对面一群杂碎我分分钟就能秒掉他们”。   而这次狱寺隼人的对手,是站在瓦里安最前方的那位淡金色头发的少年——贝尔·菲戈尔。   据说是位王子。   头顶王冠,身材瘦削,刘海完全遮住了眼睛,总让花春忍不住的升起一股把他的刘海撩起来剪掉的冲动,笑起来的时候,喜欢发出有些神经质的“嘻嘻嘻”的笑声。   据说是因为喜欢杀人所以加入了瓦里安,并且手段血腥残忍,而被称为“开膛王子”。   总之是个听形容词就很是丧心病狂的对手。   花春虽然知道最后狱寺不会有事,但……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她却无法百分百的肯定了。   为了今天能够来看岚之指环战,她跟哪吒请求了好久才被允许出门,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笹川了平和蓝波都和原定的剧情走向毫无偏移,可是她却依然不能做到对狱寺可能遭遇的危险视而不见——原著里他能活着回来已经很是艰难了,如果,如果这里不知道哪里出了点小意外……可能他真的会死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花春就是没有办法放着不管。   不过她蹲在走廊边上,努力缩小“非参与指环战斗无关人员”的存在感,却还是躲不开对面斯库瓦罗那种快要把她刺穿了的锐利视线。   泽田纲吉站在彭格列众人的最前面,当面对抗对面的瓦里安众人,显然也觉得压力颇大,他左右望了望,顿时跑到了花春身边去。   “神威桑,里包恩留言说去找你了,他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吗?”   “诶?”正捧着下巴蹲在一边,努力撇过脸去侧着身子躲避着斯库瓦罗视线的花春闻言一愣,“找我?里包恩……没有来找过我啊?”   那天她被云雀拖走之后,就没有见过里包恩了——说起来,里包恩居然不在泽田纲吉身边!?   ——是了,如果里包恩恢复了成人模样回到了泽田纲吉的身边,那么那天他来转交二十年后的蓝波给的戒指和匣子时,就不会显得那么淡定了。   那就是说,那天晚上,基本上是里包恩一变回大人,就走了的?   ——那万宝槌也被带走了?还有……她还需要知道桂木桂马的地址啊!   不知为何,里包恩总给人一种——就算拿走了他的名字,他都强的有些掌握不住的感觉。   这大概是出于他的年纪阅历和经历过的事情所造成的对一般人的智商情商双碾压的属性,花春忍不住有些心下不安。   “里包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听见花春也没有见过里包恩,泽田纲吉忍不住蹲在了花春身边,无比沮丧抓狂的压低了声音说道,“——雷之指环战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   看得出来,里包恩不在,泽田纲吉感到十分不安。   花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不会有事的,泽田君!”   “喂!”就在这时,斯库瓦罗似乎终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你们那边的那个家伙——该不是因为害怕逃走了吧!?”   泽田纲吉还没有说话,花春就立刻有些生气的顶了回去,“才不会!!狱寺才不会因为害怕而逃走!”   “哈!”斯库瓦罗冷笑了一声,只是看着她瞪着他的视线,他最终还是颇感无趣的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啊,你这个特别观战嘉宾又算是怎么回事啊?”   “喂!”他扭头朝着站在一旁的切二萝卜……切罗贝尔,还是切尔贝罗吼道,“既然岚之指环战不能开始,不如先让我和这家伙打一架吧!?”   花春的恼怒顿时全部化作了错愕:“……咦!?”   切二萝卜,切罗贝尔又或者是切尔贝罗似乎也愣了一下,语气明显显得有些为难,“……但是……”   应该不会同意的吧!   花春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虽然感觉切二萝卜,切罗贝尔或者是切尔贝罗对待XANXUS带领的瓦里安和泽田纲吉带领的彭格列,总有种欺软怕硬的态度,但这么离谱的要求——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同意的吧!   “那不是很好吗?”但是突然,一个有些低哑的声音从走廊尽头响起。“就这么办吧。”   那声音对于瓦里安众人十分熟悉,他们转头望去,纷纷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BOSS!?” 第164章 我是十代目的左右手   昨天晚上才刚刚想过XANXUS和周防尊相遇的场景……此刻突然见到真人,花春顿时有点……微妙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怎么说呢……   XANXUS和周防尊,明明是两个世界里毫不相关的两个人,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有这么一个存在,但是花春却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将他们放在了一起相互比较,总感觉这样子,两个明明毫不相关的人,好像在彼此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产生了联系。   总之花春就是觉得很是奇妙。   只是,如果说她和瓦里安众人是不熟的程度的话,那么她和XANXUS,就是不熟中的不熟了。   她从没有和他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因此,虽然他凶名远播,花春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仔细打量他,才发现他虽然气势惊人,显得十分可怕,但因为在冰中被封了好几年,仔细看去,其实眉目之间,依然有些稚气未脱。   “可是,XANXUS大人,”切尔贝罗们试图说服他放弃,但她们的理由明明很充分,语气听起来却完全站不住脚,“今晚是岚之指环战……”   “跟指环没有关系,”但XANXUS很是强硬的打断了她们的话,冷漠的说道,“只不过,是这个杂碎的手痒了罢了。”   “是啊。”突然,彭格列这边的后方,也传来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就当是正式开战前的表演,也不错啊。”   那声音带着点讥诮的说道:“说起来,对方那边是雨之指环的持有者,这边却是个无关人员,不管怎么看,都是瓦里安那边比较吃亏。”   一种特殊的感应让花春转头望了过去——一名穿着黑色西装,身材修长高大的男人,便优雅的从走廊尽头的阴影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他带着黑色的帽子,只露出邪气的上挑着的嘴唇,和耳边卷曲的鬓角。   在泽田纲吉仍然迟疑着的时候,花春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里包恩!”   泽田纲吉顿时忍不住惊讶的叫了起来,“咦咦咦咦咦!!?!?”   而在一众惊讶的面孔中,瓦里安阵营里的毒蛇玛蒙显得最为震惊和不可置信,“……怎么会!这……这怎么可能!?”   在再三确认了这绝不是幻觉后,他震惊的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里包恩!”花春却管不了其他人的反应了,她连忙站了起来跑了过去,不安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急切的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万宝槌……你没有拿去做坏事吧?”   “坏事?”这样简单粗暴的词汇让里包恩假笑着弯了起嘴角,俯下了身凑近了她的耳边,“托这把锤子的福,我可是被你的朋友追杀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甩掉呢——被那个叫做犬姬的……妖怪。”   花春微微一怔,“诶?”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个什么东西在怀里,那力道把她往后推了一个踉跄,花春低头才看清怀中的正是她之前遗落的万宝槌。   成人模样的里包恩,威慑力显然要比婴儿模样的高出太多,欺软怕硬的切尔贝罗们好像都被他震慑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走到了彭格列众人的最前方,望着对面一脸冰冷,此时眉头紧蹙的望着他的XANXUS,压了压帽檐,用一种仿佛将所有人都玩弄于掌上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所以说,瓦里安真的确定,要以个人的名义挑战特殊观战嘉宾吗?”   斯库瓦罗虽然嗓门很大,行为看起来粗枝大叶,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只会嘶吼不想事的白痴,相反,作为瓦里安的“妈妈”,他的心思极其细腻,比起和花春再战一次,现阶段当然还是彭格列指环不容有失,更加重要,眼见瓦里安方面不再坚持,切尔贝罗们总算松了口气,“那么……当秒针到达12点后,如果狱寺隼人再不出现,就视为自动放弃比赛。”   花春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立刻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根一停一顿,一停一顿的秒针起来——虽然这看起来有点傻,但是她发现泽田纲吉几乎也是下意识的紧紧盯着那根秒针。   里包恩却似乎并不担心的走到了一边,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了墙上,降低起自己的存在感来,似乎是已经出够了风头,要将舞台让出去了。   但不管他如何沉默,毒蛇玛蒙看起来都不打算从他身上移开视线了。   就在最后一刻,时钟突然——对花春来说,应该是它“终于”发生了爆炸,这表示着狱寺隼人如同花春所知道的那样,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花春一直悬着无法落下的心,这才终于放了下来。   这种七上八下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捂住胸口低低的抱怨了一句,“狱寺这个大笨蛋!!”   “喂!”但显然狱寺隼人对于她的存在,也颇为气恼。他刚刚十分帅气的出场,又对担心不已的泽田纲吉表达了信心,结果一转眼看见花春的时候,简直恨不得立刻把她丢回家里去。“你怎么来了!?”   或许因为狱寺是当初将无处可去的花春收留了的人,所以他在她的心里地位一直都有些特殊,也因此莫名的,花春很害怕他生气。   就像是她还寄住在他家里一样,害怕他一生气,就要把她赶出去似的,因此花春的气势顿时就弱气了下去,“……因,因为担心你啊……!”   而对于傲娇系来说,直白的话语反而是他们最没有办法应对的了,狱寺的气势一滞,顿时也弱了下去,“……谁要你担心啊!”   他有些气势不足的吼道:“你的身体才更让人担心吧,明明都已经进过好几次医院了——还有,女孩子不要在外面随便待到这么晚!”   另一边以冷酷无情著称的瓦里安顿时有些受不了这种“温情脉脉”的场景了,在战斗前看到这种画面,斯库瓦罗顿时暴躁的吼了起来,“喂!那边那两个,跟笨蛋情侣似的——要谈恋爱就给我滚回家去!”   “谁是笨蛋情侣啊!?”狱寺顿时涨红着脸吼了回去,然后尴尬的对花春丢下一句,“那,我上了。”,就再也不看她一眼的走向了前方。   切尔贝罗们倒是没说什么,直到看到狱寺和贝尔都站了出来,看起来已经准备完毕后,她们便开始细致的讲解起比赛规则来。   听到她们说明更换了一个人,花春才知道雷之指环战的时候,XANXUS好像打伤了一个切尔贝罗——其实她们不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人看得出来今天的两个切尔贝罗和昨天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然后,就是时限规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岚之守护者的形容词是:他们总是成为攻击的核心,犹如暴风雨般无休止的进攻,让人觉得他们跟暴风有什么关系,所以速度也要很快似的,切尔贝罗们规定战斗开始后的十五分钟之内,如果两方都没有得到全部的岚之指环,就会引爆一个放在涡轮龙卷风装置里的炸弹,完全破坏这一楼层——   在这种爆炸之中,狱寺和贝尔,都会死。   因为这就说明,他们两个人都不符合岚之守护者的要求。   花春觉得这理由简直无理取闹极了……   而在听完规则之后,里包恩靠在一边冷哼了一声,“真差劲啊。”   他抬眼望向了另一边的XANXUS,“岚之指环被炸毁了也无所谓,守护者怎样也无所谓,是吧?”   XANXUS朝他扬起了下巴,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   听里包恩的语气,似乎XANXUS事先就知道了这个规则,而且很可能就是XANXUS决定的——   不过花春看动画,里面切尔贝罗对待瓦里安的态度的确比对待泽田纲吉这边要软得多,但却不知道切尔贝罗是不是真的是服从于XANXUS的命令的。   她只知道,戒指对于XANXUS的用处并不大——他并不是九代目的孩子,因此并不会被戒指所承认,虽然……虽然不知道戒指怎么还能兼职做亲子鉴定的,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就不要讲科学了吧!   没准是一个人戴上之后,戒指里的前代们的灵魂就相互问问“诶这是你孩子么?”“啊,好像是诶,我有个私生子,没准是他……”然后就承认了身份,但如果回答是“怎么可能!我没私生子!”没人认领,就不承认他能带上戒指吧。   总之对于XANXUS来说,如果戒指真的被炸毁了,反而是件好事——因为泽田纲吉得不到的损失比他更大。   但说起来,花春虽然记得大概的情节,但细节处都有些记不清了,比如说,一开始死气之炎好像是彭格列家族独有的,所以XANXUS的母亲在发现他的火焰后,才当做某种比亲子鉴定还要确定的证明见到了彭格列九代目。   虽然最后却发展到几乎人人都有的地步了,不过十年后有了白兰这个能力跟外挂一样的人存在,科技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她也就不说什么了,问题是——   一开始有人猜测XANXUS可能是二代目的后裔,但如果XANXUS是二代的后裔,那他就不可能不被戒指承认啊,而如果不是的话——那么……XANXUS就是天生就能够激发火焰的天才了?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纠结是不是彭格列的继承人这种事情啊!!没有彭格列的血脉又怎么样!彭格列初代目也是白手起家啊!   这么有天赋,不觉得简直可以走一条逆天崛起之路吗!?   出身贫民窟又天生觉醒了世界最强的愤怒之炎的设定,这完全是个QD草根奋起模板啊!高富帅只能当做BOSS,这年头**丝才能当主角啦!   花春突然觉得,如果XANXUS不这么执着于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没准他就是另一部热血漫画的男主角了呢……   这么一想,她觉得XANXUS的能力其实完全可以像彭格列初代目一样,自己建立起一个家族了,到时候,才不用争什么彭格列十代目呢,完全可以当个XANAUS初代目啊!   而且有X就注定是十代目这种话,在花春穿越前,都差不多被“明明有两个X明明是二十代目啦”这种话吐槽烂了。   在十年后,XANXUS好像还一直在意着混血这种事情……所以你到底对血脉是有多怨念啦!彭格列初代目的父母也不见得有多么高贵啊!   但戒指被毁无所谓,自己的守护者被炸死也无所谓么……   听到里包恩这么说,花春忍不住去观察他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总是很难把瓦里安当做坏人——只是XANXUS虽然有些喜怒无常,但当他想不露声色时,花春什么也看不出来……反而被他察觉到了,然后被瞪了一眼。   呜哇……有,有点可怕。   花春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随着比赛的两人走到了战斗区域,其余留在观看区域的人们立刻被红外线所拦隔住了,似乎是为了防止出现雷之指环战时,被人强行突破的情况。   泽田纲吉他们就只能通过面前的监视器,来观看战况。   随着战斗的开始,花春立刻下意识的就紧张的拽住了身边泽田纲吉的衣袖。   隔着电脑屏幕看动画,和现场看监视器的紧张感,差的简直不是一点半点啊!!!!   战斗区域和观战区域就在同一个楼层,花春能够清清楚楚的听见那狂风呼啸和因为爆炸而墙壁崩裂的声音,能够看见那飞扬的尘土,和被打飞出来的桌椅。   这让她忍不住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泽田纲吉都忍不住担忧的询问她,“你还好吗?神威桑?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在他们眼中,她病弱的形象在进过几次医院后,似乎完全无法洗掉了。   但花春完全没有听见,她死死的盯着监视屏幕,唯恐一个错眼,狱寺就被打倒了。   观战全程花春都忍不住紧紧的拽着泽田纲吉的袖子,随着时间越后,她就拽的越紧,直到最后,因为流血而愤怒病娇化的王子和狱寺一起进入了只有一个出口的图书室,她记得——这应该就是最后的决定之战了。   在狱寺一脸血的将王子炸晕在地的时候,切尔贝罗却提出了打倒并不算胜利,需要将两枚戒指合二为一才行——晴之指环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说啊!!不要在比赛中途随意乱加规则啦!!   但当狱寺虽然一脸疲倦的感到麻烦,但依然蹲了下去,朝着倒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意识的王子伸出手去的时候,花春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狱寺!小心他还能动!”   可是她话音刚落,王子就突然发难,一把拽住了狱寺脖颈上的项链,将他猝不及防的压倒在地,两个原本干净清爽的少年此刻都是一身狼狈,满脸血污和尘土,因为失血过多体力流失,导致只能在地上相互翻滚,却完全没有办法决定性的压制住对方。   ……那画面太美花春根本不敢看!!!   但这时,时间已经不多,很快,切尔贝罗就在广播中通告,她们做出了“十五分钟已到,根据约定,我们将引爆炸弹”的决定。   观战区将不会爆炸,却会眼睁睁的看着爆炸,一步一步的逼近狱寺和贝尔所在的图书室——   一分钟。   五十秒。   四十五秒。   花春觉得自己的头脑里已经一片空白,她听见里包恩在问泽田纲吉要做出什么选择,她听见有人在说——已经没有办法了,狱寺的对手已经疯了,只能把戒指交出去赶紧回来了。   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要他快点回来,她却听见狱寺回答说——“这种小事——怎么能够空手回去!为了十代目——”   为了十代目——   虽然早就知道他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的回来,可是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花春却第一次感觉到非常愤怒。   “不要闹了!”看着狱寺毫不珍惜自己生命的模样,泽田纲吉终于也吼了出来,“不要忘了你到底是为什么什么而战斗啊!大家还要一起打雪仗,看烟花,所以才战斗,所以才变强的啊!大家还要一起欢笑,你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他话音刚落,就突然感觉到身边的花春松开了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正被泽田纲吉说的怔在原地的狱寺,突然听到了十代目最后从广播里传出一声惊叫:“啊,神威桑——!”   神威?!狱寺猛地回过了神来。   神威,她怎么了!? 第165章 揍人就要揍BOSS   谁也不知道,花春是如何做到她的指尖轻点空气,将他们阻隔在观战区,能够切割掉任何东西的红外线激光就突然失效的,就像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过就是一眨眼睛的功夫,花春就突然不见了的。   泽田纲吉下意识的迈出了一步,就想要追上去,“神威——!”   ——整层楼除了观战区外都会爆炸,神威现在去救狱寺,如果来不及回来,那么连她自己也……!   但里包恩却出手拦下了他,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第一杀手看起来依然无比的冷静,“她不会有事的。”   因为,拿走了他名字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掉?   而此时爆炸距离图书馆,还剩下最后二十五秒。   化为地龙神威模式的花春,能够听见无数风息带来的讯息——在瓦里安的观战区域里,斯库瓦罗正颇为兴奋的说道,“呜哦,简直像是试胆游戏啊!”   对方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她顿时变得更加生气了起来。   狱!寺!隼!人!   ——你到底明不明白,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最后十秒。   就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时候,花春的消失似乎没有改变任何事情,几乎瞬息之间,秒针倒数就已经结束——从图书馆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而在那之前,所有人看着监视器中,狱寺和贝尔,都没有来得及从图书馆中逃出去——而花春,看起来,似乎也并没有赶到。   那巨大的爆炸声震的所有人心头一颤,良久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唯恐错过一点,可以证明还有人活着的响动,只是显示屏和广播中寂静良久,让人心头那热切的希望,一点一点的冷却了下去——直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浓烟未散的图书馆中传来。   “狱寺隼人,你如果这么想死的话……不如,就让我杀了你吧?”   众人霎时一愣,然后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终于又有了朝着监视器望去的勇气。   只见显示屏上,图书管理因为爆炸掀起的尘雾渐渐散去,露出了三个身影——一向神色温柔的少女表情冷厉,她揪着狱寺隼人的衣领,将他压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拔出的长剑,稳稳的抵着他的咽喉。   她张开了结界,因此那巨大的爆炸连狱寺的一根头发都没影响到——她甚至顺便还将一旁的王子裹了进来。   只不过此刻她完全没理一旁躺在地上的王子,只用那双红色的眼睛,无比冰冷的望着狱寺。   “神……”被揪住了衣领,又被压在身下的狱寺望着她,有些艰难的开口说话,“神威……?”   但花春完全没有理他,她露出一个危险而漠然的微笑,拽着狱寺的衣领凑近了自己的脸庞,没有回答他的呼应,只自顾自的用一种让人心里发寒的语气再一次的问了一遍:“怎样?”   自知有愧的少年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看着虽然笑得一脸温柔,周身却流露出无比冰冷的怒气的少女,抬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压进自己的颈窝里,虚弱的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了歉:“笨蛋……对不起……”   这样的行为,就连地龙神威都没忍住微微愣了一愣。   但这样旁若无人,毫不顾忌其他人想法的放着闪光弹的行为,终于让里包恩忍不住开口了,他的声音从广播里,清晰的传入了图书馆里的三个人的耳朵之中。   第一杀手平板无波的语气中非常明显的带着嫌弃:“我说——你们到底要演偶像剧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切尔贝罗们也做出了判定:“泽田纲吉一方人为干涉比赛,狱寺隼人剥夺比赛资格,瓦里安获胜。”   ——可是谁会管她们怎么说?对于泽田纲吉一行人来说,再没有什么,比狱寺还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花春靠在狱寺的颈窝里,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放开了他站了起来,她朝少年微微一笑,“——你可以,回去看烟花去了。”   但狱寺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因此皱起了眉头,勉力撑起身体问道,“……你要去哪?”   “嗯——”地龙神威拉长了声音,望着瓦里安观战区的方向,轻轻一笑,“我啊,还有个约会啊。”   约会就是——反正比赛都输了你管我做什么反正我就是个无关人员特殊观战嘉宾而已。   所以地龙神威无比理直气壮的,从图书馆的窗户中翻窗而出,然后轰开了瓦里安观战区后的墙壁。   保护校舍这种概念,就从没有在地龙神威的脑海中存在过——更何况,切尔贝罗负责一切损失和重建,不砸白不砸,事后还能免费翻新一次。   瓦里安中反应速度最快的便是斯库瓦罗,他拔出长剑,看着被击碎的墙外,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少女,扬起了眉毛。但列维也并不慢,他们挡在她的身前,忠心耿耿的将XANXUS拦在了身后。   但地龙神威朝他歪了歪头,“让一让好吗?我现在……对你没什么兴趣呢。”   她朝着斯库瓦罗的身后温柔了眉眼,就像是真的在发出柔情脉脉的邀请一般,“XANXUS,我们约会去吧?”   正所谓……打人要打脸,想要揍的爽,就得挑头领下手。   斯库瓦罗惊讶的顺着地龙神威的视线往后望去,看见了站在最后的XANXUS,他眯着眼睛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哼一声朝着这边迈出了步伐。   其中一个切尔贝罗似乎想要出声阻止,但另一个拦下了她这种作死不讨好的行为。   “我对你啊,”从三楼观战区匆匆跑出教学楼的彭格列众人抬头望着半空中的少女,正好听见她对着XANXUS无比温柔的说道,“很感兴趣。”   泽田纲吉完全受不了这个,顿时嚎叫了起来:“……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神威你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可是XANXUS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里包恩看了一眼一旁山本武架在肩上的狱寺,悠悠的说道,“……看起来,她这次的确非常生气呢。”   狱寺就虚弱的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声音,“那个……那个笨蛋……”   “嘛……”里包恩却望着地龙神威的方向压了压帽子,弯了弯嘴角,“那家伙现在这样,大概不能说是笨蛋呢。”   “咦?”泽田纲吉抱头蹲在一旁好不容易才稳住了突然受到了剧烈冲击的三观,听到这话,这才扭头看向了里包恩,“……里,里包恩……的意思是……神威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生狱寺的气,而是,有别的含义吗?”   但当里包恩变成大人之后,他鄙视的眼神顿时就没有了婴儿那具有强烈欺骗力的外衣包装了,因而变得无比的……令人难以直视。   “蠢纲!她当然在生气。”里包恩用这样极富杀伤力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只不过,不能被称之为笨蛋——那家伙,该叫做肆意妄为的混蛋才对。”   泽田纲吉:“……哈!?”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半空之上顿时发出了一声巨响,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瓦里安几个人的惊呼,“BOSS!!!”   彭格列一众人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整栋教学楼的墙壁上,都已经布满了龟裂的纹路,犹如蜘网一般,而地龙神威,就是这张无法挣脱的网上的捕猎者,将猎物牢牢的钳制在墙上。   ——XANXUS就是被捕猎住了的猎物。   被身材高大的男人被身形纤弱的少女压在墙上,这一幕违和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以XANXUS和地龙神威的体型来说,明明反过来才能算是正常的情况。   但见识过神威红眼模式的人,不管多么感到不可置信,依然迅速的认清了现实——那个将XANXUS压在教学楼的大钟之上,一只手就将他燃烧着愤怒之炎的双手按在头顶的少女——就是这么拽。   当然这绝不是因为她的力气缘故——即使是一个成年男性,也绝没有这么强的力量——但地龙神威,本来也从不是用力气战斗的。   就在地龙神威彷如漫不经心的,好像不知道一旦没有禁锢,她的猎物将有多么危险和可怕般的松开了禁锢着XANXUS的手后——XANUXS依然无法将手放下。   起码有一二十道风锁将他紧紧的钉在墙壁之上,将他束缚的几乎动弹不得。   地龙神威就这么将空下来的双手,从XANXUS的腰侧滑入了他的风衣之中,就像是在半空之中,温柔的将他拥入了怀中。   彭格列:“!!!!!”   瓦里安:“!!!!!”   看着这一幕,山本武,笹川了平和瓦里安的玛蒙顿时都惊呆了,列维张口结舌的“啊,啊,啊……!!”“啊”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泽田纲吉涨红了脸,下意识就转过脸去看里包恩的脸色如何,出乎意料的是,里包恩显得非常淡定,似乎察觉到泽田纲吉的视线,他转头朝着他扬了扬眉毛,“约会嘛。”   ——这不是约会的问题吧里包恩!!!看看场合!!!看看时间!!!看看人物啊啊啊!!   而斯库瓦罗和狱寺本来能够同时吼了出来,可惜是的狱寺伤得太重,只能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只有斯库瓦罗不可置信狂吼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夜色之中:“喂!!!!!!!!你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半空之中的地龙神威转头似笑非笑的望了底下的人一眼,从XANXUS的身体上直起了身来,手中握着从他腰间抽出的一对双枪。   “这种危险的东西,”她朝着神情凶恶的瞪着她的XANXUS莞尔一笑,朝着楼下松开了手,任凭一对黑色的手枪就此落下,“在约会的时候还是不要带在身上比较好哦?”   但XANXUS瞪着她的表情凶狠如同某种野兽一般,地龙神威毫不怀疑他此刻绝对撕了她的心都有——但常常,想怎么样,不代表他就能怎么做。   地龙神威歪了歪头,俯身靠了过去,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他的怒气一般,仔细的盯着他的脸打量了好一会儿,动作意外轻柔的抚上了他的头发,孩子气的将它们揉的一片混乱,然后以手指为梳子,将它们梳理整齐。   她看着刘海放下来后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啊,把刘海放下来更可爱呢?” 第166章 愤怒之炎   “可爱的……”XANXUS森冷的看着她,地龙神威却也并不生气,她的眼眸中含着笑意,专注的凝视着他,乍一望去,眼神无比的温柔,然而仔细一看,那层浅薄的温柔之后,是无边的黑暗与漠然。“让我真的很想,看你在我面前,双膝跪下的样子。”   地龙神威的手暧昧的从他的发丝间落下,轻柔的划过他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嘴唇,XANXUS忍不住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然后她伸手抚上他脸颊上的伤疤,凑近了他的耳边,姿态恍若情人间的密语。   “这个,”她的声音柔婉,语气怜惜却毫不在意的戳破了一个颇为隐秘的秘密,“就是摇篮事件里,被九代所冰封后,留下的伤疤吧?”   地龙神威歪着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你知道的吧?你并不是九代目的孩子——你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彭格列家族的血液,即使得到指环,也无法被认可——”   “你从小就把彭格列当做自己的责任,成为了瓦里安的首领,为了彭格列出生入死……”她语气温柔,却说着直戳人心底痛处的尖锐话语,“结果却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笑话。”   “九代目明明知道你根本不可能继承彭格列,却从来没有告诉你,一直欺骗着你,所以你愤怒,你憎恨……”   “而泽田纲吉。”地龙神威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回眸望向了地面上那个满脸惶然的棕发少年,轻轻一笑,“他什么都不会,考试成绩不行,战斗体力不行,被人叫做废柴,跟自从被接到彭格列,就一直过着天之骄子般的日子的你不同,他性格懦弱,没有什么朋友,总是被同学看不起。”   “可是这样的人,却注定要继承你从小就视之为自己的责任的彭格列。”   “不管他看起来多么无能,多么愚蠢——只因为他身上流淌着彭格列的血脉。”   “……很不公平,对不对?”   但她眼波一转,却恶劣的咧开了嘴角,“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啊。就算是泽田纲吉那又怎么样呢?彭格列原本就应该由彭格列来继承——你将彭格列视之为自己的责任又怎样?或者说——你又有什么资格,把彭格列当做是自己的责任?”   “你只不过是九代目心一软接回来的孩子,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会是怎样?瓦里安的其他人会像现在这个跟随在你身后?还是会在街道上偶尔错身而过的时候,只投来轻蔑的一瞥?不,或许连轻蔑都够不上——大概是无视吧。”   地龙神威的手按在了他的心脏之上,支起身体,对上他灼烧着愤怒的眼睛,继续微笑着说了下去,“如果不是九代目,你连站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向泽田纲吉挑战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你,却把他塞进了那个机器人里,当做自己的云之守护者——然后想着,让泽田纲吉亲手杀了他。对吧?”   “……我啊,能够看见人心底深处的愿望。”   她的手,慢慢的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服,“……我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没有人听得见他们在半空之中都说了些什么,只见在夜色的阴影中,钟楼之上的两道身影越来越近——直至似乎已经紧密的再无距离——   然而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半空中一团巨大的愤怒之炎陡然爆开,而众人的心刚被惊的猛地一停,就已经看见两道身影从火光之中破出。   XANXUS看起来无比的愤怒,他的攻势凌厉而凶狠,但地龙神威即使被如此猛烈的追逐着,在半空中翩然闪避的身影,依然悠然如同在花丛间蹁跹起舞的蝴蝶,又像是在水面上恬静闲淡的优雅水鸟。   “别生气嘛。”从空中传来少女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像不是黑手党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部队首领在追杀她,而是像和自己的同学开了个玩笑,而在追逐打闹一样,“XANXUS。”   突然夜空中,在第三个地方,燃起了一束火光。   习惯性的以为那是XANXUS特有的愤怒之炎的人们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那居然是地龙神威所点起的死气之炎——   然而那比大空死气之炎更炽烈灼热的光芒——   那分明是和XANXUS一模一样的愤怒之炎。   “当初,”地龙神威笑着望着XANXUS,火光照耀着她清秀的面容,她黑色的眼眸中映照着摇曳的火光,分外诡魅,“你的母亲,就是以这个为凭证,将你送入了彭格列的对吧?”   “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火焰,什么也代表不了。”   回答她的是又一击炮弹般激射而来的火光。   然而地龙神威轻巧的转身避开了,“——那么,究竟什么才能证明你呢?XANXUS?”   “你这样软弱无力的火焰吗?”   一阵比刚才XANXUS所发出的火焰更加汹涌的愤怒之炎从他身后突然涌现而来,将他瞬间湮灭在了一片火海之中,她在一片火光之中,借着火势悄然显现在他的面前,巧笑倩兮的随手一划,空气便猛地紧缩成刃,瞬间砍入了青年的腰腹之间,喷溅出无数鲜血。“你那出身贫民窟的血统么?”   XANXUS一声闷哼朝后退去,然而似乎开始准备反击了的地龙神威却如影随形的攀附而去,手指凭空一握,无形的压力瞬间将他朝着并盛的操场狠狠摔去。她紧接着翩然而落,朝着躺在地上的XANXUS的心脏,宛若死神一般的探出了手去,“还是你那颗,自以为已经完全冰冷了的心呢?”   这样高速移动的战场变化实在让地面上的人难以及时反应过来,当瓦里安一众人朝着操场赶去的时候,地龙神威已经蹲在了XANXUS的身边,伸出了手去——然后,拽下了他胸口处的衬衫纽扣。   “——就是你的火焰啊,XANXUS。”   即使是XANXUS,也禁不住为她这样喜怒无常的多变态度而怔了一下。   “你的愤怒之炎,证明的是你的天赋和才能——跟彭格列有没有关系,根本不重要。”地龙神威的笑容好像在这一刻真正的温柔了起来,“如果没有九代目,或许你会一直在贫民窟内挣扎着,可是谁又能确定,你不会从那里崛起,像彭格列初代目那样,成立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族呢……?瓦里安或许不会像这样跟随着你——不过,你依然有着可以像现在这样,能够把他们全部揍趴下的能力吧?”   她将手中的纽扣裹上了一层火焰,送了回去,“——戒指什么的,我可没有,不过,这个纽扣嘛——除了有着XANXUS血脉的人,谁也不能够佩戴哦?”   XANXUS勉强的撑起了身体,坐了起来,他手里握着被她塞进手心里的纽扣,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不就是,你此刻的愿望吗?”地龙神威望着他,笑容淡然,却因此显得无比的自信和笃定,仿佛早已看穿了他所有的秘密和弱点。   她转头望向了朝着这里匆匆赶来的斯库瓦罗,朝着他笑着扬了扬眉毛,说出了一句狱寺陷入险境时,他说过的话语:“呜哦,简直就像是试胆游戏一样刺激呢?对不对?”   结果,理直气壮的调戏完人后,还把对方揍翻在地扬长而去的少女,在第二天晚上的雨之指环战中缺席了,而被调戏的惨不忍睹的XANXUS,居然带着伤出现了。   ……原谅彭格列众人看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有没有把刘海放下来吧……   唔,好像没有因为地龙神威的话,而准备改变发型的样子……   稍微……觉得有些可惜呢?   在没有看见花春的时候,XANXUS没有说话,斯库瓦罗却朝着泽田纲吉吼了起来,“呜喂!那个女人呢!?”   里包恩就站在泽田纲吉身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泽田纲吉十分努力的才终于勉强接受了里包恩变大了的事实,这件事让他看起来显得更沮丧了。“啊……她昨天做出了那种事情之后,觉得已经没脸面对你们了。”   “……谁会信啊!!!!!”   但比他吼的更大声的是XANXUS,“——杂碎!吵死了!!”   似乎是觉得……好歹XANXUS刚刚被调戏过,泽田纲吉忍不住心里一软的解释了一句,“呃……神威身体不大好,昨天回去就住院了。”   ……但是说完之后,泽田纲吉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的逻辑了。   咦,XANXUS被调戏过了为啥他觉得应该告诉他神威为啥今天没来的原因?不然就感觉他好像被抛弃了一样,有点可怜的样子……   但问题是……   那可是XANXUS啊!!!   谁被抛弃啊!?谁可怜啊!?   这跟XANXUS完全不相配啊好不好!!!   ——他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了才多嘴了吧啊啊啊啊!!!   而说起住院这件事情——本来只要没有人告诉哪吒,昴流他们的话,是完全可以瞒过去的,然而……似乎地龙神威做的事情让狱寺有些生气,就像是跟她赌气一样,他把她也拖进了医院里。   如果可以减轻昴流和哪吒他们的担忧的话,花春其实不大在意在医院里住一晚上,只是……如果是秩动过了手脚,不管在医院里住多久,都没有用啊……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花春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只觉得安静的房间反而让她的脑海中思绪更加翻腾不止。   花春想着今夜的雨之指环战不知道会如何发展……又突然想到,雨之指环战后,就只剩下雾之指环战,云之指环战和大空指环战了,XANXUS不知道还会不会坚持那个阴谋……?   这一次地龙神威模式的记忆相对于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清晰,回忆起当时对XANXUS说的那些话,花春总是有些不安和内疚的觉得……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一点……?   不过……无论如何,指环战马上就要结束了,然后,泽田纲吉他们,就该进入未来战了吧?   她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忍不住的想——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呢?   火影……   想起不久之前那次突然的穿越,不知道……鸣人他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呢……?   就在此时,花春突然敏锐的感觉到床边的空气发出了一阵微妙的震荡,她下意识的扭头望去,眼睛瞬间红了起来,好在她出手之前,认出了那个慢慢显现了出来的幼小身影。   “玛蒙……?”花春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才试探着叫出了他的名字,“对吧?”   看得出来,在来之前,玛蒙显然做了许多功课,因此他的三角嘴张了张,稚气而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桃生神威。”   “率领着七御史,据说有着毁灭世界的职责的地龙神威……”   “……据说,你有可以破除彩虹之子诅咒的方法?” 第167章 好久不见   在深夜寂静的病房中,一个婴儿裹着阴沉的斗篷,阴影盖住了稚嫩的面容,只露出半张婴儿肥的小圆脸,他飘浮在半空,用奶声奶气的声音无比成熟冷静的说话。   说实话……这种不管怎么看都非常灵异的场景,盯着久了,真的有点慎得慌。   “……我并没有解除封印的办法啦。”花春顿时感觉压力有点大,她实话实说道,“我……只能帮你们把外表变大。”   听她这么说,玛蒙沉吟了一下,然后奶声奶气的问道:“幻术?”   花春顺着他的质问,认真的想了想万宝槌的效果,然后不大确定的回答道,“……应该比幻术要……真实一点吧?”   她这副迟疑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很难信任,玛蒙盯着花春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自己有没有必要赌一把。   无法解开诅咒,却能使他们的身体恢复成成人的模样?   幻术也能做到这一点。   身为幻术师,玛蒙自己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但如果永远都无法成真,这种方式并没有任何意义。   假如这个女人所用的手段只是某种精妙的幻术,那么不管它能显得多么真实,他都觉得自己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只是,里包恩并非会沉溺于虚假的幻象中的男人。在他们刚刚被诅咒的时候,他就对于用幻术维持假象这种事情很是排斥。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并不可靠,但里包恩却完全值得信任,这么一想,玛蒙沉思了一会,终于慢慢的开口问道:“那么……你要收多少钱?”   “……呃。”花春眨了眨眼睛,“用这种事情收钱……感觉不是有点奇怪嘛?”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本来中了这种诅咒,感觉就已经挺辛苦的了,我要是能帮上忙的话,就已经很好啦。”   这种带着善意的天真笑容,几乎不可能在黑手党的世界里看见——黑手党们必须狡猾狡猾再狡猾,谁这么单纯的几乎一眼就能看透,谁就死的最快。   但这些年里,玛蒙并非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偶尔会一个人用幻术遮蔽身影,在意大利的街头到处闲逛,在街头表演的歌手,公园里依偎着的恋人,在喷泉边欢呼着的孩子——那是一种不用直面死亡和黑暗,从未被鲜血和痛苦所污染的笑容。   那是属于阳光之下的笑容。   就像是上天给予的印记,告诉沉沦于黑暗世界的人们——这是属于另一个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光明的世界的东西。   但奇怪的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无辜又乖巧的文静少女,和彭格列的纠缠之深,再加上地龙神威的身份……   她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冷酷残忍的人,却偏偏现在又温柔又小心的跟他说,“我要是能帮上忙的话,就已经很好啦。”   ——怪不得在他来之前,里包恩就面无表情的告诫他说:“那家伙很蠢,让她敲你一下就好,别跟她说太多”。   有时候别说太多,反而是一种最隐晦和有效的保护。   “那……”见玛蒙不再说话,花春转身开始在叠放在一边的衣服里翻找起来,之前她化作地龙神威的时候,万宝槌就被她变小放在了衣服口袋里,她穿着睡裙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将小小的锤子找了出来,玛蒙的注意力顿时就紧紧的黏在了她掌心中那个小小的,就像是女孩子间流行的挂饰一样儿戏的锤子上,然后看见它在花春手中,就那么变回了正常大小。   ……没有幻术的痕迹。   花春转过了身来,正好瞧见玛蒙的视线正盯着她手中的槌子不放,便接着说完了后半句话,“——你现在就要变回来吗?要不要准备好衣服什么的?上次里包恩他……”   但玛蒙干脆的打断了她的话,“就现在。”   他强硬的说道,从半空中降落在了花春的面前。   考虑到他是个幻术师,那么想必衣服什么的并不需要担心,体谅到彩虹之子本来是个正常人,却被迫侏儒症了这么久,他们急切的心情花春完全可以理解,她便不再啰嗦,将万宝槌轻轻的敲在了玛蒙的额头。   似乎是控制自己漂浮的力量在真的变大之后没来得及调整妥帖,变大之后的玛蒙身形猛地往下一坠,还好花春反应快,在他完全掉在床上前,掀开被子跳下了床——不然她的腿非得被狠狠的压住不可。   她光着脚站在地上,看见房间内再无幼小的婴儿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单薄纤细的,用少年来形容也毫无违和感的男人,跪坐在床上。   这个几乎毫不设防的姿势实在是和瓦里安冷酷的身份太过于不搭调了,但玛蒙完全顾不上这一点。而且,他好像也完全忘记了要为自己幻化出新的衣服——   在没有了一直遮挡着面容的兜帽之后,月光下的男子有着一张极为清秀,难辨雌雄的精致面容,他蓝紫色的及肩短发散落在他略显瘦弱的肩膀之上,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他抬起自己修长白皙的,属于成人的手,放在自己的眼前,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身过分白皙的皮肤和纤瘦的身形,让花春不小心瞥了一眼之后,不得不尴尬的移开视线,重重的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但这位强大的幻术师怔了一下,好像终于回过了神来,第一反应却不是使用幻术,而是抓起被子就裹在了身上,直接撞开门冲进了卫生间里,他站定在镜子前,久久的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时而伸手摸摸镜子,时而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好半天都没眨过一下眼睛。   过了许久,玛蒙才艰难的将视线从镜子上移了开来,他转头望向了花春,语气十分严肃,“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一定要花春提出什么要求来了。少女便愣了一下,但她真的不需要钱,而且,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劳烦黑手党暗杀部队的精英的事情——她的生活,其实还蛮平凡正常的。   只是她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那,玛蒙先生,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玛蒙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要他去暗杀里包恩,他也……会考虑一下一样。   花春便犹豫着开口了:“我想让玛蒙先生……帮我制造一个幻觉——”   “我不久之后,可能,会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不能常常回来,但是……我不想让大家太担心,所以……玛蒙先生能不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制造一个我还存在在这里的幻觉呢?”   或许是因为职业缘故,要做许多不需要了解太多的事情,玛蒙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奇,他什么也没问,就点了点头,很是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可以。”   有了号称“站立在世界顶端的七个人”之一的保证,花春顿时放心了许多。   第二天,虽然哪吒和昴流都显得颇为担忧,但花春依然坚持着出院了——她的身体状况不管在哪家医院一直留院查看也看不出什么,在离开这里前往火影之前,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去解决掉才行。   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急切后透露出的某种不祥意味,哪吒的眉头在她一出院就提出要一个人出门一下时,就一直没有松开过,昴流则安静的看着花春叹了口气,一如既往的,以十分温柔和善解人意的态度说,如果神威觉得那些事情是必要的,那就去做吧,只是他的眉宇之间,却染上了淡淡的忧愁。   花春只好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就算去了火影,就算十年后火箭筒的穿越功能她现在还使用的不大稳定,不过,大不了她可以从梦境里再和大家相会的嘛!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这样被人当做身患绝症,即将永别的态度,还是让花春感觉……颇有些凄楚。   只是现在可还不到多愁善感的时候,花春想了想身上的一堆事情,为自己安排好了今天一天的行程——先去找桂木桂马解决掉驱魂,再去日暮神社,把桔梗的灵魂归还给戈薇吧。   从里包恩那里得到了桂木桂马的地址后,她必须先把这个一直压制在体内的脏东西清除出去,只是似乎没有想到花春居然会主动来找他,在看见她的时候,桂木桂马显得非常惊讶。   不过,虽然她已经将驱魂完全控制在了体内,但是同时,因为她将它压制在了灵魂深处,所以桂木桂马惯常使用的填满空隙将它挤出来的方式也就无法奏效了,他们为此纠结了许久,才终于把那一团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活力的驱魂装进了艾露西的驱魂瓶中。   但艾露西似乎欲言又止,因为这个方法好像有点治标不治本的意思——谁也不知道她的心灵空隙还存不存在,或许还会继续被驱魂所附体,但桂木桂马却想起了花春的另一个模样,“……有那个家伙在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这几乎花了她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看了看时间,今天应该已经来不及再赶去日暮神社了,等花春直接回到并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今晚应该是雾之指环战,不过考虑到她跟六道骸的关系还没有好到特地去看他的比赛,花春想了一会儿,觉得她还是回家睡觉去吧。   不过,指环战的参战人员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泽田纲吉看着对面双手抱臂,神情冷傲的XANXUS,发出了低声的感叹,“呜哇……神威桑,调戏完XANXUS后……就再也没来了呢!”   里包恩看着隐藏在瓦里安身后的那个带着斗篷的纤细身影,弯起了嘴角,“是啊,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呢。”   而泽田纲吉他们现在对于瓦里安的成员并不大关心,除非像是山本武对斯库瓦罗那般在意,其他人一时间根本没有发现之前一直都在的那个婴儿这一次并没有出现,而列维和瓦里安云之守护者的身形太过于高大,因此变为成人模样的玛蒙静静的站在他们的阴影中,一时间除了里包恩,几乎没有其他人发现。   直到切罗贝尔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许多人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婴,婴儿变大了!?”   ……但花春这里的惊讶却是:“六,六道骸!?”   她看着强行侵入了她梦境中的少年,一时间有些错愕。   说实话……有外人闯入自己梦境中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有种异物侵入的感觉,尤其是六道骸又根本不知收敛,不仅喜欢粗暴的掌控梦境的主导权,还总是……把别人的梦境布置的让人心塞。   比如现在——他们两个漂浮在一个极为逼仄幽闭的空间之内,似乎是一个铁罐子里,这里灌满了不明液体,压抑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花春有些难受的猜想,这大概就是六道骸的监狱环境了?   “啊,好久不见。”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蓝紫色短发的少年透露出一种“看见你难受我就开心了”的情绪,他站在她的面前,笑容虽然愉悦但依然显得有些冰冷,眉眼之间隐藏着桀骜,好像长时间的牢狱之灾,对他毫无影响,只是花春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出他神色中深藏着一丝疲倦和憔悴。“因为现在是库洛姆的时间,所以我趁机过来看看你。”   “……好吧,”花春才不相信他没事会挂念她呢,想必一定是有事而来,只是不知道他要跟她说多久,因此,花春看着他忍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的问道,“……我们能不能换个环境说话?”   “看起来你不喜欢复仇者监狱?”六道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任性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能。” 第168章 被抢走的梦见   “你的力量比之前强大了许多,也稳定了许多,”在盯着花春打量了半晌之后,六道骸这么评价道,“不过,在对抗性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毫无长进啊。”   六道骸被抓也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里花春身上也发生过很多事情,但很少有她需要殚精竭虑死里逃生的境况,因此在正常模式下,尽管她的力量比之以前强盛了许多,却也变得更加温和起来,再加上她的性格本来也不擅长与人斗争,因此就很容易变成这个样子——在察觉到六道骸并没有敌意,也不会伤害到她后,他稍微一抢主动权,她就自动让出去了。   花春这样的行为让六道骸悠然自得的在昏黄的水箱之中笑了起来,“看起来,你一直都过得很好。”   他的笑容总是给人感觉带着微微的讽刺,花春总是要在他下一句出来之后,才能分辨出他上一句话到底是在说好话,还是在说反话。不过很快,她就确定六道骸应该是在讽刺她了,因为他的下一句话是:“一直都有人保护你,没有战斗,没有鲜血……对吧?”   明明平静祥和的生活才是正常的,地龙神威,黑手党什么的腥风血雨她本来就可以不参合进去,但此刻被这样微妙的嘲讽着,花春顿时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不过她好像有些明白,六道骸有时候并不是故意要嘲讽什么的——他只是习惯了这么说话,她顿时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不起……”   六道骸曾经教过她使用幻术的方法,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花春下意识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半个老师,因此虽然忍不住的辩解,却有些底气不足:“可是我没有什么必要去跟人对抗啊……”   明明只不过是少年的模样,但六道骸却用一种深刻得多的冷漠的目光看着她,微妙的重复了一遍,“是啊,所以你还是这么弱。”   花春顿时露出了有点难受的表情,她看着他,“……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来说我一顿的?”   六道骸这才顿了顿。   他虽然很喜欢用语言攻击对手的软肋和弱点,但对于女性……他一般并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我可没有这个精力。”他移开了视线,终于说到了正题:“……牙晓做梦了。”   玖月牙晓。   地龙的梦见。   这是个很消极的人,或者说,这些能够通过梦境预知未来的梦见,都很消极。   不过,丁姬还会主动去找天龙的人——不管她出于什么动机,但牙晓却不一样——他一般不会主动,也不拒绝,也就是说,地龙神威不去找他,他也不会主动来找她,但如果地龙神威去找他,他也不会反抗或逃走或做些什么。   他随波逐流,仿佛对命运的安排逆来顺受。   从这方面来说,凡是他主动传来的消息——即使不是他本人,而只是让人代为传来的消息,都让花春立刻慎重了起来。   六道骸便语气冷静,条理清晰的转述道:“他看见你去了两个陌生的地方,那两个地方,陌生的都像是另一个世界。在第一个世界里,你有了新的地龙七御史,他们有的是他认识的人,有的不是,还有双子星——在那个世界,你的双子星,不再是司狼神威了,在这个世界里,地龙神威的神剑悬浮在你的头顶——它非常巨大,而你用蓝色的火焰席卷了牙晓的整个梦境。”   “然后他又梦到了第二个世界。你在一个很昏暗的地方,那里有着长长的空无一人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你躺在其中一间房间里,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在睡着,还有一个房间里,似乎关着什么很危险的东西,最后你的影像消失了,出现了一个和你长得颇为相像的少女,她看着牙晓笑着说‘你居然能梦到这里来,能力不错’。”   花春愣愣的听着,她猜出了第一个世界是k,第二个……听形容像是火影世界的大蛇丸的基地,那个和她颇为相像的少女——是秩?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六道骸总结道:“那大概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平行世界的你。”   花春也只好附和道,“……可能是。”   “看来,”六道骸勾起了唇角,开玩笑般的说道:“你的未来前程广阔。”   比起常人,拥有着轮回眼的六道骸显然对于所谓的异世界了解更深,毕竟六道轮回,每一道都像是一个异界。   花春正要说话,他却打断了她,“啊,还有,牙晓也梦见了第一个世界里的自己——依然是梦见,依然被关在病房里……但是他被人抢走了,或者说,救走了?”   “那是一群使用红色火焰的人,他们冲入了第一个世界里关着他的地方,将他带走了。”   花春瞪大了眼睛。   六道骸并不能停留很久,很快他就要去接手库洛姆的残局了,当他走后,花春立刻就想要进入到周防尊的梦境里去——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找不到他的梦境坐标了。   花春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周防尊一天之中几乎有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她几乎随时都能够找到他,但这次,她却罕见的撞上了一次他还没有入睡的时候。   ……   在k的世界中,周防尊正坐在沙发上。   确切来说,是几乎所有吠舞罗的干部们都围坐在吠舞罗酒吧里,尽管已经夜深了,但看起来谁也没有准备起身去睡觉的意思——而在周防尊对面的沙发上,躺着他们今天从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抢出来的人。   ——他们原以为里面关着的人会是自己的王——赤色之王传说中的恋人,那是个据说年纪不大的权外者少女,有着通过梦境与人交流的能力,但他们闯入之后却没想到,里面关着的的确是梦见没有错,他是个植物人——虽然他长相纤细秀美,但也是个的的确确的男人。   不过他们还是把他抢了出来,而安娜此刻正在【看】他。   用她特有的能力,她在和他沟通。   这个男人虽然表面看去除了依然在呼吸外,和死人并无分别,但他是有意识的,只是他是个梦见——他的意识,只能永远的浮沉在梦境之中。   “那我们起码有一点没错对吧?”八田小声的对身边的十束多多良说道,“那个屋子里的人的确是个……是个梦什么见?”   十束多多良正要回答他,趴在那个梦见身上睡着了的,以此进入他的梦境与他沟通的安娜却突然动了动——她醒来了。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精致的如同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有点恍惚的爬了起来,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神色有些茫然。   “……约定日。”她低低的说道,“地球……与人类,关于‘未来’的约定。”   八田有些听不明白的茫然的重复了一遍,“什么?什么约定?”   所有人都想问这个问题。   安娜语气有些飘忽的说道:“当那个少女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代表着约定日的来临——地球和人类关于‘未来’的约定。”   “这是一场战争。”   “那个少女,名为神威。”   “她可以选择是为地球而战,成为地龙神威,或是为了人类而战,成为天龙神威。”   “地龙神威的含义是狩猎神之威严者,他们的立场是提倡让人类灭亡,让地球自然再生,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世界,率领着七御史,破坏维持世界稳定的结界。”   “天龙神威的含义是代行神之威严者,他们的立场是为了保护人类不被消灭,而阻止七御史破坏封印,因此天龙神威的部下名为七封印。”   一时间吠舞罗的人都有点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为了王的恋人而抢出来的人,居然跟这种毁灭世界拯救世界之类的约定有什么关系。   不,等等——据说王的恋人,那个少女,就叫做神威。   也就是说……   也,也就是说!?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气氛顿时压抑沉重的有些可怕。   说实话,虽然“王”“超能力者”在这世间是真实存在的,但却也不妨碍一些普通人坚持认为这些只不过是一些都市传说,真真假假,有些事情本来就难以分清,更何况,这种类似于“世界末日”的预言,一年中几乎每天都被预言过世界即将毁灭,因为太过于严重和庞大,所以就越发的像个可笑的谎言。   但这次不同——这个人是从黄金之王开设的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里抢出来的。   他被关在最严密的底层,本身就是个传说般的梦见,黄金之王不会闲的没事把他关在那里,又把【神威】等词语设下限制和极高的查看权限,并且,由安娜来【沟通】,安娜不会说谎,她的能力也能让她轻易的就可以分辨出谎言。   也就是说……这个预言,十有**是真的。   “喂,”但八田仍然没忍住用手肘捅了捅靠在他身边的好友伏见,声音低低的,就像是他们还在学校里的时候,上课悄悄说话那样:“猴子,你说这是真的吗?”   伏见常常带着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但此刻并没有,他面无表情,八田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也完全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又转身去找坐在另一边的十束去了。   但十束朝他摇了摇头,轻轻的“嘘”了一声,八田看了一眼周防尊的表情,顿时不说话了。   安娜有些迷迷糊糊的说完之后,就又倒了下去,沉沉睡去了,草薙将她轻柔了抱的起来,带着询问和略微担忧的目光看向了周防尊,“……尊?”   周防尊没有说话,整个大厅顿时也没有人敢出声。   这个时候,十束多多良终于语气轻松的试图缓和气氛,“这么说,神威小姐……不仅是【神威】,还……”他想起了不久前游乐园发生的事情,“可能是新的青色之王?”   这个猜测简直太可怕了!   但好在周防尊终于开口了,他低沉的反驳了十束的后半句话:“神威不是青王。”   “那她到底是,”草薙顿了顿,好像觉得这样霸气的称呼在现实中说出来有点羞耻,“狩猎神之威严者的【神威】,还是代行神之威严者的【神威】?”   话头一开,吠舞罗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他们本来就不是能够沉默很久的性格,这个说,“王的恋人好帅啊!”那个说,“要是王的恋人要毁灭世界怎么办?”,但很快就有人骂他笨蛋,“王的恋人怎么可能是坏人!一定是天龙神威!”   八田看起来也对这个话题兴致勃勃,他顿时加入了身边人的讨论之中,只有伏见一个人站在一边,在一片热火朝天的讨论声中,露出了厌倦的神色。   地龙神威,是准备重建世界,代表着地球意志的存在,但她名字的含义却是狩猎神之威严者。   谁是神?   保护人类的天龙神威,含义则是代行神之威严者。   也就是说,人类将自己的意志,称之为“神”,以此显得更加强大,看起来和地球的意志,更加能够抗衡。   这样的傲慢。   而不管是地龙神威也好,天龙神威也好——他们倒是凭什么自大的认为自己能够决定人类和地球的未来?   伏见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周防尊身上,十束多多良和草薙已经围了过去——在他们的附近是一圈出于尊敬所避讳出的一圈无人圈。   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感到一阵烦躁。   ……周防尊的恋人,有着【神威】之名的少女?   大概也是个目中无人的高傲至极的家伙吧。   他想。 第169章 终于相见   然而不管其他世界对于花春的印象究竟如何,也不管花春对于六道骸提供的信息有多么惊讶好奇,在那夜她进入周防尊的梦境失败之后,再想要连接的时候,就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了。   在雾之指环战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玛蒙定下了约定,安排好了“后事”,所以在见过六道骸之后,花春的身体就仿佛放心了一般,迅速的衰竭了下去。   她的生命力开始流失消逝,最后只余下了维持生命所必要的最低限度,开始整日整日的昏睡不醒——这种为了减少身体消耗,而导致的身体和精神力同时减弱的昏睡甚至让她没有办法像以往那样,在身体睡着之后,精神力还能去连接别人的梦境。好在系统给了她一个还算能够接受的解释,让她略微安心了一些——时空转移对秩来说,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多见,最好尽量低调一些,以免在穿越界壁的时候,引起其他界壁守护者和巡逻者不必要的注意——转移一个虚弱的,不起眼的意志,比转移一个充满活力,生机勃勃的意志要轻松,不起眼,和安全的多。   系统自带这种压制使用者生命力的功能,大概因为毕业生们在实习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形,所以作为他们的辅助系统,才会各种奇奇怪怪的功能都有——有些功能甚至匪夷所思到花春实在想不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到。   而秩的权限比花春高得多,因此,系统听从他的命令,进入了【最低限度跳跃时空准备】模式,把她的大部分生命力抽了出去——好在这些生命力不会白白消散,等她顺利穿越时空界壁后,系统就会返还给她的身体。   不过,尽管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虚弱却的确是真真切切的,因此花春每日昏睡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感觉到各种病态的难受,比如说头脑昏沉,食欲不振,全身无力——那是系统在无声的催促进入了【最低限度跳跃时空准备】的毕业生尽快的进行时空跳跃,避免过多损耗生命力。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花春病的也并不突然。早在不久之前,她的身体慢慢“崩坏”的状况就已经预兆频频,因此当她一大早被哪吒发现昏迷在床上的时候,他虽然一开始惊愣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就抿紧了嘴唇,压下了心中的惊惶,努力保持镇静的将她送入了医院。   ——她前一天,才刚刚从这里出院。   而花春入院的那天晚上,正好是彭格列守护者之间最后的战斗——云之指环战的时间。   此时彭格列和瓦里安的战况各是三胜三负战平,只剩下云之指环战和大空之战,花春在意识浮沉偶尔昏迷偶尔清醒的时候想到——不知道今天,瓦里安的云之守护者里,是不是里面装着彭格列九代目?   说起来,一个机器人当守护者已经算是犯规了吧!那两个切尔贝罗真的能够保证公正么?   不过,如果XANXUS放弃了机器人,那么他们就缺了一个云之守护者,云雀几乎算是不战而胜……   唔……想起委员长的性格,花春有些好笑的觉得,他应该不会很高兴呢……   她想着想着,就又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昏睡了好一会儿,不知道睡了多久——对她而言,好像是才刚刚闭上眼睛就又睁开了一样——花春朦朦胧胧的看见了床边已经换了一个人守在那里——昴流正轻柔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昴流说过,他以后准备在并盛长住,因为曾经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兽医,所以他开了一家宠物医院。在医治那些得病的宠物的同时,也收留那些流浪在街头的野猫野狗,那些小动物有些会在治好之后自己离开,有些却会呆在昴流身边,被他放在店里,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愿意收养的人家。   似乎是因为店主是个极为温柔和俊秀的年轻人,每天都有许多客户冲着他而带着自己的宠物去看病,也有许多人去逗弄那些被他收养的猫猫狗狗,这让昴流每天都很忙碌——但花春觉得,虽然很忙,但昴流应该是很开心的吧?而且听哪吒说,夏目和神威有时候会去帮忙,只是他们的长相……总是能招来更多的人,反而更忙。   想起这件事情,花春就忍不住的想笑。   也因为昴流离花春家并不远,所以哪吒第一个就通知了他,然后又给游人打了电话——神威自从上次带着那几个麻仓家的人去了桃生神社后,一直没有回来,按照他们现在距离并盛的远近位置,哪吒最后一个通知了他。   然后就是彭格列那帮人。   哪吒和昴流一直都对于花春和他们走得很近这件事颇不赞同,他们希望她能平安快乐,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这样的情绪说来有些好笑,他们是预言中会为人类带来灭世之灾的危险存在,但对于黑手党,他们却和普通人一样心怀警惕和厌憎,希望自己重要的人能离这样黑暗的存在越远越好才好。   但哪吒想了想,最后还是告诉了里包恩这件事情。   等到花春再下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床边围满了一圈人——她认识的所有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昴流,哪吒,神威,游人,泽田纲吉,狱寺隼人,山本武,里包恩……不仅一向讨厌群聚的云雀也在,甚至还有不那么熟的迪诺。   花春看着站在床边,眼神沉沉的黑发少年,表情莫测的黑手党杀手,和一脸担忧的泽田纲吉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狱寺隼人,觉得一个比一个让她压力山大。她有点艰难的抬起手来——现在的身体状况让她做出这样细微的动作也颇感吃力——拽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云雀的衣角。花春轻轻的拉了拉,朝着少年露出了恳求的神色,请求道,“……别露出这么担心的样子啊。”   花春揪紧了他的衣摆,将视线轻柔的投向了其他人,“……看见你们这么担心的样子,我会觉得很难过的啦……”   明明并没有多么严重的事情,却不得不让他们如此担心,花春忍不住的感到非常的内疚,只能垂下眼睛道歉道,“……对不起。”   “这并不是神威桑的错吧!”但听到她没头没尾的这么说,泽田纲吉忍不住上前一步,仿佛有些无法接受般的低声反驳道。   尽管已经经历过了不少战斗,这位未来的黑手党十代目却还从没有面对过真正的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泽田纲吉站在她的床边,神色极为难过,好像无法面对,又好像不敢相信她可能就会这样衰弱下去,然后在某一天,会永远的离开他们一样。   但花春不再做出任何回应了,才这么一会儿时间,她的眼皮就完全无法控制的沉沉阖上,再次昏睡了过去。   【是否在最低限度跳跃时空模式下跳跃至储存区第一顺位录入坐标空间?】   再犹豫下去也不可能会有任何改变,再多的迟疑也不会再有任何意义了。   花春这么想着,最终回答道:【……是。】   而当花春的呼吸再次变得微弱而绵长的时候,狱寺隼人终于像是无法再忍受一般的沉默转身离开了病房。   “狱……”泽田纲吉下意识就担忧的想要喊住他,但在刚刚呼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他才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而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然而离开了病房的银发少年虽然反手关上了房门,好像想要离这里越远越好一般,他却在阻隔了自己和房内的一切之后,停在门外,动也不动了。   ——狱寺隼人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他当初被十年后火箭筒打中的时候,第一个映入他眼中的十年后的事物,就是她的墓碑。   只是现在的岚之守护者还没有接触过十年后的未来之战,并不能理解关于未来和现在之间微妙而复杂的各种关联,所以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困惑——在那个十年后,他……或者说他们,居然完全都没有发现她生了病,而丢下她一个人在日本去了意大利,直到她默默的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们才从云雀那里得知她已经去世的消息?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脸色苍白的躺在白色病床上,陷入令人不安的沉睡中的少女的模样,和许多年前,原本定时来教他钢琴,却有一天突然不见的女性重合到了一起,他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到过的那个十年后——那个世界的花春,在他们离开了日本去往意大利,不再守在她身边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会觉得孤单寂寞,还是会感觉悲伤和难过?   ……不,说起来,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她——云雀恭弥,据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在此之前,狱寺无比坚定的认为,和她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现在他却有些茫然和痛苦的发现,不管他想要怎么做,只要一想到最后她会沉眠于冰冷黑暗的地底,只留给他们一座坟冢,就令他觉得无比痛苦,痛苦到了他现在站在她的病房外,却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   有人在这边的世界接引的穿越非常顺利,花春就像是睡了一觉般的,平静安宁的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世界让她的生命力瞬间充盈,明明刚才还奄奄一息,现在就身体轻盈灵活的诡异体验让她有点心情微妙的在原地蹦了几蹦。   嗯,生龙活虎。   然后问题来了——   话说……这是,火影世界的哪啊?   花春站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茫然四顾。只是四周尽是苍翠欲滴的枝叶繁茂的树木,完全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性建筑,也没有人在身边,花春迟疑的望向不远处的树林出口,透过树木枝干绿叶的遮掩,她勉强可以看出树林外是一片空地。   她有些拿不准主意是要在这继续等等看秩会不会出现,还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走出去看一看。   不过,考虑到秩那完全无法揣测的行为模式,花春觉得呆在原地指望他出现解惑实在是太蠢了一点,更何况,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从空地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有些熟悉,熟悉的让那声音中的悲伤,像是呼唤着她的咒语一般令她牵挂——   “什么啊,是卡卡西老师啊。”   “没什么。”   “只是,做了一个好不愿意醒来的梦啊……” 第170章 再一次的……   “……鸣人?”   当花春犹疑着来到树林边缘,看见那个极为熟悉的背影的时候,她的身影也同样暴露在了众人视线中——跟随着鸣人来到此地的卡卡西与一众精英忍者一见到她,伴随着她轻而迟疑的呼唤,顿时如临大敌般的警戒了起来。   “宇智波春……”银色头发的上忍神色凝重的绷紧了身体,他经验充足的一手按住了苦无,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   只是让他们心生疑惑而更加困惑警惕的是,早已叛出木叶的“宇智波春”,此次突然现身,却好像毫无敌意,甚至毫无紧张感,那并非故作漠视的挑衅和戏谑,而是好像……她真的不认识他们一样。   ——只认出了鸣人的花春的确不认识他们,她一来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关注点就不由自主的全部放在了鸣人身上,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把注意力分过去。   不过他们这样带有强烈敌意的反应,花春不可能不注意到,她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好像被吓了一跳。这时,她才注意到鸣人身后那个银色短发的男人——银发的男人并不稀奇,但他同时还带着标志性的面罩——   旗木卡卡西!   花春眨了眨眼睛,立刻朝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但奇怪的是她的善意却让对方露出了极为古怪的神色,这群人对着她这样不对劲的态度终于让花春察觉到了什么,她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也是一脸惊疑不定的鸣人,后知后觉的猜到秩肯定是用着她的外貌做了些什么——   可是她却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因此花春此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又望向了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她的鸣人。   “等一等卡卡西老师!”似乎终于从她脸上那有些无措的神色上确定了什么,鸣人立刻叫了起来,他瞪大了蓝色的眼眸,上前一步挡在了卡卡西的身前——同时也挡住了卡卡西警惕着花春的视线,还妨碍住了所有他能够出手的轨道,卡卡西立刻皱起了眉头,不“鸣人……!?”   “她不是……”但鸣人并没有听他的话,他只定定的看着对面舒了一口气,缓解了紧张后的花春,在他认出了她后,她对他柔和了眉眼,露出了他曾经那么熟悉的温柔笑容——就像是梦一样的笑容——她不是宇智波春,“她是阿春……”   但卡卡西和其余的精英忍者却显然并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同——在他们的记忆中,鸣人曾经追在宇智波春后头的时候,也是这样亲昵的叫她阿春的——但鸣人坚持挡在他们身前,而对方一时半会,似乎也没有任何攻击的打算,卡卡西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便也只能朝着后头的其他人微微摇了摇头——刚才的一个忍者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离开通报村子里去了。   既然消息送出了,卡卡西也不着急了,等到村子里的人一到,就算是宇智波春也只有乖乖被抓的分——不过此刻叛出木叶的宇智波春就算被抓回来,一想到处理问题,卡卡西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头大。   一般的叛忍无非就是处死,可是宇智波家的两位遗孤却不能这么做,抓了也尴尬,不抓又麻烦,还有鸣人——这家伙简直就是栽在宇智波这个姓上了。   但鸣人却不知道身后的师父大人心中究竟有多么纠结,他只看着对面的花春,总害怕自己是不是从一个梦中,掉进了另一个梦里。他突然表情惶急的转过头来看着卡卡西,紧张的瞪大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卡卡西老师!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用他的死鱼眼无言的回答了这个蠢到爆的问题,但鸣人却一点也不生气炸毛,他又转过头去又惊又喜,却又难以相信般的望着对面的花春,觉得好像美梦成真那般不可思议。   他刚刚见到了十年前的她,然后以为自己又一次的失去了她——最后却发现,她居然就在这里。   “阿春?”他轻轻的,试探着朝她迈出一步,好像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站在对面的少女就会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不见一般。   花春又心疼又开心的望着他,“是我。”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酸的,却努力的笑着看着他,“鸣人你……长大啦。”   她话音刚落,那道黄色的身影就猛地扑了过来,十六岁的少年好像突然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五岁的小孩子,死死地抱着她不放,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拼命的收紧着手臂,“阿春,阿春,阿春,阿春,阿春……”   他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抱着她就像是抱着某种失而复得的宝物,“你……你真的跟我过来了?”他说着傻气的话,又不住的语无伦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花春抱着他的腰,歉疚的埋在他的胸前,“对不起……”她微微侧过脸去看他,正好对上鸣人靠在她的肩膀上,转过头来的视线,那双总是明亮无比的,宛若天空般的蓝色眼眸,此刻湿润的如同雨后初晴的大海,简直让人心软的不行。花春还想说话,却突然听见鸣人身后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她顿时想起来他身后还有许多木叶忍者,而且——虽然她一时没把鸣人的形象转换过来,但他此刻却实实在在,已经是一个长大了的十六岁的少年了。   咦,等等……   花春突然想到,她现在难道还是十四岁左右的样子?   那她不就瞬间!变得比鸣人小了吗!?!?   一想起当初还使劲往她怀里扑的小孩子,现在居然比她都还要大了这件事情,花春的心情,顿时复杂的难以言表。   “我说,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啊?”   而就在木叶的忍者们简直快要力咳而死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声音光明正大的戏谑传来,打断了那紧抱着不放的两人,花春一开始还没有觉得这声音有哪里不对,但鸣人已经下意识的将她护在了身后,这样成熟的行为顿时让她忍不住的又是一阵恍惚,花春无比直观的体会到——当初那个淘气顽劣的孩子,真的已经长成了值得依靠的男人了呢。   而顺着鸣人警惕的视线望去,花春惊讶的看见从她刚刚走出来的树林里,又走出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身体纤细修长,披着黑底红云的长袍,更衬得“她”皮肤白皙,“她”黑色长发披在身后,五官清秀,眉眼之间却有一种勾魂夺魄般的风流韵味。   ——那是一个,几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花春立刻反应了过来,是秩。   只不过她们两个各自分开来看或许毫无差异,毕竟是系统出品的外貌一模一样——但两个人同时出现的话,即便是并不熟悉花春的卡卡西和其余一众忍者,也在瞬间看出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还在说你跑到哪里去了呢。”秩目中无人的无视了那一票木叶忍者,只望向了鸣人身后的花春,勾起了一个颇为妖媚的笑容——花春从没想过自己的脸上居然能露出那么妩媚的表情,她的感觉非常……微妙,“怎么样,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心情好吗?嗯?阿春?”   花春被他这种说话的语气雷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接的上,便又只好讪讪的闭上了。   “好啦,过来吧,”看她这样谨慎的模样,秩顿时缓和了语气,用哄孩子一般的口吻柔和了眉眼,“你就是另一个我自己啊,我们怎么能分开呢?”   花春还没有做出反应,鸣人就已经伸手将花春拦在了身后,充分的表明出了自己的态度,他的表情是花春从未见过的冷漠——那是战斗中,面对着敌人才有的戒备和敌视,“你要把阿春带去哪?”   “嗯~?”秩扬了扬眉毛,终于望向了鸣人,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鸣人?你要跟我战斗吗?怎么,当初跟在我身后,说会一直保护我的人是谁呢?”   “那是我对阿春说的话!”   秩傲娇的扬起了下巴,“——真过分呢。擅自把我当成代替品,又擅自把我一脚踢开,真过分呢——”他眯着眼睛笑着看向了花春,“你看,当初的小男孩也变成这样薄情伤人的男人啦,说不定以后他也会这样对你哦?现在保护着你,以后没准就会对你刀剑相向呢?”   花春真心祈祷这不是秩在对她恶意剧透他的剧本结局——她已经被那个奈落触手选择结局给伤的太深了!!   但鸣人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年轻气盛的少年会炸毛跳脚,怒气冲冲的反驳,但鸣人的语气却极为平静,也因此而显得分外坚定,“我不会。”   “是吗。”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歪了歪头,“不过,你最好还是把她放过来——除非你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你以为,她是为什么能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着他黑色的眼眸瞬间转出勾玉,一众忍者霎时皆是一惊,“因为我啊。”   在发现挡在身前的鸣人身子一软就要往下倒去的时候,花春惊恐的拉住了他,却被他的重量带着一起坐到了地上,她下意识惊慌的喊出了秩的名字,“秩!”   但得到的却是对方满不在乎的回应,“你担心什么?漩涡鸣人是这个世界的关节点,杀死他一定会引来时间缝隙管理处的注意的,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花春抱着鸣人失去了意识的身体,抿紧了嘴唇没说话。   “放开他吧。因为知道你一直担心着他,所以我才特地让你降落在这里的呢,”秩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露出了一个倨傲的微笑,“不过,你可不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走吧,我还要你去做些事情呢。”   “……那我爱罗呢?”花春却没有理会他的话,只突然反问起来。“……我也很担心我爱罗啊!”   秩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她,“可是漩涡鸣人很挂念你,我爱罗却并不呢——你不是也见过他吗?我记得——不是有一次十年后火箭筒,让你见过一次十六岁的风影大人吗?他的反应,你还记得吗?”   花春愣了一下。   她怔了好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想起来了那个时候……那好像是我爱罗刚刚被千代婆婆所救活的时候,那时候他对于她的态度,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对宇智波春的态度,也只是单纯的针对她是叛忍的身份……   他忘了她了?已经不记得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花春愣愣的垂下了视线,低着头过了好久都没说话,秩站在她边上站了一会,突然说,“你哭也没有用。”   花春这才不得不抬起头来开口解释道,“我才没有哭!”   她可不想被秩认为她在哭,便抬头望了他一眼,像是在向秩证明自己脸上的确没有眼泪,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鸣人的身上,“我就是觉得……”花春顿了顿,有些难受的说道,“……要是我爱罗觉得全部忘记比较好的话,那就好了。”   “要是忘记了之后,他能过的稍微好一点,那就好了……”   “可是,我一想到就算忘记了我,他也还是会记得夜叉丸的事情,我就觉得……我本来是想要努力想让他们过的快乐一点的,但最后……反而好像让他们更难过了,而且我爱罗虽然忘记了我,但他的命运,还是从未改变过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好……”   花春原本以为秩或许会很冷漠的“哦”一声,然后嘲笑她的软弱,但奇怪的是,他却好像正在努力想要理解她的心情,但最终那种情绪对于他来说,好像仍然是一种极为陌生的东西,没能体会到那种难过似乎让他有些生气,秩的眉宇之间顿时闪过一丝极为可怕的戾气,他迁怒的瞪了花春一眼,不知为什么就突然发起了脾气,恶意的说道:“那你现在还得再丢下漩涡鸣人一次了。”   但很快,他就重新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又恢复到了原本那种漫不经心,游戏人间的态度,“不过反正他也是要把宇智波佐助追回来的,有了你,大概动力更足了吧?”   “宇智波佐助?”花春愣了一下,“我跟宇智波佐助……有什么关系?”   “现在还没有,等会儿就有了。”秩笑眯眯的弯下了腰来,回答了跟没回答一眼的说道:“——走吧,我得快点把你带去大蛇丸那,木叶的增援马上就要过来了,我可没有什么耐心留下来陪他们玩耍。” 第171章 来自异界的礼物   【记得修改上一章】   听到他这样任性的话,花春终于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把我的降落地点选在这里啊!”   如果那么不想引起注意的话,刚才那个离开的忍者,明明也是能够拦下来的才对——以秩的能力,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么,花春怀疑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能够拦住他的事物存在。   “为了你呀。”但对方却一边将她从鸣人身边拽起来,一边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你不是很想见见漩涡鸣人这家伙吗?怎么?你不想见他吗?”   “可是这样仓促的见上一面又这么快的分开根本就没有意义啊!”花春没法反抗秩,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使用多少力气,但一种无形的力量却束缚着她,让她连挣扎都做不到的乖乖被拉了起来,在动作上无法反抗,花春只好努力的用嘴巴说出自己的想法。“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又要走,还不如一开始不要见面,然后再找个好机会好好说话啊!”   一想到鸣人从秩的“月读”中醒来后会是怎样的情绪,又想到刚才秩说的那句“那你现在还得再丢下漩涡鸣人一次了”,花春就忍不住的低落起来,“……这你也是故意的吗?”   她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算很听话的了,不管秩丢给她什么,她都从没违抗过,一直都努力的完成任务,虽然心里也转着许多念头,谈不上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可是也始终忍耐着他的想一出是一出的糟糕性格,努力的工作着,“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也好,你能不能稍微想一想我的心情呢……?”   秩把她拉在身边,正要直接空间瞬移移动而去,听到她这句话,他转头望了低着头的少女一眼,非常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一句,“这是你的错。是你想要的太多了。”   花春顿时下意识的就抬起了头来看向了秩,她以为他是在嘲讽她,却有些惊讶的发现他的神色十分淡然,也因此显得格外真实。   毫无戏谑,毫无恶意,只是平静的陈述,陈述着他自己的想法,和他从自己的生活经验中得出的结论。   其实花春一直都觉得秩有点不正常,虽然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和正常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就是了——但他的精神方面尤其不正常,逻辑和思维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就更别提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这种东西了。   不过花春一直都觉得他生活在比她生活的空间高级得多的时空里,毕竟什么时空什么管理学院什么的,在花春所在的那个空间绝对是传说中才有的存在,因此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揣摩他的心理,然后用自己的想法硬套在他身上,花春觉得绝对是件被秩知道后,会被嘲笑致死的事情,就像蚂蚁试图了解人类那样傻。   她记得秩一开始说过他好像不能擅自离开那个广场所在的空间,她不知道那个广场是一直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还是只在她的眼里那么诡秘,他好像一直在那里接引着毕业生们,接引了多久呢?花春不知道,秩也没有告诉过她,可是一定是很久很久很久吧。   一个人孤独的在那样寂静冷清的地方千年万年的感觉是怎样的呢……?慢慢的遗忘掉所有的感情,失去所有的记忆……想要离开,无论如何也想要离开,然后终于找了一个机会——就是她。   花春脑补过这样的故事,不过她怀疑如果告诉秩他被她想的这么凄凉的话,大概会把他逗得哈哈大笑吧?这是花春的想法,但不一定就是他的生活。没准他根本就不觉得痛苦孤独,就是单纯的蛇精病要出来狂拽酷霸炫的龙傲天一场呢。   但确凿无误的是,秩一定已经活了很久了。   他最初也是人类吗?还是其他的生物?又或者是一出生就是“神祇”一样的存在呢?他有没有朋友,有没有亲人?在漫长的时光中,又有没有人陪伴着他?   如果秩的意思是“生命漫长,最后终将分散,无须执着”的话,花春就决定不对他生气,但想一想秩的画风怎么会是这种得道高人人生导师指点迷津的样子?!花春就忍不住的反驳道,“……我想要的哪里多了!”   “没见面之前想要见面,见面了想要说话,说话了想要长久的呆在一起,长久的呆在一起,就开始想要永不分离。”秩扬了扬眉毛,“人类的**总是这样,永远也学不会满足。”   “那秩你……”对于秩的种种歪理,花春早就放弃了反驳,就如同蚂蚁无法理解人类,人类也不会理解蚂蚁一样,生活的世界不同,有时候连相互理解的可能都没有,争辩也没有什么意义。人类的**的确是多,可是有**并不全部都是糟糕的事情啊,追求幸福也是一种**,这种**又有什么错呢?“就没有想要的吗?”   花春话音刚落,秩还没有回答,周围就霎时一阵扭曲,她眼前猛地一花,下意识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待到再睁开的时候,四周就已经完全变了。   身边从木叶慰灵碑所在的开阔小树林,就这么突然变成了地下阴冷昏暗的甬道。长长的甬道两边点着蜡烛,用昏黄的烛光照亮了附近的走廊,烛光摇曳,在秩和花春的脸上晃动着光影。   秩松开了拽着她的手腕,又露出了花春熟悉的那种笑容,这时才回答了她之前的那个问题:“我有啊。”   但他丢下这么一句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的话后,便松开了抓着花春手腕的手,率先朝前走去了。花春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朝后方看了一眼,好像回头一看还能看见转移过来之前的场景一样,可惜的是,她的身后也只有长长的甬道,尽头隐没在黑暗之中,仿佛迷宫一般无穷无尽的朝着远处延伸着,根本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正面方向,哪边才是反方向。   等到花春再回过头来,秩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距离了,花春没有办法,只好小跑几步,连忙跟了上去。   这里就是大蛇丸所在的地方了。   明明前后都只有一条道路,却无端的像是个迷宫一样令人心生动摇。花春忍不住快走几步,拉近了自己跟秩的距离,秩瞥了她一眼,似乎很高兴又像是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们慢慢地走了一会儿,甬道两边渐渐出现了一些一模一样的房门,它们间隔着一定的距离,但这些房间大部分却都无人居住,好像专门是为了让寂静阴冷的甬道更添一份阴森恐怖感而特别建造的一样。之前看漫画的时候,花春就总有一种大蛇丸的基地里只有大蛇丸,佐助和兜三个人的错觉——所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这么多房间啊!   花春跟在秩的身后一路走来,都没有碰见一个活着的生物,不知道是不是秩用了什么手段隐藏起了他们的行踪,不然的话,在这样空旷的地下,主人又毫不警觉的模样,看起来溜个人进来住上一年半载的,估计都没人发现得了。   整个地下犹如死地一般寂静,然而当秩不知在哪一转之后,眼前原本只有一条狭窄甬道的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房间消失不见了,这代表着这条分支路通向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而越走越深后,前方慢慢的传来了连绵不断的声响。   当秩停下脚步的时候,最大的一声爆炸声震得整个地下都抖了三抖,然后慢慢又归于了寂静,花春忍不住有些好奇的从秩的身后往一旁走了一些,越过他的身体,看见了前方是一个空旷的像是广场一样的空地——只是此刻地面早已千疮百孔,让人弄不清究竟是人为开辟出来的,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而在这片石支峰棱的广场上,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其中最高的凸起石块上,正背对着他们,慢慢的将一把长刀缓归入鞘。   那个背影极为冷酷,要是在平常看见,花春一定有多远跑多远——那种让人敬而远之的气质,就像是初次见面的委员长那样凌厉——但在那样死寂的甬道中走了许久,就连这样危险的人影,那所代表着的生气也让人忍不住的感到舒服。   联想到这里是大蛇丸的地盘,那这个人影——显然就应该是宇智波佐助了。   “好久不见啦,佐助。”   花春才刚刚这么想完,秩就笑着打了个招呼。听见他的声音,站在石棱上的少年转过了身来,他俊秀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在看见秩的时候,眉毛忍不住微微的皱了起来。   “阿春。”   宇智波佐助礼尚往来般的叫了他的名字。   只是虽然叫着昵称,但他的语气却有些冷淡,看起来虽然并不陌生,也没有什么敌意,但也并不亲密,就只是因为同样都姓“宇智波”,所以格外的给了几分情面一样。   他敏捷的从高处跳跃而下,身姿像猫一样的灵巧,单刀直入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称呼但叫的却不是自己,这种微妙的感觉让花春忍不住感觉有点奇怪,她刚才在看了一眼佐助的背影之后,就又缩回了秩的身后,但秩转身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边闲适的说着“啊,有个东西要给你。”,一边把她拉了出去。   花春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就感觉到宇智波佐助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   花春身上的衣物和忍者世界的风格截然不同,又留着可爱的刘海,和秩那种完全露出了面容的黑长直完全不一样,气质,神色也截然不同,因此当宇智波佐助站定在她面前,看见了她的脸后,他虽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一时半会却也没看出花春和秩的长相一模一样,因而也没有觉得这个看起来毫无查克拉的少女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之外,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看了看花春,又抬头看向了秩,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种“?”的感觉却让人一眼就能察觉。   “看不出来吗?”秩歪了歪头笑了起来,“我帮你找到了你的未婚妻啊。”   花春惊愕的转过头去看他,秩却十分理所当然的回望了过来,“是吧?宇智波春?” 第172章 宇智波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佐助先是一愣,然后仿佛感到极为荒唐般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少年今年大概只有十六岁左右,寻常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听到这样的玩笑,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羞涩和尴尬,但宇智波佐助神情中的那种冷淡,却远远不是这个年纪所能拥有,所应该拥有的情绪。   花春也瞪圆了眼睛望着秩,一副“这又是什么设定突然丢出来我怎么接啊!”的表情,秩似乎很嫌弃她不够机灵,连他这么明显的想法都不明白的瞥了她一眼,理直气壮的对着宇智波佐助解释道,“因为这个家伙已经是宇智波最后的女性族人了,你以后想要光复宇智波家的话,总得要考虑一下后代的问题吧?虽然说娶外族女性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同族又没有血缘关系的女性应该是最为优先的才对吧?既然这样,那么说是未婚妻有什么不对?”   “不要擅自就决定到了生孩子的阶段啊!”花春顿时炸了一炸,“而且,你……不也是女的吗!”   虽然秩的真身应当是男性,但他如今长着和花春一模一样的脸,又一直跟她说用了她的身份,所以尽管他的胸部平的雌雄莫辩,花春还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应该是变成了女性——像秩这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性格,性别这种东西大概随意更改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听她这么说,宇智波佐助和秩却一起看向了她,秩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答错了。”他仿佛恶作剧得逞了那般的得意的说道,“我愚蠢的半身啊,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就在花春对着那张明明线条柔和的脸庞愣了一下的时候,秩转头望向了宇智波佐助,用带着嘲笑的语气逗他道:“佐助那时候也一直以为我是女生,对吧?”   秩提起的那段时光对于宇智波佐助来说显然并不是什么温馨的回忆,他的脸色一沉,又明显因为秩“愚蠢的什么什么”这样的措辞,而想起了不好的记忆,于是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花春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只是突然感觉有些神奇——她和秩的联系差不多仅限于他的单方面联络,对于花春来说,秩的形象是非常单薄可怕而片面高大的,她从不知道秩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都做些什么,即不了解也不关心他的生活,因此在听说他和宇智波佐助一起生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她感觉自己很难把秩和“生活”这种平凡宁和的词汇放在一起,并且忍不住的……对和秩呆在一起呆了那么久的宇智波佐助,感到了由衷的敬佩和同情。   但她又觉得秩虽然总是胡作非为,却并不是那种会特意掩饰自己性别的人来耍弄别人的性格——他不屑玩弄这样的小伎俩来恶作剧,以他的性格,要玩就总是玩的很大——所以花春觉得肯定是一开始他的确是把自己的身体改成了女性,结果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觉得女性没有男性好玩——就又顶着那样的脸改成了男性的性别,顺便还嘲笑曾经把他女孩子时的他当做了女孩子的人。   以秩那恶劣的性格,花春觉得这个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那么,这孩子就交给你咯?”不过,秩才不会关心他们在想什么,当力量强到他这种地步之后,别人的情绪对他来说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完全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想法,因此在十分任性的丢下这么一句之后,秩就笑着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了花春和宇智波佐助面对面的站着……然后无言以对。   好在花春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丢在陌生的世界了——有了第一次那样慌乱无措的惶恐经历,这一次她倒是平静了许多——因为她对于这个世界并非一无所知,也就不会觉得自己仿若无根浮萍一般——好歹秩这次把她托付给了佐助,也算是有了一个……熟人?   不过,等等……这里做主的应该还是大蛇丸才对吧?   一想到这里,花春顿时不确定了。   虽然佐助在大蛇丸这里颇有分量,但她就算顶着宇智波这个姓氏,也遮盖不住自己来路不明的事实——   或者说她来历不明还顶着宇智波的姓氏,才更加可疑和令人在意才对……而且据说大蛇丸一直对于写轮眼极为垂涎……   一想到这,花春就忍不住用力的眨了几下自己的眼睛。   要是大蛇丸不高兴的话……佐助会帮她吗?   花春看着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在为如何安置她而苦恼,因此便努力表达出友好的态度开口道,“那个,我是宇智波春,我知道你……你是佐助对不对?”   宇智波佐助却毫不领情的皱起了眉头,“宇智波春?”他冷淡的说道,“你不用连名字都和阿春的一样。”   因为他先认识秩的缘故,因此显然先入为主的认为宇智波春这个名字也属于秩了,而她,则似乎被当做了一个替代品——秩的替代品。   这个发现让花春有点哭笑不得,但争辩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她便心情诡异的改了口,“……好吧,”她倒是没想到在哪都没法用自己的名字,“其实我叫神威……”   但宇智波佐助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宇智波神威?”   “嗯嗯,”既然都说了出来,花春就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解释道,“是……狩猎神之威严者的意思。”   少年望着她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了起来,花春觉得他可能在想“我们宇智波一族怎么可能会有看起来这么正常的人果然也是个中二晚期这名字跟我们家族的画风才一致”。   “狩猎神之威严者……”宇智波佐助带着些嘲讽的重复了一遍,然后低低的嗤笑了一声,“哼。”   唉……   花春也没指望他对自己能有什么好态度,事实上,宇智波佐助就算对着以后成了自己妻子的春野樱,态度好像也没怎么好过,大部分的读者在他们在一起之前,简直连一点两情相悦的苗头都看不出来,不然最后火影完结的时候佐助和春野樱在一起,也不会让那么多人错愕无比了。   有了这样的比较,花春的要求放的非常之低——不喜欢她没有关系,只要别讨厌她就好了。   虽然说在这个世界上她算是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女性,但宇智波佐助好像也不是那种特别重视同族的人,比起单纯只有一个姓氏一样,但其他地方却完全陌生的花春来说,姓氏不一样却熟悉的人显然对他来说更重要一些,比如鸣人他们。   因为知道宇智波佐助的性格很难搞,因此花春倒也并不因为他的态度生气,而好脾气的继续问道,“那……我住这里吗?”   花春觉得自己现在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又或者说,越来越淡定了?要是放在刚穿越的时候,她肯定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去问寄宿人家的主人——虽然佐助也不能算是主人啦——自己能不能住在这里,又该住在哪里的,不过,必要的拜访礼仪花春还是很愿意遵守的,因此她又补上了一句,“呃,还有,我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下大蛇丸……君,比较好?”   火影世界的姓氏并不像之前家教和x战记那样一般都是正常的姓氏加名字的形式,常常有没有姓氏只有名字的人,比如说大蛇丸,花春刚刚从正常社穿越会过来,觉得直呼其名好像有点不大礼貌,但叫他大人也说不出口来,于是最后憋出了一个虽然是礼貌的敬语,却怎么念怎么奇怪的“大蛇丸君”出来。   花春顿时有点沮丧的垮下了肩膀,“算了……我还是直接说大蛇丸吧……”   宇智波佐助看着她,觉得她奇怪极了。   在这幽暗寂静的地下,这几年来,他见过的几乎全是些不正常的家伙——大蛇丸,兜,那些大蛇丸的实验体和部下,整个地方可以说几乎就没有正常的存在,此时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正常”的人,却反而显得最不正常起来。   他没有回答花春的问题,反而抢走了话题的主导权,带着些审视的态度盘问道:“你和阿春,是什么关系?”   花春愣了一下,才盯着他的脸色,试探的反问道,“她……他没跟你说过吗?”   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神色十分坦荡,没有任何套话的痕迹,看起来似乎不是在秩那边得到了一套说辞后在这里和她对质,而是秩真的什么都没说——不过秩要是真的说了什么,应该也会告诉她一声的才对……   那就是说,他的意思,是让她自由发挥了?   这么一想,花春顿了顿,却谨慎的没有说话。   她不想再编谎话了,但刚刚见面,她却也不确定宇智波佐助能不能接受所谓的另一个世界的这种说法,因此只含糊的说了一句,“是他把我带到这里的来的,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关系了。”   但宇智波佐助此刻虽然并不怎么关心除了复仇和变强之外的事情,却也不代表他能够被这样敷衍的话轻易的糊弄过去,他盯着她,逼进了一步,“你好像不是忍者。”   明明只是一句语气颇为平淡的话语,但花春却立刻像是被苍鹰盯上了的兔子一样汗毛竖起,下意识就紧张的往后退远,试图保持住安全的距离——这种属于忍者的逼迫感实在让她非常难受,在现代她所面对的最接近这种杀气的压迫感,只在黑手党第一杀手里包恩和瓦里安他们身上接触过,但那时她身边有地龙——甚至还有天龙会保护她,里包恩也不会真的伤害她,更何况后来她还拿到了她的名字,还有巴卫,恶罗王,犬姬这些朋友,所以花春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害怕过,但这时她孤身一人站在这里,面前站着一个说是完全陌生也不为过的少年——在漫画里看他她还有心情去欣赏他俊秀的长相和矫健帅气的身手,但在面对面又好感值不够高的时候,花春顿时满脑子都是他的神逻辑和那极为危险的杀伤力了,感受不到对方的善意,她立刻不安的红了眼睛,慢慢的显示出了沙漏形状的万花筒写轮眼,随时准备进入催眠状态,以防止他突然动手。   那双眼睛终于让宇智波佐助停住了脚步,那并非普通写轮眼的瞳孔形状让他身形忌惮的顿了一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迅速移开了视线,避开了她的眼睛——写轮眼这种瞳术,就连同族也没有豁免的能力,但奇异的是他却感觉得对面的少女虽然紧张的绷紧了身体,体内却毫无查克拉的流动和准备结印的打算,而看她那副完全没有训练过体术的模样,宇智波佐助总有一种十个她都不够他一个打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那双在忍者界一亮出来,就能吓退大部分忍者的眼睛此刻却好像毫无杀伤力——既没有发动幻术,也没有配合任何忍术,看起来就好像只是一双红色的普通眼睛——最多就是里面花纹多了一些——宇智波佐助大概做梦也没做到这么一双能让人闻风丧胆的万花筒写轮眼,平时除了催眠它的拥有者战斗之外,就很少被开发过其他的功能……   但对于花春来说——催眠这一个技能有时候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宇智波佐助并不清楚花春的攻击方式,但他一想到万花筒写轮眼的获得条件……是要杀了至亲之人,望着花春的眼神便控制不住的深沉了下去。不管这个少女看起来多么的无害柔弱,一个拥有着一双万花筒写轮眼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善茬?宇智波春那个人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而能够被他亲自带着过来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个伪装成这么一副柔弱姿态,看起来甚至连查克拉都没有的女人,又想要干什么?   这年头为什么变态总是这么多,喜欢扮猪吃老虎,还喜欢装着一副好害怕好害怕的样子露出自己可怕的武器?   最终宇智波佐助心里千头万绪,表情上仍是一脸淡然的错身径直从花春的身边走了过去,语气冷淡道:“跟我来。” 第173章 蛇窟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宇智波佐助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花春也不擅长跟不熟悉的,而且还很明显也没有交流意愿的人的接触,只好乖乖的闷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带着自己在这种完全分不清方向的地下十分有目的性的转来转去。   终于在花春已经晕头转向,但宇智波佐助的脚步却毫不迟疑的又左转过一个路口之后,她忍不住带着些惊叹的出声了,她小声的说道:“……佐助君,好厉害啊。”   宇智波佐助蹙了蹙眉头,转头瞥了她一眼,似乎对于她这句话的意思颇为费解,“什么?”   “因为这些路看起来都完全一样啊,对吧?”花春友善的笑了起来,她解释道,“但是佐助君却完全没有被迷惑的样子诶。”   看着她十分真诚的笑容,宇智波佐助又瞥了一眼身边墙壁上的那些幻术触发点,以及身边在他眼中极为明显,可以进行追踪的生活在这里的人经过的痕迹,再次确定了他刚刚的猜测——这个女人,的确不是忍者。   可是这么一来,宇智波佐助却无法理解她的写轮眼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要开眼,明明就应该必须拥有查克拉才对的不是吗?   ……还是说,这个女人擅长什么能够隐藏查克拉流动痕迹的忍术?   不管怎么想,有着一双万花筒写轮眼的人,比起是个不懂忍术,毫无战斗意识的普通人,是个伪装成普通人的恶趣味强者才更像是正常的猜测,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未免伪装的也太好了一点,好到——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   宇智波佐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任何一个细微的破绽,然而花春表现的完全就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被盯着看着,她的笑容慢慢变得有些僵硬和生硬起来,神色也显得有些茫然和不安,“……佐,佐助君?”   发现她的眼睛又开始隐隐发红,宇智波佐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所遇见的拥有写轮眼的人,从来都不会轻易的使用和开启写轮眼,因为这招虽然威力巨大,使用者通常却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这个少女,却好像把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当做喝水一样随意,就算没有确认进入到战斗,只要感到了紧张不安,就会下意识的开眼试图保护自己。   “你,是怎么开眼的?”宇智波佐助很久都没有什么好奇心了,但当他遇到了又一个同族的时候,即使并不亲近,却也难以继续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而且对这个来历成迷的同族,他也想要了解一些事情。   听见宇智波佐助只是想知道这个,被他盯得高度紧张起来的花春顿时松了口一口气,她想了想,然后笑了起来——事实上,虽然那时候被鬼咒岚和神威围攻,的确非常惊慌害怕,可是到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能算是多糟糕的记忆,反而因为后来跟神威和岚的关系好转,而显得很有意思。   “嗯,那个时候,和朋友一起去……出门的时候,”花春差点口快把东京这个地名说了出来,“被袭击了,有个朋友为了保护而受伤了,那时候我就觉得,我一定得做点什么才行,然后就开眼啦。”   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这些话语落在忍者耳朵里,又加上这个世界写轮眼开眼的特殊条件,宇智波佐助脑海中下意识就浮现出了一幕极为惨烈的画面,甚至在听到“被袭击的时候,有个朋友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了,所以觉得一定要做点什么”这句话时,他也回忆起了自己当初开眼的场景。   ……何其相似。   只是那时候他为了保护队友所开的写轮眼,后来却被人告知,如果想要变得更强,就要杀死当初他所想要保护的人。   又是何其讽刺。   他盯着花春那双刚刚展露过一瞬的万花筒写轮眼,一字一顿般的问道:“你杀了,那个朋友?”   花春瞪大了眼睛,因为这种猜测对她来说感觉实在太过于荒谬,反而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的反驳道:“怎么会!”   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宇智波佐助之所以做出这种猜测的原因,因而立刻收敛了笑容,认真回答道,“……我才不会杀人。”   “我的万花筒写轮眼……”花春并不喜欢一直活在怀疑之中,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让宇智波佐助相信自己,所以她解释道,“是因为有一位长辈,把他的力量给了我,因为力量过大,所以才从写轮眼变成了万花筒写轮眼的。”说完之后,她非常严肃的重申了一遍,“我才不会因为这种原因杀人,更不会伤害我的朋友。”   她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只有花春和宇智波佐助交谈声的走廊里,突然从黑暗中又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万花筒写轮眼还有这种的开眼办法呢。”   本来地底就颇为阴森和昏暗,这毫无预兆就乍然响起的声音把花春猛地吓了一跳,在场的两位忍者都能明显的看见她惊的肩膀一缩,几乎立刻就抓住了宇智波佐助的衣袖,缩进了他的影子之中。   她有些惊魂未定的靠在宇智波佐助的身侧,似乎终于感觉自己安全了一点,这才鼓起勇气望了过去。   花春的眼睛在刚才下意识的就化作了猩红,只是在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遭到袭击的时候,她停止了催眠,然而即使她什么都没做,宇智波佐助和兜都下意识的就被她那双已经完全变成了猩红色的眼眸给震了一下,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宇智波佐助皱起了眉头,他忍不住有些怀疑——她的万花筒写轮眼,难道就只有一个威慑的作用?其实她是个变异体,只有外表看起来是万花筒写轮眼,却没有丝毫能力?   而兜也不动声色的在心中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个宇智波,很弱。   作为医疗忍者,他比宇智波佐助更熟悉人类的身体和每一处肌肉的运行动作,所以他能够在目标各种微小的下意识反应中,意识到对方是在伪装还是暴露出了真相。   一个强者可以装弱,但他不可能改变自己身经百战的身体——肌肉强度,看似不经意却颇具深意的戒备姿势,以及那种游刃有余的底气。   比起扮猪吃虎……兜更倾向于这个女孩,的确是个从未受过战斗训练的普通人。   只是牵扯到写轮眼这样不得不慎重对待的事物,兜也不敢现在就把话说死,他从花春身上收回了那不动声色的观察视线,默默的在心中记下了一笔“待验证”。   宇智波佐助并没有关注自己的袖子被她拽在了手中,同时他也没有阻止兜的评测,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倾向,说要站在哪一边,毕竟他并不喜欢大蛇丸和兜,而花春好歹是他的同族,只是虽然是同族,她却浑身上下都是迷雾,他也想弄清楚她身上的秘密,因此倒也不介意利用大蛇丸和兜的力量。   于是他只是望着他,替花春点名了来人的身份,“兜。”   兜?   花春在心里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兜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后来他似乎幡然醒悟了?   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因为她发现,兜对她的威胁非常之大。她不知道秩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这里,如果说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他……能保证她的安全吗?   就像刚才,她完全察觉不到兜在那里,如果当时他不是只是出声说话,而是对她偷袭的话,可能她还没有来得及催眠自己就已经被杀死了。   大蛇丸的蛇窟显然不能让花春感觉到温暖和安心,相反,她时时刻刻都感到不安。   唔……就算在宇智波佐助身边,不能放松警惕啊!   花春立刻悄悄的为自己周围加上了一层无形的气盾,她之前完全没有这种防御意识,因为她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个世界——虽然那个世界也并不是不危险,但起码不用时时刻刻防备被人突然袭击,而她一穿过来遇见的就是鸣人,然后秩又一直带着她,直到把她交给了宇智波佐助。   她相信宇智波佐助不会伤害自己,而且一被交给宇智波佐助就做出防御姿态,未免也太伤害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建立多少的信任了,结果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措施,显得有些过于大意了。   宇智波佐助很快就察觉到了她身边起了变化,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花春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只是气盾的存在感非常微弱,除了站在花春身边的宇智波佐助,戴着圆眼镜的青年并没有发觉,他看向了宇智波佐助,笑眯眯的说道:“大蛇丸大人知道有客人来了,特地让我来请客人过去。”   而宇智波佐助冷冷的回答道,“我正要带她过去。”   兜笑容不变的看着他,“大蛇丸大人一定会非常欢迎的。”他说着又看向花春,笑得让她觉得有点慎得慌,“真没想到,这世界上还会有一位宇智波,还是位这么可爱的小姐呢。”   大蛇丸的身体看起来很不好,他躺在床上,脸颊瘦削,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从衣袖中露出来的手,骨节嶙峋。   虽然他的神情并没有病人所该有的那种病气沉沉的感觉,但那种鲜活的神色与衰败的身体违和的组合在一起,反而让整个气氛显得更为诡异了。   强行违背自然的运行法则,把自己变得扭曲了起来,这样的活着想必非常艰辛,不过,花春悄悄打量着那张依稀还可以看出他真正年轻时俊秀过的,此刻显得有些诡异的面容,不知道他有没有一刻,曾经感到后悔呢?   花春觉得他应该没有过?   这种科学怪人的精神,虽然执着的让人敬佩,不过如果没有秩序约束而肆无忌惮的话,常常会引起巨大的灾难,也实在让人感到可怕。   比如同为科学怪人的彩虹之子威尔第——他应该能和大蛇丸相互理解?   大概又到了要更换身体的时候了,因此大蛇丸嘶哑着声音和花春没说几句,就让宇智波佐助带她去住的房间。   花春不喜欢这里。   昏暗阴冷的地底,病怏怏却居心叵测的大蛇丸,心怀鬼胎的兜,不管怎么想都绝不是个能住的舒服的地方,这里的生活条件和生存环境显然比不上总是风和日丽,繁华祥和的木叶,但是只是刚刚呆了一会儿的花春就有些受不了了,那么佐助呢?   她跟在佐助的身后朝前走去,觉得有些难过。   这个少年才十六岁呢。   这么想着,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花春都觉得宇智波鼬做的事情对宇智波佐助而言,未免有些太过于残酷了,这本来就不该是他所要背负的痛苦和仇恨,只是,她记得最后他们兄弟两好像相互谅解了——虽然花春有些搞不懂宇智波家的逻辑,不过既然人家当事人都不介意了,她也没什么资格去说到底谁对谁错。   ……因为她真的搞不懂宇智波家的逻辑。   而且说起来,她记得我爱罗那次被十年后火箭筒交换的时候提起过,宇智波鼬原本的搭档鬼鲛现在是和秩搭档,那个时候她就很好奇宇智波鼬去了哪里,嗯……下次问问秩吧? 第174章 火影与K   蛇窟并不是一个能让人住的舒适的地方,这里的主人也并不是热情好客的和善人家——不仅不和善,大蛇丸和兜反而还相当危险。   而唯一一个花春知道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宇智波佐助,她却又不好去打扰他。因为他是个很苦大仇深的人,为了复仇,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刻苦训练,仿佛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急切的像是身后有噬人的猛兽追赶着他。   不过他的情况跟被猛兽追赶着的情景也差不多,往远处说,他要找宇智波鼬复仇,往近处说,他如果不能快些变强的话,就很有可能在找到宇智波鼬前,先被大蛇丸做成他的身体容器了。   虽然漫画里大蛇丸后来没有成功,但是如果没有宇智波佐助现在这样努力的训练,最后大蛇丸能不能成功大概也难说。   自从穿越之后,花春就一直在日常和非日常的生活中游离不定。在家教主世界的时候,她接触到的很多事情,都是平常人可能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什么结界,神威,黑手党,死气之炎,超能力……但她却依然能过着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去上学,上课,交朋友,为了学校的记过处分而烦恼……   但火影的世界里却不是这样的。   家教的日常,他们自己也知道是非日常,但火影的日常,他们却觉得这就是正常的事情。   而在这个几岁的小孩子就能上战场,就能当中忍甚至上忍成为精英,十几岁的少年就已经开始出生入死的世界,宇智波佐助的经历好像依然很让人叹息。   花春穿越前没有看到火影的结尾,但已经听说了鼬当初灭族,好像是因为宇智波一族密谋武力叛乱,于是木叶高层就给宇智波鼬下达了命令,其中据说还有宇智波斑的推波助澜。不过宇智波带土化名阿飞的时候曾经冒充过宇智波斑一阵子,没看过原著,花春也不知道这个推波助澜的人究竟是真正的宇智波斑还是宇智波带土。   ……反正宇智波一族之间的关系都特别特别乱,她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大概就是宇智波鼬对宇智波佐助的感情是真的很深。但有时候因为宇智波鼬所做过的那些事情,会让花春忍不住的想,要是宇智波佐助真的在大蛇丸这出点差错的话,宇智波鼬难道就不会感到懊恼悔恨,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   这可是他就算杀了全族,也一定要保护的弟弟啊?   大概是因为宇智波鼬的外在反应总是显得非常镇静冷淡,反而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看看他的表情突变。   但这么一想,花春又觉得他也很可怜。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大概就跟自来也死亡的原因一样——这都是忍者这个制度的错吧……   正因为宇智波佐助自己身上的烂摊子都一大堆了,花春也不想太过于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去打扰他,给他添麻烦,于是她坐在除了床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发了会儿呆后,就往床上一倒,闭上了眼睛。   鸣人大概还不会这么晚休息,那么,她去找找尊先生吧。   ——她还记得之前六道骸跟她说过,k世界也有着玖月牙晓他们存在,而且,似乎被赤色之王的族人给带走了,当时她就想要连接上周防尊的梦境,却一直没有成功,现在花春可以继续尝试了,只是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直接去找尊先生比较好,还是先去找一找当事人。   ……呃,要是想找玖月牙晓的话,找哪个世界的呢?不过仔细想想,花春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烦恼这个问题,因为她只知道一位玖月牙晓的梦境坐标。   那位纤细秀美的梦见在梦境中,依然坐在一片黑暗里,只有他身上散发出了淡淡光华,照亮了他周围的一圈世界。   花春并不想强行夺走他梦境的控制权,但见到这样的场景,她却忍不住的将四周除了黑暗之外什么都没有的风景在瞬间换成了碧海蓝天。   “神威……”玖月牙晓以一种十分柔顺的姿态坐在海边沙滩的礁石之上——就像他刚刚毫无反抗的交出了梦境的主导权一样柔顺——青年白色的外套和宽松的和服遮住了他的双腿,海风扬起他浅色的长发,那双金色的眼眸因为梦见的特殊身份,透露出与常人完全不同的气质风华。这样的姿态,说他是活在海中迷惑水手的海妖或者人鱼,也一定会有人相信的。“看到你我很高兴。”   花春并没有期望自己有多受到欢迎,因此被一向内敛寡言的梦见如此友好的问候——就算他只是单纯的出于礼貌,她也忍不住的感到高兴起来,“谢谢。”   “很多人都在为你担心。”玖月牙晓温和的说道,“所以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他用一双隐隐透着担忧的金色眼眸望着她,“你现在身处另一个世界,我已经很难梦见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了。”   花春一贯不大在乎被梦见的未来,因此她笑着示意他不用担心之后,紧接着开口询问道:“那么,你之前所梦到的那个梦呢?——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你的那个?你能帮我联系他吗?”   玖月牙晓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抱歉,神威。”   他歉意的解释道:“梦见虽然也能进入他人的梦境之中,但并不能像是骸或者神威你这样随心所欲——能随意出入他人梦境需要非常强大的力量,就算是另一个自己,他毕竟也是另一个世界的陌生存在。”   因为这样,花春只好放弃了先跟k世界的玖月牙晓套套情况的想法,直接连接上了周防尊的梦境。   她不知道k的世界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如果说之前还因为在家教世界出入过几次k世界,大概了解了它们之间的时间差,但在火影里联系上周防尊的梦境,却还是第一次。   当花春一进入周防尊的梦境之中,就立刻从周围的环境之中察觉到她恐怕已经离开了很久——在这样荒芜的梦境中,她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一丝她留下过的,曾经改变过梦境的痕迹了。   除此之外,这个被火焰灼烧着的梦境也越来越真实了起来,除了四周的残垣断壁和被火烧过的焦黑痕迹,空气中也弥漫起了那种焚烧过后的焦味和丝丝不祥的燥热,大概是因为在她不自觉的时候,力量的确已经所有增长,这一次花春几乎不用不安的四处张望,就能感觉得到周防尊存在于这个梦境的具体位置。   她迈过无数焦土,终于在远处找到了那个在自己的梦境中,也依旧孤独桀骜的身影。   他抬头望着铅灰色的阴暗天空,面无表情,看似平静,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花春跑了过去,拉住了他插在裤子口袋中的手,燃起了青蓝色的死气之炎。   雨属性的死气之炎,特效为镇静。   青蓝色火焰将周防尊整个人都裹在了其中,与此同时,花春在脑海中拼命的想着要和这个荒芜的梦境完全不同的地方——要变成一个明亮,漂亮,热闹,能给人快乐的地方,受人欢迎的地方——总之一定要跟现在的样子完全相反!   然后,等她定睛一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将这片荒凉颓败的死寂之梦变成了并盛游乐场。   那次天龙地龙聚会时去过的游乐场。   高远的苍穹之下,远处的摩天轮轮廓纤细美丽,一个个水红色的小包厢,就像是挂在上面的灯笼或者可爱的铃铛。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情侣,朋友,亲子,笑闹声,谈话声,叫卖声交织成一片,而在发现他们仔细看去所有人都面目模糊的时候,为了显得更加真实,花春努力地将自己记忆中所有认识的人的面容都具现化了出来。   雨属性的死气之炎效果出众的将赤色之王躁动不安的情绪安抚了下去,当青蓝色的火焰散去,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此不安的努力着的模样,周防尊眼眸中为了克制情绪而不自觉积淀而来的郁色稍散,他没有问这么久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甚至没有问关于那个叫做玖月牙晓的梦见的事情,他的手被她两只手捧在手心里,周防尊只轻轻一动,就反手牵住了她。   “要去坐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充满了磁性,“摩天轮?”   “诶?”被他突然牵住了手的花春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刚把注意力从他的手转移到远处的摩天轮,然后又转移到他的话语上,就立刻毫无底气的推脱道:“可是那个摩天轮看起来好高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人一打横抱了起来。赤色之王以一种极为强势的姿态自大地上一跃而起,朝着摩天轮跳跃而去。   花春这才反应过来,除了x战记的那群人之外,k的这群人也是有不少人能用各种方法飞在空中的!   明明在原地看起来还有一段距离的摩天轮转瞬便到达了眼前,那些在花春眼中纤细的简直摇摇欲坠的摩天轮支架,对于周防尊来说,似乎只是臣服于他脚下,心甘情愿将他送上至高处的忠实臣子。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的美感,甚至从那游刃有余的矫健身影中透出一种闲适的优雅。花春早在他踏上摩天轮的钢架朝上径直跃去的时候,就只敢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死死的望着他脖颈后的风景了——周防尊好像不大习惯有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一侧,因而不自觉的往一旁侧了侧头,他红色的短发便在高空中,被凛冽的风吹的蹭过花春的脸颊甚至鼻尖,把她蹭的有些发痒。   “尊先生,”当花春扒着周防尊的脖子好半天才感觉他真的停了下来的时候,她用一种好像完全失去了力气一般的姿势挂在他的身上:“……你……”   她本来想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又或者是不是心情不好?但她顿了顿,不知道怎么的只问了一句,“……你喜欢摩天轮吗?”   周防尊稳稳的将她抱在怀中回答道,“安娜喜欢。”   对哦。   花春这才反应了过来——k的小说里的确是有这个情节的,周防尊抱着安娜还顺便扛着十束多多良——唔,是十束多多良还是草薙来着——他们一起跳上了摩天轮。   想起那个情节,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安娜很勇敢呢。”   但每个知道剧情的穿越者常常都会犯下这种错误——当你习惯性的用一种很了解的熟稔语气来谈论某些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人惊奇的反问,“你认识安娜?”   ——当然周防尊的语气完全说不上是惊奇,反而像是一种,早就已经知道了的冷静。   花春这才一顿,“……不认识。”   然后周防尊的回复就已经完全是肯定句了,“你知道她。” 第175章 我做得到   花春下意识的就僵住了。   但随即她就很快的反应了过来——这种反应未免也太过可疑了,明明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尊先生的事情啊!对吧?   她在心里试图努力的说服自己,想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紧张。   可是……可是虽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些心虚啊……   “……我知道她。”花春纠结着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不过我没有和她见过……所以,不认识也是真的。”   她偷眼去瞧周防尊的表情,见他似乎依然十分平静的模样,才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也知道尊先生你。”   “我……”花春顿了顿,决定把看动漫这件事情换成另一种说法,“梦见过你的事情。”   但她害怕周防尊误会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陌生是虚伪的假装,便连忙补充道:“不过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是不记得你的!那时候我被封印了记忆,不久前才彻底想起来的,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有骗你。”   周防尊没有说话,花春便忍不住悄悄抬头望了一眼他的表情,见上面似乎没有露出特别厌烦或者负面的表情,这才稍稍感到安心的继续说道,“尊先生知道,所谓的‘平行世界’吗?”   有了“梦见”这种跨世界联系的存在,还有白兰那种逆天的平行世界全联通的技能,花春觉得就算告诉他自己是穿越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但她也一样认为,谁告诉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只不过是一部动漫里的人物,那就太傻了。   有些事情真相并不需要百分百的正确,没有那个必要。   花春觉得如果有一天一个人跟她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她或许会相信,但那个人要是说在他的世界里,她只是一部小说里的人物,那花春肯定会感觉受到了冒犯,并认为对方肯定脑子有点问题。   因为这就相当于完全否定了她的生活和她的生命。   所以花春决定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曾经和周防尊说过的【能够进入别人梦境】的能力上去。   “平行世界,就像是一棵大树上的无数分支。一枚硬币抛出的那一瞬间,正面落地的那一个选择延伸出一个世界,反面落地的选择则诞生出另一个世界——他们有些地方如出一辙,但有的地方却或许大不相同。”   “尊先生在这个世界中是赤色之王,但在其他世界中,或许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之前跟尊先生说过,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不是骗人的。”   “我也跟尊先生说过,我之前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会随意连接上别人的梦境……也不是骗人的。”   周防尊直到此刻,才终于又开口道,“所以你和玖月那家伙一样,通过梦境知道这些事情?”   “我们的能力有点相似。”花春微微一顿,“但……并不是一样的。我并不是梦见。”   “一开始,我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着的,但是后来有一天,”她熬夜猝死,然后被秩带去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广场,成为了所谓的毕业生。“……我的能力觉醒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拥有和我相似能力的人——他将我带离了我原本的世界,然后,我们就一直在不同的世界中漂泊。”   “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候,看见过许多事情,从没想过他们会是真的——但被他带领着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力量之后,我才知道,我之前看见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就比如尊先生你的事情,还有……安娜,八田,伏见,十束,草薙他们……不过我知道的其实也并不完全……”   “因为一些事情,一开始他封印了我的记忆,在记忆被封印的期间内,我交到了很多朋友,不过最近他解开了封印之后我才发现,我的朋友们有很多,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她有点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非常认真的看着周防尊说,“……我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就见过尊先生了,那个时候,尊先生就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她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尊先生不知道我恢复记忆以后,发现我和尊先生真的认识了的时候有多开心。”   这么说完之后,她又显得有些担心的望着面前高大的青年,“我并没有故意要欺骗和隐瞒的意思……尊先生,不会讨厌我吧?”   有很多人都仰慕着周防尊,这一点周防尊自己也清楚不过了,但是只有眼前的少女,她的一句“我之前就对尊先生印象深刻,后来发现我和尊先生认识之后,非常开心”,就让他忍不住的感到极为高兴。   他伸出宽大的手按在了花春的脑袋上,揉了揉她的头发。   说起来真是神奇,当那双手放在她头顶的时候,花春心中的那些不安和忐忑一下子全部都不见了,周防尊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给了她一种被完全信任和包容的感觉。“那你现在在哪里?”   这种感觉让花春忍不住的想起了隔壁世界的黑手党家族——不管是哪个世界,果然首领都拥有着“能够包容一切”这样的素质呢。   也不知道要是尊先生去了家教的话,能不能燃起大空的死气之炎呢?   这种联想让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警报解除之后,她抓住周防尊的手,把它从自己的脑袋上挪走,然后伸手去捋自己被揉乱的长发,“反正不在尊先生的世界就对了啦。”   不过她小小的抱怨才刚刚说完,对方就来了一句,“能过来吗?”   花春愣了一下,才有些为难的看着周防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没办法自己穿越时空,只有梦境是可以连接上的。”   周防尊便看着她说道:“玖月那家伙还提起过关于天龙地龙和七封印七御史的事情,你选择的是哪一个?”   “玖月那家伙”。   这还是花春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称呼,对比天龙地龙那种稍有些文艺的语气来说,这显得有些粗鲁,可是花春却觉得很有意思,这让她忍不住的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但那笑意转瞬即逝,对于这个问题,花春摇了摇头。   他说的就好像她对于这个问题有的选择一样,但花春身上拥有着地龙神威封真的灵魂碎片,也就是说,她的身份和封真是一样的——在神威为天龙的情况下,她就是地龙,而如果对方选择成为了地龙,她就是天龙。因此,花春讪笑着摇了摇头,“选择权不在我这里啦。要看我的双子星——他选的是什么才行。”   “不过我现在是地龙。”   “不过,虽然是地龙,但我跟天龙的关系很好哦,而且我们也并没有什么毁灭世界的意思啦。”   他们就这样站在摩天轮上交谈着,不知道是因为周防尊觉得这里虽然在人群之中,却又寂静的就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不受打扰,还是因为这里很高,所以花春一直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服,不敢离开的缘故。   花春说完之后,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周防尊的脸颊,那的确是一张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脸,虽然总是微微蹙着的眉头和倦怠的眼神让他显得好像十分沧桑,但仔细看去,他其实还非常年轻和……帅气。   “尊先生……”想起最后他的结局,花春忍不住开口道,“……你想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吗?”   周防尊看了她一眼,在察觉到她眉目间流露出的那一缕忧伤后,他毫不意外的将视线投向了天边,“我死了?”   虽然明明早就知道了结尾,但在听见他这么冷静的猜测着自己的结局——还是正确的结局后,花春却难受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那力道让周防尊无法装作没有注意到,他低头看见身边的少女目光又坚定又明亮,“可是那个未来里没有我啊!”   “我一定会让尊先生可以好好的……跟尊先生所重视的人一直好好的呆在一起。”   这么说着的少女伸出手来,右手有蓝色的光芒一闪,顿时就出现了一团青蓝色的火焰,那明明是一团烈火,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异常的颜色,反而给人一种十分宁静的感觉。   花春伸出小拇指,用一种约定的手势将手伸了过去,周防尊便盯着她,慢慢的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右手,在那只手上,燃烧着的是一团赤红色的火焰,明明都是火焰,它给人的感觉却和少女手中的蓝色火焰截然不同——暴烈,躁动,炙热,强悍。   两团火焰随着两只手的靠近而慢慢接近,但在花春伸出小拇指想要拉钩钩的时候,周防尊却用整只手将她的手包了起来——赤红色的火焰霎时就将蓝色的火焰给完全吞没了。   花春顿时一惊,她去看周防尊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觉得这是周防尊在用行动向她表明她的能力还不够,于是抿紧了嘴唇,将雨之死气之炎的活性激发到最大,瞬间那蓝色的火焰就从赤红色的火焰之中反扑而出,转而将赤色之王的火焰包裹了起来。   花春这才满意一笑,用一种亮闪闪的眼神望向了周防尊。   “看!就像这样!”她认真的申明道,“我做得到的!”   周防尊拉着她的手,一直一直,仿佛习惯性的做出一副不高兴模样的嘴角,就这样微微向上勾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见他终于笑了起来,花春觉得他认可了她的能力,顿时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于是当花春非常高兴的从梦境中醒来,看见了属于火影世界的蛇窟地下室的天花板时,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毕竟这里和梦境中那个华丽美好的游乐园相差太多了。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花春很快就掀开了被子,穿上了鞋子——   然后顿住了。   说起来……起床之后要做什么?   刷牙,洗脸,对吧?   ……但是,昨天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人告诉过她去哪里刷牙洗脸啊!?   而且,蛇窟的房间这么多!不可能每个房间都有厕所浴室的!所以说,她要去哪里刷牙洗脸?这里真的有给她准备的牙刷和洗脸毛巾吗?!   晚上要洗澡的话,换洗衣物也……   都说衣食住行乃人之根本,所以尽管花春不想在这样非日常的世界中太强调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不得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穿好衣服后,就跑了出来。   托系统的福,她感知得到佐助的大概方位,但地底纵横交错的长廊实在太过于让人晕眩,好在即使是地底,也有风流拂过——花春一直都觉得风火水土四大元素之中,无处不在的风实在是她穿越之后对她来说最有用的技能了。   ……虽然她用风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用来找人找路……   但不管怎样,顺着风声的回应,花春总算在一处昏暗的地下空地中找到了佐助。   花春站在门口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宇智波佐助的训练。   她的眼睛几乎跟不上他的速度和动作,因此几乎只能看见一团团残影,但并不妨碍她从那些利索矫健的动作中体会到那种属于杀人技巧的力量感,以及其中蕴含着的那种令人着迷的别样美感。   这种情况让花春有点犹豫自己该不该出声打扰,但是在她迟疑之时,宇智波佐助就已经发现了她,在反应过来对方不是兜和大蛇丸的时候,他及时扣下了手中原本下意识就要射出去的苦无。   “什么事?”宇智波佐助皱起了眉头冷声问道。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花春也就不好再继续不出声的躲在那里了,她从门口的阴影中有些不好意思的探出了半个身子,小心的询问道:“那个,请问,厕所在哪里……?” 第176章 挖个坑   宇智波佐助站在那里盯着她,他的面上毫无波澜,眼神也毫无异色,但花春就是觉得,他好像对于她的问题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样的沉默实在令人尴尬,以至于他安静的时间其实不算有多长,却也显得度秒如年,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等着。   花春并不想给人添麻烦,可是只有这个问题——是完全没有办法退缩的啊!   不过好在宇智波佐助并没有沉默太久,虽然他少时就失去了家人,但在消化完了这个问题之后,属于宇智波家的大家族家教让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令女性更加尴尬的表情或动作,他收起了手中的苦无,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跟我来。”   ……看来这里还是有厕所的。   不知道为什么,花春微微的松了口气,但她紧接着又反应了过来想到——有厕所才是正常的事情吧!   不管大蛇丸,兜,佐助多么狂拽酷霸炫,总的来说肯定还是要上厕所的啊!   ——虽然偶像界一直有着“偶像不会上洗手间”这样的准则,但宇智波佐助虽然外表的确是偶像级,但……   但……   花春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纠结一些有点猥琐的事情。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连忙正了正心神,跟在佐助身后,开始努力的记住通向厕所的路。   其实花春一直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分辨方向的,因为所有的路口都没有任何特殊的标志,看宇智波佐助偶尔低头凝视着那些泥土,难道那里面有着什么忍者才能看出来的痕迹?或者需要找路的人有着特殊的追踪技巧?   但这种忍者的独家技能显然不是花春一时半会所能掌握了解的,她便只好乖乖的用笨办法记住拐弯的方向和顺序。   ……有点远呢。   如果从她住的房间出发的话。   走了一会儿之后,花春默默的在心中估量着。   这样的话,那么晚上她最好还是不要喝水比较好……不然要是想上厕所,实在是太麻烦了!   她一声不吭的在心里纠结的盘算着以后如果住在这里还要应付多少麻烦,就突然发现宇智波佐助停了下来。   “你……急吗?”   表情冷酷的少年第一次在脸上流露出了有些困扰和不自在的模样,这种类似于关切的话语好像让他颇不习惯。   这次换花春反应不过来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明白过来对方是在问她急不急着上厕所。   其实花春只是想熟悉熟悉环境,并不着急,不过,如果她说着急的话,难道会有什么比较便捷的方式吗?   这么想着,她顿了一顿,才露出了一副不大好意思的表情回答道,“还好,不过有一点急……”   于是宇智波佐助转身朝向了一旁的墙壁。“那么就在这吧。”   花春被他的话惊呆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因此花春有点发傻的看着他,愣愣的重复了一遍,“诶!?就在这?!”   看着她惊异的表情,宇智波佐助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他抬手按在一旁的土璧上,花春也看不懂他结了一个什么印,就见那墙壁顿时土崩瓦解,碎裂成一地沙砾,凭空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墙洞。   佐助放下了手,这才对她说道,“在里面随便挖个坑,再埋上。”   花春:“……?!”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被这种处理方式给弄得语无伦次起来,“——诶!?可是!等等——佐助君你呢?大蛇丸和兜先生他们……他们难道也……?!”   花春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哑然了好一会儿,“……话说,这里这么多条路,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大家……挖了一个坑之后埋满了,然后继续挖……出来的?”   “……”   宇智波佐助突然觉得自己如果不解释一下,恐怕在少女会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些非常离奇的事情出来,“并不是。很多房间是为了储存物资。”   花春顿时松了口气,“哦……”   而看着她那副难以接受这种上厕所方式的模样,宇智波佐助的神色却稍微柔和了一点。   花春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在鸣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件事——如今鸣人和佐助都差不多16,7岁了,但她还和家教中的外貌一样——   十四岁的初中生模样,在佐助眼中,本来就显得格外幼嫩,而这种完全没怎么吃过苦的模样,更显稚弱。   “不习惯?”宇智波佐助冷淡的询问道。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花春便诚实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忍者,也没有吃过什么苦……”黑发的少年望着她,“你的家人呢?”   提起家人这个问题,就算很久之前就已经“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花春还是忍不住的神色一黯,“……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   宇智波佐助神色一暗,“死了?”   “……没有。”花春努力的习惯忍者谈及生死的直接,“就只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一下:“阿春把你带过来的?”   花春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阿春”指的是谁。“……嗯。”   花春知道他想要知道些什么,正好前不久她在尊先生那编了一套堪称毫无漏洞的说辞,正好堵上,不过,之前对尊先生说她的能力和梦见类似,却不是梦见,是因为他见过真正的梦见,而火影世界里却没有这样的存在,花春不想没事找事,就直接把“梦见”和能够梦见未来这种事情的设定给删掉了。   这么一来,这套说辞就再也没有什么需要大肆修改的地方了。   不过,那套“一开始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后来有一天能力觉醒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拥有和我相似的能力——他将我带离了我原本生活的地方,把我带到了这里。”的说辞,在说出来之后,才暴露出了一个问题——因为写轮眼是遗传的,所以她的家人也应该有着宇智波一族的血脉才对,怎么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秩——也就是阿春——和她的能力相似?   不过好在写轮眼作为证据实在是铁证如山,如果一切都从她的确是宇智波家的血脉这个事实上出发,那么宇智波佐助的思维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她是被人遗弃的——但是和平时期宇智波家族不可能让孕妇出任务——那么是战争时期遗弃的——这样的逻辑之中。   最后得出结论是,战争时期一位宇智波族的女性可能在危急时刻,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将她或者他藏在了哪里,后来或许战死了,再也没有回去寻回来,也没有其他宇智波族人知道这件事情,于是这个被藏起来的婴儿被普通人捡走,侥幸活了下来,然后诞下了后代——就是眼前这个少女。   然后,这个少女长大,有一天写轮眼开眼了……   宇智波佐助突然想到,以这个少女毫不作伪的表现出对忍者一无所知和柔弱的姿态,生活的安宁祥和,怎么会突然开眼?   ——她是被阿春带走的。   想起阿春,宇智波佐助的眉头忍不住紧紧了皱了起来。   他和阿春刚刚认识的时候,一直以为她只是个性格比较冷淡孤僻的女孩,结果后来才知道,他非但不是女孩,性格也绝非是一句普通的冷淡孤僻所能形容的。   那个男人……   纤瘦无害的外表之下,心思深沉难测的几乎容纳着无边的黑暗,也因为单看外表完全看不出他的内心有多古怪,所以宇智波佐助一开始面对和他长相一样的花春才那样的警惕和戒备。   不过……   等等。   宇智波佐助突然想到——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相似?   他们有血缘关系?   阿春比眼前的少女要大上些许,也就是说,他是她的兄长。   但他的身世却是从小流浪,被人贩子拐卖到沙忍村,被发现了写轮眼后,才交涉辗转回到木叶来的。   宇智波佐助常常在想,在这样的过程之中,几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稀奇,或许正是因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宇智波春的性格才会那么扭曲?   那么……   为什么一对兄妹的命运如此不同?   被自己的兄长给灭了全家的宇智波佐助发现自己很难不以最阴暗恶劣的态度去揣测宇智波春的心理活动。   ——宇智波春大概在小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从这个少女说之前从不认识宇智波春的事情判断,要么她是在他被拐走之后出生的,要么是他被拐走的时候,她已经出生了,但是年纪太小还没有记事。   如果是前者也就算了,如果是后者的话——   当宇智波春抵达木叶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说出自己还有个妹妹也是宇智波族的人,但却什么也没有说,也从未提过自己有一个妹妹,甚至看不出他有亲人存在的痕迹。   从这个少女的性格来看,收养他们的人家并没有让他们吃过苦,如果在被拐卖的过程中遭遇了什么极为难堪的事情,小时候的记忆更应该是最为美好和最为希望回去的地方,但宇智波春毫无眷念,此刻想起来,更显得格外凉薄。   这样对亲人漠视的态度,很难不让宇智波佐助想起自己的哥哥。   ——那么,这样的宇智波春,又为什么在几年后突然将自己的妹妹带了出来?   而且,她的亲人又那么巧,在他出现前不久,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管宇智波佐助怎么想,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宇智波春开启了写轮眼,然后得知了如何得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方法——以亲人的眼睛相换。   于是他杀死了她的家人,也是他曾经的家人,让这个少女打开了写轮眼,然后将她带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带到这里,说什么未婚妻的那种话,很明显不过是随便乱说的玩笑,恐怕是那家伙跟大蛇丸达成了什么交易……   毕竟大蛇丸在人体试验这方面的确颇有建树,没准就是让他来进行眼睛替换术……   这样代入感极强的背景一加在好像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花春身上,她在宇智波佐助眼中顿时加上了一层光环——天真的待宰小羔羊的光环。   “我说你啊,”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觉得自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而有些情绪复杂的开口道,“别那么容易的相信宇智波春。”   “嗯。”花春乖乖的答应了一声,反正她就没有相信过秩,因此并没有将宇智波佐助的告诫放在心上,她只关心道:“……真的没有别的厕所了吗?” 第177章 逃跑?   没有别的厕所了。   或者说,蛇窟里就没有什么正经的厕所。   上厕所靠砸墙。   洗澡去地底温泉。   洗脸刷牙用水遁。   食物有大量囤在房间里的兵粮丸。   至于换洗衣服——一模一样的衣服也堆满了三个仓库一样的大房间。   总之,为了隐蔽和机密,一群人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硬生生的将自己宅到了最高境界。   花春默默的忍受了几天之后,终于无法忍耐了。   上厕所她就当入乡随俗好了,反正小时候过春节回老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蹲过这种基本就是坑的厕所,洗澡她也无所谓,这里的和服多的不要钱,换洗衣服随便披一件能穿就行,洗脸刷牙她不会水遁,但是她能操纵风,就能操纵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食物虽然又干又硬,口感还不怎么好,但花春也忍了。   但是……   但是……!   “佐助君……!”   当花春一脸惊慌的找到宇智波佐助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   虽然花春这几天本着降低存在感的念头,除非必要一直缩在房间里不出来,但因为实在不熟,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只能求助于宇智波佐助,几天下来,他们倒也熟悉了许多——花春是因为没有比较,而且宇智波佐助的性格又比较内敛,所以她一直没有察觉到——大概是因为对她的“身世”看不过眼,她又姓着“宇智波”,宇智波佐助对花春其实是颇为照顾的。   所以当花春不知所措的出现在他惯常训练的地方门口时,宇智波佐助很干脆的停下了所有动作,一个瞬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怎么了?”   他拔出了长刀,眼神冰冷警惕的朝她身后扫了一眼,暗自戒备莫非大蛇丸开始为宇智波春准备换眼手术,而要将她抓过去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想到以大蛇丸和兜的身手,要抓走花春,她根本不可能能够逃走找到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见了眼前的少女很是崩溃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像是带着哭腔般的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把床单弄脏了怎么办……”   宇智波佐助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听见他完全没有理解的语气,花春顿了顿,有些为难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就是……就是我刚刚起床一看,床单脏了……可能是昨天晚上来的……我没注意……我还以为应该还要几天的啊,谁知道它提前了……!”   但宇智波佐助显然还是没有明白,他皱起了眉头追问道,“什么昨天晚上来了?”   眼看他的疑惑完全真心实意,花春也不知道再用隐语会不会显得太过于矫情,她迟疑了一下,终于直白的说道,“……就是大姨妈啊。”   她小心的抬眼观察宇智波佐助的表情,发现他还是皱着眉头,便又补充到:“月经?你知道吗?”   事实上宇智波佐助只是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反应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当他意识到她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对这方面极为青涩的少年很快就涨红的耳尖,他露出了一丝颇为尴尬的神色,勉力保持着镇定的撇过脸去重重的“咳”了一声,才又转过脸来,然而他张了张口,却又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宇智波佐助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只好假装自己毫不在乎的说道,“……脏就脏了,丢掉就行。”   但花春脸上的困扰和苦恼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在乎而减轻多少,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宇智波佐助,小心的看着他问道,“……我想出去一下,可以吗?”   这个要求有些敏感,所以花春有些不安。   她知道大蛇丸和兜对她肯定是没有什么信任可言的,宇智波佐助估计也没有,他们会不会觉得她是想要逃跑,会不会是觉得她是间谍要去外面传递消息呢?尤其是这里这么隐蔽,花春记得在漫画里,整整三年木叶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宇智波佐助的消息,可想而知大蛇丸将这里隐藏的有多深,万一他们觉得她会暴露这里,不准她出去呢?   看着她那样不安的模样,宇智波佐助的第一反应和她担忧的完全一样——想逃跑?还是试图出去求救?   但看着她年幼懵懂的模样,宇智波佐助又想起了她的“身世”。   ……难道说,她其实并不是对于宇智波春做的一切一无所知吗?   来找他想要逃跑,是因为觉得,他是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人么?   只是她显然没有什么经验,脸上那种忐忑紧张的表情完全没有掩饰住,她好像也知道自己的神色一定颇为可疑,但反而显得更加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宇智波佐助轻易的就能看穿她努力的想要掩饰,做出一副镇静的模样,但却克制不住的咬着嘴唇,眼神游移。   一想到她在心中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想要逃跑,然而却连最基本的隐瞒都隐瞒不过去,他就少见的,对于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女产生了一种怜悯。   可是她能去哪里?   就算他放她走,她又能藏到什么地方去?   宇智波佐助不认为这样一个普通人能够躲过宇智波春和大蛇丸的追踪,也不认为她能保护好自己的那双眼睛。   如果一个人流落在外,不小心暴露了那双写轮眼,或许很快就会被什么流浪忍者杀死在某个偏僻的角落里……但是,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宇智波佐助也说不好究竟哪一种下场更好。   因为她的弱小,他几乎控制不住的为她感到担忧。   ……因为花春这样无力却又深陷困境的模样,让宇智波佐助无法不联想到自己。   他已经比三年前强大得多了,可是他真的已经足够强大了吗?   强大的定义是什么?   能够杀死一切罪恶之人,还是……能够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宇智波佐助看着眼前的少女,发现自己的思绪不可避免的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血色的夜晚,他看着家人倒在血泊之中,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他也是如此软弱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什么都做不到,那么现在呢……?   现在,如果有人要在他的面前,做出和当初的屠戮并无多少区别的事情,他依然还是像那时候那样,什么都做不了吗?   如果那样的话,这三年来的艰苦训练,到底又算是什么?完全像是一场笑话。   花春并不知道她身为女性的小麻烦能够引起眼前的少年如此多的联想和反思,然而看着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言不语的模样,她不得不开口打断了他的出神——因为她只来得及剪掉了一件新衣服,然后垫了许多层碎布作为紧急措施,她得尽快的买到女性每个月都必须用到的那个——必需品换上才行。“佐助君!你可以跟着我的!或者绑着我的手也行!我绝对不会逃跑,也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想买一点东西!真的!求求你了!”   而就在花春都快要决定用地龙神威模式杀出去的时候,宇智波佐助终于回复了,“……不要乱跑。”   他只给出了这么一句叮嘱,就带着她朝着出口走去了——那是一条对于花春来说很陌生的通道,不过从佐助的训练场出来起码有十几条通道的入口,因此花春完全不知道这是哪一条,只猜测应该是通向出口。   然后他们在地下仿佛在走迷宫一般七拐八绕,花春猜测这其中应该有布置什么幻术,但她为了不引起警惕,并没有使用自己的能力探测。   而当他们走出迷宫,踏上地面的时候,花春发现他们处于一大片森林之中,她有些惊奇的回过头去,对于这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奇妙布置感觉颇为有趣。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慢慢的感觉到从肚子那传来的些微坠痛了,她熟悉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再过不久,现在还只是轻微的痛感,很快就将要升级成强烈的阵痛了,那时候她必须能够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然后最好还能有个热水袋可以放在肚子上缓解痛楚。   这么一计划,花春的脸上神色顿时就显得有些急切起来,她连忙跟上已经自顾自的往前走去的少年,下意识的护住腹部询问道,“佐助君?我们离最近的城镇远吗?”   宇智波佐助侧头瞥了她一眼,“有近路。”   所谓的近路就是他们走的这个方向的尽头——那是一道悬崖,从悬崖直接跳下去,然后再走不远的路程,很快就能够到达最近的城镇了。   这种艺高人胆大的捷径方式实在让花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犹疑的站在悬崖边上,不大熟练的估算着想要平安落地的话,要怎么操控风才好。但宇智波佐助显然把她的犹疑当做了不知所措,因而很直接的将她拉了过去,将她护在怀里,然后径直跳了下去。   花春下意识的抱紧了他,当他跳下悬崖的时候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叫,但好在宇智波佐助显然业务娴熟,花春还没来得及太过于惊恐,他就已经平稳落地了。   看着自己松开的少女脸色苍白的模样,宇智波佐助觉得自己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朝着花春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弱?”   花春……花春觉得自己快要血崩了。   到达城镇的第一站,花春就径直的钻进了路边的小商店里,火影世界的女性用品包装虽然有些古朴,但好歹还是有的!她各种型号的都买了好多包,准备一次囤上三四次的用量,商店的老板还很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不透明的纸袋。   在此期间宇智波佐助一直站在门口,商店并不大,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完全能够将所有货架尽收眼底,他堵在唯一的入口那,在花春看来是在提防她的逃跑,不过如果有真正的忍者在这里,就能看出宇智波佐助此刻的状态有多么松散——完全不在戒备状态,反而像是在故意放水。   因而当花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而只是有些羞涩的提着购物篮乖乖走过来的时候,宇智波佐助心情有点微妙地随意一扫,看见购物篮上面大概都是些换洗的内衣裤之类的东西,就完全不感兴趣的移开了视线,直接付了钱。   因为钱都是宇智波佐助出的,花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谁让秩把她弄过来的时候一分钱也没有给过她呢?没办法,花春只好再硬着头皮请求道:“……我想上厕所。”   她觉得那些布料应该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但宇智波佐助却显然觉得——这大概是她的第二个逃跑计划。   他并不认为她能够逃跑,却也做不到直接戳穿,将她牢牢看守在自己眼皮底下,因此他的态度是——如果你能在我放水的看守下溜走,那么我就放你离开,如果你连这种水准都达不到,那还是乖乖呆着吧。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花春一点逃跑意识都没有的上完了厕所,然后特别神清气爽的跑回了他的身边,还对他灿烂一笑。   “我好了,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佐助君久等了吧?”   宇智波佐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很想出声指导道“虽然尽可能的获得看守者的信任并没有错,但有些机会一旦错失就不会再来了,再拖延下去,可能会彻底失去逃跑的可能。”,但他最终还是憋住了。   宇智波佐助看似平淡的问道:“还要去哪里么?”   花春便歪了歪头想了想,“我要的东西都已经买好啦,我们可以回去啦。”   其实她还想买几件衣服以作换洗,只是因为身上没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钱,所以并不好意思再让宇智波佐助代付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完之后,宇智波佐助却似乎并不赞同般的皱紧了眉头,花春被他这样好像她再不买点什么,他就会生气的态度弄得一愣,顿时有些迟疑的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小摊子,不确定的说道:“……那,那……再买一份章鱼烧可以吗?”   这次是试图将他调走么?   宇智波佐助带着一种“孺子可教”的心态非常干脆的转身去买章鱼烧了,留下花春有些莫名又有些惊讶的站在原地。   ……没想到,佐助看起来那么冷淡的样子,其实这么热情好客啊?   花春这么想着,便站在原地等着宇智波佐助回来,过程有些无聊,她便随意的环顾着四周。   “好的!客人久等了!”   不久,章鱼烧的摊主便将一份新鲜出炉的章鱼烧递给了宇智波佐助,有着热情笑容的摊主看了看他身后的花春一眼,笑着说道,“妹妹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有些害怕呢。哥哥要快些回去哦。”   宇智波佐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因此有些茫然的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然后看见了站在原地的花春。   她披着蛇窟囤积的和服,和佐助身上的衣服倒很像是一种风格,再加上黑发黑眼,一个十七岁左右,一个十四岁左右,被误解成兄妹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此刻她抱着购物袋安静的站在那里,看见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立刻朝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看出了她神色中对于四周的全然陌生,因而显得有些不安和局促,直到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舒展成了全然的信任和欢喜,好像把他当做了唯一的依靠。   宇智波佐助这一次发现自己没有去想她为什么没有逃跑这件事情,他朝着她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章鱼烧递了过去,却又在她伸手来接的时候缩了回去。   看着她疑惑不解的抬起眼来,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的要求道:“叫哥哥。”   花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诶……?哥哥?” 第178章 宇智波两人组   花春还没反应过来,就猝不及防的懵懵懂懂着叫了一声哥哥,只是虽然身体年龄看起来明显是花春小,心理年龄她说不准也没有佐助来的成熟,可这并不妨碍在花春眼里和心里,宇智波佐助最多算是个长相还颇为年轻青涩的……高中生。   因此在下意识的跟着佐助的话头,脱口而出了一句“哥哥”之后,她就觉得有些怪怪的闭上了嘴巴——要知道……鸣人可是要叫她姐姐的啊!   不过,佐助也不是那种缠着她叫的性格,有那么一声“哥哥”在,他好像就已经够了。   他开始把花春带在身边,甚至督促她练习一点体术——她没有查克拉,他就给她一大把暗器,他在一边训练,她就在一边对着靶子扔苦无和手里剑。偶尔佐助那边会突然飞来一只暗器让她不要放松警惕,而为了照顾初学者,他会提前发出一些声响,几次之后,花春居然也能够迅速的反应过来,几乎可以下意识的就跳开躲避成功,或者用手中的武器反击回去了。   花春一开始并没有把这种训练当做一回事,只是闲得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顺便学习一门新的技术,只是当她的技术渐渐提高——起码不会再脱靶之后——她开始想,如果加上她本身就有的能力,会不会能射的更好?   花春并不觉得操纵风是一种多么需要隐瞒的能力,但她也知道轻易在人前显露——比如在兜和大蛇丸面前轻易表露出来,就肯定很不明智。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花春感觉的到佐助虽然看起来不大好相处,但实际上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虽然表情总是一脸冰冷的面无表情,但花春就是觉得,他的本质依然非常柔软。   而且不管是从漫画里看见的,还是相处中感受到的,花春都觉得宇智波佐助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她的能力第一次展现在宇智波佐助面前,是利用了身边的风扰乱了佐助的暗器刺来的轨迹,成功的让它们全部偏离方向,提前坠地。没有将她的特殊能力加入认知中的的佐助神色中微微流露出了一丝讶异。   他迅速的调转长剑,手指飞快的结印完成,几乎是瞬息之间,原本空旷的场地上就突然“砰砰砰”的凭空出现了好几个“宇智波佐助”。   就算花春看不清他结印的姿势——反正看清了也看不懂——但看这效果,却也知道绝对是大名鼎鼎的“影纷身之术”。   花春瞪大了眼睛,顿时紧张的在周身刮起了不安的飓风,将自己护卫在中心,她的视线不停的在五个迅速分散开的佐助身上梭巡,试图找出破绽,判断出哪一个才是真身。她身边那呼啸的狂风看起来极具威慑力,然而宇智波佐助却仍然面无表情,毫无惧色的将花春围困在中间,呈包围之势后,顿时一起冲了上来。   那身姿迅捷敏锐如闪电一般矫健,带着刀锋般的锐气,气势极为冷酷可怕。花春并不害怕佐助会伤害自己,但在这样的进攻中却仍然忍不住的感到惊慌——就像是面对着考试的学生一样,虽然不及格也死不了,可是还是会怕的啊!!   她不停的转动方向,包围着她的五个纷身却像是在戏耍着她一样,在花春的视线范围内时隐时现,一旦消失不见,她就不安的下意识的视线乱转,想要看出他藏去了哪里。   终于当她再一次搜寻无果将脸转向前方的时候,视线猝不及防的撞上了正前方的一个纷身突然闪现,那身影已经近在眼前,朝着她高举长剑,仿佛要带着雷霆之势突入她身周的旋风屏障,那凛冽的气势极为压人,几乎让人觉得自己的一切防御都不过只是徒然。   花春感觉到了极为强烈的威胁,她脑海才刚刚闪过一个“让他远离我”的念头,周围的暴风就已经朝着那个纷身一涌而去,气势惊人的推着他在对面的石壁上冲出一个巨大的凹洞——花春还没来得及惊恐那个纷身到底是不是纷身,脖子上的冰凉就让她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这场战斗几乎是压倒性的快速结束了。   真身·宇智波佐助撤下了架在花春脖子上的长剑,几乎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给出了评价,“太弱。”他的表情很明显的流露出花春刚才的表现在他眼里几乎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我根本没有必要使用影纷身当作诱饵。”   他高估了花春操纵风的能力——也许是因为她有写轮眼,所以在发现她的新能力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以为她其他地方那么弱,说不定是因为武力值集中在了这个能力上。   只是一经交手,宇智波佐助就知道自己推断错误了。   她几乎没有战斗意识,不会判断敌人的动向,不会制定自己的反击计划,完全被敌人的反应牵着鼻子走,不懂进攻,对于防御的认知也只是停留在——包起自己——这种初级阶段,一看就是没有用这种能力战斗过的样子——不过看她的样子,用不用这个能力并不重要,有没有战斗过都是个问号。   这让他更加确定了他的推断——这是个从没有真正过接触战斗的新手,她以前的日子,显然完全可以用“温室里的花朵”来形容。   而被评价“太弱”,花春显然也无法反驳,这是事实,她也并不生气,只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佐助君好厉害!”   宇智波佐助盯着她瞧了一会儿,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她的夸奖而流露出被取悦的模样,他没说什么,只是更改了她的训练计划。   花春以后在练习手里剑和苦无的时候,还要在周围加上风壁了。   风是无法固定住的,想要形成风壁,只能操控风息不停的在身周流转,不留间隙,上一缕风去,下一缕风就必须立刻补上。   因为这种细致的计算太麻烦了,所以花春一般都用暴风护卫自己,一缕风去,顿时无数缕风扑过去。这对于力量的消耗和浪费显然比第一种大得多,但花春还从没有遇见过力竭的时候——地龙神威代行着地球的意志,如果地龙神威的力量枯竭了的话,地球大概也已经荒芜的差不多了——因此很是奢侈的毫无顾忌的使用着。   攻击力一时半会很难提升,宇智波佐助只好尽力提高她的自保能力——然后顺便教一些让她顶着“龟壳”逃跑的方法。   并不是宇智波佐助自大或者如何,但事实就是如果花春能够成功从他手上溜走的话,基本上在这个世界里就已经能视大部分的忍者于无物而溜走了。   花春也觉得有道理。虽然她有写轮眼催眠,地龙神威模式几乎天下无敌,但就算现在已经不用再使用镜子而大大缩短了催眠时间,却还是需要僵直一下的——但在有些忍者那,僵直一下就已经够死十次百次了。   所以她努力的练习着风壁,力求让自己的“龟壳”更安全。   毕竟忍者世界又不像变身动画里那样,有着“敌人在变身时绝不攻击”的美德和礼貌,她也不要求自己的风壁“绝对不会被击穿”,只要能保护她撑过催眠的那一瞬间僵直就好。   这么一想,其实也不是很难的嘛。   但在保证了风壁面对苦无和手里剑,甚至能够挡下他的长剑的坚固之后,宇智波佐助并没有让她就此放松休息,而是开始用不同的忍术朝她的风壁狂轰乱炸——除了他最擅长的火遁之外,风遁水遁甚至千鸟都轮番上阵,每天都把花春折腾的颇为狼狈。   说起来,她一直以来都“一招鲜吃遍天”,靠着地龙神威模式从没有遭遇过什么危险,还有许多人保护她,导致了她其实并没有好好训练过自己。里包恩曾经让她绕着并盛跑圈锻炼身体,但因为后来事情很多,只开了个头,锻炼计划就半途夭折了——而她对里包恩来说,跟泽田纲吉显然并不是一个地位的,因此就算她不再训练,他也没有说什么。   于是佐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第一位真正教导了她的老师。   佐助很快就摸索出了风壁的缺陷,它可以应对坚硬的强攻,比如体术,武器,甚至对于风遁有奇效,但对于火遁,水遁都毫无办法——火遁和水遁都能让她以不同的方式在风壁里窒息而死。   花春被揍了半天之后,才突然头昏脑涨想起来——她不是还可以操控水和火的吗!虽然一直都没怎么用过——因为风无处不在,但是水和火要凭空出现的话比较麻烦——但如果对方朝她释放水遁和火遁的话,有了现成的水和火,她是可以像操控风一样的将它们完全驯服的啊!   在花春又一次没掌握好风壁的间隙,被佐助操控的水龙到处见缝就钻泼湿了一身之后,她狼狈的透露出了这个她刚刚才突然想起来的信息。   相比她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可怜样子,宇智波佐助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气定神闲,只是在听见她这句话时,他微微蹙起了眉头,看他又准备放个豪火球来检验一下的模样,花春连忙双手往前平举,像是要推开什么的做了个停止的动作。   “等等!我之前从来没操纵过火,不要一开始就用豪火球这么高难度的!”   最后宇智波佐助一脸无语的保持着一小团火球在手掌中燃烧不灭,看着花春生疏笨拙的操纵着它摇曳上升,试探着旋转构成火圈,变成花朵的形状。   望着花春露出了极为明显的兴奋之色的脸庞,宇智波佐助完全无法理解的泼冷水道:“……就这种程度吗?”   “哎呀,”花春专心的将那一小束火线从半空中引下来,小心的伸手在它的前方指引前进的轨迹,她看起来倒是玩得很开心,“第一次能控制成这样,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啦。”   察觉到自己在火焰中的查克拉不停的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极为霸道的接管了对于火球的掌控权,宇智波佐助望着她笑容单纯的模样,没有再说什么。   他并不觉得强行让这样的少女学会进攻是件好事,如果她不想伤害别人,那么只要做到无法被别人伤害,也就够了。而既然定下了简单粗暴的【将对方的一切攻击阻挡于安全地带】的防御方针,宇智波佐助针对她的训练就变成了强度测试——也就是说,测试强度多大的攻击才能突破她的防御。   测试的结果是当宇智波佐助发挥差不多一半实力的时候,花春就撑不下去了。   这倒不是她力量不足,而是她的战斗持久力非常弱,一直呆在比较平和的世界的花春在战斗状态中一旦保持高度紧张一段时间后,身体就会很明显的跟不上思维反应,如果宇智波佐助用上几个忍者常用的障眼法或者进攻战术——哪怕就是个常见的瞬身,也能让她因为过于警惕,反而分心走神。   这倒是一段难得宁静的时光,即使佐助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人陪伴,但有个人不招人厌烦的陪伴在身边,显然比孤身一人要来得更加温暖。   往常他总是一个人沉眠于冰冷和烧灼着自己内心的仇恨之中,这固然让他在训练中进展极大,却也让他的心情总是极为恶劣。   而现在或许是有了个弱小的存在需要他保护,他倒是想要变得能够更加可靠一些。   秩不久后再次降临的时候,就略微有些惊讶的发现花春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佐助的跟班了——她非常殷勤的给他洗衣服做饭在训练间隙送水递毛巾。   蛇窟仓库里屯着无数一模一样的新衣服,基本上训练完一次扔一次,花春就在佐助每一天训练前,把他准备第二天换上的新衣服提前洗掉,然后晾干送去——虽然只是洗过一次,但花春就是觉得洗过一次的衣服比完全不洗的衣服要柔软和舒适的多。   而看着佐助作为一个十七岁的正在发育的少年,天天吃兵粮丸这种不顾营养均衡的食物的事情也让花春颇为担心,她要出门买必需品的时候,佐助就陪着她顺便去买菜。   至于送水递毛巾之类的,是因为花春感觉到她实在受到了佐助的许多照顾,或许他是看在她的写轮眼,而觉得他们同为一族的份上,但无论如何,都让花春心怀感激,但她为他做不了什么大事,也就只好照顾一下这些小事。   “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嘛?”   秩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这对宇智波的日常生活后,终于扬了扬眉毛,自黑暗中显现在了训练场的入口。   宇智波佐助和花春顿时同时停下了训练——他让她在一边没事就看他训练,用来熟悉忍者的速度和行动轨迹与出手方式——最好是开着写轮眼,不过考虑到那双眼睛实在太过烧人,宇智波佐助的态度颇为慎重。   只是在看见秩的时候,宇智波佐助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回答,而花春看着秩据说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那总是似笑非笑非常欠揍的样子,不管看几次,都觉得非常违和。   她比佐助要了解秩一些,知道他肯定不会闲的没事跑来找他们玩耍,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又怎么了吗?”   秩歪了歪头,抱起了双臂,他身上黑底红云的外袍显得格外酷炫,“我只是想说,我爱罗被抓走了,马上就要抽出一尾尾兽去死了,不想去看看吗?”   他笑眯眯的用一种怂恿的语气说道,“会发生很有趣的事情的哦?” 第179章 出发   鸣人最近极为焦躁。   重新遇见了自己一直想要见到的人令他极为高兴,但很明显——事情发展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神威和宇智波春的关系是平行时空中的彼此,当时他一开始很难理解,但身边的那些大哥哥们似乎都对于平行时空的概念非常习以为常,鸣人便简单理解成为“神威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春”,“宇智波春是另一个世界的神威”。   可是,他原以为平行世界的两个人应该是平等存在的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神威似乎被宇智波春所控制住了。   那个男人的实力难以估测,所以在鸣人看来,他面对神威时的话语中无不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命令与高傲。   【你以为,她是为什么能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因为我啊。】   想起当时宇智波春那样仿佛掌控一切的神态,漩涡鸣人忍不住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家中的沙包上。   那个男人在少年时,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沉静孤僻的少女,但他的成长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过短短几年,就已经成为了各大忍村都极为忌惮的危险人物,力量强大,而行事肆无忌惮。   可是漩涡鸣人却也记得,在他幼时的记忆中,神威并非如她外貌一样看起来毫无威胁力,她力量极强,轻而易举就能够取人性命,因此她并不经常出手,但一旦发起攻击,就势如雷霆,无人可以匹敌。   她是地龙的首领,是猎杀神之威严者。   可是她在宇智波春面前,却好似无法反抗。   漩涡鸣人喘着粗气停下了不停的击打沙包发泄的动作,他气喘吁吁的扶住不停晃动的沙包,将汗涔涔的额头抵了上去。   他一遍遍的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每个人的神情和话语,都在他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他想着宇智波春说过的话:   【我还在说你跑到哪里去了呢。】   【怎么样,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心情好吗?嗯?阿春?】   宇智波春——知道阿春的真名?   虽然没有人在他面前刻意提过,但在神威身边呆过一段时间,昴流曾经告诉过鸣人,【真名】有着特别的含义。   而且,宇智波春说【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心情好吗?】   ——阿春想见他。   而好像是宇智波春将她带到了这个世界,让她来见他了。   麒饲游人曾经用玩笑般的语气告诉过他,这个世界上有些地方,能够实现你所有的愿望,不过,交换必须付出等价的代价。   那个时候,他好奇地问过,每个世界都有这样的地方吗?   麒饲游人回答的是,每个地方都有,只看你能不能找到,如果找对了地方,就算是不同的世界之间,也可以产生联系。   所以漩涡鸣人忍不住的想,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是阿春为了他……或许还有我爱罗,向宇智波春交换了什么——才来到了这个世界呢?   所以即使她那么强大,她明明那么舍不得他,却不得不跟着宇智波春离开……?   难道宇智波春的力量如此强大,可以跨越空间?   说起来,阿春看起来和他回到火影之前的时候一样大,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现在看起来却已经比阿春都要大了。   听说不同的世界之间时间的流逝也并不一样,对他而言,阿春已经离开了他很久很久了,他曾经也以为自己被抛弃,被放弃,被遗忘过,但是,如果阿春一直没有放弃他们呢?!   那个时候,其实他并没有听见她做出的选择不是吗?   一想起这个可能,漩涡鸣人就忍不住的感到一阵振奋。   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在把我爱罗救出来后告诉他。   不管他是不是还记得,他都要告诉他。   想到这里,漩涡鸣人的满腔焦躁顿时都化作了动力——阿春他一定会找到的,而现在,他一定要救出我爱罗。   另一方面,花春也准备动身,前往被秩透露出的晓目前所在的地点,去找我爱罗。但宇智波佐助却并不情愿,最终秩跟他说了一句“那里好像有关于宇智波鼬的消息”,他才立刻改变了主意。   说到这里,花春顿时抓住佐助被大蛇丸叫去的机会,悄悄地问秩宇智波鼬去了哪里。   “你以为之前我为什么要使用你的身份?因为所有已经稳定存在的时空,能量是恒定不变的,唯二的两个变数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你顶替了我的‘合法名额’,才能好好的呆在家教世界,而我顶替了你‘合理’但‘违法’的名额,存在在这个世界里。不过后来你也过来了,那么怎么办呢?”秩望着花春,一副“你怎么这个都要问是不是傻啊”的嫌弃语气:“那就只好在这个空间里剔除一个人,再腾一个位置出来啦。”   花春愣了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把宇智波鼬杀了!?”   “那倒没有。”秩歪了歪头,悠闲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又抬手眯起眼睛看了看自己染成了黑色的指甲,“我把他丢到一个正在形成还不稳定的世界里去了。因为还没有正式稳定下来,时空管理处是发现不了他的。”   “……哦……”花春被他这样出人意表的处理方式镇住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的问道:“……你把他丢去哪了?”   听她这么问道,秩顿时又露出了那种一出现就没好事的笑容,“你对那个世界很有兴趣吗?”   花春突然就浮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秩接着就自顾自的决定了,“嗯,那个世界还挺有趣的呢,找个时候把你丢过去,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花春:“……”   可,可恶!她这是挖了个坑埋了自己吗!?   她一脸郁闷的闭上了嘴,秩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便先一步失去了身影。   宇智波佐助从大蛇丸那很不耐烦的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花春一脸沮丧的站在门口等着他。   “怎么了?”他在她身前停住了脚步望着她,微微蹙起了眉头问道,“……阿春欺负你了?”   我就是阿春啊!   可是这句话花春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她低低叹了口气,只好转移话题道:“唉,没什么啦,我就是……有点担心我爱罗。”   宇智波佐助并不擅长揣摩女人的心理,既然花春这么说,他就十分直接的相信了她,跟着她转移了话头,“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居然还认识沙暴我爱罗。”   因为宇智波佐助的情绪一向很淡,单听语气很难分辨出他的具体意思,花春便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在发现并无异色的时候,才开口解释道:“我爱罗小时候……跟我认识。”她说:“秩把他们带过来,后来又把他们带走了。”   宇智波佐助正要仔细思考一下这句话蕴含的信息,就听见花春接着补了一句,“鸣人也是。”   “鸣人?”他顿时顿住了,“漩涡鸣人?”   花春眨了眨眼睛,虽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佐助的表情明显冷了几分,可是一想起他和鸣人之间的纠葛和最后的结局,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嗯。”   明明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最后也是交心挚友,就不要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嘛。   但宇智波佐助并不知道花春知道他和漩涡鸣人的事情,便什么也没有解释,只干脆利落的截断了这个话头,说道:“走吧。”   他率先一跃而起,几个纵身之后,就消失在了茫茫森林之中,花春连忙开启了写轮眼,紧随其后而去。   她发现写轮眼除了太烧人这个缺点外,实在是太好用了,比如现在:开着写轮眼复制着前方宇智波佐助的动作,花春就仿佛开着自动寻路一样一步不差的跟着佐助前进的轨迹前进着。   而另一边,比他们早一步出发的木叶众忍,也开始了他们的战斗。   第三班的凯,洛克李,日向宁次和天天对上了干柿鬼鲛。   但旗木卡卡西,漩涡鸣人,春野樱和沙忍村的千代婆婆,这一次的对手却并不是宇智波鼬。   宇智波春大大咧咧的站在第七班的必经之路上,看着立刻停下并警惕的拉开距离的人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并没有参与尾兽解封的仪式,因此跟化出了分身的干柿鬼鲛不同,他是真身在此。   不过,晓其实并不能束缚他什么,因此秩并没有杀了他们的打算,他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心所欲的任性着而已。   但即使如此,他也足够让人忌惮了。   “宇智波春……”   旗木卡卡西和春野樱都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他们对她并不陌生,而漩涡鸣人就更加激动一些——“你把阿春带到哪里去了!?”   唯一一个对他所知不多的人,就只有沙忍村的千代婆婆,她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疑惑的问道:“这是谁?”   大敌当前,旗木卡卡西只好简略的介绍了一下敌方的资讯,“除了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外的,宇智波一族的第三个幸存者。”   说完之后,他高声喝道:“他已经拥有了万花筒写轮眼,大家注意不要和他对视!”   但相比他们的如临大敌,秩却颇为悠闲的拉长了语调,看起来并没有开战的打算。   “一。”   他自顾自的竖起了一根手指,“我把阿春带去了哪里——她好歹也有着写轮眼,算是宇智波家的人,自然是要跟宇智波家的人在一起了,我把她送到宇智波佐助那去了。”   春野樱和漩涡鸣人一起瞪大了眼睛。   “二。”秩却没有管他们,他又竖起了两根手指,笑眯眯的说道,“我跟和你们打架没有兴趣,我来只是想来做一个问卷调查。”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你们想要回到什么时候?” 第180章 拦截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   这是个极为有吸引力的问题,然而没有忍者会在战斗中放松自己顺着敌人的思绪思考,尤其敌人是宇智波这样擅长幻术的忍者。   只是宇智波春却并没有放弃,反而自己为他们将这个问题的回答范围进一步缩小了。   他望着卡卡西,不疾不徐的说道:“神无毗桥,救下宇智波带土?”   “又或者是更加之前的时候,去阻止木叶白牙自尽?当自己的父亲被所有人冷眼以对的时候,当身为儿子的自己都不能坚定的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给他力量的时候?”   卡卡西的握着苦无的手下意识攥得更紧了。   作为经验丰富的精英上忍,卡卡西保持住了他应有的冷静,但被人以这样高高在上的,轻描淡写的,甚至居高临下的态度,刺痛着心中最为重要的的地方,即使他的理智告诉他在战斗中必须保持镇定,也不可避免的在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好在他克制住了自己,但漩涡鸣人和春野樱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有些担忧的望了过去。   秩却已经转移了目标,他微笑着望向了春野樱,“你呢?春野樱?”   一听见自己的名字,春野樱顿时紧张的绷紧了身体。   “是想要回到宇智波佐助离开的那个时候,这次绝对不会再被打晕,死也一定要阻止他离开呢?”   “还是说,想要从一开始,就想让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回到更前面,更前面——宇智波灭族的那一天,去阻止宇智波鼬?”   即使她不停的告诫自己不管对方说了什么都不要当真,但春野樱的脸色还是明显不好看起来。   千代活了这么久,一看就知道宇智波春戳到的都是他们的痛处,她原本以为是因为宇智波春出自木叶,才会对他们如此了解,因此下一个大概是漩涡鸣人,而没有自己什么事,谁知道秩正准备把漩涡鸣人当成压轴,视线一转,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么你呢?”宇智波春笑着,“回到过去,再多一些,多一些时候陪陪自己的孙子,多给他一些温暖,不让他最后叛逃沙忍,还是干脆想回到自己的儿子战死的时候呢?那样的话,你疼爱的孙子就不会从一开始失去了爱着他的父母,他会有一个温暖的家,你也可以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对不对?”   千代并没有说话,只是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为她满是皱纹的面容又多加了几条苍老的痕迹。   “至于你……”宇智波春歪着头,终于看向了漩涡鸣人,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出口,脚下的地面就突然有变,旗木卡卡西利用土遁自下而出,一拳揍向他秀丽的面容,他却似乎毫不在意的闭上眼睛笑了笑,“鸣人,至于你……”   他似乎准备顺着旗木卡卡西的一拳消失离去,只留下未完的话语勾人心弦,然而漩涡鸣人却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想要回去的念头。”   “嗯”   宇智波春顿时有了兴趣,他睁开了眼睛,轻而易举的躲开了旗木卡卡西的攻击,想要听完他的答案,“为什么?”   “因为回到过去,意味着放弃了更多。”   “我很怀念和阿春在一起的时候,”漩涡鸣人一脸坚定。   旗木卡卡西和春野樱都以为他指的是小时候,那时候他总是跟在宇智波春后面,对他言听计从。但只有宇智波春和漩涡鸣人知道,他说的是更小的时候,他和花春在一起的时候。“可是,回到那时候,就意味着的放弃了这些年所有的一切——我的朋友,老师——卡卡西老师,伊鲁卡老师,小樱,鹿丸,宁次……三代火影,木叶丸,好色仙人……还有大家对我的信任,认可……人永远都是要往前看的,怀念过去是为了更好的前进,但沉湎于过去是没有好结果的。”   宇智波春很感兴趣的“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你觉得回到花春身边去改变你曾经为之痛苦不已的未来这件事情,并不值得你放弃这些年的生活?”   “那么,如果让你回到……你父母死的时刻呢?如果是改变这件事情,你觉得值得吗?”   ……   “术已经解开了。”   另一边,在昏暗的山洞中,晓的成员聚集于此,正在解开我爱罗身上尾兽的封印。   几乎没有光线的山洞深处,并不能看清他们的面容,只能大致的看见几个模糊的轮廓。   佩恩保持着解封的姿势,望向了宇智波春原本应该在的地方,因为他的任性妄为——那里有人不得不提前补上了他的空缺,是个名叫阿飞的新人。   “鬼鲛回来了。”   而干柿鬼鲛结束了和木叶第三班的战斗,回归本体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环顾了四周一圈,咧开了鲨鱼般的嘴巴,“阿春还没有回来?”   “他倒是拖得够久的。”虽然将人拖得越久越好,但迪达拉的语气仍然带上了些许的嘲讽。   不过他话音刚落,宇智波春的声音就轻快的响了起来,“我回来了~”   只是解封场所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他便站在石壁上的一处凸起的高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其余的队友们站在仿佛双手一般,十指向上的石柱之上,“我这边来的是九尾的人柱力漩涡鸣人,和他的带队上忍旗木卡卡西,以及他的队友春野樱——说起旗木卡卡西,那家伙到沙忍的时候还差点引发一场冲突呢,哈哈哈哈,好像有人把他误认为了他的父亲,木叶白牙——当年好像就是木叶白牙杀了……杀了蝎的父亲对吧?”   蝎冷冷的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个误认了的人是沙忍村的援兵,跟着他们一起来了。是一个看起来已经很老了的忍者,好像叫做千代,是个挺可爱的老婆婆呢,我还蛮喜欢她的。”   他说着又转去看了蝎一眼,虽然晓成员间彼此也看不清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上,他们都想象得出宇智波春脸上那种欠扁的笑容。   “你开心吗?蝎?你奶奶想来参观一下你的工作地点?她说你是她很疼爱的孙子哦。”   蝎的查克拉顿时带着警告他闭嘴的含义躁动了一下,佩恩不得不出于人柱力解封的慎重而出声警告道:“蝎!”   看着气氛有些暴躁,一直没有出声的阿飞出声道:“阿春前辈。”   他用一种新人特有的天真无邪的语气问道,“阿春前辈一直这么说话都没有被人打死,大家对阿春前辈一定都是真爱呢。”   刚才还略有些火气的场景被他这一番话浇下来,顿时变得死一样寂静冰冷,好像谁要是有些情绪波动,又或者出口说话,就表示他对宇智波春是“真爱”了一样。   但宇智波春偏偏就能跟阿飞接上话,“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强大,又这么有魅力呢?”他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看你们一直呆在这,怕你们无聊特意来活跃活跃气氛,阿飞你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好意思了,这样可不好。”   所有人都努力的当做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然而在沉寂了好一会儿之后,迪达拉终于憋不住了,“……我受不了了!”   始作俑者宇智波春却好像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焦躁,他笑着回应道,“那么,你有兴趣分个身出去玩玩吗?”   察觉到他隐含的意思,佩恩皱了皱眉头,“怎么?除了木叶的两拨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吗?”   “啊,”宇智波春收敛了一些笑意,语气一下子就显得颇为严谨和认真起来,“宇智波鼬的弟弟——宇智波佐助和他的……”宇智波春在“未婚妻”和“小跟班”两个选项中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小跟班”,“小跟班也来了呢。”   晓的成员们都没有在意所谓的“小跟班”,他们都知道宇智波佐助一直在大蛇丸那里,也许是这次出来,大蛇丸给他配了个搭档。他们在意的是——或许不是所有人都在意——宇智波佐助是宇智波鼬的弟弟。   宇智波鼬已经消失很久了,但佩恩说他是被派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这个说辞怎么看都像是一种隐瞒,不过谁也没有打算追根究底。   一听说跟宇智波鼬有关系,又在这里呆烦了的迪达拉立刻表示愿意出战,反正解封已经快要到最后关头,需要的查克拉量已经不多,他完全应付的过来。   “迪达拉前辈总是这么活泼呢。”阿飞语气轻快的感叹了一句。   ……   花春有些疲倦。   她虽然可以跟在佐助的身后自动寻路,但长时间在树枝上跳跃,腿部肌肉没有受过太多训练,很快就酸痛的不行,要是强行赶路,拉伤都算是轻的。   佐助便停下了步伐,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休整。   花春有点沮丧,觉得自己好像拉了后腿,但佐助跟她说,她已经做得不错了,一般的忍者赶这么远的路程也要花去两天的时间,但他们只花了一天半,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花春的心情还是稍微好转了一点。   因为佐助总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说话,显得十分有可信度,以至于过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宇智波佐助好像是在安慰她。   “那我们能赶上吗?”花春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尽管知道我爱罗最后依然能够活下来,她却仍然忍不住的担心着。   她应该要让他受这些苦吗?   虽然这件事情让他经历了极为痛苦的时候,但最终却让他摆脱了尾兽,重获新生,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只是因为这样,她就什么也不做的,只要看着就好了吗?   再退一步说,如果她赶到的时候我爱罗已经被解开了尾兽的封印,不需要她再考虑这些问题了,那万一他们到的时候,我爱罗他们已经走了呢?她要是没有赶上的话,怎么办呢?   而且就算赶上了,鸣人肯定在那里,她是很想和鸣人见面,可是她身边的宇智波佐助却未必想——旗木卡卡西,春野樱那时候肯定都在,这些人一直都希望能够把他带回木叶……但宇智波佐助怎么可能愿意回去?   到时候遇见了,免不了又是一场战斗。   花春坐在用简易行李扑在地上做的床上,一边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问题,一边屈起膝盖,双手无意识的在小腿上敲打按摩。   点完火堆的宇智波佐助转过头来看了她双眼毫无焦距,明显在出神的样子一眼,从工具包里掏出了一瓶药油递了过去。   那大概是忍者世界里类似红花油一样的东西,花春回过神来一愣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声谢,这才接了过去。只是她刚一拧开瓶盖,就有点傻了——花春穿的衣服类似于和服,虽然经过改良方便了行动,但敲打可以隔着衣服,涂抹药油却非要把手从裙摆下伸进去不可。   那姿态想必并不雅观,她下意识就抬头去看宇智波佐助,才发现他递完药之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火堆,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眼前的这团火更吸引他的存在了。   这种无声的温柔和尊重,总是从一些小细节里悄无声息的流露出来。   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干脆就把睡觉时候盖的薄毯盖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这样当她的手在涂抹药油的时候,就算宇智波佐助不用特意回避,看起来也不会那么尴尬了。   她好奇的问道,“我们还有多远的距离?”   宇智波佐助顿了一下,“不算太远。”   他突然抬眼望向了一个方向——现在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普通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能够看见一片黑暗,但月亮此刻已经出来了,在月光下,花春看见树上半蹲着一个人影。“因为已经有人来拦截我们了。” 第181章 我有写轮眼你怕不怕   “不愧是那个家伙的弟弟,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我。”   迪达拉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被如此快速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反而饶有兴致的站直了身体。   看着他身上标志性黑底红云的长袍,长长的马尾,和遮住了半张面孔的刘海,花春站了起来,身周立刻按照训练时做的那样旋起风壁——她还把身边的宇智波佐助一起包了起来。   “是迪达拉。”花春低低的提醒宇智波佐助,“……阿,阿春跟我说过,迪达拉是土之国岩隐村第三代土影的弟子,擅长使用粘炸弹和土遁。”   宇智波佐助没有吭声,不过却明显看出他都听了进去。   迪达拉也听到了,他对于自己的队友显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而迅速的相信了宇智波春就是会这么轻易地把他卖掉,因而咬牙切齿:“……宇!智!波!春!”   他愤怒的含糊低语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就从树上一跃而下。   大概是因为分身出战,又没有一定要将对方击杀的压力,抱着“围观一下宇智波鼬的弟弟”的心情,迪达拉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战意。   花春有点紧张。   晓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好应付的家伙,每次遇上,好像都是一场苦战。   她知道迪达拉在漫画里曾经跟佐助战斗过,最后自爆而死,看起来似乎是佐助比他强一些,但那时佐助也差点丧命,而且那个时候,佐助已经杀死了大蛇丸。   花春不知道现在的迪达拉只是个分身,对于佐助能不能应付过来,她显得有些不大确定。   为了以防万一,她开启了写轮眼。   迪达拉顿时“咦”了一声。   他之前就从宇智波春那里得知宇智波佐助并非孤身一人,所以看见他身边有个少女,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他粗略一扫,就知道那个少女根本构不成威胁,因此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现在对方居然亮出了写轮眼,而待他仔细看清楚了花春的长相,简直悚然一惊,“……你?!”   “看来宇智波春那家伙并没有告诉过你,”宇智波佐助淡淡的说道:“他有一个妹妹。”   他当然没有说过!   迪达拉心里一阵窝火。   那家伙到底搞什么鬼!   临出发之前,佩恩还询问过宇智波春,除了迪达拉之外,需不需要再派一个人对付宇智波佐助那边的第二人,免得他陷入一打二的窘境,但宇智波春非常肯定的回答道——宇智波佐助身边的那个第二人只是个普通人,迪达拉一个人完全应付的过来。   但是现在……说好的普通人呢!?   明明刚发现他们的时候,这个少女看起来的确是个毫无查克拉身体素质极弱的家伙,但是一转眼不仅能用风又能开写轮眼还是宇智波春的妹妹!?开什么玩笑!?这是哪门子的普通人啊!?   迪达拉完全没有怀疑这一点——看着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几乎就已经是铁证如山了。   “管他去死!”他有点恼火的将双手伸入了腰边装着粘土的腰袋之中,“我的目标可是你——宇智波佐助!嗯!”   “大蛇丸的人什么时候也和木叶那群家伙目标一致了?”他掏出双手用力一合,一阵白烟炸开,一只巨大的,眼神空洞的粘土怪物收拢着巨大的翅膀,压倒了他们身周的一大片树木,停在迪达拉的身边。   宇智波佐助抽出了长剑,“我不是大蛇丸的人。”   他说完之后,微微一顿,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身后的花春的名字,“……神威。”   虽然他并没有说出口,但花春却知道他是要她把他从风壁中放出去。   花春并不是那么愿意撤去对他的保护,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担忧的叮嘱道:“小心。”   她担忧的将风壁从他周围撤离,缩小到了只能笼罩住自己的范围。   宇智波佐助没有回应她对他的担心,只说,“往后退,保护好你自己。”   “嗯?”迪达拉朝着自己的粘土龙上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了它的头上,似乎对于自己站立的位置感到无比的安心,他居高临下的朝着宇智波佐助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长得跟你哥哥的确很像,不过这一点倒是大不相同——那家伙可不会这么黏黏糊糊的!”   他话音刚落,佐助就瞬间在他的眼前化作了一道虚影,朝他飞速掠去。   那速度极快!   迪达拉都不得不为之心惊,操纵着脚下的巨龙腾空而起,试图占据战场制高点,同时拉远距离,施展他最擅长的地空配合战术。   远距离。从空中攻击。进攻方式是爆炸。能力是双手制造爆炸物品。   不需要多久,佐助就差不多摸清了迪达拉的作战方式——他的所有作战方式都基于他制造的爆炸物品,因此并不复杂,但非常麻烦。   因为佐助最擅长的是近距离攻击和中远距离攻击,对迪达拉来说,他的攻击范围颇显不足。   但他对迪达拉的忌惮,也就只只是“有些麻烦”的程度罢了。   不得不说,在大蛇丸的蛇窟身边,佐助真的进步了许多,那种随时可能被吞噬,和自断退路的压力与紧迫感,的确让他有了在木叶无法获得的长足进步——他很强。现在很强。   如果迪达拉的真身亲自到场,或许这场战斗还不会这么一面倒,但现在——花春站在刚才那只巨大的怪物翅膀清扫出来的空地边缘,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战场中央。   昏暗的夜色之中,佐助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中折射出炫目的锋芒,挥动时在空中残留下的刀光剑影,恍如他挥舞的不是一把利剑,而是一道光幕。他在空中穿梭闪现的敏捷身影快若闪电,给人一种极为震撼的美感。   在他对面,庞大的粘土龙的身影在月色中模糊成了一个鬼神般的诡异身影,挥舞着翅膀,引起一场场爆炸,在夜色中恍若雷神的怒吼,在黑暗与烟雾之中,偶尔乍现的火光像是闪现的龙吼,那笨重呆板的粘土怪物仿佛瞬间活了过来,简直像是在演绎一出奇妙的神话。   终于,迪达拉为了诱敌来攻,一直操纵巨龙压在佐助的攻击极限范围之内,谁知道勾引技术不太到家,反而被佐助一次佯装被炸伤而引诱了过去,被抓住了破绽——当佐助一刀削去了迪达拉脚下巨龙的尾巴,使之再也无力保持平衡的巨龙顿时翻身朝着地面栽去,迪达拉低喝一声,好不容易才终于重新将它稳在了半空。   近距离观看到这样的场景简直激动人心,花春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在围观一场精彩的舞蹈或者话剧什么的,她沉醉在这样经典的暴力美学的展示之中,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佐助的胜利。   花春激动的捂住了嘴巴,像是自己胜利了一般的高兴,她忍不住在原地蹦了几下,试图平缓一下兴奋不已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流露。   好厉害!   好厉害啊!   战斗进展到现在这种地步,迪达拉早就应该解除纷身,回归本体了,但他却极不甘心。   他身上的外袍早已在自己的爆炸中被牵连炸毁,只剩下贴身穿着的黑色衣物。他穿着黑底红云袍的时候,显得极为年少,但现在这种打扮反而显得成熟了许多,不再像是还未张开的少年,而像是个男人了。   迪达拉看起来怒不可竭,似乎对于自己输给了宇智波鼬的弟弟一事完全无法释怀,“你这家伙——!”   这倒也正常。   他当初输给了宇智波鼬而加入了晓,对当年一开始就陷入了幻术一事耿耿于怀,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应对宇智波鼬的幻术了,却没想到他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宇智波鼬,结果却连他的弟弟都难以解决。   “你输了。”但佐助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怒气,他身上也多了不少擦伤,上衣在战斗中几乎全毁了,不过却丝毫不显狼狈,明明站在树枝之上冷冷的望着他,却莫名的就像是居高临下的俯瞰:“——宇智波鼬现在在哪里?啰嗦的家伙。”   迪达拉气急反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花春看到这里,却突然感到背后汗毛一竖,她猛的转头望去,正对上一张戴着漩涡型面具的脸,不禁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哎呀,被发现了呢。”眼见被察觉到了踪迹,阿飞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风壁对于擅长操纵空间的忍者来说,几乎毫无作用,他就那样像是前方什么都没有一样,朝着花春悠然漫步而来。   正准备进入下一轮战斗的宇智波佐助和迪达拉同时注意到了那边的变动,迪达拉发现在战斗中即使受了伤也一声不吭,神色毫无变化的宇智波佐助,在自己的同伴陷入危险之中的时候,第一次皱起了眉头,他起身就要朝她那边赶去,但迪达拉因为发现了他的弱点,顿时心情大好的拦住了他。   “喂,你的对手可是我!”   大量的小型c1炸弹朝着宇智波佐助一涌而去,身手极快的少年第一次露出了烦不胜烦的表情,无数尖锐的千本暴雨一般一一将炸弹刺穿,他努力想要摆脱身后的迪达拉,却发现并没有那么容易。   “哎呀,真的和阿春前辈长得一模一样呢。”   而另一边,阿飞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好奇一般凑近了阿春,“你真的是阿春前辈的妹妹吗?”   “不用紧张哦,”看着花春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笑眯眯的解释道,“我和迪达拉前辈都不是什么好人呢。”   眼看着他在那边磨磨蹭蹭的调戏小女生,迪达拉好不容易才把宇智波佐助再一次的拖在一片地雷之中,顿时忍不住火气高涨。   “你还在那边啰嗦什么!阿飞!快把她干掉!”   察觉到眼前读作阿飞写作宇智波带土装成宇智波斑的家伙似乎准备回应迪达拉的话而有所动作,花春的写轮眼顿时血色浓郁起来,她正要开启催眠模式,就突然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biu~”的响了起来。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总觉得有点在意……”】   ……咦?   诶?!   花春顿时为之一愣,就看见对面带着奇怪面具的家伙动作的确一顿。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好像……?!”】   然后她就看见阿飞一脸无辜的转向了迪达拉,“迪达拉前辈,她有写轮眼,我好害怕!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老大让我来催你呢!”   迪达拉:“……我果然还是应该先炸死你再说!!” 第182章 最讨厌的人   阿飞不容分说的就闪现到了迪达拉的身后,拽着他瞬身不见了。   在他消失之前,他转过头来最后看了还有些发傻的花春一眼。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触发者获得状态“……再活得久一点吧……”】   花春:“……”   “怎么样?”   能够操控时空的忍者非常稀少,因此宇智波佐助并没有将这种能力纳入考虑,为了自己的失误,战斗一结束他就匆匆赶到了花春身边,看着她略有些状况外的表情,佐助皱着眉头颇有些懊恼的问道。   花春连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危险解除,她便收回了写轮眼,示意他不用担心。   “我没事。”   而被迫回归了本体的迪达拉怒气冲冲,要不是解封很快就要结束了,没准他气的都开始不稳定的查克拉甚至会影响到解封的过程。   “啧啧啧,”秩靠在山壁上,懒散的笑了,“真抱歉啊,迪达拉,我原本以为你一个人能应付的了的呢?看来我低估了宇智波佐助啦,让你受累啰。”   迪达拉的怒气值顿时“蹭蹭蹭”的又暴涨了好几个等级。“你这家伙!私自透露我的情报也就算了——居然还隐藏情报坑我!?”   他怒不可遏的控诉道,“那算什么小跟班啊喂!?你妹妹开着写轮眼跟在宇智波佐助身后,你就用一句‘小跟班’轻描淡写的打发了我?”   秩微微一愣,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她这么跟你说的?”   “还用她说吗!?看你们的脸不是傻子就知道了!”   “哦——”秩拉长了声调,“那么,你被她,还是被宇智波佐助暴揍了一顿?”   “宇智波佐助似乎很看重她——”迪达拉顿时一噎,不大自然的转换话题道:“阿飞明明可以干掉她的!这家伙居然说什么她有写轮眼他害怕!”   “怎么。”一直没有出声听着的佩恩终于开口了,他看向了秩,“你有个妹妹?”   “啊。”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一副“你们觉得是就是吧”的无谓模样,“那家伙叫宇智波神威来着。”   “名字的含义,是狩猎神之威严者的意思哦。”   “听起来,”蝎冷哼了一声的说道:“倒是个比你更适合加入我们的名字。”   “哎呀,相信我,”秩笑眯眯的回答道:“那孩子一直都和这个名字不大相配,我一直努力的想让她更符合我的期待来着,可惜她身边总是有太多人妨碍她成长,我只好把她从他们身边带走,看能不能让她更有长进一点。”   但没有人仅仅只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他的话。   阿飞浮夸的惊呼道:“阿春前辈把神威妹妹身边的朋友亲人都杀掉了?就像鼬前辈那样?好可怕!”   迪达拉显然也是如此认为,代入了这样惨烈的背景之后,他再去回想刚才战斗中花春的表情,顿时撇了撇嘴巴,“看起来她好像没长进多少。”   “哎,还不是我太疼她了。”秩情真意切的叹了口气。   迪达拉沉默了许久,终于憋出来一句,“宇智波一族简直都是变态。”   秩轻笑了一声,“阿飞也这么觉得吗?”   阿飞还没说话,佩恩就打断了他们,“集中精神!快好了!”   快好了的意思,也就是说,我爱罗的生命也即将走到终点。   红发少年此刻的意识沉浮在一片空茫之中,好像有些什么画面在心头一一闪过,却又留不下丝毫的痕迹。   ……我是谁……?   这里又是哪里……?   他茫然站在原地,又像是悬浮在空中一样,像是个失去了方向的孩子。   我……要做什么?   对了……我是想,是想被人需要的……   我想要成为,被人需要的人……   ……   我为什么……会想成为那样的人呢……?   为什么会,希望成为那样的存在呢……?   他越来越觉得茫然,越来越无法思考,好像自己的存在也即将融入周围的那片空茫之中了,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连自己的名字也开始忘却。   我是……谁?   我爱罗……   我爱罗……是谁?   当他的身影在一片空茫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的时候,花春在睡梦中被猛然惊醒。   她一头冷汗的自噩梦中醒来,火光映亮了她汗涔涔的慌乱面容,在火堆旁守夜的佐助转头望了过来,看见的就是她头发凌乱,心神不定的模样,“怎么了?”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语气也十分淡然,给人一种好像永远都不会慌乱的可靠感。   “没什么……”花春按住胸口,试图平缓一下急促的心跳,她下意识的先说了一句“没什么”,不想让别人太过于担心,然后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声音有些低哑的说出实情,“我……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宇智波佐助安静的望着她望了一会儿,像是等待着什么。   花春感觉得到如果她愿意倾诉,他会认真的倾听,但她如果决定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过问太多。   这种温柔有时候会被认为是漠不关心,但花春此刻却觉得刚刚好——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忘了我梦见什么了……”她脸色苍白的说道,“就是觉得,觉得可怕,像是感觉到了死亡。”   听她这么说,佐助望着她的面容在火光中似乎柔和了一点点,“睡吧。”   他大概以为她梦见了那些被“宇智波春”杀死的“亲人”,就像曾经的他一样,每日每夜的,梦见那天晚上满地的鲜血,和倒在血泊中的亲人的尸体,那些场景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内心,令他愤恨而痛苦,几乎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中,大概再也不会拥有任何快乐。   因为觉得他们经历相似,佐助对待花春的态度一直带着几分移情作用——他想保护她,就像是想要保护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感觉孤立无援的自己——“还要一会儿才会天亮。”   花春乖顺的躺了下去,但她却仍然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了。   她在平常并不像地龙神威那般,能够一眼看出他人心底的愿望,但她在某些时候,却能隐约的共情感知到别人的情绪。   就像是现在。   宇智波佐助的表情看起来并无变化和波澜,可是花春就是感觉得到他正在心里默默的咀嚼着某种极为强烈的苦楚,那苦味让仅仅是稍微共情了些许的花春都恨不得全身蜷缩起来抽搐,但他一个人将它们一一细细品尝,然后慢慢的吞咽下去。而如果她听他的话,那种痛苦就会稍微的缓解片刻。   花春躺在地上望着佐助,然后爬起来换了个方向躺了下去。   她躺在宇智波佐助的身后,现在头正好对着腰部的位置,因此当她伸出手去的时候,可以轻易的拉住他的衣袖。   “别担心。”花春蜷紧了拉住他衣袖的手指,“我很好。”   “嗯。”宇智波佐助没再说什么。   但他这样习惯性的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的性格,花春可以理解,毕竟以他的成长经历,形成这样的性格并不奇怪,可是,在正常的人际交往中总是会比较吃亏——因为别人会很难理解他。   更何况,什么都一个人憋着,迟早会憋出病来的。   花春便试着能让他再多说一点话,她调整了一下手臂的姿势,好让她侧躺着枕着手臂的感觉更舒服一点。   她看着佐助的背影,明明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给人的感觉却如此可靠。“‘嗯’是什么意思?”   “是‘有我在,不用怕’的意思吗?”她带着笑意开玩笑般的问道,而佐助听了之后,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嗯。”   他看起来非常正直的回应道。   他们休整了一夜,当第二天一早启程继续赶路的时候,花春就隐隐有了一种预感——他们或许已经有些晚了。   此刻,抽离了一尾的山洞门口,击破了门口巨石的木叶第七班,正面对上了迪达拉和蝎——他们正被秩挑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准备留下来好好发泄一番。   “我啊,现在可是超级不爽呢。”   迪达拉坐在我爱罗的尸体之上,语气简直咬牙切齿。   “你们几个,谁是九尾人柱力,自己站出来好了。”   第七班对他们略一打量,就得出了绝不好惹的结论,而当他们的视线落在我爱罗的尸体上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一沉。   鸣人顿时愤怒的攥紧了拳头,原本正常的面容瞬间被刺激的妖化出了竖瞳。“你们这群混蛋——!我要宰了你们!”   如此明显的变化,蝎和迪达拉显然不可能发现不了。   “看来就是他了。嗯。”   “没错。”   而在针锋相对了一番何为艺术之后,迪达拉放出粘土飞鸟叼走了我爱罗的尸体,引走了愤怒的鸣人和不得不追上去的卡卡西,只留下了蝎,对上了他的奶奶——千代和春野樱。   秩隐没在山洞中的某个地方,漠然的看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迪达拉所说的话语:【若不寻求更强烈的刺激,对事物的感觉就会变得迟钝。】   那并不是对他说的话,只不过是和蝎关于他们所谓的“艺术”的争辩。   秩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傻瓜,可是这句话他却觉得他说的不错。   在漫长的引导者生涯之中,他迟钝的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是活着的存在,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寻找着能够刺激自己的事物,来让自己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还活着。   只是……   太难了。   不管他如何放低标准,努力的去体验,几乎都找不到任何能让他保持激情的事情。   有些“这样一定会很有趣”的念头,在实现之后,他就很快的失去了兴趣。   或许是因为他太过强大,因此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毫无挑战,也或许是因为他活的太过漫长,所以各种各样的事情见识的太多,他明明身处这个世间,却仿佛和他们相隔着无数个世界,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他都毫无触动。   有时候他不伪装自己很轻松快乐,就总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什么表情都懒得做,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但是即使身边或许绿草如茵,天空碧蓝如洗,花繁叶茂,他却觉得和在那漫长的黑暗中没有什么区别。   啊……当然感觉轻松一些,但是,他冒着会被抹杀的危险设计逃脱,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一点点的“轻松”。   他想要快乐。   想要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曾经轻而易举能够体会到的,那种美妙的快乐。   秩在这边漫不经心的发着呆,蝎那边的战斗却极为惨烈。   千代不愧是成功活到了如此年纪的忍者,她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和丰富经验,一次次做出了极为正确的判断。   要知道,忍者这样需要奋力拼杀的职业,能够活到这么大年纪并不容易,而凡是能够活下来的,都并不简单。尽管比起年轻时候,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有所下降,但好在蝎只有一个人,而她这边还有一个年轻敏捷的帮手。   没有千代的指引,春野樱在蝎的手下活不了这么长,而没有春野樱的帮助,千代也不可能抗住这么长的时间。   蝎为了自己居然在对付一个老人和一个女人的时候使用了最终秘术而感到十分不满,但秩知道,就算动用了最终秘术,他也活不下来。   因为他不知道千代能够使用一种,可以将生命力转移的转生忍术。   否则,当他一刀刺入春野樱体内的时候,春野樱必死无疑。   然而千代直接将自己的生命力输送进了她的体内,直接治愈了她——而她等一下,还会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都输入我爱罗的体内,让他复活。   而那个忍术——她原本是为蝎准备的。   那忍术,甚至能令傀儡拥有生命,尽管代价是施术者自己的生命。   不远处的战场上恢复了寂静。   秩终于回过了神来,当他走出来的时候,除了被刺穿了心脏的蝎之外,千代和春野樱都已经离开。   当然啦——倒在【父】【母】两具傀儡之间的蝎,也早已失去了气息。   秩蹲了下去,他仿佛发呆一般,毫无焦距的望着蝎的面容,出了好一会儿神。   “你知道吗。”他说,“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永恒算什么艺术啊,白痴。”   “好好的人不当,非要把自己改成傀儡。”   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了蝎被贯穿的心脏之上,秩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脚踩碎了蝎的头颅,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可不会让你这么简单的就死掉。” 第183章 来自异界的宇智波鼬   当宇智波佐助和花春抵达蝎死去的洞口时,秩已经在那里等了有些时候了,在看见他们的时候,秩朝他们扬了扬眉毛,略带嘲弄的笑着说道:“你们比我预想的速度慢得多了,这是宇智波该有的速度吗?”   宇智波佐助并不想跟他废话,当初秩只留下了地点,又没有要求具体的时间,他便直截了当的询问道:“你说的有关于鼬的消息呢?”   他看着这里的一片狼藉,和满地的傀儡残骸,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像开始思考秩跟他说这些是宇智波鼬的杰作,又或者宇智波鼬的尸体就被埋在这里的可能性有多大。   “别担心,”秩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而拉长了语调,“他不在这里面。他活得好好的呢。”   他朝着宇智波佐助眨了眨眼睛,“等神威帮我做完一件事情后,我就给你一个好哥哥。”   眼看宇智波佐助似乎有跟秩打一架的倾向,花春连忙拉住了佐助的手,抢先问道,“什么事?”   其实她听见秩说他们速度慢之后,第一个想问的是他们慢了多少,还能不能见到我爱罗,但在宇智波佐助面前,显然没有什么比宇智波鼬的事情更优先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秩现在的心情看起来好像颇为不错,因此他并没有再逗弄花春和宇智波佐助,而爽快的告诉了他们:“很简单。只要帮我把这个家伙胸口的两把长剑拔出来就好。”   他说着,将脚从他脚下踩着的尸体肩头挪了开来,花春下意识的就被他的动作所吸引,而看了他脚边那具尸体一眼。   然后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具和蝎的死法一模一样的尸体——胸口贯穿了两把长剑。   不过花春记得,蝎应该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全部改造成了傀儡才对,只是因为要使用查克拉,所以不得不留下了一部分肉身——那就是他的心脏。   所以在她的记忆中,蝎应该是个面容清秀,但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存在,他死后,比起尸体,更应该像是一具傀儡的残骸。   但现在,秩脚边的尸体,却实实在在的是一具有些纤瘦的白皙*,他光着上身,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口贯穿了两把长剑,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在他的胸口,写着一个蝎字。   花春刚刚有些察觉到事情不对,秩就对她说:“过来,神威。”   他笑着说,“把他胸口的长剑拔出来。”   花春不知道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下意识看了身边的佐助一眼,只见他皱着眉头,似乎也看不出那具尸体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秩虽然时常会做些让她极为头疼的恶作剧,但目前为止,并没有做过什么折磨她的事情,因此花春只是迟疑了一下,就乖乖的走了过去。   她拔出了两把长剑,就感到地上的尸体微微一震,被剑刃所伤的伤痕迅速痊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随着两把长剑的离体,他的身体开始缩小,同时显得越来越像个健康的活人——白皙到有些发青的面容开始泛起健康的气色,原本发白的嘴唇也慢慢变得红润,而且,他最终从一个修长的少年,定格成了一个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花春惊讶的看着他的变化,又抬头看了看秩。   “这家伙就交给你了。”秩咧开嘴笑着说道,“要好好对他哦?神威?”   “他——”花春被这诡异的一幕刺激的有点磕巴,但她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怀疑和猜测,“他,他是不是……?是不是……蝎?”   秩做了个鬼脸没有回答,躺在地上的小孩子已经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他一转眼瞧见了站在他身边的花春,便一翻身揪住了她的裙摆,站起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软软的喊了一声,“妈妈。”   花春:“……”   且不说她感觉自己又要开始带孩子了,先说这个称呼——她就这么从姐姐变成了妈妈吗!?   花春先是错愕,紧接着就是气急败坏,她瞪着捂着嘴巴憋笑憋的快滚到地上去的秩,简直咬牙切齿:“宇!智!波!春!”   “买一送一啊。”但秩直接无视了身前的花春,大笑着朝佐助走去,“这个孩子就当做是鼬的附赠品吧。”   宇智波佐助警惕的看着他走近,又看了一眼望着自己多出来的腿部挂件,有些手足无措的花春一眼,皱眉道:“什么意思?”   “哎呀,没什么意思嘛。”秩背着手心情愉悦越过了佐助,径直朝着洞外走去,“年纪轻轻疑心病怎么这么重呢?”   当他走到洞口的时候,回过头来朝着他们灿烂一笑,“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好哥哥,就一定会给你一个好哥哥的。不过,我只能给你们三个小时的时间相亲相爱哦。”   “啊,对了,”他逆光站在洞口,花春和宇智波佐助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在笑着:“如果你们还想要去参观一下我爱罗的复活,虽然说你们来的慢了一些,不过倒也不会错过太多。她们刚刚跟蝎打完不久,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和漩涡鸣人他们汇合了吧——哦,她们指的是春野樱和千代。“   秩和花春都知道“她们”是谁,但宇智波佐助并不了解,因此秩转向了他,好心的解释了一下,“春野樱你还记得吗?佐助?那个天天偷看你的姑娘?你应该知道她一直想着你吧?她可是很喜欢你的哦,要是可以的话,都想要为你阻止你家灭门惨案呢——”   虽然知道秩在“体谅他人”这方面有些缺失,但当面听的时候,花春还是觉得他在佐助面前说的有点太过分,而忍不住打断了他,“所以说……那个,重点是?”   秩停下来望了她一眼,扬了扬眉毛,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一脸冷淡,看起来毫无所动的宇智波佐助,似乎觉得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嘴巴,而真的转移了话题,迅速说完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还有沙忍村的顾问千代,她跟着第七班一起到达这然后在门口和第三班会和之后,第三班负责解开封印结果中了术,晓在这里抽出了尾兽之后,留下迪达拉和蝎出战,迪达拉引走了漩涡鸣人和旗木卡卡西,蝎就在死在了春野樱和千代手上——迪达拉抢走了我爱罗的尸体——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汇合,在围攻迪达拉想抢回我爱罗的尸体吧。”   说到这里,秩忍不住笑了起来,“迪达拉还挺厉害的呢,第三班,第七班两个班都弄不死他——”秩板着手指算了起来,“有个白眼,有两个野兽,还有旗木卡卡西和鸣人,嗯,虽然他说蝎比他厉害,不过,我现在倒不这么认为了呢。”   他语调平静的说完这些话后,花春还以为他应该还有下文,谁知道突然他就一个瞬身不见了踪影,宇智波佐助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离开,他反应极快,花春还没回过神来,佐助就一个闪现追了上去。   花春一个人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她并不准备跟上去,因为她知道秩如果不想被追上,佐助是绝对追不上他的,果然,没过一会儿,佐助就一脸冰霜的回来了。   因为不能让那个疑似“蝎”的孩子一直扒在自己腿上,花春不得不把他抱了起来,然后轻轻的靠近他的身边,试着安慰他:“……你还好吗?佐助?”   蝎不哭也不闹的趴在她怀里,只睁着明亮的眼睛,四处张望,当他看见佐助的时候,他顿了一会儿,迟疑的喊了一声,“爸爸?”   花春当时手一抖,差点把蝎摔在地上。   就在花春和佐助都被那一声“爸爸”雷得不轻,半天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佐助?”   那声音对花春来说有些陌生,然而对宇智波佐助来说,简直熟悉到了骨子里,他立刻扭过了头去,花春紧跟着,也看见了那个从山洞深处慢慢走出来的男人。   黑底红袍。   黑色的,柔顺垂下的中分短发,还有同样黝黑的瞳孔。   “宇智波,鼬。”   佐助的身体顿时完全转了过去,他全身都进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紧紧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一字一顿的叫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但宇智波鼬却好像完全没有进入状态,他望了望花春,又望了望她怀里的孩子,最后才将视线落在佐助身上,板着脸一副不赞同的模样,“这件事你告诉父亲了么?”   花春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是佐助没有理他的话,他一直都非常冷静的情绪一见到宇智波鼬,就立刻变得像是即将沸腾的油锅,“你,居然还敢提父亲?”   宇智波鼬露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好像不明白佐助为什么如此激动,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找到了一个原因道,“……你还在生气你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我没有赶回来?”   花春:等等我觉得你们两边好像不在一个世界观上啊喂!?   这个突然出现的念头好像灵光一闪,花春脑海中那些混沌不明的昏暗刹那间都被照亮了。   不在一个世界观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   花春立刻拽住了佐助,怕他下一秒就直接冲上去,她直直的望着对面的男人,慢慢的问了一个在宇智波佐助听起来非常愚蠢的问题,“——请问,第四代火影的女儿,是不是叫春野樱?”   对面的宇智波鼬顿了一下,他的视线在她怀里的孩子和宇智波佐助身上又游移了一下,似乎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才做出了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也很傻,“嗯。”   宇智波佐助:“!?”   花春终于知道秩之前所说的,将鼬送到了一个不稳定的空间是哪里了——那是火影内部的一个分裂空间,也就是在动画剧场版:忍者之路里的那个几乎和本世界完全相反的异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第四代火影不是波风水门,而是春野樱的父亲,日向雏田是个霸气高傲的少女,日向宁次则是个用白眼偷窥的变态,纲手是个平胸……   至于宇智波佐助……   则是个言语轻佻,四处勾搭女生的……花花公子。   而晓,是个雇佣兵组织,完全没有毁灭世界的想法,还曾经受雇于五代目火影纲手帮助鸣人对抗从这个世界过去的宇智波带土,被称赞为“神一样的队友”。   虽然在那个世界里,宇智波鼬依然在晓组织中,不过看那个世界里宇智波佐助无忧无虑的样子,想必他绝对没有干过杀死自己全家这种事情,也并非因为叛逃进入了晓,而只是在晓正经的工作而已。   所以说……所以说……   秩把那个世界的鼬丢了过来,应付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   那个世界的鼬跟佐助就算不是兄弟情深好歹也算是亲密的家人,这个世界,现在可是血海深仇的关系呢喂!? 第184章 我也讨厌   或许这个比喻不大恰当,但花春觉得……虽然都是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可是不同世界的两人如果战斗起来,就像是关公战秦琼,也不知道是哪边比较冤。   花春没有放开拉着宇智波佐助的手,当她转过头去小声的跟他说“他不是你哥哥。”的时候,花春有些庆幸三年后的佐助虽然一样的对宇智波鼬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但起码还能保持基本的冷静,能够听得见她的话,不会像三年前那样,一看见宇智波鼬,就不管不顾的直接冲上去。“他,他是……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花春不知道,如果是真正的宇智波鼬在这里,就算三年后的宇智波佐助比起三年前更加冷静,也绝不会允许有人拉住他阻止他和宇智波鼬战斗。   宇智波佐助现在之所以仍然肯呆在原地,是因为从花春刚才问出那句“四代火影的女儿名字是不是春野樱”开始,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大对劲——但那似乎是凭借他自己无法弄清楚的事情。   于是宇智波佐助望了好像知道内情的花春一眼,“什么意思?”   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都需要解释,花春望了望宇智波佐助,又望了望对面的宇智波鼬,有点不知道先为哪位解释才对局面更有帮助。   她只好把怀里的蝎朝着佐助递了过去,请求他的帮助,“佐助,帮我抱一下他。”   宇智波佐助愣了一下,他和被花春举到他面前的,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蝎大眼对小眼的对峙了好一会儿,才动作略有些僵硬的接了过去。   这三年间他恐怕都没有接触过这么柔弱温软的事物,上一次照顾小孩是什么时候来着?——大概还是忍者学校刚刚毕业,才开始接受任务的时候吧。   他都有些不记得当时学过的如何将小孩抱的更舒服的方法都有哪些了,因此显得格外局促。   那有些僵硬笨拙的动作在现在看起来总是冷静沉默的宇智波佐助身上很少出现,不久前花春才见识过他对敌人雷厉风行的冷酷模样,那和现在对待小孩手足无措的样子反差颇大,让她忍不住的觉得他有点可爱,而有点想笑。   不过现在露出笑容实在有些不大合时宜,花春只好忍住笑意,又转过身看向了另一边的宇智波鼬,尽管知道他现在应该不会伤害她,但宇智波鼬这个名字实在是威名赫赫,让她即使没有真正见过,也有点心理阴影,心里发憷。   “嗯……”花春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看起来更镇静可信一些,她朝着宇智波鼬走近了几步,然后蹲下在地上捡起了一块比较大的碎石头,朝着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开始试着解释,“你们可以这么理解——假如这是最初的世界,然后在某个选择点,每一种选择都分裂出了一个世界,”她说着把石头放在脚边,又捡起了几块石头,围在它的周围,“就诞生了许多基于最初世界的构造,但又发展不同的平行世界。”   说到这里,花春在大石头外围的一圈小石头中捡起了两块,站了起来向着两位宇智波展示道,“我和佐助的世界是这一块。”她举起了左手的石头,“而鼬先生的,是这一块世界的。”她举起了右手的石头。   “所以说,鼬先生的世界,四代火影不是波风水门,四代火影的后代也不是鸣人而是春野樱,大家并不仇视她,而是把她当做英雄的女儿,崇拜和尊敬她……佐助也没有离开木叶……”   她正说着两个世界的不同,宇智波佐助却打断了她,“他却还是加入了晓?”   他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危险,因为加入晓对他来说意味着叛变,而叛变,则意味着宇智波鼬在另一个世界也可能杀死了全族,不过当宇智波佐助抱着一个小孩,而那个小孩子抱着他的脖子,正天真无邪的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时而看看他,又时而看看对面的时候,那种杀气就变得有些……滑稽了。   花春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他是加入了晓,但是那个世界的晓跟这个世界的不一样,他们不抓捕尾兽,也不打算统治世界,就是个雇佣兵团。”   而听到这里,宇智波鼬差不多也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这个地方在另一个世界中也是晓的据点,今天是宇智波鼬负责留守。   他原本呆在山洞深处的房间里,却突然察觉到附近的封印悄无声息的就被破坏殆尽,所以他才有些惊讶的出来查看,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被破坏的门口——自己弟弟的身影,即使换了一个世界,宇智波鼬也认得出来——虽然感觉今天佐助好像有些不同,不过他下意识的认为那是因为佐助换了一身和平常风格大不相同的衣服。   即使是宇智波鼬,虽然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某些地方有些违和,但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察觉自己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所以,”他将花春的话反推了一遍,“这个世界的第四代火影是波风水门,英雄之女……不,英雄之子是一个叫做鸣人的人。而我们,抓捕尾兽打算统治世界?”   而最后宇智波鼬望向了宇智波佐助,“而你——离开了木叶?”   这个场面在花春这个局外人看来都显得非常诡异,她相信宇智波佐助的感觉应该比她更诡异。   因为说实话……虽然宇智波鼬很爱宇智波佐助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他也为佐助做了很多事情,不过花春还是认为,宇智波鼬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责问佐助叛逃木叶的人了。   不管怎么说,他在佐助一无所知的时候,杀死了佐助——大部分也是鼬——的家人,并且以“最为崇拜和信赖的哥哥”的身份背叛了他,那所留下的创伤和伤痕,和对宇智波佐助所造成的痛苦,都是切实存在着,并且真实的折磨着佐助,折磨了那么久。   让他为了这种仇恨,宁愿选择背叛村子,宁愿顶着或许会被做成容器的危险投奔大蛇丸。   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决心和魄力,又有多么的不顾一切,或许就能稍微看得出那仇恨有多么浓烈。   就算最后大家都说宇智波鼬被所有的人误解真可怜,他宁愿杀死全族也不愿意伤害宇智波佐助简直爱的深沉,那些对宇智波佐助曾经造成的痛苦和伤痕也不会因此就“xiu~”的消失不见。   他改变了宇智波佐助的命运——但并不是朝着好的方向改变的——   就算他本身自己也过得并不快乐,也经历着痛苦,但痛苦是无法比较,也不能抵消的。   尤其是,他让宇智波佐助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像个笑话。   哦,你恨他?恨到为了更强大的力量付出这么多?   对不起,其实他爱你。   哦,你说他杀了你全家?叛逃木叶?   对不起,其实你误会他了。他也是逼不得已其实很忠诚木叶的呢。   说实在的,花春觉得要是自己摊上这种事情,估计都要疯了。   或许宇智波佐助最后也觉得实在是折腾的累了,就这样爱怎么怎么的吧,懒得再恨,也感觉再也恨不动了。   看到最后,所有看火影的观众对宇智波鼬的感想都已经从片面的“宇智波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进化成了哲学性质的“鼬哥想什么呢?”“卧槽这什么逻辑!?”“鼬哥是看剧本了吧……”“鼬哥已经超神了!”“鼬神受我一拜!”。   据说网上流传着谁要是能够理解宇智波鼬的想法,谁就能够获得宇智波族的血脉,成功开启写轮眼的传说。   而既然最后宇智波鼬都被称为鼬神了,花春觉得她这个凡人大概是一辈子也跟不上他的逻辑思维了。   不过,反正她的意见并不重要,甚至所有的观众意见都不重要——宇智波鼬又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乎,谁让宇智波佐助才是当事人。   既然宇智波鼬的一句“我永远爱你”就能够让宇智波佐助瞬间重燃兄控的焰火,那外人还能说什么呢……   谁让人家是宇智波呢?这个姓氏实在是代表着太多的神——逻辑——奇——葩——了。   这么想着,花春忍不住转头看了佐助一眼。而作为一名忍者,那个少年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然后朝她走了过来,将怀里的孩子交了过去。   “神威,你不是想要去见我爱罗吗。”花春听出了他想要单独和宇智波鼬待一会儿的意思。   可是……   她是很想去见我爱罗没有错,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和宇智波鼬单独在一起?花春不敢说她害怕她出去一趟再回来看见的会是一具尸体——或者两具。“可是……?”   但是不等花春把话说完,宇智波佐助已经拍了拍她的头,“去吧。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花春顿时说不出任何话来了,她望着他,好像要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端倪,但最终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便只好同意道:“那,我等会儿回来找你。”   既然佐助不想她继续留在这,花春便善解人意的朝着山洞洞口走去,只是当她走到秩消失的地方时,却还是放心不下的回头望去。   山洞里遥遥相对的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的身影在昏暗的洞中显得更加令人担心了。而蝎趴在她怀里,乖乖的顺着她的视线一起望了过去,然后软软的说道,“妈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吗?”   花春脚下一个趔趄,连忙收回了视线。   她将蝎抱在怀里,伸手惩罚性的捏了捏这个疑似是蝎幼体化的男孩子肉呼呼的脸颊,捏完又帮他轻轻的揉了揉,“他不是爸爸,我也不是妈妈。是哥哥和姐姐。”   她极为真挚的盯着蝎茶色的眼睛,“是姐姐哦。”   花春一边教育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孩子,一边收到了放出去寻找我爱罗的风所回馈的讯息,正当她有些犯愁没有了佐助不能自动寻路,还多了一个小孩怎么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可以创造式神的嘛?   然而蝎一直都表现的非常温顺和听话,但直到刚才听到她的话后,他的表情终于变了,“不,是妈妈。”   他表现的非常恐慌,“是妈妈!”   花春这才意识到,秩或许将蝎救了下来,然后把他的记忆封印后,不仅仅改变了他的外貌,恐怕还释放出了他深埋在心底的,甚至藏得比潜意识还要深的,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对于小时候失去了父母的孤寂和恐惧。   她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安抚他激动起来的情绪,“好好好,妈妈,是妈妈。”   花春想起了幼儿园的小孩子们也常常因为在老师那里获得了温暖和安全感,而喜欢围着她们叫老师妈妈的场景,于是她用最像幼儿园老师的口吻哄着他说道,“呃,不过,如果别人知道我是你妈妈的话,就会把你抢走哦,所以我们要隐蔽一点,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你要直接叫我神威,好不好?”   蝎这才终于稍微平静了一点,他抱紧了花春,语气斩钉截铁,甚至有点儿杀气四溢,“谁也不能抢走我。”   “好,好,真乖。”   很快,花春就凭借着之前照顾过我爱罗和鸣人的经验,从蝎那得知了他已经完全记不起任何事情了,只靠残存着的些许本能行事,还有一些身体记忆,他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花春卡壳了好一会儿,把“赤砂之蝎”四个字拆了开来,告诉他他叫“赤砂”。   拆完之后花春发现……其实赤砂当名字也蛮好听的嘛。   这么想着,她抱着蝎坐上了身躯庞大的巨鸟式神,朝着我爱罗的所在地振翅飞去。   当花春在半空中就已经远远望见了鸣人一行人的时候,她谨慎起见,为了避免麻烦,将自己笼罩在了一个隐藏行踪的结界里。   鸣人似乎刚将我爱罗从迪达拉手里抢出来不久,他们将我爱罗的尸体带到了距离山洞不远的森林外的一片空地上。花春骑在鸟背上,在空中看见他们站在那里,围成了一圈,她听见风送来了鸣人痛苦和悲伤的喊叫,他对于千代刚才要求他对于我爱罗的死亡保持冷静的态度极为愤怒:“你们究竟明不明白,我爱罗的想法?!”   他或许并非冲着千代发火,而只是在对他和我爱罗相似的命运怒吼。   “什么人柱力!创造出那样的词语,还天天挂在嘴边上,就这么了不起吗!?”   没有人说话,或许所有人都意识到他是最能够理解我爱罗感受的人,因而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是觉得他在代替我爱罗说着那个红发少年从未说出口的委屈。   但鸣人并没有大喊太久,他渐渐的低落了下去,显得无比的悲哀:“我……救不了佐助,也救不了我爱罗……”   “我原以为,只要我努力修行,总会可以让事情的结果变得不一样……可是到头来,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看着他那样悲伤的样子,花春也忍不住的觉得难过,而看着我爱罗毫无知觉躺在地上的模样,就算知道他最后会复活过来的,但此情此景仍然让她觉得痛苦。   说来奇怪,花春之前想见我爱罗,但其实并不算有多迫切,因为她知道,我爱罗最后会好好的,她知道他会一直在那。   而如果她来晚了一步,千代婆婆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我爱罗复活的话,她会为了这个可敬的老人觉得有些悲伤,但并不会如何。   可是现在,她来的不早也不晚,千代婆婆还没有动作,还没有牺牲,而我爱罗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她就忍不了了。   当没有直面死亡的时候,它好像并没有那么令人不可接受,只有当你面对面的见识到他的时候,你才会感到无法忍受。   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一定能够做些什么的——   就在花春冥思苦想的时候,千代婆婆站了出来,而当她将手放在我爱罗的身上时,花春怀里的蝎无意识的揪紧了她的衣襟。   “妈妈……”他懵懂的叫了一声,然后才想起来要叫她神威,“神威……那个人……那个人……她快要死了。”   千代之前在跟蝎的战斗中就伤得很重,不仅查克拉不足,精力体力也差不多都耗尽了。   花春低头看了他一眼,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赤砂不想让她死,对不对?”   蝎注视着千代的身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她快要死了。我讨厌这样。”   对于蝎的话,花春觉得有些高兴,因为这代表了他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没有人会真正的喜欢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起码花春不会喜欢,不管他长得有多可爱。   她抱着蝎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讨厌。” 第185章 故人   或许千代婆婆就此牺牲,对她自己来说是一种光荣和觉悟,是一种将某种可贵的精神传承下去的仪式,又或者是一种赎罪,所有人都会为之惋惜,触动,感动,却不会有人觉得“她死得不值得”。   对于一位年迈的忍者来说,这大概比躺在床上直到老得不能动弹的沉默死去要好上太多。她的生命消逝的有意义,也有价值——因为她换回了一个比起她,对于其他人来说更重要,未来也更加光明的风影。   即使生命都应该是一样的重要,无法比较,也无法估量——但在现实中,人们心里的天秤永远都是倾斜着的。   更何况,一个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个还是正要步入人生最为灿烂的时光的少年。   她的牺牲,就连她的弟弟都无法提出半点异议。   可是蝎需要她。   在几乎所有人都需要着我爱罗的时候,蝎需要着她。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她应该就这样死去,从此了结了所有的因果,无牵无挂——起码蝎就不同意。   虽然他现在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花春觉得他好像潜意识的还是对自己的奶奶有所不满。   也是,蝎在最后关头明明看穿了千代婆婆攻击的意图,却没有做出反应,像是故意放了水,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她们活了下来,结果一转眼她就自己要去死了,不管是谁看见了,心里肯定都不开心。   而花春呢,她当然选择我爱罗,可是她也想要让蝎的希望不会落空。更何况……她觉得千代婆婆就这样死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或许她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沙忍村可以放心的交给后辈了,她又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孙子。   可是,千代婆婆是那样的疼爱着蝎,甚至为他创造出了这样一个,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甚至可以赋予傀儡活性的忍术,所以可以的话,花春想要让她起码能够看一眼赤砂。   也许……他们之间能够重新开始。   就算蝎把花春当做母亲,但真正的血缘,却一定还是不同的。   花春对医疗技术什么的一窍不通,可是简单粗暴的想,人的生命根本其实就是能量,只要不让千代婆婆的生命能量衰竭,那么千代婆婆就不会因为力竭而死去了。这么一思考,花春就想起了当初她接生两把神剑时的情形——那时候不也是输送能量补充诞生神剑者在神剑上流失的生命力,从而救下了她们的性命吗?   既然那次的效果很好,这次依然这么干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虽然治疗方法很快的被确定了下来,距离却是个问题。   花春和蝎现在隐藏在半空之中,可是不管花春再怎么技能多样,也没有办法走到千代婆婆身边的时候,还不被人发现。   可是她又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下去——先不说她和“木叶叛忍”宇智波春之间那无法解释的关系,就说她现在身处蛇窟和宇智波佐助结伴的处境,还有她怀中古怪的肯定会引人注意的小孩,都会让她不能随意的出现。   虽然花春并不想让鸣人为她太过担心,可是她要是现在不管不顾的出现在他面前,一定会带来许多的麻烦。   但是远距离无线传输能量?花春觉得她好像做不到……   眼见着千代婆婆的生命力消逝的越来越多,花春眉头紧皱的终于想到——这个救助行为不是和充电很像吗?   千代婆婆就是电量不足的手机,而她就是个电源插座。   现在的问题是她们之间没有充电器,或者说,充电线不够长,她又不能无线充电,那怎么办呢?   感谢高科技——在花春穿越前的世界,除了常规的充电方式之外,还有一种充电方式,叫做充电宝。   也就是说……也许花春可以将自己的能量创造成式神,然后将充满了能量的式神送去千代婆婆的身边?   她看了一眼怀中像是无意识的皱着眉头望着千代婆婆源源不断的为我爱罗输入生命力的情形的蝎,几乎不用多加思考,就确定了式神的模样应该是蝎子——这种动物在沙漠中并不引人注意,而且也很常见——如果像迪达拉那样骑着一只沙漠里根本没有的鸟去侦查,底下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忍者不注意到才怪。   而且即使常见,式神也需要藏得深深的——蝎子毕竟有一定的危险,忍者们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一只蝎子靠近正在施展重要忍术的千代婆婆。   不过说起来……   花春看着手掌心中被她所创造出来的蝎子,虽然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可是凑近了看它,也还是蛮恐怖的。而且这么逼真,真的被蛰了一口,千代婆婆不可能没有反应,倒不如……   她念头一起,手中的蝎子就起了变化——比起刚才的真实,它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木制的小巧傀儡。花春顿了顿,在它的尾巴上显现出了一个“蝎”字。   这样的话……千代婆婆就算注意到了,或许也不会避开的吧?   她正这么想着,蝎也注意到了这边,他将视线从千代婆婆的身上转了回来,看着花春手中凭空出现的蝎子,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惊讶。花春怕他看见蝎子尾巴上的“蝎”字想起什么,连忙用风将式神小心翼翼的送到地面上,然后安抚的摸了摸蝎的头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花春想的没有错,当式神在沙子里慢慢的朝着千代婆婆靠近,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慢慢的潜行到了千代婆婆的身边的时候,千代婆婆就察觉到了它的动静。   只是那颜色和沙土极为相似的尾巴探出沙砾,朝她蛰来的时候,尾巴上那熟悉的“蝎”字让年迈的老人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蝎?   可是蝎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就这么一瞬间的迟疑,蝎子的尾巴已经蛰进了她的皮肤之中,然而除了一开始的那微微刺痛之外,千代婆婆却惊讶的发现从蝎子体内涌来一阵暖流,极大的舒缓了她越来越疲惫衰竭的身体。   而察觉到了式神体内的能量正如预料中的一样慢慢流入千代婆婆的体内,花春的心也总算稍微放松了些许。   这样的话,我爱罗能够回来,千代婆婆,也不会死了。   她并不知道这样改变他们生死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可是她知道她并不后悔。   为了以防万一,花春远远的守望在半空中,确定蝎子中的能量已经顺利的输送出去大半,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变故。只是她远远的望着望着,就忍不不住的看着躺在远处的我爱罗,还有他身边的鸣人出了神。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啊。花春出神的想,他们在她的记忆中原本就该是如今少年的模样,结果却以孩童的身份跟她生活了那么久,硬生生的将两个纸面上的少年,用立体鲜活的孩子的印象所覆盖,可正当她已经将他们当做了弟弟一般的孩子时,他们又突然长大了,如今看起来甚至比她都还要成熟了。   他们依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多的让花春有些不敢确定,他们童年时在她身边的那段生活,对他们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也许毫无意义,也许只是平白又让他们多添了几分离别的痛苦。   想到这里,她顿时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蝎一直在盯着她,这时见她叹气,便伸出了小小的手来,放在她的脸颊上,像是在努力的安慰她,这让花春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说起来,如果不考虑蝎的原体是什么样的性格,单看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个很招人疼的孩子。长得秀丽精致不说,又乖又甜,不哭不闹,还会安慰人。才见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对他颇有好感了——咳,只要不把他和蝎的原体联想起来。   而在确定了千代婆婆最后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但只要好好在医院休息一段时间就不会有大碍之后,花春算了算时间,发现她已经出来的够久,也该回去了。   只是就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地面上我爱罗的方位突然爆开了一团烟雾。花春顿时停住了准备离开的动作,第一反应是——怎么回事?!有人袭击么?!然后突然察觉到——那阵烟雾,似乎颇为熟悉,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终于想起——这不是十年后火箭筒的烟雾吗?!   花春几乎下意识的立刻屏住了呼吸,她瞪大了眼睛等待着那阵烟雾散开——然后,真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幼小身影。   是啊,她居然没有想起来!也完全没有把现在的场景和记忆中我爱罗的那次互换联系起来过!这个时候的我爱罗,曾经被交换过一次啊!   一大批沙忍全部都被这突如其来难以理解的一幕给震住了,只有鸣人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他显然和花春想到了一起,因而露出了一样的惊愕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又在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的涌起一股惊喜。   “那是谁?”   注意到花春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小身影,蝎顿时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他抓紧了花春的衣服,努力的想要夺回她的注意力。   而望着远处戒备的朝后退去,试图远离众人的幼年时期的我爱罗,花春很难说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沉默了好久,低头揉了揉蝎柔软的头发。“……是个很好的孩子。”   在一开始的惊喜之后,她的心里很快就被沉重的叹息所充满了。说起来,在这个时候再次见到曾经的我爱罗,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啊。   她无法在他面前现身,也不能告诉他什么讯息,更无法为他的未来做出任何努力,反而只能让人徒劳的觉得痛苦和忧伤。   但即便如此,花春依然悄悄隐藏着自己,注视着我爱罗直到十年后火箭筒的有效时间到达,又一阵烟雾散去后,少年模样的风影重新归来——并且已经苏醒。   看到现在,花春清楚自己再也没有什么继续逗留的理由了,可是就算是心里明白了这一点,她却仍然望着我爱罗的身影,直到沙忍村的众人带着昏迷过去的千代婆婆,开始从沙漠中慢慢撤离。可是,就在她仗着结界肆无忌惮的凝视着我爱罗和鸣人的时候,那一大群人突然停住了脚步。花春微微一愣,就发现走在人群前方的我爱罗,似乎停住了脚步,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即使知道他不可能能够看见自己,但花春还是下意识的吓了一跳,身下的式神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立刻扭身就跑。甚至等到已经远远地将那片沙漠甩在身后,花春却还是不敢回头。   蝎拉着花春的衣服,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神色,关心的问道,“妈妈……很害怕那个人吗?”   “并不是害怕……”花春咬了咬嘴唇。只是……“……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他。”   所以莫名愧疚的甚至难以面对。   ……   秩说过那个异世界的宇智波鼬只能存在三个小时,花春骑着式神抵达了晓之前废弃了的据点,回到了山洞的时候,还以为宇智波鼬应该已经消失了。不过,她以为她在外面已经过了许久,但事实上显然错估了时间。   当花春踏入洞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宇智波鼬抬起了手,在宇智波佐助的额头轻轻一戳。   异世界的兄长没有那么苦大仇深的神态,因此面对着自己的弟弟时,他的表情是毫无隐藏的温柔,大概是佐助跟他说明了这个世界宇智波鼬都做了些什么,他的神色中还有着对佐助所遭遇的这一切感同身受般的痛苦,“对不起,佐助。”   “我很想为你做些什么,却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宇智波佐助的眼睛黑沉沉的,他看着他没有说话。   此时,大概秩说的三个小时已经到了,宇智波鼬放下了手,然后在佐助的目光中渐渐虚化不见。 第186章 拥抱   这样的场景,即使花春什么都不知道,都能从佐助的表情上看出一定涉及到了许多不方便被外人窥探到的*——更别提其实她是知道宇智波兄弟之间那些纠结的事情的,这让她停在原地,感到更加尴尬,不知道现在是装作自然的走上前去好,还是悄悄避开,在外面等一会后,再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回来更好。   不过,以佐助的身手和探查能力,花春觉得自己稍微一动就会立刻被他发现,根本就瞒不过去——她甚至还没有动,佐助就已经转过了脸来,显然早就发现了她。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时间,少年已经迅速的收敛起了所有的表情,又恢复成了冷静到漠然的模样,他看了一眼花春牵着的蝎,转过身来,朝她走了过去。“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花春便连忙回过神来,像是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的回答道,“呃……嗯。”   她简单的描述了一遍她刚才在外面看见的事情,只不过将千代婆婆用生命交换了我爱罗的性命这件事情,改成了千代婆婆用了大部分生命力所以现在非常虚弱,并且也没有说我爱罗被十年后火箭筒交换过的事情。   倒也不是说不能告诉佐助,只是……并没有那种必要。   说到最后,花春请求道,“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快回去?”   他们不可能带着蝎回到大蛇丸的地方去,花春觉得,还是把他交付给他奶奶比较好。   也许佐助自己也并不想那么快的回去,他没有反对,甚至都没有询问原因就点了点头:“嗯。”   在面对花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隐藏好了自己的情绪来应对——这或许是在大蛇丸身边养成的习惯。因为身边没有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所以一切情绪都要学会自己咽下,无人倾诉,无人分担——但花春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当她不再和他说话的时候,佐助就控制不住的有些默默走神,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也正常。之前出现的人,毕竟是宇智波鼬,那可是几乎影响了宇智波佐助前半生中所有重要决定的男人。   就算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鼬,但容貌,名字,身份都一模一样,性格也如此相像,只除了经历不同,而或许正是因为那个世界的宇智波鼬和这个世界的宇智波鼬的经历不同,对宇智波佐助造成的影响更大。   花春忍不住的有点担心,但她知道就算自己问了,佐助也绝对不会诚实的回答她。他并不是那种习惯将自己的伤痕轻易袒露的人,然而心中积压了越多的事情,就越是容易压抑,而越是压抑……就越是容易在黑暗之中,越陷越深。   她还记得自己十二,十三岁的时候,才上初一,那时候因为家里离学校有些远,一开始读的是寄宿,但后来她的母亲听说这个年龄正是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没有父母的正确引导容易学坏,就特意买了一间在学校边上的房子,让她从寄宿生变成了走读生。   而佐助也是在这个年纪叛离了木叶,在大蛇丸的基地里过了三年。大蛇丸肯定是给不了他正确的引导了,只能说长到现在,佐助没有被大蛇丸带的太歪,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么……”花春微微叹了口气,出声引回了佐助的注意力,她说道:“我们现在去沙忍村吧?”   沙忍村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风影被掳,好不容易才终于归来,全村上下都因此忙的团团转,全面戒严,对于可疑人物盘查的更加详细——按理来说,宇智波佐助现在还是木叶和木叶的盟国通缉的叛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可以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不过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出现在人前过,十五六岁又是少年发育最快,变化最大的时候,除非木叶的人在这,不然凭借和佐助见都没见过几次的沙忍,根本不可能认出来——而他们进入沙忍村的时候,木叶的忍者已经离开了有一会儿了。   于是他们就这么极为轻松的走进了沙忍村——花春怀疑蝎的存在帮了很大的忙,因为忍者们大概觉得带着孩子的人是不会来搞破坏的。   他们反正也需要一个地方休息,便干脆找了间旅馆,开了两间房,准备等到千代婆婆情况好转一些后,再做行动。   但宇智波佐助大概是艺高人胆大,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花春好不容易将蝎哄睡之后,不经意往窗外一瞥,就看见宇智波佐助坐在窗外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人默默的看着月亮。   ……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我是高手”“十分可疑”的气息。   而且,看着他那几乎整个胸膛都袒露出来的衣服,花春叹了口气,抱了床毯子,小心翼翼的踩上了屋顶,慢慢的走了过去。   “晚上外面很冷的。”她不知道佐助是不是还在回忆之前宇智波鼬出现的时候,因此声音下意识的便说的很轻,“小心着凉。”   宇智波佐助便转过头来,看见花春抱着毯子站在那里。   月光下,少女看起来有些紧张,她那种神色让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他还在木叶的时候见过的那位日向家的大小姐。   “我不需要。”宇智波佐助维持着往日里的冷漠说道。   但对付这种冷面傲娇,花春的经验是不要听完他们说的话——她在他说话之前便直接伸手将毯子举在他的头顶,然后直接撒手让毛毯自由落地,宇智波佐助话音刚落,就被从天而降的毛毯给整个裹了起来。   花春:“噗。”   宇智波佐助:“……”   她笑着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掀开毛毯,露出了皱着眉头的面容,和有些凌乱的发型,这罕见的狼狈模样让她忍不住的低头闷笑起来。   “这么好笑吗。”宇智波佐助板着脸问她。   花春便立刻咬住嘴唇,努力憋住笑意,试图非常正经的摇摇头,但仍笑弯了眼睛。   最后他们坐在一起,裹着足够盖住两个人的毛毯,一起默默的看着月亮。   沙漠中的月亮有着一种别样的苍凉风情,令人着迷。   在这样平和宁静的氛围中,过了好一会儿,花春听见身边传来了佐助的问话声:“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花春并无隐瞒:“他就是赤砂之蝎。”   佐助对于赤砂之蝎并不熟悉,花春便慢慢的向他描述那个红发少年的模样。   年轻而极有天赋的傀儡师。   幼时因为战争失去了父母,在家中一直一直等不到他们归来,便创造出了【父】和【母】,来拥抱自己。   被奶奶千代婆婆带大,但是最后叛出了沙忍。   崇尚永恒的艺术,更是将自己也改造成了傀儡。   然后死于春野樱和千代婆婆的夹击之下——而谁也不知道最后当他明明洞悉了千代婆婆的攻击意图,却故意没有闪开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么说,”听完之后,宇智波佐助顿了一下,“阿春救下了蝎,并将他变成了小孩的模样?”   花春点了点头,“所以说……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他带给他奶奶吧。毕竟……那才是他真正的亲人。”   宇智波佐助没有回应,他盯着她望了一会儿,突然就跳过了这个话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春微微一愣。   “你又怎么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你跟宇智波春,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种问题,花春发现自己已经能够应对的非常娴熟了,因此她只是稍微一顿,便回答道:“……我是宇智波……神威。而且……是个梦见。”   “我之所以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是因为梦见都有着能够通过梦境,预知到未来发生的一些事情的能力,有时候也能通过梦境,联系上其他世界的人。”   这个能力对于宇智波佐助来说,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他下意识的便和花春的写轮眼挂上了钩——看来写轮眼能够解释一切莫名其妙的设定的设定,即使对宇智波一族自己来说也是有效的。“这是你写轮眼的能力?”   “……不。”但花春摇了摇头,有些犹豫的回答道:“我写轮眼的能力是……是另一种。”   “而至于我跟宇智波春的关系……”她想了想,比喻道,“有些类似于……你和大蛇丸之间的关系。”   这个比喻其实并不算非常恰当,但对于宇智波佐助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我和大蛇丸吗……”   也许是因为这个答案和他自己的推测并没有什么冲突,佐助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那么,你可以看见其他的世界……”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要问的问题,“就像是,今天的那个宇智波……鼬所在的世界吗……?”   花春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曾经看过那个世界?”   “……嗯。”   “那么……”宇智波佐助顿了顿,“……那是个怎样的世界?”   只是说是那么说了,但花春看的剧场版说到底只是鸣人在那个世界发生的故事,对于背景中的宇智波一族其实并没有多少展现,不过还好,花春能够用梦见只能看见一些片段来解释。“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偶尔能够看见,但通常都很模糊,我只知道那个世界的晓只是个雇佣兵组织,而那个世界的你……是个很花心的人。”   宇智波佐助的眉头顿时不易察觉的微微扬起了一些。这个动作让一直表情冷硬,看起来比自己本身的年龄要成熟许多的少年,终于露出了些许在这个年龄本来该有的孩子气。他的五官本来就颇为俊秀,此时显出了一些少年特有的青涩后,更加的好看,让花春忍不住的觉得有些新奇。   “你是个花花公子,”她忍不住一边仔细观察佐助的表情,一边继续说道:“总是笑得很温柔,很讨女孩子们的喜欢,因为长得很好看,所以身边总是围着很多女孩子,也很会说甜言蜜语……”   随着她描述的越多,宇智波佐助的眉头慢慢蹙的越紧,他好像完全想象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让花春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总之,虽然也是佐助,不过那个世界的佐助是个和佐助性格完全相反的人。”   听到这里,佐助才慢慢的松开了紧皱的眉头,“那么……”他沉吟了一会儿,才低低的感叹了一句,“他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只有亲人相伴,没有仇恨与痛苦,才能变成那样无忧无虑的样子。   花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她扭头看了看他微微垂下了眼眸的样子,迟疑的想了想,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去,抱了抱他。 第187章 潜入沙忍   不会有人真的讨厌陪伴,只是每个人需要的陪伴方式都并不相同,于是花春便默默的陪着佐助一起在屋顶上坐了一夜。   因为地龙神威能够看穿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愿望,花春即使不在催眠状态,下意识的也知道他内心需要和渴望什么,因此宇智波佐助并没有排斥她,或者赶她走。   感觉自己分担了一些佐助的压力,花春觉得有些高兴,对她来说,看着别人痛苦却帮不上忙,是一件让人非常沮丧的事情。地龙神威的力量固然可以蛊惑人心,但也可以帮助那些孤独而痛苦的人减轻伤痛。   力量可以是伤人的利剑,却也可以是守护的坚盾。比起去伤害别人,花春更愿意将它变成坚盾,去守护那些她所喜欢的人。   他们在沙忍村呆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千代婆婆脱离了生命危险苏醒的消息,大概是出于忍者的职业习惯,佐助提出半夜带着蝎潜入病房。   但花春觉得……要是老人睡得好好的,睁开眼睛突然看见自己死去的孙子变小了站在自己面前,应该会被吓出心脏病的吧?   不过千代婆婆这种身份,好像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去探望就能探望到的,最终还是花春仿照上次的蝎子,再一次的做出了式神——这次为了传讯方便,做成了一只鸟,但同样在心脏部分,有一个“蝎”字。   然后花春将蝎坐在桌子前动作慢吞吞的吃着饭的影像封存了进去,从窗户将式神放了出去。   其实她有考虑过在影像中留个言什么的,可是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显得非常奇怪——“你的孙子在我这里”“想见你的孙子吗?”“看,这是你孙子哦”……   所以最后花春还是放弃了留言。   这个时候,佐助对她虽然没有查克拉,却能做到各种神奇的事情的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透露了梦见的身份,又看见了佐助和他哥哥之间的秘密,并在他需要陪伴的时候,陪伴了他一个夜晚后,佐助和花春的关系亲密了不少,相互之间的信任也在逐渐加深。   花春对于自己的来历并没有隐瞒的打算——虽然不能说真实的经历,但非要伪装成火影世界的土著破绽实在太多,还不如搬出那套在家教世界里,经过了人类,妖怪和神祇三方认证过的说法。   即她出生于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宇智波家族,那个世界的宇智波一族运用特殊的力量,做着驱魔师的工作,结果有一天被妖怪灭族,只剩下唯一一个幸存者,就是花春,她曾被麻仓叶王诅咒,而在寻找解除诅咒的过程中遇到了巴卫,恶罗王,犬大将和犬姬他们,然后经历了漫长的时光,成为了地龙神威。而她和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春算是平行世界里的彼此,所以很早就能通过梦见的能力相互联系,后来有一次时空出现了混乱,我爱罗和鸣人都被抛进了花春的世界里,她照顾了他们一段世界,直到他们回到了他们自己的世界里。   “代行神之威严者,”而听完之后,宇智波佐助跟大部分人一样,在一大段不可思议的话语凑在一起反而显得非常平常的论述中,找到了最为霸气不凡的两个词汇,“……和狩猎神之威严者?”   “嗯!”在解释了那么多次之后,花春现在已经能够描述的非常顺畅了,“代行神之威严者是天龙的神威,而狩猎神之威严者,是地龙的神威,一个守护人类,一个毁灭人类。而这两位‘神威’是一对双子星,一个选择了天龙,另一个就会自动变成地龙,一个成为了地龙,另一个就会变成天龙。”   “那么,”宇智波佐助望着花春的脸,斟酌着说道,“你是天龙神威?”   从没有人猜对过这一点,花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地龙神威啦。不过不用担心,我并没有任何想要毁灭人类的想法。”   她毫无阴霾的笑脸,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相信她,而且,这样的少女毁灭人类的样子,即使是宇智波佐助也很难想象出来。   不过,如果毁灭人类的地龙神威是这样的话,那么,“作为地龙的对立,守护人类的天龙神威,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让花春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她歪了歪头,想了想神威的模样,眉宇间便下意识的柔和了起来,“是个很可爱的人。”她笑容温柔的说道,“在某些方面……跟佐助有点相像哦。”   他们没聊多久,花春放出的式神就已经得到了回应,飞了回来,花春没有发现异样,宇智波佐助却迅速的察觉到了式神的尾羽上,缠着一根透明的,在阳光下几乎无法凭借肉眼看见的查克拉线。   “她应该已经追踪到我们的位置了。”佐助皱了皱眉头。   “唔……”花春愣了一下,知道佐助伸手切断了她式神尾羽上的细线,她才反应了过来,“我们总是要把蝎交给她的,反正我对周围不熟,也不知道在哪里碰头好,既然她会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她来吧。”   “如果她报告给了风影,”佐助眼神扫过窗外行走的人群,轻而易举的从普通人中分出了那些拥有着查克拉的忍者,如果事情发展不慎,那些人将会都是他们的敌人。“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   “是呢……因为我们在沙忍村里啊,”这么一说,花春也有些困扰的皱了皱眉,但她想了想,抬头看了看天空,又舒展开了眉头,“不过沙忍都不会飞,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就用式神带着我们一起飞走好了。”   “是吗?那你倒是飞飞看好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似乎怒极反笑的带着嘲讽。“一而再再而三的潜入沙忍,是真的以为我们沙忍都死光了吗——!”   随着门被猛地拉开,花春连忙跑到床边,将正睡着午觉的蝎一把抱进了怀里,怕他被攻击误伤,正睡得香甜的蝎被这动静吵的睁开了眼睛,他皱了皱眉头,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是花春抱着自己,便很自然的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脖颈,细声细气的撒娇道,“妈妈……好吵……”   花春抱着蝎退到了佐助身边,看着门口的男人——一脸油彩,一身黑衣,背着傀儡——这是勘九郎。   而他右边的浅黄色头发少女神色冷峻,持扇而立,这是手鞠。   花春忍不住的想,她的式神是不是刚好赶上了他们去探病的时候啊……   她感到有些意外,而门口的人在看清了入侵者是谁之后,也同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春?!”   花春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诧,她忍不住的问道,“……千代婆婆没有来吗?”   她刚刚说完,勘九郎身后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语气有些虚弱,却十分坚决。“勘九郎,让开。”   随着一脸油彩的忍者眉头紧皱的让开身体,之前被他挡在了身后的瘦小身影,终于显露了出来。   千代的目光几乎瞬间就被花春怀中的小孩所吸引住了,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模样,“……蝎……?”   蝎趴在花春怀里,扭着头望着门口的不速之客,似乎分辨出了他们的敌意,因此面无表情,神色冷漠,直到千代婆婆出现,他才动了动眼睛。   可是,没有人会比千代更清楚,蝎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下,她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花春抱着的那个孩子的年纪大小,终于颤颤巍巍的抖着声音道,“这,这是蝎的孩子?”   花春:“……”   勘九郎和手鞠的视线立刻惊愕的落在了花春身上,那蕴含的意思分明是——蝎和宇智波春生了孩子!?   ……不过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春指的是秩呢。   花春这么在心里默念,跟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孩子是秩跟蝎的,孩子是秩跟蝎的……   蝎也回过头来困惑的看着花春,“妈妈,蝎是谁?”   花春在心中回答着,是你呀,就是你呀!   但是转念一想,蝎是沙忍村的叛忍,如果把赤砂的真实身份被说了出来,他大概很难在沙忍村生活,现在蝎刚好在所有人心中都是死亡状态,让赤砂以蝎的孩子的身份生活下去,一切都重新开始,好像要比仍然是蝎的状态要好得多。   既然如此……花春顿了顿,才回答道:“蝎才是你的父亲啊,赤砂。”   蝎瞪大了眼睛,他又看了看一旁沉默围观的宇智波佐助,再看了看花春,“我的爸爸……叫蝎……?那他是谁?”   花春“呃”了一声,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编道:“佐助是,是我的哥哥啊。”   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边的宇智波佐助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总之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最后还是花春出声将事情拉回了正轨,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她抱着蝎朝着千代走了几步,试着将他递过去,“就只是想把他带给你。”   大概是觉得宇智波春这样的强者应该不会干借着孩子突然出手偷袭的恶劣事情,沙忍村的人并没有阻拦她,千代迟疑,而又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接过了极为安静乖巧的蝎。   蝎趴在千代婆婆的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爸爸的奶奶。”   千代婆婆抱着蝎看起来都快要哭出来了,而看着终于把棘手的蝎送了出去,花春微微松了口气,“……嗯,那,这孩子就交给您了。我和佐助就……”   她话音未落,窗口处就突然被沙子封住了出口,宇智波佐助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花春冲破了天花板,在被完全封锁前,跃上了屋顶。   屋外,一群沙忍村的暗部严阵以待,我爱罗皱着眉头,站在不远的地方,也许是在懊恼不该让漩涡鸣人这么早的离去,不然就可以帮他在这里抓住宇智波佐助了。   而面对着包围圈,宇智波佐助转开了写轮眼。   对他来说,沙暴我爱罗可能会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但他才刚刚被抽离了一尾,大病初愈,实力大不如前,其余的暗部若是并不硬拼,只求突围的话,倒也没有多么难缠。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   要是带上花春,情况可能就会有些变化——她的力量并不能算弱,可是佐助看得出来,她没有伤人的意志,也没有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决心,没有这样的觉悟,即使是出手攻击,也毫无威力。   但他才刚刚这样想完,就突然察觉到身后的少女气息一变。   宇智波佐助朝身后望去,惊讶的发现花春同样转开了写轮眼,但佐助之前也见过她开眼的样子——在刚刚见面的时候,但那时少女的气质和神态,和现在截然不同。   察觉到了他的惊诧,地龙神威朝他微微一笑,便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远远的望向了我爱罗,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我爱罗,你长大了啊。” 第188章 血染的礼物   就在此时,千代婆婆抱着蝎朝着包围圈外退去,她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花春,“抱歉,虽然很感谢你们将这孩子送了过来,但作为木叶的盟友,我们不能放过你们。”   蝎有些茫然的在千代婆婆的怀中,看着自己被抱着远离了花春,顿时有些慌乱和不安的挣扎起来。   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地龙神威转过头来,朝着千代婆婆露出了一个极为温柔的笑意,“照顾好那个孩子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她又去看蝎,温和,而不容置喙的说道,“呆在那里,赤砂。好孩子,别过来。”   别过来,妨碍我。   宇智波佐助莫名的就听出了这样的潜台词,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怪异的皱了皱眉头。   蝎挣扎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乖乖的安静了下去,大大的眼睛却开始泛红,他含着眼泪却憋着不哭的模样实在太招人疼,而这完全的,属于小孩子模样的姿态,显然也让他完全摆脱了任何怀疑——谁都不会认为一个成熟的忍者会伪装到这个份上。   常言说年纪越大,心就越软,认为自己刚刚失去了孙子,好不容易才抱到孙子的儿子的千代婆婆心疼的抱紧了蝎,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赤砂,没事,祖奶奶在这里哦。”   她听见了花春叫了蝎两次赤砂,便明白这应该是他的名字,与此同时她也在内心里吐槽了一句“这对父母起名字也真是够不走心的”——谁都知道蝎的外号是赤砂之蝎,这明显是从他父亲的外号中截了两个字,谁家孩子这么起名字?要是这样的话,难道我爱罗以后的儿子要叫沙暴?拷贝忍者卡卡西的儿子要叫拷贝?   但想起赤砂的父母——蝎和宇智波春那古怪的性格,他们要是能跟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给孩子好好起名字那才是怪事,这么一想,千代婆婆倒也没觉得赤砂这个名字有多么不好了,其实听多了,也还挺好听的。   而且和蝎……也有着联系。   想起蝎,千代婆婆的脸色不由得黯淡了些许。   所以……她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不会让赤砂变成蝎那副样子。   想到这里,千代婆婆不准备让蝎见证他以后要生活的忍村和他的母亲(……)发生冲突的模样,便立刻抱着他瞬身离去了。   生在战争时代的蝎就是目睹了太多这种毁三观的事情,最后才会叛出沙忍。如今都已经是和平年代了,生在和平年代的孩子有权利过的天真一些,因为这就是那些战死的前辈们,所想要为后代们所争取的权利。   这一点,千代婆婆直到不久前才终于想明白。   在对赤砂的教育上,她想要摒弃沙忍以前那种残酷的教育方式,而尽可能的能够温和一些。她希望赤砂可以好好长大,成为和他父亲母亲都不同的,三观正直的好少年,凭借着他父母的天分,赤砂的资质肯定也不差,希望以后能够成为沙忍村的栋梁之才。   也许人老了,看着自己的后代就会不由自主的觉得他以后的成就完全可以功盖宇宙。千代婆婆发现自己已经忍不住的在想,也许赤砂长大之后,优秀的能当上下一任的风影呢。   作为缓冲剂的千代婆婆和蝎离开了之后,留下的人们之间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勘九郎和手鞠跃至了我爱罗的身边,离开了第一线守护在他身侧。   现在的沙忍村有些惊弓之鸟的意味,而对于刚刚被抢回来的风影,整个忍村都感到非常紧张。   “宇智波春,”我爱罗站在那里,对地龙神威之前说的那句话所做出的反应,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就略了过去,“你来沙忍,有什么目的?”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宇智波佐助的身上,“宇智波佐助……什么时候,跟晓一起活动了?”   尽管现在的花春和宇智波佐助印象里的无辜少女大不一样,但他仍然冷冷的替她申辩了一句,“她不是宇智波春。”   我爱罗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唉——”这时,地龙神威拉长了声音,将我爱罗的注意力从宇智波佐助那里拉了回来,少女歪了歪头,叹完了气后,又露出了笑容说道,“不可以哦,我爱罗。”   她穿着蛇窟同款的和服,花春一直都觉得那宽大的袖子行动起来很不方便,然而此刻当地龙神威御风而起的时候,那衣袂飘飘的样子,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肆意张扬。   “你真的,忘了我啊?”   随着她话音落下,暗部们身周的风流突然紊乱躁动起来,狂风大作的乱流以包围圈的中心位置为原点,似乎瞬间产生出了两片无形的风翼,它们就像是风扇一般开始旋转,然而带来的却不是简单的狂风,而是锐利的刀锋。仿佛切割机一般,一旦被卷入,就会被碎尸万段。   “散开!”随着一声大喝,暗部们四散让开,却并没有退避的意思,左右两翼的暗部朝着佐助和地龙神威猱身而上。即使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在心中惊疑不定的揣测刚才那究竟是什么忍术,不用结印,没有查克拉的流向,而威力如此强大,可是作为暗部,作为精英忍者,即使敌人未知的强大,如今也不容他们退怯。   沙忍村自三年前和大蛇丸联手攻击木叶,结果被证实是风影被杀而被欺骗之后,声望就大不如前,后来一村之影居然在自己村子里单独恶战一番而被掳走,解救自己的风影靠的更多的却是木叶的援助,这就更加令沙忍村的忍者们感到羞耻,并让委托人对沙忍失去信心了。   已经有不少忍村的忍者对沙忍发出了嘲笑,作为曾经可以和木叶并肩的大忍村,现在的沙忍看起来好像已经羸弱到了人人可欺的地步——所以,不管怎样,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这一次,他们必须留下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春来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否则重新树立起威望,将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看着这些来势汹汹的暗部,地龙神威叹了口气,“好像有点……”她望向了我爱罗的方向,露出了一种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宠爱的温柔神色,“难办呢。”   ——很明显她说是这么说,但宇智波佐助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哪里觉得难办了。   “你是……”他不知道花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起了她曾经跟他说过的,关于麻仓叶王的事情,而顿了顿,“麻仓叶王?”   “嘛,有人那样叫我没有错。不过,我是地龙神威。”地龙神威忍不住笑了一下,“说起来,佐助。如果可以的话,等一下你先走吧,我大概,是不能跟你一起离开了呢。”   她说完之后,就极为干脆的朝着那些暗部迎了上去,宇智波佐助还以为她准备主动出击,然而令人惊诧的是,她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就瞬间被暗部们所绞杀,然后虚化成了一个幻影。   “不好!是分身!”   然而宇智波佐助跟他们一样惊愕:“!?”   她明明一直在他面前,是什么时候——?   不过很快,他就没空去关注地龙神威的事情了——五六个暗部落在了他的周围,他必须先解决掉他们才行。   而我爱罗的反应极快,在地龙神威的幻影消散的那一刻,他的沙子就朝后立刻汹涌而出,极为敏锐的缠住了那个刚刚自虚空中显现的少女。   “哎呀,被发现了呢。”地龙神威不大在意的打量了一下身上的沙蛹,她看向了我爱罗,语气甚至带了些诱导意味,“要捏碎我吗?我爱罗?”   “你是……”然而在手鞠和勘九郎对花春的警惕之中,我爱罗却没有立刻动手,他犹豫了一下,“你是桃生,神威?”   对花春来说,我爱罗被十年后火箭筒打中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然而对我爱罗来说,这件事才刚刚发生不久。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据说是另一个世界。   但那个世界中名叫桃生神威的少女,即使只有一面之缘,我爱罗也记得她给人的感觉温暖而柔软,但眼前的少女,尽管长相一样,却显得冰冷而危险,即使笑容温柔,也透露出一种冷漠的残酷。   ……但这副模样,和宇智波春也并不一样。   对于宇智波佐助所说的“她不是宇智波春”,我爱罗竟然隐隐的倾向于相信这一点。   地龙神威笑着默认了他的猜测,她试着伸出手来,因为被我爱罗的沙子所包裹着,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艰难,并且让手鞠和勘九郎极为不安,可是我爱罗却皱着眉头,并没有阻止。   “我啊,能够知道别人内心深处的愿望,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我有没有愿望。”地龙神威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又朝着他探出了身体,凑到了我爱罗的脸侧低语,这个距离已经非常危险了,然而我爱罗却依然没有动手,虽然他神色如常,在手鞠和勘九郎眼中,似乎是胸有成竹,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像是被魇住了一样,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你知道我现在的愿望是什么吗?我爱罗?”地龙神威的声音变得低缓而暧昧,她伸手抱住了他,仿佛呓语一般的,语气从地龙神威的那种游刃有余,变成了属于花春的,带着哽咽的声音,“……对不起,原谅我。”   我爱罗突然能动了。   他几乎没有思考清楚花春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就已经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抱住她,然而对方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朝着自己的腹部猛然插入。   久违的鲜血从少女的腹部涌出,染红了他们的手,我爱罗罕见的再一次,仿佛少年时期那般,对鲜血感到了恐惧和愤怒。   “给你的礼物。”地龙神威抬起头来,刚才花春的情绪让她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这多少让她那仿佛面具般的笑容,显得有些怪异,“所以,不要再生气啦。她……你的阿春,她很想你。”   “一直都……很担心你。” 第189章   有人潜入沙忍村的消息很快就流传了出去,沙忍村的官方虽然没有给出确切的消息,但不少人都说入侵者正是木叶的叛忍——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春,而这一战中,沙忍村总算保住了自己村子那有些摇摇欲坠的威望。   宇智波佐助被击退,疑似宇智波春的入侵者则是被风影重伤后抓获,不日就将转交给木叶。   要按照一些沙忍的意思,直接转交一具尸体过去更方便省事,但我爱罗制止了他们,他当时抱着半身染血的花春,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的下令医忍务必要尽力医治。   也许,他真的遗忘了什么极为重要的记忆——这么一瞬间,不久之前奇异的到达了另一个世界,和年幼的自己交换的事情,很久之前前往木叶参加中忍考试遇到鸣人时他那奇怪的态度,以及现在,这个和宇智波春长得一样的少女所说的话语突然全部都串在了一起。   说起来,她的确和宇智波春长得一样,然而她也跟之前他在另一个世界里见到的少女长的一样啊。   可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他真的曾经在年幼的时候,在另一个世界里,和她,和鸣人一起生活过吗?   我爱罗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而地龙神威自己朝着他撞过来自残的行为,也让他在将花春颇为小心翼翼的交给医忍后,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   ……   花春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识失去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病床上茫然了好一会,才慢慢回忆了起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她艰难的从病床上撑起身体,转头望去,只见窗外举目望去,皆是一片黄色。   荒漠戈壁,风起沙舞。   而室内,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还有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无不表明了这里是沙忍村的医院——花春眨了眨眼睛,地龙神威的记忆这时才慢一步的反馈进了脑海之中。   在沙忍村村落被破,风影被抓,救援基本全靠木叶,并对着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春摆下了这么大的阵仗的时候,要是他们如入无人之境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必会带来极为负面的影响。   ——所以“宇智波春”被留了下来,这就是地龙神威所说的“礼物”。   只是众所周知,地龙神威的思维逻辑总是奇诡清奇,满足别人内心深处的愿望的方式千奇百怪,鬼畜难测。   花春事后总结推测起来,才揣测出自己的愿望应该是“希望能够为我爱罗做些什么,不想再伤害他”,但地龙神威实现愿望的方式真是……连她自己恢复了清醒后都有些受不了。   唉……为什么地龙神威总是喜欢这种“最爱的人伤我最深”的梗呢……   花春捂着自己的伤口微微的叹了口气。   然而若只是伤口的话,花春倒并不介意,她现在的身体自愈能力十分强大,我爱罗没有痛下杀手,地龙神威也不会自虐的造成自己无法承担的伤势,因此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能痊愈。但让花春感觉不妙的是,似乎是因为地龙神威大摇大摆的重伤了自己,她的身体在自动修复的时候,差点把她一直压制在体内的桔梗的灵魂融合吸收掉了。   花春坐在床上有些头痛的捂住了脑袋——如果再继续将桔梗的意识压制住的话,也许最后她的灵魂碎片就无法保持住活性了。   如果有一天花春醒来,发现自己无意识的把桔梗吸收掉了的话,那简直太惊悚了。   当时她原本是想要把桔梗还给戈薇的,然而却因为事情积压的太多没有来得及,后来本来想再去日暮神社一趟,结果秩出手的太过迅速,她就不得不带着桔梗一起到了这里。   比起现代社会,火影世界这里似乎对桔梗更好解释一点……也许,是时候该把她的封印解除了。   花春努力的平稳了呼吸,慢慢的解除了对桔梗的压制。   而对于桔梗来说,她只不过是一眨眼间,就从犬夜叉的世界来到了火影。   因为意识被封锁住了,所以她对于中间隔着的家教世界一无所觉,除了有些虚弱外,桔梗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   【……这是哪里?】   巫女有些困惑的透过花春的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花春在心里默默的回答道,【……是另一个我所在的世界。】   【另一个……我?】因为五百年后桔梗转世的戈薇存在,桔梗顿了一下,倒是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说法。【就像是我和……戈薇吗?】   【有点类似的,不过……我,我和她,呃,不对,他,并不是转世关系,而是平行关系。】   花春一边慢慢的朝着桔梗解释,一边想着,宇智波佐助好像已经自己先行离开了。   她之前坐在病床上,其实有些茫然,因为她不能确定和佐助分离,自己留在沙忍村,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佐助……应该能算是她在火影里交到的第一个……呃——花春突然有点不大确定——朋友?   但现在还好,现在,她起码还有桔梗陪着自己。   【真的很抱歉,本来之前就应该把你的灵魂还回去的,但是没有来得及……】花春歉疚的说。   然而一直都颇为平静的桔梗,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还回去?还去哪里?】   花春听出了她语气略微转冷,顿时不说话了。   的确。   如果她是桔梗,那么谁也没有资格决定让她消失,以她的时间早在五百年前就结束了为理由,要她成全戈薇。   事实上,当桔梗借助里陶的泥偶躯体“复活”后,似乎所有人都把她和戈薇当做了两个不同的存在——犬夜叉,甚至是戈薇自己,都觉得她是独立的——她是桔梗。   但是花春却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戈薇是桔梗的转世,在转世的过程中,又没有其他的灵魂融入进去,也就是说,桔梗的灵魂是1,那么转世后的戈薇,灵魂也是一样的1,而“复活”的桔梗,原著中画的很清楚,她的灵魂只是戈薇灵魂中的一部分,最多就是0.5。   她最多只能算是戈薇的一部分,或者说——桔梗的一部分。   花春觉得,也许她只是一份执念。   在桔梗转世后,依然无法消散的,无法释怀前世经历,而留存在了转世后戈薇体内的一份执念。   也许是对于误以为自己被犬夜叉所欺骗的愤怒,也许是对于无法理解爱人背叛的悲伤,花春觉得……她并不能算是桔梗。   戈薇是戈薇,但戈薇同时也是桔梗。   她才是真正的,完整的桔梗。   但是对于这种说法,桔梗显然会感到反感——谁会高兴“自己”其实只是自己的一部分,而并不完整?   于是花春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当她和桔梗在内心世界交谈的时候,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在正在怔怔的发着呆。我爱罗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女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神色憔悴的苍白模样。   他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一直站到陪侍在他身边的医忍都觉得有点奇怪的时候,才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花春被这响动惊了一下,总算回过了神来,而当她抬头发现是我爱罗站在那里的时候,她没忍住又惊了一下。   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觉得特别心虚的少女张了张嘴,声音特别弱如游丝的唤了一句:“风影大人……”   我爱罗望着她没说话,一时间空气中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对着那个不明觉厉的陪着他们一起僵持的医忍说道:“辛苦了,你可以先走了。”   医忍的忍者素养十分专业,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就立刻从原地消失了。   然后,我爱罗终于朝着花春,语气颇为微妙的开了口:“……伤势怎么样了?”   “嗯……”花春极有俘虏意识的配合报告道:“好的差不多了。”   我爱罗看着她,便又沉默了一下:“你是……桃生神威吧?”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他不久前才刚刚见过她,此刻倒也还没有完全忘记她的名字。“我刚刚见过你——在另一个世界。”   见他主动提起了十年后火箭筒的事情,花春的内心情绪有些复杂难辨,她蜷起身体,拥紧了被子,“我知道,我……我还记得那次的事情。当时是十年后火箭筒打中了我身边只有六七岁的你,然后他和十年后的自己——也就是这时候的你交换了。”   这样有些绕的说法,和能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的事情让我爱罗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么说,我小时候的确见过你,也认识了鸣人?”   “为什么这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花春顿了顿,“因为……你好像……自己想要忘记那些事情。”   “为什么我想要忘记?”我爱罗的语气听不出多少起伏的问道,“那是不好的记忆吗?”   花春沉默了一会儿,在我爱罗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记忆的情况下,她如果对我爱罗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很开心”,总觉得显得有些太过于不会读空气了。   “我不知道我爱罗是怎么想的……”但她却还是想要告诉他,“但是对我来说,和你……还有鸣人在一起的日子,是非常非常美好和让我珍惜的回忆。”   我爱罗没有回话,花春便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迟疑的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关心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话,就像是乙女攻略游戏最后一个选项准确命中直达完美结局一般,站在床边的少年望着她,慢慢的柔和下了眉眼。   “阿春。” 第190章 押运   我爱罗好像想起来了。   虽然那些记忆多少有些缺失和模糊,但他总算记起了曾经,他和花春,和鸣人一起生活过。   而且也……从未被放弃过。   只是,曾经以为被抛弃而那样的恨过,在长大成熟后,即使明白了事实并非如此,那些伤痛也依然会留下痕迹。   就算成为了风影之后,我爱罗已经释怀淡然了很多事情,但突然想起这些回忆,显然还是让他感觉微妙复杂了好一阵子。   作为风影,他不能频繁的去探望身为“囚犯”的花春,并且表露出亲昵的样子——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责任,也有了需要守护的地方,能为她做的,就是尽快将她移交给木叶。   虽然我爱罗已经说过她并不是宇智波春,但花春的长相和宇智波春几乎一模一样,又和宇智波佐助一起出现,无不显示着她和宇智波一族的那两个叛忍关系匪浅,更何况,她还在那么多忍者面前以地龙神威的模样显示出了极强的实力,就算不是宇智波春,也让人忌惮不已——这一点,就连我爱罗也没有办法为她辩解。   对于花春来说,沙忍村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爱罗也倾向于将她送去木叶,送到鸣人的身边去。   无论怎样,木叶的环境比起沙忍来,要和平稳定的多,更何况,我爱罗也相信就算有什么不对,花春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有了我爱罗的暗地保护,花春在沙忍村并没有遭到什么为难,她在医院里被软禁了几天后,就被告知,木叶的忍者已经抵达了。   ……   前来接手的木叶忍者是木叶第八班,成员为——日向雏田,犬冢牙和油女志乃。   不过,即使这三个人现在每个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中忍,但因为对宇智波有关事情的重视,三个中忍组成的小队,木叶依然谨慎的派出了一名带队上忍——第八班原来的带队上忍夕日红身体好像有些不适而在休假,代替她的是第十班的带队上忍——猿飞阿斯玛。   这在花春看来是个很神奇的组合,不过想想猿飞阿斯玛和夕日红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就不是那么奇怪了。   而比起花春不得不悄悄打量他们的行为,木叶的忍者打量花春的动作就理直气壮的多了。   ——在交接的时候,他们看见花春的脸都是一愣,日向雏田当场开了白眼,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许久,才皱着眉头道,“……没有任何查克拉的痕迹……”   ……但这并不是什么可以证明花春清白的事情。   因为秩所用的容器体内,也是毫无查克拉痕迹的——当年她就是在这种所有人都以为她无法使用忍术的情况下,叛出了木叶,加入了晓,成为了如今的S级通缉犯。   没有查克拉却拥有极强的战斗力——这在忍者世界来说不可思议的事情,目前只出现过宇智波春一项特例,而现在——花春似乎成为了第二例。   这显然加深了她的嫌疑。   几位木叶忍者都以警惕的目光审视着她,犬冢牙望着花春的面容,皱着眉头——“和宇智波春长得一样吗?我感觉宇智波春好像……艳丽一些?”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队友油女志乃在注视着他,顿时有些尴尬“咳”了一声声辩道,“……我知道宇智波春是男的啦!”   花春:“……”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的主人作证,他身边那只已经长大了的白色大型犬“汪”了一声,然后又“汪”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他之前的问题。   “啊,是吗?牙?她和宇智波春气味不一样?”   经过日向雏田和犬冢牙的检测后,油女志乃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一只黑色的虫子便悄然从花春的皮肤上飞回他的指尖。   他报告道:“力量强度并不一样。”   “这么说……”日向雏田有些迟疑的轻声细气道,“这真的不是宇智波春……?”   猿飞阿斯玛叼着烟没有回答,他从沙忍村的忍者手中接过了她,语气轻松道:“不管是不是,总之带回去就是了。”   花春现在的身份是囚犯,所以她的双手被绑上了绳索。   其实一开始沙忍村还准备蒙上她的眼睛,以防止写轮眼开挂,但我爱罗制止了他们——我爱罗现在威望很高,有些忍者虽然不大理解,但也没有反对。   花春也默默的松了口气——毕竟……绑住手就算了,要是眼睛也蒙住的话,那就太难受了。   在跟着第八班离开之前,她忍不住回头望了我爱罗一眼,正好看见我爱罗也正望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花春就忍住不住笑了起来,我爱罗原本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然而看见她的笑容,他微微怔了一下,忍不住也柔和了表情。   【他是对你有感情,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你有感情……?】   透过花春的眼睛,看见了这一幕的桔梗轻声的在花春脑海中问道。   花春对她解释过她和宇智波春的关系是平行世界的彼此,而此刻她穿越到了这里,就像是戈薇穿越到了五百年前那样。这种解释方式让桔梗很快就明白大概的来龙去脉,但是有些细节却还是有点迷糊——比如说,她以为花春不久前才被宇智波春拉到这里,那么之前想必是没有和这个世界里的人接触过的,因而在看见我爱罗的神色后,自然而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花春是宇智波春的替身”。   【是对我啦!】   对于和我爱罗重新相认却又要分开的事情,花春感到有些低落,却又有些欣喜。   虽然不能更长时间的和他相处,可是我爱罗想起了她,这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更何况,花春切实的体会到了,他真的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好多。   虽然很想再在他的身边多呆一会儿,可是花春现在的处境不允许她的任性,更何况沙忍村现在的情况也容不下她——如果她执意留下的话,肯定会给我爱罗带来很多麻烦,她不能拖我爱罗的后腿。   【我爱罗跟宇智波春才没有什么感情呢。】   花春有些酸涩,又很肯定而骄傲的回答桔梗道。   她自信的态度似乎让桔梗微微笑了笑,【那么,不逃跑吗?】   鸣人和我爱罗曾经穿越到家教世界,然后又回归火影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太过复杂,花春在告知桔梗目前处境的时候,就省略掉了这一节。   【不用。】她在心中轻快的回答道,【木叶村,有我想见的人,所以没关系。】   【这样么……】得到了答案,巫女便又沉默了下去。   桔梗一沉默,花春的注意力便从内心世界回到了外部世界。   因为算是押运囚犯,他们一行人倒是没有像忍者赶路那样在丛林间跳跃。花春走在他们之中,便有些忍不住好奇的悄悄打量起他们来。   走在她身边,拉着她绳子的是猿飞阿斯玛。   他叼着烟,神色淡然,一看就是那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练忍者。   花春记得,他好像是……火影第二部 疾风传里死去的第一个重要角色?   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到了晓的不死成员二人组的情报,木叶忍者才能察觉到他们的弱点所在,最终击败对方。但他同时也拉开了第二部 不停发便当的序幕,其中好几个角色不仅死过,还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不知道算死还算活。   而且……花春一直很想知道,在他抱着牺牲的觉悟出发前去阻击飞段和角都组成的不死组的时候,临走前他眺望夕日红的窗台,那时候,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总觉得,好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而走在前方的是犬冢牙和他的白犬伙伴牙,他身边那条似乎通人性的白犬,让花春忍不住的想起犬大将——嗯,并不是说长得像啦,不过,那时候,犬大将也总是变成这样的大小,去接近十六夜公主。   走在后方的,则是日向雏田和油女志乃。   尽管日向雏田的实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可是她看起来便显得娇弱,总让人有些不确定她可不可靠——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很好的伪装,如果有人因此小看她的话,想必一定会付出很惨烈的代价   至于油女志乃——花春记得,他的实力好像不错,不过因为技能是御使虫子,除了组员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了。   说实话,刚才他召回她身上的虫子的时候,花春也真的吓了一跳。   ……这种隐蔽的武器,有时候真的令人防不胜防,更别提还是活物。   他们慢慢的走着,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交谈,花春发现这几个人的交流很少,充满了某种不知名的压迫感——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这种专业的忍者小组打交道,这种专业性无形之中充满了威慑力。   以前看《火影》的时候,除了第七班,其他小组的存在感似乎都不怎么高,而且还总给人一种“反正鸣人是主角,其他的人都没有他强都是渣渣”的印象。   但是现在切身的接触过后,从第八班的一举一动之中,花春都能轻易的读出一种信息——这一组,很强。   也许之所以显得弱,是因为木叶一直都在应对过于强大的敌人吧。   忍者们全力赶路,从沙忍到木叶都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此刻押运囚犯,只靠双腿走路,需要的时间更长,而为了保证忍者能在战斗时保持在最佳状态,休息时间也必须要得到良好精确的分配,因为这样休息的恰到好处,即使是花春,也不觉得走了一天有多么疲倦。   当夜晚到来的时候,她蜷缩在第八班带来的多余睡袋里,一下子就睡过去了,但没睡多久,又因为森林中此起彼伏的虫鸣声,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   夜晚由第八班的忍者轮流值夜,这种行为是必要的,但也十分辛苦。   花春睡着之前,火堆旁的值夜者是猿飞阿斯玛,现在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变成了油女志乃。   她躺在地上,感受着身下土地的坚实,鼻尖充斥着森林里泥土和落叶的气味,想着今天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我爱罗现在在做什么,鸣人又在做什么——花春和佐助出现在沙忍村的时候,他们刚刚离开,沙忍村将抓到了疑似宇智波春的消息直接传送给木叶的时候,他大概还在返回的途中,于是木叶直接派出了第八班,想必第八班上路的时候,鸣人说不定才刚刚抵达木叶,然后知道这件事情。   这么一想,也不知道佐助独自一人回到蛇窟里,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还有,嗯,还有蝎。   蝎现在这副模样,一定是秩做了什么手脚,但他这次又想做什么……?   满脑子的纷繁念头在花春脑海中此起彼伏的冒出来,又被别的念头挤下去,花春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油女志乃的手指发着呆,而对方显然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扭过了头来,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他带着黑色的眼镜,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和情绪,这多少让他显得有些阴沉和孤僻。   按理说花春现在应该赶紧闭上眼睛,移开视线,但不知道为何,她迟疑了一下,从睡袋里爬了出来,朝着油女志乃走去。   “请问……”她被绑着双手,只好有些笨拙的往下几乎是摔在地上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开始试图收集更多的信息:“宇智波春……都做了些什么呢?” 第191章 相遇   “我只知道他跟佐助一起叛逃了木叶,然后去了晓……除了这个之外,他还做了什么吗?”花春小声的忐忑问道,“他没有做过消灭别人全族,屠村之类的事情吧?”   油女志乃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   按理说,花春的长相他应当十分熟悉才对,因为她和宇智波春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宇智波春的外表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让人感到眼前一亮,在发育了之后,据说越发艳丽起来。而眼前的这个少女,一眼扫过去,却总是给人一种不怎么起眼的感觉,非要认真的观察之后,才能发现原来她长得也不错。   而且眉眼之间没有了宇智波春的那种肆意张扬后,这样的五官意外的显得十分温和柔软,毫无攻击性的充满了亲切感。   这是一个外貌气质都很难让人产生敌意的女孩子,不过牵扯到宇智波,再怎么无害的样子都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更何况根据情报,她在体内没有任何查克拉的情况下大闹了一次沙忍村,而那时候的样子,据说和宇智波春一模一样,肆无忌惮,而目中无人。   油女志乃盯着眼前的火堆,他的眼镜上倒映出了火光,他冷淡的回答道,“没有。”   花春便立刻松了口气,放下了心来,“……没有就好。”   她最怕秩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不过想想,他虽然喜欢乱来,但也不会有这种低级趣味才是,以他的能力,普通人类对他来说就像是蝼蚁一样,人类就算闲得无聊,也不会专门去灭杀一窝窝蚂蚁当做乐趣嘛,除非是变态。   ……不过秩也有点变态……   唔,花春连忙坚定自己动摇的内心——秩虽然也变态,但他可不是这种低级趣味的变态!   但这么说起来,宇智波春的通缉主要原因就是叛逃了吧?其实想一想,宇智波佐助好像也没做什么,就只是叛逃了木叶去了大蛇丸那,然后三年基本上都在训练,也做不了什么,但提起他的时候,就总是给人一种他犯下大错的凝重感。   这或许是因为叛逃村落已经是很严重的犯罪了吧,但对于花春来说,因为知道了火影后来原本的剧情走向,所以她现在实在很难把叛村当做什么大事——因为跟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比起来,叛村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了——更何况,还有鸣人一直心心念念的牵挂着佐助。   他就像是一座港口,只要佐助愿意停留,他就一定会接纳他。   好像看出了花春对于叛村的不以为然,油女志乃低沉着声音,略带警告道,“叛逃是重罪。无论哪个村子,都绝对无法容忍这一点。”   花春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然后悄悄的转移了话题,“嗯,我叫宇智波神威,你是叫油女志乃,对吧?”   为了怕打扰到别人,花春的声音压得很低,油女志乃原本没有打算跟她说话,然而看见她那双含着笑意和期待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嗯”了一声。   他的回答让花春觉得很高兴——因为忍者其实是个很两面性的职业,在漫画里花春看到的,都是他们面对朋友时的态度,所以一个个显得温和又亲切。   但是现在,她算是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忍者们对她的态度即冷淡又强硬,花春原本还以为油女志乃不会搭理她,顿时有些意料之外的开心回应道,“我知道你,你能够操纵虫子,对吧?”   于是油女志乃发现,她好像总是笑着的。而且给人的感觉,莫名的像是一株小草,只要给她一点点雨露,她就开心的不得了。明明他只是稍微回应了她,她就像是超出预期了一般的感到开心,容易满足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对她更好一点,让她知道现在这种程度根本没必要开心成这样——她的快乐值得更温柔的对待。   这么一想,她跟宇智波春的区别顿时就更大了。   说起来,花春和宇智波春原本最大的区别就应该是性别。   但是秩原本使用的身体的确是女性身体,只是后来觉得男性身体更有意思,而改变了身体结构,所以对木叶来说,相当大的一部分人依然认为他是女性,而小部分的人觉得他性别成迷——但忍者也不是没有伪装性别的例子,比如大蛇丸。于是最后宇智波春的性别到底如何,真相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啊……我可以看看吗?”花春好奇的悄声问道。“之前你从我身上召回虫子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呢。”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笑着,看起来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却没有一般人会有的厌恶和反感。   “女孩子都讨厌虫子。”油女志乃轻轻的哼了一声道。   他好像也不大相信花春会有多喜欢虫子,但尽管如此,却还是带着些许炫耀自己可爱的小伙伴,和威慑对方的心思,朝着她伸出了手。   火堆里的火光照耀下,他指尖那个小巧的黑色小虫,身影显得格外明显。   它安静的伏在主人的手指上一动不动,乖巧的几乎静止成了一座塑像。   花春不得不倾过身子凑近去看,可以吞噬查克拉的虫子看起来和普通的虫子倒也没有多少区别,只是黑漆漆的一团,看不清究竟长什么模样,但说不定也正好因为看不清楚,所以也就不会觉得有多么恶心和可怕了。   “志乃君好厉害啊。”花春笑着说道,“它们一动也不动呢。这说明志乃君把它们教育的很好吧?”   她话音刚落,原本动也不动的小虫子就突然张开了翅膀,跳到了花春的手上。   花春被猛地吓了一跳,不过好在那只虫子落在她手上后就没有了动作,她才没有惊叫出声。花春定了定神,忍不住苦恼的笑了起来,“呜哇……果然虫子动起来就变得可怕啦。”   油女志乃微微坐直了身体,抬手让那只小虫飞回他的身上,“哪里可怕了?”   “因为有些虫子会咬人吧,而且还有细菌,疾病什么的,如果放任不管让它们接近的话,说不定会被咬然后红肿发痒,很难受。所以大部分人看见虫子,下意识就觉得虫子会带来痛苦和麻烦,于是很厌烦吧?”花春认真的回答道,“这种想法也是很正常啦。”   油女志乃没有说话。   他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明白为什么很少会有人愿意接近他——因为大部分的人将对于虫子的畏惧和反感,连带着转移到了驭使虫子的人身上,尽管他的虫子从不咬人,只靠查克拉存活。   但紧接着,他却听到身边的少女用天真的语气提出了一个奇怪的羡慕点:“这样的话,志乃君应该从小就没有被蚊子啊,蜈蚣什么之类的害虫骚扰过吧?”   的确。   不管是在夏天的蚊虫繁盛时期,还是在虫类出没频繁的野外执行任务,油女志乃从来都不需要像他的队友那样防蚊虫叮咬。   大概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花春真心实意的感叹道:“啊,那这个能力真的好棒啊。”   油女志乃:“……”   总觉得对方好像把注意力放在了并不那么重要的地方上了呢……   不过,这么看来,这家伙肯定不是宇智波春,那个从小就面无表情的家伙,才不会这么可爱。   只是虽然聊得还不错,油女志乃看了一眼天色,还是提醒道,“你该去睡了。”   这次花春跟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木叶呀?”   “如果保持今天这个速度的话,后天下午差不多就能到了。”   “啊……那好吧。”花春觉得时间有些长,她现在很想早一点见到鸣人。但既然要去木叶,还是服从木叶忍者的安排好了,她朝着油女志乃笑了一下,准备站起来回到睡袋里去,“谢谢志乃君,晚安。”   因为双手被绑着,她的动作不免有些艰难,油女志乃便站了起来,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他原本并没有必要这样对待一个被看押的嫌疑犯,但花春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她原本就知道木叶的忍者,大多数都是很好的人。   她朝着他灿烂的笑了一下,“谢谢。”   那笑容在月光下,简直像是发着光一样,给人一种照亮了四周的错觉。   第二天起床赶路的时候,日向雏田和犬冢牙的表情都有点奇怪,作为忍者,其实昨天他们很警觉的在花春站起来的时候就醒来了,于是全程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然而没有面对着花春,只是听着他们声音的日向雏田和犬冢牙,显然都不能理解油女志乃的反应。   尽管原本说话啰嗦的他在面对花春的时候已经足够冷淡和疏远,但对于他的朋友们来说,他会跟她聊下去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按理说,在花春问宇智波春都做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就应该回绝掉所有她准备套近乎的可能。   犬冢牙的心情有点沉重。   因为他刚刚抽空瞄了一眼这个疑似宇智波春的女人,发现仔细一看,她长得的确不错。   而自己的队友因为特殊的技能和那有点奇怪的性格,到现在几乎都没怎么和队友雏田以外的女性接近过。   危险啊,危险啊。   但好在很快,他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因为刚刚回到村子里的鸣人在得知第八班前往沙忍村押送花春,在路上和他错过了的时候,几乎是立刻就折返了回去。   然后此刻终于,在半路上碰见了。   “阿春!!!”   从枝头一跃而下,一把将花春抱在怀里的少年,在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喊了起来。   他的脸上满是惊喜,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欢乐。   漩涡鸣人紧紧的抱着花春,满脸笑容的蹭着她的脸颊,叫着她的名字,“阿春阿春阿春阿春阿春!” 第192章 重返木叶   他很是干脆的掏出苦无,一把割断了束缚着花春的绳索。   因为花春的身体重塑过一次,不仅防护力大增,自愈能力也变得很强,绑了这么久的绳子,她的手腕处除了稍微有些红肿之外,居然连擦破都没有。   不过尽管如此,鸣人还是皱着眉头,捧着花春的手腕,一副紧张的不行的模样,抿着嘴唇不停的摩挲着她手腕处的红肿,帮她按摩消肿。   当着许多外人的面被人这样紧张的握着双手,花春忍不住涨红了脸颊。   鸣人现在已经长大了,又有一个那么喜欢他的雏田在场,她想把手抽回去,谁知道鸣人握着她的力气她居然不能轻易挣开,没办法,花春只好红着脸低声的哄他,“我没事的啦,鸣人!”   但鸣人却没有听话,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依然发红的手腕道:“这才不是没有事的样子吧!”   似乎有些看不惯鸣人对一个嫌疑很大的“叛忍”如此上心,犬冢牙皱了皱眉头,他正觉得不妥的“喂”了一声,就被日向雏田扯住了袖子。   尽管三年来已经长进了不少,但面对漩涡鸣人的时候,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羞涩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日向雏田涨红了脸朝着犬冢牙摇了摇头,不希望他和鸣人产生任何冲突。犬冢牙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无奈的重重“唉”了一声,不出声了。   还是猿飞阿斯玛一副伤脑筋的模样,挠了挠头发,看着这样的鸣人,叹了口气:“鸣人?这是第八班的任务,你怎么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金发的少年便一脸认真的握着花春的手,望着猿飞阿斯玛替她澄清道:“阿斯玛老师!阿春不是宇智波春!她是神威,是宇智波神威!”   不过他这么一句话,又是阿春,又是宇智波春,又是神威的,显然给人在理解程度上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起码花春就感觉的到第八班没有人明白他在说什么。   只是不明白这三个名字之间的联系没关系,只要知道鸣人一定要护着这个少女就对了,清楚了这一点后,一路上都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猿飞阿斯玛叼着烟,露出了长辈面对后辈时的无奈表情,“鸣人你啊……碰上宇智波家的事情的时候就不能冷静一些吗?”   宇智波佐助也是这样,宇智波春也是这样……又说这个长得和宇智波春一样的人是什么宇智波神威——   鸣人你是和宇智波一族杠上了吗?   “可是——阿春真的不是宇智波春啦!”   尽管鸣人一再强调,但这并不是猿飞阿斯玛所能处理的事情,他只负责将花春带回木叶,最终判决是什么,终归还是要看火影的决定。   鸣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抿紧了嘴唇,一脸执拗,“我一定会跟纲手婆婆说清楚的!”   而有了鸣人的加入,花春顿时就不需要被第八班像之前那样严密的看管了——虽然她本来也没有想过逃跑。   金发的少年将她背在身后,朝着第八班咧嘴一笑,“我带着阿春就好!”   油女志乃的眉头一蹙,“你要带着她走吗?”   鸣人兴致高昂的“嗯!”了一声,完全不像是押送犯人的情绪,反而像是带着朋友去木叶游玩一样的说道:“我来带阿春去木叶。”   说完之后,他就以一种兴奋过头了的劲头,背着花春朝前冲去,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这样好吗?鸣人?”花春对于他甩下第八班一个人行动的行为有点不安的问道。   但鸣人背着花春,看起来非常高兴的回答道:“没关系的啦!只要在村子门口等他们过来,再去纲手婆婆那里交完任务就没问题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花春一眼,蔚蓝色的眼睛明亮的不可思议,仿若是秋日的天空一般澄澈,“说起来!阿春你现在居然在我的背上,对我来说,这一点更让我在意啊!”   “那么,这一次……阿春能够呆多久呢?”   他不问她能不能留下来,也不问她可不可以不要走,而是问她能够呆多久。   听他这么问道,花春一时有些心疼的语塞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鸣人便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我知道阿春不会一直留下来……不过,这次最少,可以呆的比上次在慰灵碑那里,久一些的吧?”   花春将脸怜惜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曾经那个可以被她抱在怀中的孩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经长出了如此令人安心的后背。对于鸣人和我爱罗,花春的心里其实有许多愧疚,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回答道:“这次可以呆的久一些哦。……肯定可以呆久一些的。”   鸣人嘴角的弧度没有降下来,但他那兴奋雀跃的语气中,花春却不知道为何听出了一种悲伤,“那真是!太好了!”   她忍不住便还当他是当初的那个孩子,揉了揉他的头发。   于是花春又一次的来到了木叶。   她在图画中见过木叶的大门很多次,但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站在木叶的大门口。在书上看来的场景,当然不能和亲身经历相提并论。   花春感到又新鲜又兴奋,但隐约的还有些不安——这对她而言,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而她发现门口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中,很少会有普通人注意到自己,但路过这里的忍者却会在看见她的时候,露出惊愕的目光,然后在看见她身边的鸣人的时候,迟疑的皱起了眉头。   “宇智波春……?”   花春听见有人在低低的嘟囔,从那语气中她感觉不到多少友好,不过,还没等她被那充满了审视和排斥的目光看的难受起来,鸣人就突然稍微侧过身来,完全挡住了别人朝着她投来的视线。   “鸣人?”   花春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鸣人看起来总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在某些方面,却要比平常人更加的敏感,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些微忐忑——花春其实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安稳的在木叶生活上一段时间   虽然她清楚木叶是个很好的地方,但鸣人童年时所遭遇的冷漠,足以证明了木叶虽然好,但大部分的村民只是一些普通人——他们善良的时候可以很温柔,温柔的让人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回报他们的温暖,但冷漠的时候也可以很残忍。   可是只见金发的少年转过头来,朝她一脸微笑,认真而坚定的说道:“我会好好保护好阿春的,就像是小时候阿春照顾我一样,所以阿春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鸣人的五官其实并不能算是多么出众,可是他的笑容,却像是阳光一样明亮闪耀。花春微微一愣,突然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孩子长大了懂得照顾父母了的诡异暖流。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好。”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鸣人和以前不一样了”这种念头,花春仔细的观察起了如今的鸣人。   他的轮廓充满了英气,一双蔚蓝色的眼眸,像是一片宽阔的天空。   他变得很多,当然变了很多。   从一个吊车尾,变成了如今值得依赖和尊敬的男人。   就像是浴火涅槃的凤凰,只差一个机会,他就能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他足以成为一名英雄。   不过,说不定鸣人其实并不想要那样的机会,和平的年代不需要英雄,因为英雄总是伴随着悲伤和苦难而诞生。   说起悲伤和苦难……   花春记得,猿飞阿斯玛去世后,日向宁次也战死了,后来木叶都灭过一次,只是死了很多人后,又活了很多人,然后又死了几个人,又活了几个人,折腾的不轻。   不知道她能不能做些什么,提前把那些动乱的苗头直接掐断才好……   她正站在鸣人的影子之中出神,耳朵突然灵敏的捕捉到一声破空之声,她下意识的挥手涌现出一道风壁挡在她和鸣人面前,正好将一只狰狞的兽物直接撞的消失不见。   鸣人立刻抽出了手里剑,戒备的将花春护在了身后,迅速的锁定了进犯者——木叶大门边的城墙上,蹲着一个皮肤苍白,一头黑发的少年。   他脸上面无表情,僵硬的仿佛是一块石头,一只手握着一卷已经打开了的卷轴,而另一只手正挥舞着画笔。   花春懵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现在若是按照剧情的话,应该是鸣人从沙忍归来,在和蝎的战斗中得知了他有一个卧底在大蛇丸的身边,为了找到佐助,鸣人决定前往蝎所说的地方,而重组第七班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团藏势力【根】的人员。   在认识前,那个名叫佐井的少年似乎是为了试探鸣人的实力,而在正式组队前袭击过他。   不过,她记得剧情里他是在一个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进行攻击的,而不是在人来人往的木叶大门口啊!   只是除了那些普通人带着惊讶好奇的目光看着这边的骚动外,大多数中忍和上忍都表现的颇为淡定,也许是看出了对方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小打小闹,并不是来真的。   但莫名其妙的被攻击,显然是一种让人极为不爽和愤怒的挑衅,鸣人眉头紧皱的瞪着对方,佐井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一般的,用那张嘲讽值几乎逆天的脸,淡定的说道,“依靠着女人的保护啊……这也算是男人吗?真是没用。”   “真好意思说啊!带着木叶的护额却袭击同一个忍村的忍者,你这家伙是谁啊——!”鸣人恼火的反唇相讥,他正要冲上去,却冷不防被花春一把拽住了。   他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花春,却见她望着那个袭击者,神色微妙。“佐井君,和新队友用这样的方式打招呼,会不利于团队合作的哦?”   尽管此刻佐井看起来的确太不讨喜了,可是花春却知道他的本质不坏。在后来,他不仅成为了鸣人重要的伙伴,还跟山中井野一起生下了一个极为可爱的儿子。   鸣人瞪大了眼睛,“阿春,你认识这个人?”   花春朝他笑了笑,其实并不算说谎道:“……我有梦见的能力,你忘记了嘛?”   她发现梦见这个身份,简直是个绝好的掩护,不管在哪个世界都能通用。   而佐井显然比鸣人更感到惊讶,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望着花春,沉静了许久,“……宇智波春?” 第193章 十年   “不是宇智波春,”花春拉着鸣人的衣袖,礼貌的朝着佐井笑了笑,“你好,我是宇智波神威。”   望着她的笑容,佐井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和鸣人,慢慢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不远处的忍者们见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骚乱,很快便转移了视线。又过了一会儿,第八班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在去见火影的路上,花春努力的平缓自己紧张的情绪,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火影纲手是一位极为值得尊敬的好人,她并不害怕面对她,但一路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投来的视线才是让她倍感压力的源泉。   那种带着打量,挑剔,怀疑和冷漠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花春并不是真正的十四岁不谙世事的少女,简直要被压的抬不起头来,与之相比,之前她在并盛因为没穿校服所导致的学生们的审视,简直温柔的犹如春风拂面一般。   可是……花春忍不住望向了身边的鸣人,想起了之前他那样认真的想要保护她的态度,顿时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该说是未来的火影大人的气势吗?只要在他身边,就会感到非常安心。   这么想着,花春忍不住微笑了起来。鸣人转过头来看着她笑了,便也跟着挠了挠头发,傻笑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众人心中自有想法,而很快,他们就抵达了火影办公楼。   第八班只负责将花春带到木叶,在火影面前交接完任务后,他们便离开了火影办公室,转眼间,火影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纲手,鸣人和花春。   现实中的纲手要比画面上看起来漂亮许多,花春望着她年轻秀美的容颜,忍不住露出了赞叹的目光,也让纲手扬了扬眉毛,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这就是……沙忍村所俘虏的那位拥有写轮眼,疑似宇智波春的犯人?”   美艳的火影威严的开口道。   她非常谨慎和聪明,使用了“疑似”这个可攻可守的词语。   进一步就能把花春关进监狱,但退一步花春就能成为宇智波一族的遗孤无罪释放。   听她这么说,鸣人便按捺不住的焦虑的解释道,“纲手婆婆!阿春和宇智波春真的不是一个人!”   纲手十指交叉的撑着自己的下巴,她望着鸣人,眯了眯眼睛,“你认识她?”   鸣人很认真的回答道:“嗯!在很小的时候,阿春曾经照顾过我。”   “她是……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春。”   尽管清楚鸣人不会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骗人,但听他这么说完,即使是一直以来都十分袒护鸣人的纲手,那一直稳重的表情也没忍住崩开了一条裂缝。   毕竟,不管怎么说,平行时空这种事情,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纲手对于这个说法当然感到非常惊愕,但这若是一个谎言,那绝对是最愚蠢的谎言了——而鸣人是绝对不会为这种谎言作证的。   花春原本考虑过,也许不说实话会比较好,但她突然顿了顿,想起了一个能够证明真相的东西——她带着十年后火箭筒呢——十年后火箭筒,被她用万宝槌砸小后,跟着一起穿越到了火影的世界之中。   而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够证明时空穿越和平行世界的存在了。   好在平行时空的理论在家庭教师的世界里十分普及,花春并不怎么费力的就向着纲手解释清楚了基本的原理,但即便如此,在她掏出十年后火箭筒的时候,火影大人依然一直皱着眉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们的动作,如果不是因为她足够的信任鸣人,此刻恐怕早就把花春看押起来了,而虽然让她亲身体验一下效果最好,但现在火影大人显然还没有那样的信任可以交付给花春,鸣人便自告奋勇的要来示范。   ——好歹他对于十年后火箭筒,并不陌生。   “砰”的一声——烟雾炸开。   纲手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出击,但随着烟雾慢慢散去,代替了鸣人站在他刚刚所站之地的,是个惊讶的金发青年。   他有着一头金色的短发,脸颊上的六道细纹跟鸣人一模一样,纲手惊疑不定的没有发现任何幻术或者变身术的痕迹,可要她就这样相信这个看起来像是鸣人成熟版的青年就是什么平行世界的存在,她也……   待到烟雾彻底消散,纲手突然一愣,看清楚了他身上那属于火影的长袍。   但对方的惊愕看起来并不比她要少,他迟疑的叫她:“……纲手婆婆?”   纲手站了起来,她看见他长袍上写着第七代火影,皱紧了眉头——“鸣人?”   她心中一沉。   忍者善于从各种细节里寻找各种信息,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十年后的鸣人,那么,想必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波折,才会导致他们之间还隔了一个第六代火影。   谁是第六代火影?   这个鸣人是平行世界的存在,还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会影响到她所在的世界吗?   而就在纲手各种求证的时候,另一边的十年后,鸣人发现自己依然身在火影办公室。   他惊讶的看见火影的斗笠放在办公桌上,而他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摆放着的文件上,一份份都签署着自己的姓名——   这就意味着——十年后的他,成为了火影!?   就在这时,一个长得很像奈良鹿丸的青年推门而入道,“七代目,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着办公桌后的年轻版鸣人愣住了。   “是鹿丸吗?”他不说话,鸣人却很兴奋的问道,“你是鹿丸吧?你变得好老啊!”   奈良鹿丸:“……哈?”   但说到成为了火影,鸣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窗户那跳了出去。   因为鸣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像神经错乱了,被鹿丸挡在身后的文员难免显得有些惶恐,“鹿丸大人……火,火影大人,是忙疯了吗?”   奈良鹿丸深深的吸了口一气:“……啊,真是麻烦死了……”   也许……鸣人最近的确是太累了吧?   所以才会突发奇想变成十年前的年轻样子,去活跃活跃?   即使是智商极高的奈良鹿丸,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想到自家火影和平行世界中的十年前的自己互换了一下。   但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有五分钟时间的鸣人怎么可能回去处理文件,他激动的朝着火影岩的方向跑去,站在了最好的观望角度上,然后——切切实实的,看见了火影岩上,出现了自己的雕刻。   啊啊啊啊啊!是他的头像!!!   他成为火影了!他真的,真的成为火影了!   就在鸣人站在火影岩对面的公园上兴奋不已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声,颇为不确定的从背后叫住了他,“诶?鸣……鸣人吗?”   鸣人好奇的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一头蓝色头发的温柔女性,手上提着菜篮,站在那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这样的发色和那双白眼……   鸣人迟疑道:“……咦?是雏田吗?”   但还不等对方回答,他就开心的凑了过去确定了,“是雏田啊!啊,你的样子和十年前感觉没什么变化啊!你现在过得好吗?”   和十年前的自己没什么变化——应该是夸奖才对吧?但整句话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火影夫人被自己丈夫的异常弄得有些茫然,“啊,啊……我过得很好,不过……鸣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鸣人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感觉混乱,然而这种情况就像是他小时候的恶作剧一样让他感觉极为好玩,他笑容灿烂的问道:“不用管我这样子啦,五分钟之后就好了,话说你怎么在这里?”   雏田虽有仍有疑惑,但她还是微微笑了笑,先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买完菜准备回家啊。”她问道,“你今天还是不回家吃饭吗?”   ……回家吃饭?   鸣人下意识的觉得雏田问自己的问题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但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顺便打断了鸣人的思绪,“妈妈——你怎么还没有跟上来?”   一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小孩从前方的拐角处探出头来,看见鸣人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诶!是爸爸吗?!”   雏田朝着自己的儿子笑了笑,“是爸爸哦。”   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咦?”了一声,然后他愣了半晌,终于回过了神来。   ——“咦?!!?”   就在火影世界中除了宇智波春以外从没接近过任何女性·宇智波春突然还变成了男性·十年前·纯情少年漩涡鸣人被这声“爸爸”给砸晕了的瞬间,五分钟到了。   一阵烟雾炸开。   十年后的鸣人看着眼前的妻子,眨了眨眼睛,又去看了看身后的火影岩,总算确定了自己的归来。   他温柔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把将朝他跑来的儿子抱了起来。   而十年前的鸣人还被那一声“爸爸”给炸的六神无主,那副模样,差点让花春以为他在十年后受到了什么袭击。   “鸣人?”她担忧的伸手在他毫无焦距的双眸间挥了挥,“你还好吗?”   鸣人艰难的回过了神来:“……十年后,有个小孩叫我爸爸!”   已经回到了办公桌后的纲手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哈哈一笑,“十年后的话,即使是结婚生子了也不奇怪啊,鸣人。”   花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遇见博人了?”   “诶——是那家伙的名字吗?”鸣人对于花春梦见的能力毫不质疑,但仍然显得有些慌乱,“我不知道,但是我碰见了雏田——”   花春和纲手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刚才十年后的鸣人已经炫耀过了哦。”花春忍着笑说道,“炫耀自己的妻子——日向家的大小姐有多么美丽温柔呢。”   大概是因为十年后火箭筒的证明实在是太过给力了,纲手十分爽快的为花春洗刷了疑似宇智波春的罪名,将她定义为了宇智波一族的遗孤。   此外,尽管五分钟内,十年后的鸣人并不能详尽的透露太多东西,但纲手却也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   在安排完第七班重组的事宜后,她神色凝重的前往木叶医院,看望了病床上的旗木卡卡西。 第194章 带土   “……就算这么说……”   看着病床边的五代目火影,卡卡西原本就总是一副死鱼眼的模样,看起来更加面瘫了。“我也……”   纲手很能理解的闭了闭眼睛,“我明白你的感受——一开始,我也是完全不相信这些事情的,但是……”   想起那个叫做十年后火箭筒的东西,纲手皱紧了眉头,“也许我应该让那个叫做宇智波神威的孩子,过来和你见上一面。”   卡卡西坐在病床边,良久沉默不语,“……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仅仅只跟我一个人见面是不够的。”   纲手顿时就更头疼了,“是啊,但是……但是如果是真的话,那么甚至要召开五影大会。”   五影大会可不是那么好召开的事情,据宇智波神威所说,那时候是因为晓步步紧逼,第四次忍界大战一触即发,五影这才聚头,但这次……若是以“出现了一个梦见”这种理由召开五影大会,那也太难以取信了。   “总之,你先跟她见上一面吧。”纲手皱着眉头揉了揉额角,“……你应该有很多事情想问才对,关于……”她顿了顿,“关于宇智波带土。”   旗木卡卡西低头,微微阖了阖眼睛,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   花春跟着鸣人一起去了他的家里。   这个少年恐怕是这个世界里,花春最能信任,同时也最信任她的人之一,更何况,为了能顺利在木叶生活,她也需要一个监视者。   鸣人的家不大,于是干脆就把原来的那张床搬走,空出地方放上了榻榻米,然后夜晚便铺上床单一起睡在地上,到了白天,再将被子收起来。   花春觉得这种体验非常有趣,尽管在外人看来,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十五岁的少女这样住在一起有些奇怪,但花春和鸣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那是一种理所当然一般的默契。   而床铺只是改变的开始。   自从确定了花春是宇智波家的遗孤身份后,木叶每个月都会给她一笔生活费,虽然钱不多,但有了住的地方,生活方面也没什么要求的话,倒是绰绰有余。   鸣人开始每天早上都起床去买早餐回来,吃完之后,他就在一边看着花春帮他做中午的便当。   她会问他明天想要吃什么,也会管着他不许不吃蔬菜,还有牛奶。她会说说今天出门时碰到的有趣的事情,有时候经过花店,还会买上几束小花,一开始放在水杯里,后来鸣人买了一个不大的花瓶,就放在客厅里。   而鸣人出去训练的时候,花春会送他到门口,他说“我出门了!”,她便微笑着回应一句,“路上小心”。   下午回家,他说“我回来了”,花春便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她差不多已经摸清楚了他的作息时间,那时候便会开始做饭,朝他露出笑容,“欢迎回来——再等一下饭就好啦。”   鸣人把自己的衣柜整理出一半给花春,于是里面开始多出女孩子的裙子,但大部分还是花春帮他买的衣服。   许多人都说他看起来精神清爽了许多,鸣人偶尔路过街边上能够照出人影的建筑,也常常会停下脚步看看自己——嗯,头发好像更柔顺了,脸颊也更丰润了,眼睛也更明亮了……   原来这就是有人守候和有人照顾的感觉啊。   他盯着那镜子,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的一个人笑起来。   ——那,家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呢……?   就这样过了好几周后,旗木卡卡西从医院出院了。   他的身体仍然有些虚弱,不过已经没有大碍,虽然还不能执行任务,但只要在家静养就够了。   在鸣人要去执行伪装成蝎去和他的间谍碰头的任务的时候,旗木卡卡西会接替鸣人,成为花春新的监视者。   ……顺便见识见识她这位梦见的能力,以及所谓的“十年后火箭筒”到底有多么神奇。   花春知道旗木卡卡西是个好人,因此对这个安排虽然有些紧张,却并不害怕,相比之下,她更担心鸣人这次的任务。   ——她记得这次鸣人遇上了大蛇丸,爆出了六尾,因为尾兽衣的查克拉重伤。   于是在他出发之前,她将一部分灵力注入了他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之中,一旦鸣人的身体不堪重负,就会包裹住他的身躯,避免他遭受尾兽查克拉的压力而受伤。   卡卡西对于这种不同于查克拉的能力颇感惊讶,但鸣人却仿佛已经极为习惯的样子——对他来说,他幼年时曾经见过无数次花春使用灵力的模样。   “阿春的力量,”鸣人握着那从纲手婆婆那得到的项链——它原本就有着特殊的意义,此刻更加的令人珍惜——低垂着眉眼露出了极为怀念的笑容,“还是感觉这么温柔。”   每次别人这么说的时候,花春总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因为她总觉得要说温柔的话,谁也比不上昴流,而体贴呢……她其实也比不上哪吒和游人,大概是身边的人都太过优秀,每次被人夸奖的时候,花春都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总觉得说她温柔,就像是拿她跟昴流相提并论了一样……然而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好。   她只好抿着嘴微笑,最后帮鸣人整理整理衣服,目送他离开。   鸣人离开了木叶,花春倒也没有离开他家,她之所以跟鸣人住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愿意住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监视需要。   所以卡卡西虽说接受了监视工作,但也不是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盯防,倒像是在鸣人不在的时候照顾她一下,送送生活费,偶尔过来吃餐饭,聊聊天什么的。   他好像已经接受了十年后火箭筒的设定,交谈中偶尔不经意的问上几句,显得颇为淡定,然后让花春说说以前的生活。   花春对审问技巧毫无防备,并不知道卡卡西其实问了许多次重复的问题,用来检测她的回答是否一致。   她并没有隐瞒什么,因此卡卡西在试探了一段时间后,不得不苦恼的叹了口气,接受了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什么世界上有很多平行世界,而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宇智波一族不是忍者,而是阴阳师,她也是全族被灭,却不是因为阴谋,而只是妖怪的报复,她逃出生天,却被诅咒,辗转活了长久的年岁,一度曾被叫做麻仓叶王的强大阴阳师当做转世容器,然后又因为那个世界迎来了“约定日”,而定好的天龙神威许下愿望,不希望自己的双子星是自己的挚友,于是世界的意志便不知道怎么回事,将她选为了地龙神威。   这样的经历实在算得上跌宕起伏,甚至听起来简直令人咂舌,不过对面的少女看起来,虽然眉眼间有着因为这些经历而磨练出来的淡然,却并未被腐蚀上风霜——从这一点来看,实在算得上是了不起。   “那么,”旗木卡卡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坐正了望向了花春,总算在不痛不痒的聊了这么几天后,抛出了正题,“你曾经在火影大人面前提起过的十年后火箭筒,以及所说的,宇智波斑的计划……还有宇智波带土的事情,能够详细再说明一遍吗?”   花春自然回答道:“当然可以。”   火影的结局最后不能不说不圆满,可是花春就是觉得——她应该是能做些什么的。   而当花春在那边努力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剧情的时候,另一边的宇智波带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应,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莫名而生的不安令他有些焦躁,却又无法想明白是为了什么——所有的计划都运转完好,虽然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宇智波让他有些意外,但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那个宇智波少女,不知为何,和琳长得颇为相似。   想起琳,带土顿了顿,然后索性将所有的杂念全部丢在了脑后。   也许是他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他这么想到,然后又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自己的无限月读的实验之中。   按照他的设想,这个无限月读的实验一旦成功,那几乎像是创造出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而此刻,他的实验已经差不多有了眉目。   ——当带土自己进入这个幻术世界的时候,他看见琳站在前方,正望着他。   看见他的时候,琳对他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带土!”   她清脆的叫他的名字,眼神中满是柔情脉脉。   但带土没有动,他站在那里,与琳隔着一段距离,就那样看着她站在对面。   这个月读世界,和现实世界犹如镜像,是相反的。   他创造这个忍术的时候,其实没有特意去设定这个属性,但是……后来想想,也许是他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现实世界中的琳喜欢卡卡西,于是在相反的镜像世界中——她喜欢他。   带土有时候想,他说什么要创造出一个改进无限月读的忍术,说的那么了不起,那么目标宏大,其实,也许不过只是想要再见到她。   这不过是幻术而已,一个欺骗自己所得来的幻觉,可带土又忍不住的想,也许琳的确一直等在另一个世界。   琳死之前,也许以为,他已经在彼世了吧?若是有同伴在另一端等待的话,她死之前的痛苦,会不会少上那么一点?   但是他不在。   他捡回了一条命,又或者说,被斑费尽心思的养成了一枚棋子。   于是在漫长的时光之中,琳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守在黑暗之中。带土想,还好她看不见此世的场景,若是看见他所做的一切,恐怕就无法再对他露出当年那样温柔和煦的笑容了,可是庆幸过后,他又想到她心中挂念着自己的同伴,却只能窥见一片黑暗,什么都无法知道的样子,又觉得非常难过。   琳那时恐怕想不到,她最先等来的,会是老师和师母吧——那样强大的,犹如天神一般守护着木叶的火影。   她大概也不会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还有卡卡西……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伴,琳大概会很担心他的吧……   真是奇怪,人们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连命都不要还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那时候,明明所有人都可以豁出性命,宁愿牺牲自己,也想要保护其他人,但最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不管如何,他又看见了她。   琳站在那里,一头黑发,容貌秀丽,眉眼温柔,一如当年的模样,那笑容甚至不是把他当做同伴般的和煦微笑,而是一个少女看着自己恋慕的少年时的,那种笑容。   ——那原本是琳看着卡卡西时的神色。   这笑容让他觉得难过,但同时又觉得——他终于还是,又见到她了。 第195章 未来   就在春野樱,鸣人和佐井重新组成了第七班,并在大和的带领下,前去和兜接头的同时,木叶也召开了忍者大会。   除了在外面正在执行任务而无法赶回的忍者以外,所有在村内的忍者,只要是中忍及以上级别,都要参加——即使是正在忙碌中忍考试的鹿丸他们也不例外。   然而,除了几年前那次大蛇丸的进攻以外,木叶其实承平已久,突然要召开这样大的会议,不少忍者心里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即便如此,火影相召,他们倒也不可能不去,只是等抵达会议室,看见卡卡西站在火影身边,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时,这种莫名的情绪顿时就更大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小姑娘是谁?”   “黑发黑眼——该不会就是那个宇智波吧?传闻中突然被找到了的宇智波家流落在外的遗孤,据说之前在沙忍村被当做宇智波春,被风影重创了。”   “啊……什么,所以这次会议是为了宇智波咯?一个宇智波的遗孤也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嘛,谁知道呢,毕竟是‘宇,智,波’啊。”   “说的也是……”   忍者们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但是因为每个人几乎都在“小声”的议论,于是那些议论声嗡嗡嗡的响成了一片,顿时格外吵杂。   纲手坐在上位,眉头紧皱一脸凝重,却一直没有打断他们,直到最后一个在外紧急结束了任务赶回来的忍者也到达了现场,她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坐直了身体。   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信号,宣布了会议的正式开始。原本还吵吵嚷嚷的会议室,便立刻肃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忍者都望向了自己的火影,然后突然发现纲手比了个手势。   得到了指令,静音微微躬身出去后,不知道下达了什么命令,整个会议场外,竟然慢慢的升起了结界。   忍者们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有风影曾经被冒充,第三代火影被困于结界内结果战死的事情发生,不少人顿时警惕的掏出了苦无,直到纲手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开口道:“这次召开这场大会,是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需要宣布和告知,升起结界,也是为了保障不会有任何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猿飞阿斯玛皱起了眉头,他想象不出有什么严重的问题,需要谨慎到这个地步,他望向了一旁的花春——这是最近唯一的变数——问道:“是关于宇智波的事情吗?”   纲手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确切来说,这件事情跟宇智波并没有关系,但说不定,反而是有莫大的关系……总而言之,是跟整个忍者世界的未来大有关系的事情。”   她说得如此含糊和严重,显然令人难以信服——如今忍界乱象未生,各个忍村的“影”都毫无异常,最大的麻烦可能就是妄图抢走尾兽的晓。   但晓的动作虽然渐渐活跃,甚至还成功的抢走了一尾的尾兽,可目前充其量也就是个由几个棘手的叛忍组成的恐怖组织罢了,并不需要这样郑重的场面。   纲手却不再解释了,她知道有些事情,亲身体验要比解释一万遍更让人相信,于是退到了一边,让出了位置。   所有人便疑惑的看见那个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卡卡西身后,看起来颇为文弱的小姑娘迟疑了一下,走了上去。   “初,初次见面,我是宇智波神威,还请多多关照。”   那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站在火影的位置上,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朝他们鞠了一躬。   她看起来和大家印象中高傲的宇智波一族很不一样,也许是这种反差非常少见,因此不少忍者也并不吝啬的发出了善意的轻笑,但大部分人依然眉头紧皱,不明白火影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给这个宇智波遗孤办一场欢迎会吗?但那也不至于升起结界吧?   抱着这样的疑惑,下一刻,他们便瞧见这个清秀的女孩子亮出了血红的写轮眼,神色一变,仿佛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般的,露出了一个,极为高傲的笑容 。   “而我是……地龙神威。”   在场的忍者无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那个笑容几乎瞬间就触动了他们那对于危险极为敏感的触觉神经——更别提宇智波家又是个前科累累信任指数几乎为负的危险家族——一时间不少人心中大骇,惊愕万分的想到——难道火影真的已经被控制住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结印或者拔出武器,神威的月读已经将他们全部拖入了她想要让他们看见的东西之中了。   原本站满了会议室的忍者瞬间都陷入了月读之中,若是此刻有敌人来袭,几乎能将木叶的中坚力量一网打尽。   正是因为如此,那个做到了这一点,却依然神色轻松的少女,才显得尤为可怕。   卡卡西神色微妙的看着站在那里的少女,而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脸来,朝他盈盈一笑。   那是一种游刃有余的笑容,似乎笃定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对她造成威胁。   而她的眼神看似温柔似水,脉脉含情,实际上却漠然而冰冷,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祗,慈悲的投下一抹视线,然而人类在她眼中,和一只蚂蚁并无区别。   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卡卡西的反应其实也没有比刚才的那些忍者好到哪里去,不过不同的是,那时候他对她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但即便如此,在面对地龙神威的时候,他也不自觉的寒毛直竖。   他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有着强大的力量,并且不同的写轮眼,那特殊的力量也各不相同。   可是,他从没见过这种能力的写轮眼——“地龙神威”模式下的少女,居然可以把温柔和危险,糅合的如此完美和统一,以至于她的笑容明明那么温柔和煦,却无端的让人警戒畏惧。   然而就算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逃走,在她的视线未曾转移之前,被她含笑望着的人,几乎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这样的威压何其可怕。这样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被称之为人。   花春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可怕之处,只是在之前对纲手讲述火影剧情的时候,察觉到了语言描述的麻烦。   不仅很多事情很难在一言两语之中解释清楚,用语言述说往往还容易显得非常苍白和可疑,她便只好利用地龙神威那简直不知道底线在哪里的庞大力量,将纲手拖入了月读之中,然后将脑海中关于火影的剧情记忆,全部一股脑的在她面前放了一遍,后来又如法炮制,这么将火影剧情告诉了卡卡西。   当然,花春没有忘记补充说,这是另一个平行火影世界的剧情走向——不然她无法解释,为什么火影剧情里没有宇智波春的存在。   好在她之前已经科普过来平行世界的概念,又有十年后火箭筒作为证据,卡卡西和纲手接受的比之前容易的多了。   而平行世界彼此之间虽然会有联系和许多相同之处,但花春强调过,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一切都会一样,也就是说,另一个世界的未来剧情,仅供参考。   可是,这绝对是极为重要的参考资料。   于是在自己村子火影的许可下,所有的木叶忍者,就这么在月读中,开始了他们的《火影忍者》观影时间——一群人站在半空之中,目睹了火影的开篇——年幼的鸣人在火影岩上乱涂乱画,而被处罚。   月读之中的伊鲁卡看着月读世界里的自己,忍不住惊疑的“咦”了一声。   然后是鸣人没有通过考试,一个孤零零的坐在秋千之上,看着其他人的父母将他们接走回家,然后被水木老师欺骗偷盗卷轴。   其实这些事情,在座的忍者没有人不知道,毕竟都在一个村子里,可是最多也就是听别人轻描淡写的转述一两句,还从没有试过这样身临其境的体验一遍。   看着鸣人抱着卷轴躲在树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大家心情复杂,都十分沉默。   然后是忍者学校毕业,第一次组成小组,第七班的第一个试炼,第一次任务……   当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事情的推进都是以鸣人的视角为主后,有些人不安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回答道:“不知道,那个宇智波神威似乎只是想要我们看完这些事情。”   “我不明白,忍者学校毕业……这是之前的事情?但是似乎……有些不一样?”   有人一针见血的指出:“这里似乎没有宇智波春的存在。”   也有人危机意识非常严重道:“你确定她只是想要我们看完这些事情,而不是要把我们永远困在这个世界里?”   他话音刚落,他们四周就突然泛起了一阵浓郁的雾气。   “?!”   “这种雾气……”有人很有经验的开口了,“是雾忍村的无声暗杀术?”   “嗯,”有一直在认真看剧情的忍者很淡定的回答道:“鸣人他们班的护送任务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一群忍者就这么或无奈,或警戒,或皱眉的看着佐助伤痕累累的挡在鸣人身前,看着白死后的漫天大雪,看着中忍考试,大蛇丸混入木叶。   第三代火影战死的时候,猿飞阿斯玛微微动容,然后佐助叛逃,众人追击,沙忍增援,竹取君麻吕极尽惊艳的在死前最后绽放,最终,是终焉之谷,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的一战。   看到这里的时候,不少忍者都皱着眉头,擅长分析的正在分析,擅长判断的正在判断,擅长观察的正在观察,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于是三年一晃而过,鸣人回归村子,我爱罗被抓,木叶前去救援……直到我爱罗重新苏醒,那个世界的大致的事件方向,和忍者们所掌握的情报,依然是一致的。   可是很快,就有人发现,“这个世界的事件进度,已经从过去,抵达我们所在的‘现在’了……”   果然,很快,便是缺少了宇智波佐助的第七班,重新组成,来自根的佐井,来自暗部的大和。   ——而此刻的现实世界中,也正是这样的第七班,去执行了同一个任务。   有人似乎察觉到了花春想要给他们看的究竟是什么,因此紧张的压低了声音,“……‘未来’,要来了。” 第196章 未来(2)   对于未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心生畏惧,却又满怀期待——因为所有人,活在当下努力拼搏,不就为了一个美好光明的未来吗?   而如今,就有一个“未来”,即将展现在他们眼前了。   但“未来”发生的第一件事情,就让人不容乐观。   ——新组成的第七班,任务失败了。   蝎的间谍居然就是兜。   有些忍者似乎已经有所预感,倒是并不如何吃惊,有些忍者却微微瞪大了眼睛,像是出乎意料。随后大蛇丸现身,鸣人体内的尾兽之力暴走,战斗波及的范围之广,大蛇丸使用的忍术,鸣人的尾兽力量之强,几乎远超众人想象——更何况,如果是平常遇见这样的战斗,众人要么远远避开,要么抱着必死的决心冲上去,哪有办法像这样,可以丝毫不用担心被波及的站在一旁,仿佛欣赏演出一般的全面观看那样庞大的战斗场面。   “鸣人还撑得住吗……?”眼见着大和因为尾兽暴走急得满头大汗,有人忍不住低低的担忧道,“已经是六尾了,他的皮肤都已经因为尾兽的查克拉在剥裂了……”   “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吧……?”   “他撑不了多久了,这样强的查克拉,漩涡鸣人要失控了……”   那些推测大多都显得十分悲观,伊鲁卡听在耳朵里,忍不住抿紧了嘴唇,捏紧了拳头,眼睛却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已经四肢着地,眼瞳一片血红,看似完全丧失了理智的鸣人,心中默默的为他祈祷和打气。   但也有人更关注其他的事情:“大蛇丸的实力居然如此之强?在这样的攻击下仍然可以游刃有余……简直可怕。”   还有人思考着兜的身份:“这么说,药师兜,竟然是个三面间谍吗……?但是他很小就被木叶收养了,什么时候成为蝎的间谍,又是什么时候向大蛇丸投诚的?”   “初代的木遁……大蛇丸当年的人体试验居然成功了一例?”   “这种情况未免也太为难第七班的医疗忍者了——那个女孩子,叫春野樱吧?漩涡鸣人这种程度的伤就算是纲手大人也没有办法让他迅速恢复战斗力啊。”   “漩涡鸣人撑不了多久了,他一倒下,第七班就危险了。”   有些性急的忍者光是看着,就已经忍不住焦躁的抽出了苦无。他们紧紧的盯着战场上的变化,仿佛这是自己的战斗一般,跃跃欲试的似乎想要出手支援——好在他们的理智仍然清晰,告诉他们这是幻术的世界,他们的帮忙什么也无法改变。   最终第七班顺利撤退,虽然有人受伤,但好歹性命无碍,这让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听见同村忍者殉职消息的感觉永远不算好,就更别提亲眼目睹,还是亲眼目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出手帮忙,简直就像是袖手旁观看着他们去死一样——那也太憋气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战斗已经告一段落,第七班马上就能回到村子里去,让伤病员接受治疗的时候,第七班的新成员,佐井却脱离了队伍。   一些忍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想起了他的出身——“……根。”   猿飞阿斯玛作为第三代火影的儿子,显然比其他忍者知道的更多一些,因此,他的眉头皱的也越紧。   根的人接触大蛇丸……团藏想要做什么?   而第七班也发现了佐井的失踪,开始反向追击,最终终于找到了大蛇丸蛇窟的位置——   然后,时隔三年,一心一意想着佐助的鸣人和小樱,终于再一次的,与他相遇。   可惜的是,他们还对旧情念念不忘,宇智波佐助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里却毫无波澜,一片冷清,对着鸣人拔出了长剑。   山中井野下意识的抓紧了身旁队友丁次的手臂,忍住了喉咙间那声差点就叫出来的“佐助”。   看着这样的场景,就算大多数忍者此时对于鸣人仍然没有多少好感,可曾经的同伴,如今却刀剑相向的场面,还是令他们忍不住在心中感到一阵唏嘘。   作为忍者,在漫长的战斗生涯中,最重要的事物,甚至都不是武器,而是可以放心交付后背的同伴。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对于忍者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比看着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对自己拔刀更痛苦的事情了。   直到佐助再次离开,看着留在原地黯然的鸣人和小樱,所有人才突然真切的感觉到——这个未来,恐怕并不美好。   紧接着,这个预感被猿飞阿斯玛的死亡所证实。   自从三年前的月光疾风以后,木叶已经很久没有失去过一位上忍的生命了,猿飞阿斯玛的死亡,令原本只是“似乎并不美好”的未来,瞬间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霾和残酷的暗影。   而晓之成员,飞段和角都的“不死之身”,也令人震惊。   “喂……”有人忍不住的看向了就在身边,此刻还活的好好的,却被这个幻术证明也许已经时日无多的猿飞阿斯玛,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显得有多么震惊。   猿飞阿斯玛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只是当察觉到了自己的三位弟子也望了过来,他才叼着烟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道:“唉……之前看见‘我’决定出发的时候,我就已经有预感了。”   红原本不在猿飞阿斯玛的身边,此刻她从人群的另一端走了过来,没忍住红着眼圈瞪了他一眼,气道:“白痴!”   猿飞阿斯玛和红之间的事情,在木叶里面其实已经不算是秘密了。按理说外人不应该指手画脚,但此刻,却有不少人轻轻叹息道:“你们啊……能不能赶紧去结个婚啊?”   跟着一大帮人一起目睹了自己的死亡,还被得知了红已经有了身孕的事情,猿飞阿斯玛多少显得有些尴尬的讪笑了几声。   “不过……”他顿了顿,说道,“死在战斗中……也不错啊。”   “所以老师您就不准备要孩子了吗!”山中井野却很不赞同的开口道,“丢下孩子给母亲一个人养大这种事情……简直太过分了!”   她带着对这样的未来的恐慌,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扭头去寻求自己同伴的支持,“鹿丸!丁次!你们也说说话啊!”   鹿丸没有说话,他叹了口气。   然后,未来便似乎进入了“传承”的时代。   上一辈人的意志,由下一辈人继承。   猿飞阿斯玛去世了,而鹿丸继承了老师的遗愿,将角都和飞段的“不死”破除,然后,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和猿飞阿斯玛一样,为了试探敌人的能力,收集更多的情报,同样也战死了。   三忍之一的死亡对于木叶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损失,对于火影,对于鸣人,都是一次极大的打击。   但对在场的忍者来说,那个名叫佩恩的,晓的首领,那双名为“轮回眼”的眼睛,才更让人感到恐惧。   更别提,他后来以一人之力,将木叶几近夷为平地。   地爆天星。神罗天征。万象天引。   这些忍术的强悍几乎超过了大部分人的想象。   而在一次比一次严重的灾难之中,是漩涡鸣人一次又一次的拯救了大家。   最终,宇智波一族当年灭族的真相一一浮现,宇智波鼬的无奈,团藏的野心,三代的无能为力——还有,隐藏在背后,助宇智波鼬灭族成功的,令人震惊的,仍然活在世上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还活着!?   这种错愕很快就变成了——宇智波带土还活着!?   啊,比起宇智波斑还活着,宇智波带土还活着,果然更能令人接受一些……   但还没等这些人这么想完——   卧槽宇智波斑真的还活着?!   那宇智波带土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年神无桥上没有死……然后亲眼看着自己最重要的同伴,被另一个自己最重要的同伴所杀?   所以才会对鸣人说出“如果自来也看见你没有完成他的托付,他会怎么想”这种话?因为他曾经将自己所爱的少女托付给自己最为信任的同伴,却在死里逃生之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了她?   ……卡卡西原来宇智波一族被灭晓成立在世界各地搞风搞雨水影被控制风影尾兽被抓都是因为你!!!   卡卡西如果此刻在场,那双死鱼眼一定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是这个未来的发展简直让人意想不到,五影会议召开,五国忍者联军成立,然而当人们以为宇智波带土的存在已经是最终BOSS的时候,宇智波斑出现了,宇智波斑出现也就算了,药师兜还来插了一脚,玩了一波超大型秽土转生。   忍者们忍不住暴躁的心想,这年头,土葬还能不能好了!!!以后必须推行火葬!!火葬!!   而看完了宇智波斑当年和初代,二代火影的恩怨情仇,就当他们已经快要麻木的想,“情况最糟也不过如此了吧”的时候,绝突然冒了出来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要复活我母亲!   ——等等你妈谁啊!?   大桐木辉夜姬又是什么鬼啊!!!六道仙人都出来了?!不等等既然你也还在你为啥不自己把你妈揍回去!?   为什么感觉这个“未来”,前期沉郁,中期压抑,后期突然群魔乱舞起来了!? 第197章 改变   等到看完辉夜姬被封印,花春觉得差不多已经够了。关于后续佐助说要革命什么的,十年后大家相互配对什么的……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和观看的价值了。毕竟木叶的忍者们,接收到的信息量已经很大了。   于是地龙神威的眼睛微微一闭,催眠模式就此被解开,月读就这样结束了。   而花春刚一睁开眼睛,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巨大的晕眩。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仍旧是一片模糊。地龙神威当然拥有支撑这样庞大的月读的能力,但即便如此,她似乎也无法避免写轮眼过多使用后的视力衰退。   在身体被重塑过一次,不再有被压垮的压力后,花春就不再如以前那般格外关注灵魂的激活进度了,但此刻,她却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她体内的宇智波灵魂碎片,似乎已经快要百分百的激活完毕了。   但是激活度越高,视力衰退的程度就越大。即使现在的身体已经重塑过一次,并且依靠不月神的神力,在没有杀死重要之人的情况下直接打开了万花筒写轮眼,但没有更换直系血亲的写轮眼,打开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话,宇智波一族“需要更换血亲之眼不然就会失去视力”的设定,似乎仍然起着作用。   ……坑死人了!她哪里有“拥有写轮眼的直系血亲”!?   虽然就算失去了视力,在身体重塑后,五感应该会再一次的恢复,但就算恢复如初,一旦再次使用,没有永恒万花筒,迟早也会再次失明。不过花春记得,要想保住视力,除了移植眼睛外,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获得初代火影的细胞。   在火影世界里,初代火影的细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还真是各种神奇方便……   但花春也有些好奇,按理说,纲手大人是初代火影的孙女,身上应该流淌着和初代火影一样的血脉才对,她的细胞有没有用?还是说,必须要能够使用木遁的人?那么,能够从大和队长的身上得到细胞吗?毕竟……虽然获得初代火影细胞这个条件,听起来比移植拥有写轮眼的血亲双眼要容易一些,但真的较起真来的话……初代火影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就算进行了秽土转生也只是一具尸体而不是活人,要到哪里去找初代火影的细胞啊?   ……难道要去找大蛇丸问,当初他做人体实验还有没有剩下的吗?   而比起在快要瞎掉的时候,也能面不改色行动自如,掩饰的滴水不漏的宇智波鼬来说,花春的掩饰就显得太过容易看穿了。站在一旁的卡卡西在发现木叶的忍者们已经从月读之中回过神来之后,便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以一人之力施展如此大规模的月读,施术者不可能一点异样都没有。   此刻看见花春皱着眉头,紧紧闭了闭眼睛又张开的样子,作为拥有着一只写轮眼,明白这种瞳术有多么损耗精力的忍者,他叹了口气问道:“……你还看得清多少?”   花春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动作非常细微,应该是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可是转念一想,旗木卡卡西可是一位极为优秀的忍者,观察力细致入微,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便有些腼腆的笑了笑,回答道:“还好……虽然有些模糊,不过如果能配副眼镜的话,应该没有关系的。”   火影世界里虽然有些科技比较落后,但眼镜店应该还是有的。只是宇智波一族最为忌讳被看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宇智波鼬当初都快瞎了也没有考虑过去戴副眼睛——因为那几乎是昭告天下,这个以写轮眼瞳术闻名的可怕忍者,他的眼睛要不行了。   但花春却完全没有想过这些。   一个刚刚打开了万花筒写轮眼,施展了如此大规模月读的少女,此刻笑的又无害又羞涩的说想要配副眼镜,这样的反差让人实在感觉有些微妙。但还没等卡卡西皱起了眉头,猿飞阿斯玛已经在脑海中飞快的梳理清楚了刚才所看见的一切,此刻他凝重的皱起了眉头,朝着花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看过第四次忍界大战,忍界联军,大规模秽土转生,月之眼计划后,所有人的接受能力此刻都大到了一个他们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地步,因此,当花春转过脸来,微微有些紧张的说,她是个梦见的时候,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很淡定的接受这么个职业了。   嗯?梦见?   哦,梦见啊。   虽然不久之前他们还应该会感到质疑,觉得什么平行世界的说辞太过匪夷所思,不过——既然连月球都是人造的,六道仙人都能出现,大桐木辉夜姬还能撕裂无数空间的话,梦见什么——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吧?   现在还能让他们那已经被摧残到麻木的心感到一丝波动的,大概也只有——这个少女说她其实是大桐木辉夜姬的转世了。   而既然她并不是大桐木辉夜姬的转世,那么,就算姓宇智波的梦见……果然还是有些奇怪,但那应该只是对宇智波的偏见!偏见!没错,就是偏见!   宇智波一族!不是说了吗!虽然宇智波一族大多数人都有点偏激!但也有一些人,超脱了家族的局限,拥有着大爱!比如说宇智波止水,以及宇智波……鼬。   所以,有个姓宇智波的梦见,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算她是从平行世界来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对吧!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种自我催眠,最终所有的忍者,都在世界观被冲击的有些不知道到底什么是该出现什么是不该出现的情况下,莫名的接受了花春的身份和存在——就算不想承认,但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便亮出了一个如此大规模的月读,也实在让人终身难忘,无法忽略。   于是等到鸣人他们回到村子里,就发现全村的忍者,见到他们——确切来说,是见到鸣人后,就有些怪怪的。   从他们接近大门口的时候开始,看守门口的出云和子铁,神色就显得颇为怪异,“最近村子里变动很大,你们……”他们欲言又止的嘱咐了一句,“注意一点。”   但除了这一句话,他们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而这一路走来,随处可见忍者们的忙而有序的穿梭于街道之上,然而这种每走一步都能瞧见至少三组忍者小队活跃奔走的概率,只有在战争时期才能见到。   这种不动声色之间的暗潮汹涌,令春野樱感到一阵不安。   更别提那些路过他们周围的忍者,不管认不认识,都会停下脚步,神色古怪的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的视线大多都落在鸣人的身上,可春野樱也一样感觉到了那种诡异的气氛。   “……怎,怎么了吗?”她有些惊疑不定,“总感觉村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大和和佐井当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只是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擅自猜测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他们的暂代带队上忍大和皱了皱眉头,给出了指示道:“……还是先去火影办公室汇报任务吧。”   而等他们抵达火影办公室后,就得到了一个重磅消息——第一个消息是团藏因为非法移植宇智波家的写轮眼而被处决,【根】暂时归于暗部下属管理。   鸣人和春野樱甚至都不知道团藏是谁,因此受到了冲击的,只有大和和佐井,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佐井。   但脱离了团藏对于佐井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纲手只是稍一停顿,便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就近保护梦见——那个名为宇智波神威的少女。   这个消息比起刚才关于团藏的什么处置,显然更能让鸣人激动,他不解道:“为什么?我会保护好阿春的?”   “你?”纲手最近安排各项事宜,正是头晕脑胀的时候,她抵住额角,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凝重道:“鸣人……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   随着未来的清晰可见,木叶的整个方针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仅要开始联络各个忍村,纲手还试图联系上此刻应该在水之国的,晓名义上的首领——佩恩。   在知道了佩恩,长门和小南的过往以后,纲手觉得也许能和他试着说上几句话——毕竟他们显然还不知道,当初所有的一切,都有着宇智波斑在幕后的推动,甚至连轮回眼,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若是联系得宜,说不定可以直接避免佩恩如那个“未来”所展示的那样进攻木叶,而如果能让他下令放弃“尾兽收集”,或许还能减少许多原定未来中,类似不死二人组所造成的冲突和混乱,从而避免阿斯玛那样的牺牲。   ——甚至说不定,能够把他拉拢过来,一起对付宇智波斑。 第198章   只是,要想说服佩恩,必须得拥有强大的实力,能在他的地爆天星,万象天引这些强大招数面前活下去才行,毕竟他虽然是个被宇智波斑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可怜人,却也是个能凭一己之力,摧毁整个木叶的强者。   现在他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晓得背后掌权者,木叶的忍者要是轻易的找上门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还没找到他踪迹前,就被他或者他的那几个分身干掉。鸣人当初之所以能够对抗他,还是因为修行了仙术,但现在他还不过是个刚刚历练完的忍者,恐怕找不到对着佩恩放嘴炮的机会,这么一想,花春自告奋勇的申请,她去找佩恩。   说来奇怪,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那双写轮眼所蕴含的力量强大的不可思议,居然可以同时将那么多忍者同时拉入月读世界,就算是宇智波斑或许都做不到这一点,简直像是个弱化版的“无限月读”,细细思考之后就能发现,她的强大有多么可怕。   可是她却偏偏长着一张让人无法放心的脸,看起来稚弱柔软,天真懵懂,总让人忍不住的为她感到担忧,觉得她难以应对那些风风雨雨。   “啊,神威想要去吗?”旗木卡卡西用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瞥了花春一样,从口罩后传出来的声音,语气听起来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寒暄一样,“说起来,神威现在还能看清多少?”   “就是要趁着现在还能看见,所以才想说,多出去看看呀。”花春听出了他话语中隐含着的阻止意思,却不愿意就此放弃,她恳求道:“反正写轮眼大家都知道,就算放着不用,它的视力也不会回复呀。必须要有直系血亲的眼睛来换才行……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我的眼睛完全不能用之前,让我好好使用它的力量吧。”   看着她十分坚持的模样,旗木卡卡西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他最近显得比以前更加沉默隐忍,在知道了未来和真相以后,他总是会望着一个莫名的角落,呆呆的出神,在慰灵碑前呆的比以前更久。花春知道那是因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在得知了带土还活着的消息之后,他一个人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以一个观众的角度在花春的月读中看到了昔日同伴的身份暴露,以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固然一样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却也失去了那种面对面时的震撼和惊愕,于是卡卡西虽然依然被这种爆炸性消息给炸懵了一瞬间,但却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和整理最近的心情,想想以后再次碰见对方,要如何应对——宇智波带土,不,现在,还是阿飞。   花春觉得他现在心里对带土的感情,也许一半是“那个白痴吊车尾!”的气恼愤怒,尤其是,在知道了当初袭击刚刚生产后的师母,并抢走鸣人威胁自己老师的人就是他的时候。而另一半,则应该是“……对不起”的愧疚心理——或许愧疚的心里更多。   是觉得对不起当初没有救下他,对不起没有发现他还活着,对不起没有把他带回木叶,对不起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没有找到他,对不起没有好好完成他的托付守护好琳,对不起让他在宇智波斑那里受了很多苦吗?   然而花春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旗木卡卡西有做错什么——他已经尽力了,尽力到了常人已经难以苛责的地步。如果一定要有人为当年发生的一切负责,那花春觉得,错的不是卡卡西,的确是整个世界……   但改变世界的办法那么多,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却偏偏选择了最瞎的那一种……难道真的像是民间传言一样,宇智波一族皆中二吗?还是应该怪整个世界的教育水平都只有小学程度?   无限月读这么瞎的计划,能让宇智波斑如此执迷不悔,一心一意的布局收线,你敢信他的逻辑和智商在水平线以上!?   有那么强的力量,那么多的时间,与其花那么大的功夫去筹划将全世界都拖入月读收集尾兽的无限月读计划,还不如去学学哲学历史社会学逻辑学,没准都够写出一部《忍者世界资本论》一本《宇智波宣言》,领悟出锤子和镰刀的真理,直接带领忍者们改变世界了嘞。   就像是佐助所说的那样——要革命。   然而火影最后的结局,鸣人并没有改变什么,佐助也并没有革命,一切似乎都和原来没有任何区别,也不怪很多读者都说,火影的世界观,根本就不是什么吊车尾逆袭的励志故事,而是一个隐形官二代成功上位的故事——就像是《丑小鸭》这个故事,咋一看似乎非常振奋人心,常常被拿来鼓励女孩子说,别看你现在是丑小鸭,长大之后一定会变成白天鹅——但事实上,很多人都忘记了,丑小鸭之所以最后能变成白天鹅,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天鹅。   心灵鸡汤突然变成了心灵毒鸡汤,怪不得最后一群读者怒骂岸本坑爹。   可是,对于穿越到这个世界,并和鸣人相处了这么久的花春来说,鸣人到底是丑小鸭,还是白天鹅,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是她所重视的人,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快乐顺遂的过下去。   更何况,就算他是四代的儿子,他又有什么时候沾过一点他英雄父亲的光芒了?从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情,从小到大,他一个人孤单的住在房子里,只有三代偶尔会去给他送上生活费——但火影那么忙碌,怎么么可能一直陪着他?   他没有朋友,总是不按时吃饭,喝过期的牛奶,到处恶作剧,他的生命一直都是孤独和寂寞的,拥有着九尾,身负漩涡一族的血脉,后期说来似乎都是浑身开挂,于是就这样无视了这些东西,带给他的曾经不是荣耀,而是伤痛。   他曾经所见的,全是别人冷漠厌恶的排斥视线,是他自己努力了,强大了,终于能够驾驭住九尾了,九尾才成为了他的力量——然而人柱力那么多,能像鸣人这样把尾兽当做伙伴的无一不是强者,还有更多的人柱力,因为尾兽反噬而死。从这一点来说,是鸣人通过九尾证明了自己的强大,而不是九尾用自己的力量成全了他的强大。   还有人说鸣人要不是四代之子,根本不可能成为自来也的弟子,就像是他从未自己努力过,他性格中的某些闪光点没有打动过那位强大的忍者,而是跟某些男频小说一样,是各路高人老爷爷哭着喊着他骨骼清奇天资不凡要助他一臂之力一样。   在一切都结束以后,将鸣人所有通过努力得到的一切,都简单粗暴的算作是他的外挂,否定他所做的一切,跟当初那些认为封印着九尾的人柱力就是那只狐狸,从而厌恶排挤他的村民有什么不一样?一样的对他毫不公平。   三忍之一的弟子很显赫吗?会螺旋丸这种高级忍术又怎样?在木叶被佩恩毁灭,而鸣人没有将佩恩击退,保护住木叶之前,他依然从未被木叶的忍者真正认同过。   他成为了火影,因为他的努力让他配得上那个位置,但最后却有那么多人失望的看着他,觉得他从未真正努力过。他所有的成就,都是因为九尾厉害,父母厉害,老师厉害……他吃了那么多苦,遭过那么多罪,勇往直前,从不放弃,但最后所有的努力和奋斗,却好像因为他是四代的儿子,是九尾人柱力,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活该一样被大家所遗忘了。   花春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   还有人拿鸣人是阿修罗的转世说事的,然而他完全只继承了那对兄弟的苦逼命运,而没有继承能力好不好?!这算什么开挂啊?!花春之前还说过自己是麻仓叶王呢!但若是她像鸣人这样,真的是麻仓叶王的转世,却完全没有记忆和力量,还要根据麻仓叶王的命运跟一大群本来和自己屁关系没有的强大敌人对战的话,与其说是命运的宠儿,倒不如说是被命运坑死了好吗!!   丁姬和庚姬两姐妹肯定很喜欢这种宿命论。   于是又有很多人忘记了,这场轮回了这么多次的兄弟对决,是终止在了鸣人的手中。   他打破了命运的循环,改变了命运,这样的强大被人不服气的叫做主角光环——然而打从一开始,就不是拥有主角光环的人才能笑到最后,而是笑到最后的人,才会是故事的主角。   总而言之,火影这个故事里凡是有任何问题,都是岸本的锅,鸣人是无辜哒!   正因为这样,花春想要为他做些什么,好让他不要在很多时候,总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她不知道秩能让她在火影世界里呆上多久,于是便有些紧迫的想要做些事情。   如果秩又恶趣味的把她突然带走的话,起码花春希望自己不会在火影世界里白来一趟——她想为鸣人做些什么,也想试着彻底改变这个世界原本命定的轨迹。   反正,作为一个对梦见爱理不理的地龙神威,花春觉得,这种跟命运打交道的事情,她应该还算是……专业出身,颇有经验?   最后,作为火影的纲手皱着眉头,拍板安排道:“那么接触佩恩的事宜,就交由卡卡西你了。”   第七组临时编入了第四位队员——木叶里给她安排的身份,算是“外援”。   出发的时候,第七小队正好和也要出任务的第八组,在门口碰见了。   日向雏田猛一瞧见鸣人的身影,顿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紧张的涨红了脸。   花春实在很好奇鸣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雏田的,起码现在以她的观察来看,鸣人面对雏田的时候,完全就像是没有开窍一样……虽然在十年后见过了十年后的雏田,导致他现在的神色有些尴尬外,要说情愫什么的……也许是她太过迟钝?花春完全看不出来。   第八组的任务是去奔赴沙忍村通报结盟,因为新任的风影和木叶关系亲密,他们的任务倒也不算困难。   油女志乃看见了队伍中的花春,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才朝着她转过了身子,出声询问道:“……你也要去?” 第199章 雨隐村   对于油女志乃,花春之前对他的印象,就是从书上看来的那样:总是带着奇怪的墨镜,看不见眼神和表情,衣领很高,又总是挡住嘴巴,不出声的时候站在一边,看起来就十分阴沉,而且脾气还有点古怪,似乎不大好相处。   可是真的接触过了以后,她却觉得其实他人很好,那种温柔很隐晦和细腻,但是感觉到了的人,都会觉得很舒服。   不管是现在以同伴的身份观察第八组,还是之前以被押解的微妙敌对身份观察第八组,花春都觉得油女志乃应该是他们那组中,心思最谨慎缜密,性格最可靠沉稳的那个。   “对呀,我也要去。”所以他对她说话的时候,花春很高兴的回应了他。“别担心我,我能保护好我自己的!”   这句话油女志乃倒十分确信。   如果说她刚到木叶的时候,还有人相信她像外表一样柔弱无害的话,现在整个木叶的忍者,都已经把她当做了不输于真正的宇智波春的危险人物——说她是危险人物,倒并不是说觉得她会危害木叶,而只是形容她的力量,实在是强大莫测的太过令人不安。   只是尽管油女志乃清楚其实她十分厉害,但看着她那张无害的脸,却总是忍不住的会有些担心。   而对方太过直率的回应,也让他有些不大适应。   油女志乃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借此来掩饰自己的些许局促:“……嗯,多加小心。”   “谢谢,”听他这么说,花春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礼尚往来的关心道:“那你们呢?最近的任务都还顺利吗?”   仍然将手指抵在眼镜架上的少年点了点头,“托你的福,目前为止一切都好。”   他的语气很认真,于是只听话语的话,一般人很难听出他说的“托你的福”,是在认真的这么觉得,还是在讽刺。   花春突然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觉得他有些古怪了,因为他的态度时常让人搞不明白要怎么做才能愉快的把话题继续接下去。   可是,也许是因为地龙神威的直觉,花春听得出来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在单纯的描述这么一个事实而已。   不过被说是托她的福,实在让花春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其实她并不确定,她是将他们带向了更好的未来,还是更坏的。   为了不让剧透变成自己后悔的事情,花春决定要更加努力。   她对着油女志乃道:“你们是要去沙忍村对吗?”   想起了我爱罗,花春禁不住的柔软下了眉眼:“风影是个很好的人,一定能很顺利的。”   而且,说起第八组和沙忍村之间的联系,花春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雏田——她记得她穿越前的年少时代,可是看过很多我雏——我爱罗和雏田cp的文。   ——柔弱无力的大小姐以联姻的大义名义嫁给沙忍村的风影,其实不过是另一种的被抛弃。   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套路,于是两个孤独的人彼此相互依靠。   这么一想,看着涨红了脸,低着头正和鸣人告别的的雏田,花春就有一种很神奇的有趣感。   ……   很快,两组小队便分别出发了。   在花春决定要亲自去找佩恩的时候,她就拜托了卡卡西训练她以忍者的前进方式赶路。   虽然开启写轮眼之后,不要说赶路,花春几乎无所不能,但地龙神威模式的思维实在难以捉摸——她虽然可以把敌人坑得很惨,但是对队友也毫不手软。   于是除了一开始,花春还有些不熟练正式赶路的节奏而速度略慢外,很快,她就不需要鸣人和卡卡西刻意放缓节奏来配合她了。   三天之后,他们便抵达了烟雨蒙蒙的川之国雨隐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水围绕的地方都比较排外和封闭,雨隐村是佩恩的据点,而雾隐村是阿飞……也就是宇智波带土的据点。   这两个地方的相同点非常之多,比如说——都跟水有关,而这里的忍者也大多精通水遁和暗杀之术。   当初自来也是使用通灵之术召唤出了他的召唤兽,从水中潜入了村子里,于是第七组决定如法炮制,而在第七组里,能再现这个方法的,显然也只有鸣人一个。   看着鸣人掏出召唤卷轴的样子,花春莫名的想起了另一部动画——《宠物小精灵》。   她记得有一集,是火箭队和主角们被困在了一座沉船里,而想要逃出去,必须得有水系的神奇宝贝才行。   一旦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花春就忍不住觉得有趣的笑了起来。   卡卡西看了她一眼,便望着她的笑容问道:“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被年长的忍者这么一问,花春就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住的学生一样,连忙端正了表情,摇了摇头。   “其实我觉得……”她为自己打掩护道,“川之国挺漂亮的。”   如今花春的身份是梦见,而在出了“预言未来梦境”之后,有时候她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什么,身边的人都会非常重视。   于是她那句话刚说完,身边的人便下意识的跟着打量起了周围的风景。   川之国的风景的确很好看。   这个国家常年多雨,于是总是烟雾蒙蒙,水汽弥漫的,让花春想起了“江南水乡”。   只可惜这里并没有那种温柔多情的气质,反而满是无尽的冰冷和冷酷。   足够吞下五人的青蛙被顺利的召唤了出来,不过,就算花春看完了漫画,此刻也认不出这是妙木山的哪一位。   ——对方却认出了花春。   它俯下身子,那双横线形的瞳孔就这么盯住了花春。   “这就是……那位宇智波家的梦见?”   花春忍不住拉住了站在一旁的鸣人的衣袖,有些腼腆的朝它笑了笑,“你好……”   鸣人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朝着她笑着介绍道,“阿春,这是文太!”   文太又望了望鸣人拉着花春手腕的手,眯了眯眼睛,这才收回了视线。   “好吧。”他低沉的说道,“自来也差不多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们,进来吧。”   说完之后,他便大大的张开了嘴巴。   这还是花春第一次体验这种生物忍术,她忍不住显得有些惊奇,好在鸣人一直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慢慢的走入文太的嘴巴里。   而与她相比,卡卡西,春野樱和佐井三人便显得十分游刃有余,充分体现出了什么叫做专业忍者的职业素养,这让花春忍不住频频回头,欣赏他们矫健的身姿。   黑发的少年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严格训练出身的痕迹,行事一板一眼,极有章法,而粉色头发的少女动作则颇为率性自由,带着很明显的个人风格。   说起来,春野樱也是一位争议很大的女性角色,花春见过许多人都表示对她非常厌恶,但也有不少人为她说话,说她可爱和富有勇气。   对于春野樱本人,花春并没有多少恶感,因为春野樱的确是个努力而认真的女孩,而且正直和坚强,不过……   花春看向了一旁的卡卡西,想起了她曾经看过的一大堆卡樱蝎樱鼬樱……   ……她当初看漫画的时候,直到最后,都觉得春野樱和卡卡西之间的互动,都要比春野樱跟宇智波佐助之间的互动默契的多。   更何况宇智波佐助还好几次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也许是这样,她还死心塌地的行为才让许多人完全无法理解——春野樱到底喜欢宇智波佐助什么呢?脸吗!?   花春又回忆了一下宇智波佐助的长相,然后不得不承认:好吧……宇智波家族的基因,果然还是很强大的……   只是她现在无意中的一句话都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重视,就更别提她的视线了。   她的眼神只要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了三秒,就会让人疑心“那是什么不一般的东西吗”?而花春刚才望着春野樱,望了好几眼。   粉色头发的女忍显得有些不安,她忍不住低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花春连忙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她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朝她笑了笑。   ——春野樱和宇智波佐助的关系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纠结吧,如果他们本人觉得幸福的话,那么别人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虽然……花春忍不住又看了佐井一眼,觉得井野或许会更幸福一些也说不定。   她没有等到自己的男神爱上自己的一天,可是却拥有了一个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丈夫。   而且,佐井是不会像佐助伤害春野樱那样,去伤害井野的。   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此刻神色仍然有些面瘫的少年回望了过来。他的眼神古井无波,对视的久了实在有些渗人,然而地龙神威的直觉却告诉花春,他并不可怕。   地龙神威能够看穿人类心底的愿望。这一被动技能在花春频繁的使用写轮眼进入地龙神威模式之后,在日常生活中,给出的指引也已经越来越清晰明显了。   而没过一会儿,文太的肠胃便蠕动了起来——这是在向他们通报,目的地已经到了。   花春记得佩恩居住在雨忍村储藏尸体的高塔之内,而就算他们不去找他,眼线遍布雨忍村的佩恩也绝对会发现他们的踪迹——之前来的人是自来也,那是佩恩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亲自出现。   而若是现在发现来的人不过是木叶的一个小组,他还会不会主动露面呢?   这样的猜测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花春来到雨忍村后,便势在必得的打开了写轮眼。 第200章   地龙神威很快便在陌生的城镇上锁定到了佩恩的本体所在,不过,佩恩对于雨隐村的掌握显然非常严格,他也很快察觉到了外人的入侵。   在行踪被察觉后,第七班便被一个脸色白皙,甚至可以说有些苍白的蓝发少女挡住了去路。   ——晓组织里唯一的女性成员,能够操纵纸的晓的创始人之一,小南。   地龙神威对这个名为小南的少女微微一笑,便径直越过了她,朝着佩恩所在之地掠去。   当初小南败在了自来也的手下,如今换成了第七班,虽然不清楚卡卡西,鸣人,小樱和佐井合力的水平与自来也相比如何,但拖住她想必总是没有问题的。   小南宽大的衣袖之中顿时冲出一行白纸,朝着花春离去的方向急射而去,想要将她留下,但半路便被佐井以墨水画出的忍兽一口吞下。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失去了地龙神威的行踪,而有些焦虑的皱起了眉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留下来的第七班的攻击。   ——那个少女,很危险。   那是迄今为止所有的战斗经验带给小南的知觉。   尽管她的神色温和友善,即便是面对着她这个敌人的时候,也能露出像是看见了好友的亲切笑容。如果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她们根本毫无关系,恐怕还真的会被地龙神威情真意切的笑意所迷惑,觉得她们大概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她看不穿那个少女的底细和深浅,就如她也看不穿晓组织中,那个名叫宇智波春的人一样。   他们有着一样的面孔,以及一样深不可测的实力。但小南清楚一点,那个宇智波春或许不是敌人,但也绝不会是朋友,而刚才那个被木叶的忍者称之为神威的少女——恐怕也绝不会是朋友。   佩恩也是这么想的。   因此,当花春找到了他的时候,这个六道佩恩的本体望向她的眼睛里透着冰冷和杀气。   这个真名叫做漩涡长门的男人此时躺在病榻上,无法行动。当初他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弥彦的那一战,也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双腿。更何况操控如此多的傀儡是一件极其消耗心神的事情,因此他的面容消瘦苍白,显得憔悴病弱,仿佛谁都可以轻易的取走他看似羸弱的性命。   这当然只是一种错觉——地龙神威视线流转,从长门的身上转向了他身边的那些阴影,正准备踏入房门口的脚步,微微一顿,停在了门外。   她退出了房间,看着自阴影处聚集而来,挡在了长门面前的几具傀儡,露出了一个笑容,“啊,全部的六道都来了吗?这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苦恼,可是笑容却是胸有成竹,和饶有兴趣的,这让她语气中的困扰,显得像是一种装模作样的对对手的愚弄。   地龙神威就在这样的重重包围之中,将带着笑意的视线越过那些傀儡,落在了长门的脸上。   她凝注着他那只裸露在外的轮回眼,那只眼睛眼神冰冷,充满了对世界阴郁的愤怒,可是地龙神威却能看透那些表象,察觉到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愿望——于是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的传入了长门的耳中,“你心底深处的愿望——这样是达不到的哦,长门。”   “希望世界迎来彻底的和平?”她笑的非常温柔,就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师长,“还是希望死去的挚友,能够回来?”   地龙神威语带蛊惑的话音刚落,站在六道佩恩之首的那具尸体就突然身体一震——他就是以弥彦的尸体制作而成的傀儡——他身上那些传输查克拉的黑色细管,除了左右耳垂上,仿若耳钉的两只以外,其余的全部从他身上猛地震飞了出去,这变故令长门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而地龙神威朝着弥彦伸出了手。   这是一个引导的姿势,弥彦愣愣的抬起脸来。他脸上和身体上那些因为被插入了黑色细管而存在的伤口开始愈合,眼瞳中再不是□□控的轮回眼的模样,而变得像是人类那样,重新化为了茶色的眼珠。   他神色还有些茫然的下意识朝着花春迈出了步伐,就这样离开了六道佩恩所组成的包围位置,当他走到地龙神威面前时,他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而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下意识朝着身后扭头望去。   他的视线落在那些他熟悉的黑底红云长袍上面,但那些陌生而无神的面孔却让他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很快,他的视线透过其余五道佩恩,看见了瘫痪在床的长门。   死在了年少之时的弥彦一时之间似乎没有看出那个熟悉的面孔是自己的朋友,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把记忆中年轻清秀的好友,和眼前这个枯槁的男人联系在一起,然而红色的头发和轮回眼却是长门的标志,过了好一会儿,弥彦才瞪大了眼睛,迟疑着叫出了他的名字:“……长门?”   这是地龙神威从四魂之玉上学到的新术技巧——四魂之玉的碎片能令死者复苏,所依仗的也不过是其中那强大的灵力,能够回应死者的执念从而将死者的灵魂再次唤醒,那么,地龙神威自然也可以。   然而操纵生死总归是禁术。花春感觉到了她体内的桔梗灵魂看着这一幕,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地龙神威却不会管别人怎么想,对她来说,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她通常都可以不择手段。   她在弥彦的身上特地留下了两根黑色的细管,就是为了让长门可以将自己的查克拉继续传输而来,然后亲自感应到这具“佩恩”,的确已经不再是一具可以受他操控的尸体。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战术。这样的行为所表达出来的强大,已经足够令地龙神威的所有敌人意识到力量的悬殊而就此屈服——如果他们身上没有背负什么一定要跟地龙神威对抗的天龙状态的话。   眼见着长门的战斗意志开始显著的动摇了起来,地龙神威轻盈的走到了弥彦的身边。这个刚刚复活的存在对于外界的事物,感知还有些迟钝,但他依然下意识的对花春感到了亲近。弥彦垂下眼来,带着好奇意味的望着她,却没有抗拒她的靠近。   “那么,”地龙神威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便看向了一脸不可置信的长门,她歪了歪头,轻声询问道,“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等到地龙神威简明扼要的说清楚来龙去脉后,这个几乎从忍者刚刚诞生起便开始酝酿的阴谋,着实让弥彦和长门呆滞了好一会儿。   对于忍者来说,六道仙人几乎是所有人的祖先,但此刻却又突然冒出了一个六道仙人的母亲——大筒木辉夜姬。   然后晓组织里的绝,居然能够跟那样强大和远古的存在扯上联系,这多少让前不久还指挥对方干了不少事情的晓的首领感觉有些玄幻。   “这么说,阿飞是宇智波带土,”长门的语气中蕴含着强烈的愤怒,“而他假装自己是宇智波斑,实际上是为了掩护真正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想利用弥彦创立的晓,帮他收集尾兽,但事实上,是绝在利用宇智波斑收集尾兽,好为复活辉夜姬做准备?”   地龙神威笑了笑,“差不多是这样。”   而弥彦已经脱离这个世界太久了,很多事情他都并不清楚,便皱着眉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告诉他他死后这个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长门看着地龙神威,眼神中带着怀疑,“而你……是可以通过梦境看见其他世界和未来的梦见?”   地龙神威不置可否的笑而不语,可那样的神色中却蕴含着强烈的自信,让人不得不信服。   “怎么样?”她问道,“晓和木叶,合作吗?”   ……   剩下的五道佩恩中的其中一道消失在了房屋外细雨绵绵的天地之间,他去寻找正在和第七班作战的小南,传达停战的讯息。   没过一会儿,虽然披着防水斗篷,但在战斗中还是不可避免被淋湿了满身的木叶忍者,便在小南和佩恩之一的带领下,抵达了长门的所在之地。   比起略有疲态的第七班,小南就显得狼狈了许多,鸣人,小樱和佐井并无大碍,但是卡卡西的脸色有些苍白,地龙神威推测他应当推开过眼罩,使用了写轮眼。小南大概陷入过月读,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一场苦战,但即便已经伤痕累累,她也没有考虑过退后。   因为她要保护长门。   小南,长门,还有弥彦,这三人彼此之间都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其中的羁绊,也许并不比鸣人,小樱和佐助要浅。   ……考虑到现在的佐助好几次都打算对鸣人和小樱下杀手……呃……没准比现在的第七班,羁绊还要深的多。   更何况,长门还和鸣人一样,是传说中的预言之子,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只是最终被人所误导,走上了错误的道路。   但起码,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不过,地龙神威却恶趣味的想到——晓和木叶合作的话,宇智波鼬的心理活动,一定很有趣。 第201章   达成了合作的意向后,雨隐村和木叶,也就是晓和木叶,结成了在外人看来,估计分外无法理解的同盟。   与此同时,前往沙忍村通报梦见预言的第八组也完成了任务,返回了木叶——因为风影的合作,他们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   沙忍村的长老们原本还有所疑义,可是我爱罗却清楚的知道,作为梦见的花春,绝不会说这种谎话,她一定,是真的看见了未来。   沙忍村和木叶的联系越发的紧密起来,便只剩下了雷之国云隐忍者村、水之国雾隐忍者村,以及土之国岩隐忍者村。   其中水之国是宇智波带土的实际控制区域,雷之国的云隐则和木叶早有宿怨——往远了说,如今木叶的大部分高层,当初都被云隐的金角部队包围过,被包围的人里不仅有二代火影、还有后来的三代火影、以及现在成为了长老的水户门炎、转寝小春,和统领着【根】的团藏……其中二代火影更是为了保全其他人,单独作为诱饵出击,最终和金角部队同归于尽。   两位火影虽然都已经去世了,可是水户门炎,转寝小春这些人作为长老,可都还活着。   这些陈年旧事不提,前几年日向家的分家家主,也是被雷之国的忍者所逼死的。   不过,在花春所预言的未来前,木叶清楚他们需要集合整个忍界的力量,但是……木叶愿意结盟,云隐却未必知道团结的必要性,他们也未必相信木叶的说辞——毕竟他们也不傻,知道自己和木叶之间有着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这样的仇家突然找上门来说要结盟,未免也太过可疑。   好在最后,虽然雷影,土影皆有些疑虑,但都和风影一样,同意了前往中立国铁之国召开五影大会。   ——而想要五影齐聚,那么水影的问题,显然要先得到解决。   在将同盟之事对晓的其他成员公开之前,佩恩以首领的身份,对宇智波带土发出了召唤。   对于以前的佩恩来说,宇智波带土是传说中的宇智波斑,仅仅是这一件事,就足够令他感到分外忌惮了。因此,他很少用晓组织成员之间的召唤方式将宇智波带土召唤而来,不过,宇智波带土也因此会觉得——既然平常不会轻易要见我,那么要见我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他来了。   他来的时候,花春他们一行人已经在雨隐村住了好几天,并且等来了从雷之国赶来援助“诱捕宇智波带土”这一计划的第十班——猪鹿蝶。   山中井野和秋道丁次对于跟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人相处显得有些紧张,不过,鹿丸此时已经很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成熟忍者的风范了。   而雨隐村被长门控制的非常严密,别人很难进来,进来之后,也很难再出去,于是木叶两个班的忍者隐匿其间,消息却完全没有泄露出去。   他们在雨隐村的时候,花春不可能一直保持着地龙神威的状态,因此在确定了和晓的同盟后,她便关上了写轮眼。   她关闭写轮眼的时候,长门和小南都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按理来说,写轮眼是没有改变一个人性格的作用的,结果她那双万花筒转为了黑色后,强势而深不可测的地龙神威,立刻就露出了一个极为松懈的表情。   她捂住了心口,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朝着长门,弥彦和小南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你好,虽然应该不是初次见面了……不过,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比较好?”她不大确定的说道:“我是……桃生神威,请多多指教。”   然后少女非常礼貌的鞠了一躬。   地龙神威的性格和花春的性格显然差别非常之大,先入为主的认定了花春应该是一个极为强大高傲的人后,她这样巨大的差异让长门,弥彦和小南都忍不住的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不用介意,”卡卡西很是理解的朝着他们弯了弯眼睛,“习惯就好。”   第一次见识这种性格巨大的转变时,小樱,佐井和卡卡西受到的冲击并不比佩恩三人组少到哪里去,可以说,整个木叶的忍者都被这种反差冲击过好几次,这才慢慢的淡定了下来。   其中最习惯的,大概就是鸣人了。   如今木叶和佩恩三人既然已经成为了同盟,两方目前的领袖——卡卡西和长门便都开始相互着释放起了善意。   这种善意,通常都是在气氛良好的和平对话中建立起来的。   这时候猿飞阿斯玛还没有死在晓的手上,总的来说,木叶和晓还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于是相处也就变得容易了一些。   地龙神威暂时复活了弥彦,她也暂时修复了长门的身体。此刻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的晓的首领迟疑道:“……是跟绝一样的,人格分裂么?”   卡卡西在花春的月读中见识过绝,因此能够理解长门的意思。他想了想,皱了皱眉头,并不那么确定的回答道:“与其说是人格分裂……倒不如说,那是神威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   但长门听出了他语气中隐含着的对于花春的担忧,作为一个下属里有个用写轮眼用的都快瞎掉了的存在,他对写轮眼还是有那么一点了解的。于是长门问出了写轮眼的使用者都无法避免的问题——“她的眼睛,还能负荷这种保护方式多久?”   卡卡西这次不再说话了。   长门却已经知道,卡卡西对这个问题,也没有多少把握。但他懂得尺寸,便也没有再问。   自从弥彦重生后,这个红色头发的青年终于恢复了几分少年时的模样,不再偏激甚至有些疯狂的希望让世界感受到痛楚。   他眼神中的戾气虽然不曾消散,但已经缓和了许多。而小南回来看见弥彦的时候,当场就愣在原地,愣了很久。自从弥彦死后,就总是面无表情的女性霎时便不可置信的红了眼眶。   对于小南来说,她对毁灭世界,或是拯救世界,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和兴趣,她最大的心愿,也不过就是他们三人,可以再也不用分开。   长门又何尝不是呢?他原本就只是追随着弥彦的脚步而已。   而在花春所见的未来之中,弥彦的梦想——希望世界和平,已经被证明是可以做到的事情了,因此,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那个结局达成之前,减少无谓的伤亡,和不要走太多的弯路和犯下太多的错误。   在发现目标并不冲突后,第七班和第十班在雨隐村过得还算不错,除了佐井有些苦恼潮湿的环境会打湿他作画的卷轴和白纸,而丁次买不到他最喜欢吃的零食。   零食是没有办法了,好在小南的忍术也需要用到白纸,于是本质上其实很温柔的女性开始教授佐井防水和保存忍具的技巧。   这一过程中,佐井那俊秀的面容和小南秀丽的容貌凑在一起,让双方阵营都感到一阵微妙。   花春是知道弥彦和小南互有好感的,她还知道这里还有一对未来的夫妻——佐井和井野。   于是她大概是所有人中,最微妙的那一个。   好在很快佐井就学会了如何在潮湿的气候下保持画纸的干燥,他前一天刚刚准备好了干燥的卷轴,以确保可以随时投入战斗,第二天,宇智波带土就到了。   “真是难得。”   那天,雨隐村依然下着绵绵不绝的细雨,宇智波带土带着那个诡异的漩涡面具,就那样出现在了长门的面前。   “你居然会以这个身份主动来找我。”   宇智波带土和晓之间的合作并非默契无间,他在利用长门,长门自然也对他心有忌惮。之前他们见面的时候,长门很少会暴露出自己的本体,而只操控弥彦——也就是天道佩恩与他谈话。   不过现在……   “是啊,”长门坐在他原本无法离开的病床上,此时却非常健康的站了起来。他朝着带土微微笑了一下,“因为我突然觉得,偶尔也要让本体出来透透气才好——你说对吗?宇智波,带土?”   他话音未落,宇智波带土就已经察觉到了有所异样,他正要动手,就发现自己的影子宛若被钉在了地面上,顺带着连他的身体也再难以动弹。   第七班和第十班剩下的两位忍者顿时从隐身之处同时显出了身形,卡卡西站在花春和鸣人的中间,望着被困在原地的宇智波带土,神色显得非常复杂。   花春想宇智波带土此刻的内心也绝不平静,只是他带着那张旋涡状的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而束缚住宇智波带土这种级别的人物对于现在的鹿丸来说,显然还有些吃力,他才困住对付没多久,便已经皱紧了眉头,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时间不多,花春微微吸了口气,朝着带土走去,她在途中微微闭了闭双眼,待到睁开时,已经是一双鲜红如血的万花筒写轮眼。   少女脸上原本还略微有些紧张忐忑的神色此时已经完全消散,她带着自信而轻松的笑容,站定在了宇智波带土的面前。   对方的眼神冰冷而尖锐,却对地龙神威造不成任何影响。   少女动作轻柔的抬手揭开了对方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宇智波带土伤痕累累的那半张脸来。   “带土……”她的笑容中带上了些许别的意味,而当花春处于地龙神威的身份时,有些技能的使用,自然而然的就犹如呼吸一般自然。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宇智波带土微微瞪大了眼睛,恍惚看见面前的少女的面容,就那样变成了记忆中琳的模样。   野原琳带着和她生前一样温柔的眼神望着他,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一直……在看着你哦。” 第202章   有时候,人们好像意识不到死去的人,在天地间,除了生者的记忆外,还会有另一个地方,以供他们栖身。   他们还能够思考,还能够悲伤,还能够窥见活者的世界。   除了再难相见,除了只能看着,除了无法交流……跟活着的时候,似乎区别不大。   宇智波带土看着花春的面容,因为封真之脸的影响力,他神色怔然的听完了她的话语。关于宇智波斑的计划,还有操控着宇智波斑的最后谋划者——黑绝白绝。   在利用地龙神威那假的也能说成真的buff把宇智波带土忽悠瘸了之后,她例行公事般的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地龙神威的笑容之中仿佛带着圣洁的悲悯。她看起来充满了怜爱的伸出手,温柔的触碰到了宇智波带土伤痕累累的半张面容上,那凹凸不平的皮肤,强调道:“你真正的愿望。”   带土愣愣的看着她,这异世界的强者,似乎也无法抗拒地龙神威高深莫测的力量:“……我……真正的愿望?”   他下意识的去想自己的愿望,可是长久以来,他的愿望都是与宇智波斑一起,想要完成无限月读,创造一个,再也没有战争与伤痛的世界。但如今,那个计划被证实为是虚妄,他和斑,都不过是被绝利用的工具。那么他真正的愿望又是什么呢?难道他真的希望世界和平无伤?其实他自己都明白,月之眼计划对这个世界的恶意,那不过是被这世间狠狠伤害后的巨大报复,谁要真的去管这世界上有没有伤痛?他不过是想要将自己曾经受到的痛苦,千百倍的迁怒返还给所有人。   他一刹那间陷入了迷惑,因为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还有什么别的愿望,在充斥着愤怒和阴郁的内心里,也许他早就失去了“愿望”这样纯粹的向往。   说到底,愿望是对世界的祈祷与希求,但在很久之前,宇智波带土就认为相信世界会回应自己的心愿,是最恶心和最无用的行为了。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世界中起伏的内容,都在随着神威的话语在忠诚的变化。封真之脸的效果只有那么一霎之间,但即使在花春的脸上不再显现野原琳的面容,宇智波带土也好像已经无法摆脱神威特殊的蛊惑之力。   “是啊。”而看着他那茫然的面容,神威笃定微笑着,“我可以帮你完成它。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   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指尖轻柔的落在了宇智波带土那只失去了写轮眼的眼眶下。神威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他。她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声引诱道:“所以,来吧。”   “到我身边来吧。带土。”   当宇智波带土加入之后,就相当于水之国也已经被拉入了联盟——水之国和火之国联盟并不奇怪,但如果是宇智波带土作为水之国的代表的话,那雨隐村的晓和木叶的联盟瞬间就不是最古怪的了。   只是宇智波带土的身份实在太过尴尬,现在又只有地龙神威能够压服他。于是花春不得不长时间的开启着神威模式,待在带土的身边,而和卡卡西所带领的木叶忍者分开——卡卡西好几次都对着带土的方向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大概很想找他好好谈谈,但带土显得非常排斥他。   这个昔日的吊车尾,如今面对曾经的同伴,显得极为孤僻而冷漠。   而神威并不是喜欢和人群聚集的性格,当卡卡西与佩恩商量结盟的具体事宜时,她喜欢站在高处远眺这个世界的一切,而宇智波带土就沉默的站在她的身后。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恐怕都要以为他是她忠心耿耿的部下。   偶尔神威转过头去带着笑意望他一眼,总能听见封真之脸被触发的声音。   到了后来,花春突然觉得她已经不再需要神威模式,也不再惧怕他的力量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神威据说有着能够看穿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愿望的能力,她用这种能力来洞察一个人最深的弱点和软肋加以利用,但那种能力也可以说是,可以看穿一个人内心的创伤与痛苦的能力。   感知着带土的内心,感知久了,花春已经不觉得他有多么强大到可怕,反而,她越来越觉得他既脆弱,又孤独。   长门和小南孤独脆弱的相互依偎了这么久,如今弥彦归来了——即使他的归来只是暂时,但也并不妨碍他们三个人整日整日的待在一起。   但是带土,其实哪里也去不了。   在自己师母生产时袭击了自己的师父,这样的背叛已经无法被原谅了,更何况他间接的导致了四代火影的亡故,九尾肆虐木叶犯下的血债,也使这场背叛无法再挽回。   如果他还带着面具,起码还有宇智波斑的身边可以供他栖息,但如今,他也站在了宇智波斑的对立面。   有些人误入歧途,但还可以回头,比如宇智波佐助,但宇智波带土,却已经不能回头了。就算卡卡西自己愿意接受他,但他也没有资格,代替那些死去的人原谅他。   花春已经不再害怕他,相反,她还有些怜悯他。如果当时,有谁能够发现他,并帮助了他的话……但她也明白,当年的事情,谁也无法被责怪,而宇智波带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就不需要别人来为他再找任何借口。更何况,在很多事情上,他都是加害者,而不是受害者。   没有怜悯凶手,而遗忘那些被害者的道理,这跟花春的三观冲突。   如果说,一开始使用神威模式是因为恐惧,所以想压制宇智波带土,但现在,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宇智波带土相处了。   出于大局考虑,他们需要带土的力量,但如果是花春的主人格出现的话,她恐怕会下意识的对宇智波带土感到排斥,这对于合作并不是什么好态度,还是地龙神威毫无三观的行为模式更加合适在这种世道生存——只要有用,她就会对你微笑。   有时候,花春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幼稚了呢?很多人都说,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只有小孩子才分对错,大人只讲利益。   可是,就算不是非黑即白,这世界上也一定是有绝对不能做的事情的,而除了利益,也一定是有一些信念,是绝对不能被丢弃的。   除了那些受害者,谁又有资格擅自原谅凶手,并对他温柔呢?这样的话,不就是站在凶手的身边,对着那些被害者,又捅上了一刀吗?   更何况,鸣人还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死亡跟宇智波带土有联系。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花春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宇智波带土露出笑容,或者说出温柔的话语来。   她一定会在他面前,整个表情都僵掉。   花春这么想着。   在花春因为宇智波带土的接近,而感到混乱起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分成了两组。   大家都认为卡卡西和带土最好还是不要凑在一起,于是在盟约之事商定后不久,卡卡西便率领佐井,井野和丁次,与雨隐村的结盟代表小南一起,先行离开了雨隐村返回木叶。而花春,鸣人,小樱与鹿丸留了下来,准备与弥彦,长门和带土一道,前往晓的据点,并试图接触到宇智波斑。   事实上,花春觉得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她记得宇智波斑生活在很隐蔽和很深的地底,那个老人自负的觉得一切似乎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花春总觉得,他其实被绝严密的监视和控制着。宇智波斑的名号听起来非常吓人,但实际他已经垂垂老矣,不过是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傀儡。   就算带土可以在不引起绝的注意下和斑接触,但他有什么理由支开绝和宇智波斑单独谈话呢?   在她试探着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弥彦,长门,鹿丸,以及宇智波带土的目光,都非常自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是有你吗?”宇智波带土冷淡,却又带着对神威的力量极高的信任,这么回复道。   花春:“……诶!?”   从没试过作为作战核心的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我……我?”   “你的实力……写轮眼状态下的实力,很强。”宇智波带土看起来却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除掉了面具之后,他就不复阿飞时期的跳脱活泼,而显得有些沉默阴郁。“能够将佩恩和我那么快的压制住,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在面对绝和斑的时候,更有保障了。”   “那太危险了!”但听他说完,漩涡鸣人第一个提出了异议。“我去!”   “你去有什么用?”宇智波带土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恐怕连佩恩都打不过。”   他神色阴沉的转过了脸,“不知道卡卡西把你们留下来做什么,弱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在卡卡西留下来的人选中,春野樱是一般的三人小队必备的医疗忍者,而鹿丸冷静缜密,可以谋划全局,鸣人勇敢坚毅,总是能够出人意料。可以说,留下的人选,他是经过了细密思量的。可是在面对宇智波斑这个级别的忍者的时候,却仍显不够,远远不够。   而在卡卡西离开后,他在留下来的人中,选定代替他引导木叶忍者的人……花春之前一直以为是鹿丸,但直到此刻,直到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时候,她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卡卡西和带土想的,都是她。   或者更确切的来说,是地龙神威。   卡卡西和带土,弥彦,长门,都将指挥权交给了地龙神威。   但花春想了许久,也没从脑海中找出一点体现过地龙神威领导力的片段。她记得当初封真就没怎么管过那群七御史,放任他们如一盘散沙,四处乱窜,撩妹的撩妹,撩汉的撩汉。   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当时的队友太给力,单干也能把一群天龙揍的不要不要的,还有个地龙死亡天龙自动转化的设定,几乎可以躺赢,于是也就没必要再费心去领导什么,所以体现不出什么领导力。   而忍者大多都威服强者,之前地龙神威如此轻易的就令长门与带土低头,那么他们显然也只信任她的能力与指示。   这猝不及防突然压在肩头的责任让花春有些紧张的僵直了一下,可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总不能再轻易退缩。她向他们展示了他们原本的道路,并告诉他们此路不通,那么带领他们找到一条更好的道路,原本就该是她的责任才对。   这么一想,花春咬着嘴唇努力的思索了片刻,才道:“弥彦跟长门……你们先将晓的所有成员召集起来——尤其是宇智波春。他很重要。” 第203章   为了召集除了绝之外的所有晓的成员,长门派出了自己的其他分身,给绝布置了任务,由继续伪装成佩恩六道的弥彦带领,一起去了其他的地方,将他引走。不过,绝的分身众多,为了不让他起疑,长门和宇智波带土花费了不小的力气。   而在之前的日子里,他们已经被花春科普过了平行世界的定义,并知道了她是“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春,但就算知道了原理,看着她与宇智波春站在一起,还是令人感到分外微妙。   那个与少女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年披着晓的长袍,一头黑色的长发在脑后随意的用一根木簪挽起,眉眼秀丽。他站在少女的身边,看起来显得颇为高兴,但他身边的少女脸色平淡,显然对于看见他并不怎么开心。   这反差极大的态度,和那实在令人惊异的身世背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将视线,在宇智波春与花春的面容上不停的来回审视,越看,便越是感到神奇。   那仔细看去,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眉眼,少年显得精致清丽,少女却不知为何显得十分平凡。不过,尽管第一眼看上去并不出彩,少女却有一种柔软的气质,当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就让人忍不住的从内心深处泛起一股暖意。   而宇智波春呢?他的美丽无法欣赏太久——因为他望着一个人的眼神,哪怕是带着笑意,也无法给人善意和暖意。他望着人的眼神没有感情,就像是在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所以他露出的微笑,并不是给这些棋子,而是给即将操控他们走向目标的自己。   在将原本的未来,像是当初展现给木叶忍者那样,展示给晓的成员后,晓成员一片静寂。第一个开口的,是观赏完了自己自爆死亡的迪达拉。他的神色显得非常难看,在看完一系列关于第四次忍者大战,群体秽土转生,无限月读计划之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的重点落在了:“……宇智波佐助居然躲过了我的自爆!嗯!?!?可恶!!”   宇智波鼬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花春不知道怎么的,就从那个看似平常淡漠的眼神里,脑补出了以下内容:“那么傻的招式难道躲不过去么”“呵,佐助长大了”,而当他转回视线继续不喜怒形于色的垂下眼眸时,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抬起眼来,与她对视了那么一瞬。   花春下意识吓得抖了下身子,因为这位宇智波家大少爷的写轮眼,实在威名赫赫。   但回过神之后,花春却又觉得,除了宇智波鼬的写轮眼凶名在外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本身,也极其慑人。   没有开启写轮眼的鼬,那双眼睛幽深至极。花春从没有见过有谁的眼睛这么黑暗,仿若深渊一般寂暗无光,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能在里面反射出光辉——也许除了佐助?   不过她又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是脑补太多了……宇智波鼬的眼睛幽深寂暗,大概是因为他现在的视力跟盲人也差不了多少,根本没法灵动起来。而那种淡漠的视线,大概是因为……他现在根本就看不清人吧……   这么一想,一股逗比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淹没了之前的文艺忧伤。   她再去看宇智波鼬,就发现刚才还包裹在高冷孤寂气息中的青年,虽然神情,动作,眼神,什么都没有变,却在花春眼里显得呆萌可爱起来。   并且,出于各种原因,花春在木叶众人面前,暴露了宇智波鼬是木叶间谍的事实——她觉得他那样的守护着木叶,却一直要背负着污名,实在太过让人难受,但在刚才为晓的众人展示时,她隐藏了这一点,是想要保护他。   宇智波带土是知道宇智波鼬灭族真相的,在发现她刚才展示的未来中缺失了这部分细节后,他朝她看了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其实要按花春来说,晓中最值得信任的,反而是迪达拉和蝎。其他的人,要么是间谍,要么是间谍,要么就是间谍。   可是蝎已经……花春想起了赤砂,不由得走神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了迪达拉——没有了蝎,迪达拉的性格缺陷没有人遏制,总是会严重影响他的行动。   就在花春审视着如今缺失了几位的晓组织,并在心里思虑他们各自能发挥多少用处时,宇智波春说话了:“你想让晓加入忍界盟军,阻止绝收集尾兽,释放辉夜姬?”   他歪了歪头,伸手卷起一缕长发,勾在指尖,“你不觉得这样太麻烦了吗?”   最喜欢给别人制造麻烦的秩居然说麻烦,花春忍不住看向了他,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忍不住迟疑着试探道:“……麻烦?”   “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变数,但是你,还是没有跳出原本剧情的框架,还在围着原本的命运打转。”   他突然严肃的像是花春的老师一般斥责她,“你难道就不能想的更长远一些?”   “……比如说……?”   “比如说,从根源处切断这一切。”   花春惊异的瞪大了眼睛,“……诶,你要去消灭辉夜姬吗?”   但话一说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犯了傻。因为按照秩的性格,他只会指使花春去消灭辉夜姬,绝不会自己动手。   可是……虽然地龙神威感觉无所不能,但花春觉得……要她飞去月球上,即使是地龙神威,也是有点难度的。   更何况,地龙神威的力量来自地球的意志,而地球的意志对抗的是人类的意志,所以对人的时候,地龙神威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但离开了地球,去月球的话……地龙神威的能力之源就相当于被切断了,那么她还会那么强大吗?   不……等等……   就在花春的眼神里流露出了疑虑的时候,她看见了宇智波春的眼睛——他眼睛里的笑意闪烁着冰冷的光,好像在为她的思维僵化感到不悦和失望。这让花春终于想起了,她的另一个灵魂碎片——跟月球有关的,月野兔灵魂碎片。   这到底是月亮公主还是月亮女王,花春不大记得童年回忆是怎么说的了,但是,这的的确确,是代表着月亮,并且能力来源就是月球的灵魂碎片。   一个地球意志的化身地龙神威,一个月球意志的代表月野兔,花春突然怀疑……她当初的技能,真的是随机分配的吗?还是说,秩做了不小的手脚?   但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宇智波春笑了笑:“别想了。你赢不了。”   “虽然你有一部分月亮之力,但这个世界的月亮并没有自己的意志,无法给你提供力量。”   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笑道:“我说,从根源解决的办法是——回到过去。”   “有什么需要保留的呢?查克拉要保留,那么就不需要阻止辉夜当年吞下神果,一国一村的制度也是最符合这个世界的制度,那么初代火影与其他几国的协议并不需要修改,那么就……只要阻止宇智波斑出走。”   “只要他在一开始,就不被那被篡改的石碑迷惑的话,这个世界的未来就不会如此刻一般陷入危险。”   “但是,要想让宇智波斑当年心甘情愿的留在木叶,那么,还得从忍界大战的时候开始有所作为。”说到这里,秩含着笑意望向了花春:“你觉得呢?我可爱的小神威?”   他虽然这么问,但花春却知道,他说出了口,就肯定会做到,而且说不定还不是自己去做,是让她去做。   这个计划的确是很不僵化,看的很长远,异想天开到花春觉得自己估计一辈子也想不出来——因为她没有秩那样强大的底蕴。   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随便一想就是移山填海,然而凡人却永远只能想办法绕道造船。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弱弱的询问道:“……你要我去做?”   然而秩居然真的,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为什么不行呢?你都做得到的吧?”   “我……我做得到!?”   花春感觉有点崩溃:我怎么不知道!!   但是,秩却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显得十分认真的说道:“你所想要做到的事情,你的能力都可以帮你做到,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但是,但是……”花春却忍不住的纠结道:“如果要穿越时空,十年后火箭筒只能让人和未来的自己交换啊。而且,如果是要平定战争——只有几个人肯定不够,这么多人,要一起穿越回那么遥远的过去?我要去把食骨之井搬过来吗?”   在场的人并不清楚什么叫做“十年后火箭筒”“和未来的自己交换”,什么又是“食骨之井”,但他们听着她和宇智波春仿佛穿越时空并不是难事般的交谈,深感不明觉厉。   他们交谈中的那种理所当然和视若平常,无疑给花春的说法,又增添了许多可信度。   而秩和花春此刻都没有关注他们,秩的神色间带着笑意,语气却不容置疑道:“给你一个提示——作为地龙神威,你是地球意志的体现,你所有的行为,都会得到地球的支持与协作。所以,想一想你所有的能力。”   所有的能力?   花春顿了顿。   地龙神威的力量可以帮忙,但月野兔的月之力,刚才秩说过了,这个世界的月亮并没有意识,那么除了这两个,只剩下写轮眼……而初始三技能之外,她还拥有什么……?   【花满楼之心】——每当有人感到疲倦和孤独,你可以对自己或他人使用此道具,此道具将去除所有负面情绪,重新燃起对世界的信心和对生命的热爱。但用完之后将有一个小时处于眼盲状态,且眼盲状态必须是在清醒时维持满一小时。   【月之力变身图鉴】——当图鉴的月之力充沛时,你亲吻一位同性的额头或取得一位异性的头发,ta的能力会载入图鉴,当你使用变身技能时,你将获得与ta一样的能力,效果不超过十分钟。   说起来,【花满楼之心】和【月之力变身图鉴】,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难道要在宇智波斑怀疑世界的时候,丢给他一个花满楼之心?但是……等等,月之力变身图鉴,写轮眼,十年后火箭筒……   写轮眼,月读……无限月读……月之眼计划是将轮回眼的纹路投射在月球上,借此将所有人都拖入月读世界……所有人……   花春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她一边想,一边看向了一旁的宇智波带土——更确切地说,她看向了他那只轮回眼。   如果当初宇智波斑当初计划将轮回眼的纹路投射在月球上,将整个世界的人都笼罩在月光之中,使用月读实行无限月读的话,那么,如果她需要将许多人一起带到另一个地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如果她将某个能够穿越时空的纹路,投射在月球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是不是就能带着许多人一起穿越?   那么……怎么穿越呢?   她手中唯一能够穿越的道具就是十年后火箭筒,要怎么将这个只能与未来交换的穿越能力,变成可以自由携带许多人,穿越回过去?   要怎么才能接触到,它能够穿越时空的最核心的构造原理呢?   她这么想着,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拿出了被万宝槌缩小的火箭筒。花春凝视了它片刻,想起了z里的卫宫士郎的能力——他是怎么探知的呢……   如果能够探知到十年后火箭筒的穿越纹路,然后将它投影在月球上……   是不是就能够带着所有人穿越了呢? 第204章   花春觉得自己,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比这个更荒谬,更异想天开的计划了,然而可笑的是,她……居然真的开始试图实践这个计划。   为了在引起绝的警觉前做到这一切,花春的时间并不算充裕。在秩那看好戏般的神色中,她决定从解析十年后火箭筒开始。   ——说起来明明是秩提出来的计划,为什么他一副看好戏的神色啊!   不过,花春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指望秩能帮上忙就是了……相处了这么久了,她对于这一点还是有着不错的认知的——他不给她乱添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地龙神威的力量的确非常好用,十年后火箭筒的解析结构图,在第一次扫描完毕之后,就完整的呈现在了花春的脑海之中。但是那繁杂细致的图纸结构,就算拿到了手,也足够让大学专业跟理工科完全不挂边的花春傻眼。   就算是iq200的鹿丸,都不可能在没有进行过专业学习的情况下,推测出十年后火箭筒每一块区域的纹路是用来达到什么样的效果的。   最终花春不得不使用最笨的方法——她和鸣人在长门修建的塔楼中的训练室里实验自己的想法——将花春罩在十年后火箭筒里,双手触碰着冰冷的筒壁,鸣人在外面为她扣下扳机,然后她仔细感知每一处结构的能量产生与波动。   这还是花春第一次在十年后火箭筒里停留了这么久,在寂静了一阵之后,她感到筒身一震,从双手处,立刻感知到了纹路中分成了好几块区域,各自亮起,最终只有一块地方,亮的最久,发出的热量最烫。   只不过,花春忽略了一件事情——在她第一次与巴卫,恶罗王相见的时候,十年后火箭筒在花春手上的功能,就已经不是简单地和十年后的自己交换那么简单了——它成为了她穿越的坐标和为她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当这次发动十年后火箭筒成功后,花春才突然回忆起了这一点。   因为当烟雾散去,她所看见的世界,并不属于火影。   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样,当十年后火箭筒忠实地遵循“五分钟交换”这个原理,将花春带回火影世界的时候,她有些恍惚的瘫坐在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阿春!?”   这在不明所以,在旁边只等候了五分钟的鸣人看来显得极为反常。他担忧的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努力的抚摸她的脊背,想要让她好受一些,“怎么了吗?阿春?”   体验过十年后火箭筒效果的鸣人不知道她都去到了哪里,而显得十分不安,“十年后……发什么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吗?我没有看见十年后的你出现?”   “我……”花春有点晕眩的靠在身旁的少年身上。十年后火箭筒那霸道蛮横的将她突然从另一个世界拽回来的反差感,让她有点晕车般的想吐。“……唔,别担心……我没去十年后,我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几百年前。”   她眉头紧皱着捂着额头,感觉像是连续飞行了一个月时差极度混乱的旅人,眼睛一闭几乎就能直接昏睡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   她觉得……她好像明白她之前第二次穿到巴卫那个年代时,他们对她说的,她在那“第二次”之前,还出现过的那几次是怎么回事了。   ……总不会都是她这次试验十年后火箭筒试过去的吧!   而事实证明,似乎的确如此。   在穿越了四次之后,花春终于整理出了十年后火箭筒的完整穿越核心纹路,然后也差不多都明白了,她之前“第二次”穿越到巴卫世界时,他们所说的,她“失忆”了的那些事情,究竟都是哪些事情。   可是,时光旅行最让崩溃的地方,大概就是你已经在别处经历了许多许多年,而在原本的世界,你恐怕只不过刚刚离开五分钟。   这种不同的时间流逝所造成的差异,有时候常常让刚刚结束时间旅行的人感到和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你知道这些事情吗?”   在一天之内使用了好几次火箭筒,然后在别的世界度过了百年之久,而在火影世界不过过去了几个小时的花春感到有些精疲力尽。   她被鸣人扶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当那个金发的少年一脸担忧的离开。花春一转头,就瞧见秩的脸上带着大半夜独闯少女房间也毫不心虚的笑容,从空气里轻盈的落在了她的身边。   “感觉怎么样?”   他颇有兴致的问道。   而花春几乎瘫在床上,只能用眼神无力的扫了他一眼,当作回答。   “你居然能想出这个计划,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好在秩没有在意,他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简直没有听过比这个更蠢的计划了。”   这下花春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愣是挤出了一丝力气开口问道:“——这不是你提示我的计划吗?”   “唔?”听她这么一说,秩看起来似模似样的皱起了眉头,仿佛在努力回想:“诶,有吗?”   “……是你说,要我想想我所有的能力,还有……”   “哦,那个啊,那个不是普通的套话而已吗?诶……你当真啦?”   花春:“……”   她默默的憋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回答道:“……我还以为,我的技能是被你安排过的。”   “噗。”秩却喷笑了一声,“我才懒得帮你耗费这么大的心神。你的技能是随机分配的,我可没有插手,因为你的技能是这些,所以你才想出了这个计划——不过你也真够异想天开,我从没有见过有人的计划听起来这么荒谬。如果不是你之前梦见的身份得到了木叶的认可,地龙神威的实力也震慑住了长门和带土,不然的话……”   看着他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花春却将信将疑,“那……你知道……我会在这里,穿越到巴卫那个世界的过去的事情吗?”   秩扬了扬眉毛,他垂下眼眸望了她一眼,似乎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因为……”花春觉得自己好像又恢复了些许力气,“……我觉得好玄妙。过去的我所认为的已经过去了的过去,居然是过去的我会遭遇的未来。可是,如果在过去,我未来做了什么,就已经注定了的话……这不就是所谓的命运无法更改吗?”   她显得有些消极和悲观的说道:“丁姬和庚姬说她们能够预见未来,我曾经觉得认定命运不可改变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可是……我发现我也什么都没有改变……这样的话,那么命运是不是真的无法改变呢?”   “你上过数学课吧?”秩听完之后,却突然反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有的未来,变量很少,就像是一道有着确切答案的数学题,可能有不同的解法,但最终只有一个回答。”   “但是有的未来,变量很大,大到你可以不再是回答者,而成为了出题者。”   秩垂下了眼眸,眼睛乌黑的如同一片死寂的深渊,“所以不是未来无法改变,是变量太小的未来,很难改变。所以偶尔做一回回答者并没有关系。”   “可怕的是那些坚信自己是回答者,甚至坚信自己永远也无法成为出题者的人。那些才是命运的奴隶。”   “而你,你现在不就正在,改变一个世界的命运?”   听完这些话之后,花春定定的凝视着秩,凝视了许久,然后才用一种虚幻的语气回答道:“……秩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   “……因为,感觉今天的秩跟以前不大一样……?”花春眨了眨眼睛,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情绪道:“突然变得很……亲切?就像是灵魂导师一样,举的例子还那么贴近生活,一点也不……秩了。”   “……一点也不秩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秩给我的感觉,就是总是笑着的,但是虽然是笑着的,也显得很冷漠,很不近人情。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没心没肺的,吊儿郎当的笑着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样……所以会这么认真的开导我……感觉好意外啊。”   “……突然觉得……秩也没有那么糟糕了……挺,受宠若惊?”   黑色长发的少年似笑非笑的转过了脸来,“哇哦,这么说,你一直觉得我很糟糕?这是对你的顶头boss,以及一直引导着你的导师说话的态度吗?嗯?”   “……与其对我兴师问罪的话,倒不如说,秩你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糟糕,才让我感觉有些吃惊诶。”   秩哼笑了一声,“你以凡人的标准来要求我,我为什么要有自觉?飞鸟不会去遵循游鱼的规则,对游鱼来说过分的事情,对飞鸟来说,不过是理所当然而已。”   看着他那骄傲的侧脸,花春有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她却又及时刹住了车。   ——飞鸟不会想要进入水中与游鱼一起生活,那秩又为什么,会克制自己那样强大的力量,试图融入到人类之中呢?真的像他所说,隐瞒力量是为了不引起所谓的时光管理学院的注意吗?   她凝注着秩的面容,然后突然意识到,她从没有试过好好看过他。   她总是想要躲避他,排斥他,抗拒他,畏惧他,而此刻她望着那张脸,透过令她感觉微妙的表象,花春似乎看见了那个灵魂的影子。   ——她最初见到他时,那个高大,瘦削,仿佛融于黑暗之中,孤高冷傲的身影。   他在那里,等待了多久呢?   她想起秩曾经说过,他似乎在那里已经停留守候了很久很久。而且秩,也一定穿越过很多次时空吧?   虽然他现在跨越时空跨越的如此轻描淡写,但他也一定有着和花春现在一样的新人时期。   那个时候,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短短一天之内穿越了好几次,并且次次间隔时间没有规律,颇为错乱,停留时间又颇为漫长——这样的经历已经给花春带来了不小的影响,那么,长年累月的穿梭于不同的时空之中,秩又被影响了多少呢?   对于火影世界的人来说,花春与之前的她不过只有好几个小时的差异,但对于花春本身来说,她与这个世界里几个小时前的她,之间相差了甚至有好几百年。   这样的差别会让花春有些时候感到混乱——在刚才被鸣人搀扶起来的时候,她就会突然感觉自己跟不上身边人的思维和行动。   他们的行为方式出现了偏差,思维模式也经常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因为他们分别受到了两个不同世界的影响,这让花春一时之间感到有些错乱。   那么秩……他也会像她这样,觉得与四周的一切格格不入吗?   还是说,他并不是飞鸟,只是一条被人丢出了水面的鱼,丢的多了之后,以为自己成了飞鸟,学会了飞翔。   可是一条会飞翔的鱼,慢慢的在天空感到了孤单,于是他想回到鱼群之中,收敛起了自己的翅膀,却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忘记怎么在水中翱翔。   他胡乱的扑腾自己的尾巴,反而令那些正常的鱼群畏惧的离他越来越远。   但看着秩那表情淡漠的侧脸,花春又觉得自己似乎擅自把他脑补的太过可怜了起来。   在稍作休整了一夜之后,花春便开始准备起了计划的第二阶段了——轮回眼。   这意味着她要去复制宇智波带土的能力,而【月之力变身图鉴】的复制要求是——当图鉴的月之力充沛时,需亲吻一位同性的额头或取得一位异性的头发。效果不超过十分钟。   这倒让花春方便了不少,因为前几次她对轮回眼的能力还在摸索之中,一没注意,十分钟就过去了。如果要亲吻异性的额头的话,她可能要不停的亲吻宇智波带土……   想一想都太尴尬了!   而现在她口袋里放着一束从宇智波带土后脑勺处,用苦无割下来的短发。十分钟一过,就换一根新头发放进【月之力变身图鉴】里,省时又省力。   终于,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花春深吸了一口气,宣布了她的计划已经可以进入实验阶段。   但既然是实验阶段,那就是要开始实验了。这样没有安全保障的新型大型忍术极难控制,晓成员都是一群身经百战的叛忍,自然不可能傻乎乎的就冲上去当试验品。   说实话,就连花春自己也不是很放心,也就不可能让鸣人上。最终考虑来考虑去——果然还是秩最合适。   万一出了什么事,反正他自己也能回来。   秩歪了歪头,对于花春的提议,居然并没有反对。他扬了扬眉毛,似乎感觉颇为有趣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而作为实验,花春自然不可能第一次使用就动用月亮那么大手笔。他们找来了一块镜子,让她将穿越的核心纹路投射于上,然后以地龙神威的力量催动轮回眼,激活了能够使人穿越的十年后火箭筒的核心构造。 第205章   秩在一阵烟雾之中失去了身影,不知道怎么的,他明明并不需要被担心,实验进行的也非常顺利,却让花春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那只是一种直觉,一种……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又要被秩坑的……不祥的预感。   但是,她皱着眉头,使劲的努力回想整个计划,却并没有发现秩有什么准备破坏的行为——正相反,他相当配合,配合到了甚至有点……太配合了?   这跟秩一向毫不善解人意的形象,完全不符。   “阿春,有什么不对吗?”   察觉到她望着秩顺利消失的地方,神色并没有成功的喜悦,反而有些怔然,最为关心她的鸣人忍不住低声的发问道。   花春转过脸去,看向鸣人那眉头微蹙,显得有些担忧的面容,也看见了他身边,鹿丸不动声色投来的目光,以及春野樱好像有些信心不足的模样。   她顿了顿,觉得自己毫无证据的猜测,似乎并不值得让他们平白为她多添一层忧虑。于是少女迟疑了一下,露出了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要是能够继续这么顺利下去的话,那就太好了!”   见她露出了笑容,鸣人顿时敛去了一脸担心,也跟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用元气满满的声音,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一定可以的!因为阿春一直都非常努力啊!”   只是,要是所有的事情,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的话,那就好了……怕只怕从一开始,就努力错了方向。   万一她做错了什么,反而让火影世界的众人,滑向了情况更危急的未来怎么办?   无限轮回中,主角极力保持着剧情不变,若是插手剧情,多半下场会比原来更惨。她是不是最好也一声不吭的,就看着剧情发展就好了……?   可是,花春又觉得,她可以做得到的。   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那个计划看起来并不是完全异想天开,如果真的可以成功的话……她说不定可以做到许多许多事情,改变很多很多人的命运。   是她太过狂妄和自负了吗?不知道为何,她的情感在盘算着最差的情况,她的理智却在分析之后,跃跃欲试的觉得——她可以做到。   试试啊。   那种力量怂恿着她。   你跟以前已经不同了。你那么强大——难道什么都不想改变吗?   有着那么多,那么强大的技能,她也应该可以算是……强者了吧?   宇智波带土都能做到影响整个世界格局的事情,地龙神威的力量能够那么轻易的击败他,想必也不必担忧太多。   不过,和完全相信花春的鸣人不同,在一旁围观了这次实验的晓的成员们,还有鹿丸与春野樱,都能看出她神色间的一丝犹疑。   这样庞大的计划,最忌讳的就是策划人自己表露出疑惑之色。哪怕这个计划再傻逼,策划人也应该有着视为真理的坚定信念,才能让人心无疑虑的跟随。   但花春并没有当过领袖,也不想统率什么人,如果说她想要做什么……   倒不如说她的愿望,只是希望她所关心的人,都能够幸福。   “喂,我说,你这个计划,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嗯?”   春野樱和鹿丸基于立场问题,并没有出声,第一个提出异议的,就是迪达拉。其他的晓成员没有说话,但显然迪达拉问的问题,也正好是他们的疑问。而宇智波带土摘下了面具之后,单独站在远离晓的成员,同时也远离着花春的地方,冷淡的看着这一切。   长门站的距离,则比晓成员和宇智波带土都要靠近花春与鸣人一些。在看完了未来之后,这个在原本世界里,认下了鸣人作为师弟的男人,倒是释放出了些许温柔的善意。   “……要等。”花春顿了顿,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底气的温软回答道。“要看五分钟之后,秩……不,宇智波春,能不能顺利回来。回来之后,还要问他去到的世界是不是我们所想要连接的世界,才能知道计划行不行……”   但迪达拉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如果他没有回来呢?嗯?”   这次花春还没有说话,长门便淡淡的开口了:“那也是等待了五分钟之后,才能知道的事情了,迪达拉。”   尽管长门在晓众人眼中高深莫测的形象,在知道了他也不过是宇智波斑的一枚棋子而有所损害,但他强大的实力,仍然足以让迪达拉保持一定的敬畏之心。他脸上看起来不大服气的撇了撇嘴,却终于不再质问什么了。   花春带着些感谢的朝着长门望去,那位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的青年朝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一场可能的冲突令气氛突然微妙的对立了起来,因为长门的交涉,又渐渐的松缓了下去。   鹿丸和春野樱在刚才一瞬间都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而鸣人皱着眉头,瞪着迪达拉一脸不悦,花春有些担心他一时冲动,便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感觉到了她的拉扯,金色头发的少年转过头来,好像是误认为少女正在害怕而依赖着他,于是朝着花春明朗一笑,留在了她的身边,敛去了刚才那略有些躁动的气息。   看着他那越来越棱角分明的脸庞,花春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了,当初的孩子已经长大。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可靠的,快要可以称之为成熟男人的人。   他体内流淌着忍者教育所灌输着的,从不畏惧战斗,并向往战斗的精神。但同时,他也保持着一颗温暖柔软的,想要守护重要之人的美好内心。   那个当初顽皮淘气,跟着我爱罗一起绑架蓝波的小鬼头,真的已经长大了。   他跟她记忆中的那个孩子不一样了,又跟她记忆中那个,火影世界里的漩涡鸣人,也不一样了。这种认知让她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又有一种“这是我独一无二的,只有我知道的鸣人”的好感,让她看着他的时候,忍不住的柔下眉眼。   五分钟,若是不经意的度过,也许流逝而去,都不会有人注意的到,但如果刻意去等待的话,那几乎算是一段很漫长的时光。   好在他们的等待并没有白费,五分钟后,秩成功的重新出现在了他刚才消失的地方。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被他所吸引了过去,空气里充满了一种奇幻的气息——就好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这样的计划居然真的可以成功,也有些不敢相信,秩刚才真的去到了好几十年前。   花春却很清楚,穿越时空并没有那么匪夷所思,于是她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匆匆的迎了上去,“怎么样?”   秩慢悠悠弹了弹他晓长袍的灰尘,点了点头,“可以。我降落的世界没错,时间点也没有问题。现在问题是,如果你想要正式使用这个术,你准备带领那么多人,进入世界的哪一个节点?”   哪一个节点……   花春刚刚才升起的一丝计划成功了的笑容顿时就又变成了沉思。   她努力回想着火影里提到过的,关于火影世界战国混战时的几个重要情节点,最终迟疑了一下,做出了决定——“……我想选择初代火影的弟弟,千手瓦间被宇智波一族所杀死的……那个节点。”   秩歪了歪头,“那个节点的意义并不是很大——反正他就算死了,千手柱间也不会对宇智波一族做什么。要去的话,还不如直接去阻止泉奈被杀,不过……我倒是也知道你的想法——没什么战略和战术的考虑,你大概只是觉得……‘他死的时候还不过是个孩子’吧?”   观看过未来的其他人,也大概了解当初千手瓦间的死。晓成员大多不为所动,他们大多经历过战乱,成长的环境也颇为恶劣,几岁就作为战力踏上过战场。   认为他们是孩子而感到可惜的怜悯,他们很多时候并不需要。   就如同当初千手父子的争论,千手扉间说“他们不过还是一群孩子”,而他的父亲已经可以很冷酷的驳斥说“他们已经是一群战士”了。   相比之下,生活在比较安定的木叶里的春野樱和鹿丸,却对于她选择这一节点的事情表示出了支持——这也许跟千手一族是木叶的开创者,所以感情立场上天然亲近也有关。   总之,这个庞大到有些异想天开的计划,终于确定了可以迈出第一步。   但最后确定正式先行穿越过去的人选时,花春却非常坚定的把跃跃欲试的秩给刷了下去。   弥彦为了给她实验无限月读之十年后火箭筒穿越术,拖住了绝这么长时间,也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再过几天,他就将和绝一起返回——若是发现晓的成员全部都不见了,绝不可能不起疑。而花春她们还需要赶去五影大会召开的地方阐述计划思路并作出安排和调整,还需要稳住绝一阵子。因此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挑选一个靠得住的人,穿越过去,先完成“救下千手瓦间,阻止宇智波与千手一族进一步交恶”的任务,然后等待时机,最后与忍者大军的大部队汇合。   而这个任务,花春几乎没有怎么思考,便选中了一个她觉得最为合适的人——   “——我想要让宇智波……鼬先生去。” 第206章   宇智波鼬,是一个让花春感觉很迷幻的人。   要说他靠谱的话,他的很多逻辑都让人觉得……不知该如何评价。   但要说他不靠谱,纵观整部火影,比他更可靠的人,好像也没有多少了——他一直都是肩负重任的。而那种重任……恐怕也很难有人能做的比他更好。   那些内在条件不说,宇智波鼬的外在条件也非常合适。   他有一种鲜明的气质和独特的感觉……花春总感觉,他就算身上穿着的晓长袍没有家徽,不睁开写轮眼,站在路上,也一定有无数人可以从他身上看见三个字——“宇智波”。   他身上属于宇智波一族的特征几乎无法掩饰,那种白皙削瘦的五官轮廓,略显冷硬孤傲的神色,以及乌黑的头发与眼睛。   那么,如果由宇智波家的人在宇智波的人手中救下千手瓦间,一定能比其他人救下他,更能缓和两族关系。宇智波鼬上过那么多次战场,经历过无数的战斗,力量强大,应变能力又强,并且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和风雨,沉稳又成熟。   毕竟,宇智波鼬是火影里盖了章的“温柔”,以及拥有“大爱”的人。   他的理想是世界不再有战争,那么就绝对会比一般人更加认真的对待这次机会。   ——虽然不管是什么事情,宇智波鼬都会认真对待就是了。   这么一想,几乎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晓那边自然没有疑义。木叶这边,春野樱有些犹疑,但鹿丸却没有意见。至于鸣人,他自然听从花春的安排。   于是最后,宇智波鼬朝着花春走了出来。   “救下千手瓦间?”   当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的青年走向花春,站定在她面前,对她说出了第一句话的时候,少女突然感到了一丝难言的紧张和敬畏。   她一时没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   但宇智波鼬却没有动,他的目光沉静的注视着她片刻,在察觉到她没有下文后,顿了顿,才慢慢又道:“……救下之后呢?”   “之后?”花春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唔……将他交给其他的千手一族的族人?”   宇智波鼬安静的听着,却似乎仍在等待她的下文。   被一双那样古井无波的眼眸注视着,花春倍感压力的低下了头,“然后,鼬先生就等待后续部队抵达,准备汇合吧?如果在我们没来之前,鼬先生遭遇了什么突发状况,也可以以‘缔结和平未来’这一行动方针为基本准则,自由行动。”   她没忍住又抬头望了一眼宇智波鼬那苍白削瘦的脸颊,那有些过分年轻的眉目让她心里某个地方忍不住的一软。而他也正在看着她。   看着这个,据说是,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一族的人。   他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女充满了信赖神色的脸,他听见她说:“……总之,我觉得鼬先生的行为,应该都不会偏移这个方针的。”   但面对她的信任,宇智波鼬却不为所动:“这也是你所梦见的么?”   这个少女据说能够梦见未来。那么,如果她生长在这个世界,她是否能够梦见……宇智波一族的覆灭?   花春似乎感觉到了宇智波鼬的想法——地龙神威原本就对于他人的内心极为敏感,一时之间,她有些迷糊的下意识思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是鼬的话……一定可以的。”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花春下意识的抬起脸来,看见了对方难得一见的怔然。   “……鼬先生?”   宇智波鼬很快的回过了神来,快到了那么一刹那,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微微失神。   现在可不是让他触发太多次封真之脸的时候,花春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带着宇智波鼬走到了准备好的镜子前。   众人围拢在他们的四周,看着他们站定。   当花春将宇智波带土的新头发放进【月之力变身图鉴】,暂时复制了轮回眼,启动了十年后火箭筒的穿越纹路,并从镜子上将纹路投射到宇智波鼬的身上时,所有人看着那个青年闭上眼睛,然后慢慢消失在空气之中,都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当宇智波鼬完全消失之后,花春突然有点不安——宇智波鼬真的穿越到正确的地方去了吗?万一她弄错了,他以后再也回不来,再也找不到,又或者死了怎么办?   但这时,迪达拉抬头看向了头顶,语气有些玄幻道:“……现在,宇智波鼬那家伙……已经在几十年前了吗?”   这的确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刚刚还在身边的人,突然就说他已经到达了几十年前——不少人跟着迪达拉一起抬头望向了头顶——起码春野樱就跟着一起抬了抬头,虽然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   ——直到现在,晓组织和木叶的成员之间,依然算是泾渭分明的。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但小的隔阂与生疏,却依然存在。   这同时也让花春收回了心绪。   她并不是那种很有自信的人,但是此刻也只能努力安慰自己,她之前试验了那么多次,秩也试过一次,一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些许不安,秩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   千手瓦间在丛林间急速奔走,然而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体力正在飞快流失。身后围追的几人,听声音已经越赶越近——不仅如此,还是四面包抄。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到最后一刻,不该轻言放弃,可仍然还是控制不住的感到了恐惧。   死亡的阴霾越逼越紧,慌乱之中他脚下一滑,瞬间就从茂密的树枝之间朝着地面摔落。尽管从小受到的良好训练,令他立刻下意识的就调整好了姿势落在地面上,却也已经无法再逃开了——   四位追杀者紧随其后从树枝之间落下。   千手瓦间脸色苍白的控制着自己开始微微颤抖的手,尽可能干练平稳的抽出了手里剑,横于身前。   但就算他是大名鼎鼎的千手一族的忍者,此刻也不过只是一个七岁的儿童。而追杀着他的几人,却已然是身经百战的,宇智波家的少年了。   这些来自宇智波家的杀手们,面容带着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冷硬与白皙,眉目间略有些相似的清秀,表明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当其中一人神色漠然的抽出身后那把巨大的十字手里剑的时候,千手瓦间的心中几乎明确的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将近——   如果,那只绑着起爆符的手里剑没有在这时候适时的飞来,斜插在为首的宇智波一族族人的脚下。   在看见四位宇智波一族的人匆忙后跳闪避的时候,千手瓦间还没来得及狂喜反应是不是自己的族人赶到,就被抄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劫后余生的他只来得及懵懂的抬头去看,看见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张脸。   这张脸年轻白皙,但对于千手瓦间来说,轮廓却已经是属于大人的成熟范畴了。这人的眉眼间,神色有些冷厉,黑色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仿佛透不出丝毫的光亮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救命恩人,让千手瓦间感到有些心悸的熟悉。   他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救下,与四位宇智波一族的人朝着相反方向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仅仅是一张起爆符,却还是不足以令他们摆脱宇智波四人的追杀。   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将千手瓦间放在一旁的地面上。   “不要乱跑。”   他这么说着,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衣物上没有这个年代的忍者所一定会有的族徽,又或者……   千手瓦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青年,身上黑底红云的长袍,袍摆飘扬。   这个青年的族徽,就是红云……?   但是,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啊?   而就在此时,他听见对面四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千手瓦间抬头看去,然后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清楚瞧见这个救下了自己的男人的侧面上,那只眼睛,属于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勾玉正在缓缓转动。   那眼睛的纹路就像霹雳一样在千手瓦间的脑海中炸响,他想起来之前这人哪里让他感觉到了熟悉的心悸——就是那种战斗中的神色。   那种冷厉的,漠然的神色,与宇智波一族一模一样。   不,不对,这个人,就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要救他?又为什么……要和自己的族人对峙?   对面的宇智波四人组显然也显得相当惊愕,其中一人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而千手瓦间听见自己面前的男人,声音低沉的回答道:“……宇智波鼬。”   千手瓦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对面显然也是。   可是,写轮眼算是宇智波一族的重要战术依仗,能够开眼的无一不是忍界闻名的高手,不管怎么算,也没有一个符合眼前青年身份的。   他的确姓宇智波,但他又的确,救下了宇智波一族的仇人……   为什么? 第207章   开启了写轮眼的宇智波,与没有开启写轮眼的宇智波,战斗力显然并不在一个水平上。   千手瓦间愣愣的看着刚才对他来说,强大如死神一般无法违抗的四人,在对上那名叫宇智波鼬的男人的眼睛后,霎时僵在原地。然后没过多久,便委顿倒下,失去了意识。   ——千手瓦间知道那叫什么,月读。   那是宇智波一族在忍界令他人闻风丧胆的强大幻术之一,但没有人想过,有一天宇智波一族的人也会身陷其中。   他们看起来对于月读这种幻术,也不比其他普通人有着更高的抗力。   千手瓦间有些艰难的想要试着移动——因为宇智波鼬,这个令人无法理解的男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你想做什么?”七岁的孩子努力的不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太过胆怯,以免丢了千手一族的脸面。   虽然他的声音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还脚软的没法逃走这件事,已经足够令他羞愧不已。   宇智波鼬并没有在意这一点,他站在他面前,以忍者确定目标的语气询问道:“你……就是千手瓦间?”   “是,是我。”千手瓦间瞪大了眼睛,却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忍者们都知道,谁主动去直视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谁就是自己在找死。   他只好盯着这个男人唇畔的法令纹。“……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我是宇智波鼬。”鼬顿了顿,“你自己一个人,能回去千手一族的驻地么?”   原来这个人是为了知道千手一族的驻地才救的我!   千手瓦间刚刚升起这么一个念头,却又很快的察觉到了不对——可是,如果是为了探查驻地位置,只要偷偷跟踪在他身后就够,那又有什么必要,要与自己的族人战斗?   而他久久没有答话,宇智波鼬倒也并不着急,他沉稳道:“如果一个人回不去,我可以送你。”   “你为什么……”听到这里,千手瓦间实在忍不住了。他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宇智波鼬早已经关闭了写轮眼。此刻那双黑色的眼睛冷静而沉默的盯着他,瞬间就让千手瓦间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冲动被打了个蔫。“……为什么救我?”   “……”   宇智波鼬没有回答。而见他没有回应,千手瓦间似乎又找回了些许底气,他的声音顿时又大了起来:“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吧?宇智波一族……跟我们千手一族可是死敌啊!?”   “……”   宇智波鼬这才抬起手来,慢慢的放在了千手瓦间的头顶。   在他抬手的时候,这个年少的孩子下意识的便闭上眼睛瑟缩了一下,直到感觉到了头顶上的手掌分量,他才惊疑不定的睁开眼睛。   “……我也有弟弟。”   他听见宇智波鼬的声音,在提起弟弟的时候,似乎微微和缓了些许,“他当初……跟你现在差不多大。”   宇智波鼬想的是,若是当初,宇智波一族就能与千手一族好好相处,甚至像是其他家族那样,融入木叶的话,也许他的弟弟,佐助就不用在年少之时,经历灭族之痛。他也许可以在家人们的爱护之下,平安快乐的长大。   但在千手瓦间听来,这句话却显然有着别样的含义——宇智波鼬有一个弟弟,而那个弟弟,也许在他这么大的年纪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么一想,他怔怔的看着宇智波鼬收回了手,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好在也不需要他再说些什么了。   宇智波鼬侧耳微微凝听了一会儿,便对他点了点头,“你的族人来了。”   千手瓦间愣愣的“我……”了一声,就看见他毫不留情的转过身去,解除了倒在地上的宇智波四人的月读。   从幻术中苏醒的四人脸色苍白,其中一人回过神来,正要发难,却被另一个更为年长的男人出手阻拦了下来。   他警惕的望着一脸冷淡的宇智波鼬,一边敏锐的察觉到了千手一族的增援正在靠近。   “宇智波鼬——”他恨恨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不配姓宇智波!撤!”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宇智波鼬来说早已不痛不痒,他连眉头都没有抽动一下。在确定了这四人已经不会被千手一族追上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待在原地的千手瓦间,随即也瞬身离开。一眨眼的功夫,便失去了踪影。   于是当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匆匆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弟弟居然没受什么重伤的站在原地,盯着一个地方发着呆。   “瓦间?!你怎么样?!”   千手柱间没空去思考他的异常,他一落地,便冲到了弟弟身边,关心的抓住了他的双臂。   但千手扉间却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收到情报,这次的任务路上有宇智波一族的埋伏……”   这是千手瓦间第一次执行任务,他跟着一队经验丰富的千手一族的年长忍者们,执行的并不是什么危险的战斗任务,不过只是练练手。却不知为何被宇智波一族盯上,得知被埋伏了的消息后,千手一族立刻派出了忍者前去支援。然而当他们抵达任务地点时,只看见一地的尸体。   那些忍者似乎极力掩护着千手瓦间暂时逃出了升天,因此他的尸体没有在当地被发现,反而还有他逃入树丛中留下的痕迹。   但与此同时,他身后也留存着多位追杀者留下的痕迹。   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在路上疯狂的追踪瓦间留下的痕迹,但其实心中早就已经明白,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瓦间却还好好的活着!   “有人……”千手瓦间还有些发愣。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两位兄长,语气有些飘忽,“有人救了我。”   “有人救了你?”千手扉间跟一脸“太好了太好了”的千手柱间不同,他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是谁?”   “……我,我不认识。他说,他叫鼬……”千手瓦间顿了顿,不大确定该不该说出他的姓氏,“……宇智波鼬。”   千手扉间瞪大了眼睛:“宇智波?!”   千手柱间也显得有些惊讶:“宇智波?”   “你确定吗?”千手扉间不可思议道:“宇智波的人怎么可能会救我们千手一族的人?”   “我确定的!”千手瓦间急忙证明道,“我看见他有写轮眼!”   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太过匪夷所思,千手柱间和千手瓦间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决定,先把弟弟带回去再说。   那是宇智波鼬这个名字,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被提起。   后来,这个名字很快的,就出了名。   不仅不少千手一族的人被他救下,宇智波一族也被他救下不少。   除了这两族之外,日向一族,犬冢一族,油女一族,奈良一族,山中一族……也有不少陷于危难之中的忍者被他救过。   他时而是敌人,妨碍了无数忍者任务的完成,时而又是朋友,救下了不少忍者的性命。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人似乎想要救下所有即将被杀死的人。   可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因为他的名字——宇智波鼬——以及那双几乎标志性的写轮眼,不少家族都朝着宇智波一族发出了信函。   有质问,有感谢,有挑衅,也有不解。   人人都在问——这个宇智波鼬,到底是什么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宇智波家族表示——我们怎么知道?!   他们查遍了整个族谱,也没有找到一个叫做宇智波鼬的人,而从千手一族那边打听到的情报是,这个宇智波鼬曾经有一个七岁的弟弟战死。宇智波一族里符合这一点的人不少,但问题是,那些人都是记录在册,有名有姓的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没有一个,可能是那个什么宇智波鼬。   如果不是见过他写轮眼的人太多,宇智波一族几乎都要怀疑是有人假冒宇智波的姓氏,在外招摇撞骗。   可是既然对方确凿无误的有着写轮眼,那么宇智波一族的身份就绝对没得跑——而既然正常途径没有头绪,大家都纷纷的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比如说,某个宇智波一族的男人的私生子。   些许早年颇有前科的宇智波被自己的妻子逼问,不少家庭爆发了争吵,甚至还有被老婆盛怒之下赶出家门的家主。但即便如此,也仍然没有人知道这个宇智波鼬,究竟是什么身份。   ……   再一次的展示了原本的“未来”后,花春紧张的站在阐述台上,虽然一开始有些磕巴,但总体来说仍算是流畅的描述完了自己的计划。   她看着坐在台下的几位“影”,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学毕业的时期,阐述完了自己的课题后,等待几位导师的答辩。   不过……这次的事情,应该要比答辩容易通过一些。   毕竟,几位影中,火影,水影,风影,基本上都是可以信任的,花春这么想着的时候,对上了我爱罗的视线。她忍不住朝他微微一笑,我爱罗愣了一下,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坐在他身边的土影顿时不满的大声咳嗽了一下,然而五影大会中,现在三影都已经支持这个计划,那么不管它听起来有多么离谱,多么的匪夷所思,也必须要少数服从多数了。   更何况……如果这个少女刚才所给他们观看的,是所谓的“未来”,那么,改变试试,倒也未尝不可。   虽然在参加这次五影大会前,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么个大型穿越计划,土影绝对会以为对方是疯子。   土影不置可否后,最后就只剩下了雷影,他眉头紧蹙着,最终才仿佛很不情愿似的,点了点头。   “那么!”一见计划顺利通过,花春顿时欢快了起来,“我们这就去开始准备!” 第208章   尽管这次依然成立了忍界盟军,但既然并没有爆发第四次忍界大战,在人数上也就没有必要如原本的未来那般,把整个忍界的忍者都算入计划。   五影纷纷做出了选择。有的选择留下,比如雷影,土影,水影。   雷影和土影是为了防止主力部队离开后,后方空虚,被人趁虚而入,而选择亲近的人带队,自己留守。水影则是单纯因为他只是个傀儡,跟整个计划都没什么关联,只要宇智波带土去就够了。   而剩下的火影,风影,都选择了亲自带队。我爱罗将自己离开后的一切事宜,交给了勘九郎与手鞠处理,纲手则任命卡卡西为代理火影——很难说她决定亲自带队,是出于作为一名火影的考量,还是因为一个孙女想要见识自己爷爷年轻时候的憧憬。   总之,每个忍村的带队领袖确定之后,他们各自挑选出了大约十组小队,组成了穿越军队。   每队三人,一村十组三十人,五大忍村一共一百五十人。   一百多个人听起来好像倒也不算多,但是当这些人直观的站在花春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这些人都是各个忍村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忍者,只问任务,只听命令。不用担心他们会擅自行动,惹出乱子。”似乎察觉到了花春不知道能不能管理好这些人的不安,我爱罗站在她身边,低声的为她解释。   花春朝他感激一笑,我爱罗便满足了似的柔和了眉眼。   大多数人并不清楚风影为什么与这位其他世界的客人如此亲密,但这位少女在众多忍者之中,显然最为信任木叶的漩涡鸣人与沙忍村的风影我爱罗。   在这神奇的少女掌握着如此奇异的预知与穿越能力的情况下,这种偏爱足以让其他忍村的忍者感到了些许不安。但是,只要和这名叫宇智波神威的少女接触过,人们就能很快的清楚,她绝不会是那种,故意偏心,厚此薄彼的人。   她很温和,也很谦逊,友好而有着自己的原则。在某些方面颇为天真单纯,但也不会显得愚蠢。   而因为花春在月光下,能力能得到月亮的增幅加成,于是一百多位训练有素的忍者,就这样纪律分明,安静沉默的等待到了夜晚。   当月亮升起,花春再次复制了轮回眼的力量。她站在悬崖之上,俯瞰着悬崖之下的人群,打开了轮回眼。   一轮皎洁的明月在她身后朝着她身前的人群撒下光辉,她孤高的屹立于上,众人仰头俯视着她,就像是教徒在崇拜着什么女神一般。   不过,因为穿越的人数远远没有达到需要月亮来投影纹路的地步,花春早早的就在人群所站立的地方,将穿越纹路画在了地上。如今她借着月光的力量,催动轮回眼激活纹路。   很快,地面上的穿越纹路便发出了亮光,在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物质反应后,一阵巨大的烟雾猛地凭空爆开,当烟雾散去,留守在旁的忍者前去查看,看见的便只有一片荒芜的,仿佛从未有人存在过的空地。   ……   在烟雾散去之后,不少下意识就绷紧了身体的忍者,半信半疑的环视四周,习惯性的想确定四周的一切情况。   然后他们便发现,他们的位置并没有改变——他们仍然站在穿越前的那个悬崖底下的空地上,但时间,却从之前的夜晚,瞬间变成了白日。   未来一片荒芜的空地,如今却还有着些许绿色——不远处稀稀拉拉的生长着一些灌木,还没有完全变成后世的那一片荒漠。   这熟悉而又不同的风景,多少让人感觉有些……奇妙。   ……这就是,几十年前?   他们就这么,真的穿越到了几十年前?   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的忍者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抬头看向了悬崖上的少女,等待着她的指示,却突然在方阵之中,传来了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   “是沙忍村那边——那边跑进来了一个小孩子?!”   “哈?!”   骚动的源头很快就被揪了出来。我爱罗皱着眉头,拎着一个小脸皱成一团的红发男孩,跳上悬崖,走到了花春的身边。   “似乎是最后启动阵法的时候……他跳了进来。”我爱罗有些无奈,“千代婆婆没看住他。”   “我做了一个傀儡代替了自己。”似乎不满他语气中,把孩子的闯入归结于大人的不小心而非自己的实力,我爱罗手中的孩子扬起了一张小脸,执拗的争辩了起来,“祖奶奶没有发现她牵着的人不是我。我就这么跑过来了!”   而在看清了对方是谁之后,花春也显得非常惊愕,她原本以为,当她将蝎交给千代婆婆之后,他们之间大概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赤砂?”花春惊讶道:“你为什么……这很危险!”   “因为妈妈你一直都不来看我!”但花春还没来得及换上责备的语气,赤砂那双绯色的眼眸里,就开始泛起了水光,“一直都……妈妈你……一直都没有来看过我!”   一听这话,花春就感到一阵无力。   我不是你的妈妈啊!   可是她看着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却怎么也无法顺利的说出口来。   “我……”花春试着坚持了一会儿,然后很快认输的蹲了下去,用袖子给他擦拭眼泪:“对不起……妈妈……不对,我最近有点忙,很多事情……总之,赤砂,对不起啊,别哭啦。”   但她还是觉得,让他这么继续误会下去也不大好,才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真的不是你妈妈……”   我爱罗好像有点不满她对赤砂的心软,因而皱起了眉头,“阿春,”他没什么表情的把赤砂从花春的手中拽了出来,“别被骗了。这孩子还没有这么脆弱。”   花春茫然的抬头看他:“诶?”   我爱罗低头瞥了一眼一秒从满脸可怜,变成面无表情,抬着头冷冷注视着他的赤砂,解释道:“这孩子进入忍者学校没多久,就一直跳级。人人都说他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这样的人可不会是那种,会哭着到处找妈妈的孩子。”   一听这话,花春心里猛地一跳。   她并不意外赤砂的学习能力,虽然蝎失去了记忆,但也许身体或者潜意识里,经验还在。让曾经单身灭一国的强大忍者重新去忍者学校里学习,他毕业的速度多快都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是,她有点担心赤砂这样展露自己的不凡,会不会被人看出端倪……   不过,现在看来,人们只是把他当做天才,而没有怀疑他是大人重生成小孩子。   于是花春放下心来,感叹道:“……赤砂真厉害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爱罗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他无奈道:“阿春,我的重点不在这个……”   可是,赤砂却再次的露出了笑容。他挣开了我爱罗,一头扑进了花春怀里。“妈妈,我很厉害的!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我了?”   花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摸了摸他的头,最后也只好先把他带在身边。   忍者大军就这样,开始准备扎营,然后由木叶方面的第三组——天天,日向宁次,小李,以及土之国的一组,结伴前去千手瓦间遇袭的森林里,留下记号,联系宇智波鼬。   单纯的留下记号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多人,但问题是现在是战国时代。这时候的忍者并不依循三人结伴的共识,大多是以家族为单位出击,并且遇见不认识的人,一看不是自己的族人,也不是认识的盟友,又只有三人,很容易被当成目标盯上。   这么一想,两组人结伴,更有把握。   花春对这个混乱危险的时代也并不算熟悉,所以她觉得,怎么认真谨慎都不为过。   好在那座森林,之前被当做了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战场,大部分忍者都会绕着走开,免得受到波及,因此两组人很轻松的留下了记号,并顺利返回了营地。   又过了一天,宇智波鼬从记号中读懂了花春想要告诉他的讯息,而出现在了营地之外。   当他将这几天搜集而来的讯息,全部报告给花春的时候,花春整个人都差点跪服在宇智波鼬的长袍之下。   这个人不过先来了这么几天而已,但几乎已经完全了解了整个时代的局势。仿佛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一般,对每个家族,每处势力,每次纷争的前因后果,都了如指掌。   这些情报都被记录了下来,然后分发到了每一个忍者的手中。   接下来,花春派出了许多小队,前往联系他们各有渊源的家族。   以木叶为例子,就是日向宁次与日向雏田,被派往了日向一族,猪鹿蝶前去联络山中,奈良,以及秋道一族,犬冢,油女……还有,漩涡。   在接到前往漩涡一族的任务的时候,鸣人多多少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也要去吗?”   尽管知道自己是漩涡一族的人,而这个时代,漩涡一族还没有被灭族,但鸣人却从没有什么的——那是我的亲人这样的真实感。他也从没想过,要去见面,或者打交道什么的。   “我看鸣人没什么必要去。”察觉到了少年的迟疑,跟在花春身边,同为决策层的第五代火影纲手开口了,“漩涡一族的标志是红发,鸣人没有像日向白眼那样明显的标志,也没有猪鹿蝶,犬冢油女那样的秘传忍术可以证明身份,他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身为风影的我爱罗也是决策层的一员,此刻他也点了点头:“众所周知,漩涡一族是千手一族的附属族,去联络漩涡一族的话,倒不如直接和千手一族联系。”   一听说千手一族,第五代火影千手纲手,顿时露出了不符合她年纪的跃跃欲试的神色。但她努力忍耐着,竭力维持自己成熟稳重的模样。   见她这样,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纲手大人,如果你真的那么想去看初代火影的话,那就去吧。”   “我不知道面对面的相见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纲手看起来非常想去,但又有些顾虑,“我是很想去,但是直接见面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啊,嗯。”花春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时空旅行总是很难逃脱那几种经典的悖论——比如我杀死了我的祖母,那么还会不会有我,如果没有我,那么我如何穿越杀死我的祖母等等等等。   所以她之前询问过秩,而秩给予了她一个新的时间理论——两点确定一条直线。   “没关系的。”   所谓的两点确定一条直线理论就是:他们决定穿越回过去的那个时间点,被称之为a点,而他们穿越回的过去的时间点,被称为b点。   a点的一切是已经发生了的,那么,他们的穿越可能会影响未来,却不会影响到a点那些已经发生的事物。   比如说,可能会因为过去被影响,而有原本不在a点存在的人出现,但a点已经存在的事物,却不会消失。   这是时空的自动修正和自我保护功能,它会本能的在a点与b点之间连线,而不会舍弃a点,从b点连接至c点或者d点。   除非有人恶意的想要破坏未来。以纲手的情况举例,她的存在理应是不会被修正的,但如果有人恶意杀死了她的祖父千手柱间,或者祖母漩涡水户,那么她就的确会在a点消失。但与此同时,这种破坏将会导致未来的全面崩毁,那个破坏未来的人,也会随之死去,基本上不会有人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花春觉得秩虽然在很多方面都不靠谱,但关于时空理论,他应该算是极其专业的人员。   所以他的专业素质,她还是能够相信的……吧? 第209章   最近发给宇智波一族的信函,很明显的变少了,宇智波鼬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也低了许多。   因为最近出现频率最高的姓氏是日向——   日向一族,在不久前,也出现了两个,跟宇智波鼬情况颇为类似的,明明是日向一族,族中却毫无记录的成员。   日向雏田,以及日向宁次。   其中现在名号最为响亮的是那个名为日向宁次的少年。但是根据消息反馈,那个少年不过只是日向分家的成员,那个日向雏田,才是日向宗家——但她的实力并不足为虑。   他们在几个星期前,出现在了日向家的驻地外,不知道与日向家家主谈论了什么,自那以后,日向家的活动就日趋低调和内敛,开始纷纷召回在外的族人,同时减少了任务的接取,转而加固了防御措施。   同样的情况,紧接着也出现在了各个大大小小的家族中——奈良,山中,秋道,犬冢,油女……   据说,这些家族,都曾经有掌握着他们族中秘术,几乎可以确定是本族中人,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身记录的陌生族人出现,并要求面见族长。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不知道这算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个需要提前警惕的预示。   而根据消息,日前宇智波鼬不知为何,前往了千手一族的驻地,他身边跟着一位据说是漩涡一族的少年。   理所当然的,那名叫漩涡鸣人的少年,也无法在漩涡一族中找到任何记录。   ……   “超级夸张的!”悬崖驻地之中,犬冢牙兴致勃勃的讲述着他们两组一起结伴,前去联系日向一族的情景。   如今各个忍村的忍者,有一些已经渐渐的熟悉了起来。如今坐在犬冢牙身旁听他说话的,倒也不再只有木叶的人。“我们在路上恰好救下了一队被包围了的日向家忍者,那群人看见宁次和雏田的白眼的时候,激动的不得了。后来我们准备离开,那个日向一族的族长,还死死的盯着宁次不放,简直是想把眼睛当做钩子用,勾着宁次不想要他走。”   “说起来,那时候,日向宗家的人知道宁次是分家的时候,想过使用笼中鸟。”犬冢牙道:“还好神威桑提前解开了宁次的笼中鸟咒印,不然我觉得日向宗家那群人,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宁次和雏田回来。”   “因为宁次是天才啊!”天天盘着腿坐在一边,接话道,“这个年代,我感觉每个家族都非常缺少这种精英——之前我总觉得战国时期的人大概都很厉害,但是上次跟宁次一起去日向家,发现大部分忍者的水平也就是一般。”   少女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因为他们这些天发现,虽然如今忍界算是全民皆兵,但是素质参差不齐。   年幼的孩子们因为缺乏系统的教育和保护机制,不少有天赋的人才还没有成长起来就凋零在战场。   于是在这样残酷的淘汰中存活下来的人,如同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那样,天赋资质好到不可思议,成长极快,变得非常强大的,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更多的,都是一边战斗一边摸索,一边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吸收知识和忍术,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这些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忍者眼中,显得非常平庸。   花春所带领着的这部分人,大部分都是忍界裁军后,从小接受着精英忍者教育,循序渐进的由低至高接受合适的任务,磨炼成长起来的,单从素质方面,就不知道比现在的忍者高到了哪里。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所受到的训练比起战国时的简单粗暴,更加科学先进。   更何况,他们走到如今的地位,也已经证明了他们的优秀——这些人里大多都是上忍,精英上忍,甚至暗部中的优秀人才,身经百战,实力强大——只要不遇上宇智波斑那种强到变态的人,在这个年代,轻轻松松就能声名鹊起的,并不在少数。   ——比如宁次。   都说乱世出英雄,不少籍籍无名的忍者或许只是没有战争让他们打响名头。这几周,宁次不过只是跟着日向一族参加了好几次战斗,日向宁次的名字就已经被许多人所熟知了。   这大概也是他们以区区一百五十人,在如果必要时,就敢和整个忍界正面对抗的底气之一。   “不过,神威桑真的好厉害啊……”在摸清了这个世界的战斗水平并不需要太过担心后,天天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她说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但是,就连那个有轮回眼的宇智波带土,似乎都没有她厉害。说解开笼中鸟,就轻轻松松的一下子解开了那么复杂的咒印。她那么年轻……难道说,她那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一讨论到战力问题,其他村子的忍者也一下来了兴致。   一个岩隐村的忍者好奇的问了一句:“不知道她跟宇智波斑比谁厉害?”   她刚才正在听自己的新朋友们聊天,此刻插进话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单眼皮的忍者很是淡定的放下了自己刚刚把一头齐肩波浪卷发扎起来的手,甩了甩头。“我没有见过她战斗的场面,所以我只能说我的感觉——她看起来,怎么说,我无法想象她战斗的样子。”   她灰色的眼眸因为单眼皮的缘故,总给人一种凉薄的错觉,但天天知道她其实是个很友好的人。   她的名字与她的眼睛颜色一样,名为千代灰。   坐在千代灰身边的少女第一个回应了她:“因为她看起来太软了吗?”   那是千代灰的堂妹,千代千秋。   她有着一头紫灰色的短发,一双黑色的眼眸,虽然年轻,但已经显得非常沉稳可靠。   这对姐妹似乎是岩隐村近些年来,最快升为上忍的优秀人才,实力不容置疑。   千代灰点了点头:“是。虽然她能梦见未来,又能带领我们这么多人穿越时空,但我总觉得她没有那种强大的真实感——怎么说,缺少威严?”   “但是她的月读能够同时拖入那么多忍者,并维持那么长的时间,”犬冢牙却皱起了眉头,“我倒是觉得,宇智波斑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与木叶大多数人近距离的接触过花春的月读能力不同,其他忍村的忍者大多都只是听说她的强大,因而总是因为她那温软的气质,而略有怀疑。忍者都是敏感之人,察觉到了他们的质疑,木叶的忍者就总是下意识的出言维护。   “宇智波斑做不到吗?我看未必。”   这次说话的是水之国雾隐村的忍者——龟梨真希。这是个一头亚麻色长发的少女,一双黑眸却比冰霜还要冷漠。   在宇智波带土操控的第四代水影的统治下,这期间成长起来的忍者,都经历过毕业要杀死同伴的血腥试练。在“血雾之里”成长起来的雾隐村忍者,总是森冷的。   “四代水影乃是人柱力,当年九尾袭击木叶的时候,整个忍村的人都无法封印它,也就是说,尾兽的力量是大于所有上忍的——宇智波带土能够控制四代水影,比他更强大的宇智波斑,未必就做不到那个宇智波神威做到的事情吧?”   但她这话却被身边的另一个声音给反驳了:“嗯哼?虽然我也同为雾隐村的忍者,不过我不得不说,前辈,我觉得那个宇智波斑做不到诶。”   龟梨真希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自己的后辈照美思。   那是个留着棕色的及耳卷发的少女,一双绿色的眼眸,生气勃勃。“不知道为什么——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看起来很软很好欺负的宇智波神威——真的不好惹。”   “但是,那也许只是他们的能力偏向不同?”千代千秋又开口了,“宇智波斑可能并不以幻术和操控月读见长。”   “你的意思就是,宇智波斑擅长正面攻击,比如体术和火遁,而那个宇智波神威可能更擅长精神操控的幻术?”照美思一针见血,“唔,你们难道不知道,那个宇智波神威,有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   “我是听沙忍村的人说的。有人目睹过宇智波神威的第二个人格,和风影的战斗。据说是个,和现在的人格完全相反的人格——非常,非常可怕。”   但在座的人都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象不出现在那个笑容柔软的少女,到底能有多么可怕。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了开来,日向宁次和日向雏田出现在了门口。白眼少年粗略的扫过一遍所有人,便径直的看向了自己的同伴,“天天,我们有任务了。”   “啊,好!”天天连忙答应了一声,抄起武器包跳了起来,进入了任务模式:“小李呢?通知到了吗?”   “嗯,他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这次我们要去接应雷隐村的小队……他们似乎在沟通方面遇到了麻烦,被现在还不是初代雷影的初代雷影追杀。”   “诶?这么惨?”天天忍不住有点想笑,跟着日向宁次走开了。   而日向雏田有些局促的站在一边,等待自己的兄长离开后,才看向犬冢牙,“牙……犬冢家来人了,他们想要见你……”   不过在那之前,犬冢牙就已经站了起来,朝着她走了过来:“犬冢家的人吗??”   他一边神色古怪的嘀咕着“那些人到底算是我爷爷还是我什么亲戚”,一边骑上了趴在帐篷门口的赤丸。“谢谢你来通知我了,雏田!”   已经长大了的赤丸威风凛凛的驮着自己的主人,几个腾挪跳跃,就没有了人影,日向雏田向帐篷里的外国友人们礼貌的点了点头,也随之离开了。   木叶的人一走,剩下土之国与水之国的忍者对望了一眼。   千代灰看向龟梨真希道:“你不信任那个宇智波神威?”   “我信任她所说的,她所梦见的那个未来,”龟梨真希冷静道:“但是她表现的毫无信服力,这么大的事情,扭转未来,我应该相信那么一个不管对谁都温温柔柔的笑着,不敢强硬的露面,只会羞涩的躲在风影和火影身后的人吗?万一她所带领我们走向的未来,要比原来的那个更加糟糕呢?”   “别这么说嘛,前辈。”照美思笑嘻嘻道,“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你总不能去杀了她呀。”   而千代千秋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没准也只是你们雾隐村更习惯残暴严酷的领袖而已。”   ……   “他们是这么说的。”   悬崖之上,花春的帐篷里,秩很“好心”的转达了那些绝不会被轻易透露到她面前的声音。   “人们觉得你缺少魄力,不少人心里都有所动摇。如果不采取行动的话,最后可能站在你身边的,就只有木叶和砂隐村的人了哦?忍界联军被你带到几十年前,如果你没有好好管理,让他们分裂了的话,是绝对不行的吧?”   尽管知道秩带来这种消息绝对没安好心,但他说的的确是事实没有错。   花春压力颇大的捂住了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魄力……要怎样才算有魄力啊?”   她想到了我爱罗和纲手平常处理事务的模样,“是不是要面无表情,显得非常高冷才比较好?”   “那倒不一定。”秩却摇了摇头,“不过你啊,可要稍微注意一下。”   “宇智波鼬已经送回消息,他已经和千手一族取得了联系,千手一族的使者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来。他现在应该快到宇智波了——”   “你可要做好准备,我总觉得你这次,说不定要直面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   “你应该知道,千手柱间虽然宽厚,但他的弟弟千手扉间可不是好糊弄的,还有宇智波斑——在他们面前,你只要稍微显得软弱可欺,就绝对无法得到他们的配合。你懂吗?” 第210章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宇智波田岛,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事实上,在座的所有宇智波,心情都有些复杂——   这一切,都源自此刻坐在客席上的那位特殊的客人。   说他特殊,是因为这位客人也姓宇智波,并且有着一双,绝对不容错认的宇智波特产——写轮眼。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的的确确,可以说是宇智波一族的本家人。   但偏偏,他却只能是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不速之客。   一开始就破坏了宇智波的计划,站在了千手一族那边,后来又因为使用写轮眼使用的太过活跃,破坏了许多家族的任务,莫名其妙的为宇智波一族招惹了不少麻烦。   宇智波一族还没准备对他下手呢,他却自己出现在了宇智波一族的驻地外,说是前来拜访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宇智波田岛。   宇智波鼬并不知道之前因为他的莫名出现,宇智波一族内部掀起了一股“宇智波鼬到底是谁的私生子”的调查活动,因此他也不知道,此刻他的指名拜访,几乎让不少人在心中想——“原来是族长的私生子!!”   宇智波田岛自己都认真的思考了几秒这个可能性:“……”   ——不会吧!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种?!   因为这年头,作为忍界最强的家族之一,宇智波田岛在听说宇智波鼬出现的那一瞬间,只自信的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是准备回归家族,认祖归宗的。   很明显,几乎所有的宇智波,都这么想。   所以他们心情很复杂的在想——   这孩子是族长的?但是年龄好像有点对不上……   这孩子不是族长的,那到底是谁的?!   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不过真的相当出色啊……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启万花筒写轮眼了……如果能回归家族的话,宇智波一族的实力一定……   但宇智波鼬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是宇智波鼬。今次代表忍宗前来拜访,希望能与宇智波一族缔结合约。”   他那无比恭敬标准的伏地鞠躬的礼仪,即使是最挑剔的宇智波,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他说的话,却让宇智波一族难以理解。   什么鬼?不是回归家族的?忍宗??缔结合约??那是什么!?!?   宇智波田岛在那一瞬间有无数的问题冲上脑海,但最终他都竭力忍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在脑海中把宇智波鼬那句话捋了三遍,才终于抓住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关键词:“……忍宗?”   “是。”   而对于宇智波一族的沉默,宇智波鼬显得耐心极好。   他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态度恭顺,但脊背始终挺直,显得有些冷硬的说出了花春之前为忍界联军所准备好的身份说辞:“……我等是,当年六道仙人所创建的‘忍宗’继承者。”   “六道仙人是忍者的始祖,当年的追随者众多。在六道仙人离世后,大部分的忍者自行组建了势力,而小部分的忍者转入隐世之地,守护六道仙人的信念。”   “我们出现,是为了保证六道仙人的意志不被篡改。”   “为了成就一个和平的未来,为了……终结这个乱世。”   在听见了这样的“妄言”之后,整个会议厅中一片沉寂。   如果是从别人口中听见什么“忍宗”,什么“成就和平未来”,什么“终结这个乱世”,宇智波一族的人一定会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当做是遇见了疯子或者傻瓜一样走开。   但是,说出这话的人,是宇智波鼬。   他看起来既不是疯子,也不像是傻瓜。   “终结这个乱世?”最终,宇智波田岛作为族长,接下了这个话头。他似乎也忍不住的感到有些好笑,认为宇智波鼬实在有些异想天开和自以为是,但最终还是绷住了脸:“最近频繁出现的,如你一般,找不到任何出身记录的忍者,是不是与你一样,都是忍宗之前隐世不出的忍者?比如最近的那个日向家的宁次?”   宇智波鼬回答道:“是。”   “我听说犬冢家,油女家,奈良家,山中家,也出现了这样的人……他们也都是忍宗之人?”   “是。”   “这么说来,你虽然的确是宇智波一脉,但并不是我族之人。”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瞬,“……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   但在座的人没有人听懂了他的意思。   宇智波田岛沉吟了片刻,自认为自己很讲道理的回答道:“最近出现的忍宗之人,的确都是不可多得的精英,但你知道如今这片大陆上,有多少家族在纷争不休?你们又有多少人,有多强大的力量,可以谈‘终结这乱世’?”   “所以,”宇智波鼬却丝毫没有被难住的样子,他沉静的回答道:“我们需要宇智波一族的帮助。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对未来至关重要。”   他说:“如果可以,我愿意讲述关于宇智波与千手一族,关于我们共同的祖先的故事。”   宇智波鼬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擅长言辞之人,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说的话简短而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似乎是受到了宇智波鼬那不急不缓的态度的影响,一众宇智波一族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宇智波鼬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反应,他不为所动的低垂着眉眼,慢慢的开口了:“一切的故事,要从六道仙人的母亲,名为大筒木辉夜姬的女性说起。”   “辉夜姬自遥远的国度来到这片土地,吃下了神树上的果实,获得了名为查克拉的力量,以一人之力平定了战乱,被尊称为卯之女神。”   “在众人的祝福下,她诞下了两个孩子——其中长子为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以及弟弟,日向一族的始祖,大筒木羽村。”   “后来,以一人之力统治世界的大筒木辉夜姬开始变得自负和残暴,而神树为了夺回被抢走的果实,力量开始暴动。辉夜姬察觉到了这一点,抢先利用神树的力量,将所有人类拖入月读,并用神树将他们转化为了名为【白绝】的傀儡军队。后来,神树终于完全苏醒,化身为十尾,开始肆虐人间。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为了拯救人类,联手封印了自己的母亲辉夜姬,并将十尾的躯壳与力量分离。”   “十尾的躯壳成为【外道魔像】,被制作成月亮,大筒木羽村为了监视十尾,带领大部分族人移居月球,只留下一脉继续在地球上生活——那就是日向一族。而六道仙人成为了第一个十尾人柱力,在他即将死去前,六道仙人将十尾分化为了九只尾兽。”   “但他们不知道,辉夜姬被封印前,用自己的意志,创造出了第三个孩子——黑绝。在母亲被封印后,黑绝隐藏了起来,一直伺机解开辉夜的封印。”   “他盯上了六道仙人的两个儿子——大筒木因陀罗,大筒木阿修罗。”   “长子因陀罗的资质非常出众,无论多么困难的任务,都能通过强大的力量一个人完成,因此性格极为骄傲,并认定同伴是没有必要存在的累赘。他认定力量才是一切。”说到这里,宇智波鼬顿了顿:“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始祖。”   他微微停了一会儿,给予了宇智波一族反应的时间,但没有人说话。   于是宇智波鼬便又继续说了下去:“而次子阿修罗,只继承了六道仙人强健的体魄,但在忍术方面,却非常笨拙。因此总是借助同伴和朋友的力量,才能前进。他认定羁绊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这就是千手一族和漩涡一族的始祖。”   “兄弟之间产生了分歧,而六道仙人最终将阿修罗选定为了继承者,这一决定招致了因陀罗的不满。黑绝趁此机会挑拨因陀罗,最终导致兄弟反目决斗。这种仇恨,在两兄弟死后,也由他们的子孙延续了下来——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查克拉,会转世附体于自己优秀的后代身上。”   “这一代,因陀罗附身在了宇智波斑的身上。而阿修罗……正是千手柱间。”   说完了来龙去脉,宇智波鼬看了一眼四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族人,继续补充道:“在宇智波一族属地内的南贺神社中,有着六道仙人留下的石碑。上面的内容,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能够看见,写轮眼的等级越高,能够看见的真相也就越多——但是,那块石碑,已经被黑绝所篡改。被篡改后的内容,只能带给宇智波一族毁灭。而我所说的,才是真相。”   一时间会议室内,呼吸声清晰可闻,人们都在努力消化这突然涌来的“真相”,宇智波鼬耐心的等待着,终于等到了宇智波田岛的声音,“……如果你所说的的确是真相,那么,黑绝想要解开辉夜姬的封印,为什么要挑拨宇智波和千手……不,因陀罗和阿修罗?兄弟反目,能给他的计划带来什么好处?”   但回答了他的,并不是宇智波鼬。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   伴随着这语气清朗的声音,一名少年英姿勃发的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就这样走了进来。   他的容貌俊秀白皙,眉眼间带着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冷峻,极为年轻英武。   这一头黑色长发的少年,就这样站定在了宇智波鼬的身边。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考量和探究,而宇智波鼬抬起头来,黑沉沉的眼睛里,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少年显然也看不出任何端倪,这让他有些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扬起了下巴:“你就是那个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安静的回答道:“……你就是宇智波斑。”   这回答让宇智波斑忍不住盯着他,盯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对,我就是宇智波斑!你说我是六道仙人的儿子,大筒木因陀罗的转世?而千手柱间是大筒木阿修罗的转世?”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笑的的确非常开心,“很好,很好!”   但很快,宇智波斑的笑容又淡了下去,变得冷酷起来:“……这么说,我们注定要争个输赢了?” 第211章   “……宇智波斑真的好难搞……”   在看完宇智波鼬的回信后,花春忍不住从内心深处,发出了这样的真切感慨。她小声的嘀咕道:“宇智波斑……该说真不愧是*oss级别的人物吗?”   纲手眉头紧皱,多少也显得有些无奈,“想要让宇智波斑放弃争斗的想法,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她叹了口气,“要是能搞定宇智波斑,我们这一次恐怕就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但是看起来,宇智波斑恐怕并不如千手一族的千手柱间那样,愿意为了‘大爱’而放弃战斗之心。”   这是一次五国代表的例行会议。在听完了花春和纲手的发言后,水之国的代表青闷声开口了。   这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的右眼蒙着眼罩,但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那眼罩之下藏着一只日向家的白眼。“根据资料来看,宇智波斑非常自负,并且极为骄傲。”   “但他少年时不是和千手柱间是好朋友吗?”雷之国的代表希也说话了。这是一位有着黄色短发的年轻男性。他的容貌英俊到几乎会被错认为女性,皮肤白皙,在一众外表粗犷的云隐村忍者之中,极为亮眼。“而且,他一直都十分在意千手柱间的吧?”   “这种在意会让他愿意放弃宇智波一族的利益吗?”土之国的代表黄土反问道。   这是一名身材粗矮的男性,他是三代目土影两天秤大野木的儿子,但走到现在,与他父亲的庇佑并无多少关系,更多的,是因为他那高度的责任感与团队精神。   “我们要明白,其他家族对我们的接洽,之所以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对,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虽然拥有一定实力,但不算强大。如果一国一村的制度建立,战争结束,对他们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但是宇智波——他与千手一族号称是忍界最强的两族。原本的未来中,宇智波也并非是被千手一族给击溃才投降的。更多的是因为宇智波一族自己的厌战情绪,促使他们自己放弃了反抗,甘愿退步,将木叶的领导权交给了千手一族。”   “而现在,对于宇智波一族来说,他们还没有走到心灰意冷的那一步,要他们对千手一族服软,甘愿成为千手一族的副手,在没有开始战斗前,就被判决为是失败者,要他们放弃作为胜利者的利益——以宇智波那样心高气傲的家族,怎么可能会同意?万一他们说,谁说宇智波这一次依然会输?而决定开战呢?又或者他们觉得,既然未来是因为宇智波没有成为火影才导致了世界陷入动荡,那么这次为什么就由宇智波成为火影,那又怎么办?”   纲手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无所谓火影之位上面坐着的,是否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但是……”   “但是你做不了这个决定。”青冷淡道,“初代的影在很大程度上奠定了一个忍村未来的轨迹和风格,更是众多家族博弈后的结果。宇智波一族的行事作风略显偏激,就算千手一族答应,其他几国也不会同意。就算其他几国同意,但是宇智波一族除了力量,还有什么德行能够服众?那些因为千手一族的名望而决定加入木叶的其他家族,又会不会同意由宇智波来率领他们?”   “所以现在的问题……”我爱罗理了理所有人的发言,慢慢总结道:“就是一国一村的制度比原本更早的出现建立,结束战争,对大部分家族来说,都是好处大于坏处的。”   “然而对宇智波一族来说,他们虽然也希求和平,但整体来说,现在全族仍然战意高昂,不可能投降千手,乖乖束手罢休。而木叶的初代火影之位,又绝不可能交给宇智波。从宇智波一族的角度来看,很可能会觉得,我们不仅不想给他们任何好处,反而还准备要把他们打压的不得翻身。”   花春听得头都大了。   “也就是说……讲道理是行不通了,对吗?”她软软的问道,“因为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和现在的宇智波一族的愿望,是冲突的。而且……”她顿了顿。“我感觉宇智波斑对于千手柱间,虽然有着作为朋友的惺惺相惜,但是还有……嫉妒的成分的。”   纲手微微一顿:“嫉妒?”   “嗯……嫉妒。”花春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宇智波斑心高气傲,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比某人要逊色。但是……我想,他其实清楚自己是不如千手柱间的。”   “……那么多的家族,最后都愿意信任千手柱间,与他一起创立木叶,足以说明他的德行。而宇智波斑是绝对无法得到这种信任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但是,我想宇智波斑并不清楚这一点……或许是因为他如同因陀罗那般,被强大的力量迷住了双眼……他不明白自己和千手柱间一样的强大,但为什么却会失败,为什么得不到这样的信赖……他越是不明白,就越是纠结于力量的强弱。他很追求与千手柱间战斗,那或许是因为……他并不能够理解那些力量之外的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和千手柱间相比差在哪里,于是就更加的想要与他比个高低。”   花春越说越顺,说到这里,她几乎脱口而出道:“所以……要么让千手柱间,彻底的将他击败,将他的自信和骄傲完全粉碎掉,要么就……”   “要么就直接对宇智波一族下手。”青冷酷的接话道,反而把花春吓了一跳,“……那怎么行?!”   先不说那么做把宇智波鼬置于何地,但这样反而是把宇智波斑往反路上逼。   青却自有他的道理:“千手一族虽然成为了火影,但到了这一代的火影时,千手一族几乎已经完全分散融入了木叶之中了吧?而其他的族群也融入的很好——一山不容二虎,宇智波一族能够保持着那样独立和游离的姿态,恐怕就在于他们并入木叶的时候,太过强大了,强大到了可以与火影相提并论。这对于一个政治体来说不是个合适的局面。”   “就算要削弱宇智波,那也不能是我们去做。”黄土皱起了眉头反对道,但他的反对,更多的是出于对宇智波战斗力的忌惮:“一旦事情暴露,宇智波的反扑……”   “而且爷爷……”纲手下意识的用了一个不大正式的称呼,她顿了顿,修正道,“初代目火影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个方法!”   “恕我直言,”青生硬道:“就是因为初代火影太过妇人之仁,才给了宇智波一族蓄力反扑的机会。若是一开始就心狠手辣一些,减少那些不合实际的幻想,把宇智波一族打散融入木叶,什么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根本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你们木叶没有处理好宇智波一族,放他们出来危害到了整个忍界,弄得五国都要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这并不是火之国一国的事情。”我爱罗皱起了眉头,站在了火影那边:“宇智波一族虽然属于木叶,但黑绝的阴谋却是针对整个地球。”   “也许青大人只是有点惋惜,六道仙人的儿子没有一个转世到雾隐村,有点可惜吧?”黄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如果有什么怨气的话,请一开始就说出来。到了这个地步,五国是为了五国共同的未来,才聚集在这里的,我以为这已经是共识了不是吗?”   “那么,梦见大人怎么说?”眼见着争吵又要升级,雷之国的希却一直都观察着花春的神色,“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遵循着梦见大人的指示,才走到现在的不是吗?那么梦见大人如今有什么指示呢?”   花春因为之前的争论,而显得有些难受,她很想说她也不知道,但她更清楚,此刻她是他们的领路人,身上肩负着的责任不允许她做出这样不能被信赖的行为。   “宇智波一族已经同意接洽了对吗?”她慢慢的回答道,“宇智波斑……会亲自前来。我觉得我需要先观察一下他。”   这个回复显然并不能够令人满意,希沉默了一下,才回复道:“如果梦见大人这么说的话……那么就这样吧。”   “但是,如果其他所有的家族,都已经谈妥了的话,一国一村的推行势在必得。”青提醒道,“到时候,宇智波一族若是出言反对,就是和整个忍界希求和平和秩序的家族作对,到时候,宇智波一族要么屈服于千手,要么和整个忍界开战。这是形势之力,算不得是我们出手算计。”   “事情不会走到那一步的……”纲手想要反驳,却又的确有些担忧。   “你们不可能顾及两个完全相反的事物。”青很冷静,“你们想要保全宇智波家,那就必然会保全住宇智波斑的野心,你们想要和平的未来,那就势必要摧毁宇智波斑,甚至整个宇智波家族,让他们再无一战之力。”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又想要宇智波一族乖乖听话,又不准备让他们感觉到痛处的办法?”   他这句话,突然令花春想起了《x战记》里的一句话:“这世上没有一条路,能够让所有人幸福”。   “每个人都有一个最想要完成的愿望,哪怕实现那个愿望,会伤害到别人,也在所不惜。”   那么,为了忍界的大部分人,是不是,就一定要牺牲掉宇智波呢?   花春却不这么认为。   就算青说的如此道理明白,她也仍然不能认同。   她决定带领这些人穿越回来的时候,就从没想过,要做这种事情。   但这是否只能说明她太过天真了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花春如此确信,一定能有让宇智波一族放下争斗之心……又不用徒增无辜伤亡的办法。   一定会有的。 第212章   随着各个派出去的小队,顺利或者不顺利的进行了接洽,悬崖之下的驻地,陆陆续续的,开始迎接起许多家族派出来的访问代表。   这片聚集着后世五大国各个忍村里,最为精英和训练有素的忍者们的地方,接待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   在五国代表的协商下,五国忍者分工明确的负责布防,暗哨,巡逻,护卫,俨然一个管理严格的军营一般。   这样的精神面貌,自然给前来或真心谈判,或收集情报,或调查资料的家族代表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第一印象。   要知道,如今的驻地已经和之前五国忍者刚到时的荒凉大不一样了——经过岩隐村的忍者们的努力,之前悬崖下的地面地势隆高,变得与悬崖崖颠齐平。这样的地形更加适合驻扎,并且不易被人偷袭。   而花春作为梦见,算是这个团体的核心人物,因此地位更为重要。于是雾隐村的忍者们利用水遁,人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瀑布,用以掩藏花春的住所——她就居住在瀑布之后。   这么一变动之后,这片驻地就显现出了几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特色来。并且,戈壁之中的瀑布,也通过这奇峻的秀丽风光,侧面反映出了“忍宗”的实力不凡,颇有震撼之力。   但并不仅仅只有五国联军单方面的给战国时期的忍者们造成了冲击。   要知道,在前来拜访的家族中,有不少是如今五国忍者的同族亲戚,甚至直系祖辈——有不少忍者认出了有些代表的容貌,自己原本在家中,甚至是小时候,就见过照片——那是自己父母的父母,又或者是自己父母的兄弟姐妹甚至重要血亲。   不少人露出了微妙的神色,负责接待的忍者会理智的与同伴交替或者避开,但是远远观察和探究的视线,对敏感的忍者来说,非常明显——血缘的力量有时候非常神奇,哪怕没有明说,也会隐隐生出莫名的好感。   花春不引人瞩目的带着蝎站在人群之中,已经看见了好几个不停的眼神相交的战国忍者与五国忍者了。   也许亲人之间,的确会有着某种玄妙的联系?   ——这还是那些家族特征从外表来看并不明显的忍者。诸如白眼这种一眼就能瞧出来的,在这种时候,就更加……避都没有办法避开。   日向家的代表们紧紧的盯着日向宁次不放——日向雏田没有出现——因为她实在不适合出面接待,而转成了后勤。   但事实上,日向宁次并不在负责接待的人员名单上。   他之前前往雷之国支援被初代雷影袭击的云隐村小队,如今刚刚归队,正在修养。奈何日向一族的人只认他一个,其他人理都不理。他就只好临时充当了日向一族的向导。   青和黄土为了安排这些代表的住所忙的焦头烂额。花春对于这些具体事务插不进手,便只求做到不会添乱。   她带着蝎,披着可以稍微遮挡些面容的兜帽,不引人注意的站在人群中,看着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的营地,心里又是感觉满足,又有些紧张。   据说最快明天,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也要到了,不知道那时候,会是个什么场景呢?   似乎察觉到了她心中那略有些紧张的小情绪,蝎牵着她的手,突然抬起了头来:“妈妈,别怕。”   他认真的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因为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的模样太过可爱了,花春忍不住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完全忘记了他是赤砂之蝎,而把他当做了一个单纯的,天真可爱的孩子,在他柔软的脸颊上欢欣的亲了一大口。   “赤砂真是个好孩子。”   她抱着被夸奖之后,越发乖巧的依偎在她怀中的赤砂,转身离开了人群——毕竟现在还不是她这个梦见,该正式出场的时候。   她望见远处的天际,一轮恬静的明月慢慢的从轻纱般的云雾后升起,便突然想要去不远处的树林里散散步。   之前她总是被五国代表抓着不放,整天开会开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时间,也该去放松放松,释放些压力,好应对明天的硬战了。   这么想着,花春牵着蝎,声音温柔的问他:“赤砂,我们去不远处的那个树林里看看怎么样?”   蝎当然乖乖答应:“好。”   ……   宇智波泉奈决定在这个树林里先暂时休息一晚,等待明天早上,自己的兄长赶上来与他汇合。   他并不是很清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忍宗”究竟是怎么回事,尽管也听说过宇智波鼬这个名字,但那个名叫宇智波鼬的男人来到族里的时候,他刚好在外执行任务。   而当他完成任务,正准备返回驻地的时候,却接到了族中的信件。族长——也就是他的父亲,让他无需返回宇智波,直接从任务地点转道去往忍宗驻地。他的兄长宇智波斑也会朝着那个目的地出发,他们可以在路上汇合,然后一起去接触和调查这个所谓的忍宗。   这是新的任务,宇智波泉奈便听话的偏转了方向。   他比宇智波斑早到了一天。   这也正常。因为从他执行任务的地方前往忍宗驻地,要比从宇智波驻地前往忍宗驻地近一些。   宇智波泉奈没有单独前往忍宗的打算,在等待宇智波斑到来的时候,他隐藏在暗处,远远观察了这个“忍宗”一整天。   他越看就越是觉得,这个忍宗并不简单——这个驻地里的每个忍者,几乎都有着极高的战斗素养。   宇智波一族已经算是全忍界,人均战斗素质最高的忍族之一了,但这个忍宗里随便选中的一个人,都可以媲美宇智波家的精英。   而且这一整天,前来拜访的家族,光是宇智波泉奈认得出来家徽的,就有十几个,而那些他认不出家徽的更多——那些大概是其他地方的忍族,跟宇智波一族打交道打的很少,所以才让他如此陌生。   但这也令泉奈暗暗心惊。这个“忍宗”,居然连那么远的势力都拜访到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将这些搜集到的资料,都暗暗牢记在心中,然后开始在自己挑选好的休息区域外面布置陷阱,以免等会儿休息后,在睡梦中遭人暗算偷袭。   只是宇智波泉奈刚布置好东面的土坑,转身去设置南面的起爆符,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谁在哪里!?”   在他听见这声声音稚嫩的质问时,宇智波泉奈已经反应迅速的朝后闪避跃至了树枝之上。他居高临下的发现了袭击者,居然是一个红色头发的孩子。   不,不是孩子。   当对方手中握有武器之时,他就已经是一个战士。   ——战场之上没有孩子,只有需要尽力杀死的敌人。   想通了这一点的宇智波泉奈正要抬手结印,仰起头来的孩子却盯着他的脸,慢慢睁大了眼睛,“——爸爸!”   宇智波泉奈:“……???”   什么鬼?这是什么新的扰乱敌人的战术吗!?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个少女的声音,有些焦急的传了过来:“赤砂!你去哪里了!?”   那孩子顿时扭过头去,急切的呼唤了起来:“妈妈!我之前察觉到前面有人,准备帮你解决掉他的——但是——这个人是爸爸!”   然后,泉奈就看见一位少女,有些困扰的拨开了那些挡在她面前的繁密枯枝,从树影之中,走进了月光里。   那一瞬间,宇智波泉奈突然有一种错觉——这个少女在月光下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在发着光一般。   ……   “爸爸……?”花春终于循着声音找到了蝎的踪迹,但他说的话却让她一脸茫然。“佐助……吗?”   她之前应该已经告诉过蝎……他是蝎的孩子赤砂了,但是赤砂从没见过蝎——他当然没见过——所以对于父亲这个概念,他下意识的更倾向于他睁开眼后,看见的第一个男人。   这种雏鸟情节,花春倒也可以理解,但是他那时候看见的人,是佐助啊!   而宇智波佐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当她顺着蝎的视线,抬头望去的时候,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蝎的意思——   那个黑色头发的少年,眉眼间的确和佐助颇为相似。   一样白皙的皮肤,一样清俊的眉眼。不过,佐助的神态要比他更加阴沉和冷峻一些。   花春下意识的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   “……对不起,请问……你是?”   她不是忍者。   宇智波泉奈看穿了她那虚浮无力的脚步,以及毫不设防的神态。   他沉默了几秒,回答道:“……我叫泉奈。”   按照惯例,他没有轻率的报上忍者的姓氏,然而花春却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她瞪大了眼睛,“宇智波泉奈的,那个泉奈吗?”   被知悉了姓氏,宇智波泉奈下意识的戒备了起来,“你知道我?”   同时,他察觉到了那个名叫赤砂的孩子,在知道他并不是那个名为“佐助”的人后,很快就对他的反应做出了应有的杀气回应——那个孩子,是个真正的忍者。   但花春并没有察觉到在场的两个忍者的对峙,她朝着泉奈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带着似乎非常欢迎他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   少女的笑容灿烂而真挚,“你好,我是宇智波……神威。” 第213章   宇智波泉奈忍不住的提高了音调:“……宇智波?”   他瞪大了眼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宇智波?”   蝎不满的皱起了眉头,稚气的为她申明:“如果她说自己是,那她就是!”   不过这孩子气的无理由偏袒,显然无法作为证据。花春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朝着宇智波泉奈,睁开了自己的写轮眼。   为了防止被他误认为自己准备发起攻击,花春让他看清了自己眼中的勾玉后,便很快又恢复成了琥珀色的眼眸。   “看,我没有骗你吧?”   “……万花筒……”   但她眼睛的纹路,却意外地让宇智波泉奈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他迟疑的,从树上落了下来。   “你的眼睛——是万花筒??”   可是,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少女与他差不多年纪,在这个年纪开启了写轮眼——比如他和他的兄长,宇智波斑,那已经算是一族中非常优秀的天才了。   而万花筒写轮眼?   即使整个宇智波一族,也只有寥寥几人能够拥有这样强大的眼睛。   这样的事实让宇智波泉奈站定在少女面前,心里有一大堆的问题想要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最好。   最终,他试探道:“你是忍宗的人?”   “是的。”花春很坦率的承认道。   但这种不加掩饰的态度,似乎有些出乎宇智波泉奈的预料。毕竟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人们总是习惯性的隐藏出身,连姓氏都不敢通报。   少年愣了一下,才继续问道:“……忍宗里,有多少宇智波的人?有多少……像你一样,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人?”   花春眨了眨眼睛,却很难做出回答,她有些为难的想了想,然后笑了笑回答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拜访看看呢?”   但宇智波泉奈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只是有些惊叹和敬畏的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要在这里等我大哥。”   花春眨了眨眼睛:“宇智波……斑吗?”   “嗯。”   一时间没有新的话题接上,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泉奈忍不住一直盯着花春的眼睛,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大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我,我知道宇智波一族对写轮眼非常敏感……”花春忍不住有些尴尬的提醒道,“但是……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   “啊……?啊!!”宇智波泉奈愣了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对,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一出,宇智波泉奈就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定位为“敌人”了。   ——因为没有人会对敌人道歉。   那,这到底算什么呢?   宇智波泉奈突然有点困惑。   这个少女也姓宇智波,但是……却不是他的族人。   她看起来不像是忍者,却拥有着身经百战的忍者都要为之颤栗的万花筒写轮眼。   可是……她却实在,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她很柔软。   那是一种区别于被血与火从小磨砺长大的忍者们的温柔。   ……更要命的是,宇智波泉奈突然反应过来,他还从没有跟同龄的少女单独相处过的经验。   ——虽然在场还有一个小孩子,但是……   那并不能减轻他后知后觉的窘迫。   不,不过,说道那个孩子——   赤砂一直安静的站在花春的身边,冷漠而审慎的观察着宇智波泉奈的一举一动。接触到了他的视线,宇智波泉奈才终于发现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开口的话题:“说,说起来,这个孩子……是什么人?”   终于有了新的话题,花春也很乐意冲散刚才的尴尬:“你说赤砂吗?”   “他叫赤砂?”宇智波泉奈想起了刚才,这个孩子把他错认为了“佐助”,而称呼他为父亲。他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噗。”他的疑问很明显的逗乐了花春,她笑弯了眼睛,“怎么可能。”   她解释过了很多次这个问题,因而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蝎的头,“这孩子的父亲……不是佐助。我也不是他的母亲。只是我跟佐助捡到了他。”   但从这句话,泉奈默默判定了这个宇智波神威似乎跟那个宇智波佐助,经常一起活动,看起来关系颇为密切。   “佐助是……”   “佐助就是鼬的弟弟。”   花春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情报——反正泉奈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找得到佐助。   说到这里,花春又认真的看过泉奈的脸庞,露出了些许恍惚的神色,“你……长得真的很像他。”   对于这个说法,宇智波泉奈不置可否,但他突然想到,据说宇智波鼬有个小时候就夭折了的弟弟。而既然宇智波佐助还活着的话,那就说明他应该有两个弟弟:“说起来……宇智波鼬,有几个弟弟?”   但他却听见少女回答道:“鼬只有佐助一个弟弟。”   “那……”泉奈讶异的瞪大了眼睛,“那个七岁战死的弟弟呢?”   可是听见他的说法,花春也讶异的瞪大了眼睛,“什么七岁战死的弟弟?”   宇智波泉奈皱起了眉头,简略的复述了一通,而花春听完这个以讹传讹的误会之后,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就是佐助。”她弯了弯眼睛,“不过,佐助没有死。他只是……”   说到这里,花春顿了顿,敛去了笑意,而微微叹了口气:“只是鼬在他小时候……离开了他。鼬为了保护他,向他隐藏了一些事情,伤害了他,所以佐助……恨他。”   “不过,虽然佐助恨他恨的想要杀死他,但鼬很爱他。”她对着泉奈补充道:“就像是你哥哥爱着你那样。”   ——斑说过,他家里原本有五个兄弟,但现在,只剩下了宇智波泉奈。   他说过,只有泉奈,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一定要守护他到底。所以在与千手柱间见面的事情,被父亲发现后,两方交战,他为了弟弟,选择了与千手柱间对立:“敢伤我弟弟的,不管是谁我都饶不了他!”   他选择了家人,并决绝的切断了与千手柱间的友情。   这么一想,宇智波一族……该说是非常重视家人,还是该说……真是盛产弟控呢……?   “啊?”但是,突然被人说“你哥哥很爱你”,却让如今早就迈入青春期的少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和羞赧。宇智波泉奈顿时有些狼狈道:“……为什么突然和大哥扯上关系啊?!”   他这个反应瞬间就不像是忍者,而像是个孩子了。   花春歪了歪头,突然觉得,如果鼬当初没有灭门,那么佐助……或许就会像如今的泉奈一样吧……?   被兄长保护的非常天真,信赖着自己的兄长,一心一意的维护着家族的利益,从不会怀疑其他。   可爱……而又非常单纯。   可是,佐助是永远也不可能变成这样的了。   ……不,等等。   花春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这次的穿越,最后能够顺利达到目的的话……那么……   佐助的家人,会不会回来呢?   而且……   如果宇智波泉奈,对宇智波斑来说,那么重要的话——事实上,宇智波泉奈被重伤的那一次,柱间就提出过和解,当时的斑是动摇了的,如果不是泉奈出言反对的话……   这样的话,只要将宇智波泉奈争取过来,也许宇智波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说服。   这么想着,花春看着泉奈道:“我提起你哥哥,是因为我有一件事情……跟你哥哥有关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吗?”   宇智波泉奈看着她,露出了一个非常无辜的疑惑神色:“?”   然后,他就看见眼前的少女,再次睁开了那双写轮眼。   但这一次,一种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和下一秒四周突变的景色,都让他心中一紧——月读!?   ……   宇智波斑按照泉奈在沿途留下的记号,找到了他最后停留的地方。   然而此时,树林之中已经空无一人。   宇智波斑皱着眉头,在一棵树干上,发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致宇智波斑君:   令弟已经抵达忍宗驻地。请来与他汇合,不要担心。   ……这种不管怎么看都显得极其可疑的字迹,却让他“不要担心”?!   泉奈既然说要等待与他汇合,就不可能单独前往忍宗驻地!更何况,如果是泉奈自己改变了主意,他留下的也该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秘密标记,而不是这种可笑的留言!   这么一想,就能得知,宇智波泉奈绝不是主动自愿离开了这片树林的。   想到这一点,宇智波斑顿时怒极而笑。   ——忍宗的人,如果敢对泉奈出手的话!   他一脸冷酷,连带着跟随在他身后的族人,都瞬间神色寒肃起来。   最终一个皮肤白皙,身材略显圆润的少女,小声的开口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宇智波斑瞥了她一眼,然后望向了忍宗的位置,回答的几乎毫无犹豫:“当然是去把泉奈接回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忍宗驻地里,五国代表们站在宇智波泉奈的床边,也显得十分焦躁。   “他还没有苏醒?”   青抱着双臂,眉头紧皱。   “……快了。”花春能够理解他的焦虑,但她目前也只能这么回答他,“……以前其他人陷入月读,观看未来的时候,也差不多要花这么多时间……”   “但是宇智波斑快要来了。”雷之国的希叹了口气,“如果他看见自己的弟弟陷入月读……恐怕就不会再给我们解释的时间了。” 第214章   宇智波泉奈被花春拖入月读之后,身体就陷入了沉眠之中。   花春自己留在原地,留下了给宇智波斑的留言,并让赤砂赶回忍宗,找人帮忙将宇智波泉奈带回去。   在忍宗驻地里的人里,赤砂只犹疑了那么几秒钟,就径直找到了我爱罗。   花春便和我爱罗一起,将宇智波泉奈搬回了花春的住所——而这毕竟是关系到能否顺利与宇智波一族联盟的大事,因此花春很快就通知了所有的代表。   但早些时候千手一族的代表抵达了驻地,火影纲手便先一步的前往接待,离开了瀑布。   如今宇智波一族的代表也即将抵达,但宇智波泉奈却仍然迟迟不曾苏醒——如果这个误会没办法及时解除的话,这很可能会弄巧成拙,令整个计划全盘崩溃。   所以花春能够理解他们语气之中,那隐隐透露出的责备之意——的确,要不是因为她的突发奇想,他们如今也不会处于这般尴尬的境地之中。   可是,就算再来一次,花春仍然觉得,昨天是个绝好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先去跟宇智波斑谈一谈吧。”她抿了抿嘴唇,因为给大家添了麻烦,语气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可是花春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先表现出我们的诚意——如果他愿意听听我们的解释的话,那再好不过了!就算他不认可我们的诚意,那起码也……可以拖住他一段时间。只要泉奈醒来,我有把握可以说服宇智波泉奈,那样的话,我觉得宇智波斑就不会是个问题了。”   事实上,事情到了这一步,其他人除了继续全力配合花春的计划,也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梦见大人既然这么做了,那想必一定有自己的道理。”黄土微微叹了口气,让步了:“……只是梦见大人以后有什么计划,如果能够事先跟我们商量商量就好了。”   不过,我爱罗却并不认可他的想法:“我觉得阿春做出的选择没有问题——宇智波泉奈的确是个很大的突破口。”   他一如既往的站在花春那边,“事发突然,机会转瞬即逝,谁也不知道宇智波泉奈会提前出现。就算阿春想要商量,也不可能有时间给她来找我们。”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很清楚我爱罗的立场有多偏袒了,他们当机立断的放弃了继续抱怨,转而提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那么现在,谁去接待宇智波斑?”   一时众人都微妙的沉默了一瞬,然而没过多久,瀑布外就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青皱起眉头,掀开了右眼的眼罩,随即额角青筋暴起,发动了白眼。   然而白眼只能看见查克拉的流动,青认出了战斗的一方是宇智波带土,另一方却是一股陌生的查克拉。   他感到有些愕然,因为宇智波带土虽然是个危险的叛忍,但在知道了“未来”后,他绝不是那种会随意出手的人。更何况……那陌生的查克拉,波动与宇智波带土非常相似,那就说明,对方或许也是个宇智波。   “……是宇智波带土。”青惊疑不定道:“他似乎跟另一个宇智波战斗了起来。”   花春:“???”   自从抵达战国后,宇智波带土就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一开始花春还担心他一时冲动或者激愤,自己跑去找宇智波斑,破坏她的计划,但在接连几天,发现他都只是一个人坐在悬崖上发呆,从早到晚,沉默不语的看着天空后,花春就觉得,他或许是又一次的失去了人生的目标,而陷入了迷茫,后来她也忙碌了起来,就很少再看见宇智波带土了。   “他跟宇智波战斗了起来?”她有些茫然的求证道:“哪个宇智波斑?”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察觉到情况或许有变,我爱罗皱起了眉头,吩咐道:“阿春,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随即便跃出了瀑布。   雷之国的希也立刻跟了上去,“我跟风影一起出去看看。”   这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花春担忧不安的视线之中,没过一会儿,却又有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秩——也就是宇智波春,跳入瀑布之后,甩了甩头发,站直了身体。他的视线先落在了戒备起来的青身上,然后朝着花春露出了笑容:“宇智波带土跟宇智波一族的代表打起来了哦。怎么,你们都不去看看吗?那可真是一场好戏啊。”   “你来做什么?”但他拉家常般的话语,完全没能让青放松一丝警惕——宇智波春虽然跟随着忍界大军一起穿越到了战国,但青可没有忘记他仍是一名危险而强大的叛忍。   事实上,虽然晓如今成为了忍界联军的同盟,但忍者们对他们,恐怕并没有多少信任。   “我不能来吗?”秩却并没有在意青的戒备,他耸了耸肩膀,对花春笑弯了眉眼,朝着她慢慢走去:“我不能来看看……我另一个世界的半身吗?”   他话语刚落,青就突然全身一僵,呆立在原地,眼神变得一片空茫。   ——秩明显对他做了什么。   看见花春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秩摊了摊手,“别担心,只是小小的催眠了一下而已。我可不希望我们说话的时候,有个莫名其妙的人在旁妨碍。”   他站定在花春的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年,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啊?”   花春决定无视他的玩笑:“……你有什么事吗?”   她的反应显然让秩感到有些无趣,他撇了撇嘴,一转身坐在了床边。“啊,我只是来告诉你,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打起来了。”   “——现在的宇智波斑虽然还没有那么强大,不过宇智波带土也是一身病痛啊……这两个人打起来,最后怎么样真不好说。而且忍宗驻地里,现在有那么多的别族代表,这场战斗最后不管谁输谁赢,对于忍宗的威信确立,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他扭头朝着花春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但花春却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秩,问道:“——可是带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斑打起来?”   秩扬了扬眉毛,干咳了一声,“这个嘛。”他移开了视线,宛若一个恶作剧成功了的孩子般骄矜道:“先说好,我可没有怂恿他什么。”   “宇智波带土最近喜欢坐在悬崖上发呆,宇智波斑走进驻地的时候,我就感觉得到他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一直盯着宇智波斑,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不过宇智波斑如果感觉不到这样不加掩饰的视线,那他早就在战场上死了无数次了。”   秩继续道:“怎么说呢,如果你走进一个陌生的,可能掳走了你弟弟的地方,一进来,就有一个陌生人很不友好的直勾勾的盯着你——如果你是宇智波斑,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个挑衅呢?”   “……你跟宇智波带土说了什么?”但是熟悉秩性格的花春却不相信他没有掺和,她皱起了眉头,忍不住的又问了一遍:“……你,跟他说了什么的吧?”   “我没说什么啊。”但秩扬起脸来,却一脸无辜,“我们只是在聊天,然后稍微聊起了当年野原琳死的事情。”   “我只是好奇的问了他一句——如果他能够背后秘密操控雾隐村这么多年,宇智波斑当年有白绝的全力辅佐,又盯上了他作为宇智波后裔的身份,那么野原琳……真的是死在雾隐村的忍者手中吗?”   “你……”花春瞪大了眼睛,“你……好奇?你明明知道!”   火影原著里说过,野原琳的死亡是宇智波斑为宇智波带土堕入黑暗策划的一个阴谋,这件事情秩不可能不知道。他说的像是在宇智波带土面前无意的提起,但花春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而野原琳对于宇智波带土来说,重要的程度简直无可置疑。   被这个消息一激,紧接着又看见了现在与自己实力相差还没有那么大的宇智波斑——   花春简直可以想象,宇智波带土那激怒了宇智波斑的,被视作“挑衅”的视线,究竟有多么不友好了……   她想出去,可是却又忍不住的转头看向了仍在昏睡中的宇智波泉奈。   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秩笑了起来,“怎么,你就这么放心不下我跟他单独待在一起吗?我又不会吃了他。”   ……花春很怀疑这一点。   她总感觉秩没准会把宇智波泉奈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别露出那么一副表情嘛,我又不会跟你抢他。你要是喜欢这家伙的话,直说就好了。”   花春嘴角一抽,正要说话,却突然发现秩身后的少年,睫毛微微一颤。   “啊!”少女顿时惊喜的喊了起来:“泉奈醒了!”   ……   宇智波泉奈有些茫然的听见从什么很遥远的地方,有人似乎在说话——   “……你要是喜欢这家伙的话,直说就好了……”   紧接着,有谁很欢喜的喊了他的名字——   “泉奈醒了!”   醒了……?   我……醒了?   啊,对,我是应该醒来的……我之前,陷入了月读之中……   对,那是月读,是幻术,那不是真的……绝对……大哥失去了一切,被族人背弃,又被人利用,连友情都斩断了的事情……绝对,绝对不是真的……   他的兄长,是个那么重视家人和族人,那么温柔,又那么骄傲,那么好,那么好的人……   那么好的人,绝对不应该,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命运啊……   宇智波泉奈一开始还记得,自己是被名叫宇智波神威的少女拖入了月读。但随着一个名叫漩涡鸣人的少年的故事展开,他渐渐的明白了,这就是宇智波神威,想要告诉他的事情。   木叶忍村,忍者学校,不同家族的忍者忘记了血海深仇,和睦共处在一个地方,下忍考核,中忍考试,影……   无数的新名词和新事物,让泉奈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已经没有战争的,极度陌生,而又极度新颖的世界。   但他不明白,这跟大哥有什么关系?   这个名叫漩涡鸣人的少年是漩涡一族的人,他跟宇智波一族毫无关系——甚至,漩涡一族是千手一族的盟友,而千手一族是宇智波一族的死敌。   那么漩涡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毫无疑义,也是敌人。   但很快,泉奈就惊愕的看见,这个作为人柱力,而被村子里的人排斥的少年,从忍者学校里艰难的毕业了,并且与宇智波一族的少年,组成了一组。   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幸存者??   全族被名叫宇智波鼬的男人所杀??   当所有的一切都在宇智波泉奈的眼前上演完毕,他几乎已经快要不记得,他是身处月读之中了。   而他所看见的结局,却并不是原著中的鸣人顺利拯救了世界的结局——那是花春所编织的另一个结局——如果,鸣人没有成功的阻止宇智波斑的结局。   如果黑绝成功的利用宇智波斑,唤醒了辉夜姬——   宇智波泉奈看着自己的兄长,被悬挂于自己的面前。   他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他记忆中那么强大可靠的兄长,闭着眼睛陷入沉眠的模样,显得那么苍白脆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的兄长,明明是个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人。   他那么重视自己的家人,努力保护着宇智波一族,但最后,为什么却会孤身一人出走,躲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苟延残喘?   他那么骄傲,最后却那么疯狂。   他所想守护的一切,最终都失去了。   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215章   在穿越到了战国以后,宇智波带土又带上了面具,但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漩涡状的面具了。   ——现在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戴面具的意义也不再是单纯的隐藏身份,更多的是隐藏他的面容。   他知道自己的脸在普通人眼里一定十分骇人。那半张脸上的狰狞伤疤和肌肉扭曲的皱纹,足以让每一个审美正常的人都感到非常不适。   他不喜欢别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但漩涡状的面具从某方面来说,已经成了他的代表特征——那会让他更加引人注目。   于是宇智波带土从雾隐忍者那里顺走了一个雾隐暗部的鬼面具。   这种程度的变装,已经能够让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变得更多一些了。   在背后控制着四代水影,操纵雾隐忍村多年的宇智波带土就这样带着雾隐暗部的鬼面,总是一个人坐在悬崖上,冷漠而仿佛局外人一般的看着忍宗驻地一点点的被改变:一队队的忍者被派出去,然后大多顺利返回,紧接着,开始准备起接待即将到来忍族代表们,搭起一间间小木屋……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改变,他们做的事情,能够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可是,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宇智波带土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去碰触,不想跟人待在一起,也不想跟人有任何交流……   说到底,他只是被宇智波斑哄骗了而已,他相信了最后,宇智波斑能够创造出一个,再也没有战争,只有和平,并且琳还能活着的世界。   可是现在呢……?宇智波斑也不过只是一个被人欺骗和利用了的蠢货。   那他到底算什么呢?   宇智波带土坐在悬崖之上漫无目的的发着呆的时候,经常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望向那反自然出现的瀑布。   ——那是擅长水遁的忍者们,为了掩护这次任务的核心人物——那位梦见少女,特意创造出来的。   她就住在那瀑布后面。而最近,因为计划正在全盘展开,无数脉络细节都需要她的首肯,五大国代表紧绷的不行,抓着她一天又一天的开会。   她有多久没走出瀑布一步了呢?   宇智波带土觉得自己一定是太闲的没事做了,才会在心里默记这种事情。   但他一边吐槽自己,一边毫不受影响的给自己回答:这次似乎有三天没出来了……   说起来,前些时候传回来宇智波鼬的消息,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也要派出使者过来了吧?   宇智波斑……虽然现在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但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啊。   那家伙,应付的过来吗?   想到这里,宇智波带土脑海中便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个家伙”的脸:犹如雌鹿一般的温润眼神,笑起来的时候娇柔又温暖。   宇智波带土觉得她应付不来。而且,他也知道因为她那过分柔软的表现,忍宗内部有不少忍者都对她的决断隐隐生出了疑意。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最多想一想而已,可不会出手帮忙。   他为什么要帮她?   他虽然很闲,但也没有任何想要主动找事做的念头。   更何况,他会关注她,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和琳有些相似。   然而宇智波带土很清楚,她并不是野原琳。   他在她身上捕捉着野原琳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影子,或许是因为在失去了老师四代火影,同伴旗木卡卡西之后,野原琳已经是他心中留下的最后一点羁绊。   宇智波带土一直觉得自己这种状态,在别人看来或许显得非常迷茫空虚,但他却一直觉得自己是非常清醒的。   直到宇智波春引导着他回忆起那场惨烈的记忆,他才突然惊觉,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清醒过。   被愤怒,背叛感,以及痛苦所蒙蔽了的他,从没有想过,野原琳的死亡,会不会跟宇智波斑有着莫大的联系。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亲手毁灭了你最重要的一切,然后又装作要帮助你,想要为你找回那些美好却在利用你的人,更为可恨!?   ……   宇智波斑一行人刚刚进入忍宗驻地,就察觉到了一道极为愤怒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仅仅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当然分不出到底是愤怒还是其他,但是当宇智波斑转过头去,很容易就发现了不远处的瀑布边的悬崖之上,有个人影正站在那上面。对方的身体紧紧绷直,双拳无意识的紧握,正死死的盯着他。   宇智波斑眯起了眼睛,他甚至都没有去思考对方是为什么对他感到仇恨——如今战乱连年,宇智波一族与不少忍族都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刀下亡魂无数。仇恨,是最常见和最不值得在意的东西。   更何况——对方显然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怒气。   这种连冲过来攻击都不敢的人,有什么在意的必要?   宇智波斑与他遥遥对视了一会儿,便轻蔑的扬了扬嘴角,转开了视线。   只是在他们对视的时候,宇智波斑听见了接待自己的引路人招来了一个暗哨,低声询问道:“——那个面具是雾隐村的暗部?谁在那上面?”   雾隐村……?暗部?   那是宇智波斑听不明白的词汇,他默默记在心中,心想这也是一份情报——也许是忍宗的独立制度。   但或许是他那略带轻蔑的转头,终于摧毁了对方最后一点理智。对方突然猛地冲了过来,出手就是三张贴着起爆符的手里剑。忍宗的人反应极快,迅速的挡在了宇智波一族的客人身前,然而宇智波带土的写轮眼,空间忍术使用的出神入化,几乎犹如直入无人之境一般的,瞬间出现在了宇智波斑身前。   宇智波斑迅速抽出腰间太刀,然而刚交上手,他就惊愕的发现自己的攻击明明砍中了对方的身体,却犹如劈中了空气。   不仅如此——其他宇智波的攻击,不管是火遁,手里剑,还是别的什么,都完全无法击中他。   这曾经令木叶忍者陷入困境的能力,终于,困住了一手将它创造出来的宇智波斑。   在发觉如今的宇智波斑,实力还远远不够与自己相提并论的时候,宇智波带土似乎感觉颇为可笑般的,落在了不远处。   “……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他那招牌式的空间忍术一用出来,忍者的人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宇智波带土!你想要做什么!”   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是微微一愣——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   他们紧紧的盯住了这袭击者面具后的眼睛,但对方看起来,却并没有摘下面具的打算。   正在这时,一个红色头发的少年和一个黄色短发的青年,随即出现在了战场之中。   “宇智波带土?你在做什么?”   宇智波斑注意到不少人对这两人露出了恭敬的神色。有人低声的称呼那个红色头发的少年“风影大人”。   他并不清楚风影又是什么,他更在意我爱罗那红色的头发——直到我爱罗对着宇智波带土放出了一圈警戒的砂砾,宇智波斑才确定他并不是漩涡一族的族人。   “怎么了?”看着这戒备对峙的紧张局面,宇智波带土的语气又恢复了“阿飞”时期的跳跃轻佻,“要阻止我吗?我们的计划,杀了宇智波斑不也一样可以完成吗?还是说,你们在害怕我杀不了他,反而破坏了计划?”   “如果是因为担心杀不了他才不出手的话,现在我已经动手了吧?宇智波斑就算再怎么厉害,现在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小鬼而已!怎么?风影!你害怕和他战斗吗?”   他那明显头脑发热的话语,让我爱罗皱起了眉头。   希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宇智波带土冷冷道:“——你真的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宇智波带土诡异的沉默了一瞬,然后声音陡然扭曲了起来,“杀我?”   他大笑了起来,“就凭你们吗!?如今宇智波斑甚至还没有万花筒写轮眼,连他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们又凭什么对抗我的轮回眼?!”   如今还没有万花筒写轮眼?轮回眼?!   被忍宗众人护在身后的宇智波一族的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而且,看这个人被如此紧张对待的样子,似乎也是个危险人物——忍宗的人为什么放任这样的危险人物在外活动?   不少其他忍族的代表听见了动静,纷纷从各自的屋子里探出了头来。瞧见似乎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引起了骚动,不免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忍宗忍者察觉到动静,而朝着这边赶来,气氛顿时越发剑拔弩张起来。然而宇智波斑发现了,即使来了如此之多的同伴,为首的那个红色头发的“风影”,以及那个黄色头发的青年,神色依然无比凝重。   那就说明,这个宇智波斑甚至看不出到底有多强大的男人,强到了可能在场的所有人一起上,也无法制服的地步。   在面对千手柱间时,都不曾感觉到紧张的少年,蓦然感受到了,那种压倒性的力量。   以及被那种力量所压制住了的不甘与无力。   但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轻柔的响了起来:“带土?长门将轮回眼还给你,是为了让你做这种事情的吗?嗯?” 第216章   那是一个清丽纤细的少女。   她看起来纤弱优柔,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一张秀丽温婉的笑脸,却带着一股无比冰冷磅礴的力量。   随着她慢慢走近,那种压倒性的力量便一步步的笼罩住了全场。每个人都陡然感觉到了那种压迫,仿佛在一望无垠的海洋之上驾驶着一叶扁舟,眼见着一只巨大的鲸鱼悠然滑来一般令人紧张。   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暗自心惊。与之相比,刚才实力还显得高深莫测的宇智波带土,现在顿时与其他人一样,羸弱的宛若蝼蚁。   不过,让人不解的是,忍族代表们神色惊诧还可以理解,但不少忍宗忍者,却也露出了愕然的神色,好像对此全不知情一般,实在令人奇怪。   其中神色最为平常的,就是那个红色头发,被称之为“风影”的少年。   宇智波斑听见他低低的唤了她一声:“阿春……”   那名叫阿春的少女便侧过头来,朝着他微微一笑。   待她经过我爱罗和希,全身不再被人所遮挡后,宇智波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被少女打横抱在怀中的少年——   “泉奈!!”   地龙神威抱着宇智波泉奈,神态悠闲地走近。   见宇智波斑一副想冲过来,却又忌惮着迟迟不肯靠近的模样,她不紧不慢的将怀中的少年放了下去。   宇智波泉奈刚刚苏醒的时候还有些四肢无力,缓不过劲,但他若是不快些出现,在宇智波斑那总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误会,于是地龙神威干脆直接将他抱了过来。   反正地龙神威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封真还不是抱着牙晓到处乱窜。   然而人们总是这样,男性抱着女性就视若平常,男性抱着男性也只是略感微妙,可若是女性抱着男性,就未免让人感觉格外异常——被一位看起来如此羸弱的少女这样抱了出来,宇智波泉奈羞耻而尴尬的涨红了脸。   当地龙神威弯腰将他放下时,他急忙想要摆脱少女的支撑,只是落地的时候或许太过急躁了一些,没忍住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又抓住了神威的手。   少女的手温暖柔软,宇智波泉奈却像是被什么蛇虫给蛰了一口般,惊慌的连忙放开。地龙神威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却并不说明,只是看向了宇智波带土。   她刚一从宇智波泉奈的身边离开,宇智波斑就连忙赶了过去,抓住了自己弟弟,上下好一通打量,“泉奈!你没事吧?!”   “我……”宇智波泉奈脸上红晕未散,但一见到自己大哥,他的神色就立刻复杂了起来。他看着宇智波斑担忧的神色,欲言又止,“大哥,我没事,可是你……”   “?”   宇智波斑被自家弟弟语焉不详,神色微妙的模样弄得一脸困惑,但一时半会,宇智波泉奈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向他解释。   他看见自己的其他族人都对宇智波带土和花春一脸戒备,便忍不住先为他们解释道:“……神威不是敌人。”   然后,他表情怪异的看向了宇智波带土,仿佛在询问身旁的宇智波斑,又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就是,宇智波带土?”   那个,被他哥哥所算计利用的……同为宇智波的族人……?   “你给他看了?”   一见宇智波泉奈这个反应,宇智波带土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不过,他说这话的样子,看起来却像是做了错事,不幸一头撞进了教导主任手里,而忍不住扯开话题试图逃避惩罚的学生。   地龙神威温柔的站定在他的面前,十分坦然的回答道:“是,我给他看了。”   她温和的问道:“那么,你又在做什么呢?带土?”   然而凡是与地龙神威有所接触过的人都明白,地龙神威她的神态,语气,并不能代表她真正的情绪,她越是柔和,就越是令人心里不安。   宇智波带土僵在原地,几乎难以动弹的站在她面前,沉默了下去。   他见识过花春写轮眼模式的可怕——能够轻松压制住他和长门的实力,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但她平常太过于文弱,文弱到了让人几乎记不住这危险而深沉的第二人格。   “我……”   宇智波带土正要说话,地龙神威却已经伸手,轻柔的拂过他的眼睑,打断了他。   ——她对于他的解释并没有多少兴趣,她只需要他乖乖听话。   因此,地龙神威的动作仿若情人间的调笑,语气却带着令人背后发凉的笃定:“请不要让我为难啊,带土,”她顿了顿,盯住了他的眼睛。少女的眼睛清澈见底,乍一看纯净温软,带着美好的笑意,仔细一看,却淡漠的犹如一块毫无感情的玻璃,令人心里发寒。“如果你是因为有了这双眼睛,才肆无忌惮的做出今天这样,令人困扰的事情的话,那么……”   少女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就帮你挖掉它。”   宇智波带土没有说话,但额角却有一滴冷汗划过。   见他似乎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地龙神威朝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仿佛大棒后的甜枣,令宇智波带土恍惚了一阵,顿时绷紧了嘴唇。   【biu~被动技能“封真之脸”被触发。】   但这声音只有花春一个人能够听见。在旁人看来,这少女一出场便以绝对的掌控力,控制住了现场的气氛。轻描淡写之间,便让那个之前张狂至极的男人立刻乖顺了下来。   这样的实力,令宇智波斑对于这个“忍宗”,越来越感到了忌惮。   但不知为何,泉奈却似乎完全放下了戒备,这让他万分不解。   而这时,地龙神威已经朝着我爱罗走了过去,她伸手熟稔的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我爱罗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他如今毕竟已经长大。幼年时被人这样轻抚,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年龄,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差别了——这样的动作发生在同龄的少年少女之间,顿时就显得格外暧昧起来。   但少女的神态间却是一片理所当然的怜爱。   “安排好宇智波一族的住处。”   她温和却又充满了威严道。   我爱罗的耳朵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起来,他羞涩的干咳了一声,以一种对“风影”这种身份来说,显得格外乖巧的语气回答道:“好。”   宇智波斑皱起了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宇智波泉奈却拉住了他,“大哥……留下来吧。”   “泉奈?”宇智波斑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宇智波泉奈看着自己的兄长,张口欲言,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们暂时先呆在这,听听忍宗准备做什么比较好。”   就如同花春所预料的那样,在攻克下了宇智波泉奈后,弟控宇智波斑虽然万般不解,最终也没拗过弟弟的坚持。   而第二天早上,千手一族的代表也到了。   与千手柱间,千手扉间结伴到来的,还有拜访完宇智波,前去漩涡一族与漩涡鸣人汇合,一起回来的宇智波鼬。   当所有拥有一定实力的忍族都到齐之后,五国代表所精心准备的第一次忍界会议,终于到了要开幕的时候。   在见识过地龙神威模式那震服全场的表现后,雷之国,水之国,土之国的代表都表示,希望花春今天能以地龙神威模式主持会议。   花春当然否决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你们只见过地龙神威一次,只知道她力量强大,不知道她要是放出来太久,你们要面对的就不是宇智波斑这个boss,而是地龙神威这个boss了!催眠后的脑回路就连花春都控制不了,哪里来的自信让她主持会议!   被否决之后,希,青,以及黄土没说什么,但花春还是感觉到了他们那略显失望的情绪。   她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平常状态是不是看起来太不可靠了一些。   ……也许,她不该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表露出太多的不确定?   花春想,以后如果有什么疑问,先跟我爱罗他们商量,得出一个大概方案后,再提交给其他代表讨论,也许会显得更可靠一点。   她平时的表情,要不要也高冷一些呢……   这么想着,花春跟在青和希的身后,走进了新近建好的会议厅。   而刚刚赶回来的鸣人与黄土跟在她的身后,四人将她簇拥在中间,是个极为谨慎的防护阵型。   当花春刚迈进大门时,坐满了会厅两旁的陌生人,就让她全身都微微僵硬了一瞬。那些人的目光带着审慎和戒备,完全说不上友好。   她努力镇定的继续向前走,主席位上,火影纲手和风影我爱罗,正在等着她。   花春将视线放在我爱罗的身上,他也用温柔的视线迎接着她。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感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当初她跟在昴流身后,参加阴阳师大会的时候,似乎就跟现在的场景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当时她是跟在昴流身后的追随者,如今,却是全场的中心焦点。   那时候,昴流的心情是怎样的呢……害怕?紧张吗?   花春忍不住的顿了一下脚步,她侧头回望了一下身后,然后与鸣人清澈坚定的目光正好相交。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在有必要的时候,将用他的一切力量支持她。   她很清楚他的想法,因为当时她站在昴流的身边,心中也怀着一样的信念。   一想到这一点,花春心里就突然平静了下来。   那些她不愿辜负的人,会一直支持着她,那么其他人,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而当她终于走到主席位置,坐下来的时候,花春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那时候对昴流来说,她算是他“不愿辜负”“只要在他身后支持他,他就能走下去”的人了吗……?   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昴流将她当做了朋友,可是,如今她才切实的体会到了,那种在背后支撑着自己,能给自己力量的人,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   那么,她对昴流来说,也有这么重要吗……?   不过,脑子里还有闲心去转这些念头,那么也就说明,在场的忍者们,已经给不了她太大的压力了。想清楚了这一点,花春顿时轻松了起来,她朝着坐在下面的众忍们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不少见过昨天地龙神威那样冷艳高傲姿态的忍者顿时露出了微妙的神色,花春心想,没准还会有一些人会觉得她跟地龙神威不是一个人,也许是双胞胎什么的……   她就这样带着笑意开口了:“初次见面。我是忍宗的梦见,宇智波神威。” 第217章   梦见是什么,众忍大多并不清楚。但宇智波是什么,他们却非常熟悉。只是按照忍宗的说法,许多家族在很多年前分成了两脉。一脉继承了六道仙人的意志,隐世不出,另一脉行走在俗世之中,演化成了如今的忍族。   忍族们接受了这个设定,因为这个是综合了种种不合理现象后,目前为止说来最合逻辑的——起码比他们都是几十年后穿越过来的更合理。   按照一般的情况来分析,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忍宗和忍族之间,恐怕除了不少姓氏一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关联了——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他们有不少人,都算是忍宗众忍的爷爷奶奶辈……   不过,就算知道对方与自己没有多少关系,但在听见对方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姓氏的时候,宇智波一族的人心情仍然十分微妙。   他们心中翻滚着诸如“不愧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人,果然很强”“这么强的人居然不跟我们回宇智波简直太可惜了”“不管怎么说我们宇智波就是这么厉害啊”“如果她愿意回归宇智波,那么打败千手一族就指日可待了”的念头,表面上还要绷着脸,装作内心毫无波动。   这就跟日向一族的代表,每次瞧见日向宁次那双白眼,就算明知道他不可能会脱离忍宗回归日向家,他们也还是忍不住想要把人抢回去一样。   花春坐在台上,将台下所有人脸上那细微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她很奇异的发觉,其实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她的目光扫过宇智波一族的代表,千手一族的代表,认出了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以及猜测那个白发的少年是千手扉间,他身边的黑长直,十有*就是千手柱间。除了他们之外,最好认的恐怕就是一个个眼睛纯白的日向一族,以及随身带着忍犬的犬冢一族——作为日后木叶的一份子,尽管他们此刻对她仍然心怀敌意,花春却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他们。   由小及大,能与这些家族一起出现的代表们,也一定和他们一样,日后会是各个忍村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在花春眼中看来分外陌生,但有同样的一点,是绝不会错的——他们都希望能够得到和平。   他们都不是坏人。   在这乱世之中,只是想尽力活下去,并让自己的族人也活下去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称之为坏人。   既然如此,那么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花春突然就完全的平静了下去。她收回了视线,继续说道:“……我想,大家都知道宇智波是什么,而并没有听说过所谓的‘梦见’。”   她笑了笑,解释道:“所谓的‘梦见’,是一种能力。”   “这世上有些人,能够通过梦境,预知到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这种能力叫做梦见,于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的职业,也叫作梦见。”   “所以这次将大家请到这里,就是因为……我想要让大家看看我的一个梦。”   她说完这句话后,坐下便响起了一阵骚动,花春倒也并不意外。毕竟,这个理由若是在其他场合出现,一定像是个荒唐至极的恶作剧。   但“忍宗”的纪律严明,以及花春昨天展露出来的强大实力,足以让“想让你们看看我的梦”这么个仿佛胡思乱想般的理由,变得足够令人在意了。   千手扉间是第一个开口的:“什么样的梦?”   他就如同花春在原著中得来的印象那样,极为擅长抓住重点,“你要怎么让我们看你的梦?”   花春便看向了他。   只见与他的兄长相比,这个白发少年的眉眼更显凌厉。   千手一族的人长相通常并不如宇智波一族那般精致俊秀,但自有一番气度。这两个死敌家族若要相互比照,那么只能说宇智波一族的少年大多眉目冷峻,千手一族的少年们则大多容貌英挺。   其中千手扉间,既有不输宇智波的俊秀冷淡,又有着千手一族的英气挺拔。气质非常独特。   虽然很多人都将他视作将宇智波一族排斥至忍村边缘的始作俑者,对他执政期间的政策诸多不满,但如今,他也不过还是个长相还略带稚气的白皙少年。   纲手坐在花春的身边,也跟着她一起假装不在意的侧头望来,暗地里却使劲的打量着这对兄弟,神色间抑制不住的新奇简直让她看起来眼神在放光。   眼见着千手扉间和千手柱间都对纲手那充满了愉悦的打量视线露出了微妙的神色,花春连忙回答道:“用月读……”   她话还没说完,底下顿时就炸了锅。   “月读?!”   “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根本就是宇智波一族的阴谋吧?如果陷入月读,要死要活还不是施术的宇智波的一句话?”   “仅凭什么忍宗,拿着六道仙人的大名,就想让我们放弃抵抗接受月读?!怎么可能!”   眼见着反对声极为强大,侍立在纲手身后的宇智波鼬不动声色的绷紧了身体,站在我爱罗身后的宇智波带土不屑的撇了撇嘴,而站在花春身后的鸣人皱起了眉头。   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做好了准备武力镇压的打算,可要是真的发展到战斗那一步的话,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起来了。宇智波鼬和鸣人都好说,宇智波带土可不是什么以大局为重的人——尤其是,他的“大局”恐怕跟她的还不大一致。   花春抿紧了嘴唇,下意识便提高了声音道:“恕我直言,”她紧张的专注于平息众人的疑虑,也因此减少了许多思虑和顾忌,话语顿时不受控制的变得分外直接和犀利起来:“如果我想要对在座的人出手,根本就没有必要编造这样的谎言,来哄骗你们接受月读。”   她一向说话都是好声好气的,稍微一硬气起来,顿时招来了许多人惊讶的视线。   宇智波带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宇智波鼬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鸣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跟着咧开了嘴巴,附和道:“就是说啊,阿春那么厉害,根本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的!”   在此期间,宇智波泉奈坐在宇智波斑的身边,一直没有说话,却眉头紧皱。   这么多人抗拒接受月读,他隐隐有些庆幸,因为他感觉,如果宇智波神威准备将展示给他的未来,展示给了所有人的话,那么对宇智波一族的声望和名誉……绝对会造成非常大的打击。   而且……他担忧的看向身边冷眼旁观事态发展的兄长,也不清楚他知道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正在这时,宇智波斑开口了。原本就在想着他的宇智波泉奈顿时猝不及防,吓得抖了个激灵。   这让他的兄长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己从昨天开始就不大对劲的弟弟,然后朝着花春问道:“你要怎么施展月读?”   宇智波斑敏感于宇智波一族最为骄傲的地方——他们的写轮眼:“难道你要同时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拉入月读世界?我听泉奈说,你已经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他皱起了眉头,“……这么高强度的使用,你的眼睛承受的住?”   花春眨了眨眼睛,虽然清楚他是在质疑她的实力,但莫名的就是感觉有点意外的受宠若惊,“咦……”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谢谢关心,我没有问题的。”   宇智波斑一时语塞:“……我并没有在关心你。”   “好的,”这句话,宇智波家的少主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有多可爱。花春盯着少年突然有点别扭起来的脸,笑的更忍不住了,“嗯,但还是谢谢你。”   而看见宇智波斑露出了这不同于平常总是冷酷至极的模样,对面千手一族中也传来了一声闷笑。“噗嗤。”   花春和宇智波斑同时望去,只见千手柱间捂着嘴巴,很显然想要忍住,却没有成功。   触及到宇智波斑那狠狠瞪来的视线,他连忙放下手来,笑着道歉:“……非常抱歉,不过,”千手柱间有些怀念的挠了挠后脑勺,“我真的很怀念会露出那种表情的斑呢……”   听他说出这话,宇智波斑皱起了眉头,而坐在千手柱间身边的千手扉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忍直视。   “也就是说,”最终把持会场严肃氛围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未来的二代目火影身上,“你要将我们全部笼罩在月读的幻术范围之中。”   “我要怎么相信你们会保证我们的安全?”   花春想了想这个问题,正要说话,秩却从大门处,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就如同花春之前想的那样,不少人一见他那脸上的意气风发,便瞬间认定了昨天那个气场逆天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不少人惊疑不定的来回打量他们的脸,然后把他们当做了双胞胎。   “秩?”花春却很不想在这时候见到他,她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来帮忙啊,”秩站定在场地中央,挑眉一笑,“我在外面已经听的够久了,你究竟还要慢到什么地步?明明有更有效率的做法,何必还要坚持什么……‘互相理解’?”   他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忍族代表们,就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视线变得一片空茫。 第218章   尽管对于秩的插手感到有些恼怒,但事已至此,花春也只好叹了口气,配合的接管了这个大型月读。   而秩的实力,忍宗的众人直到此时,才发现他已经强横到了跟神威一样,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释放这样大范围月读的可怕地步了——但事实上,秩的能力远比花春更强。   只是这个世界上,恐怕还不存在需要他展露出真正实力的事物,更何况,秩也毫不在意其他人那诡异的打量视线。   他左右瞧了瞧,径直朝着宇智波一族走了过去,坐在了宇智波泉奈的身边。   ——宇智波泉奈之前已经看过一遍未来了,但秩却没什么耐心把他单独选出来,干脆一起又笼罩了进去。   花春现在控制月读梦境,已经是控制的得心应手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秩做了什么,这次月读梦境比以往任何一次结束的都要快。如果不是花春确定她已经展示完了全部的未来,她恐怕还要以为这次月读展示失败了。   从月读之中慢慢恢复意识的忍者们都显得十分懵逼。护卫在会场周围的忍宗忍者们,不少都露出了同情理解的神色——毕竟他们之中不少人也经历过那种……好像被人往脑子里强行塞了一整个宇宙的晕眩感。   ——信息量多到快要爆炸,以至于一时半会,都没有人想要说话。   其中有不少人再去瞧忍宗忍者的时候,眼神都不大对劲了。   因为他们发现了不少,刚才在月读幻境中见过的人——木叶村的日向宁次,日向雏田,犬冢牙,油女志乃,天天,小李,风影我爱罗,火影纲手,宇智波鼬,宇智波带土,轮回眼,以及传说中的命运之子——那个站在宇智波神威身后的金发少年——漩涡鸣人。   过了一会儿,千手柱间才扭头看向了纲手,“这么说……”   而纲手非常理直气壮的扬起了嘴角,“爷爷!”   “你们不是什么忍宗……”见她证实了忍族们的猜想,千手扉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你们是……”   “我们是忍宗。”我爱罗却打断了他,“我们的确继承了六道仙人的意志,前来防止他的意志被人误解与篡改。”   顿时又没有人说话了。   在场的忍者们都是一脸神色诡异,其中脸色最差的,恐怕就是宇智波斑了。   刚从泉奈被杀,宇智波一族战败,事后他还被族人抛弃,被黑绝利用的事实中回过神来的宇智波斑脸色很不好看。   他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弟弟,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最近的反常是因为什么:“泉奈,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经看过,所以才变得那么奇怪?!”   宇智波泉奈正要说话,坐在他身边的秩突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他的下巴亲昵的抵在泉奈的肩膀上,在他的脸侧对着宇智波斑回应道:“不然你以为呢?你弟弟啊……为你担心的不得了呢。”   宇智波泉奈很不适应的皱起了眉头,他试图挣开秩的怀抱,然而对方却微微侧过脸来,看着他笑了起来,“怎么?你不喜欢我的长相吗?我跟那家伙应该长得一模一样才对吧?”   那跟花春一模一样的面容让宇智波泉奈霎时僵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秩却歪了歪头,似笑非的收回了手,“啊,没什么。”   ……   不管怎么说,花春终于传达到了她想要传达到的东西。   当会议结束之后,忍族代表纷纷神色复杂万千的返回了各自暂时的住处。   会议厅里就只剩下了花春与秩。   秩有话要对她说,但看着她绷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模样,他好奇道:“你怎么又不高兴了。事情不是进行的很顺利?”   花春抿紧了嘴唇,“……跟你说不清楚!”她皱起眉头,有些埋怨的将一块裙子布料揪在手中,低头道:“反正你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也不会在意我在想什么。”   “哦……”秩倒是很明白自己哪里惹怒了对方,“你觉得我不该插手?”   他不能理解的扬了扬眉毛,“按照你那种没有效率的方式,你们大概谈上三天三夜,都不可能消除这些人的所有顾虑。”   花春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他的行为仍然让她想要叹气,“我只是觉得……你太肆无忌惮了……”   “越有力量的人……我觉得使用它,就应该越是慎重。”花春垂着眼眸,“辉夜姬……”她就近找了一个例子:“辉夜姬不就是,在获得了力量后,变得越来越自负,于是从卯之女神,变成了恶魔?她有着可以把全部人类都变成白绝的强大力量,但滥用力量,是不会有……”   她想说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但这样就像是在恶狠狠的诅咒秩一样,于是花春便住嘴了。   秩没有说话,花春倒也不觉得意外——他恐怕完全不会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没准还会嘲弄她一番,嘲讽她这不过是弱者的借口,拿之前那套飞鸟不需要和游鱼一个标准的理论来反驳她。但没想到她抬眼一看,却看见秩正盯着她看。   “怎么,”他似笑非笑道:“你在担心我吗?”   那一瞬间花春就被噎住了——她突然感觉到了之前,宇智波斑被她噎住的感觉。   真是坏事做不得,风水轮流转啊……   花春当机立断的转移话题道:“所以……你让我留下来,是想要跟我说什么?”   “哦……那个啊,”秩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她,他跟着转移了话题:”“我是想跟你说,这个世界要崩溃了。”   “……”   “???”   “?!?!?!”   花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瞪大了眼睛。   “什么?!?!”她惊愕道:“这个世界要崩溃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次穿越吗?但是秩你说过,是不会有问题的啊……”   “你那个时候问的是,会不会影响到未来存在的人,我的回答并没有问题——不会。”秩回答道:“不过,一旦过去成功被改变,这个世界的几个关键节点却会消失。”   “琳的死亡,九尾袭村,四代夫妇战死,晓的建立……你想要让所有人都能与自己重要的人大团圆结局,但却忽略了他们最大的伤痛正是这个世界的重要基石。”   “没有痛苦,就没有这个世界。”   “……”花春不说话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低哑着声音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但是你就是故意没有告诉我。”   “的确,我故意没有告诉你。”秩却歪了歪头,“但是,我本来就没有义务要告诉你这些,不是吗?”   他原以为会收到少女的怒吼,没准这个家伙还会被他气的哭出来,愤恨的责怪他辜负了她的信任,但花春却意想不到的只是沉默着。   “……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她很冷静的省略了对事态发展没有任何作用的负面情绪,直接询问道,“……一定有补救的办法的吧?”   “有是有,”她的反应有些出乎秩的预料,他饶有兴致的露出了那种戏谑的笑容,“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花春终于抬起了眼眸,她盯着他,盯了许久,才说:“那么,我们不如一起死在这里吧。”   她说“死”这个字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以至于秩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似乎并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字的含义。   “我当然会把你带走,放心吧。”他说,“你还有用呢。”   但花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我不走。”   “如果你不告诉我怎么缓解崩溃的办法,那么我就留在这,你说我对你还有用,那么没有我之后,你在外背着时空裂痕管理学院肆无忌惮的破坏规则的行为,应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吧?”   也许她说的这话,已经越过了“玩具”的本分,秩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   当他冷漠的看着花春的时候,那种深渊一般可怕的,铺天盖地的死寂,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威胁我?”   “我只是人。”花春竟然不觉得害怕和畏惧,强烈的愤怒在她的血液中灼烧,她却意外的感觉非常非常的冷静。“我只是有感情。”   “你觉得我作为一个掩护你的‘工具’,这样说话触及到了你的底线吗?可是,你这样肆意的玩弄别人的信任和感情,‘工具’也是有底线的。”   花春猛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睛霎时一片血红。   ——地龙神威代表了地球的意志,因此她在地球之上,战无不胜。   但秩却是赐予了她这份力量的人,他所掌握着的空间之力,同样所向披靡。   ——事实上,花春并不觉得她能赢。   只是,她突然明白了小鸟,在梦中看见地球破碎的心情……   如果,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的话……那么,我倒宁愿我死去好了!   也许她的死亡于事无补,可是除此之外,她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   会议室轰然倒塌的巨大响动惊动了无数人,然而当他们想要靠近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巨大的无形的结界,将他们全部挡在了外面。   我爱罗,鸣人,宇智波鼬,宇智波带土以及蝎匆匆赶来,却只能远远地看见,那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相互对峙着。   花春的万花筒写轮眼鲜红如血,不月神的神格在额头熠熠生辉,所站之处,草木枯萎,瘴气四溢,极为骇人。   而秩那身宽松飘逸的长袍早已化作了片片碎布,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花春占尽上风,声势惊人。但只有当事人知道,秩只是看起来狼狈不堪,实际上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与之相比,花春虽然神色淡然,但半个身子都浸满了鲜血。   然而当他们的打斗将会议厅整个轰塌之后,花春下意识的为了保护外面的众人放出了结界,这个原本应该平常无奇的举动,却让秩霎时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你放出了结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但花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结界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地龙神威不用,大概只是因为他没有必要使用。比起那个,花春更惊讶自己这次催眠完全保留了自己的意志:“我有想要保护的人,自然能够放出结界。”   然而——结界是用来保护的。   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的花春,看着对面秩那不似作伪的惊讶神色,心里猛然一沉。   ——想要保护人类的地龙神威……还能算是地龙神威吗?   就像是她的几个技能,想要生效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难道说,她作为地龙神威,是不能够放出结界的吗?   若是放出了结界,就会丧失地龙神威的力量?   但地龙神威,却是她最主要最强大的力量——!   就在花春心下忐忑的时候,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在花春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57%。】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67%。】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77%。】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87%。】   【封真灵魂碎片激活100%。】   【封真灵魂碎片地龙之力完全激活。】   【封真灵魂碎片天龙之力完全激活。】   【封真灵魂碎片完全激活。】   【获得本世界有效身份两个,天龙地龙命运抉择之人(法则认可),宇智波神威(法则认可)。】   【身体二次重塑。】   【双子星身份确认:宇智波春(法则认可)。】   ???   !?!?!?   花春这才想起来,她之前激活了月野兔灵魂碎片,重塑了一次身体,而宇智波灵魂碎片也激活到了快要达到百分之百的地步,但封真灵魂碎片自得到地龙神威神剑,一下激活到57%后,就一直没有动过了。   现在看来……却是要使用天龙的力量,才能继续激活?   这么一想,倒也不无道理,因为封真本来就有一半的可能,是能够成为天龙神威的啊……   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花春脑子一下转的飞快——   命运抉择之人,是说她现在可以自己选择,成为天龙还是地龙?   而火影世界不存在双子星的说法,所以法则自动选择了在某方面来说,与她关系最为紧密而足以形成比照组的——秩?!   即使是秩,在一个空间之内,也无法违抗空间之力,花春简直没有比现在更逻辑清楚过——她迅速的从自己的胸口,抽出了地龙神威之剑。   “——我选择成为地龙!!”   秩:“?!?!”   她话音刚落,脑海中的系统便应声响起:【获得本世界有效身份,地龙神威(法则认可),宇智波神威(法则认可)。】   而让花春忍不住想笑的是,如果她能听见系统的声音,那么秩也一定听得见——   【获得本世界有效身份,天龙神威(法则认可),宇智波春(法则认可)。】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秩的脸色,霎时一片铁青。 第219章   天龙地龙神威一确定,花春之前张开的结界,便慢慢的破碎了。   但如今,倒也不需要花春再使用结界隔离秩了——因为,如今释放结界,应该算是他的责任了。   花春站在原地,为这神来一笔的惊天逆转给弄得忍不住想笑。她随手将地龙神剑挽了一个剑花,朝着秩慢慢走了过去。   第二次重塑的身体将她之前遭受的重伤完全的治愈了——甚至还恢复了她之前使用永恒万花筒而衰退的视力。   因此当她站在秩面前的时候,身手比之前更加矫健敏捷,神清气爽,并且眼神明亮,心情愉悦。   “还要打吗?”花春已然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了。“那么,现在可以说补救方法了吗?”   秩却站在她面前,恶狠狠的盯着她,“你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也许是觉得花春失去了对他的畏惧之心,又或者是因为他失去了对花春来说处于绝对主宰地位的力量,秩难得一见的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见他这副模样,花春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不会好好说话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你。你从来不会反省反省你自己吗?”   “我要反省什么?”秩却毫无悔意。他冷冰冰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愤怒道:“反省当初为什么要把已经死去的你救回来吗?别忘了,是谁让你重获新生!又是谁给予了你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没有忘记过!”他的态度强硬,顿时让花春也忍不住生气了出来:“我也尽力的在完成你的愿望了!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这样算的!你曾经救过我,不代表我就从此连感情和人格都要舍弃,完全变成你的工具和傀儡!”   “阿春!”   眼见着他们面对面的瞪视着对方僵持不下,但似乎已经不会再打起来的模样,之前担心贸然出手反而添乱的鸣人和我爱罗连忙赶了过去。   “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一有人靠近,花春和秩倒是都默契的沉默了下去。她转过头,望见鸣人和我爱罗,还有不少站在不远处的相熟的忍者们担忧的面容,便下意识的先露出了笑容,安抚道:“我没事,别担心。”   而在这些熟悉的同伴后面,还有那些陌生的忍者们惊疑不定的脸。花春心知这时候决不能令他们对忍宗的信任动摇,但她还没有来得及编造出一个合理的说辞,秩却突然笑了。   “——有件事情,神威,”他眼神中闪烁着某种莫名的光彩,“你似乎忘记了呢?”   花春被他这句话说得微微一愣,而几乎在秩话音刚落的时候,她就又听见了系统的声音:   【x战记世界法则与火影世界法则融合开始。】   融合?   花春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难道说,她之前不小心忘记了的事情是……?!   【x战记世界法则与火影忍者世界法则融合25%。】   ——她沉浸在秩居然变成了天龙神威的错愕之中,却忽略了——   如果火影世界出现了地龙和天龙的话,那么也就一定会出现七御史和七封印!   【x战记世界法则与火影忍者世界法则融合75%。】   【x战记世界法则与火影忍者世界法则融合100%。】   【x战记世界法则与火影忍者世界法则融合完毕。】   【天龙七封印确定: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波风水门,宇智波鼬,漩涡鸣人,沙暴我爱罗,奈良鹿丸】   【地龙七御史确定: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宇智波佐助,赤砂之蝎,君麻吕,日向宁次】   花春:“……”   天龙七封印的人选,标准无疑是“想要保护如今的世界”,这么一来,倒是都非常符合。   而地龙七御史……若是按照“想要毁灭世界”这个标准来选择,恐怕许多人选都令人难以理解,但事实上,地龙七御史的行为,更准确的定义是“摧毁现有的一切,建立起新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的“变革。”   这么一来,渴求变革的斑,带土,佐助自然不用说,日向宁次希求宗家分家制度的变革,千手柱间希求忍界制度的变革,赤砂之蝎希求人类能否永恒存在的变革,而君麻吕——也许他的定位跟哪吒相似。   这么一想,倒也没有什么疑义。   其中波风水门和君麻吕算是未来之人,而且还是未来已死之人,如今名字出现在法则选定的名单里,恐怕法则已经默认他们在过去的改变,即将扭转未来。   但是……就算成功扭转了未来,若是世界崩溃,那也毫无意义。   秩显然也在他自己的系统那里得到了这个人选名单,他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这个人选……啧,聊胜于无吧。”   而注意到花春一直盯着他的时候,他笑了笑,“真是不凑巧,你的两位弟弟,都在我这边呢。”   听他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站在花春身边的我爱罗和鸣人顿时都皱起了眉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花春现在没有空闲的时间向他们解释,她盯着秩,反驳道:“……鸣人和我爱罗不会对我出手。”   “那又怎样?”秩耸了耸肩膀,似乎并不介意失去两个战力,“难道你觉得宇智波斑和宇智波佐助,能对泉奈和鼬出手?还有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你以为这是消消乐吗?两两一组,相互抵消?”   他充满了信心的扬唇一笑:“你以为我们相互牵制……不过,那都要看你准备怎么用了。”   秩那充满了经验的老司机的笑容,令花春有些不安,而就在这么一会儿的说话时间内,我爱罗,鸣人,鼬,带土,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奈良鹿丸,日向宁次,还有赤砂之蝎,不知不觉间,已然聚拢在了他们身边——他们原本就因为会议厅倒塌的声响而赶来查看,但此刻却无意识的围拢在了一起。   一种玄妙的感应在他们之间流转了片刻,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彼此都感觉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受。   眼见着原本世界崩溃的问题就没有解决,如今又多了一票完全搞不清状况,简直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七御史”和“七封印”,花春匆匆的找了个借口——“不好意思,我跟兄长切磋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气。”——便抬手利用地龙神威之力在废墟之上重建了整个会议室,以“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态度,将其他忍者应付了过去。   随即,她转身看着周围的这一圈人,迟疑了片刻,最终道:“……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跟我们来。”   她说“我们”的时候,很明显的带上了秩,但对方嗤笑了一声,看起来完全没有准备配合的意思。   但现在对花春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优哉游哉的浪费了。在秩高傲的想如以前那样,想来就来,想走就在的时候,花春第一次将他强制性的拖了回来——她放手就是一道风索,无形的气流便迅速攀上了秩的手腕和腰际,然后猛然缩紧。   少女朝后一拽,就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过来。   古怪的是,当花春的视线如此近距离的落在秩的面容上的时候,她突然发觉自己这次的催眠,虽然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可是地龙神威模式,仍然对她产生了影响——比如说,她盯着秩的面容,就总是有一种想要更加靠近的冲动。   想要靠近他的脸庞,直到可以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和嗅到他的气息……然后想要把他狠狠的揍趴在地,欺负到哭出来。   这种莫名的凌虐欲,让花春察觉到的时候,一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不过,她也发现了秩对于她的靠近,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反应——他的神色也莫名的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就像花春猜测的那样,秩心情诡异的察觉到了自己一靠近花春,他的身体就莫名的全身发软,使不上力气。只是稍微靠近了些许就会这样,若是有进一步的肢体接触……   秩黑着脸拒绝猜测那个场景。   他如今虽然被法则之力所压制,但空间之力却依然非常熟悉。不同于其他人认为天龙神威莫名的一下子就小媳妇了,他很清楚,这是地龙神威对天龙神威的法则压制在起着作用。   也许是急于摆脱这种新出现的反应,秩迅速的挣脱了花春的风索。他捂着自己的手腕,连连退开了好几步,在确定花春的压制不再那么明显之后,才停了下来,脸色阴晴难辨。   “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抬眼忘了一圈围绕在少女身旁,新鲜出炉的,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就被法则选定,拥有了一层新身份的“七御史”和“七封印”们,没好气道:“可以啊,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他率先走进了会议室,花春紧跟其后,鸣人和我爱罗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其余人略微沉吟了一下,便也纷纷走了进去。 第220章   说是秩来解释怎么一回事,但最后,还是花春开了口。   因为秩并不能在隐藏他们真实来历的前提下,让他们理解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花春……已经有一套被补充的非常完整的说法了——   “我觉得,可能从头说起,你们更能够理解。”花春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开始了这个说来话长的鬼扯:“我想,除了宇智波斑君,宇智波泉奈君,千手柱间君,千手扉间君外,忍宗的大家都知道,我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的宇智波家是阴阳师世家,但最后被妖怪全部杀死,只有我活了下来。”   听到这里的时候,宇智波家的几位神色都微微一动。   “我被诅咒,拥有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但同时这个力量也带了副作用——那时候我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所以身体开始崩毁。”   “然后,我又遇见了一位名叫麻仓叶王的强大阴阳师,他教会了我使用月光缓解身体崩毁的方法,然后他的灵魂寄宿在了我的身上。”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我体内有着一把神剑。他想要创造一个只有阴阳师存在的世界,为了得到那把剑,才接近了我。”   花春说着,便将一直拿在手中的地龙神威之剑平放在自己身前,给众人观看。   “就是这个。寄宿在我灵魂之内的神剑。麻仓叶王必须要等到我死亡的时候,才能得到它,所以他一直在等待。但是最后神剑拒绝了他,并试图将他压制在我的灵魂深处。麻仓叶王为了逃离封印前去转世,但有一部分灵魂残存在了我身上,我们之间便有了某种隐约的感应。”   奈良鹿丸这时敏锐的猜到了她要说的是什么,他看向了秩,沉吟道:“……那个麻仓叶王,转世后就是宇智波春?”   秩:“……”   这正是花春准备安排给秩的身份,于是她点了点头:“……是。”   她看向了一脸无语的秩,继续说了下去,“他一直都想要抢回自己的那部分灵魂,并吞噬我。但事实上,那部分灵魂已经被神剑所吞噬了。”   “现在,我说完了我跟宇智波春的关系,接下来,我就要说跟你们有关的事情了——关于我体内为什么会有一把剑,他又为什么想要得到这把剑,这把剑跟你们……现在有着什么关系。”   “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居住的星球名叫地球,当人类繁衍生息,不加节制的造成了环境的破坏后,地球的意志试图消灭人类。而人类为万物灵长,人类的意志察觉到了地球的意志,便要保护人类。两方强大的意志互相僵持了许久之后,决定从人类之中挑选自己的代表。”   “代表人类意志,要守护现有的一切,决不允许被破坏的,名为天龙。其领袖被称为天龙神威,含义是:代行神之威严者。他要率领七封印,保护维护世界稳定的结界。”   “而代表地球意志,要破坏现有的一切,重新建立更美好的世界的,则名为地龙。地龙的领袖被称为地龙神威,既然人类自比为神,地龙神威的神威含义,便是狩猎神之威严者。她要率领七御史,破坏维护世界稳定的结界……从而达到改革的目的。”   “地龙神威和天龙神威,被称之为双子星。”   “双子星中有一人,被称为选择者——他可以自主选择成为天龙或者地龙,而他的双子星,就会自动成为与他对立的那一方。”   “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原本并不是双子星之一,但是……天龙神威拒绝他的双子星成为地龙的命运,于是世界的法则选中了我。”   “……我成为了地龙神威。”   “后来,我被宇智波春强制性的带到了这个世界,我身上属于双子星的异界法则,刚才与这个世界的法则产生了呼应,于是它……在这个世界里,也自动补全了天龙地龙的法则设定。”   “……与我灵魂相关的宇智波春,成为了我的双子星。我是地龙,他便成为了天龙。”   “然后,法则按照‘改革’与‘守护’的原则,以我们两个为中心,挑选出了新的七御史与……七封印。”   她说到这里,在场的人显然都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鸣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想起了幼时他所曾见过的御史和封印们。他还记得昴流,哪吒,游人……   “……阿春,你不会是说……我们吧?”   花春也不回话,她径直的走入他们之中,然后开始将他们分成两拨。   她将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宇智波鼬,鸣人,我爱罗还有奈良鹿丸,都推到了站在一旁,表情冷漠,双手环抱的秩的身边,然后叹了口气,站在了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赤砂之蝎和日向宁次的身边。   看着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鸣人,鹿丸以及宁次错愕相对——蝎倒是一直很乖巧的站在花春的身边——她这才开口:“……对面是宇智波春的七封印,这边是我的七御史。”   “……这是什么意思,”宇智波斑看着对面弟弟无措的面容,显得格外恼火,“你们不是来阻止未来的我毁灭世界的?现在却要跟着我一起毁灭世界了?”   “不是毁灭。”但他身边的千手柱间却似乎听懂了花春的意思:“是改革。”   “……我们都希望改革这个战乱不休的忍界,创立新的秩序,重建新的世界。”千手柱间顿了顿,“大概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们都在地龙这边。”   听到这里,日向宁次想到了他如今仍然无法完全释怀的分家宗家制度,对于自己为何会在“改革”的地龙组,也或多或少明白了些许。   但地龙毕竟是反人类的组织……不管怎么说,都像是反派。   花春观察到七御史中不少人神色微妙,又不得不连忙补充解释了一句:“虽然天龙是保护人类的……但是这并不是说,地龙都是坏人。”   “……不管怎么说,”斑勉强接受了她的说辞,但看起来仍然怨气不减,“我们宇智波为什么非要跟千手一族的人一边不可!”   宇智波泉奈也皱着眉头,看了身边的千手扉间一眼。察觉到他的视线,千手扉间冷淡的回望了他一眼。   不过现在比起这种小摩擦,花春觉得还是世界崩溃的事情更加重要,因此,当看他们差不多明白了大概的背景后,她垂下了眼睑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对你们道歉。”   原以为只不过是宇智波春和宇智波神威兄妹打架,但如今却突然扯出了什么天龙地龙七御史七封印,到了现在,听说还没完,众忍突然发现,他们居然已经生不出什么太过激动的念头了。   他们听见花春道:“……我……因为自己的私心,如今令你们陷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局面。”   “私心?”宇智波斑扬了扬眉头,“你来阻止我将来毁灭世界是出于私心?”   “……如果只是阻止你的话,在未来击败你也是一样的。但是我……选择了回到过去。”   “是我太贪心,想要改变很多人的未来。最终却……”花春顿了顿,“刚才秩……宇智波春告诉我说,因为如此大范围穿越的影响,或许……会造成整个空间的崩毁。”   宇智波斑歪了歪头,“也就是说,你们原本是想要阻止世界被我毁灭,结果却自己变成了毁灭者吗?”   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趣。”   秩原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但就在这时,却突然开了口。“——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而他看了一眼惊讶于他居然这么轻易就开了口的花春,一脸晦气继续道:“每个世界的震荡都不是固定不变的,只要没有超过一定的数值,就不会引起崩溃。”   “——只要宇智波神威这家伙,将这个世界里因为穿越引发的空间震荡,分摊转移部分到其他世界里的话,就可以了。”   “你作为梦见,之前也连接过别的世界吧?”秩撑住了下巴,眯起了眼睛,盯住了花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周防尊那个世界,他们的王之剑经常陨落,本身就震荡很多,我不建议你将这个世界的能量转移过去——与之相比,泽田纲吉那个世界,容耐度就高上不少。”   这句话,若是以前的花春,恐怕傻乎乎的就相信了,但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子星之间的联系,花春几乎一瞬间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如果回到家教世界,那么法则之力的约束就会从秩的身上退去,因为在家教世界,是存在着天龙神威——司狼神威的。到了那时候,花春就再也无法压制住秩了。   当她无法再压制住秩的时候,他会做出什么……?   而且,k世界王之剑经常陨落,那家教的世界,不久后就会有白兰这个通杀所有平行世界的boss出现,要说安稳,又能安稳到哪里去?   为了保持住对秩的压制状态,花春沉默了一下,做出了决定。但她并没有说出口,只先问道::“……如果我选好了世界,然后要怎么做才好?”   秩邪气一笑,“就做地龙神威该做的事情——破坏那个世界存在的结界。”   “然后将两个世界打通。” 第221章   “!!”   国会大厦下,丁姬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与此同时,被吠舞罗们救出后,就一直躺在酒吧二楼的梦见——玖月牙晓,也同时感应到了什么。   “……出现了。”   “……地龙神威,和天龙神威,七御史和七封印……都出现了!”   最先从丁姬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的,是黄金氏族的人,而很快,黄金氏族便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了青之氏族。   如今,青之氏族已然有了自己的新王,不再是黄金氏族的附庸,惶然如丧家之犬。而那个名为宗像礼司的男人,在收到通知文件后,似乎对于“神威”的存在,颇感兴趣。   “代行神之威严者,和狩猎神之威严者么?”   他翻阅着关于那位神威的文件,然而,尽管黄金氏族已经尽可能的收集齐了一切资料,但即便是第一氏族全力出手,所有的有关资料,也不过薄薄几页。其中唯一的几张图片,还是监控截图——   那是一位在游乐园中,凭空出现,点燃了青色火焰,头顶出现了疑似达摩克利斯之剑存在的少女。   事后,她被国会大厦底下的梦见丁姬证实,那个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少女,正是她梦中所见的地龙神威。   而当时她的出现,在青之氏族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许多人都认为她就是新的青王。   “青王……吗。”想到这里,宗像礼司凝视着图片上,少女的青之火焰,与她头顶的长剑,语气像是在说一个不知道有几分真心的玩笑。他似笑非笑道::“如果她没有消失的话,或许的确是这样也说不定。”   这样的发言自然引起了他副手的不满,淡岛世理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些责备:“请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宗像礼司不在意的推了推眼镜,转移了话题:“那么,吠舞罗那边有什么动静?”   ——毕竟,吠舞罗那边,可也有着一位,不输国会地下那位梦见的,强大梦见啊。   而话题一转到正事上,淡岛世理便立即进入了工作模式,冷静回复道:“吠舞罗那边似乎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听说,赤色之王周防尊,和地龙神威……是恋人关系。”   ……   而此刻的吠舞罗酒吧,赤色氏族的骨干们,都聚集在了一楼。   “……说地龙神威出现了,”八田激动道:“那是真的吗?”   “冷静点,八田。”多多良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温和道,“先听安娜说完。”   “但是!”八田看起来很想听话,但他憋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按捺住的又说了一句,“安娜说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是什么意思?”   这大概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事情之一。草薙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周防尊,又看向了安娜,“……是啊,安娜,你说她已经被地龙神威所替代了人格,是怎么回事?”   安娜沉默着,却看向了十束多多良。   “……牙晓,梦见了未来。”她细声细气的,低声道,“……牙晓梦见她……和多多良在一起。”   “诶?”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其中最惊讶的,恐怕莫过于十束多多良本人。他瞪大了眼睛,伸手指向了自己,“我吗?”   “这怎么可能!地龙神威是尊哥的恋人吧!?”八田也立刻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他瞪着眼睛,看向了身旁的十束多多良,愣愣道:“十束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十束哥……那可是尊哥的恋人啊!”   十束:“……不,我……”   好在这时,安娜说出了下一句话,为他解了围:“……地龙神威,杀了多多良。”   她说完这句话后,周防尊伸手拿起一杯草薙随手放在吧台上的酒杯,将里面他调来练手的酒液一饮而尽。   ——自从那次地龙神威在游乐园中短暂的出现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她的踪影。而在那之后,周防尊在梦中与她最后见了一面,然后,她就完全消失了。   没有踪迹,也没有任何消息,不仅现实中令人毫无头绪,在网络上,也一样的一片空白——周防尊这才发现,他没有任何能够联系上她的方法。   当他再次一个人面对慢慢复苏的荒芜梦境,有时候周防尊甚至会觉得,也许那个少女的出现,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   那个在他艰难的时候一直陪伴着他,说要用她新得到的火焰力量,守护他的少女……   不过是个幻觉。   一开始,安娜为了周防尊,每天都努力的感应玖月牙晓的梦境,试图找到她的下落,但玖月牙晓那里也一无所获。不过,安娜倒是慢慢的与他成为了朋友。   也正因为如此,当她最近去找牙晓,感应他的梦境与他聊天的时候,才得知了地龙神威出现了的消息。   然后,看见了牙晓展示给她的梦境。   深夜的某个高楼天台上,突然传出了两声枪响,随即画面便是神秘的少女背对着巨大的月亮,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而地上,一个安娜极为熟悉的人影,正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那是个纤细的青年,有着一头柔顺的,颜色温柔的浅黄色短发。他脸朝下的倒在地上,平日里总是神色温柔,露出明媚笑容的白皙秀气的脸庞,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多多良……”   安娜愣愣的,低唤出了他的名字。   那个梦境很短,只有几个破碎的画面,便很快湮灭在了黑暗的意识之海中。牙晓站在她的身边,神色忧伤,“……恐怕,那位地龙神威,已经不再是你们赤王的恋人了。”   “真正的地龙神威,恐怕已经完全觉醒了。”   因为这样的事情——不说杀死的是多多良,即便是个普通的陌生人,以周防尊对花春的了解,也非常清楚,那绝不是那个少女所能做出的事情——她绝不可能,做出微笑着杀人这种事情。   是因为她离开的实在太久了吗?   久到了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久到了新任的青色之王终于出现,青色氏族重组成功,与吠舞罗冲突不断,伏见离开了赤色氏族,加入了r4……   而就在周防尊以为她也许,再也不会出现的时候,安娜却突然从玖月牙晓那里,得到了消息——   神威回来了。   不仅如此,这次不再只有地龙神威,天龙神威,也出现了。   这预示着那个世界毁灭的预言,也许这次认真的准备开始实现了。   “那么,”见没有人说话,八田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我们要怎么做?”   见周防尊仍然一语不发,草薙忍不住叹了口气,“——最近,不要让十束落单。”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尽快,找出地龙神威的位置。”   “可以吗?尊?”   周防尊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低沉的,“嗯”了一声。   ……   而花春现在,正在苦恼。   “……这样真的好吗?”   她一向觉得,在抵达一个新的地方后,如果能有一个落脚点,那才让人心里踏实。然而,她既没有钱,也没有有效的有关证件,不管是去旅馆还是租房,都没有办法。   但这次与她一起的人物,显然都不是会遵循这种正常规则的人。   ——秩非常干脆利落的催眠了一栋高级公寓的管理员,得到了一间无人居住的空屋钥匙。而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也不像是会阻止这种行为的样子。   忍者们更加信奉非常时候行非常之道,并且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信条。   是的,与花春和秩一起抵达k世界的,还有一部分新鲜出炉的七御史和七封印——因为火影世界还需要有人主持忍界大会的后续情况,于是七御史和七封印并没有全部都跟着花春一起抵达k世界。   花春带来了宇智波斑——因为她怕他留在火影会出什么幺蛾子,日向宁次——白眼很好用,蝎——他太小了,花春不放心他一个人。   而秩那边的七封印,鸣人是为了花春来的——而我爱罗作为风影不得不留在火影世界主持忍界会议,宇智波泉奈则是为了跟他哥哥在一起。   总共七人,住在一个公寓里,多少还是显得有些拥挤,于是宇智波斑出去了一趟,大概是有样学样的,又拿回来一串隔壁房间的钥匙——花春瞧见他的时候,他写轮眼都没关上!   这些人完全符合她第一次穿越时,考虑用写轮眼解决吃住问题时,幻想过的行为模式——坑蒙拐骗!   但是即便是地龙神威,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非常时期,也只能这样了。   而出于某种保险考虑,花春拆开了宇智波斑与宇智波泉奈——鸣人,宇智波泉奈,日向宁次一个屋子,她觉得鸣人和宁次应该能跟宇智波泉奈相处的不错,也许还能成为朋友。但这样,花春就不得不和宇智波斑,秩,蝎一个屋子了。   她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什么男女有别——事实上,宇智波斑和秩待在一块,她必须好好看着他们才行!不然那也太让人不放心了!   弟控斑对这个安排非常不爽,但泉奈倒是没有什么所谓——在看过未来之后,他对鸣人和宁次,以及他们生活的木叶村非常感兴趣。   于是,在解决了最基本的住宿问题后,秩因为花春没有选择回到家教世界,而一脸不爽,但他仍然告诉了花春,k世界的七个结界,跟x战记世界的并无区别,在全部破坏之后,德累斯顿石板,就是打通两个世界的关键。   之前黄金氏族试图训练栉名安娜与石板波动同调,以此被石板选中成为青王,而要打通两个世界,就要反客为主,影响石板的波动,令其与火影世界的波动同调,这样,德累斯顿石板便能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门”。 第222章   在解决了住宿问题后,花春便开始在网络上搜索k世界结界的位置。   秩说维护k世界的结界与x战记的一致,但因为两个世界的历史文化略有差异,最终k世界的结界,比x战记世界的结界要少了一些。   花春将那些结界的名称都写了下来——东京都厅,东京国会议事堂,东京铁塔,东照宫,宽永寺,彩虹大桥,阳光大厦,山手线,银座,以及五色不动。   对于忍者们来说,任务地点一旦明晰,执行方式也已经确定,他们便已然随时准备好出发,前去破坏这些结界。花春犹豫了片刻,将五色不动选为了第一个破坏目标。   当初德川家光听从天海僧正的建言,于江户府内五处不同地方设置了眼睛颜色不同的不动明王像,以祈愿天下太平。因此,跟其他大多是建筑和交通枢纽的结界不同,五色不动破坏时范围不会太大,也不会殃及太多无辜的路人。   目黑不动在泰睿山泷泉寺,目白不动在东京都丰岛区金乘院,目赤不动在东京都文京区南谷寺,目青不动在东京都世田谷区太子堂教学院,目黄不动在东京都台东区三轮永久寺,于是秩负责目黑不动与目白不动,宁次与泉奈前往目赤不动,花春与宇智波斑一起,前往目青不动,而鸣人与蝎前往目黄不动。   大概是打了个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的,第一个结界就此破碎。   忍者们非常专业,任务成功后便隐没入四处尖叫逃散的人群之中,功成身退。   新闻迅速报道了这件事情,五色不动在一天内同时被破坏的消息,被定义为了恐怖袭击。但丁姬和玖月牙晓,却都知道这个地点属于结界之一。   “……地龙神威已经行动了。”   丁姬的脸色苍白,神情忧虑。   黄金之王与青色之王站在她的面前,聆听她的话语。“下一个地方……将是宽永寺。”   而吠舞罗中,安娜也从玖月牙晓那里,得到了消息:“五色不动的结界已经被破坏……”   吠舞罗的骨干们盯着电视里的新闻,沉默不语。   “……地龙神威真的想毁灭世界吗?”过了良久,八田仍然感到有些不大真实的轻声开口了,“尊哥的恋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据说,”安娜垂下了眼睫,沉静道:“成为地龙神威的人……都会被抹杀掉原本的人格……”   这个说法若是深想,就太令人绝望了——那也许意味着,那个曾经笑容柔软,说要改变周防尊死亡命运的,努力安抚他暴烈火焰的温柔少女,已经不复存在。   没有人想在周防尊面前提起这个设定,草薙连忙打断了这有些黑暗的话头,“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地龙神威开始破坏结界,就绝不会收手——”他沉吟道:“只要我们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能够抢先一步守株待兔。”   安娜顿了顿,回答道:“牙晓梦见地龙下一个地点,是东照宫。”   可是事实上,并不需要梦见的预见,因为很快,一个名为【神威】的id,就在流量最多的论坛上发表了一个帖子,表示他们对今天五色不动的破坏事件负责。并预告周三晚上八点半,他们将破坏东照宫与宽永寺的结界。末尾特别表示,请无关人员不要靠近,以免遭遇意外。   “他们这是做什么!?”得到消息打开了电脑,点开了这个帖子的人都有些惊异。   不管是黄金氏族,青之氏族,还是赤之氏族,都对于这样张扬的宣告方式,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挑衅么?在行动前还要提前发出通知函,他们以为他们是怪盗神偷吗!?”   网络上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留言,怀疑,嘲讽,怒斥的语言充斥着整个屏幕,然而熟悉内情的人们却纷纷皱起了眉头,摸不准发帖人的想法。   就在大多数人对这个帖子的毫不遮掩,报以了极大愤怒的时候,周防尊盯着那个帖子,盯了许久之后,却得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结论,“【神威】在保护无辜的人。”   “哈?”他的族人们顿时一脸懵逼的看向了他,“保护?”   “王的意思是……”十束多多良只愣了一瞬,就明白了周防尊的意思,“神威小姐,特地把自己下一次准备袭击的地点和时间发出来,是想要让普通人,可以避开?”   “可是为什么啊?”八田更加迷惑了,“为什么她一边破坏结界想要毁灭世界,一边又想要保护无辜的人?如果真的想要普通人不受波及的话,就不要去破坏啊!”   “……也许,”镰本力夫不大确定道,“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出来呢?!如果是恋人的话,有什么事情不能依靠尊哥!?”   他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了各种可能性,草薙和十束却都径直望向了周防尊。   最终,草薙以一种“你准备怎么做”的语气开口道:“尊……你怎么说?”   而仿佛理所当然般的,周防尊只回了一句:“去找她。”   与此同时,在神威暂时栖身的公寓里,秩对着花春冷言冷语道:“你这么一发帖,也许本来不准备去的人,周三都会去看热闹了。”   “但是,梦见原本也能预知我们下一步的动作吧?与其跟他们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倒不如挑开了说明白——”花春却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说出来后,这个就不再只是超能力者事件,只能青之氏族出面维持秩序了——我有点担心他们人手都用来阻止我们,会不够保护群众啊——这样,警察也会加入了。他们应该会拉起警戒线,负责疏散群众的吧。”   花春的目标都是从“尽量波及到的人数少”这个角度出发制定的,但一共就那么多个结界,就算将银座,彩虹大桥,阳光大厦,山手线,东京铁塔这些人流量巨大的地点暂时放在后面,最终也还是要去的,那不如从现在开始,就让警察熟悉熟悉业务……   而客厅那边,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报道五色不动被毁的新闻,脸上神色都极为新奇兴奋——这两位古代人,连淋浴和水龙头都不大了解,就更别提电视机了。   今天出门时花春带着宇智波斑,他一路都被高楼大厦以及户外广告电子屏,红绿灯以及来往车流给弄得非常紧张,花春相信宁次泉奈那组也一定非常不习惯。   但专业的忍者就是不一样,即使是如此不适应的环境,他们也极为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此刻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正在遗憾没有在现场留下宇智波一族的标记,用以宣扬一下自己家族的威名。   这样的逻辑,让习惯了吐槽凯老师与同伴小李的日向宁次无语的来了一句:“就算留下了,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委托任务的。”   听他这么一说,宇智波斑的神色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说的也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盯着电视机,回忆起了今天出门时,在外看见的风景——人们在安定的世界里努力的生活,每个人都不会担心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敌人击杀,也不会提心吊胆,唯恐猝不及防,就会得到亲人的死讯。   忍者是战争工具。   不需要委托任务,不需要忍者。   那么也就是,不需要战争。   这么想着,宇智波斑便忍不住轻轻的感慨了一句:“这个世界,好和平啊……”   他的眼眸中闪动着某种明亮的光彩,也许是这一刻,回忆起了他年少时与千手柱间一起的梦想。   坐在他身边的泉奈转过头去,望着兄长脸上自己从未见过的那种熠熠神采,眼眸里的情绪没有人能读懂。   那天晚上,似乎有着心事的宇智波泉奈,找到了花春。   他对着她,开口就是:“……我还是讨厌千手一族。”   花春微微一愣,然后让开了身子,“……先进来坐下再好好说?”   泉奈也没有再说什么,他沉默着走了进去,然后身姿带着古人的刻板,端正的坐在了矮桌旁的坐垫上。   花春给他倒了杯水,眉头微蹙的少年礼貌的低声道了声谢,便又不说话了。   花春抱着水杯,突然感觉自己像是知心姐姐似的,“怎么啦?”   宇智波泉奈这才微微颤了颤眼睫,“……千手一族,杀了我们很多族人,我讨厌他们。”   花春安静的听着。   “……跟千手一族和好,结盟,这种事情,就算是想一想,都让我觉得又愤怒又恶心。难道那么多的族人,都白白死去了吗?”   “可是……大哥他……”宇智波泉奈,又想起了刚才,宇智波斑眼中的光彩,“我……来到这个世界后,也觉得,和平……的确是很好的。”   他怔怔的发了会呆,思绪突然又跳跃到了很久之前,“我大哥跟千手柱间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我和父亲,并不知道他们的梦想是什么……我们只是觉得,大哥被外人蒙蔽了。”   “那时候,他挡在我的身前,为了我,跟千手柱间决裂时,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时候我觉得,哥哥本来就理所当然的,应该站在我跟父亲这边的啊。”   “那时候,他跟千手柱间划清界限,断言他们的梦想,终究只是不可能实现的梦境的时候,我并没有理解,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之前,你给我看了你所梦见的‘未来’。”宇智波泉奈垂下了眼眸,“你杀了我的族人,为了复仇,我杀了你的族人,相互杀来杀去,仇恨不断累积,说要放下,哪有那么容易呢。千手柱间那么大度,不过是因为千手一族最后胜利了而已!”   “可是那个未来,好像一直都在告诉我,是我的头脑太发热了,除了仇恨之外,看不见别的,更远更长久的东西。”   “从你的月读中苏醒,我想了很多事情,我发现,大哥真的为我牺牲了很多……他的梦想,他的友情,为了我,他什么都放弃了。他一直都保护着我,但是我……却总是觉得那是理所当然,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的梦想,大哥的愿望,大哥的痛苦,大哥的迷惘……我什么都不知道。”   “……到最后,我把自己的眼睛交给大哥的时候,也一定说了,很无知的话。”   “我一定把自己的愿望,强行压在了大哥的身上。”   “我把眼睛给他,肯定带着希望他能继续带领宇智波一族战斗下去,能帮我报仇,这样头脑发热的激愤……”   “但是大哥自己的意愿呢?我从没有考虑过。”   “大哥他,想要和平,我却成为了他的阻碍……”泉奈显得有些悲伤的垂下了眼眸,“所以,虽然我非常非常非常的讨厌千手柱间,非常非常的厌恶千手扉间,但是,如果大哥觉得千手柱间,是个合得来的朋友的话……我会支持他。”   “从今以后,我想要尽力的去理解和了解大哥的想法,并且在他需要我的时候,不遗余力的支持他。”   宇智波泉奈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的握紧了拳头,但他那一脸认真的神色还没有维持几秒,就又非常痛苦的塌了下去,“……啊,但是我真的,好讨厌千手一族!!!”   花春听到这里,便知道他早就已经自己想的非常清楚,前来找她,不过是当做一个树洞,用以发泄。因此,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没关系呀,”她安慰道:“讨厌就讨厌吧,反正你也只是因为重视你大哥,才愿意忍耐的吧?所以你只要爱着你的哥哥就好,不用勉强自己接受千手一族的。”   听她这么开解过后,宇智波泉奈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他仍然有些蔫蔫的“嗯”了一声,然后低低的叹了口气,“……可是,就算大哥愿意和解,就算最后建立了木叶……宇智波一族,仍然被排挤的话,那又怎么办呢?”   “不会的。”花春温柔道,“只要你陪在你哥哥的身边,所有的事情,一定都会变好的。”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么重要。他不安道:“会吗?”   “会的。”而花春认真回答,“原来大家都以为宇智波一族是仇恨的一族,但是现在大家都会明白,宇智波一族,其实是‘爱’的一族的。”   虽然觉得这不过是她的安慰,但将心中的苦闷和烦恼说出来后,泉奈总算好受了很多。   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对着花春腼腆道:“谢谢你。”   他倾诉的太过认真,以至于并没有运起查克拉,也就察觉不到门口站了一个人。于是花春也假装不知道宇智波斑在门外站了许久,久到几乎能把泉奈所有的话都听个一清二楚。   当宇智波泉奈离开时,他打开门,门外理所当然的已经失去了宇智波斑的影子,花春笑眯眯的与他挥手告别,心里为着泉奈终于被攻陷的事情感到高兴,结果她一回身,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到了她背后的宇智波斑吓了个半死。   “……斑!!”   “泉奈长大了。”然而宇智波斑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完全不管她被吓了一跳的事实,“我很高兴……他说他会支持我,我真的……非常高兴。”   但花春莫名的觉得,他想对她说的并不是这个。   果然,他立马话语一转,脸色一沉道:“但是为什么……泉奈什么都不告诉我,却什么都跟你说——!”   ……弟控你够了! 第223章   对于宇智波斑的嫉妒,花春只好用“青春期的男孩子本来就容易害羞”这样的理由将他送走。虽说离开前,这位宇智波家的先祖仍然瞪着她,显得颇不友好。但房间里总算消停了。   当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后,花春叹了口气,扑倒在了床上。床铺柔软,被单崭新干净,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可能会一下子就昏睡过去,可是没想到她躺在床上,躺的越久,就越是莫名的无比清醒。   少女翻来覆去的试了好几次,也没找到睡意后,只好叹了口气,平躺在床上,凝望起了这间房子的天花板。   就像所有现代家庭一样,这间公寓的天花板也是白色的。干干净净,像雪一样,偶尔映射入几缕窗外的灯光,倒映出一片昏黄的光晕。也许是因为都是现代建筑,所以看起来,跟她在家教世界里的屋子的天花板,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跟她住在狱寺家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下一秒,她就能听见狱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也说不定……   花春胡思乱想着,试着将自己的目光范围缩小到了天花板上的一点,有那么一瞬间,那毫无差别的雪白,让她感觉到了一种错乱的微妙感受。   她不在家教世界里,也不在火影世界里,而是在k的世界里了。   这里,又是另一个世界。   她这么想着,转头望向了窗外。然后忍不住的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周三,她就要去像个真正的地龙神威那样,破坏这个世界的守护结界了。那原本是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做的事情——破坏一个世界稳定的防护罩。   而这个世界,真实的存在着许多她认识的人——尊,吠舞罗,赤色之王,青色之王,白银之王……   他们不再与她隔着梦境,而是真真切切的,同处一个时空。   她将消息散布在网络上之后,说不定有一天,会碰见他们。   他们一定是来阻止她的……那时候,他们会成为敌人吗?   她想起了第一次穿越的时候——那时候她被狱寺收留,然后产生了一种与过去渐行渐远,最终永远也无法再回头的感受。   花春看着窗外,这片陌生的城市一片灯火通明,霓虹闪烁,和并盛似乎也并无太大区别。但就在同一间屋子里,隔壁却是几位从火影世界抵达这里的人。   三个世界原本毫不相关,却如此粗暴的被搅和在了一起,再也难以彻底分离。   花春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秩的面容,那就是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想,她不可能以后都再也不回家教世界了,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在家教世界里,也能压制住秩呢?   要想压制住他,必须从法则之力上想办法才行……   但之前在火影世界里能利用双子星的法则让他强行成为天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花春绞尽脑汁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最终她咬了咬牙,只好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先行解决周三的事情。   在离开窗口前,花春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高楼与天空,躺回了床上。   这次,她迷迷糊糊间,倒是很快便睡着了。   然而在一片黑暗之后,花春突然又猛地睁开了眼睛——不是在现实之中,而是在梦境之中。   她在一片残垣断壁中醒来,空气里满是灼热的气息,手下的土地粗糙而又焦黑。少女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力量从整个梦境席卷而过,从而改变出一整片秀丽的沙滩。柔砂细腻,不远处的海水湛蓝碧透,在阳光下,泛着洁白的泡沫,缓缓冲上海岸。   但这样的美景,却让花春僵在了原地,因为她看见了不远处的海边,站着一个男人。   红色的短发,发型张扬狂放,为那张英俊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野性。此刻那双透着一丝绯色,而将蜜色的眼眸染成了略带赤色的棕茶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凝望着她。   但是……!她明明应该控制住了,不会自动连接上他的梦境才对——   而一看她那僵硬的表情,周防尊就明白了她在想着什么。   “是牙晓找到了你的梦。”他的声音低沉,却不知道“牙晓”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有多么令花春错乱——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之前吠舞罗似乎“得到”了这个世界的玖月牙晓。   “……”花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就像是准备做坏事,却被对方提前逮住般的心虚,“……尊先生……”   “我以为我会看见地龙神威。”   “……”   “原本以为,大概会在梦里跟那家伙打上一架。”   花春明白了他的想法:“……我没有被吞噬。”   周防尊大概以为,她原本的人格,是被地龙神威的人格所吞噬了,才会准备破坏结界。   但这样的信任,却让她有些难受。   她与周防尊是朋友,尊先生一直都对她非常好,而且这么信任她,信任她绝不会做任何坏事……可是现在她却要去破坏自己朋友所居住的世界的守护结界……   但是……破坏了结界之后,只要地龙神威什么都不做的话,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不会有任何损失的,她只是想要打通火影世界与这里的通道,为了拯救那个世界……不会溃散……   可是这对于k世界的人来说,完全是个无理的要求,花春对此也非常明白。   因为歉疚和心虚,她从抵达k世界的时候开始,就不敢再连接上他们的梦境,与他们取得联系。她甚至不敢去看望他们,怕看见失望,愤怒,受伤,不可置信,以及感觉背叛的眼神和表情……   对不起。她只能对他们说这句话,但这件事她非做不可。   既然这样,对不起这三个字,就显得如此单薄和苍白脆弱。   但她也只能说这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周防尊只是沉静的询问。“你不是想要毁灭世界的人。”   “……”花春紧张的将有些发抖的手背到了身后,她低着头,咬了咬嘴唇,“我……我想要挽救另一个世界……我知道这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非常无理,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周防尊似乎想要朝她走进一步,但少女猛地朝后退了一大步,“……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尊先生。”   她难受的说道:“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然后她猛地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脱离了他的梦境。   事实上,在明明清楚,可能会让周防尊生气失望,却依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后,花春便觉得,她已经没有资格再作为赤色之王的朋友,而与他相处了。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花春心里想,她会远离k世界,离尊先生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他眼前,惹他生气……   ……   与花春相比,梦境显然不是周防尊擅长的部分。他眼睁睁的看着少女的身影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没过一会儿,玖月牙晓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赤色之王身后的沙滩上。   “……见到她了吗?”在梦中行动自如的青年慢慢的走到了周防尊的身旁。他的声音轻缓,带着些叹息,“谈话进行的不顺利吗?”   周防尊没有说话。他走到花春刚才消失的地方,然后转过身来,站在花春的位置,看向了之前他所站的地方。   “我好像……”赤色之王沉默了片刻:“吓到她了。”   而地龙神威,是绝不可能被吓到的。   听他这么一说,玖月牙晓沉默了一下,“这么说……不是地龙神威?”   “不是。”周防尊冷淡道,“是阿春。”   “……但她做着和地龙神威一样的事情。”   听了这话,周防尊瞥了他一眼,在那眼神中,玖月牙晓读懂了一句话——“她一定有她的理由。”   ……   因为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无谓的歉疚和抱歉,都是无用的东西。从梦境中苏醒,花春决定不再去回想。   到了周三,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和鸣人,宁次,前往东照宫,而花春,秩,蝎,则前往宽永寺。   花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玖月牙晓,是否能够预言她会去东照宫还是宽永寺。但她真心希望,她不会在现场见到周防尊。   这种时候……她就非常感谢白银之王威兹曼。此刻他应该还在天空中,坐着飞艇,不会过问地面上的“凡尘俗事”……   对上一个朋友的感觉已经足够糟糕了,她不想同时再对上第二个。   “怎么?在担心会遇见周防尊吗?”他们乘坐地铁前往宽永寺的时候,秩坐在她的身边,见她神色有些不大好看,便忍不住的又想要逗弄她起来。   花春决心不理他,并瞬间开启了写轮眼。   属于地龙的威压一扩散开来,秩的身体顿时便僵住了。   地龙神威摸了摸怀中红发男孩的头发,然后转过头去,朝着秩微微一笑。   秩绷住了脸,撇过了头去。   但他消停了,神威却并不打算放过他的凑了过去,“你呢?”   她伸手拂过秩的长发——这在火影世界看来正常不过的头发,在现代社会来说,就显得有些……很难与男性这个特征联系在一起。加上他那刻意模仿花春的面容,瞬间便显得雌雄莫辩,与花春坐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姐妹之间亲密一点,在路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所以神威碰了碰他的耳朵,轻柔道:“怎么,遇见我你很紧张吗?” 第224章   “你很少跟我接触吧?”地龙神威轻轻的在秩的耳边说话,她歪了歪头,望着他道:“你看起来很讨厌我?”   秩感受着法则的压制,脸色严酷如冰。   “可是,”地龙神威却似乎并不介意他那难看的脸色,她笑着道:“你的内心深处,却并不是这样的哦。”   秩当然知道地龙神威的能力之一,是能看见他人内心深处的愿望。而想起如今她已经能够肆无忌惮的窥伺他的真实情绪,秩的脸色顿时更加铁青了。   “那么你知道,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吗?”   他越是恼怒,地龙神威似乎就越是高兴。她眉眼弯弯的摸了摸怀中赤砂的头发,红色头发的小孩乖巧的坐在她的大腿上,动也不动的依偎着她。   “跟这个孩子……是一样的哦。”   就在这时,地铁慢慢的停了下来。地龙神威牵着赤砂,顺着人群走下车去,秩沉默不语,气场阴沉的跟着走了出去。而他们刚一出地铁口,他就猝不及防的拽住了她的手——   “你也就只能在这个世界里再这么嚣张了——等回到家教世界里,我绝对会杀了你!”   他似乎想要让少女回忆起她曾经对他那么畏惧的态度,可是,地龙神威却只是安静的望着他,眉眼间全是仿佛洞察了一切的笃定笑意。这让秩忍不住恶狠狠的瞪着她。瞪着这个他自己挖掘,培养,却猝不及防在她手上栽了一个大跟头的少女。   但地龙神威却慢慢的,以一种柔顺而亲密的姿态凑近了他。   来来往往的路人只以为是姐妹之间开着玩笑,谁也没有在意地龙神威几乎算是靠在了秩的怀里。她抬起头来,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眉眼弯弯,却全是狡黠的笑容。   “你想碰我吗?”   “我看的见……你内心深处的愿望……”   “你想碰我,也想被我碰吧……?”   “你在期待什么呢……”   “大概是,想要被人温柔以待,却又已经在黑暗中度过了太过漫长的时间,以至于,都忘记了该怎样祈求温柔了吧?”   地龙神威以几乎不带任何怜悯的情绪,靠在僵硬的秩的怀中,然后冷淡的笑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真可怜呢。”   大约是害怕一变回花春就会被秩给杀人灭口,一直到抵达宽永寺以后,地龙神威都没有变回去。   秩冷冷道:“有本事你就一直保持着地龙神威模式,永远不要变回来。”   地龙神威毫无畏惧之色,浅笑倩兮,分毫不让:“因为比起那个孩子,你更喜欢我吗?”   她牵着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的赤砂,神态平静的看着前方被戒严了起来的宽永寺,眯了眯眼睛。   事实上,他们刚刚走近,就发现宽永寺已经被警察封闭戒严了起来,而除了明面上的防卫,四周还有不少埋伏着的异能者。但与此同时,因为网络预告,无数的普通民众为了凑热闹蜂拥而至,这给想要保护宽永寺的警察们带来了颇大的压力。   于是人群中的秩和花春,以及赤砂,便显得一点也不起眼了。   “那个孩子对你来说,太过柔软了点吧?虽然很温柔,但你只要显得稍微一强硬,她就害怕的立刻缩了回去,不敢靠近。”   “可是我呢,却比她更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也更清楚你不会伤害我。是吗?”   秩板着脸道:“胡说八道。”   地龙神威转过脸来看着他笑了一笑,那种“我知道我是对的你只是嘴硬但我不跟你争辩”的优越笑容,让秩忍不住的感到一阵火大。但下一刻,她便已经低下头来,对着赤砂道:“要准备执行任务了,赤砂,你准备好了吗?”   赤砂抬起眼来,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妈妈。”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颇为小巧的卷轴——那里面封印着他的“父亲”,赤砂之蝎在年幼时制作出来的,留在了千代家里的傀儡们。   虽然对于赤砂之蝎来说,这些不过都是被淘汰了的残次品,但是这些傀儡这些年来,大部分都被千代婆婆加工过,而这些天来,赤砂也改造了不少地方,此刻拿出来,倒也不会有装备跟不上技术的尴尬。   于是地龙神威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夸了一句:“好孩子。”   这时候,身旁有人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刷着什么网络平台,突然发出了一阵骚动,“东照宫那边已经被袭击了!!有人在现场直播拍摄!!!”   这么说,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和鸣人,宁次,已经动手了?   ……不过这也正常,那一队几乎都是身经百战,极为专业的忍者,一旦确定了任务,就绝不会拖拖拉拉,延误太久——就算鸣人和宁次会顾忌普通群众太多,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却是绝对是任务最为优先的。   但那边既然已经行动了,他们这边也不好拖得太久。那喊话的人话音刚落,赤砂便一跃而起,在人群中一路踩着那些普通人的肩膀,然后一翻身,便瞬间越过了警察的封锁线,几个瞬身,就朝着宽永寺一路突进而去。   人群之中顿时一片骇然,纷纷惊叫了起来:“刚才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吧!那种身手会是小孩子?!我觉得只是长得比较小,说不定是个侏儒——”   “好厉害啊!那是怎么做到的!只是眨了眨眼睛,他就跑了那么远了,像忍者一样!”   “我说……该不会是真正的忍者吧?现在还会有真正的忍者存在吗?”   眼见着人群中一阵骚乱,前排似乎有些记者努力的想要突破封锁线,冲进去追寻赤砂的踪迹,警察们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免不小心就漏放了一个人进去。   而地龙神威与秩都感觉到了几位隐藏着的异能者,已经朝着赤砂奔去的方向匆匆赶去。考虑到赤砂如今的能力还不足以与赤砂之蝎相提媲美,身为一个孩子,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还是有些吃力,她和秩这才从人群中猛然跃出。几个起落,便已经在几丈之外,几乎令人回不过神来,不管是围观的普通群众,还是维护秩序的警察,都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就此远去。   “刚才那两个人!!!就在我旁边!!天哪他们就在我旁边!!”   “是两个女生?是两个女生吧?”   “这会不会是伊贺忍者和甲贺忍者传承到现代的后裔在决斗啊?一边去永照宫,一边来宽永寺,看谁先得手?”   “诶,那来这边的不是已经输了吗?那边好像已经得手了啊。”   “什么鬼啦!忍者要是真的存在,早就被政府收编了吧?而且为什么要用破坏这种方式决胜负啊!”   “我感觉他们是不是那种跑酷的人?故意危言耸听,想要引起公众注意……有些人不就这样嘛,想出名想疯了——”   但人群还没有兴奋的讨论出一个结果,就感觉到大地一阵摇晃——   “地震?!”   “不,不对,你们看宽永寺!!”   只见被戒严后的宽永寺方向传来了一阵打雷般的巨大声响——但那并不是天气,或者别的什么缘故所发出的声音——那声音昭示着,宽永寺的坍塌。   “……真的假的……真的是那三个人做的吗?”   ……   “这么说来……”很顺利的便在警察和一些并不强大的异能者那几乎不算是阻碍的阻碍下,破坏了宽永寺的结界,地龙神威带着赤砂,与秩一起全身而退。她没有见到青之王与赤之王,正想说他们说不定是一起去了东照宫那边,就猝不及防的感觉自己,像是撞进了一片结界里——   但那并不是结界,而是和结界颇为类似的——领域。   王之领域。   这让地龙神威默默的停下了脚步,然后抬头望了望天空,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青色之王。”   她若有所感的转过身去,看见一位身材修长挺拔的青年,慢慢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他走近之后,站定在了地龙神威的身前,而在他的身后,也一起出现了一队身着青色制服,腰佩长剑的青年。   “这么说……赤色之王去了永照宫,是吗?”地龙神威若有所思的推测道:“我还以为你们没有互通情报……果然还是低估了你们的交情啊。”   “我们一人选择了一个地点。”宗像礼司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不动神色的审视着自己面前,那容貌精致,气质亲和,却偏偏显得格外危险的少女。“赤色之王似乎很想见你,但我也有想要见你的理由。”   “是吗?”地龙神威笑着道:“这么说,尊的运气真是不好啊。”   宗像礼司不置可否的没有回答这句话,他进一步的朝她走来时,但只迈出了一步,赤砂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孩子抿了抿嘴唇,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而秩一脸冷淡的站在她的身边,若是没有地龙神威与天龙神威的压制,他还颇为乐意看看这样的场面,但此刻他只要感觉到法则之力对他的约束,就烦躁的不得了。   反正地龙神威绝不可能会败在青色之王的手下,因此他脸色很糟糕的道:“我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不管怎么样都好,快点干掉他吧。”   “嗯?干掉他?可以吗?”   “无所谓。如果他太妨碍人的话,干掉他再自己接替青王之位,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德累斯顿石板是不会拒绝你的,当初……”秩顿了顿,“你不也差点就能成为青王了吗?”   因为,德累斯顿石板并不是人的造物。既然不是人的造物,那么就尽皆服从地球的意志——而地龙神威,一直都是地球意志的具现化代言者。   而他那句“你不也差点就能成为青王”的发言,也让一些青之氏族,似乎有些微微动摇了起来。 第225章   秩最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挑起事端,然后自己在一边看戏瞧热闹。如果是花春的话,此刻大概立刻就紧张的解释起来了。   但地龙神威的性格却跟秩一样,每天不搞事就很不错了,要指望她去主动平息什么纷争……恐怕只能是徒劳无功。   此刻少女微微的笑着。她站在那里,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挡在自己身前的赤砂的肩膀,让他退到了自己的身后。   赤砂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花春。他年纪很小,却很会观察别人的脸色。在发现地龙神威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笃定后,他才放心的听话,乖巧的退开了身子。   他很重视少女,因此即使站在了她的身后,视线却仍然警惕不减的锁定在宗像礼司的身上。尤其是他腰间的武器,若是他一有异动,赤砂就会第一时间将他的手腕用坚韧的查克拉线削下来。   如果是成年版本的蝎,他就能隐藏的更好,更不动声色一些。但如今他毕竟只是个失去了记忆的孩子——那带着极强的战斗欲的视线,宗像礼司当然不可能注意不到。   这样小的孩子……却有着这样强大的战斗力。   宗像礼司不动声色的思考着,他是权外者,还是地龙神威的七御史之一,又或者……只是个被蛊惑了的普通孩子?   周防尊认识这个名叫神威的少女,那么他对她身边的这些人,又认知多少?   但即便他们个个都不是普通人,可是从表面上来看,也不过只是个孩子,一个清秀的少女,一个看起来桀骜不羁的少年。   在干练利落,制服统一,纪律严明的青色氏族对比下,站在宗像礼司对面的少女,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准备毁灭世界的危险分子。   宗像礼司却并没有受到影响——不论是秩的话语,还是花春那毫无攻击力的外表,好像都不能令他迷惑或动摇半分。   他推了推眼镜,谁也无法窥探出他真实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和你起冲突。”   地龙神威歪了歪头,不置可否。“那么,你想见我的理由是?”   “赤色之王很相信你。”   地龙神威笑而不语。她直视着眼前俊秀高挑的男人,在那友善和气的笑容背后,少女的眼眸冰冷而平静的仿佛可以直抵人心。   “他相信我,你相信他。但你不相信我。”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因此不需要宗像礼司解释什么,地龙神威便自己朝他走了过去。   青色之王非常镇定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反而是秩,在想起了地龙神威一贯的习惯动作时,神色微妙的皱起了眉头——果不其然,当少女施施然的走到了青年的面前,朝着他伸出了手的时候,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颇为不悦。   地龙神威的指尖触碰到了宗像礼司白皙的脸庞。他的肌肤细腻紧致,眼镜后的眼睛清澈而又带着某种锐利的明亮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此刻俊秀的青年垂下了眼眸,他眉目不动,可是深紫色的眼眸中还是划过了一丝些微的疑惑。   他很年轻,俊秀,笔挺的身姿,柔韧的细腰,还有一双修长的腿。他腰间的长剑带着某种不符合现在这种时代的传统与别样的魅力。   虽然有着属于王的领导力,可是在花春看来,他更像是一位捍卫疆土的骑士。   或者说,捍卫秩序,捍卫大义,捍卫这个世界的规则的骑士。   他是人类的守护者,毫无疑义的站在地龙神威的对立面。如果秩没有成为天龙神威的话,也许宗像礼司……会成为她的双子星也说不定。   作为地球的意志化身,对于人类的捍卫者,地龙神威都抱有极大的兴味。   他们是对手,是注定一个要杀死另一个的仇敌,但又常常因为彼此之间命运相连,而带来某种强烈的吸引力。   ——但宗像礼司并不是天龙神威。   很清楚这一点的少女突然有些遗憾的轻轻叹了口气。她的手指沿着男人那挺秀的轮廓,从眼尾划至下巴,便带着些微的缱绻,凑近了他的嘴唇。   宗像礼司还没有什么表示,但从他身后的那些氏族成员的角度来看,这个姿势却像是一个亲吻,于是多多少少忍不住的吸了口凉气。   “我并没有想要毁灭世界的意思。”地龙神威的脸颊贴着他的唇侧,轻柔的回答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下一个目标——”   “东京铁塔。”   ……   “喂,你很喜欢宗像礼司?”   在青之氏族的眼皮子底下翩然离去之后,秩皱着眉头,询问牵着赤砂慢慢的朝着公寓方向走去的花春。   一路上经常有路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终端,里面基本上播放的全部都是刚刚才发生的大新闻,关于宽永寺和东照宫的崩塌,以及与之前的不动五色被破坏之间的关系。   在如今这个通讯发达的世界里,以地龙神威的名义发布在网站上的那个帖子,也被迅速的翻了出来,引来了无数留言和质问。但地龙神威却再也没有打开过了。   她只是低着头,又发了一个帖子:【周六晚上九点半,目标东京铁塔,阳光大厦。请无关人员不要靠近,以免遭遇意外。】   听见秩的诘问时,她刚刚按下发送。   “嗯?”   地龙神威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那个人,”她顿了顿,笑了起来,“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花春的意思?”   “有什么区别吗?”她瞅着他,“花春本来就很喜欢他,至于我——”   地龙神威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他身上有一种光芒。他就像是一把剑。”   这么高的评价,让秩冷哼了一声。但他紧接着便听见她的语气,平静中隐含着某种特殊的兴奋,“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试着折断他,让他的光芒湮灭。”   秩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去看地龙神威的表情,却看见少女的眼眸,已经从写轮眼化作了黑色——花春退出了地龙模式。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刚才地龙神威所说的话语,花春似乎有些被吓到了,此刻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见状,秩撇了撇嘴,迅速的调整好了面对她不同性格的语气:“你这次开启写轮眼的时间太长了。”   写轮眼所附带着的宇智波灵魂碎片,原本就隐含着偏执和黑暗的情绪,再加上催眠成地龙神威的性格,放出来一时半会倒还好,若是时间一长,就难免会暴露出更加可怕和危险的本性。   花春没说话,她又努力的回忆了一遍地龙神威都做了些什么,在发现除了刚才那句话实在有些过分之外,其余的倒是都还好,于是又微微的松了口气。   他们回到公寓里的时候,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和鸣人,宁次已经回来了。   他们不愧是专业的忍者,完成任务之后,就毫不留念的迅速撤退返回。不像地龙神威,更喜欢留在现场,然后慢条斯理的逗弄调戏前来抓捕的人。   此时,宇智波斑和鸣人坐在电视前,正握着连上了电视机的手柄,打着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联机游戏,而宇智波泉奈和宁次在厨房里做饭。   花春:“……”   这氛围格外平静友好,的确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花春就是觉得……哪里不大对啊喂!   她走到沙发前,看见宇智波斑和鸣人玩的是一个忍者游戏——玩家操作着一对兄弟忍者,在地下城里过关斩将。时不时能听见宇智波斑眉头紧皱的呵斥:“笨蛋!刚才那个地方要潜行啊!”   “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啊!阿春,你回来啦!”   花春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我回来了。”   宇智波斑也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没有被人跟踪吧?”   花春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候赤砂代替她回答道:“没有。”   而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宁次从厨房里探出了头来,“晚饭马上就好。”   宇智波泉奈也跟着探出头来,朝着客厅里的哥哥申明道:“哥!你今天要洗碗啊!”   宇智波斑盯着电视机,虽然有点不耐烦,不过还是拉长了声音回答了自己的弟弟道:“知——道——啦!”   这样平凡琐碎的小事……按理说,是再正常不过的情景了。但是,发生在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这样的忍者身上,却显得那么特别和珍贵。   鸣人和花春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大约是感觉到了一样的情绪,而忍不住一起露出了笑容。   是啊……   她不能让火影的世界,才刚刚好转,就要面对崩溃消散的命运……   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不出意外的话,k世界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花春努力的这么说服着自己,却在睡梦的时候,强硬的切断了所有梦中的联络。   ……   吠舞罗中,安娜从玖月牙晓的身上爬了起来。她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牙晓……什么都看不见……地龙神威似乎将自己的梦境藏了起来……”   而国会地底,丁姬也一无所获。她那稚嫩美丽的面容染上了悲切之色,委顿在地,纤瘦的肩膀微微发抖。   “……为什么……天龙神威……不是应该保护人类的才对吗?为什么……却跟地龙神威在一起……?”   天龙神威·秩如果能够听见她绝望的低喃,一定会表示:“……你以为我愿意!?”   而花春发在网上的帖子,所写的接下来目标是东京铁塔与阳光大厦,她告诉宗像礼司的地点,则是东京铁塔。   那么,青王就应该知道,如果地龙神威与天龙神威继续分成两组活动的话,她将会在哪里出现。   又或者……他会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赤色氏族,让尊先生来面对她……?   但无论如何,前去破坏结界的时候,花春总会先进入地龙神威模式。因为地龙的效率更高,技能更纯熟……   而且,就算是遇见了尊先生……地龙神威也不会有片刻的动摇。   那么……这次遇见的,会是r4,还是吠舞罗? 第226章   东京铁塔。   这个地标性的建筑,可以说是东京的象征。与此同时,它对花春来说,也有着别样的意义——   不,或许该说,对地龙神威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毕竟,在原本的世界里,她就应该有事没事的站在这里,披着黑色斗篷或者裹着拉风的风衣,站在圆圆的大月亮前面,让风吹起她的衣摆。   然后被丁姬惊慌失措的梦见。   “之前在家教世界里的时候,虽然也去过东京,但是那时候因为神威的关系,倒是没有来过东京铁塔呢。”   地龙神威饶有兴致的站在塔下,仰起头来,看向了不远处的塔顶。   他们现在所待的地方,离东京铁塔其实还有一些距离。只是因为早早的发出了预告,定的时间又是周六晚上九点半,虽然初衷是希望无辜的人员能够尽量远离避免伤亡,然而大部分的人却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而纷纷选择了在现场进行围观。   如今的通讯设备又极其发达,花春一行人的模样早就通过网络传了开来,这也给他们的行动带了一些麻烦。   因而他们不得不进行一些伪装。   忍者们倒是不必担心,他们本来就个个精通变身术,秩也能幻化出其他的模样,而花春——   地龙神威虽然能力强大,但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变装能力,还好花春的三个初始技能,包括了【月野兔百变伪装】——你拥有月野兔变身的能力,美少女战士变身模式除外。   唔,虽然动漫里月野兔变身的时候,脸从来没有变过,但是设定似乎是“百分百无法被识别”的样子。   如今虽然有警察负责拉起警戒线将普通人拦截在外,但这种超自然事件,内部真正负责对付地龙神威的,却是青之王的r4。   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地龙神威有些惊讶,不过想了想,也许青王并不觉得让与花春关系匪浅的赤之王来应对地龙神威是个好主意。   毕竟司法系统里也有回避关系者,以免影响公正的说法。而赤色之王,在青组眼里,大约一直都是感情大于理智的吧?   不过,这样倒也给了地龙神威极大的方便。   因为r4有着统一的制服——   地龙神威微微扬了扬嘴角,变身成了青之氏族的族人模样。   娇小纤细的少女一身蓝色紧身的西式制服,上衣的风衣似乎有些宽大,分开的下摆几乎垂到小腿。下身不像r4唯一的女性成员——副长淡岛世理那样是极易走光的短裙,而是与男性成员一样的紧身长裤。勾勒出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套着黑色干练的长靴。   她全身都遮的非常严实,与她的气质相互映衬着,显出她的性格大约有些羞怯。   当她低着头,带着新人特有的小心翼翼,挤过外围拥挤的人群和防护的警察时,她就从那么多人的身边挤过,却没有一个察觉到异样——   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从象牙塔里刚刚走出来的学生,充满了毫无杀伤力的纯洁感,犹如一朵稚弱的花苞。明明是如此帅气的制服,但过长的风衣衣摆,和腰间有些松垮的腰带,都显得少女像是偷穿大人衣物的孩子。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保护她,而不是让她出战。   她腰佩长剑,却更让人担心她会不会伤到自己。   然而少女身上那身制服所代表着的肃杀意义,也因此显出一种反差感来。好像是一只幼鹿,却不小心披上了猎人的外衣,带着怯弱。   人们看着那个少女真的像是一只小鹿一般,朝着东京铁塔的方向匆匆赶去,还很关心:“那个女孩子出勤迟到了呀?”   “感觉应该是新人——长得很可爱诶。”   “总感觉是那种他们boss语气稍微重一些,就会哭出来的孩子呢。”   “你们想得还真多!看见她身上r4的制服了吗?那孩子也是超能力者吧!”   如今,关于超能力者的资料比起以往,更加的让群众们信服了。因为地龙神威的出现,逼迫着能用超能力与她抗衡的r4和与r4一起合作的吠舞罗,不得不高调的站在了人民的视线之中。   以前只是都市传说的王之传说,也有越来越多人的开始深入挖掘和研究了起来。   不过,靠着变身术虽然能够迷惑普通人类和警察,但在r4自己人的面前,显然是无法隐藏下去的,虽然他们不会认出她的脸,但是r4里可只有一位女性啊——   在即将进入r4的警戒范围内的时候,地龙神威想着“啊啊,要怎么办呢?”,一边却继续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那么,就让他们认出来了也无所谓吧。   在负责警戒的四名r4察觉到了不对而纷纷拔出了长剑的时候,地龙神威抬起眼来,朝着他们微微一笑,发动了月读。   当她平静自若的从他们之间穿过,四名青年的长剑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凌乱的脆响,继而纷纷瘫倒在地。   直到地龙神威真正地站在了东京铁塔的楼下,她一路走来,身后已经倒了一地的人。   不过,因为花春决不允许伤害人命,他们也只是昏迷了过去而已。   事实上,绝对不能伤及无辜之人的性命,是花春与鸣人的共识。   在火影那一群人之中,其他的忍者恐怕都无法切身的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顾忌普通人的生命——木叶出身的宁次也许好一些,不过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如果有普通人妨碍到了他们破坏结界的话……大约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所以她跟鸣人才会分开,各自领导一组,分别监督不同的人。   虽然鸣人此刻的实力,如果与宇智波斑真的打起来,能不能稳操胜券还是未知之数,但是他的韧性和坚持,却绝对不会败下阵来。   不知道,现在他们那边,阳光大厦有没有成功呢?   地龙神威这么想着,正准备迈进东京铁塔,准备乘着电梯登上顶楼,却在东京铁塔的门口,碰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之王宗像礼司。   他似乎并不意外,外面层层警戒,地龙神威却仍然能够突破到他的面前。但当他的视线落在了少女那身熟悉的装扮上时,青之王推着眼镜的手,还是微微顿了一顿。   大约想不到她的伪装,居然这么……大胆。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飞上去。”即便对他来说,情况已经大大不妙,但青色之王宗像礼司的表情却仍然显得极为冷静和镇定:“怎么,地龙神威想要加入我们r4么?”   神威笑了起来,没有回答他的后半句话:“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更普通一些的方式。”   “最普通的方式,难道不是停止你的破坏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   地龙神威也并没有耐心像花春那样解释什么,她像是拿他没有办法般的轻轻叹了口气,甚至语气中带着些纵容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飞上去好了。”   她朝后退了一步,看起来似乎真的准备乘风飞起。但地龙神威刚刚抬起头来,就看见半空之中,属于青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闪耀着灼灼光芒。   “……王之领域吗……这倒是感觉,跟天龙的守护结界很像呢。”地龙神威扬了扬眉毛,然后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长剑之上,“不过——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拥有神剑啊,青王。”   眼见着她似乎流露出了准备正面战斗的意思,宗像礼司的唇角勾起了一个似乎感觉到了趣味的弧度。   他也将手按在了自己的剑柄之上,声音低沉而沉稳:“——宗像礼司,拔刀。”   他腰间长剑随着他的话语,发出了一声清脆的低吟,名为天狼星的长剑,闪耀着森冷的寒光,出鞘待战。   ……   直到东京铁塔轰然倒塌,支援组才终于得到了青王的呼唤。   淡岛世理匆匆赶去的时候,惊愕的发现宗像礼司前所未有的狼狈。   他跪在一片废墟之中,王之领域残破不堪。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穿戴整齐的制服罕见的出现了许多处严重的破损,而额角的擦伤正沿着他的脸庞轮廓,流下鲜血,与苍白的皮肤对比之下,显得格外惊心。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他正抱着一个少女。   那个少女穿着青之氏族的制服,然而淡岛世理从未在r4的队伍里见过她。接收到了下属投来的惊异困惑的视线,宗像礼司沉默的将挡在少女面庞上的乱发,轻柔的拨到了她的耳后。   那所露出来的面容——   一众青之氏族都下意识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剑,惊愕道:“地龙神威?!”   宗像礼司却没有回应他们的惊呼,似乎是默认了,又或者是此刻不想提起这个。   他冷静的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有没有伤亡?”   一个部下便连忙报告道:“没有!那些倒下去的人都只是昏过去了,没有一个人死亡。”   宗像礼司看起来,神色便更加莫测了。   看着他那完全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的表情,淡岛世理这时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吗……”宗像礼司顿了顿,“我们战斗了起来,地龙神威的眼睛越来越红,所释放出来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她甚至马上就能杀死我了。”   谈起自己差点死亡的经历,宗像礼司的语气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他平静的推了推眼镜,冷静道:“但是……好像有另一个她,出现阻止了她。”   他想起了刚才那惨烈的战斗。   自从成为了“王”之后,宗像礼司从没有那么狼狈和陷入困境过。她的力量如此强大,对战之中所展现出来的压倒式的魄力,几乎让人感到绝望。   但宗像礼司不知道,他也是地龙神威久违了的能够缠斗这么久的对手,随着写轮眼的出现时间越长,地龙神威模式的活跃,这两片灵魂中所蕴含着共通的黑暗情绪,几乎差点失控——   地龙神威差一点点,就在兴奋之中,突破了花春设下的禁忌——绝对不能杀死无辜之人的禁忌。   在地龙神威的神剑差一点就将捅入宗像礼司的心脏之时,花春猛地掌握了身体的掌控权。因为惶恐,她脱口而出了一声极为惊恐的“不要!!”。   然后她就突然收回了所有将宗像礼司紧紧缠缚的力量,因为长时间维持着地龙神威模式,而体力不支的在半空中失去了意识——还是宗像礼司冲上去将她接了下来。   “这么说……”淡岛世理皱起了眉头,“就像是周防尊说的那样——地龙神威……不,这个少女原本的意识,跟地龙神威,并不是同一个意识?”   “据说,地龙神威的意识觉醒之后,原本的意识会被彻底吞噬……难道说,这个地龙神威,原本的意识仍然存在?” 第227章   花春从一个密封的房间里苏醒过来的时候,她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抓了起来。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牢房,根据她现在超能力者的身份,大概有很大的可能,是青之氏族r4的牢房。   ——在上辈子的时候,她在动漫里见过尊先生曾经蹲过。   不知道她如今待着的这一个,跟尊先生待着的那个,会不会是同一个。   想到这里,花春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从简陋的床上坐了起来。   她身上【月野兔百变伪装】的效果早就已经消失了,原本的青组制服已经恢复成了她原本的衣物。   少女走下床,在门口前朝着外面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见守卫,也看不见旁边的牢房里有没有什么别的狱友。   她有点不知道做些什么好的蹲了下去,开始发起了呆来。   被抓住了……   不过,她之前意识突然断片,毫无战斗力的倒在了宗像礼司的身边,那位青之王会把她这个“危险分子”立刻逮捕,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秩那时候绝对就在附近,他却没有把她救走……   她明明已经开始把他当做了同伴了……但是,现实却一再的提醒她,秩仍然不可信任。   他该不会准备趁着她不在,又想谋划些什么?   她现在已经睡了多久?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她被抓的话,鸣人和赤砂一定会很着急的吧……   而且……这可算是政府的正式拘留房呢……   遥想起上次犯错被抓,还是在家教世界里在校外斗殴被云雀委员长抓住记了个记过处分。   那时候一个记过处分都让她慌得不得了了,现在……已经算是正儿八经的犯了法吧……   但转念一想,委员长将来也是黑手党的一员,黑手党大概是最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犯法的存在了吧!   ……当然,不管怎么样,犯法被抓,都是没什么好说的……   就在花春蹲在地上,望着铁门外的地面发起了呆来的时候,突然有一阵脚步声,沉稳的传来。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一双黑色的长靴站定在了她原本凝望着的地面之上,然后,她面前的铁制牢门,打开了。   花春愣愣的抬起来脸来,沿着一双修长笔挺的长腿,一直看了上去——外袍的衣摆,紧束的腰带,腰间的长剑,白色的衬衫——   宗像礼司站在花春的面前,抬手不紧不慢的推了推眼镜,对上了她慢慢望来的视线。   “地龙神威?”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探寻的意味,却发现少女在他开口后,没忍住往后缩了缩的时候,停了下来。   眼前的少女,与之前他所面对过的地龙神威,气质几乎天壤地别。   一个柔和,一个尖锐。   一个亲切温润,一个气势逼人。   而且她们的眼睛,也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少女双眸是清澈而明亮的琥珀色,地龙神威,则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血红色的眼睛。   宗像礼司便忍不住的回忆起了周防尊,曾经告诉过他,关于神威的真名——   “……桃生神威?”   但这个名字,花春其实也很久没有用过了。   在家教的时候,她使用次数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因此在连接到了尊先生的梦境中时,她也告诉他,她叫做桃生神威。   所以k世界里默认她的真名为桃生神威,她也可以理解。   可是花春后来去了火影的世界,在火影世界里,她更常用的名字,是宇智波神威。   因此花春愣了一下,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看起来就显得有些呆呆的。   那迟钝的笨拙模样,就更加不像地龙神威了。   这样的状况让宗像礼司朝着她迈进了一步。   他想要更加近距离的看清她的神色,但花春却吓了一跳——因为她记得尊先生蹲在牢房里的时候,这位青之王曾经面不改色的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墙上撞。   虽然以他们两个人的实力来说,这样的行为大约跟朋友间的打闹差不多,不过花春觉得,如果囚禁的对象是真正的“罪犯”的话,他大约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尊先生那时候好歹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危险体,他还没有真正的造成过什么伤害,但花春就不一样了……   全日本的重要建筑,她已经毁了五个……啊不,六个。   因此少女忍不住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会打我吗?”   宗像礼司:“……”   ……   地龙神威苏醒后的第一场审讯,最后无疾而终。因为无论怎样询问,都只能让宗像礼司确实的感觉到——名为桃生神威的少女,与地龙神威有多么不同。   回到办公室里的宗像礼司撑着下巴,沉默不语。   “怎么样?”淡岛世理站定在青王的办公桌后,容色冷静的问道,“地龙神威的状况如何?”   “……就像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么说……果然是不同的意识吗?但是,既然地龙神威在她的体内,而且无法控制的话,为了消除隐患,对于这个少女,最好也实行最高等级的监控吧?”   宗像礼司却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句:“我看起来会打女人吗?”   “唔?”淡岛世理愣了一下,“怎么了?”   “不,只是那个少女……”他顿了顿,“似乎认为我会打她。”   ——她似乎觉得他是个粗暴的人。   是受到了地龙神威的记忆的影响?还是……她曾经被人这样关起来,然后被殴打过,所以习惯性的就下意识认为,把她抓起来的人会打她?   周防尊似乎说过,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在梦中与他交谈。也正是因为如此,吠舞罗一开始才会以为她是梦见,才会以为她是被囚禁在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权外者。   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权外者吗……   因为青组曾经与黄金之王的族人,在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有过合作,宗像礼司大概知道一些实验。   比如说,现在加入了吠舞罗的栉名安娜,就曾经是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的实验品之一。   她在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过得并不算好,而且,她也曾经是青王的候补人,同时可以联通他人梦境。   地龙神威,不经王赋予而自行拥有的强大力量,权外者,身体曾经无法出现在世界上自由移动,联通梦的能力,据说拥有青色的火焰和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么想来,她其实有许多能力特性,都与栉名安娜相似,也就是说,和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选中的实验体相似。   而丁姬说,地龙神威是毁灭世界之人,但宗像礼司记得,更确切的定义并非如此——地龙神威并非是想要毁灭世界,而是想要毁灭现在的所有人类,建筑,制度……然后重新创立起新的世界。   这么一想,如果是一直受到了囚禁和苛待的实验品,会觉得现在的世界黑暗不公,而萌生出想要打破一切,重新创造新世界的想法,也并不奇怪了……   是因为这样的念头,她才会被地龙神威选中,成为了它意识的载体吗?   就在这时,一名青组成员却匆匆的敲了敲门。在得到了“进来”的指令后,他神色焦灼的打开了自己的移动终端报告说:“地龙神威——又发出新的预告了!”   ——新的预告并没有多少改变,除了时间和地点外,其余的文字一字未动,好像地龙神威被捕,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周一凌晨五点半,目标山手线,银座。请无关人员不要靠近,以免遭遇意外。】   而现在,是周末上午十点整。   “这么看来……”淡岛世理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地龙神威的七御史,并不是听从她的命令行动。即使她不在,他们也会主动的去完成破坏任务。”   但,这同时也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宗像礼司这么想到:如果抓住了地龙神威,对方就立刻停止行动的话,暴露出她的重要性,反而就像是自己将弱点送到对方手中掐住。   相反,如果继续行动的话,他们的重点一定是跟着他们的预告去下一个地点进行布置防守,一时半会,大概还顾不上对地龙神威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青色之王感觉自己被小看了一般,忍不住轻轻的低笑了一声。   可是,那个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孩子的少女,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纤弱的抱着膝盖,迟疑而不安的询问他,“你会打我吗……?”的场景,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   和宗像礼司分析的一样,秩用着同样的理由,说服了鸣人和赤砂——在听说了花春被青之氏族所俘虏以后,他们就立刻表示要去将她救出来。   在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还有一个世界等着你们去拯救”,“如果神威在这里,你觉得她会认为哪件事情更重要?”“她与赤色之王认识,赤色之王和青色之王交情不错,青王不会伤害她的”——这么一大堆的理由,说服了鸣人和赤砂之后,秩便以地龙神威的名义,发布了新的预告。   鸣人,宇智波斑,宁次,前往山手线,秩,赤砂,宇智波泉奈,前往银座。   而在破坏了那么多的地方之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些原本按兵不动的存在,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在预告发出后的不久,黄金之王就正式介入了此事。   某个遥远的乡村,一个黑色长发的秀丽少年,也恭敬地从自己侍奉的“王”手中,接过了名为“理”的武士刀。 第228章   这是秩第一次和赤王对上。   在银座,原本就混迹在大街小巷里的赤色氏族,充满了主场作战般的从容不迫。相比之下,赤砂和泉奈对于如此繁华的现代商业中心,就显得多少有些不大适应。   能在树林之中飞檐走壁的忍者们,大概没有试过在玻璃高楼上弹跳飞跃。   不过,好在他们的目标并非是隐藏在银座里的什么纤巧事物——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商业区,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不必顾忌太多,随便开始破坏就好了。   而这种时候,宇智波泉奈就有点羡慕起他们的死对头,千手一族的木遁了。   如果是千手一族的木遁的话……大概可以从地底直接召唤出巨木,取得地震一般的破坏效果,相比之下,宇智波一族的火遁,对待这些现代建筑,就显得多少有些破坏力不够。   其实宇智波也不是没有大型破坏忍术,比如天照,比如须佐能乎,比如炎遁·加具土命……那用出来,简直是指哪塌哪。   然而很悲剧的是,那都是需要写轮眼升级到了永恒万花筒的级别才能学会的高级忍术,这对于泉奈来说,实在有些勉强。   而赤砂的忍术,傀儡和分身,都更擅长对付人类,而非破坏建筑和结界。   这个三人小队的配置,核心的攻击力应当是秩——他负责破坏银座的结界,赤砂与泉奈负责对付前来阻止的对手。   然而秩抵达了银座之后,却完全没有打算认真的意思。   和身经百战的忍者相比,赤之氏族的成员们如果失去了超能力,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群拿着球棒,一腔冲动热血,头脑发热的不良少年。就算拥有了超能力,忍者们也一样有着查克拉。   赤组前几次对上的是鸣人,宇智波斑和宁次的组合。   一旦周防尊被宇智波斑截在结界之外,宁次的回天就几乎能够阻挡住其他大多数人的进攻,而鸣人的影分身之术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于是,赤组虽然越挫越勇,进攻的也越来越狂野,但却与青组一样,并没有办法阻止地龙神威与天龙神威的联手破坏。   但如今,黄金之王的亲卫队——“兔子”加入了。   如果对手只有吠舞罗,同为火焰的操控者,除了面对周防尊的时候会有些麻烦,其余的成员,对于泉奈来说都不值一提。但赤砂如今没有恢复蝎那能够同时操控百俱傀儡攻破一个国家的实力,泉奈虽然战斗技巧在忍者战场上磨练的无比高超,但黄金之王的能力是能将人类最大的才能引导出来,作为亲卫队的兔子,又都是黄金氏族中,最为顶尖的异能者。   此消彼长,那边两个氏族攻防联合,这边赤砂与泉奈就算能以一敌十,也只有两个人。   ——秩还在划水。   原本他该在他们缠斗住对手的时候,抓紧时间破坏结界,然而秩却在随手轰掉了几座高楼,制造出了一地废墟之后,便轻盈的跳跃上了那堆残垣断壁的最高点,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泉奈和赤司被兔子与吠舞罗们合而围之,不得不且战且退的被逼入包围圈中。   当初发出的预告是凌晨五点。但即便如此,远远地也能看见无数的人群聚集在附近。警察们围出了警戒线,艰难的维持着治安。   但喧哗声,惊叫声,相机的喀嚓声,闪光灯……汇成了一片,完全扰乱了凌晨该有的安宁。   此时天色将明,秩站在废墟之巅,看着四面八方的异能者,从天边转明的那一线霞光之中走来。其中尤其以赤色氏族吠舞罗所燃烧着的红色火焰,最为明亮鲜妍。   那属于超能者的力量和华光,将这片黎明,这片废墟,在无数围观群众的见证下,仿佛变作了一个万众瞩目的舞台。   “你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   宇智波泉奈最终不得不落在了秩的身边,在对面使用的人海战术下由攻转防。赤砂抿紧了嘴唇,站在他的后面,摆出了忍者对敌时相互守护同伴后背的完美防御姿势。   而赤砂环视战场的眼神,偶尔落在秩的身上,格外的冰冷——他原本就不喜欢秩。   这个家伙与母亲一起去执行任务,最终却导致母亲被抓,他自己却全身而退。不仅如此,事后他还说了一大堆的道理,阻止他与那个叫做鸣人的男人立刻前去救援。   然而在阻止了救援后,他对母亲那么重视的事情如此的漫不经心,这就让赤砂更加不爽起来。   ——虽然花春一再的强调过自己并非赤砂的母亲,但赤砂却一直坚持。   泉奈和赤砂显然都十分恼怒,但如果这种程度的怒气就能让秩动摇的话,他就不会是秩了。   他完全不在意泉奈和赤砂的不满与愤怒,只是放开了一个结界,将被逼退到他身边的泉奈与赤砂,笼罩进了自己的结界之中。   与司狼神威不同,身为天龙神威的秩是能够放出属于自己的结界的,然而这个特性并没有让他显得更像是守护人类的天龙神威。正相反,他站在废墟之中,笑容矜傲,对于四周被他们所破坏的一切惨状视若无睹的模样,不管怎么看,都更像一个反派。   “比起破坏银座这种事情,”秩回答了泉奈之前的不满,笑着说道:“我今天倒是更想见见那位赤色之王啊。”   他完全略过了那些戴着面具,穿着狩衣的“兔子”,只将目光落在了吠舞罗身上。   秩的视线在半空中与最前方的周防尊交汇,他们相对了片刻,那如雄狮一般的青年便蹙起了眉头。秩便无所谓的将视线从他身边神色凝重的草薙出云,神色有些好奇的十束多多良的身上一一扫过,最终饶有兴致的停在了那个夹着滑板的少年身上。   “那个就是……”看着站在一片废墟之中,披散着一头黑发,容貌秀丽,眉眼间笑容清丽,却莫名带着几分邪气的“少女”,八田凝住了眼神,很严肃的压低了声音:“尊哥的恋人?地龙神威?”   他并没有见过她,可是安娜从牙晓那里转述过她的模样,而且尊哥也说过,那个少女,是个很温柔的人……   然而眼前的那个“少女”,不管怎么看,都跟温柔这个词,完全扯不上任何关系。   ……难道说,果然是,被吞噬了吗?   不知道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还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八田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便瞧见“地龙神威”的视线,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笑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八田美咲?”“她”似笑非笑的拉长了声音,用一种令八田忍不住想要炸毛的断音方式,重复了一遍八田的名字:“mi,sa,ki……?”   那话语之中的戏谑和狎昵的意味也许太过明显了,站在八田身旁的伏见猛地皱起了眉头。   但伏见也没有避免——秩看着他,说出了旁人难以理解的话语:“嗯?你还在吠舞罗?”   “让青之氏族等你等得太久可不是什么好事。”秩歪了歪头,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拨语气问道,“毕竟你以后,可是要成为青组三把手的人啊,伏见。”   八田立刻冲到了伏见的身前怒道:“你在说什么——!”   大约是察觉到了敌人对于八田和伏见似乎有所针对,十束多多良和草薙出云立刻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两位少年的面前,护短的厉害。   于是秩就更加忍不住笑意了,“啊,最弱的干部——这种战斗,你居然也参加了吗?草薙君,你的战斗计划似乎规划的并不怎么样嘛,这样真的能够被称之为赤组的母亲吗?”   之前秩所说的一切,宇智波泉奈都没有兴趣,也并不怎么了解,不过这句话却让他愣了一下,“……母亲?”   而赤砂认真的凝望了一下不远处的草薙出云,朝着秩纠正道:“他是男的。”   草薙出云:“……”   十束多多良:“……噗。”   虽然现在这种场合似乎并不适合玩笑,但不知怎么的……十束却从那名为宇智波泉奈的少年,以及名为赤砂的孩子的话语中,感觉的到对方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人。   ——但那个少女,那个名为神威的少女,却实在让人无法放松警惕。   这就是地龙神威?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人一种隐隐的不舒服的感觉。   周防尊却丝毫没有理会秩的玩笑。他几乎在视线相对的刹那,便察觉到了眼前的人并不是曾在他睡梦中出现过的少女——哪怕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赤色之王站在那里,不为任何错觉所动,只是低沉的询问道:“天龙,神威在哪?”   这句话明明应该是一句疑问,他的语气却带着某种逼人的气魄,仿佛一句无法违抗的命令。   而在听说这个全身上下都像一个标准反派的人,居然是应当保护人类的“天龙”后,吠舞罗的成员们多多少少都露出了微妙的神色——至于兔子,他们戴着面具,谁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表情变化——   秩笑着回答道:“你居然不知道吗——赤王?神威在哪里你应该问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朋友——宗像礼司。”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把她囚禁在了青组的囚室之中。”   “先说一句——我可是希望她永远也不会再出来与我作对,所以我是不会救她的。”秩不怀好意道:“你呢?你会去救她吗?就像是当初吠舞罗从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救出原本应该是七御史的梦见,玖月牙晓一样?不惜与青组开战?” 第229章   “别白费力气了。”然而不等周防尊回答,秩就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如果你以为,地龙神威所做的这些事情,并非出于神威的本心,而以为只要唤醒原本的她,就能阻止地龙神威的破坏,那就太愚蠢了。”   “她就是地龙神威,地龙神威就是她。”   “而且,能够知道如何对抗地龙神威的,只有天龙神威——你们根本不懂该如何保护结界,所以注定什么也做不了。”秩看着四周的兔子们,挑衅道,“当然,即便不懂该如何保护结界,只要杀死破坏者,也是一样的。我是天龙神威,虽然是人类意志的化身,但是跟你们的王不一样,子弹朝我打来,是不会自己偏移的。”   “可是,你们是赢不了我的。因为我的力量,凌驾于王权之上。”   “所谓黄金之王,现在也不过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罢了。不过,如果事情太过顺利的话,倒也的确没有什么意思——”   “这样吧,作为对黄金之王出手干预的礼物,我把这个孩子,当作回礼,怎么样?”   礼物?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这跟黄金之王出手干预这件事情的逻辑关系,就看见秩转过了身去。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的视线一起,落在了场中唯一一个,能被称之为“孩子”的男孩身上——   那个红色头发,大概不过六七岁的孩子。   但这么小的孩子,已经能够如此熟稔的出没于战场之中,任谁都不敢因为他的年龄而小看他的战斗力。   没有人知道天龙神威想要做什么,只有赤砂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而愤怒的看向了他——然而在秩的视线之下,他却僵硬的无法动弹。   “喂——!!”宇智波泉奈也敏感的察觉到了秩凝望着赤砂的眼神,绝不是凝望着自己的同伴该有的眼神——那样冰冷的带着戾气和报复意味的笑意,在他的脸上扩大,泉奈忍不住出声喝到:“宇智波春!你想做什么!?”   然而他想要出手救援,秩只是转过脸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股巨大的威压,就让他僵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秩的手中,不知何时凝聚而出一道泛着冷冽锋芒的长剑,径直的捅入了无法反抗的赤砂胸口。   秩永远都让人感到出乎意料。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因而不管是兔子还是吠舞罗,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看着明明应该是同一阵营的破坏者们,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内讧。   “我说过。”秩对四周投来的愕然视线视而不见。他抬起手来,穿透了赤砂胸口的利刃便瞬间消失,他掐着男孩稚嫩的脖颈,将他举到了自己的面前。“我在火影世界里,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对吧?”   然而没有恢复记忆的赤砂并不知道,那是秩对蝎所说的话。他将这句话当做是秩送给他的“礼物”,因此视线之中不仅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愕,还充满了确切的仇恨与愤怒。   看着那样的眼神,秩却慢慢的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你追求永恒,却根本不懂永恒的可怕——你不过只是一个愚蠢狂妄的人类,哪里明白我的痛苦?!”   “当然,想要让你得到永恒,体会到我所体会到的永恒之苦,实在是太麻烦了一点,所以我当时不许你就那样的死去——因为你原本就一无所有,死亡又有什么痛苦,又怎么能报复的令我满意?”   “阿春很讨小孩子喜欢吧?那个家伙,很容易就能得到别人的好感,不是吗?所以啊,把你放在她的身边……当你拥有了重要之人的时候,再让你失去一切,那才最让我高兴了,你说对吗?蝎?”   废墟之上,那屹立在残垣断壁之中,理应是人类的守护者,却似乎比地龙神威还要凶残暴戾的天龙神威,朝着吠舞罗转过了身来。   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充满了恶意,“怎么样,这个礼物?——就送给你们了。”   被他扼在手中的幼童,就这样被粗暴的像是扔弃一件垃圾般的甩了过去。十束多多良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将那个幼小的身体牢牢地接在了怀中。   赤砂脸色苍白,他猛地咳嗽了几声,便喷出了一口鲜血,霎时染红了十束原本洁白的衬衫。   吠舞罗最弱的干部抿紧了嘴唇,抬起眼来看向秩的时候,一向温柔带笑的面容上,罕见的失去了笑意。   “杀了他,还是囚禁他——都随你们。”秩迎着无数愤怒的视线,只是云淡风轻的歪了歪头,“当然,今天出来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完成才行。”   ……   “银座的结界被攻破了。”   “兔子也没能阻止?”   “地龙神威说过,只有天龙神威才知道如何保护结界——兔子和吠舞罗只能追杀破坏者,但对方非常强大,即便是兔子……也无法歼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天龙神威说,作为对于黄金之王插手干预的礼物,他自己重伤了一位地龙七御史——是那个经常跟在桃生神威身边,名叫赤砂的孩子。”   这个消息令淡岛世理沉吟了一下,“我记得他们每次都是三人一组活动,那么另一个天龙或者地龙,对此有什么反应?”   “那个名为泉奈的少年似乎非常愤怒。但天龙出手的时候他没有动弹,好像是被天龙所压制住了——天龙破坏了银座的结界之后,自己失去了踪影,他也立刻离开了。”   “这么说来,天龙和地龙之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携手一起破坏结界,但并非是和睦的。”   “是,现在的猜测是,地龙神威和天龙神威的合作也许有什么内情,或者是别人不清楚的权力斗争和别的纠纷……否则不会地龙神威刚被抓获,天龙神威就这么大张旗鼓肆无忌惮的清理地龙神威的属下——”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被吠舞罗的人带走了。”   淡岛世理霎时停下了脚步,“……黄金之王那边怎么说?”   “黄金之王提供了最为优良的医疗设备与医生,将那个孩子接入了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并且要求r4派遣小队前往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驻守。”   驻守……?   黄金之王难道认为天龙神威会继续威胁那个孩子的生命,想要保护他?不,还是说,是准备围点打援,看其他的破坏者会不会冒着风险前来营救?   这样一来,这大概是第一次,王权者这边掌握了主动。   想到这里r4的副长沉默了片刻,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清楚了。于是她的属下朝她恭敬的鞠了一躬,转身告退。   ……   地龙神威和天龙神威的行动速度非常之快,从一开始就兵分两路,一连击破了东京铁塔,东照宫,宽永寺,彩虹大桥,阳光大厦,山手线,银座,以及五色不动。所有的防御势力都只能跟着他们到处奔走布防,但地龙神威与天龙神威的能力暂且不提,就算是那几位七御史和七封印,都身手了得,完全无法抓获或者击杀。   天龙神威这次说,他们根本不懂该如何保护结界。他说的的确没错,对于天龙地龙,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彻底的研究过,对于他们的行为方式,力量模式,都无比陌生,因此从一开始,就处处被动。   原本地龙神威应当是有天龙神威对抗的,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位天龙神威,莫名的似乎比地龙神威还要来的危险。   而不知道如何保护结界,青组的人加上黄金之王的兔子,就算人数再多,也不可能傻乎乎的站在山手线上,每五十米站一个人守住那么长的一条铁路线吧,那不仅愚蠢,还可能仍然只是徒劳无用。   于是如今,就只剩下最后两个结界,尚未攻破了——东京都厅,东京国会议事堂。   这两个建筑同时也代表着极为重要的政治含义,决不能轻易有失,也许是察觉到了这两所建筑的重要意义,再加上天龙神威刚刚重伤了一位地龙神威的部下,内部起了纷争,这一次,天龙地龙方面,迟迟没有发出预告。   于是从山手线一赶回来,青组之王就径直的进入了那位地龙神威的牢房里,大概是想要知道究竟该如何守护结界,又或者得到更多关于天龙地龙的消息。   至于吠舞罗——   淡岛世理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们此刻大概在忙着照顾那个孩子?   ……   吠舞罗不是第一次进入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了。   但只有这一次,他们不是作为入侵者,而是作为客人受到了接待。   那个名为赤砂的孩子在重症监护病房里,还没有恢复意识,仍在昏迷。作为敌人的时候,他那么的令人感到棘手,但抱在十束怀中的时候,他却又的的确确,只是一个幼小脆弱的孩子。   是十束一直将他抱在怀里的,因此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放心的前去休息,而在重症监护病房外就那么守了一夜,终于等到了赤砂苏醒。   苏醒后的男孩变得有些奇怪。   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稚嫩,但神情却充满着如成年人般的阴郁。他靠在床头,正在凝望自己的手掌,目光中充满了打量和审视,仿佛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极为陌生。   “热的……软的……会疼痛……”   这副早就被抛弃多时的血肉之躯,居然又回来了。   蝎抿紧了嘴唇,胸腔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宇智波春!你胆敢如此的愚弄我!   可是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些作为“赤砂”时的记忆——   他想起自己濒死之时陷入的一片混沌黑暗。   而在死寂之中,有谁将他重新唤醒。   他睁开眼睛,所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少女——她有着世上最为柔软的眼神,还有最为温柔的怀抱。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待在她的身边,为她冲锋陷阵,为她披荆斩棘,只愿她能得偿所愿。   懵懂的赤砂执拗的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母亲——然而他呢?   对于蝎来说,那个女人又算是什么?   如果她也是宇智波春那愚蠢可笑的报复中的一环,他应该将她杀死,以平息他此刻所感受到的耻辱么? 第230章   宗像礼司将一部手机终端放在了花春的面前。   换上了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吃完了午饭,此刻抬起眼来, 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她被关在监狱里, 吃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定的餐桌,便只能坐在床沿。   不过……花春的待遇比起周防尊, 似乎好了不少。   周防尊被抓起来的时候,花春记得淡岛世理曾经提出过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还是别的什么把他废掉的方案——   而她起码可以洗澡, 每日三餐定时送来,搭配合理, 味道丰富, 还有衣服更换。   虽然更换衣服,大概是为了避免她在衣服里藏了什么危险物品吧。但不管怎么说, 关押在监狱里, 总是穿着一身衣服, 实在让人难受。   “……什么?”此刻花春坐在床边, 有些迟疑着将那部手机终端拿了起来,不大确定宗像礼司想要她做什么。   一旁负责送饭和收碗的青组成员很快的将她的午饭收拾好了退了出去, 房间里便霎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宗像礼司声线低沉的回答道:“那是今天天龙神威破坏结界的视频。”   “……”   “你不想看?”   花春垂下了眼眸:“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难道是想要让她感觉到歉疚,从而升起负罪感吗?   但宗像礼司却说:“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做出判断。”   有些事情……需要她作出判断?   这样暧昧含糊的说辞,让花春有些迟疑的抿紧了嘴唇。她握着手机, 紧握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看看再说。   她按下了手机终端的键盘,与花春曾使用过的手机相比,终端的设计显得格外别扭和复杂。   “……那个……”   它亮了起来, 然后,第一次使用这种高科技的少女,便有些尴尬的仰起脸来,求助道:“宗像君……那个视频……怎么找啊?”   宗像礼司:“……”   青色之王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了一声:“呵。”   那一声低笑,花春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有些尴尬的想要把握着手机递出去的手收回来,但宗像礼司抬手推了推眼镜,已经单膝蹲了下去,握住了手机的另一头。   他那简直像是单膝下跪的姿势吓了花春一跳,差点手一松就把手机摔在地上。但好在她及时稳住了自己。   “真抱歉。”只听青色之王说着这样的话,语气中却很难听出半分歉意。他修长的手指动作流畅的划亮了屏幕,行云流水一般,点开了里面的视频:“没想到现在的年代,还有对于手机终端一窍不通的人。是我大意了。”   “……”花春莫名窘迫的涨红了脸,“……宗像君,你这样说话,虽然又是道歉,又这么礼貌……可是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更丢脸了……”   “怎么会。”   姿态凛然的青色之王带着公式般的笑意,微微颔首,将手机重新放在了花春手里,站了起来。“请不必在意。”   花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他那几乎无懈可击的姿态,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她坐在床上,捧着手机,看了起来。   然后,她就知道了宗像礼司想要让她看的是什么。   “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惊讶?”   当屏幕最终黑了下去的时候,宗像礼司已经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在破坏刚开始的时候,少女的神态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安,但很快就不知道她是如何安抚住了自己,露出了刻意抽离,仿若旁观者的镇定和平静。   当秩在赤砂的胸口捅下去时,少女的表情泛起的波澜最大,而那之后,她都是一副忍耐的神色。   这也算是审讯的一种技巧,人类无意识的表情有时候能够泄露出很多信息。   就比如说,少女全程的表情,愤怒的情绪所占据的比例,都不算很大。   最大的,反而是无奈。   “惊讶……?”花春明白宗像礼司为什么这么问,但她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回答道:“不管秩……宇智波春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惊讶。因为他已经让我惊讶的够多了。”   “倒不如说……”她欲言又止的迟疑了一下,“事实上,赤砂本来就是,他放在我身边的。那时候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救人从来都不是他会做的事情——现在的话,大概知道了原因,所以反而觉得‘原来如此’……”   “要说愤怒的话,总觉得能对他愤怒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因为简直快要超过情感的极限,于是反而麻木了起来。”   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的话,也不知道宗像礼司能不能理解。花春抬起眼来,眼神稚弱而清澈,又叹了口气的问道:“……请问,赤砂……蝎,他现在还好吗?”   “蝎?”   “嗯,那是他本来的名字。他原本,是该叫做赤砂之蝎的。”花春咬了咬嘴唇,“他现在大概……要比我愤怒多了吧。说不定,会觉得我是宇智波春的帮凶,而开始憎恨起我来也说不定。”   “他已经被送去黄金之王的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接受治疗。不用担心。”   “这样啊。”少女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是,天龙神威,不应该是站在人类这一方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天龙神威是站在人类这一方的话,”花春无奈的笑了笑,回答道:“谁也阻止不了他毁灭世界。”   “如果天龙神威想要毁灭世界,那么你呢?”宗像礼司很敏锐的从她那句话中感觉到了什么。“作为地龙神威,莫非你却在保护世界么?”   “……保护世界听起来好伟大啊。”少女轻轻的回答道,“我只是在努力的想要弥补自己曾经愚蠢犯下的错误……可是谁知道呢?”   “为了圆一个谎,就要随之撒下无数的谎。有时候做错了一件事——或许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   与此同时,秩正远远地凝望着青色氏族的大本营——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的办公地点。   花春就在这里。他很清楚,只要他愿意的话,他甚至可以如入无人之境,立刻将她带走。   ——可他为什么要带她走呢?   说起来,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将蝎的记忆唤醒?   按理说,只要和花春合作,尽快将这个世界的守护结界破坏,将两个世界融合起来,花春迟早是要回家教世界的——别的不说,就算她想在这里躲一辈子,她也必须将体内的桔梗灵魂碎片还回去——到了那时,他便可以摆脱天龙神威不管多强,地龙神威都一定能将其压制的法则束缚,重新自由起来了。   从这一点考虑,他不该出手刺伤赤砂,唤醒蝎的回忆,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花春增添麻烦。   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   不仅如此,他如今一个人远离了鸣人他们。那些忍者们,此时大概在为了是继续破坏结界,还是先将花春救出来而争论不休吧。   鸣人那家伙绝对是主张先救花春的,可是,宇智波斑就未必愿意服从了。   这样子,最后的两个结界,就不得不暂时搁置了起来。   ——连带着秩自己的解脱之日,也无限期的延长了。   所以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秩撑着下巴,望着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的方向怔怔的发着呆,总觉得,答案就在这里——   如果是花春的话,不,如果是地龙神威的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潜入了青之氏族的牢房之内。   秩随心所欲的融入空气之中,轻而易举便找到了花春所在的囚室,当他穿墙而入的时候,宗像礼司已经离去,少女侧躺在床上,微微蜷着身子,显得格外毫无防备的睡着。   “喂。”   秩迟疑了片刻,便决定叫醒她。   花春被唤醒的时候,一脸懵逼。   乍一看见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她下意识的神色一紧,但在看清是谁之后,她的表情便迅速的镇定冷漠了下去。   她甚至又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喂!!”   少女闭着眼睛,并不是很想搭理道:“……有什么事?”   “变成地龙神威模式。”   “……”   “喂,我说,变成地龙神威模式。”   花春终于又奇怪的张开了眼睛,“……你知道你这个态度,如果我转化成地龙神威模式的话,绝对会揍你的吗……?”   “……”   “你现在,是无法反抗地龙神威的……你应该很清楚吧?所以秩你莫名其妙的突然跑过来……是想要感受一下被揍的感觉吗?”   秩没说话,但花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眼花的在他的表情上,感觉到了某种名为“倔强”的神色。   ???   秩到底是哪里不正常了???   不……不对,他一直就没有正常过。   “……出什么事了吗?”花春突然感觉有点不安。要知道,能让秩如此反常的事情,那绝对非常严重。   “我需要见一面地龙神威。”   很少见过他如此严肃认真的要求,花春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请。   但如果是地龙神威模式的话,有法则加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应该能够应付过去才对。   这么想着,虽然略有些不解,不过花春还是打开了写轮眼。   说来奇怪,明明之前是秩强硬的要求花春切换到地龙神威的模式,可是当她的神色一变,慢慢的睁开写轮眼时,他却突然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紧张。   “……”   “……”   “喂。”秩有点受不了道:“你干嘛一直不说话?”   地龙神威扬了扬眉毛,露出了标志性的的微笑——那笑容绝对可以去跟宗像礼司的公式笑容比拼哪个更欠揍。   “难道不是你想要来见我吗?”   “你看得见吧?”   “嗯?”   “别人内心的想法——你现在应该也看得见,我内心在想些什么吧?”   “很混乱。”地龙神威不置可否的回答道,“不过,的确,我依然看的很清楚。”   “那么,你告诉我,我到底想要怎样?”   地龙神威神色微妙的笑了起来,“你脱离正常人类太过久远了啊,秩……你为了想要重新拾回那些在漫长的时间中渐渐麻木的情感,而一直任性的寻找各自刺激……不过,人类最根本的感情,其实也不过只有爱与被爱。”   她温柔的摸了摸他的面容,“但你太强大了。你甚至已经不能再被称为是人类。没有人能被你放在眼里,就如同大象永远也不会在意一只蚂蚁。而一只大象,却孜孜不倦的寻求着想要感受到蚂蚁的情感,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所以被法则突然束缚在我之下后,就像是一只大象突然变成了蚂蚁——然后,它便能感受到了蚂蚁的感受。”   “我也因此对你来说,变成了特殊的存在。”   “尽管你抗拒法则对你的约束,可是另一方面——与其说你是舍不得我……其实你是舍不得这难得的,终于能够感受到的情感而已。”   “不过那些深层次的原因不管是哪一个,所造成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地龙神威悠然的做出了定义,“你喜欢我。”   她歪了歪头,“这大概也算是,法则赠予天龙地龙的礼物之一?”   “这份礼物,如果在火影世界的话,那大概就叫做——羁绊?” 第231章   “……我喜欢你?”   秩听完了之后, 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只是站在那里, 然后慢慢的, 反问道:“……这就是, 所谓的喜欢?”   地龙神威坐在床沿, 朝着他歪了歪头。她的眼眸中带着深思,只是秩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有看见。   “——无论如何。”地龙神威笑了笑,“如今我对你而言,的的确确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她的语气轻灵的的回答完, 然后安静的说道:“所以, 去完成我的愿望吧,秩。”   “去毁掉所有的结界, 去联通两个世界,去保护它们的稳定。帮助我吧。”   然而地龙神威的语气太过平淡, 说着请求的话语,却丝毫没有恳求的意思,仿佛像是命令一般,笃定一定会被执行。   秩冷淡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就要帮你?”   “不。因为我会感到高兴, 所以你也会感到高兴的。”地龙神威笑着说道,“而且, 只有在两个世界融合以后,你才能得到从天龙神威的宿命里解脱的机会,不是吗?”   秩凝望着地龙神威的笑脸。他沉默了很久, 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又像是在铭记她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监狱,而少女坐在床沿,歪了歪头,却仿佛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愿望将被达成般的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冥冥之中,仿佛一切都在对她说“你的所有意愿,都将被顺利完成”。   房间里重新归于了寂静之后,地龙神威望着那被紧锁着的监狱牢门,捂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轻轻叩响了自己体内那外来灵魂的思绪之门。   【桔梗?】   安静的存在于花春体内的灵魂碎片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应了她:【……什么事?】   【你想念你的世界了么?】   【……】   【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感觉并不好受吧?】   【是的。】桔梗的语气平淡直率的回答道。但在这段时间里,她却也了解了关于花春与秩之间的挟制问题,并知道了很多也许她不应该知道的真相。   【但你现在已经不能回去了吧?不能再回到我的世界了。】   地龙神威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明明没有任何能反抗法则的方法,可是那个笑容,却仿佛稳操胜券一样。   在这段时间里非常清楚法则对她宠爱纵容到了何种地步的桔梗,几乎忍不住的怀疑——难道她甚至得到了可以反对法则的力量?   【我会送你回去的。】桔梗听见少女轻轻的回答她道,【我在那个世界,也有无法放下的,想要再次相见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如此温柔,桔梗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花春已经解除了写轮眼。   然而当她仔细看去,却能见到少女的眼眸,依然泛着摄人的红色。   【桔梗。当天龙神威破坏了最后两个结界,两个世界的融合就不可避免了。】地龙神威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窥视,继续道:【在那之前,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件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将这具身体,交给你使用一段时间。作为交换,为我去狩猎一个没有身体,而只能不停附身于其他人身上的无名之灵吧。】   天龙神威突然出现在花春面前,被告知自己的情感,并去为她完成愿望的举动,似乎也打乱了地龙神威原本的计划。她临时决定将身体交付于桔梗,然而桔梗却不知道,自己能为她那掌握着两个世界命运的计划,做些什么。   那位未来的无色之王,如果敢觊觎地龙神威的身体,那么他一旦出现,就绝对会被立刻消灭。但此时他籍籍无名于的藏身于世界的某个角落,作为灵体,要找到他,还是专业的巫女更加容易。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少女突然低低的轻喃出声。   “我会负担起这个世界。我也会……守护好两个世界。”   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像是地龙神威所会说出的语言。而如今少女和地龙神威的性格似乎隐隐的开始相互交错。   当桔梗想要再去查看说着这话的究竟是地龙神威,还是花春时,却有一股轻柔的力量,在她背后,不容拒绝的往前一推。   巫女下意识的朝前趔趄了一下,然后察觉到自己迈出的,是属于名为“花春”的少女的脚步。   久违的躯壳温暖而有力,给予了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的力量。   桔梗在原地沉默了良久,在记忆中找到了地龙神威,又或者是花春留给她的关于无色之王的记忆。   白色狐狸模样的,因为融入了过多他人意识,而失去了自己的躯壳,迷失在了灵体世界中的存在吗……?   这倒的确是桔梗所擅长的部分。   她摊开白皙纤瘦的手掌,从未如此充沛过的灵力转瞬便凝聚出了她所需要的一切——长弓与箭矢。还有式神白符。   当她朝着监狱牢门拉开了弓箭之时,一层蓝色的火焰轻柔的裹上了她的武器,使之变得更加坚固强硬。   ——随着弓矢射出,青之氏族Scepter4的牢房警报器发出了尖锐声音,响彻长空。   ……   【地龙神威越狱了。】   来自青组的消息迅速的被通报到了黄金之王的住所,很快,又被传送到了赤组吠舞罗中。   与此同时,还有青组监狱摄像头所拍摄到的地龙神威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最后的画面。   奇异的是——画面中的少女,手中握着弓箭。   如今这位名为桃生神威的少女,已经被确定拥有两个不同的人格。   一个性格温和,只是个清秀平凡的普通女孩,而一旦双眼变红,就将切换到地龙神威的人格,变得强大高傲。   但她们两人,都从不使用弓箭,或者说,连武器都很少使用。   而这个使用弓箭的少女,面容与桃生神威一致,眼睛颜色也并未转变,但神色凛然,眉目清冷,可是却并不是地龙神威那般冰冷入骨的冷漠,她眉目流转间,依稀可见温柔缱绻,还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郁色。   从神色来看,她应当比桃生神威要成熟,周身有一股虚幻之气,气质迷离动人,却比地龙神威更像是一个人类。   她在离开了青组的监狱之后,就再也不知去向。青组调出了附近各大路口的所有监控,但这个陌生的人格却真的像是一抹幽魂一般,凭空消失在了世界上。   “宇智波神威……有三个人格?!”   看完了终端上的监控视频,八田还被这个事实给冲击的有些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安娜从牙晓的身边爬了起来,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牙晓没有梦到这件事情过。”   而强大的梦见,所能梦到的事情,通常都是一致的。既然牙晓没有梦见过,那么丁姬显然也是一片迷茫。   “但是她会再出来的吧?”八田不确定的问道:“地龙神威不是每次都会发出预告,预告自己下一次将要破坏哪个结界吗?她还有两个结界需要击破吧?”   “……是天龙神威。”安娜却突然回答道。“牙晓的梦境里,梦见了,破坏这两个结界的,是天龙神威。”   “那七御史那边呢?”草薙困扰的皱起了眉头,“七御史,七封印那边,有没有什么动向?”   “黄金之王已经锁定他们可能藏身的区域了,正在排查……”十束多多良摇了摇头,“但目前还没有任何异动——七御史和七封印,似乎还不知道地龙神威已经越狱了。”   “……”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原本正一脸无趣的望着窗外发呆的伏见猿比古,却动了一下。   他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了,猴子?”   “外面。”   “哈?”   伏见抿了抿嘴唇,烦躁的叹了口气。“啧,我说,门外。”   “门外怎么了……咿?!?!”   八田正不解的顺着好友的话语,朝着门外望去,却猝不及防的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低叫了起来。   只见他们刚才还在讨论的人,正站在吠舞罗的门外。   那个少女隔着一条马路,眼神专注的透过这所酒吧透明的玻璃橱窗,寻找着什么。当发现自己的踪迹被察觉到了之后,她居然没有逃走,反而朝着吠舞罗迈开了脚步,走了过来。   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整个吠舞罗里一片沉静。突然吧台后传来酒杯相碰,清脆突兀的“叮当”碰撞声,那是赤色之王放下了酒杯,转过了头来。   他的眼眸锐利如鹰一般,眉骨压在眼睛上,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在凝重的大厅里,无形的压力朝着少女宛若泰山压顶一般倾泻而去。   若是一般人,大约早就吓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了。   但少女却站在吠舞罗的大厅里,与周防尊四目相对了片刻,然后声音平静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桔梗。初次见面,赤色之王。”   “我来这里,想要带一个人走。”   周防尊凝视着她,沉声道:“她在哪里?”   桔梗微微垂下了眼睑,“就在这里。”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的紧张气氛,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   “她有几件事情,委托我帮忙。”   周防尊看着桔梗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无数次在梦中见过那张面容,也想过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但是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梦境中的少女会抬起头来,对他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但眼前的少女只是垂着眼眸,冷淡疏离的宛若一个陌生人。   就像她说的一样,她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她握住了周防尊的手腕。蓝色的火焰从少女的双手中喷涌而出,八田下意识的就想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镰本连忙拽在了原地。   ——因为那看起来,并不是会伤害到周防尊的事情。   相比起来,草薙和十束知道的更多——起码尊曾经和他们提起过,关于那个叫做桃生神威的少女,拥有能够镇定赤色之王的蓝色火焰的事情。   蓝色的火焰整整裹住了青年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失不见。   然而那样大的消耗,桔梗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虚弱。她在心里为了少女的强大而暗暗心惊,忍不住抿住了嘴唇,过了片刻,才转达了花春的担忧:“……她一直很放心不下你。”   “她为什么自己不出现?”   “……她现在要想办法应对一个大麻烦。”   “什么麻烦?”   桔梗沉默了片刻:“一个如果无法解决,两个世界都要因而毁灭的麻烦。”   她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现在,请让我带走我想带走的那个人吧。”   “你要带走谁?”   桔梗朝着周防尊身旁的青年投去了视线,然后她抬起手来,指向了他:“十束多多良。” 第232章   地龙神威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桔梗。当她转换回花春的意识时, 花春却也没有反对。   她感觉得到, 自己和地龙神威之间的那层隔膜正在变的若隐若现。   一开始转换性格后, 她甚至无法记住地龙神威都做了些什么, 只能记得印象最深刻最令她受刺激的片段, 到了后来,她能留下的记忆越来越多,直到现在,她几乎可以知道地龙神威所做的任何事情。   在和桔梗交流的最后那么几分钟里,桔梗以为花春换下了地龙神威, 事实上, 花春自己也感觉到,那一瞬间, 她几乎只差一点,就脱离了地龙神威的状态——又或者说, 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她就是地龙神威。   她们的思维一致,行动一致,感情一致。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因为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善恶两面, 全看平时人们的自制隐忍偏向哪一方。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花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作为一个普通的平凡女孩,她没有什么野心,只想着能安稳生活下去就好。   但司狼神威的憎恶戒备,里包恩的背后推动,以及鬼咒岚的袭击,都让她清楚,她的能力和那些能力所附赠的东西,注定让她无法低调平静的度日。   而泽田纲吉挺身而出的保护她,也让她明白了一味地退让是没有意义的。   她有能力,就必须保护那些在她带来的危险中,愿意保护她的人。   可是,让一个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直接对上司狼神威和鬼咒岚这样天赋过人又传承强大的超能力者,无异于天方夜谭。花春才想到了使用写轮眼的能力,催眠自己。   地龙神威是她恶的那一面。   比起善,恶总是拥有更强大的攻击性和伤害性。   花春藏起了自己的善意,于是赋予了地龙神威可以无所顾忌的出手伤人,而绝不会有半点迟疑的冷酷。   地龙神威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别人的痛苦,她只在乎自己的想法和意志。   因为担心自己作为地龙神威,力量不足以压制司狼神威,花春在催眠自己的时候,有意识的朝着记忆中桃生封真的性格去塑造。那时候她还不熟悉法则的力量,不知道法则的规则之下,地龙神威对天龙神威天然就有着压制之力。   于是地龙神威强大冷酷,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花春却不愿意回想起自己出手伤害他人的记忆。那样的行为会让她感到愧疚和不安,也会让她畏惧下一次进入地龙神威的模式保护自己。   她并不愿意出手伤人。尤其是地龙神威出手一般都又重又狠。   一个注重“他人”,一个注重“自己”。   太过注重他人势必会变得软弱可欺,但太过注重自己,又一定会过于自私冷漠。   人们总是不愿承认和接受自己恶的一面。   但在这个异能到处都是的世界里,花春只能这样保护自己。若是对地龙神威抱有心理阴影,心生抵触,那不利于她使用自己的力量。   事实上,花春那时候的心态也依然非常软弱。所以她害怕承受,也拒绝承受。于是几乎想不起地龙神威都做过什么。   但人的善恶两面终归是一体的,就算可以暂时隐藏起一面来,但不可能长久的割裂。   花春慢慢的在新的世界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安定了下来,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了立足之地。   她不再如无根浮萍那样慌张无依,于是性格中的韧性开始发芽。   当花春开始慢慢的接受自己的全部,地龙神威的性格也开始受到影响,慢慢偏离了一开始按照桃生封真的翻版模式创造出来的性格。   事实上,出手狠辣果断,肆无忌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也在影响花春。但花春原本就是善的一面占据主导,因此地龙神威受到的影响更大。   而在花春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之后,她察觉到,也许很快,地龙神威就将不复存在了。   她将彻底的接受自己的另一面,不再需要躲到潜意识的深处逃避,也不用再用地龙神威的模式掩藏自己的软弱退缩,而可以坚强的直面未来。   在她下定了决心,要守护好两个世界的时候,这种融合就开始了。   地龙神威将身体交给了桔梗,因为花春的一体两面,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融合阶段。太过软弱优柔的特质与太过刚烈冷酷的特质不停的碰撞妥协。   所谓的善与所谓的恶彼此压制中和,心存敬畏和无所畏惧,体贴他人与毫不在意,温柔亲切与冷漠残酷——都要找到新的平衡点。   什么是好什么是恶?   什么需要保留什么需要改变,什么又需要被消灭?   没有所谓纯粹的善与恶,只是当你需要完成你所一定要完成的事情时,你应该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这种时候花春其实可以继续乖乖待在青之氏族的监狱里,等待融合完成。   这时候,这所监狱就是她最好的庇护所,可以挡住外界的一切风雨。   但融合的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总要一定时间,那样的话,花春势必会错过很多她不愿意错过的事情——比如上一任无色之王的逝世,新旧无色王的更替,白银之王的意外,十束多多良的死亡……   桔梗的灵魂碎片当初没来得及还回去实属意外,没想到这时候,却能帮上大忙。   桔梗不知道花春身上发生的融合之事,她只是感觉得到她安静的沉入了意识的深处,没有任何声响动静。只是充盈无比的灵力提醒着桔梗,那位少女的存在感如此鲜明。   就和许多人一样,桔梗一直以为,强大和可怕的只有地龙神威,这名为宇智波神威,又叫桃生神威的少女,很少展示出强势的姿态。即便她在她的灵魂深处待了许久,也并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令人畏惧之处。   人们忌惮的,防备的,警戒的,从来都只有地龙神威而已。   但直到被赋予了借用花春的身体与力量的资格,桔梗才发现,这个少女体内的力量强大的足以令她这个使用者都心惊胆战。   ……可是,如果这样强大的人,都忌惮那个名为秩,又叫做宇智波春的天龙神威,他又该是何等的厉害?   脑海中转着这样的念头,桔梗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松懈。   她立于一座高楼之上,如今现代都市的摩天大厦比比皆是,要找到高处实在容易。   有风吹起她的长发,基于习惯问题,桔梗没有使用现代女孩一般使用的发绳束起马尾,而是根据巫女的习惯,结上了纯洁无垢的白色和纸。她正在空中逆着高楼间的大风结印,寻找花春委托她寻找的那个灵体。   而灵魂不同,就算身体一样,也会呈现出不同的精神面貌。   花春的长相清秀可人,很是耐看,但她气质低调内敛,不喜欢引人注意,所以并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类型。   而地龙神威几乎完全相反,她张扬肆意,魄力慑人,即便脸上露出温柔浅笑,也显得气势逼人,那种时候,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足以令人心惊动魄。   桔梗却中和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她有着身为东方传统女性的含蓄温婉,却又不失锋芒。   作为巫女,她完全符合“立如芍药,坐若牡丹,行如百合”的高洁形象,气质清冽无垢。   此刻她傲然立于风中,神色端庄沉肃,更显风姿卓然。   十束多多良站在一边看着她的侧脸,一脸苦笑。   不久前,这个少女突然出现在吠舞罗里,宣称要将他带走。然而安娜不久之前,却看见了他的死亡,与少女有关。   赤色氏族不会拿他的性命冒险,周防尊也不可能同意。   那时候,眼前的少女神色平静的垂下了眼眸,“……是吗。”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桔梗却转身走到了十束多多良的身前。她的气质并没有攻击性和威胁性,也没有人相信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十束,因而没有人阻止,于是,桔梗就这么拍了一张小纸人,贴在了在他的胸口。   下一秒钟,众人眼前的一男一女霎时一起化作小纸人飘落在地。十束多多良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与少女一起,站在了这高楼之上。   日本人对小纸人大概都比较熟悉,知道一般是巫女的式神所化,经常用以施展特殊的法术,但大变活人——还从没有人听说过啊!   而桔梗将十束多多良带了出来,如今远离了吠舞罗,又在高楼之上,倒也不怕他逃跑。   完成了一件事情,并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巫女安抚了十束一句:“我不会伤害你。”,便直接继续寻找起了那个灵体。   当她完成了一遍搜寻后,察觉到了在南方传来了些许异动。   有了方向,她这才转过头来,又补充了一句道:“有人会杀死你,我需要保护你。”   十束多多良:“……安娜有预见过我死去的场景。”   他实在忍不住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她说在梦里,看见是你杀了我。这又怎么办呢?”   桔梗当然知道这绝不可能。花春的记忆里明确提起过,杀死他的人会是新任无色之王。就算出了差错,不管是花春,还是地龙神威,都不会对他下手。   但还有一个人,和她长得一样……也许,是弄错混淆了?   可是天龙神威……又为什么要杀死十束?   桔梗微微蹙起了眉头:“那不是我。也不会是……神威。”   她解释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头道:“不过,我知道会是谁了,我会注意的。”   眼见着她非常自信和笃定,丝毫没有松口回还的意思,十束多多良也不是消极悲观的人。在发现自己如今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他反而轻松了起来,好像完全忘记了死亡的阴霾。   嘛,反正,如果最后都要死的话,现在垂头丧气也会死,倒不如高兴一点,找点轻松的事情做。   他便放纵了自己的好奇心,乐观的问道:“说起来,你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   桔梗似乎不是很喜欢他那有些自来熟的性格,她瞥了他一眼,冷淡的回答道:“……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她死去多年,后来又被分割了灵魂,不可避免有了一种淡淡的厌世之感。   虽然心中仍然残余着作为巫女的善良,但她这片灵魂凝聚的多是怨气和执念,因此对待旁人非常冷淡疏离,没有任何想要亲近的意思。   这显然能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可是十束多多良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眼前的少女,像是紧紧闭着外壳的蚌。   在那看似冷漠的表象下,她应该有着极为柔软的内在。   想到这里,他倒也并不觉得自己被人绑架,于是应该慌张不安了。   十束多多良笑着道:“好吧,既然你说你会保护我……那么,现在你要带我去哪里呢?”   桔梗犹豫了一下,她对于这个世界的地理并不算熟悉,但她相信花春的灵力所御使的风传回的讯息。   因此,她开口道:“你知道,苇中学园吗?” 第233章   苇中学园。十束多多良没有去过, 不过, 科技发达的现代人即便没有去过, 也能很快的知道怎么前往——在终端上搜索一下地图, 设置目的地就好。   作为战国年代的生人, 桔梗对于这种现代科技比花春还要陌生,因此她看着十束在自己的终端上设定了导航,就像是在观摩一种陌生的法术一样,神情专注,表情端肃。   那种一本正经, 对这个世界懵懂无知, 却认真存在着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 让十束多多良想起了安娜。   据说地龙神威拥有可以蛊惑他人的力量,玖月牙晓曾经说过, 地龙神威的面容能够投影出人们心中重要之人的影子。   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我才会觉得她跟安娜相似吗?   十束多多良忍不住这么想到。   可是,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任何蛊惑……只是眼前的少女,虽然现在算是绑架者,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提起戒备之心。   也许……他已经被蛊惑了,也说不定?   在十束多多良友好的解释完了地图导航的工作原理后, 桔梗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她微微点了点头, “……真是很厉害的东西。简直就像是术法一样。”   那宛如安娜第一次瞧见番茄蛋包饭的无邪表情,让十束多多良忍不住笑道:“要说厉害的话……桔梗小姐说不定才是最厉害的吧。”   “?”   看见桔梗那不解的神色,十束多多良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他苦恼的笑道:“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 桔梗小姐身上就是有一种……无法讨厌的感觉。”   这话让桔梗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摇了摇头,“……那不是我的缘故。”   她伸出了手掌,看着这具陌生的躯壳,心中微叹。“是她很厉害。”   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之后,沉默寡言的桔梗便准备遵循十束的地图导航,朝着苇中学园出发。   十束多多良原以为她会听从他的建议使用现代交通工具,比如地铁,或者公交车,但谁知少女只是在空气中像是对无形的风轻声低诉了些什么,一条悬浮在半空中的长龙便蜿蜒而生。   “这个也是……桔梗小姐的式神吗?”   十束多多良忍不住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然而桔梗显然也惊愕了片刻,却很快恢复了镇静。   “……这的确是我用召唤式神的咒术召唤出来的。”   但是,风之龙的强大形象,还是超出了巫女的预料范围。   这天地灵力对于地龙神威的驯服,简直让原本也颇有天赋,感觉自己被灵力所宠爱着的巫女,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但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将十束多多良一起带上了龙脊。   一条白龙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从城市上空划过。   一方面,十束多多良有些想要叹气,他准备在路上留下些记号讯息的想法,大概是无法实现了,但另一方面,他却又忍不住的感到极度的好奇。   ——他对太多事情感到好奇了。   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几乎能够呼风唤雨,拥有着超出了大家想象的强大能力,三种不同的性格转换,破坏结界的行为举止,身负毁灭人类的地龙神威职责,却又偏偏不想毁灭世界……   十束多多良甚至感觉身边的这个少女,本身就像是一个挟裹着无数秘密的巨大谜团。   她是谁,来自哪里,想做什么?   谁都不知道。   她为什么要带走他?她为什么要保护他?她要去苇中学园做什么?她对赤色之王又是怎么想的?之前的梦中相见,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意外?七御史和七封印如今又在哪里?剩下的两个结界,她准备什么时候去攻破?七个结界都完全破坏了之后,这个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他如果询问的话……   她会告诉他吗?   十束多多良总觉得,名为桔梗的少女,大概会保持沉默。既然如此,他干脆将这些纷杂繁琐的思绪全部放到一旁,全心全意的欣赏起了这难得一遇的龙背风光。   就这样,他们从上方直接空降进入了苇中学园,这所学院先进的门禁刷卡设置对他们来说完全失效。   刚一落地,十束多多良还有些惊奇的回不过神来,便看着那条巨大的风龙再次消散为缕缕清风,不见了踪影。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有些失落和惋惜——那实在是一种神奇而又外表美丽的灵像。如果带了摄影机出来,可以把这些全都拍摄下来的话那就好了。   然而等十束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风之龙消失的地方转到桔梗身上,就惊讶的发现少女居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她原本穿着的是在青之氏族的监牢中所换上的连衣裙,但如今十束一转过头来,就已经变成了苇中学园的制服——   藏青色的方领长袖水手制服,系着酒红色的领结,下身是和领结同色的酒红色短裙,在裙摆边缘,还缀着一圈俏皮可爱的白色蕾丝花边。   只见少女肌肤白皙如百合花瓣,嘴唇红润如樱花初绽。她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亭亭玉立,神态冷清,犹如空谷幽兰一般,完全化作了高中生的模样。   十束多多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也是桔梗小姐的能力之一吗?”   桔梗点了点头,淡定道:“……这是和月亮有关的伪装能力。”   “那还真是……”这样一键换装的能力,让十束多多良不知道该夸奖厉害,还是该说……奇妙?他忍不住感觉有趣的笑了起来,“桔梗小姐的能力,都很有意思啊。”   桔梗望着他的笑容,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如今在他们眼中,自己应该非常危险才是。不仅危险,而且恐怕还算是敌人……   但这个人,为什么却还能一直笑着……?   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要去找一个人。”她心里转着那样的念头,但并不准备投入精力思考太多。桔梗伸手有些不大自在的抚了抚对于战国巫女来说过短的制服裙子,这么嘱咐道,“你跟着我,不要想着逃跑。”   “唉。”号称赤组最弱干部的青年无奈的笑了笑,非常合作的回答道:“好。”   ……反正以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十束估计自己也跑不了。   他注意到了她对于身上的制服不大习惯的神色,虽然不明白那样保守的思绪究竟从何而来,却几乎是习惯性的脱下了长袖衬衫外套,体贴的递了过去。   里面穿着短袖T恤的青年温和道:“把这个围在腰上,大概会好一点?”   桔梗微微一愣,却没有动。看着她那模样,十束歪了歪头,问道:“不需要吗?”   巫女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了过去。她低声道:“谢谢。”   见她将自己的衣服围在腰间后,便下意识露出了放松许多的神色,十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年头还在意制服裙子太短的女生,几乎已经不存在了吧?   他道:“之前我还有一些疑虑……不过,现在感觉我已经能够确定,桔梗小姐是个好孩子啊。”   “……所以地龙神威的事情……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会?”   “你也是个很好的人。”桔梗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她安静的回答道:“我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要我来保护你。不过……我也不能再告诉你任何更多的事情了。”   她又恢复了沉默,十束只好无奈的继续跟在少女的身后,看着她有时候似乎目的非常明确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然后又会停在原地,似乎失去了方向,然后重复查探,确定新的方向。   最终,他们两人停在了苇中学园的男生宿舍楼下。   “就在这里了。”   桔梗沉声肯定道。   她的目光确切的落在了某一个楼层之上,十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看见她抬起了手来,不知道是准备再次召唤出风来,让自己和十束直接飞到房间外的阳台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楼顶一跃而下。   他几乎算是砸在了桔梗和十束面前的地面上,炸开了一片碎石尘雾。   巫女反应迅速,尽职尽责的护在了十束的面前,将他挡在了身后。这让十束有些意外的发现,原来她说的保护,是真的保护。   他们看着一位少年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从那样的高处落下,却毫发无损的慢慢直起了身子。   出乎意料的是,这样强硬刚烈的举动,袭击者却是一位修长清丽的少年——   他一头黑色的长发,容貌俊秀白皙,神色严肃,眉头微蹙的看着桔梗和十束,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桔梗的身上,冷声道:“你就是,地龙神威吗?”   桔梗平静的放下了护在十束胸前的手,反问道:“你是谁?”   “现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族人,夜刀神狗朗。”   无色之王?   这个称号让桔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在花春交给她的记忆中,无色之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且更不应该阻扰她:“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奉我王之令,阻止地龙神威毁灭结界,如有必要,以手中之剑斩杀。”   桔梗的视线,便落在了他紧握在手中的刀剑之上。   那是无色之王的家传宝刀,名曰【理】,据说,是能斩杀王的灵剑。但她摇了摇头,回答道:“那是把好刀,但要斩杀地龙神威,却还差的太远了。”   她顿了顿,试图将这场她觉得并无必要的冲突缓和推后道:“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但夜刀神狗朗却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一般,神色冷然道:“你要杀死下一任的无色之王么?”   桔梗沉默了片刻,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你的王,预见到了这一点啊。”   她从花春的记忆中得知,现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是拥有预言能力的王。   但是,他的预言能力相比丁姬和玖月牙晓那种交换了自己五感的程度,还是略显低微,所能预见的只能是个大概,而不算清晰。   不然当初他死亡之前,给予狗朗的命令,就不会还需要他去观察新王是善是恶了。   他大约预见了下一任的无色之王是谁,又预见了地龙神威准备杀死他。   而在地龙神威顶着要毁灭世界的名头时,她所想要杀的人,总会有人很多人,想要救下来。   “这么说,”桔梗凝视着名为狗朗的少年,轻声道:“你要救他了?” 第234章   夜刀神狗朗的身上有一种天真而又正直的纯善凛然,桔梗从花春的记忆中对他颇有了解, 因此不欲与他为难。   但他却端肃道:“我不能看着你杀死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   这倒的确如此, 那位在花春和桔梗眼中越早解决越好的未来的无色之王,如今罪行未彰。   虽然已经夺取了多人躯壳, 却鲜为人知。   在旁人眼里,只要他稍加伪装, 也许看起来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少年罢了。   而她呢?   地龙神威,准备毁灭世界之人, 接连破坏几大结界, 居心叵测,不择手段, 高深莫测——简直没有比她更像坏人的人了。   被她这样的人盯上, 几乎能让百分之九十的人先入为主的认定, 对方一定是个好人。   想到这里, 桔梗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也有一个预言, 想要给你们看看。”   她张开了写轮眼,对上了夜刀神狗朗的眼睛。两人的视线刚一撞上,十束多多良就发现刚才还眼神沉毅的少年猛地恍惚了起来。   夜刀神狗朗一个踉跄,朝前单膝跪倒在地。他全身发颤, 几乎支撑不住的将手中的长剑艰难的拄在地上,才能维持住自己不至于会瘫倒在地,却再也没有了拔刀的力气。   并不明白写轮眼的能力究竟是什么的十束多多良,对于桔梗仅仅只是用一个对视就取得了如此压倒性的优势, 而感到心中一凛。   ……那究竟该是何等可怕和强大的力量。   而他才刚从夜刀神狗朗的身上抬起视线,就恰好看见桔梗转过了头来,朝着他望了过去。   十束多多良只来得及惊出一身冷汗,却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更没有那种能力。   他与夜刀神狗朗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拽入了月读世界。   眼看着两人一起跪倒在地,情形显得格外骇人。但桔梗很清楚她的月读不会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她将他们一起划入了自己的结界之中,便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继续去完成自己的目标。   在火影世界里,对待写轮眼的铁则是:一对一,必逃之。二对一,掏后心。   人人皆知决不能和写轮眼对上视线,但在k的世界里,人们对于写轮眼的了解还是太少。   即便是王权者,花春也有把握将对方拖入月读,就更别提王权之下者。   这些人毫无防备,猝不及防之下,对上写轮眼,一个个几乎毫无反应余地。   事实上,写轮眼甚至令桔梗这个使用者,都感到有所畏惧。如非必要,她并不希望使用太多。   地龙神威的许多能力都令巫女极为惊诧,而即便有花春留下的记忆指导,她也极为谨慎,小心至极。   其中,写轮眼毫无疑问是令她感到必须要最慎重对待的一项能力。   桔梗总感觉,如果一个不好,这个能力就容易失控,最后伤人伤己。   花春对于她的谨慎表示非常安心。   如果不是因为桔梗对待她那过于强大的能力如此小心慎重,她也无法安心的将自己的身体托付给她。   ……   未来的无色之王如今寄居在名为伊佐那社的少年体内,抛弃了人类躯壳的能力者,真身如今是狐狸一般的灵体。   当桔梗乘风自半空踏入伊佐那社的宿舍阳台,轻易打开了落地窗时,少年正躺在床上,神色安详的沉眠在美梦之中。   他一头柔顺的银白色短发,五官清秀白皙,侧脸恬静而静谧,有着一张看起来最为无害和柔软的面容。   只是,那与外貌一样无害柔软的灵魂,如今去了何方?   此刻寄宿在这身体里的,却是一个狂乱而迷途的恶灵。   德累斯顿石板选择王权者的规律究竟是什么呢?   桔梗闭上眼睛,默念缚灵咒语时,这个念头忍不住在脑海中冒了出来,转了一圈。   事实上,她的咒语念到一半的时候,狐灵便猛地惊醒了。   但那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难以捕捉,随时都可以抛弃身体逃跑的狡猾灵体,对于最擅长和灵物打交道的巫女来说,最是专业对口不过。   他惊愕的发现这一次,他似乎撞进了自己的天敌手里。   这一次,似乎是因为他附身的时间不长,这具身体原本的意识,虽然被削弱吞噬到了快要消散的地步,但仍然存在。   巫女叹了口气,出于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她必须留在伊佐那社的身边,帮他清除剩余的秽气,并净化和温养他那虚弱的灵魂。   但十束多多良和夜刀神狗朗还在楼下,她便召唤出了两位式神,将结界中的两位男性带了上来。   等到伊佐那社从无边的黑暗中,慢慢的恢复意识,重新拥有了感知的能力后,他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一位陌生的少女。   她坐在他的床上,他似乎正躺在她的腿上,而她的手正放在他的额头。   见他睁开了眼睛,少女放开了自己的手。“你醒了?”   她的神色很清冷,但不知道为什么,伊佐那社却感觉到了一种温柔。   他大约是沉眠了太久,一时之间几乎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有些发傻的问道:“你是……谁?”   “啊,小哥醒了?”   就在这时,玄关处的厨房里,又传出了两道清亮而陌生的声音。   一个浅茶色短发的青年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看向了他,“醒来的真是时候啊,饭就快要做好了。”   而另一个声音则要显得更清冽和年轻一些:“三轮一言大人曾经说过,人,只要能够吃饭的话,就能够活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那个年轻的声音这么说之后,之前年长一些的青年露出了极其无奈的好笑神色:“嗨,嗨。狗朗君还真是,非常崇拜那位大人啊。”   “那是当然的。”   青年笑着一边说着玩笑,一边缩回了身子,消失在了伊佐那社的视线之中:“哇,斩钉截铁呢。”   他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有些迟缓的转动起了脑子,再次问道:“……你们是,谁?”   “不用担心。”桔梗将手按在了他的额头,思考着是不是消除他的记忆会更好,“我们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不……对!”伊佐那社却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我记得……一个狐狸模样的东西朝我冲了过来——然后……我就好像一直在做梦一样——能看见它操控着我的身体,说着根本不是我想说的话——我很想醒过来,可是不管怎么做,都没有办法重新得到自己的身体——然后……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他那慌乱无措的瞪大了眼睛的模样,巫女沉默了片刻,然后温和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就像是她曾经无数次的安抚那些病痛缠身的孩童一般,桔梗轻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   在情况已经没有大碍的伊佐那社的宿舍里,吃完了由十束多多良和夜刀神狗朗一起做完的晚饭后,少年硬撑着将他们送下了楼。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也许是因为雏鸟情节,少年对于桔梗显得有些执念——那毕竟是拯救了他,并且是他睁开眼睛后所看见的第一个人。   “你要走了吗?”他有点不舍得问道。   桔梗朝着他笑了笑,“你好好保重身体。”   事实上,灵魂被压制削弱到已经快要消失的人,至少也要修养好几年才能恢复原状。   然而地龙神威的力量不仅在攻击破坏方面强横无匹,在修复和治愈方面,也是一样的强大无双。   仅仅一个下午,桔梗就将伊佐那社的身体和灵魂治疗到了可以立刻下床行走的地步。他现在就只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吃好喝好休养几天,就能恢复正常的精气神色了。   而在临走之前,夜刀神狗朗看着伊佐那社,神色显得有些复杂。   在月读世界里看完了k世界的未来剧情大放送后,他对于这个在“未来”,成为了他新侍奉的王的少年,多少有些微妙的心情。   虽然他也很清楚,他侍奉的王并不是伊佐那社,而应该是此刻还在天上漂浮着的初始之王——白银之王。   阿道夫·k·威兹曼。   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些什么,桔梗安静的将他的注意力,从伊佐那社的身上拉了回来:“我现在就带你去找白银之王。”   夜刀神狗朗:“……”   他总觉得,和白银之王见面很不对劲。可是,不去见面,也很不对劲。因为按照地龙神威的说法,他理应是白银之王命中注定的族人。   是将白银之王,从那漫长孤寂的漂浮生涯中,重新拉回世界和人群的人。   ……另一个命中注定的族人,则是名为猫的少女。   但她此刻还没有出现。   这让夜刀神狗朗感到迷惑——所谓命运的注定……真的是注定吗?   他的未来,他的命运,难道就真的和白银之王联系在一起了吗?   ……如果三轮一言大人此刻在这里的话,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么说呢?   现在的白银之王,和在月读中所见的的白银之王,还有很大的差异。   他可以把他们当做是,同一个人吗?   这些思绪,令夜刀神狗朗抿紧了嘴唇,显得有些抗拒道:“现在就去……吗?”   “不过,当初新任无色之王是打着新王拜见的名义,才获得了白银之王的允许登船的。”十束多多良也好奇道:“现在我们要说什么,白银之王才会答应见我们?”   桔梗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大概,只能故人托梦了吧。” 第235章   深夜的某个高楼天台上, 夜刀神狗朗和十束多多良站在桔梗的身边,等待着白银之王的飞艇从上空经过。   夜刀神狗朗紧握着腰间的【理】, 皱着眉头, 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十束多多良觉得他现在的心情,也许并不比之前不知未来的时候好到哪里去。   因为他能够理解,和地龙神威放下成见携手合作的感觉, 一定非常——复杂,沉重,不知所措,满怀怀疑却又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虽然这样的直觉, 说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他们居然选择,相信了地龙神威。   地龙神威的蛊惑之力非常厉害。他们是不是被蛊惑了而尚不自知?   他们会不会做出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决定?因此辜负自己重视和信任着自己的人?   夜刀神狗朗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忆起三轮一言大人的笑容, 不住地思考, 如果三轮一言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 会怎么说呢?   如果是三轮一言大人在这里, 他又会怎么做呢?   可是夜刀神狗朗想象不出那个场景。他沮丧的觉得, 以那位大人的睿智, 想必是不会跟他一样陷入这种困境当中的。   那么, 如果他真的被欺骗了的话呢?   如果……他就这样看着地龙神威的行动, 却坐视不理……?   像是察觉到了他心中那动摇到极至的信念,桔梗转过了头来, 看向了夜刀神狗朗。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略显清冷,却并不冷漠高傲的令人反感,反而有一种令人愿意相信的温和信赖之感:“狗朗君, 如果觉得不安的话,请过来吧。”   夜刀神狗朗抬起了脸,露出了一张眉头微蹙的脸。   他嘴唇紧抿,显得不愿服软,但神色中还是无法抑制的流露出了苦恼和困扰之色。   也许是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神态连自己都无法瞒过,夜刀神狗朗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朝着桔梗走了过去。   桔梗看着他,直到他站定在自己面前,才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就站在这里吧。你觉得随手可以出手阻止我,甚至杀死我的地方。拔出刀来也可以。或者直接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觉得能够安心的话。”   不过,这样的让步显然已经让少年感觉受到了某种侮辱,夜刀神狗朗皱紧了眉头道:“……我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   桔梗凝注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他的心意,“你确定吗?”   大约是他们彼此的眼神都格外坦率和直接,清澈又明亮,夜刀神狗朗紧绷的肩膀,略微松缓了些许。他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回答道:“……我确定。我……信任你。”   在确定他决心认真的贯彻自己的决定,不再动摇后,桔梗轻轻一笑,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十束。   十束的视线,也正好从夜刀神狗朗的身上,转向了桔梗。   这个少女的名字他非常陌生——桔梗。   他原以为,她应该叫做神威的。   但神奇的是,桔梗和神威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   从他的王口中所知悉的名为神威的少女,是个羞怯而又柔软,天真而又纯善的小姑娘,后来,她变成了冷酷狠辣,强大高傲,将要毁灭世界的可怕之人。   因为反差如此之大,十束很清楚,他的王在没有亲眼见证前,并不打算轻信所谓的“预言”。   然而,那个按理说早已被地龙人格所取代吞噬的少女,却仿佛在刻意的躲避与他相见。   甚至,出现了第三个人格。   这个名为桔梗的巫女人格,神色总是显得安静恬淡。她看起来比神威要成熟和年长,但不如地龙神威那样,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认知。   她看起来好像冷艳的不会微笑,但有时候却又让十束感觉到十分温柔。   她矛盾,混乱,像是个谜团,美丽,温柔,端庄而又清丽。   在高楼上,吹过的夜风习习,温柔的拂起她的长发。月色似乎对她格外亲近,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中,一轮圆月在她身上毫不吝啬的投下一层淡淡的光芒,将少女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青年突然觉得,在月光下,这样的场景,显得少女的举手投足间,哪怕她只是沉静的凝望着自己,都有一种庄重严肃的仪式感。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感”?   地龙神威,可是被世界所选中的“灭世之人”啊。   背负着这样的使命,就犹如神社里的神官祭祀一样,带着从世界那里得到的任务与嘱托,在世间行走。   那种特殊的气质,让少女显得格外不同。   她的眼神,表情,情绪……都显得极为肯定,果断而毫不迟疑,带着强大的说服力和令人信服的魄力。   那感觉有些像是王权者——   这也许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王权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地龙神威一样,是被“世界”所选中的人。   也许是因为十束习惯性的发散想了太多,在他们的视线刚刚对上之时,他错过了移开视线的最佳时机。   而桔梗大约是出于疑惑,等待着十束先移开视线,于是莫名的,他们就这样对视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天地万物,似乎都不过如此,不知何时,一起化做了无意义的背景。   而彼此眼中,只有彼此。   相距遥遥,却好像快被对方的眼眸吸入全部的意识。   打断这奇异连接的,是一声从角落里突然响起的冷笑。   “这就是你让我去破坏结界的时候,跟别的男人做的事情?”   这熟悉的声音霎时让桔梗回过了神来,她当机立断的撇开了脸,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我不是神威。”   十束慢了一拍的,跟着望了过去。   只见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的,是一位身姿可用纤细来形容的少年。他面容清秀,神色冷峻,走至月光之下的时候,十束和夜刀神狗朗才惊讶的发现他的长相与少女如此相似。   “啊,是你啊。”   秩好像认出了桔梗,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道:“怎么是你?花……神威呢?”   桔梗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秩不爽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继续追问,想必是认为一个古代巫女知道的大概也并不清楚。   他随意的甩了甩手中拿着的东西,在看清那是一把黑色手枪时,桔梗和十束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之前有关十束的预知梦。   察觉到了他们的神色有异,秩扬了扬眉毛,“怎么?”   “你为什么……”桔梗犹豫着开口道:“会出现在这里?”   秩的目光在十束的身上随意瞥过,“只是想着,神威那家伙大概会比较在意无色之王,所以就顺便过来看看,赤色氏族的人是不是整天闲得慌喜欢跑来看风景。”   他很了解那个名为花春的少女,她一定不会高兴有无辜的人就这样死去。   说来奇怪,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就忍不住的想来看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他出手帮忙……那个少女应当也会感到高兴吧?   但如今的无色之王还是三轮一言,听闻这些人无比自然的将三轮一言当做了过去时,夜刀神狗朗的眉头越皱越紧。   不过,桔梗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似乎准备救下十束的打算,这与她认知中的秩的性格既然不同,更何况,所有的预知梦中都是他开枪击中了十束。   这让女巫不禁有些好奇和惊讶的回答道:“……那位未来的无色之王,我已经解决掉了。”   “是吗?”秩看起来有些不大乐意,“哼,我还想在他身上试试我的枪法呢。”   他跃跃欲试的转起了手中的枪支,眯起了眼睛在十束和桔梗身上来回观察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喂,巫女,我不知道神威为什么把身体交给了你,不过你可别忘记你现在用的是谁的身体。如果你用神威的身体跟这个男人做了什么的话——我可不介意在他身上开几个洞啊。”   桔梗:“……”   十束:“……”   桔梗没接话,事实上,这话她也没法接。   不过,那个预知梦……她有些荒谬的想到,难不成会是秩出于嫉妒而开枪的吗?而她如今因为提前得到了提醒,及时解释了清楚,所以改变了未来?   桔梗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想太过荒诞了,于是她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转过身去,抬头看向了天空,“来了。”   白银之王的飞艇悄无声息,作为王的居所,它自然不会有那种低级的扰民噪音。在夜色中,它犹如一片神秘的云影,悄然停泊在了大楼上空。   桔梗之前已经通过梦的联接,接触到了这位最初之王,现在想想,也不知道那位未来的无色之王,当初是如何给出讯号,并登上了白银之船的。   就在众人有些迟疑,以为船上会丢下攀索,让他们攀爬上去的时候,所有人的身上却突然一轻,就这么漂浮了起来。   十束多多良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   夜刀神狗朗握紧了手中的【理】,虽然知道并无危险,却因为那人对他来说别有意义,而不禁感到了一丝紧张,“是白银之王的【无重力】……”   就连秩,都被连带着一起漂浮了起来。但他不以为然的悬到半空时,便露出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显得不愿意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他看向了桔梗道:“明天中午之前,剩下的两个结界我会负责处理干净,告诉神威,她什么时候出现,我就什么时候联通两个世界。”   他话音刚落,就在半空之中瞬间消失,失去了踪迹。   事实上,桔梗并没有什么能联系上花春的方法,但她相信,那个少女在自己的身体内,却一定不会对外界一无所知。   她一定已经听到了才对。   在这样的想法下,桔梗淡定的略过了秩说来就来,说走就做的行事风格,终于进入了白银之船。   当她,十束还有夜刀神狗朗纷纷站定后,便看见那个神秘而又一直远离人间俗世的初始之王,正站在门边不远处,似乎特地来前来迎接他们一般。   他的服饰华丽繁复,带着与现代都市略有些格格不入的古典气息。   他的容貌依然年轻俊美,一头银白长发,不老不衰,宛若神祇。   他的神色温和,带着礼貌的微笑,但神色间却又略带一丝焦虑的望向了桔梗。   “……活跃在神威体内的少女,你在梦境之中与我约定会面,现在,就请告知我神威的现状吧。” 第236章   “在那之前, ”桔梗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朝着威兹曼反问道:“对于神威, 白银之王, 你已经知道了多少?”   这话让威兹曼沉默了起来。   作为白银之王, 他漂浮在天空, 早早的不愿插手任何事情。黄金之王,原本就是他与这个世界仅存的最后联系了。   他从不主动关注世界, 许多信息都是被动从黄金之王那里接收而来的——他的挚友始终努力着,不肯让他脱离这个世界。   但后来, 他在梦里遇见了花春。   那个少女成为了他唯二的牵挂。尽管仔细说来,他们其实也不过只在梦里见了几面而已。   但也许是因为梦境是精神世界, 那短短的几面, 甚至要比现实中的接触, 更加的直接和贴近灵魂。   他们很谈得来。   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消息。   她很长一段时间里, 都没有在他的梦里出现过。   威兹曼甚至考虑过,要不要拜托黄金之王帮他搜寻——要知道,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对任何事情表现出关注,就更别提主动请求黄金之王的帮助了。   然后不久前,他就从黄金之王那里得知了关于地龙神威的消息。   地龙, 神威。   那个少女曾经对他说,她叫做神威。桃生神威。   她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随着不受控制的力量,在梦境中到处漂流。   结果,黄金之王却对他说, 那个少女,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而来。   是作为,狩猎神之威严者而来。   她和她的部下接连破坏了镇守这个世界的结界。   到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个结界仍然存在。   情形显然格外危急起来,极为罕见的,明面上的王者们都加入了阻止地龙神威的势力进一步扩张的行列。   黄金之王曾经问过他,即便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他也仍然不肯出手吗?   就算是世界毁灭了,他也要这样继续坐视不理吗?   那时候,威兹曼只是沉默着没有回答。   因为他总觉得,如果地龙神威就是那个在梦境中灿烂微笑的少女的话,她不会做出这样酷烈的事情。   尽管人们都说,那个少女原本的人格,已经被完全吞噬,不复存在了。   但威兹曼想,也许是他太过顽固了吧,在没有亲眼看见她的情况下,他始终不肯对她心生敌意。   正因为如此,在梦中得知了她的消息,他甚至没有通知正在到处通缉她的黄金之王,就私下同意了与她见面。   “说起来……”想到这里,威兹曼突然微微笑了起来。他凝视着桔梗,或者说,凝望着花春的容貌,语气感慨的说道:“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和神威见面。”   “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因为我对很多事情都并没有什么兴趣……大概也就是知道,地龙神威准备破坏七个结界,然后毁灭世界之类的消息吧。”   他顿了顿,示意跟在桔梗身后的十束与夜刀神狗朗可以随意坐下。“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两位的名字?我是阿道夫·k·威兹曼。初始之王,白银之王权者。”   十束笑眯眯的回答道:“我是赤色之王的族人。十束多多良。”   而夜刀神狗朗沉默了片刻,才谨慎的回答道:“现任无色之王,三言一**人的弟子,夜刀神狗朗。”   介绍完后,十束从善如流的坐了下去。但夜刀神狗朗却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白银之王,没有动弹。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威兹曼歪了歪头,对着夜刀神狗朗露出了一个略带疑惑的笑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除了毁灭世界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之外,其他的倒并没有什么不对。”桔梗微微笑了起来,接话道:“狗郎君是因为别的缘故,所以才对你特别在意。如果你相信神威的话……她希望能让你看一些东西。”   而一听说“看一些东西”,十束和夜刀神狗朗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桔梗的眼睛。   他们就是在她说出了类似的话语之后,猝不及防被那双会变成鲜红的眼眸,所逮住了视线,从此看到了许多简直刷新世界观的景象。   那些景象,按照她的说法,那就是他们的未来。   于是白银之王略微思索了一会儿。   作为远离尘世之人,他已经保持一种漠不关心的状态很久了。   尽管曾经他是一个立志于探索未解之谜的科学家,但在失去了自己的姐姐后,白银之王几乎封锁了自己的所有探知欲,孤身一人悬浮在半空之上。   而此刻,作为能力是“不变”的王者,出于对自己的信心以及对花春的信任,在考虑了片刻之后,威兹曼点了点头,同意道:“可以。”   夜刀神狗朗的神色霎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看着桔梗的眼睛,如他记忆中的一样,变成了鲜红色。   在那血色的瞳孔中,凝聚出沙漏的形状。   她朝着又一个人,带来了未来。   ……   威兹曼从未来的幻境中猛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不知道被谁好好的安置在了沙发上。   甚至为他盖上了一层薄毯。   他刚刚脱离幻境,一时间还有些眼神空茫的回不过神来,他一转头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边的夜刀神狗朗,下意识的叫了他一声:“小黑?”   夜刀神狗朗微微一愣。   白银之王也顿了一下,终于彻底回过了神来。   而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在初次见面时,一开始望着他的眼神会如此奇怪了。   但他紧接着,就翻身坐了起来,搜寻到了桔梗的身影——她正站在窗边,凝望着云下的灯火霓虹。   威兹曼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是什么?那些……是什么?”   而听到了他的声音,桔梗这才转过了头来,看着他道。“是未来。”   “……未来是注定不变的吗?”   “不,未来是可以改变的。”桔梗肯定的说道,“神威她,正是想要改变这样的未来,所以才一直在努力。”   “你想说,地龙神威破坏结界,不是因为想要毁灭世界,而是因为想要改变未来吗?”   “……我不会说谎。但地龙神威破坏结界,绝对不是因为想要毁灭世界。而且,她也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改变你们的命运的。”桔梗的眼神清澈而又明亮,作为巫女,她身上自然有一股正直凛然的气息,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信服的坦率和坚定。“十束君被人杀死的命运,白银之王你被夺走身体,失去记忆的命运,夜刀神狗朗和猫与你成为新的族人后,又失去联络的命运……还有赤色之王死去的命运,青色之王因为弑王而神剑崩毁的命运……如果可以的话,神威希望所有人都能拥有更好的未来。”   “我已经救下了十束,解决掉了那位还没有成为无色之王的权外者,以及……将夜刀神狗朗带到了你的面前。”   “现在,每个人对于未来,都有了新的选择。”桔梗如此说道,“全看你们想要通往怎样的命运。”   这话让威兹曼猛地朝后倒去。   他重重的靠在沙发上,沉默了起来。   选择自己的未来?   这个说法,让他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当时,也有人为他展示姐姐死去的未来,并给予了他另一个选择的话……那该有多好。   不过,现在说这样的话,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就知道,神威她……怎么会做毁灭世界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威兹曼突然高兴的停不下来。   他回忆起他们的每一次见面。   突然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少女,明明和姐姐一点也不相似,却在初见的一瞬间让他晃神认错了片刻。   她说自己是无法控制住力量,只能随波逐流在梦境中流浪的,来自异世界的人。   他说自己是王,她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肯相信。   因为少女固执的认为,王应当都是高高在上,极具威仪的。   而他呢,不仅会为她编织花环,还会为她编制戒指。在她不高兴的泼他一身花瓣时,只会好脾气的微笑。   他说自己的能力是无重力,天真的少女便全然不懂的问道,第一王权者,是不是意味着他是最强大的。   她把他当做了兄长,朋友,询问他各个方面的问题。   她曾经苦恼的问他,一个之前很冷淡的前辈,突然对她温柔了起来该怎么办。   而他为她带上花环,说神威是个好姑娘,就算被人喜欢也并不奇怪啊。   他记得,她是那么信任他。   他骗她说,今夜月色真美,是对朋友说的话。她就那么傻乎乎的信以为真,还对他一脸认真严肃的重复。   她遇到了伤心难过的事情时,他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说,不管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尽情的来找他。   正因为如此,当桔梗找到他时,他才几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见面。   只因为她与神威,有着密切的关联。   “那么,”威兹曼抬起眼来,看向了桔梗道:“她想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请暂时的收容一下我们。”桔梗解释道:“黄金之王,赤色之王以及青色之王,现在恐怕都在追查我们的踪迹。地面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所以唯一安全的地方,大概就只有白银之王的飞艇了。”   “明天中午,最后的两个结界就会被破坏。那时候,神威会重新掌控她的身体。”   “然后,她会带来新的未来。”   ……   花春睁开了眼睛。   她脑海中还残余着桔梗控制时的记忆画面。   那在威兹曼面前,语气凛然的说她会带来新的未来这样的话……让花春多少感到有些格外羞耻和害羞。   说真的,那句话真的好中二!好中二!   而且莫名的带着一股反派气息……   一般来说,信誓旦旦的说要带来新的未来什么的……要么就是反派装逼着补充什么新世界,要么就总感觉实在是太像说大话的了。   但桔梗既然选择了将她唤醒,就说明——最后两个结界,想必秩已经破坏掉了。   当她醒来时,白银之王的飞艇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航线,但并没有朝着已经破坏了的结界处飞去,而是径直的朝着黄金之王的王城——御柱塔而去。   那里存放着这个世界最关键的关节点——德累斯顿石板。 第237章   花春又在脑内梳理了一遍她所制定的那个计划的可行性, 然后发现,破绽实在又多又大。   不过, 考虑到她已经凭着类似漏洞百出的计划, 先后坑了里包恩以及秩一次, 那么, 这次想必成功率应该要比她自己的悲观估计高上不少。   当她从白银之王为她——或者说,为桔梗安排的房间里走出来时, 就看见除了她之外,其余三人都已经坐在了飞艇的大厅里。   这座飞艇虽然久不落地, 还靠着白银之王的“不变”之力,连维修保养都不必, 但黄金之王仍然坚持每过不久, 就让自己的族人上去将已经过时的技术设备更新换代一番。   此时, 飞艇大厅里,三位男性就一起坐在沙发上,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光幕——那大约是极为先进的电视机屏幕,此刻正在滚动播放着头条新闻——   东京都厅, 以及东京国会议事堂的爆炸和崩塌。   从电视上可以看见许多身穿青色制服的人,那大概是负责警戒但最终还是失败了的青色氏族。不过,在他们之间还有不少打扮的像是街头混混的人们, 那些是赤色氏族的人。甚至连黄金氏族的“兔子”,都不再顾忌保密,而出现在了记者们的镜头之中。   他们大概以为最后的两个结界,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太大变数, 而决定全力守在丁姬所在的东京国会议事堂,可是秩的力量在除了面对花春时会被法则压制,其他时候……那基本上都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他甚至还带来了七御史和七封印——   在花春下落不明后,秩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再一次的召集起了他们从火影世界带来的帮手。   宇智波斑,日向宁次,鸣人,宇智波泉奈……   蝎如今还在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不过这剩下的四人,虽然宇智波斑现在还没有达到后来辉夜姬之战时的日天日地,但也是从七岁开始,就奔赴战场,身经百战的强者,而宇智波泉奈也是可以和二代火影并肩的精锐天才,加上鸣人和宁次,暂时拖住青王和赤王并不是什么问题。   足够达到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结果。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东京电视台?   花春突然想起一个前世很有名的梗——不管发生什么紧急新闻,东京电视台都雷打不动的播放动画。   以至于有一部末日电影,电影主角在发现东京电视台都插播了紧急新闻时,才吐槽道看来这次世界真的要完蛋了。   十束第一个发现了花春的靠近。   他原本看着电视上与宇智波斑缠斗在一起的周防尊一脸苦笑,现在却转过脸来,下意识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开口道:“桔梗小姐,中午好。”   “啊……桔梗已经休息了。”听到他认错了人,花春朝着他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她礼貌道:“我是神威,桃生神威。”   十束多多良顿时愣了一下,“那,桔梗小姐……”   他顿了顿,好像突然又觉得没有什么好继续问下去的了,便沉默了起来。   而跟他不同,威兹曼与夜刀神狗朗都沉默着,在他与她对话时,安静的打量着她。   夜刀神狗朗从没有见过花春,打从一见面开始,他就是在和桔梗接触。   好不容易感觉能够信任桔梗了,她却又消失了。   威兹曼却是一开始就是和花春接触的,但在现实中见面,却也是和桔梗。   因此,他们都在等着花春的反应。   但他们在凝视着花春的时候,她也忍不住的凝望起他们来。   “威兹曼先生,还有狗朗君,”她细细的望过他们的眉眼,神态,衣纹的皱褶,一一与自己记忆中的形象对照。那种突破了次元壁的分毫不差,实在让她感觉非常奇妙。   虽然这种奇妙,她已经体验过好几次了。   想到这里,花春露出了笑容道:“唔……重新正式介绍一下好了?我是桃生神威,不过在另一个世界,最初的名字是宇智波春——但是这个名字现在另一个人在用——他现在是天龙神威。所以叫我神威就好。如你们所见到的那些新闻,我是地龙神威没有错。不过请放心,我并不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来的。”   那都是桔梗曾经保证过的事情,而她再一次的肯定了她们的诚意。   于是威兹曼开口道:“你的目标是,德累斯顿石板吗?你准备毁掉它?”   花春摇了摇头,“它将被改造成一个通道。”   她终于不再逃避闪躲,而正面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另一个世界,会通过它,与这个世界相连。”   “和另一个世界相连……”威兹曼看着她道:“那会是什么样子?”   花春说,“不会改变什么的。”   她其实很清楚,秩能让她在火影犯下了几乎会毁灭一个世界的错误,也可以进一步的诱导她,让原本无辜的k世界一起沦陷崩塌。   寄希望于那个肆意妄为的神经病良心发现并不现实,但此刻却并不一样。   因为秩已经被束缚住了。   他成为了天龙神威。   也许他仍然可以暗中动些手脚,可是花春已然决定,如果他敢那么做,那么她就干脆跟他同归于尽。   ——那个人只不过是想找些乐子而已,他大概并不想付出这么严重的代价。   不过,当两个世界连接在一起,安然度过危机后,秩恐怕就会疯狂的报复起她来了。   也不知道她的那个计划……能不能顺利成功。   如果失败了的话,她大概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这让花春望着威兹曼,回想起了过去。   在许多次她陷入困境中的时候,他都曾经在她身边陪伴过她,支持过她,如今,他也选择了相信她。   这份情谊令少女十分感激,她走到青年模样的男人面前,忍不住朝他莞尔一笑。   “威兹曼先生,谢谢你。”   而就在这一瞬间,花春又听到了系统提示封真之脸被触发的消息。   威兹曼定定的看着她,他澄澈的紫色眼眸中倒映出她的脸庞,可是他心中看见的那个人,大概并不是她。   这让花春忍不住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现在很清楚威兹曼会在她的脸上看见谁的幻影——他的姐姐。   那个死去之后,令他心灰意冷,独自飘荡了几十年的亲人。   这个联系,让花春不得不想到了昴流。   很多人都觉得地龙神威的封真之脸技能是蛊惑人心的邪恶魅术,但力量其实就只是力量,要用它去伤害别人,还是去安慰别人,最终靠的都是使用者的意愿。   原本白银之王是借着失忆事件重新回到了尘世,如今,花春想要让他能够早一点的摆脱过去的阴霾。   毕竟,世界的每一个明天,都可以非常的美好。   ……   御柱塔终于到了。   这里是黄金之王的王城,也是兔子的大本营。看见了白银之王的飞艇罕见的出现在了御柱塔上方,当即便有人使用无线电试图联络威兹曼。   那并非是出于警惕,反而是因为尊重。   作为黄金之王的族人,兔子们当然很清楚自己的王与白银之王交情匪浅。   但白银之王甚少出现在人前,就更别说登门拜访了。因此他们才立刻请示问好,不知道威兹曼有什么事情。   威兹曼完全没有理会无线电,他们在御柱塔上方才停留了没一会儿,飞艇里就凭空出现了一道人影。   十束多多良和夜刀神狗朗都已经见过秩了,因此并没有多么惊讶。   但白银之王却还是第一次看见与花春长得一模一样的“天龙神威”。   联想到花春所说,她“最初的名字是宇智波春,但是这个名字现在另一个人在用——”这样的话,对于这个“抢走”了花春名字的存在,威兹曼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真慢!”天龙神威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句不满的呵斥。“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他那目中无人的神色,非常分明的将他那张和花春几无二致的面容,以截然不同的神态区分了出来。   “因为没有人像你一样会瞬间移动啊。”而花春即便是在认真的反驳,她的语气也显得比旁人先软三分。“可以开始了吗?”   “我随时都可以,不过你做好准备了吗?”秩紧紧的盯住了花春,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很紧张吧?事到临头,你也无法再反悔了。可是决定两个世界命运的关键却都要依靠我。你真的可以信任我吗?如果我做了什么手脚的话——也许你会直接崩溃也说不定呢?”   “在那之前,”花春却不为所动。   她不再畏惧,不再软弱,也不再总是哭泣了。离开了家教世界,离开了昴流,麒饲游人,哪吒他们之后,她才发现里包恩说的没错——她总是被他们宠爱着,所以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了,但在残酷的世界里厮杀过的杀手看来,不过只是在撒娇一般的小打小闹,根本就没有从根本上蜕变。   但此刻,她已经可以安静的看着秩,语气平静的回答道:“我会确保竭尽全力,也要把你一起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御柱塔被炸开了。   曾经在黄金之王死后,绿王比水流肆无忌惮的入侵过一次。但在那之前,还无人敢于触犯黄金之王的威严。   不过,那些东西对秩来说,都不值一提。   他长驱直入,无人可挡,径直的朝着德累斯顿石板冲去。   他当然可以再来点恶作剧,逗弄逗弄一直以来他都可以肆意揉搓的小姑娘,可是,想起她刚才那认真至极的眼神,如果这个时候再刺激她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直接暴走。   如果那样的话,还是会有一点麻烦的,毕竟身为地龙的她有着地球意志和空间意志对天龙神威的加成。   ……不过说起来,那个人刚才,似乎并没有进入地龙神威模式,而第一次和他对上了嘛?   对于这件事情,秩的心情有点复杂微妙,但他一时半会并不能梳理清楚。   他只知道,他现在,居然有点害怕她会生气。   为什么会这样呢……   秩也有点说不清楚。不过,当她直直的望向他的眼睛,再不退缩的时候,他就觉得……   啧,还是先让她完成心愿吧。   反正,打通两个世界之后,他就立刻把她扯入家教世界。解除了地龙对天龙的压制之后,想要她怎么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干脆利落的停在了德累斯顿石板的面前。将一路上闯过的无数警报禁制,统统毫不在乎的抛在了脑后,任凭各种警戒被触发的尖锐嘶鸣此起彼伏。   秩伸出了手,直接按在了德累斯顿石板上。   然后他直接瞬移回了飞艇上,说:“好了。”   花春:“我有个问题。”   “说。”   “既然你能瞬移,为什么不直接瞬移到石板面前,还要一路闯过去?”   秩理直气壮道:“那样不是更帅气一些吗?而且,看着那些人在我面前徒劳无力的渐渐展现出绝望的样子,难道不是更加有趣吗?”   “……恶趣味!”花春气道——因为她也在他的恶趣味下吃过不少苦头。但很快,她又质疑道:“可是,这么快就可以了吗?而且完全没有什么动静啊!”   “你想要什么动静?”秩翻了个白眼道,“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十年后火箭筒穿越的时候也不过只是爆出白烟,食骨之井更是平凡无奇,你们这些人类,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搞个大新闻?”   ……到底是谁一直想要搞大新闻啊!??!   花春气急,却见秩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完这句话,便突然伸手拽住了尚未来得及防备好的少女的手腕,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好了,现在,就跟我回家教的世界吧。” 第238章   然而花春猛地张开了写轮眼, 反过来拽住了秩的手腕。她如今就算不切换成地龙神威模式,也能够散发出被法则认可的, 能够压制住秩的强大气息。   她坚定而强硬的说道:“在那之前, 我要确定这个世界和火影世界都安然无恙, 并且将鸣人他们平安的送回去。”   秩皱起了眉头, 对于花春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他感到了不悦。   要知道在此之前,不管他做了什么, 她都只能默默忍受。哪怕他曾经让奈落将鸣人和我爱罗以非常过分的方式丢回火影世界里,花春也什么都做不了。   但这些时日, 他已经感觉到了他所选中的这位实习生正在反抗,不肯再像以前那样步步退让。   可是知道是知道, 被违逆的时候却不会因为知道就不生气。   正相反, 偶尔还会因为有原本那么听话的时光做对比, 而感到更加恼怒。   见秩冷下了脸准备开口反对,花春微微缓和了语气, 退让了一步的安抚他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回家教世界的……只要确定了一切都好, 我就立刻跟你回去。”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决心,秩犹豫了一下,像是在估算现在强硬的将她带走, 花春会有多么生气,而稍微等待一下,会不会更划得来。   但他没有思考多久,就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现在居然会考虑她的心情了!?他什么时候居然会考虑她的情绪了?!   ……一定是因为她现在能够压制住他, 所以他才会有所顾忌。   等他失去了天龙神威的身份,一切肯定就会恢复到正常状态了。   到了那时候——这个家伙手里就再也没有任何足够让他顾忌的筹码了。   这么想着,秩最终慢慢的松开了手。   “好。”他紧紧的盯着她,眼神锐利道:“记住你说的话。”   他心气不平的走过威兹曼的身边,无视了一旁的十束多多良和夜刀神狗朗,旁若无人的径直靠在了沙发上,摆出了一张臭脸。   威兹曼的脾气实在很好,被人这样对待,他也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那张和花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花春,悄声询问道:“神威,你跟天龙神威,是兄妹关系吗?”   花春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只能为了秩那傲慢的态度,歉意的回答道:“……不是。”   她无奈的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好说:“……如果有上辈子的话,我说不定欠了他很多钱……”   “那么,他要带你去哪里?”想起刚才,他们对话中所提及过的什么“火影世界”“家教世界”,威兹曼略感不安的皱起了眉头。“你也要……离开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用“也”这个字眼有什么不对,但花春却感觉的出来,他已经下意识的将她和自己的姐姐放在了一起。   花春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因为……如果她可以选择的话,当然不会就此和他永别,可是一旦回到家教世界里,秩会如何对她,她现在也没有一点底气。   如果……她死了呢?   因此,花春完全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做出什么保证。   然而看见她那怔然的神色,威兹曼却率先自己反应了过来,“啊……抱歉。如果我说了什么让神威为难的话……不必理会。”   “如果……威兹曼先生想要见我的话,”听他那么说,花春顿了顿,终于笑着回答道:“我当然也非常,非常的想要来见你。说不定,会来的让威兹曼先生都觉得厌烦了。”   “……或者说,我其实更担心……也许你们不愿意再见到我。”   “我不会这样想的。”威兹曼肯定的说道,“神威你在担心,那个你曾经和我说过,与我的梦境坐标相近的人吗?”   “……嗯。”花春有些纠结的绞起了自己的手指,回答道:“那个人是赤色之王……周防尊,尊先生……”   想起这些天,赤色之王与地龙之间的几次交锋,虽然每一次地龙神威都回避了开来,没有正面对上,但说起来,也的确颇为尴尬。   “也许尊先生不能原谅我,也不想再看见我了吧。”花春有些自暴自弃的沮丧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其实反正的确是我不好。”   “不会的。”威兹曼想起了那个,现在与他交集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交集的人,但是从他在“未来”中所看见的事情来看,赤色之王虽然外表看起来非常可怕,不好接近,但本质却……该说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吗?   “我觉得,只要神威你好好的解释的话,对方一定能够听进去的吧?”   “真的吗?”花春毫无信心,因此不确定道:“尊先生和威兹曼先生,对我来说,都是可以说‘今晚月色真美’的朋友。因此我非常担心……如果尊先生不肯原谅我的话该怎么办。”   “……等等,”这话让威兹曼捂住了嘴巴,陷入了沉思,“你对赤色之王说过,‘今晚月色真美’?”   “是的?”   “赤王……有回复你什么吗?”   花春不明所以的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她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才回答道:“嗯……尊先生好像,说了一个‘我知道了’?还是一个‘嗯’来着?怎么了吗?”   威兹曼:“……那我觉得,神威你大概就更不用担心了。如果真的害怕他生气的话,就尽可能的去对他撒撒娇吧。”   “可是,”花春愣了愣,“这么大的事情——都已经涉及到了世界毁灭的严肃事情——撒娇的话,不会让人觉得不知轻重,更加厌烦吗?”   “不。”威兹曼努力的板起脸来,强忍住笑意,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绝对不会。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没有毁灭世界对吧?”   但是,她破坏了那么多的建筑物,大概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   不过,花春想,如果要她赔偿的话,她好像也赔不起……   唔。这都是秩的错!要赔的话,也应该要找他才对!   ……   白银之王的飞艇,便这样离开了御柱塔,朝着东京国会议事堂的方向飞去。   当他们抵达东京国会议事堂上空时,满目皆是残垣断壁。结界破坏后必然会引发的地震将周围的一大片地面,都弄得残破不堪。   一直隐居在东京国会议事堂地底的丁姬被护送着,第一次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宇智波斑,宇智波斑泉奈,以及鸣人和宁次,正与三王氏族对峙僵持着。   尽管三王氏族的人数众多,但在鸣人的多重影分身之下,人数的差异完全算不上明显。   再加上斑和泉奈的战斗力远超一般的能力者,两方倒是势均力敌,甚至忍者一方还略有优势。   地面上的人都已经接到了御柱塔被攻破的消息,目前尚不清楚白银之王究竟是站在了地龙神威那方,还是被劫持了飞艇。但三王显然都不准备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   御柱塔是德累斯顿石板的所在地,其重要性不言自明,几乎不容有失。   而花春曾经三令五申,要求忍者们尽力不要导致死亡,因此,当王权者们准备撤出战斗,收紧防线时,他们并没有追击的意思。   就在这时,白银之王的飞艇,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白银之王远离大地多年,对其他氏族而言,没准要比身份尊贵的黄金之王还来的更加神秘。   除了黄金之王,其他人就连他的长相都不清楚。   考虑到白银之王和黄金之王乃是一个时代的人物,当飞艇的舱门打开,有人影走出的时候,不少人都感觉自己也许会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白银之王的确“白发苍苍”。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威兹曼一头银色长发,却有着一张出乎意料年轻的面容。   然后,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来的人,就是三大氏族追击了多日,却一直无法成功阻止对方行动的地龙神威。   那个少女站定在了白银之王的身边,两人之间氛围平和,看得出来,白银之王丝毫没有被挟持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他使用自己的飞艇协助她,显然是出于自愿。   这个事实令黄金之王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难不成,因为姐姐离世而心灰意冷的好友,在独自飘荡了那么多年之后,被地龙神威鼓吹的觉得世界已经毫无意义,于是决定帮助她一起毁灭世界?   而在所有人视线中心的,毫无疑问,便是那位看起来普通平凡的少女。   她站在舱门处,身处高位,强风吹起她黑色的长发,她不得不抬手将吹散的头发压在耳后,免得挡住视线。   她的确就是地龙神威没错。可是却跟许多人印象中的气质截然不同。   那种令人印象深刻的,危险,张扬,肆烈的气质全然不见了踪影,眼前的这个少女清秀,安静,沉稳,内敛,比起天龙神威和地龙神威的高傲冷漠,肆无忌惮,她看起来几乎毫无威胁。   但考虑到地龙神威似乎有好几个不同的人格,一时之间,王权者们没有人擅自妄动。   在王之氏族们都在谨慎的观察情况的时候,鸣人先惊喜的叫了起来:“阿春!!”   而看见她之后,宁次,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毕竟是率领他们来到了这个陌生世界的主导者,悄无声息的失去下落了那么久,实在是令人不安。   “喂,那个家伙呢?”在花春朝着鸣人的方向投来了视线后,宇智波斑上前一步,看着半空中的花春,表情就像是被拖欠了工资的农民工开口讨债一样,凶恶而没有什么好声气的问道,“那个天龙的家伙?”   秩这才慢慢的走到了花春的身边,看了一眼宇智波斑,回答道:“干嘛?”   “没什么,只是你们两个总是时不时的就消失,我得再确认一下——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敢用这种语气对秩说话,花春只想说——知道的不多有时候也很幸福啊。但不知道的是,秩又答应了宇智波斑什么?   只见他露出了一种让花春心里发毛的笑容,保证道:“我记得呢。”   因为每次秩露出这种笑容,花春最后都会被折腾的很倒霉。   有点心理阴影的少女完全不想跟他靠的太近。   她往威兹曼的身边凑了凑,没瞧见身边的秩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而瞪了她一眼。   白银之王看见了,但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转过身来,绅士的朝花春伸出了手,温柔问道:“要下去吗?如果害怕的话,我会陪着你的。”   “咦,”花春一愣,“威兹曼先生你……没关系吗?”   “唔……”想起在“未来”中,自己是如何再次回到地面的,威兹曼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回答道:“我想,自己下去,总比被人踹下去要好一些?而且……总感觉……”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十束多多良,以及正望着他的夜刀神狗朗,笑着道:“也许外面的世界,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白银之王的“无重力”,第一次展现在了如此多的人面前。尽管花春能顾好自己,但威兹曼一直牵着她的手,直到平稳落地后,才放心的松开。   十束多多良朝着赤色氏族的方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还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夜刀神狗朗落在白银之王的身后,注意到不远处的记者和摄像机,正在疯狂的拍摄这边。   他有点忧虑的想,要是三言一**人在电视上看见这样的场面,会怎么说呢。   而花春刚一落地,鸣人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   “阿春!你没事吧?”   看见自己熟悉信赖的面孔上那发自真心的担忧,花春心里一暖,她温柔的回答道:“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鸣人却迟疑了一下,有些艰难道:“……阿春,赤砂他……”   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显然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花春却很清楚,那并不是鸣人的错。   她微微一顿,摸了摸他的头,“我已经知道了。那跟你没有关系。”   要说的话,那都是她后面那个“天龙神威”的问题才对!!   好像知道她都在想什么,不远处的秩冷冷的哼了一声。   花春全当没有听见,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朝着周防尊的方向看了过去。 第240章   周防尊也正在看着她。   他没有说话, 甚至没有表情, 但他的眼神只是那么平静的望过来, 就已经让花春有些感觉招架不住。   因为他是她的朋友。   她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失望。   事实上,她不想让任何人失望——只是看着四周的残垣断壁,她身旁的同伴不久前还在与他战斗, 甚至就连这战场上吹起的风, 都让花春的心一阵阵揪紧。   这些事情她都无法辩驳……而强求所有人谅解她原本就是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情。也许她终究会让一些人感到失望。   但是……既然她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就理应承担起后果才是。哪有什么无辜和可怜好装呢?   这么想着,花春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她感觉胃里不停地翻涌, 心中某种沉重的内疚感让她忍不住的想要避开对方的视线。   但是……但是……   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从头到尾也都参与其中了的。事后再露出逼不得已,身不由己,后悔心虚的模样,也只会让人不爽罢了——因为,如果真的那么为难, 就不要做这种事情啊?!   “尊先生。”想到这里, 少女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她低着头,站在周防尊的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抱着会被严厉呵斥, 被失望无视的觉悟,咬了咬牙,先道歉道:“非常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让你们这么担心……”   “不过, 我已经做到了……我想要做的事情。并且,如你们所见……我并没有毁灭这个世界。我也……从没想过,要毁灭一个世界。”   “你做到了?”周防尊却没有如花春所担忧的那样,将她视为陌生人,又或者反目决裂,他只是低沉的开口问道。“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是的。”花春鼓起勇气,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个世界,已经与另一个世界连在了一起。”   “我不能保证它绝对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威胁……但我会豁出性命去维护两个世界的正常运转。”   她眼神坚定,带着下定决心的觉悟,请求他的接受,“我一定会……负起责任来的。”   但花春说完之后,周防尊却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青色氏族,以及黄金氏族。比起赤之氏族,他们对花春的话显得敌视和排斥太多了。   在对方充满了不信任的视线中,就在花春以为,情况恐怕要一直僵持下去的时候,黄金之王突然叹了口气,退让了。   “事到如今,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年迈的长者望了过来。他神色郑重,显得颇为严肃,“既然你要把两个世界连在一起,那一定有你的理由——事到如今,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什么了吧?而且,另一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眼见着对方选择了沟通交流,花春心中一松,终于舒了口气。   “那是因为……”她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道:“是因为我太过天真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秩,原以为她会将他抖落出来,可是听她完全没有提起自己,不禁微微一愣。   只听花春歉疚的垂着眉眼,继续道:“……我想要改变未来,所以干涉了过去,引起了时间线的动荡,导致了整个空间的能量紊乱,即将暴走。”   “……如果不想想办法的话,那股暴走的能量很有可能会摧毁一个世界。所以……我决定将两个世界连在一起。这样分担伤害的话,那个世界就能够存活下来。我选中了这个世界,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非常抱歉,这都是因为我的私心。”   鸣人站在一旁,听她如此低声下气,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拳头:“为什么要说的好像都是阿春你的错一样——”   而且,她能够选择的世界也就只有k和家教,但家教世界里已经存在天龙神威了,若是选中家教世界,法则之力就无法再以“天龙神威”的身份约束秩,到了那时候,情况就更加麻烦,所以才不得不只能选择k世界作为联合世界。   但这些话,并没有必要全部说出来。   “因为的确就是我做的事情啊。”花春平静的回答道,“随意轻信别人给出的误导向的信息……我明明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在他手上吃了那么多的亏,更应该吃一堑长一智的才对。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不管怎么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果然还是不合适。”   秩站在一旁,低声冷哼了一声。   “那是因为阿春你信任他啊!”鸣人却不服气道,“而且他根本就是故意误导你的吧!主动欺骗一个信任自己的人——不管怎么想,明明就是背叛了别人信任的那个人的错啊!”   “喂!”听到这里,秩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两个是在演什么双簧吗?”   他不爽的瞪向了花春,冷笑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觉得内疚惭愧?我可没有逼你去做什么事情!”   “是啊,”花春淡淡的回复道,“所以我不是说,跟你没有关系吗?”   不知为何,她一直如此坚持,秩却莫名的更为不爽。   但在这样的对话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已经让大多数人能够推测出,地龙神威选择如此行事,多半与天龙神威脱不了关系。   只是这种行为实在令人不解,天龙神威难道不是理应守护世界之人?但听起来,倒似乎是地龙神威一心想要拯救世界了。   而说完了为什么要把两个世界联系起来的理由,花春不再去理秩,继续回答黄金之王的第二个问题——   “至于另一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就如同你们所见,我身边的几位同伴,都来自那个世界——宇智波斑,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这位是日向宁次,漩涡鸣人……还有,”花春顿了顿,“还有那个名为赤砂的孩子。他们都是忍者。那个世界,是一个存在忍者这一职业的世界。”   更多的情况,并不方便站在这一片废墟之中了解,青之氏族和兔子们留下收拾现场和负责安抚平民以及负责回应媒体的询问,几位王便一起登上了白银之王的飞艇。   作为宇智波一族的少族长,宇智波斑比花春更适合去与王交涉,由火影世界的人自己介绍火影世界的体系,也要比花春讲解的透彻得多。   白银之王单独为他们整理出了一个会议室,花春坐在一旁,便只是安静的听着宇智波斑和黄金之王一来一往。   而总结下来就是,地龙神威想要改变忍者世界的未来,于是改变了忍者世界的过去,这其中似乎是受到了天龙神威的蛊惑和误导,结果导致忍者世界的时间线扭曲而可能崩毁,地龙神威便只能决定将两个世界联系到一起。   这种行为听起来非常无理,可是,当一个人的实力已经强到了可以左右一个世界的时候,这种行为就像是普通人把一份吃不完的食物分成了两半那样理所当然和轻松自在。   说到底——能力强弱决定了层次的高低。   对于高层次的人来说,也许只是翻转手掌,低层次的人便已经感觉是天翻地覆。   到了这种时候,愤怒,谴责,仇恨都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黄金之王望向了当年前任赤色之王迦具都玄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的方向,沉吟不语——不知道,这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波荡,与迦具都陨坑相比,孰强孰弱?   而在谈话告一段落之后,青王与赤王都相继离开了会议室,花春走到了站在会议室窗前,眺望远方的黄金之王面前,迟疑道:“请问,赤砂……也就是蝎,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孩子么?”黄金之王转过身来,看向了眼前的少女,“他的伤势目前已经没有大碍了。”   “是吗?”花春忍不住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见她似乎的确是在真正的关心对方,黄金之王的表情不动声色,心中的警惕却减弱了几分——无论如何,一个还有着“担忧”这种情绪的人,总比那种毫无牵挂,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要好得多。   如今看来,反而是天龙神威,瞧起来毫无顾忌,更加危险。   这么想着,黄金之王问道:“你想见他吗?”   要说不想见,那当然是骗人的,不管怎么说,名为赤砂的孩子曾那样信赖与依恋着她,而他们一起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   但,花春犹疑道:“……我不知道他如今还想不想要见我……”   说完这句话,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着朝黄金之王鞠了一躬,便离开了会议室。   花春如今充分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在不确定秩什么时候就会发难的情况下,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还是赶紧做完比较好。   因此为了不留遗憾,花春立刻便前去寻找起了周防尊。   赤色之王并不难找,因为他不会刻意隐藏,也不会故意待在十分隐蔽的地方。   没过多久,她就瞧见赤色之王正躺在大厅里的沙发上。   他的双手垫在脑下,金红色的眼眸半眯着,凝视着飞艇的天花板,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喜怒。   “尊先生!”花春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迈步走了过去,站在沙发便犹豫了一下,就蹲了下去,轻声道:“……你的身体……好点了吗?上次我拜托桔梗帮忙用雨之火焰压制了一下,现在……效果还好吗?”   她握住了周防尊的手,认真地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听见了她的声音,周防尊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见花春一脸的小心与忐忑,周防尊沉默了片刻,伸手在她的头顶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这个动作所传达出的温柔与谅解,终于让花春抿起了嘴唇,露出了笑意。   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认真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如果能够顺利的话,很快我就能够一直待在尊先生的身边了。到了那时候……不管什么时候,尊先生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在。”   “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周防尊轻轻的说着话,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花春便带着得到了意想不到的谅解,而有些受宠若惊的兴奋神色,开心的坐了下去。   “嗯……火影那边……大概很快就要将不属于过去的那些人……送回未来了。到了那时,火影的时空磁暴就会开始产生,然后……然后我要保证两个世界能够一起抵消它的破坏力,同时安然无恙。”   周防尊沉静的望着她,问道:“然后?”   “然后……我跟天龙神威,还有一些事情,要去解决。”   秩之前说过,未来与过去所连接的通道,就宛若两点之间连成的线,不会轻易动摇。   更改了的过去,所造成的影响,会以已经存在的东西不会被改变为前提,释放出来。   花春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信任秩,又能信任他多少。不过,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秩在这件事情上,也欺骗了她,她绝不放过他。   事实上,她的计划如果能够成功,最好的结果就不过像是现在这样,能够稍微将他压制住,而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而若是无法成功,那么……她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好在秩在这件事情上并未说谎,他好像不屑在这种小事上欺骗花春,但每次误导她,就全是一些大事。   对此,花春松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她监视着秩,与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日向宁次,鸣人一起,回到了火影的世界。   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她全程都提心吊胆的看着火影众人。好在最后,过去的都停留在了过去,未来的都顺利的回归到了未来。   ——除了蝎。   在离开k世界之前,黄金之王问过花春,要不要去见他一面。但花春始终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恢复了记忆的赤砂。   也许蝎会把她当做秩的同伙仇恨他,厌恶她,而他留在k世界里,也许遭受到时空乱流的波及会更小——到时候,生还的可能性,也许比回到火影世界,要大得多。   于是,花春将他托付给了黄金之王,希望七斧户化学疗法中心能够继续照顾他。   在一切都暂时的回归原位后,自虚无的空气之中,一股强烈的能量旋风,带着几乎可以将世界撕成碎片的狂野力量,涌现在了天地之间。   秩与花春联手打开了联通着k世界的通道,经由德累斯顿石板,那股狂躁之力宛若七位王权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同时坠落一般,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狂躁气息,砸入了遥远的大海。   但两个世界虽然都出现了一定的损毁,却并没有到达能够动摇根基的地步。   确定了这场危机已然安然度过,花春猛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因为失去了那口强撑着的气,差点无力的瘫软下去。   但秩却拽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迫不及待想要摆脱束缚的急切。   “喂,你想要拖延时间吗?”他已经连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两个世界都已经确定不会有事了对吧——?那么,你该回到家教世界去了。”   只要抵达家教世界,世界法则约束在他身上的天龙神威身份便会失效,到了那时——他就再也不会有所顾忌了。   花春沉默不语的仰起脸来,凝视着他。她自他狂热的眉目之间,非常清楚的读出了他的想法。   “……拖延时间?我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啊……”花春垂下了眼眸,过了许久,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也好。说到底,我们总该要做个了结了。”   在秩打开通向家教世界的黑洞之时,花春安静的凝望着他,语气既无怨怼,也无愤怒,“不管怎么样,我都谢谢你在那时选中了我。你虽然有时候让我感到非常困扰和难过,但是也因为你,我才能与那么多,那么多我从未想过能与之相见的人相见,相熟,相守……能够和他们成为朋友,能够和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如果我说我感到后悔,也许会被天打雷劈也说不定……”   她语气诚挚的几乎像是某种告白,秩盯着她,沉默不语的盯了良久,才猛地撇过头去,继续看向了自己指尖之上,那在半空中渐渐成型的黑洞。   “哼……现在才来对我说好话,不觉得已经有些太晚了吗?”   “并不是在对你说好话。”花春身子一轻,已然被秩带着一起,进入了黑洞。“我只是觉得……如果现在不说出来的话,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秩拉着少女的手腕,在黑洞中朝着家教的世界疾驰而去,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的确一直沉默着。   随着他们渐渐脱离了火影的世界,约束在秩身上的法则之力,慢慢的开始减弱。   这种减弱不仅仅只有秩感觉的分外明晰,作为他的双子星,花春也感受的非常明白。   但是,摆脱约束时的狂喜,不知为何,却比秩想象中的,要淡漠了些许。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有这么一层压制,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拥有的力量有多强大,他就有多孤单。而地龙神威那时说的,也许没错,要想要体会到人类的感情,就必须和人类站在同一高度……   可是很快,秩就将这样莫名其妙的软弱念头,死死的压在了心底。   他重新振作起了精神,这时,家教的世界已然近在眼前。   在秩感到自己体内最后一丝法则之力也流逝而去之后,他露出了张狂的笑容,已经开始思考,落地之后,要如何狠狠地报复竟敢以地龙神威的身份压制他的花春。   但就在这时,花春反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在秩惊讶不解的时候,少女已经拽住了他的衣领,然后迅速的扑了过去,咬住了他的嘴唇。   就好像有一把炮竹在秩的脑海中猛然炸开,秩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脑海中竟然被这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给惊的一片空白。   时间,空间,世间万物,都仿佛在此时失去了意义,他的所有感官都变得空茫而无法确切的感知,只有唇上那来自另一人的温热柔软,无比清楚,清楚的仿佛要烙入他的灵魂。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秩才终于明白过来,花春为什么要吻他——   家教世界之中,秩的确不会再因为受到法则约束,而以天龙神威的身份被花春压制。   但与此同时,花春那在其他世界被压制的不月神神格,也同时会被家教世界的法则所认可,而激活成了百分之百的活跃状态。   而作为神格的拥有者,神祇拥有着以亲吻建立神使契约的能力——   神使?!   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能够被当做神使,签订契约!   说到底,他如今到底算是什么生物,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人吗?   神吗?   妖怪吗?   还是——只是纯粹的怪物?   但无论如何,法则通过了这个契约,也认可了花春的神格——在花春与秩之间,属于神祇与神使的新联系,很快便完全取代了之前天龙神威与地龙神威的双子星联系。   只是不变的是——他依然是被压制的那一方。   可是,秩却突然不再打算抵抗了。   他们的实力悬殊,因此他可以肆无忌惮,一次次的随意戏耍花春,就像是孩子握着水管在地面上随意冲刷,而路过的蚂蚁们便不得不视为天堑,就此绕道。   同样的,正因为实力悬殊,花春却两次,两次,将他压制的哑口无言。   如果说第一次,天龙神威和地龙神威的事情,还能算是运气好,凑巧触发了双子星反应,但这一次——   秩也无话可说。   花春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证明了她绝非可以被他轻易抹去存在的,随便便可以取代的人。   他们一起冲出了黑洞,滚落在了属于家教世界的地面上。   但花春却不知道秩已经不再打算抵抗。她依然紧紧的闭着眼睛,死死的抓着秩的手臂,压在他的身上,不敢张眼。   因为很清楚秩有多强,所以花春并不确定自己那“将秩变成神使”的计划能不能够成功,成功之后,他又会不会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力挣脱束缚。于是她就一直亲着他,试图源源不断的将神祇与神使的契约联系在一起,不给他打断的机会。   秩倒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感受着少女扑在自己身上,压在自己嘴唇上的唇瓣甚至还在微微颤抖,只觉得心情古怪难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张口道:“喂,你还要亲到什么时候?”   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还算稳定,没有发怒,花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张开了眼睛。   她感受到了自己与秩之间新的联系,却依然颇为慎重道:“……你现在,算是被我制服了吗?”   秩朝天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感受不到?”   花春这才迟疑着撑起了身体,然后慢慢的,充满了戒备的爬了起来。   她似乎觉得神祇与神使之间的联系,不如地龙神威对天龙神威的压制强大,因而总是有些忐忑,担忧秩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冲破这层契约。   “怎么,你准备就一直待在这里,一直盯着我吗?”   看着花春那如履薄冰的模样,秩却不打算明说他栽在她手上两次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冲击。他冷淡道,“不如你先看看,你现在站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秩现在在想些什么,但花春察觉到了秩暂时好像没有准备发难的倾向,于是少女迟疑了片刻,才终于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然后,在看清了四周的环境之后,她微微一怔。   这里的环境,花春非常熟悉,因为这里,就是她在并盛的家。   她身后的门牌上,依然刻着“桃生”两字,而宅子的隔壁,门牌上刻着的,也依然是“云雀”。   但它们都已经布满了灰尘,屋子里也一片静寂,没有丝毫人烟,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这样的情况,让花春微微一怔,想到了一种可能:“现在……难道是?”   “没错,”秩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淡淡道:“现在是家教世界的十年后,也就是白兰出现的未来战的时候。”   说着,他朝着不远处眯了眯眼睛,扬起了嘴角,“嗯?不错嘛,那些家伙,反应很快啊。”   那些花春遗落在这个世界里的神使,一察觉到了不月神的神格出现,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下一刻,两道花春极为熟悉,而又好久不见的人影,便已经自远处飞跃而至——犬姬,巴卫,恶罗王。   犬姬仍然是花春的神使,恶罗王的名字还在花春手中,因此他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不奇怪,但巴卫——他如今应该仍是别人的神使,但他们三人在花春走后,便一直一起住在并盛神社里,跟着犬姬与恶罗王一起过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对。   “犬姬!”刚一回来,便能见到三位老朋友,花春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喊出了他们的名字:“恶罗王!巴卫!”   但尽管是察觉到了神格的气息,才朝着这里奔来的,可是看到了花春的那一瞬间,犬姬与恶罗王还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喜神色。   “阿春——!”   犬姬冲了过去,她站定在花春的面前,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忍不住露出了又是悲伤,又是喜悦的笑容,“你真的回来了——!” 第241章   在与犬姬紧紧的拥抱了好一会儿, 才放开了手之后, 花春看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恶罗王和巴卫, 眼眶红红的,又冲上去将他们两人也紧紧的拥抱了好一会儿。   巴卫虽然很气她这么久的了无音讯,可是当她抱上来的时候, 他还是下意识的回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回来啦!你们最近还好吗?”   “……我们倒是还好。”妖怪和恶鬼都习惯了漫长的生命, 因此, 虽然花春在家教世界里看来已经离开了好几年,但对他们来说, 倒也不算太过难熬——毕竟, 更难熬的情况,他们也已经见过了。   那时候,他们是真的以为花春再也不会出现了,于是一个个都心灰意冷的自我放逐,可是这一次, 从瓦里安的毒蛇那里得知了花春委托他帮忙维持幻术的情况后, 他们便始终相信,花春也许还会回来。   因此,他们一直在等待。   如今……他们终于等到了。   想到这里,恶罗王垂下眼来, 当花春放开巴卫,抱住了他的时候,弯腰用力的将花春抱紧了一下,“不过, 你的那些人类朋友,情况就不大妙了。”   花春对于未来战的情况,已有心理准备了,她仰起头来,不知道与她记忆中的情形是否有所差异道:“都发生了什么?”   “有个叫做白兰的家伙想要统治整个黑暗世界,”恶罗王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的回答道,“泽田纲吉他们正在意大利与白兰的家族战斗——是叫密鲁菲奥雷吧?”   巴卫和犬姬朝着他点了点头。瞧他们的表情,他们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人类之间的纷争。   “那个人类似乎有一种比较特别的能力,彭格列差一点就被击溃了——好在,那群吸血鬼帮了点忙。”   “咦?”花春愣了愣,“吸血鬼?你是说……玖兰枢……他们吗?”   “对。”巴卫点了点头,“吸血鬼在黑暗世界里的势力盘根交错,白兰却能威胁到他们的根基,作为人类来说,算得上非常厉害了……”   “等等——这么说,”花春却觉得有些发晕道,“现在纲吉他们,和玖兰枢……结盟了?他……没有被杀?”   “没有。”恶罗王摇了摇头,然后似乎对于花春的发言感到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毛:“怎么?你想要他死?”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但是——”花春顿了顿,又问道:“那么,白兰有对彭格列干部的家人出手吗?比如说,山本武的……父亲,还好吗?”   “日本这边还好。”巴卫回答道,“那个天龙神威——司狼神威——他可是非常凶悍的。”   “而天龙地龙的其他人,也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有些人的工作和正常生活被白兰的密鲁菲奥雷家族影响到了,不少就直接辞职,干脆加入了彭格列。”   “……咦?!”   花春懵逼的瞪大了眼睛,终于发现,家教世界十年后的情形,与她想象中的,似乎完全不一样。   但是……却又像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综漫不能走原剧情啊!——不是,毕竟,毕竟多出了这么多的变数。   花春想起了之前里包恩就曾经说过,吸血鬼也是黑暗世界的一部分,而且还是相当强大的一部分。有了血族加盟,彭格列无疑多出了一群战力强大的盟友。   与此同时,天龙地龙也绝非省油的灯,他们拥有着可以保护地球与毁灭地球的能力,守护住东京,并盛,自然不算难事。   白兰的密鲁菲奥雷家族虽然依然与彭格列斗得难解难分,但至多也就是略占上风,却不能像花春曾经所熟知的那样,几乎一面倒的将彭格列压着打了。   一时间,少女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感到有些茫然。   但……无论怎样,她都不用担心自己朋友们的安危了。   仅仅只是这一点,花春就已然心满意足了。   事实上,当她确定了并盛安然无恙之后,花春便立刻去与昴流和哪吒见面,然后将桔梗的魂片还给了戈薇——不过在还给她之前,秩已经清洗了一遍魂片上面所附着的记忆。   在昴流和哪吒的陪伴下,花春又在东京找到了司狼神威。出人意料的是,他如今竟然是彭格列云之分部的一员。顺带一说,麒饲游人也因为密鲁菲奥雷家族的缘故丢掉了户籍科的工作,他如今在意大利的雨之分部工作。   联想到司狼神威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与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打得难解难分,这样的局势让花春忍不住的感到一阵奇妙。   “我只是临时加入的而已!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十年不见,司狼神威的脾气完全跟国中时一模一样,显然,桃生封真没有给予他关键的刺激,导致他的中二丝毫没有减弱,也完全没有转变成小媳妇的契机。“还有!这些年你都跑到哪里去了!!彭格列瓦里安的那个幻术师说你拜托他为你维持幻术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来自自己双子星的怒气实在让花春难以招架,她苦笑着搪塞了几句,便跟着皇一门的私人直升飞机,飞去了意大利。   说到底,现在的局势还算是稳定,并没有花春前世看动画时的局势那么危急。   此次前去意大利,她只是想要探望探望多年不见的朋友,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泽田纲吉他们大概是没有时间,特地抽空回日本见她一面的——不过没有关系,反正花春很有空,那么让她过来就好。   而抵达意大利后,对于看见了十年后的泽田纲吉这件事情,花春感到十分新奇和兴奋。   要知道前世她看的动画里,十年后的泽田纲吉可从没有露过正脸——虽然各种同人图里,都会把他画成一个超级大帅哥。但是,根据初代守护者和十代守护者的相似性,泽田纲吉长得应该和初代也差不太多。   事实也的确如此,容貌长开之后,泽田纲吉体内那属于意大利的那一部分血统,似乎终于发挥了作用。   他的五官显出了那么一些精致的立体深邃,又或者是因为那作为黑手党BOSS的气质,竟让他看起来格外沉稳温和。   比起国中时期的瘦弱单薄,女生们绝不会多看一眼的模样,如今的青年显然算是很受女性青睐的类型。   但容貌可以改变,泽田纲吉的本性却仍然柔软,柔软的在一些人眼里,甚至有些过于软弱可欺——但他的温柔,这一点从未改变。   这不得不让花春感慨,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知道你回来了,狱寺会很高兴的。”   见到花春的时候,泽田纲吉也显得十分惊喜,甚至还流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因为他如今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熟大人了,但花春却依然是刚刚离开家教世界时的模样——像是一位国中的少女。   这让泽田纲吉凝视着她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了当年的岁月,“这些年他一直都非常担心……虽然玛蒙说你病亡的事情,是委托他维持的幻术,但没有见到你,狱寺就总是无法安心——”   “我……”花春忍不住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很抱歉,因为一些事情,当时我选择了隐瞒,还拜托了玛蒙……”   “没关系。”泽田纲吉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我们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神威你绝不会离开这么久。你跟常人不一样……你身上到底肩负着怎样的使命,只有你自己清楚。所以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一定是觉得这样的决定最好……那么,你现在回来了,是不是说明……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算是吧……?”花春看了身旁的秩一眼,不大肯定的回答道,“我这次大概会定居下来……在并盛的神社里,和巴卫他们一起。”   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说道:“如果你遇上什么困难,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找我。”   “咦,地龙神威的保证吗?”泽田纲吉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不看预言中的使命,光是那份能力,听起来就真的让人感觉安心。”   “因为我想要保护大家。”花春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想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保护我重视的那些人。”   ……   并盛神社重新有了人气,它似乎终于再一次的拥有了主人。   而神社里美貌的巫女和俊美的神官,也吸引了无数的客人——哪怕犬姬全程面无表情,也挡不住冰山美人的艳名远播。而巴卫每次露面,都总会被一群女生兴奋的围住。   每到这时,恶罗王就会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   他如今寄居的身体乃是阴阳师,于是经常与皇昴流一起往返于并盛和自己的宗家。   有时候,住在并盛的时间,可能比待在家里还长,也因此经常被巴卫嫌弃。   但即便定居在了神社,花春依然时不时的就要抽出时间,前往火影和k世界,确保一切都好,没有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不知不觉,在火影世界和k世界里,渐渐流传起了一个说法。   火影世界的版本是:六道仙人教会了人们如何使用查克拉,他缔结了世界的安宁秩序。   而地龙神威代行神之威严,隐没在阴影之中,一直观察和守护着世界,确保它不会堕入深渊。   k世界的版本则是:德累斯顿石板据说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而有两位德累斯顿石板的守护者,一直守护着这扇大门不会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   他们能够通晓过去与未来,无所不知的掌管着命运。   那是神一样的人物——   听见这样的说法时,花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捂住了脸。   ……怎么就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次元魔女一样的人物了呢……   不过,负责维持三个世界之间的秩序,也的确成为了她的工作。   忍者世界与k世界里都不乏拥有强大能力而又野心勃勃的存在,而家教世界里的白兰,他那能够连接所有平行世界,从而硬生生的将本世界的科技水平提升了二十年的技术,也促使他盯上了花春。   除此之外,血族似乎对于其他的两个世界,也蠢蠢欲动。   而无论如何,花春和她的同伴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把他们全部打回去了。   秩戏谑的称花春为世界守护者,但有犬姬,巴卫,恶罗王,哪吒,昴流,麒饲游人,彭格列众人,还有赤王,青王,木叶,沙忍不同世界的各个盟友一起帮忙,她的工作倒也不算非常辛苦。   ——花春甚至还有时间,抽空用十年后火箭筒砸一下自己,穿越补完她在巴卫,恶罗王以及犬姬的世界线中缺席的那些部分。   “等我知道我都错过了你们生命中的哪些部分后……”花春看着仍然处于失忆状态中的巴卫,期待的笑了起来,“我想,巴卫的记忆,应该也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万分感谢大家这四年……五年……总,总之这么多年的支持!!!!爱你们!!!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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